奥兹国仙境奇遇记·碎布姑娘(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4 13: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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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弗兰克·鲍姆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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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国仙境奇遇记·碎布姑娘

奥兹国仙境奇遇记·碎布姑娘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奥兹国仙境奇遇记·碎布姑娘作者:[美]弗兰克·鲍姆排版:青杨出版社:东方出版社出版时间:2015-06-30ISBN:9787506082006本书由人民东方出版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作者序

通过“堪萨斯州的桃乐丝”和之后的“奥兹国的桃乐丝公主”传达出的友好,美国一位谦虚的作家被称为“奥兹国的皇家历史学家”,拥有为这个奇妙仙境撰写编年史的特权。在用六本书描述住在奥兹国的有趣怪人的历险之后,这个“皇家历史学家”悲伤地意识到在奥兹国的最高统治者——奥芝玛的诏书颁布后,住在奥兹国境外的人都看不见奥兹国了。在未来这就意味着所有和奥兹国的联系都将被切断。

已经学会搜寻有关奥兹国故事书籍的孩子们和喜欢里面快乐的人的孩子们,都对再也没有奥兹国的故事感到遗憾,“皇家历史学家”也是这样觉得。他们写了很多书信,问“皇家历史学家”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写奥兹国与世隔绝前的历险故事。但是“皇家历史学家”不知道任何关于奥兹国之前的故事啊。最后,其中的一个小读者问,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无线电台听桃乐丝公主的故事,通过无线电台可以让她和作者联系,即使看不到奥兹国也能让她知道在那个遥远的国度里所发生的事情,或者甚至只需要知道奥兹国还在那个地方。

这看上去是个好主意。因此,这个“皇家历史学家”在他的后院临时建了一个高高的无线电塔,并且去上课学习无线电知识,直到学会为止。通过无线电传递信息,读者们开始呼唤“奥兹国的桃乐丝公主”。

如今,桃乐丝不太可能寻找这些无线信息或者注意到这些信息。但有一点“皇家历史学家”是很确定的:格林达,这个强大的女巫知道她自己正在做什么,并且想要和桃乐丝联系。因为格林达有属于她自己的书,书中记录了世界各地每个时刻所发生的事情。当然,书里也会告诉她有关无线电信息的事情。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桃乐丝知道“皇家历史学家”想要跟她说话,这里有一个奥兹国的流浪人,他知道怎样去回复无线电信息。结果,有很多人请求“皇家历史学家”告诉他们关于奥兹国的最新消息,于是他就写下来给孩子们看了。桃乐丝征询奥芝玛公主的意见,她很和蔼地同意了。

这就是经过两年的漫长等待,另一个奥兹国的故事如今呈现在美国孩子眼前的原因。如果没有聪明的人发明无线电,没有同样聪明的小孩提出到达神秘奥兹国的方法,这本书是不可能写成的。弗兰克·鲍姆译者序

距离《奥兹国仙境奇遇记》(其第一册通常被译为《绿野仙踪》)原著初版初印已经过去一个多世纪了,在这一百多年间,这套奇幻冒险童话故事不止一次地被翻拍成电影,而且还被世界各大出版公司争相翻译编辑,一版再版。童话中一个个性格鲜明、可爱活泼的人物,以及那引人入胜的神奇冒险故事已经家喻户晓,这套丛书不仅是“美国的《西游记》”,更早已成为全世界孩子们眼中的“童话圣经”了。

每一个孩子都可能从书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他可能像稻草人一样聪明,却总是缺乏自信,看不到自己的长处;他也有可能像铁皮人一样善良,却总是为缺少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而多愁善感;他还可能像胆小的狮子一样勇敢,却总是认为自己不够强大因而担心失败。所以,当他们捧起这套书的时候,他们总能把自己想象成书中的某个人物,跟着他一起深入地底、飞跃峡谷、横穿沙漠……

目前市场上本套丛书的其他中文版本,大多是新配的电脑绘图,且内容大多有删减,已失去了原著原有的味道和审美价值。稻草人童书馆重金购入这套丛书的美国原版初印图书,重新翻译整理,还原《奥兹国仙境奇遇记》的原有风貌。书中的插画全部是百年前美国插画大师的手绘原创作品,本套丛书的插画师之一W.W.丹斯诺,更是被誉为“美国图画书之父”。

于是,一幅幅栩栩如生散发着浓浓艺术气息的图画,一段段温情脉脉飘散着缕缕馨香的文字,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静静地重现在孩子们小小的书桌上,将孩子们带入一个个亦真亦梦的仙境幻界,伴随孩子们度过他们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段时光。感谢大师们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们有幸将世界上最美、最真、最纯的画面与文字再次结集出版,让中国的孩子们得以感受经典手绘插画的力量,沐浴古典童话的万缕光芒。桃乐丝来了!孩子们,快跟她一起去奥兹国开始一段不同寻常的冒险之旅吧……南来寒(稻草人童书馆 总编)2015年5月18日于广州第一章奥乔和他的叔叔

纳奇叔叔,你把黄油放哪儿了?”奥乔问。

叔叔正捋着胡子出神地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把脸转过来,看向这个芒奇金男孩。“没了。”他摇了摇头说。“没啦!啊,这可真够糟的!那么果酱在哪儿呢,叔叔?”奥乔又问。他踩着一个木凳,逐层逐层地翻看碗橱。但纳奇叔叔还是摇了摇头。“光了。”他说。“啊,连果酱也没了?蛋糕也没有,果酱也没有,苹果也没有——这么说,就只有面包了?”“是的。”叔叔说着,又用手捋着胡须望向窗外,发起呆来。

小男孩把木凳搬到叔叔身边,挨着他坐下,慢慢地啃着干面包。“我们园子里什么都没有——就长了一棵面包树,”他沉思着说,“而且面包树上,也只剩下两个没长熟的面包了。叔叔,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这么穷呢?”

叔叔把脸扭了过来,看着奥乔。老人的目光很慈祥,但在奥乔的印象中,叔叔的脸却总是板着的,因为好久以来都不曾看见他笑过。而且叔叔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有时不得不回应了,才吐出一两个字来。好在小侄子已经习惯了这样和他相处,奥乔从简短的字句中就能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们为什么这么穷呢,叔叔?”小男孩看来真的想知道答案。“不穷。”老人说。“明明就很穷。”奥乔说,“我们有什么呀?”“房子。”纳奇叔叔回答。“是有。不过在奥兹国,谁没有房子呢?除了房子,我们还有什么?”“面包。”“我在吃的可是最后一个熟面包。我放了一块在桌子上,叔叔,那是留给你的。但是等到这个面包也吃完了,我们吃什么呢?”

老人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前后动了动,沉默了片刻,摇摇头。

奥乔只好自己往下说:“当然了,奥兹国里是不会有人饿死的。但要是一个地方住着不合适,就该去另找个合适的地方啊。”

老人又动了下身子,把脸转向奥乔,瞅着他年幼的侄儿,显得有些不安。“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儿吧!”奥乔说,“去找个能填饱肚子的地方。要不,肚子饿得咕咕叫,太难受了!”“去哪儿?”叔叔问。“这我哪儿知道。”奥乔回答,“但你应该知道啊,叔叔,你年纪这么大了,年轻的时候总该去过一些别的地方吧?而我呢,好叔叔,我们孤零零地住在这里,除了这个小圆屋和屋后的小园子,四周全是茂密的森林,我能见到的地方可太有限了。嗯,往南,那边是一片大山,听说那儿住着长着锤子脑袋的怪人,他们不许任何人进入;往北,也是一片山,听说那儿根本连一户人家都没有。”“有。”叔叔说。“噢,对,是有一户,那儿住着驼背巫师和他的妻子马戈洛特。驼背巫师的名字叫皮普特博士——有一年我听你讲过,叔叔,你一整年才讲了那么两句话。他们住在高高的山上,和芒奇金国离得不远。在芒奇金国那片肥沃的土地上,有的是果子和鲜花。但有意思的是,我们叔侄俩却孤零零地住在这儿——什么都没有的森林深处,这不是很奇怪吗?”“嗯。”叔叔说。“那我们去芒奇金国吧,去看看那些快活、善良的乡亲。叔叔,我想有些其他的事情可做,而不是一整天只能无聊地看着森林。”“你太小。”叔叔说。“哎呀,叔叔,我已经不小了!”小男孩急忙反驳,“穿越森林我不会跟不上你的,你走多远我就能走多远,你走多快我就能走多快。再说,我们后院里可是一点儿吃的都长不出来了,我们总得找点儿东西吃吧!”

纳奇叔叔没有再说什么。后来,他侧身关上窗子,又把椅子转过来对着屋里——因为这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天开始冷起来了。

不一会儿工夫,奥乔点起了火,把大壁炉里的木柴烧得旺旺的。一老一小就在熊熊的大火旁呆坐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直到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奥乔才说:“把面包吃了吧,叔叔,我们该睡觉了。”

可是纳奇叔叔既没有吃面包,也没有去睡。小奥乔在屋角都已经睡了好久,老人仍旧坐在壁炉前,默默地沉思着。第二章驼背巫师

第二天一大早,叔叔就叫醒了奥乔。“走吧。”他说。

奥乔赶紧穿衣服。他下身是蓝筒袜、金扣蓝短裤;上身是折边蓝背心、镶金边的蓝外套;脚上是蓝皮鞋,鞋尖翘起;头上是高高的尖顶帽,帽檐低平,四周缀着一圈小金铃铛,晃动起来叮当作响。这是奥兹国芒奇金人的传统装扮,纳奇叔叔也是一身类似的打扮。不过,纳奇叔叔脚上穿的是一双长筒靴,他的蓝外套袖口上镶着一圈宽宽的金边。小家伙见桌上的面包根本没动,以为叔叔不饿。他自己可是饿了,于是他把桌子上的面包掰成两半,自己拿了一半,就着清凉的溪水匆匆吃了下去。叔叔把掰剩的另一半面包装进了上衣口袋里,然后招呼侄儿:“走吧。”奥乔高兴极了。一直以来他们都孤零零地住在这个森林里,早就腻味透了,巴不得出去见见世面呢!叔侄俩出了门,叔叔回身把门闩上,两人就顺着小路出发了。在这稠密的森林深处,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擅闯他们的小屋。他们走的那条小路在山脚下分为了两条,一条向左,一条向右,纳奇叔叔走的是向右的这一条路。奥乔没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条路一定是通向驼背巫师家的。驼背巫师一家是离他们最近的邻居,尽管奥乔从来没见过他们。

他们辛辛苦苦地爬了一上午的山路;中午的时候,叔侄俩停下来休息,老爷子把装在口袋里的最后一块面包拿了出来,和奥乔分着吃了;之后他们又走了整整两个钟头,这才到了皮普特博士的家。

那是一座很大的圆形房子,就和所有的芒奇金人的房子一样被漆成了蓝色。房子周围有一个美丽的花园,园子里开辟出一片菜地,种着一畦畦的蓝色蔬菜——有卷心菜、胡萝卜、莴苣,都非常鲜嫩。园子里还栽种着蓝色的树——面包树、蛋糕树、长着奶油松饼的矮树。当然也少不了蓝色的花。黄油花上长出了上等黄油,边上还有一行能结出巧克力糖的花草。

在菜畦和花坛之间,有一条用蓝色石子铺成的小路,还有一条宽阔的石子路通向房屋的前门。这座房子就位于山上的一片空地中央,被不远处黑压压的森林团团包围着。

叔叔敲了敲屋门,门开了,一个长相讨喜、胖乎乎的女人接待了他们。她穿着一身蓝衣服,脸上带着微笑。“啊,你一定是马戈洛特太太吧?”奥乔说,“是皮普特博士的夫人?”“是的,孩子,欢迎你们光临。”“我们想见见大名鼎鼎的巫师先生,可以吗,夫人?”“他这会儿正忙着呢,”女主人犹豫地说,“不过快请进来,先随便吃点儿东西,你们大老远来到我们这偏僻的地方,路上一定走了很久吧?”“是的。”奥乔说着,跟在叔叔身后一起进了屋子,“不过,我们住的地方比这儿还要偏僻呢。”“比这儿还偏僻!也是在芒奇金国吗?”女主人叫起来,“那就只有蓝森林了!”“是那儿,尊敬的马戈洛特太太。”“哎呀呀!”女主人瞅着老的那位说,“那你一定就是被大家称作紧嘴人的纳奇叔叔了。”然后又瞅着小的补充一句,“你呢,一定就是不幸儿奥乔了。”“是的。”叔叔说。“我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中还有‘不幸儿’这几个字呢,”奥乔一脸严肃地说,“不过这么叫我,倒也没错儿。”

女主人一边忙着摆桌子、从餐橱里拿食物,一边说:“你们孤零零地住在那个凄凉的森林里,也确实挺不幸的。要说起来,那儿比我们这儿还荒僻得多呢。不过现在,你已经离开那儿了,说不定会时来运转,只要在外边走上一圈儿,准能把那个‘不’字给甩掉,变成‘幸运儿奥乔’,岂不是很好!”“有什么好主意能甩掉那个‘不’字吗,马戈洛特太太?”“这我可说不上来,不过你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总会碰着机会的。”女主人回答道。

接下来,奥乔吃到了有生以来最为丰盛的一顿饭:一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炖菜,一盘蓝豆,一碗香甜的蓝色牛奶,最后还有一道蓝葡萄干布丁。

女主人等客人敞开肚皮吃饱了,又问他们:“你们是有什么事情要找皮普特博士呢,还是没事来串串门?”

叔叔摇了摇头。

奥乔回答:“我们没什么事情,只是路过这里,想来歇个脚,顺便叨扰吃点儿东西。纳奇叔叔并不是非要和皮普特博士见面,只是我自己,非常想见见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女主人仔细考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我还记得,纳奇叔叔跟我丈夫在好多年以前就是朋友了,如今他们旧友重逢,应该彼此都会乐意见一见的。不过,巫师先生正在忙,你们如果能保证不打扰他工作,我就带你们去看看他,他正在修炼房里炼制一种神奇的药剂。”“太好了!”奥乔高兴极了,立刻回答,“谢谢,我们一定不打扰他!”

女主人领着他们来到屋后的一个圆顶大厅,这就是巫师的修炼房。这儿四面墙壁上都开着长长一溜窗子,所以房间内光线充足,亮亮堂堂的。房间除了通往前屋的门以外,还有一扇后门;有一排宽大的座椅摆放在窗子前边,另外还有一些椅子和长凳随意摆放在各处;一头有一个很大的壁炉,炉膛里燃烧着一根蓝色的木头,冒着蓝火;火上吊着四个水罐一字排开,全都热气蒸腾,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泡。驼背巫师同时搅拌着四个水罐——两个用的是手,两个用的是脚,他在两个脚上各绑了一把长勺。原来这个弯腰驼背的人,腿脚竟和手臂一样灵敏哩!

纳奇叔叔走上前去,想向老朋友问候。可是老朋友的手和脚都一起忙着呢,纳奇叔叔只好拍了拍驼背巫师的秃脑壳,说了一声:“你好啊,老朋友!”“啊,是紧嘴人,”皮普特博士头也不抬地说,“你知道我炼的是什么吗?哈,这可是神奇的生命药粉,在整个世界上,就只有本博士才炼制得出来!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一撒上这种药粉,没有生命的物体马上就能变成活物!为了炼制它足足花了我好几年的工夫,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告诉你,这可是我专为我的好夫人马戈洛特炼制的,她有特殊的用途。快找个地方坐下来吧,纳奇,等我完工了,我们可得好好聊一聊。”

女主人陪着客人在窗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说:“我丈夫一时糊涂,第一次炼制出来的生命药粉被他全换给了老巫婆莫姆比。那个莫姆比原先是居住在吉利金国的,她当时拿一种叫作葆春粉的来做交换。可这老太婆没安好心,她的葆春粉一点儿用都没有,根本不灵。”“不过,说不定生命药粉也不灵呀。”奥乔说。“哪儿的事,它可灵着哩!”女主人肯定地说,“药粉一炼出来,我们就先拿我们的玻璃猫试了试,这只猫当时就活了!而且还一直活到了今天,就是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活的玻璃猫?”奥乔吃惊得叫了起来。“是的。这只猫挺有趣儿的,做个伴儿倒是不错。就是可惜,她有点儿自高自大,不够谦虚,更糟糕的是,她还坚决不肯捉老鼠。”博士夫人说,“这都因为博士给这只猫安了个粉红色的脑子,事实证明,猫压根儿就不该拥有过高的智商,因为她一有了智商,就开始觉得捉老鼠有损她的尊严了。她还有一颗血红色的心脏,是用一颗硬邦邦的红宝石做的,所以她的心肠相当冷酷无情。要我说,下次如果再做什么玻璃猫,就千万别给她安脑子,也别安什么心了,要不然她活过来却不肯捉老鼠,岂不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那么老巫婆莫姆比拿到生命药粉,又用来做了什么呢?”奥乔问。“她先是让南瓜人杰克活了过来。”女主人回答道,“你们都听说过南瓜人杰克吧?他眼下就住在翡翠城里,很受我们奥兹国的统治者奥芝玛公主的喜爱。”“啊,我没听说过。”奥乔有点沮丧,“事实上,我对于奥兹国的了解非常少。你知道的,我从小跟着纳奇叔叔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叔叔不爱说话,所以也没人讲这些给我听。”“唉,难怪人家要叫你不幸儿奥乔,”女主人同情地说,“一个人了解得越多才越幸运,因为知识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可是请告诉我,皮普特博士正在炼制的这一批生命药粉,你打算用来做什么呢?”“这个呀,”她回答道,“我是想用来把我的碎布姑娘变活的。”“啊,碎布姑娘!这又是什么东西呀?”奥乔问,这听起来可比玻璃猫还要稀奇古怪呢!

博士夫人见小家伙这么吃惊,忍不住笑了,她说:“这可不好解释了,我还是直接拿给你看看吧。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好多年以来,我一直想找个仆人帮我料理家务,分担一下做饭、洗碗这一类的活。可是,由于我们这儿过于偏僻,没有仆人愿意来,因此我那聪明的丈夫驼背巫师就提出,让我随便找些材料先做出一个小姑娘,然后再撒一些生命药粉在她身上,就可以把她变活了,让她来当仆人。这可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于是我丈夫就立即动手,打算再配制出一批神奇的生命药粉来。他这一干就干了好久,正好我也有了充裕的时间来做一个小姑娘。不过,这事儿可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一开始我总想不出该用什么材料来做才好,后来有一次我在箱底无意中翻出了一床老旧的碎布头被套,那还是我奶奶她老人家年轻时缝的呢。”“什么叫碎布头被套?”奥乔问。“就是那种由各色各样的零碎布头拼在一起,缝成一整幅被套,也叫‘花被套’,因为布条都是五颜六色混搭在一起的,非常漂亮。不过,因为我们芒奇金人只喜欢蓝色,所以这床被套从来就没用过,一直放在箱底。当时我一翻到这床碎布头被套,就想:拿这个来当材料做我的女仆倒是正合适。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像玻璃猫那样自高自大了——这样花里胡哨的,她还摆得了什么架子啊?像我们芒奇金人那样,穿一身蓝,那才叫气派呢!”“这么说,蓝色就是最尊贵的颜色吗?”奥乔问。“是的,至少我们芒奇金人都这么认为。你瞧,在整个芒奇金国,哪儿不是一片蓝色?不过呢,在奥兹国的其他地方,人们喜爱的颜色又不同了。比如说,在我们的奥芝玛公主居住的翡翠城,那儿最受欢迎的是绿色。但在我们这儿,人人喜欢蓝色。所以,一旦我做的女仆活过来,发现自己花花绿绿的,全是不受欢迎的颜色,她就不敢放肆了——仆人要是生得和主人一样高明,才容易犯这类毛病。”

纳奇叔叔赞同地点点头说:“想得周到!”这四个字对于纳奇叔叔来说,可真称得上是一通长篇大论了。“所以呀,我就把被套裁开,再用线把四边密密地缝起来,往里边塞足了棉花,然后一个挺像样的碎布姑娘就诞生了——我这就把她拿给你们看看。”博士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个高高的柜子跟前,打开柜门,将碎布姑娘抱了出来,然后走过来把她放在一条长凳上,还扶她靠好,以免翻倒。第三章碎布姑娘

奥乔好奇地仔细打量着这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碎布姑娘站直了的话,要比他还高一些,因为里边的棉絮塞得非常匀整,所以显得圆滚滚的。她的身躯是用碎布头被套做的,又穿了一条碎布花裙子,围着一条有口袋的碎布围裙。她脚上是一双尖头红皮鞋,十根手指头做得非常细致,指尖上还嵌了金片作为指甲。“她活了就得干活。”博士夫人说。

碎布姑娘的头部做得最合博士夫人的心意,她认为仆人好不好,头脑是最重要的。她用棕色纱线给碎布姑娘做了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用两颗银纽扣作为眼睛——那本来是博士裤子背带上的纽扣,现在用黑线缝在眼睛的部位,黑线就正好成了瞳仁。在做耳朵的时候博士夫人可是费了好一番思量,因为她觉得,要让仆人听话,耳朵是不能马虎的。最后她决定用金箔来做,在上面钻了细孔,用针线缝到了耳朵的部位上。在奥兹国,金子是最普通的金属,因为它柔软又有韧性,所以用途非常广泛。

博士夫人在碎布姑娘嘴巴的部位开了一条缝,缝了两排珍珠在里面作为牙齿,又给她缝了一条红丝绒舌头。奥乔认为这张嘴不但做得惟妙惟肖,还挺艺术的,这评语令博士夫人很是欢喜。不过,倒不能说碎布姑娘有多美,因为她的脸也是用布条儿拼起来的,脸蛋一半儿是黄的、一半儿是红的,下巴是蓝的,前额又是紫的,脸正中还有个黄澄澄的鼻子。“她的脸要全是淡红色的就会好看很多。”奥乔说。“说得对,可我没有淡红色的布啊。”女主人说,“不过也不打紧,她可不是做来好看的,而是要帮我干活儿的。要是我什么时候对她的花脸看腻了,就用石灰水把她的脸抹白好了。”“她有脑子吗?”奥乔问。“哎哟,她还没有脑子!我压根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女主人说,“幸好你提醒了我,给她现做一个也还来得及。只要她还没有撒上生命药粉活过来,我完全可以把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要注意的是,我可不能给她太多的脑子,而必须得按照她以后在生活中实际身份的需要,该有多少就给多少。也就是说,她的脑子不能太好。”“错了。”纳奇叔叔说。“不会错,这一点我相信我绝对不会错。”博士夫人肯定地说。

奥乔替叔叔解释:“叔叔是想跟你说,你的仆人要是脑子不好,她就当不了你的得力助手,你交代的事情她会不知道该怎么去办的。”“嗯,这话倒也在理。”博士夫人说,“不过,话得说回来,仆人要是脑子太好使了,又肯定会犟头犟脑,骄傲起来,觉得干这号差事是委屈了她。还是我刚才说的,这事儿非常不好办,给这姑娘什么样的脑子,给她多少脑子,必须得注意分寸,做到恰到好处。我的想法是,千万别让她懂太多,能用就行了。”

说完,她就走过去打开另外一个柜子。这里面架满了搁板,搁板上放着一排排的蓝色玻璃瓶,瓶子上都整整齐齐贴着标签,标明瓶内的东西是什么。其中有一层搁板上贴着一个总标签,标明“制脑类”,上面摆着的一排瓶子依次标着“顺从”“机灵”“判断力”“胆量”“创造性”“温和”“学识” “老实” “才情” “自信”等名目。“让我想一想,”博士夫人说,“在许多品质里,她首先应该具备的,嗯,是‘顺从’。”说着,她取下标有“顺从”字样的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一些,盛在一个盘子里。“然后应该是‘温和’‘老实’,这也很重要。”她又从这两个瓶子里也分别倒了一些在盘子里。然后她说:“我看这就行了,做仆人也用不着其他的品质了。”

纳奇叔叔这时正和奥乔一起站在她旁边,他伸手点了点标着“机灵”字样的瓶子。“一点儿。”他说。“你是说要加一点儿‘机灵’?好吧先生,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博士夫人说着,正要把瓶子取下来,恰在这时,壁炉那边的驼背巫师兴奋地高声招呼她:“快来呀,马戈洛特!来帮我个忙!”

她急忙跑过去,帮着博士把四个水罐从火上提起来。水罐里的东西已经都熬干了,只在罐底留下一些白色的粉末。驼背巫师小心翼翼地把每个罐底的粉末都刮下来,集中放在一只金盘子里,又用金匙子搅拌均匀。搅匀了一看,总共也只有那么一小撮。

皮普特博士当下就得意扬扬地说:“这就是奇妙的生命药粉了。这样的灵丹妙药,世上只有本博士炼得出。为了炼出这么一点儿宝贵粉末,可是花费了我将近六年的时间。你别看盘子里的东西才这么一小撮,它的价值可抵得上一个王国呢,肯定有不少国王愿意用自己拥有的一切来换这么点儿粉末。等药粉凉透了,我就找个小瓶把它装起来,这会儿可得留神看着,免得风把药粉吹跑了。”

纳奇叔叔,还有驼背巫师夫妻俩,对着这神奇的粉末看个没完,可奥乔这会儿更关心的却是碎布姑娘的脑子。明明可以加一些好的品质而故意不加,小家伙觉得这不但有失公道,而且还稍显刻薄,所以他就把这块搁板上的瓶子一个个取下来,把每个瓶子里的东西都倒了一些在盘子里。大家都在瞧生命药粉,谁也没有看见他做的事。不过女主人很快想起,她的事情还没做完,于是又赶紧回到了柜子跟前。“我想想,”她说,“刚才我正打算加点儿‘机灵’给小姑娘,博士目前还制造不出‘才智’,也就只好用‘机灵’来替代了。”她取下“机灵”的瓶子,倒了些加在盘子里。奥乔有些不安,因为他刚才已经在盘子里加了不少“机灵”,但他又不敢说出来,只是暗暗安慰自己说:人机灵一些,总没坏处啊。

博士夫人把一盘子脑子配料端到长凳上,然后就拆开小姑娘脑门儿上的线缝,把配料一股脑儿全倒进了脑袋里,再重新把口子缝好,就跟先前缝的一样匀整、结实。“我的小姑娘全准备好了,”她对丈夫说,“就只等你给她撒生命药粉了,亲爱的。”

可驼背巫师却说:“这药粉最早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使用。不过现在它已经凉透了,可以装瓶了。”

他特意找出一个小金瓶,配上一个胡椒瓶的盖子,这样要把药粉撒到什么东西上的话,粉末很方便就能从小孔里喷出来了。他很小心、很小心地把生命药粉装进金瓶,又把金瓶锁在一个小橱柜抽屉里。“好啦,”他兴高采烈地搓着手说,“这下我有的是时间了,可以跟我的老朋友纳奇叔叔好好聊聊。先让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舒展舒展吧。四个水罐,搅拌了六年,今天终于能休息了,真是太好了。”“只怕话主要也得由你来说了,”奥乔说,“因为叔叔的外号叫紧嘴人,话说得少——常常只说一两个字。”“这我是知道的,其实正因为这样,和你叔叔在一起闲聊才最愉快哩。”皮普特博士爽快地说,“话多是一般人的通病,所以话少的人反倒让人放松。”

奥乔瞅着驼背巫师的样子,感到既好奇,又忍不住有些害怕。“你总这样弯着腰、曲着背,难道不觉得难受吗?”他问。“不但不觉得难受,我还挺为自己的外表自豪啊。”博士说,“我看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我这么一个驼背巫师了。人们总爱说哪个巫师为人脊梁不正,其实真要说到脊梁不正,只有鄙人才是实至名归呢。”

他的背驼得实在厉害,以至于奥乔看了觉得纳闷:就是这么一个弯腰曲背的人,居然干成了那么多事?他常坐的弯椅是特制的,一坐上去,他的两个膝头,一个就抵到了下巴上,另一个也几乎贴到胸前了。不过他总是快快乐乐的,脸上的表情招人喜欢。

他拿出一只弯柄烟斗,一边点上火抽起了烟,一边对客人说:“我现在施魔法也只能当个消遣,不能超过界限。奥兹国滥用魔法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们可爱的奥芝玛公主就下了禁令。这禁令下得不错,像以前曾有几个邪恶女巫,惹出过不少乱子,现在她们可不能再这么干了。只有善良女巫格林达获得准许,仍然可以使用魔法,因为她从来不用魔法害人。奥芝魔法师原来是个骗子,对魔法一窍不通,后来他跟着格林达学习,听说学得不错,现在也算得上是个像样的巫师了,不过他也就是给善良女巫当个助手。我嘛,帮妻子弄个女仆,弄只玻璃猫来捉捉耗子,这些应该都还是被允许的吧(当然那只玻璃猫不肯捉耗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要是谁把施魔法当成职业,那就绝对不被允许了。”“魔法肯定是门挺有趣的学问吧?”奥乔问。“确实如此,”驼背巫师说,“我年轻的时候,在魔法方面也有过一些挺不错的成就,论起本领来,即便是跟善良女巫格林达比起来也是不相伯仲吧。生命药粉就是个好例子。我还炼出了石化液——就在窗边的架子上,那个瓶子里装的就是。”“石化液?干什么用的?”小男孩问。“它碰到什么,什么就会变成一块硬石头。这是我发明的,可是大有用处呢。有一次,两只卡利达斯——就是住在森林里,虎头熊身子的那种怪兽——冲进了我们家,我就朝它们身上洒了几滴石化液,它们一下子就变成了石头,现在还摆在花园里当石雕呢。还有这张桌子,你是不是以为它是木头的?原本确实是木头的,不过我在上面滴了几滴石化液,它就变成石头的了,既不裂,也耐磨。”“妙!”纳奇叔叔出声赞叹道,他捋着花白的胡子连连点头。“哟!老兄,你也打开话匣子啦?”驼背巫师说,能得到纳奇叔叔的称赞,让他开心极了。不过就在这时,从后门那儿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随即一个尖得刺耳的嗓音叫喊道:“开门!快点儿开门!我要进去!”

博士夫人站起身来过去开门。“你这只猫真没规矩,要进来也该讲点儿礼貌吧?”她说。“喵——呜!行了吧,女王殿下,这下满意了?”门外的猫拉着调子挖苦地说。“你总要像只好猫的样子才行。”女主人边说边打开了门。

一只猫立刻跳了进来,径直跑到屋子中央,见到有陌生人在,就猛地停下了。奥乔和纳奇叔叔瞪大了眼睛,瞅着这只猫直发愣。这样的稀罕物,真是世间少有——连奥兹国之前也不曾有过。第四章玻璃猫

这只猫的身体是玻璃的,一眼就能看个对穿,像看明净透亮的玻璃窗一样。她的脑袋顶部有一团粉红色,仿佛一簇纤巧的宝石,胸腔里还有一颗心脏,是血红色的宝石做的。眼睛则是两颗很大的绿宝石。除了这几处有颜色,身上其他地方就都是透明玻璃了。尾巴是玻璃纤丝的,非常漂亮。“我说,皮普特博士,你不打算替我们做个介绍吗?”那猫儿用一副不高兴的口吻责问驼背巫师,“我看你也不怎么讲礼貌嘛!”“抱歉,是我疏忽了。”驼背巫师连忙说,“这位是纳奇叔叔,前芒奇金国国王的后裔。芒奇金以前是个国家,后来并入了奥兹国。”“他应该理理头发了。”那猫儿一边洗脸一边说。“对。”纳奇叔叔觉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声。“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孤零零地住在森林深处,”驼背巫师替他解释,“那里只有树,而且是不会替人理发的那种树。”“这个小矮人儿是谁?”猫问。“他不是小矮人,是个小孩子。”驼背巫师说,“你以前没见过小孩子,所以会这么说也不奇怪。他长得矮是因为年纪小,等再过几年他长大了,就会像纳奇叔叔一样高了。”“哦,那是一种法术吗?”玻璃猫问。“对,那是大自然的法术,它比人类的法术要神奇百倍。比如说,我用法术造出了你,让你有了生命(其实我是白费了力气,因为你对我毫无用处,还使我烦恼),但是我却不能让你成长。你永远都这么小——永远就是一只淘气的、不体谅别人的玻璃猫,有着粉红色的脑子,还有红宝石做成的冷酷的心!”“对于你创造了我这件事,没人比我更后悔了。”猫趴在地板上,一边来回甩着她那玻璃纤丝的尾巴,一边理直气壮地说,“你的世界真是个乏味的地方,我从你的花园逛到森林里,实在逛腻了,回到家来,又得听你和你的胖太太唠唠叨叨,简直让人烦透了。”“那是因为我给你安的脑子和我们的不一样——但是对一只猫来说,我想,它好得过头了。”皮普特博士驳斥说。“你就不能把它取出来,换上些小石头吗?这样一来,我就不会觉得做一只猫太委屈自己了。”猫儿恳切地对博士说。“当然可以。等我把碎布姑娘变活以后,就来试试看吧。”他说。

猫走到长凳跟前,仔细打量着靠坐在那儿的碎布姑娘。“你打算让这个丑八怪活过来吗?”她问。

驼背巫师点了点头。“她是给我太太准备的女仆,”他说,“等她活过来,我们一家子的家务事就全交给她料理。可我告诉你,捣蛋鬼,你可不能像对我们这样,把她支使得乱转。你一定要尊重她。”“我才不干呢,这么一捆废布头,我说什么也是尊重不起来的。”“你要是不干,我就偏要多弄几捆废布头让你看看。”博士夫人生气地嚷道。“你们为啥不把她做得漂亮点儿呢?”猫儿说,“你们瞧,我就做得很漂亮嘛——确实非常漂亮,动脑筋的时候,我就爱看着我粉红色的脑子滴溜溜转,也喜欢看着我那颗宝贵的红宝石心脏怦怦跳动。”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落地镜跟前,得意地端详自己,“但是这个用碎布拼成的小可怜儿,等她活过来会恨死自己的,我要是你,就直接拿她当拖把了,还可以另做一个漂亮点儿的仆人。”“你根本是品位低劣,美丑不分!”博士夫人听了这么直接的批评,火冒三丈,“我看碎布姑娘就很美,你瞧瞧做她的材料,颜色这么多,连彩虹都不如她颜色多!你不得不承认,彩虹很美吧?”

玻璃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趴在地板上。“随你的便吧,”她说,“我只是替碎布姑娘委屈罢了。”

当晚奥乔和纳奇叔叔就留宿在驼背巫师家里。奥乔对能留下很是高兴,因为他急切地想看到碎布姑娘活过来。还有玻璃猫,对小奥乔来说也是个稀罕物。虽然奥乔住在奥兹仙境中,但从出生至今,他还从没见过任何法术,森林里也没发生过什么稀罕事儿。要不是奥芝玛受到芒奇金人和其他各国人民的拥戴,成了奥兹国唯一的统治者,纳奇叔叔本来该当上芒奇金国王的;但是既然来了奥芝玛,叔叔就带着奥乔隐居到了蓝森林里。叔侄俩孤零零地住在那儿,要不是院子里实在长不出吃的东西了,他们大概会在那里住上一辈子。但现在,他们走出森林,开始与人交往了,而且到的第一个地方就这么有趣。奥乔想着这些,几乎一夜都没合眼。

博士夫人是个做饭的好手,早饭烧得非常美味。大家正忙着吃时,女主人说:“这一餐以后,我就不必再自己做饭了。博士答应我,早饭后他就要让我的仆人变活,到时我可以让她洗早饭的碗碟,打扫房间。这下我可算轻松了!”“是啊,这确实能减轻你不少繁重的家务事。”博士说,“顺便说一下,马戈洛特,昨天我搅拌水罐的时候,看见你从橱柜里取了些脑子配料。你都配了哪些品质给你的仆人?”“只给了一个仆人必须有的,”她说,“我不希望她自高自大,就像玻璃猫那样。自高自大会让她不知足,觉得做仆人委屈。她必须明白她始终都是一个仆人。”

听到这些,奥乔有些不安。他担心自己给博士夫人的配料加进了那么多不同的成分,是不是闯祸了?可是现在要后悔也晚了,那份脑子配料已经被塞进碎布姑娘的脑袋里,连扯开的口子也都缝好了。要是他早点儿说,博士夫人他们还能换一份配料,可是他又怕他们生气,不敢说。他相信叔叔看到他加脑子配料了,但叔叔什么也没说。不过叔叔一直这样,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从不开口。

一吃完早饭,他们就来到驼背巫师那间巨大的修炼房里,玻璃猫正在镜子前躺着,碎布姑娘则悄无声息,软绵绵地靠在长凳上。“就是现在,”博士以一副轻快的语调宣布,“我们就要来施展人类史上最伟大的魔法了。即使在奥兹国,它也是最顶尖儿的,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有。碎布姑娘就要变活了,在这个愉快的时刻,我们应该来点儿音乐,等她一变活,她的金耳朵第一次听到的声音,就是美妙的音乐!”

说完后,他就走到一个用螺丝钉钉在一张小桌子上的留声机前,上紧了发条,把巨大的金喇叭摆好。“我的仆人用不着老听什么音乐,”博士夫人说,“她应该听从于我的命令去干活。不过,既然这是她第一次睁开眼睛,我就开恩让她听听这看不见的乐队的演奏好了。等到将来,我的命令可要比这乐曲响亮得多呢!”

留声机里奏出的是一支激昂的进行曲。驼背巫师打开小橱柜,取出装着生命药粉的那个金瓶。

大家都围着长凳,探出身子,看着碎布姑娘。纳奇叔叔和博士夫人站在后面,靠着窗子。奥乔站在侧面,驼背巫师一个人站在前面,免得撒药粉时受到妨碍。玻璃猫也走到近前,对这非同小可的场面充满了期待。“准备好了吗?”博士问。“一切准备就绪。”他妻子回答。

于是驼背巫师俯下身去,抖了抖瓶子,撒了些药粉在碎布姑娘的头上和手臂上。第五章一场可怕的意外事故“还需要过几分钟这药粉才能发挥效用。”博士一边说,一边继续小心地把药粉撒在碎布姑娘身上。

但是,碎布姑娘突然抬起一只胳膊,冷不丁撞飞了驼背巫师手中的瓶子,瓶子掉出去老远。纳奇叔叔和博士夫人吓了一大跳,两人同时往后一退,却撞在了一起,然后纳奇叔叔的头就碰到了窗顶上的架子,把架子上面装着石化液的瓶子震翻了。

驼背巫师发出一声狂喊,吓得奥乔急忙跳开,碎布姑娘也急忙跟在他身后跑开,害怕得用两只胳膊紧紧地搂住他。玻璃猫惊叫着钻到了桌子底下。因此,当那厉害的石化液流出来时,只泼到了博士夫人和纳奇叔叔两个人。石化液的魔力立即发挥效用,将那两个人化成两尊石像,僵立在原地,两人还保持着碰倒药水时的姿势。

奥乔推开碎布姑娘,跑到纳奇叔叔跟前,心里恐慌极了:叔叔是他身边唯一的伙伴和保护人,可是现在,叔叔怎么会这样呢?他摸了摸叔叔的手,又冷又硬,连那长长的花白胡须都变成石头的了。驼背巫师急得满屋乱转,绝望地呼唤着妻子,恳求妻子饶恕他,快点儿活过来跟他说话。

碎布姑娘很快就从惊慌中平静下来,她走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又看看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有面镜子,她就站到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自己的样子这么奇特,让她很惊讶——纽扣做的眼睛,珍珠做的牙齿,还有垫得高高的鼻子。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感叹道:哈哈,这个女孩真奇妙!连颜料见了她也会害臊。五颜六色,六色五颜!你这个不知名字的小姐,我先向你问个好!

她鞠了一躬,镜子里的碎布姑娘也鞠了一躬,这下可把她逗乐了,发出一串长长的笑声。玻璃猫悄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说:“自己笑自己,哈哈,你这样子,是不是自己看了都要倒抽凉气?”“哪儿呀!”碎布姑娘说,“我高兴得不得了。你不看看,我可是天下独创、举世无双的。这世上的人有可笑的、荒唐的、罕见的、有趣的,无奇不有;但要说到第一怪人,必然是我。像我这么个千奇百怪的模样,亏得那可怜的博士夫人造得出来。但我高兴——太高兴了!我就喜欢我这样,这多好!”“行了,你就安静点儿吧!”疯疯癫癫的博士叫起来,“安静点儿,让我好好想一想,否则我要发疯啦!”“想吧,”碎布姑娘坐到一把椅子上说,“你爱想什么尽管去想吧,可碍不着我的事。”

这时,留声机用一副破锣般的嗓音大声嚷道:“哎呀,这个曲子唱得我快累死啦!我说皮普特老兄,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是想停下来歇会儿了。”

驼背巫师皱紧了眉头瞧向留声机。“瞧我这倒霉劲儿!”他哭丧着脸叫起苦来,“一定是生命药粉撒在留声机上了。”

确实,装生命药粉的金瓶子就掉在小桌子上,瓶里那碰谁谁活的灵药,全都撒到留声机上了。留声机活蹦乱跳,因为他是钉在小桌子上的,所以他就把桌子腿弄得一抬一抬的,竟然跳起了快步舞。皮普特博士见到他这样更生气了,一脚把他踢到角落里,又压上一根板凳,让他安静些。“你本来就够糟糕的了,”皮普特博士恨恨地说,“现在居然还活了!我们奥兹国的人,没疯的恐怕也要被你给逼疯了!”“请别出口伤人!”留声机恶狠狠地说,“这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老兄,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一切都是被你自己搞砸的,博士。”玻璃猫轻蔑地说。“他对我倒是做了件大好事。”碎布姑娘说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快乐地满屋子跳舞。“依我看,这事儿都是我的错。”奥乔说。他见纳奇叔叔遭遇到不幸,伤心得快哭出来了,“你们知道,我的外号就叫‘不幸儿’。”“别胡扯了,小家伙,”碎布姑娘兴致勃勃地反驳他说,“一个人只要有自己的判断力,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不会是不幸的。不幸的是那些求着人家叫他好好想一想的人,就像这位可怜的皮普特博士。巫师先生,我说你一直这么吵吵嚷嚷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石化液被碰倒了,洒在我妻子和纳奇叔叔的身上,现在他们都变成石人了。”他伤心地说。“哦,那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药粉撒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再活过来呢?”碎布姑娘说。

驼背巫师一下子跳了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他高兴地叫道,然后抓起金瓶就跑到了博士夫人跟前。

碎布姑娘叹道:唉,一切都乱了套——巫师原来是草包!看看他呆头呆脑,不知应对技巧,多亏我教他诀窍。

驼背巫师背驼得厉害,他得站在长凳上才能够到妻子的脑袋。但他把瓶子抖了抖,却发现没有粉末撒出来。他打开瓶盖往里一看,就绝望地哀叹一声,把瓶子给扔了。“用光了——用光了!一丁点儿都没有了。”他哭喊道,“本来可以救回我太太的,却都在这倒霉的留声机上白白浪费掉了!”

说完他就曲起胳膊,把头埋了进去,伤心地哭了起来。

奥乔很为他难过,走到他跟前轻声劝慰说:“你可以再炼一些生命药粉的,博士。”“话是这么说,可那就得花上六年的时间啊——双手双脚同时搅拌四个水罐,干上整整六年!”博士痛苦地说,“六年啊,难道让我可怜的马戈洛特,就一直站在这里等我六年吗!”“有没有别的解救法子?”碎布姑娘问。

驼背巫师先是摇了摇头,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倒真有一张秘方,要是能把方子上的东西配齐了,就能破除石化液的法力,让我妻子和纳奇叔叔活过来。”他说,“这张秘方上,有好几种东西都是很难得到的,不过一旦找到,我就能立刻把人救活,那就不用过上六年累死累活的日子了。”“好啊,那我们这就去找那些东西,”碎布姑娘说,“比起搅拌六年水罐,这个法子可明智多了。”“好主意,废布头。”玻璃猫赞叹道,“我很高兴,你有个不错的脑子,当然,还比不上我这样出类拔萃。瞧瞧我这粉红色的脑子,每当我动起脑筋你都会看得见。”“废布头?”碎布姑娘重复道,“你叫我废布头?这是我的名字吗?”“我……我记得我可怜的太太曾给你起名叫‘安杰琳’。”驼背巫师说。“但我更喜欢‘废布头’这个名字。”碎布姑娘笑着说,“它更适合我,因为我本来就是废布头拼成的。谢谢你帮我取名,猫小姐,你自己有名字吗?”“我有一个很难听的名字,是博士夫人给我取的,”猫说,“对我这样一个体面人物来说,它简直是个污点。她叫我‘捣蛋鬼’。”“叫得对,”驼背巫师叹了口气说,“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我真不该把你造出来,因为天下再也找不出什么东西能比你更没用、更自负、更脆弱了。”“我才没你说得那么脆弱。”猫儿不服气地说,“我已经好好地生活了许多年,从你第一次炼出生命药粉,拿我做试验,让我变活以后,我的身体还从没有哪个部位破损或者碎裂过呢。”“可你肩上好像就磕了个口子。”碎布姑娘笑着说。猫儿听了,赶紧跑去照镜子。“请告诉我,”奥乔急切地问驼背巫师,“想要救活纳奇叔叔,都需要哪几样东西?”“首先要一棵六叶苜蓿。”驼背巫师说,“这个只有翡翠城附近的绿色世界里才有,不过,六叶苜蓿即使在那儿也是很罕见的。”“我一定找回来给你。”奥乔向他保证。“接下来,”驼背巫师继续说,“要黄蝴蝶的左翅膀。这个颜色的东西,只有翡翠城往西去的温基国——那个黄色世界里,才能找得着。”“我也会把它找回来的。”奥乔坚决地说,“就这些吗?”“不,还有呢,我得去翻一翻我的《秘方大全》,看看还需要什么。”

驼背巫师说着,从小橱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本蓝色皮封面的书,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等他翻到那个秘方了,就照着上面说:“还要一及耳(英制容积计量单位)水,必须是从黑井里取来的。”“什么是黑井啊,博士?”奥乔问。“就是从来没有被阳光照到过的井。要把水盛在金瓶里,而且在拿给我的途中,也不能被阳光照到。”“我一定会取回黑井里的水的。”奥乔说。“另外,还需要猢麒尾巴上的三根毛和活人身上的一滴油。”

奥乔的面色沉重起来。“请问,猢麒是什么?”他问。“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没见过。我想,大概是一种野兽吧。”博士说。“如果能找到猢麒,我一定拔下它尾巴上的三根毛。”奥乔说,“可是人身上怎么会有油呢?”

为了保险起见,驼背巫师又查看了一下书。“秘方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们必须严格按照它的要求来,让找啥就找啥,否则这个方子就不灵了。而既然书上没说要‘血’,而是说要‘油’,那么活人身上一定是有油的,不然书上也不会这么写。”“好,”奥乔觉得不能气馁,就回答道,“我会尽全力去寻找的。”

驼背巫师看着这个小小的芒奇金孩子,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就说:“这对你来说,可是一段相当长的旅程,恐怕要走好些个地方,才能把东西找全——因为东西分散在奥兹国几个不同的地区。”“这我知道,博士先生,但是为了救活纳奇叔叔,我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也救活我可怜的妻子马戈洛特。他们两个一起化成了石头,只要配齐一张方子,就可以同时救活两个人。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做吧,奥乔,等你走了,我也会动手工作,再花上六年时间来炼制生命药粉。这样一来,就算你万一配不齐这张方子,我也没有耽搁时间。但是如果你能找齐东西,那你千万要尽快赶回来呀,到时我就省事了——双手双脚同时搅拌着四个水罐,只要想一想就会让人崩溃啊!”“那我立刻出发,博士先生。”男孩说。“我和你一块儿去。”碎布姑娘响亮地说。“这可不行!”驼背巫师叫嚷道,“你不能离开我家。你只是个仆人,我又没说放你走。”

一直满屋子跳舞的碎布姑娘停下来,看向他。“仆人是什么?”她问。“仆人就是专为别人服务的人。就像——像奴隶一样。”驼背巫师解释说。“很好,”碎布姑娘说,“我帮着奥乔去找你要的东西,不也是为你和你的妻子服务吗?你也知道,你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十分难找。”“确实如此,”皮普特博士大声叹了口气说,“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奥乔的任务有多艰巨呢。”

碎布姑娘哈哈大笑着跳起舞来,她唱道:这些事得聪明人才能办就,在活人身上取一滴油,要六片叶子的苜蓿一株,猢麒尾巴上的三根细毛,取自漆黑的深井里的水,缺一不可法术才显灵。奥乔还得去到处找,黄蝴蝶的左翅膀。这些配方他都找到,博士的秘方才显效。怕只怕千般难找万般难寻,纳奇叔叔永远成石像一尊。

驼背巫师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可怜的马戈洛特肯定把你的脑子配料弄错了,把‘才情’也加上了,”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我这‘才情’粉的质量不怎么好,要不就是给你加的分量不对,不是过量了就是分量不足。算了,我看你还是跟着奥乔去吧,反正我可怜的太太在活过来以前也用不着你干活。而且,我想你也许能对奥乔有点儿帮助,因为你的头脑里倒有一些我想不到的主意。不过,你可要保重自己,因为你是我太太留下的纪念。要是你不小心绽开了线,身体里的棉絮就会掉出来的。你的一只眼睛有点儿松动,恐怕得再缝一缝。还有,你可别说话太多,要不然红丝绒舌头该要磨散边了——当初应该给它滚一道边来着。另外,你要切记,你是属于我的,任务一完成,马上就得回来!”“我也跟他们一起去。”玻璃猫说。“那不行。”驼背巫师说。“为什么不行?”“你一磕就坏了,而且就算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抱歉,我可不这样认为,”猫儿语气傲慢地说,“三个脑子总比两个脑子管用,再说,我的粉红色脑子多灵啊,动起脑筋来你们是见过的。”“既然这样,那你就走吧,”驼背巫师恼火地说,“反正你就是个麻烦精,走了倒好,免得我费心。”“我用不着你费心。”猫儿毫不相让地顶嘴说。

皮普特博士打开碗橱,取出里面的一个小篮子,装了几样东西进去,然后递给奥乔。“这里有一些食物,还有一束灵符,”他说,“我再没有别的可以给你了。不过我想,路上你一定能找到一些愿意帮助你的朋友。记得要把碎布姑娘照顾好,再好好地把她带回来,因为事实证明,她确实能对我妻子有些用处。至于玻璃猫这个捣蛋鬼——这个名副其实、狂妄无礼的家伙,要是她敢捣乱,我特许你可以把她砸成两段。你瞧,我给她的粉红色的脑子,那可真是一个大错误。”

奥乔要向纳奇叔叔告别了,他走到老人家化成的石像跟前,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我这就去想办法救你,叔叔。”他说着,口吻就像叔叔还能听见他说话似的。然后他又去和驼背巫师握手告别,这时驼背巫师已经在忙着把那四个水罐挂在壁炉上了。等握过手,奥乔就提起篮子,走出门去。

碎布姑娘跟在他后面,再后面是玻璃猫。第六章旅行

奥乔以前从来没出过门,所以对外面的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碎布姑娘刚刚变活,更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而玻璃猫呢,她虽然常常从巫师家溜出来玩,但从没走远过。好在最初他们面前只有一条路,所以不至于担心会迷路。有一阵儿,他们默默地穿行在茂密的森林里,心里想着自己担当的是一项多么了不起的艰险任务。

突然,碎布姑娘笑出声来了。她一笑显得特别滑稽:脸皱成一团,鼻子往旁边歪,嘴角一翘,银纽扣做的眼睛闪闪发光。“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好笑了吗?”奥乔问。因为纳奇叔叔的不幸,奥乔心情十分沉重,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是啊,”碎布姑娘说,“你们这个世界本身就让我觉得很好笑呀!你瞧,这世界多怪!——比如说我,原本博士夫人用那床旧被套做了我,就是打算让我当她奴隶的,结果却偏偏出了意外。这会儿倒是我自由自在,还能出外见见世面;而造出我的那位太太呢,却动弹不得,只能像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了。这要是还不好笑,那什么才算好笑?”“我可怜的、天真的废布头,你这就以为自己是见过世面了?”猫儿说,“这世界上的东西多着呢,可不是只有我们周围的这些树。”“但树总是世界的一部分吧,而且树不也挺美的吗?”碎布姑娘晃着脑袋反驳道,那棕色纱线做的头发一直在微风里飘扬,“我看见树和树之间生长着美丽的野草野花,一丛丛多么可爱啊!还有那些青苔,绿茸茸的。假如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有这里的一半美丽,我就觉得活着挺令人高兴的了。”“其他地方什么样,其实我也不知道,”猫儿说,“我也很想去看一看。”“我也从来没去过森林以外的地方。”奥乔接过话头说,“不过我总觉得,森林看起来太凄凉了,阴森森的,就连野花也显得孤寂。那些没有树木的地方,有空地容纳许多人居住,一定要好上许多吧?”“不知道外面会不会也有像我这样花团锦簇的人。”碎布姑娘说,“目前我见过的人呢,都是皮肤白白的、身上半点儿颜色也没有,一律都穿着蓝色衣服,住在这片蓝色的地方。独有我自己,从头到脚,连同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因此我心里也乐开了花。奥乔你不开心,全因为你身上那身衣服蓝得太过的缘故(英语中蓝色有忧郁的意思)。”“我真不该给你加那么多脑子配料的,”奥乔说,“驼背巫师说得对,你脑子里的配料确实加得过了量——这是不合你身份的。”“我的脑子跟你有关系吗?”碎布姑娘问。“关系大着呢,”奥乔说,“马戈洛特太太原本只打算给你加一丁点儿脑子配料的——只加够用的量——可我趁她没注意,又给你加了好多,那些都是驼背巫师那儿能找到的最高级的脑子配料。”“那可要多谢你了!”碎布姑娘说着,开心地跳起了舞,“如果加一丁点儿就够用,那你加了那么多,一定好得顶呱呱了。”“但用料上应该讲究平衡的,”奥乔说,“我当时太仓促了,完全没顾及这一点。从你现在的举动来看,我猜配料在比例上恐怕是出了严重的问题。”“废布头的脑子有什么好操心的呢。”猫儿说。她小跑着,姿势很美,显得优雅而有风度,“我的脑子才值得关注呢,瞧啊,我这粉红色的脑子,一动起来你都能看得见。”

走了好久,他们遇上一条穿路而过的小溪,奥乔决定停下来歇一阵儿,吃点儿东西。篮子里有一个面包和一块奶酪。他先是掰下一块面包,然后就发现,面包掰下的地方又长了出来。他大吃一惊,又去掰奶酪,发现奶酪也是这样:不管掰下多少,还和原来一样大。“啊,”奥乔恍然大悟,点着头说,“这是魔法,皮普特博士对面包和奶酪施过法了,这样我一路上就不愁没有东西吃了——它们永远都吃不光。”“你在干什么呀,为什么把这些东西塞进嘴里去?”碎布姑娘诧异地瞅着他问,“你要是想把身体填满,干吗不像我这样,填点儿棉絮进去呢?”“棉絮?我可不需要。”奥乔说。“可嘴巴是用来说话的呀!”“它也用来吃东西。”男孩说,“如果我不把食物用嘴巴吃下去,我肚子就会饿,还会饿死。”“啊,这我可不知道,”她说,“那也给我点儿吃的吧。”

奥乔递给她一块面包,她接过来就往嘴里塞。“接下来要怎么做?”塞进去以后,她艰难地开口问。“用牙嚼碎了咽下去。”奥乔说。

碎布姑娘试着照办,但她的珍珠牙齿嚼不动面包,嘴巴后面又没有喉咙,咽不下去,最后只好把面包吐了出来。“看来我只好挨饿,然后被饿死了。”她说。“我就不吃东西,”猫儿说,“而且我从不会傻到去尝试。难道你还不明白,你我都是超等生物,用不着向这帮可怜的凡人学吗?”“我为什么要明白?”碎布姑娘说,“你可别说这些令人伤脑筋的话了,我爱怎样就怎样,随自己高兴就好!”

说完,她就在小溪两边蹦过来、跳过去地玩了起来。“小心点儿,可别掉进水里去。”奥乔提醒她说。“没关系的。”“小心点儿的好。万一你掉进去泡了水,会走不动路的;而且,你的颜色还可能乱跑。”“每次我跑的时候,它们不是也在跑吗?”“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浸了水,你身上的绿色、黄色、紫色,各种颜色都化开了,混到一块儿变得模糊一片,那就什么颜色也没有了。懂了吧?”“那好,”碎布姑娘说,“我会小心的,要是我身上五彩缤纷的颜色毁了,可就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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