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鸣夜雀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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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乐园的生存谬论Vol.03(轻小说系列)试读：
终末乐园的生存谬论 无垢之绊交织的心绪
作者: 永鸣夜雀
© 轻之文库 (www.linovel.net)越过无数深坎,少年少女终于立于漆黑的禁果之前.然而,挡在面前的却是坚不可摧的钢铁之壁与悲鸣的花朵.在城市之下隐藏的,是无恶意的混沌;在古宅之中沉眠的,是无意义的物语.数千的歌谣,数千的生命,孕育出那独自伫立于无星之空下的桐树.“遥望钝色的天空吧,即使那只会带来钝色的希望.”在与天空相映的烈焰中,就连最原始的羁绊也被质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手中的刀刃枪弹.在三枚羽之下,少年少女能获得的,是乐园的庇护?还是来自亡者的诅咒…
彩插
序——遥望于城市外围
钝色的天空一如既往地使人感到心情压抑,即使是无比耀眼的太阳光芒,也依然无法穿过那厚厚的云层,透出来的,只有几丝薄弱的光线.
大地万物都显得阴阴沉沉的,可不知为何,植被却是极为地茂盛,甚至开始吞噬掉那证明曾几何时人类存在的事物.
高塔,大厦,道路,无一例外地,或是被藤蔓缠绕,或是被树根破坏,若果从高处俯览,肯定会是一副壮观的光景吧.
不过大概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没有空去欣赏这般破败颓废的景观.
在某处不起眼的荒废道路的小角落,两名少年正被一头难以名状的怪物所袭击,面对身形比起普遍成年人还要大上一圈有多的凶残怪物,两人也倍感棘手,一时无计可施.
而在两人的不远处外,一位穿着显眼礼服的蓝发少女正手持白色的枪枝警戒着,她一边观察两个男生的状况,亦不时环视周围,确认并没有其他敌人.
少女身后还躲着一名小女孩,粉色的可爱猫耳帽子下隐藏的,却是不带一丝神采的双眼,即便穿着俏丽的衣服,也只是让她更像一具精致的人偶.
蓝发少女---羽无瞄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爱姬,便再次以那蓝宝石般的空洞双瞳注视两名少年;
尽管被嘱咐不用出手,但看着两人险象频出,少女按在扳机上的手指不时会微微用力,看似随时都会击出子弹似的.
那怪物有着人类般的四肢,可模样却彷佛细胞疯狂地增生一样,肥大的身躯长满肉瘤,肿涨的脸部挤得黑色的眼球也快要跳出眼眶.
与此相对地,它的行动竟异常地迅捷,不断伸出双手乱抓,或是张开歪裂不整的嘴巴大口撕咬,还不时飞溅出颜色极度令人作呕的唾液.“到底怎样才会诞生出这种怪物…”
在又一次闪身躲过怪物的臂锤,使其仅在外套留下一道爪痕后,其中一名灰发少年不禁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一句.
[唔…确实,近看的话真的很可怕呢…]
从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如风铃般清脆的声线,没有人对此表示惊讶,因为除了灰发少年外,其他人都察觉不到少女的存在.“米蕾娅,你还是离远点吧,这样的东西,看多了晚上你会睡不着吧?”
[呜~~!别当我是小孩啦!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而睡不着啦!]
穿着华美服装的少女不满地嘟起嘴巴反驳,并在空中现出了身形,裙摆在空中自然地飘舞着,画面显得十分地梦幻.
尽管米蕾娅如此说着,可最后还是轻飘到了羽无的身边,在远处给两人声援,然而蓝发少女并没有察觉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倒真是游刃有余啊,还有空聊天吗?”
奈特的视线没有从魂兽身上移开哪怕一刻,但晨凛清楚他此刻的眼神肯定十分冰冷,去到想丢下自己一人面对眼前这怪物的程度.
摘下眼镜后的奈特,视线总是比平常要更为冷酷.“不…总觉得,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关头,即使再面对死亡,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啊.”
话音刚落,灰发少年就因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怪物的手臂刚好就在他面前刷过,两者相距可能不足一厘米.“…当我没说.”
想到自己差点就被爆头而亡,晨凛顿时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在远处注视的米蕾娅也惊得几乎就尖叫了出来,连羽无也险些就要击出子弹.“看来这个世界里还是有神存在的.”“我知道你想说这是报应对吧…”
奈特并没有反驳晨凛的话,这使灰发少年更感一阵无奈.
他说话带刺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晨凛已经习惯了青年的这种说话方式,只是偶尔还是会被说得一阵汗颜.“他们两位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轻松.”
看见两人在闪躲攻击的同时还有空聊天,羽无微微点了点头,作出了如此的判断后,便收起了白色枪枝,拉着爱姬的手,一起走到更安全的距离.
不知是否错觉,最近蓝发少女待爱姬的态度好像稍微变得亲近了一点,以往除非是奈特的要求,少女才会领着小女孩远离战斗,现在就算不说,她也会带爱姬到达安全距离.
目睹此情况,米蕾娅不禁感到心里一甜,扬起欢快的笑容,在空中转了个身后,缓缓地浮在两人的身边,一同守望着战斗的两人.“算了…还是先集中精神,对付了这鬼东西再说吧.”
重新将注意力全放在怪物身上后,晨凛不自觉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怪物的行动很单纯,不过正因如此,少年无法推测出它下一步的动作,过于单纯的头脑,换来的是毫无章法的攻击.
要闪避开这种单纯的攻击并没有太大难度,但在此之上对怪物作出攻击,才是令晨凛感到苦恼之事.
说到底…只不过是我太胆小了吧…
晨凛回忆起了在与曲子遙对峙时,身体突然因为污染而失去了知觉的事,即使他再怎样尝试保持冷静,当时的他依然是被身体渐渐变得破碎的恐惧所侵占了.
这种恐惧再一次激起了他当初对于魂兽的恐惧感,换着之前的话,就算受点轻伤,少年也会强行接近,以击杀怪物.
不过现在,晨凛却连受一点小伤也不愿意,拉近距离的难度一下子上升了几倍,因此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风筝战.
而灰发少年这样的思想,很快便被奈特看穿.“不想受伤也是正常的,被这些家伙伤到,污染度估计会大大增加,但你现在应该思考怎样去突破这窘境,而不是止步不前.”“…也是呢.”“而且,这事说不定比你预料中要简单.”
晨凛还没理解奈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却是在闪过了怪物的一抓后,顺着它的手臂一个顺身,借着旋转的力度,将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那粗壮而扭曲的手臂.
虽然只是一把匕首,魂兽依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本能性想挥手击飞这个伤到自己的脆弱人类.
然而在怪物行动前,奈特迅速后退,匕首亦随他的动作往外一拉,锐利的刀刃割开了皮肤,切裂肌肉,飞溅出令人厌恶的绿色黏液.
这一连串的动作极为流畅,即使是晨凛也想不到奈特竟有着如此程度的体能.
少年甚至在奈特身上隐约看到了响音战斗时的影子,一度让他怀疑奈特是不是一直隐藏了实力.“你也应该留意到吧,我们体能有了大幅度的上升,而且这种上升…绝对不正常.”
说着,奈特再次挥舞着匕首,锐利的目光捕捉了怪物的一举一动,这次更是成功刺进了左胸偏上的位置,划出的伤口一直延至左肩.
若果是普通的人类,这绝对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怪物发出了愤怒而低沉的吼叫,动作随之变得更加快速而混乱,尽管模样可怕,但看在奈特的眼中,它就像是个在大发脾气的小鬼头.
在被他如此提醒后,晨凛尝试感受一下身体的不同;确实,不单是体能,反应速度与持久力和以前相比也得到很大幅度的提升.
在这之前,灰发少年也只是当作是吃下SL-PL后,身体的沉重感消失的结果,但回想起来,即使是来到这里之前,他也未曾有现在这么身轻如燕.
即便是每天都面对着可怕怪物和死亡威胁,理论上体能也不会有如此急剧的上升,只能说这种上升的幅度实在太异常了.“也是…对了,响音她们的力量也很异常…会不会是同一原因?”
晨凛这才想起,在和响音等人战斗时,她们那异常的力量,极有可能和现在两人所产生的异变有关.
既然如此…我也试一下亦无妨吧?
看到奈特如此顺利的攻势,灰发少年也有了些许自信,握紧砍刀,拉紧了和怪物的距离.
晨凛的接近,使得怪物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杂乱而毫无章法的攻击一下子全倾泻向他,一时间令少年误以为自己即使能保命,也免不了受重伤.
…能看得见,虽然还是有点勉强,但确实能够反应得及.
可怪物的攻击比他预想中的要慢…不,少年明白,并不是怪物攻击得慢,只是自己的反应速度变快了.
噗哧一声,刀刃轻易易举地刺入了怪物的身体中,再次在它身上划出一道血痕,震耳的狂吼让晨凛马上向后连跳了两步拉开距离.“成功了…!”“还算干得不错吧…不过C级就是无谓地顽强,也幸好这家伙的表皮不算硬.”
也不清楚奈特是否真心有意称赞,只是他的视线依然没从怪物身上移开.
即使是被两人如此连击,怪物也依旧没有要倒下的迹像,伤口反而还开始渐渐复原,两人攻击的成果只有使怪物变得愤怒而已.
和小型具有速度但身躯脆弱相反,大型的身躯,也就意味着必须造成更大的伤害,才能影响到它,而没有云母的两人,能造成的伤害也实在是微乎其微.“要像以前那样斩首吗?不过这大小有点…也不,喂,奈特,能把匕首刺进他的脖子吗.”
在稍微考虑了现在的身体能力和状况后,晨凛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向奈特提出了建议.“行是行,你想做什么?”“老方法.”
灰发少年没再解释下去,不过见他没有任何犹豫,奈特也没有反对,反正最后风险也不是他承担,他亦没反对的必要.
即使是重施故技,魂兽的学习能力也不足以学到防下奈特迅速袭击的方法,匕首成功地刺在了它的脖子上,奈特亦立即一个横向打滚拉开了距离.
或许是伤到了气管之类,魂兽发出了一声怪叫,抓狂地想拔出匕首,可在此之前晨凛已展开了行动,逼得它只能先搞定掉眼前这烦人的虫子.
然而眼前的这只虫子,并非只懂得在耳边嗡嗡乱叫的苍蝇,而是有着能杀死他人的毒针的敏锐毒蜂.
晨凛冷锐的双目紧紧盯着魂兽一切行动,以最微小的动作闪过了它所有的攻击,来到了魂兽的面前.“死吧.”
伴随着毫无温度的话语,灰发少年以右手将砍刀架在怪物的脖子旁,左手则握住了奈特插在它喉咙的匕首.
那就像是一把剪刀一样,依靠着匕首这一固定点,即使是极近距离,他依然能够顺利发力,而剩下的,也就只是令怪物身首异处而已.
双手同时发力,刀刃交错,沼绿色的液体如喷泉般涌出,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让怪物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击.
一气呵成的攻击,紧接着的是迅速的彻离,晨凛心知就算成功斩首了,怪物也并不会立即死去,再不后退,等待着自己的只有反击.
果不其然,灰发少年才刚拉开了距离,怪物就发狂地想将他给捏碎,振臂产生的风还吹乱了少年的头发.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在斩首后,即使不再给予伤害,怪物也会因为渐渐失血而死亡,两人只需要保持安全距离,等待怪物的死亡即可.“不错的动作,只是…”“只是?”“你变得有点危险了.”
在怪物终于倒下,并化为耀眼的光点后,奈特突然瞄向了晨凛,随口说了一句,让灰发少年疑惑地望向他.“不…或者是我以前太天真了.”
你一直都是个危险人物.
奈特没有将下半句说出,象征式地戴上眼镜后,便想走回爱姬的身边.
晨凛感到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尽管很在意,但既然奈特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对了,这匕首看上去还能用,还你.”“…不用了,你拿着吧,看上去对你有用处.”
少年正想把匕首还给奈特,可他只是瞄了一眼,便随意摆了摆手,把匕首交给了晨凛.
今天这家伙怎么这么奇怪,又是不要匕首,又是说我变得危险…危险吗…
[辛苦你了~!这次不用受伤真是太好了呢…晨凛?怎么了吗?]
见战斗结束,米蕾娅便再次欢快地飘到了他的身边,不过很快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哎…米蕾娅,我刚才很可怕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
被少年突然这样问到,米蕾娅也不禁呆了一呆,疑惑地歪歪头,不过她很快留意到晨凛的疑惑,知道这是一个必须认真回答的问题.
[不…晨凛一点也不可怕,为了伙伴而努力战斗的晨凛很帅气喔,怎么会可怕呢?]
幽浮少女轻灵地在灰发少年身边转了一圈,最后一如既往的温柔地从背后抱住了他,以温暖的话语安慰着他.
[这样吗…谢谢你,米蕾娅.]
得到米蕾娅的回答后,晨凛好像稍微释然了一点,弯出浅浅的一丝笑容向少女道谢后, 在确认了一下回收的KP后,便渡步和其他人会合.
以人的角度来看,或许晨凛刚刚确实有一点可怕吧…
幽浮少女看着晨凛的背影,表情看上去有点落寞,她不敢和他说实话,怕会令他胡思乱想起来.
[只不过,晨凛就是晨凛,只要晨凛认为是正确的事,我也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的…不管是什么事也好…]
少女早已决定,自己所要做的并非纠正,而是绝对的支持,即使是错误的事也好,即使她也明白到自己对于晨凛的感情有多么扭曲也好.
即使有一天,自己的性命将由对方所结束也好…
米蕾娅暗自露出了一丝苦笑,只有对着晨凛,无论他做出什么,她也讨厌不起来,又或者说,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是她所讨厌的事.
也因此,少女很喜欢晨凛,选择了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样,绝不会再次从他身边离去.
没有察觉到米蕾娅的决意,晨凛依然很在意身体的变异,并就这件事和奈特讨论起来.“大概就和山上的那群家伙异常的力量一样,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和他们的差别,就是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吧.”“可是原因是什么呢,如果说和原来世界不同,这里有某样东西使体能快速上升的话…”
说到这儿,两人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名词,互相看着对方那确定的目光,也猜到对方和自己想到了同样的事情.“果然是,污染吗,为什么灵魂的污染会影响到肉体呢…”“谁知道,本来灵魂污染这回事就已经够不明所以了,鬼知道被污染后会发生些什么事.”
尽管体能提升了,不过奈特却是一脸不满的样子,随意地甩了甩手腕.
晨凛也能理解,被来路不明的东西进入到身体之中,还暗中改变了身体的结构,尽管造成了正面影响,但肯定不是令人高兴的事.“也是,为了避免继续被污染,以后尽量避免受伤吧,另外最好先确认一下自己的污染度.”
在灰发少年的提议下,众人确认了一下绿色晶石所显示出来的污染度.
晨凛的污染度没怎么上升,依然是D的中上段,奈特则是刚到达D级,至于羽无和爱姬,可能是因为少受伤,两人分别只有E的中段和下段.“真是个有够乱七八糟的世界,到底当初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世界还有太多事情是众人尝未知悉的,一想到自己的无知,奈特就不由得因烦躁搔乱了自己的头发.“嘁…总之,休息一会,然后就继续出发吧,那东西看着,实在是太碍眼了.”
在说完后,奈特便带着爱姬走到道路旁坐下,边检查着自己的装备,边帮妹妹抹了抹额角的汗珠.
从刚才开始,他的情绪就不是太好,而理由晨凛也很清楚,在叹了一口气后,看向了奈特口中说的那东西.
眼前是一个废弃的大型都市,确实众人之前也在数座废弃都市停留过,可这一次不同.
在废弃都市的正中央,屹立着一个巨型的黑色半球体,即使还保持着好一段距离,晨凛依然能球清晰地看到那半球体.
按照距离以及和周边建筑的比例来看,那半球体很有可能把大半个都市都包围进去,可想而知那半球体到底有多么巨型.
而那半球体所处的位置,正是晶石中地图那红点的所在,亦即是说,那里面正是响音曾提及过的伊甸.
确实…这么一个东西,也实在是让人讨厌,把整个都市给包围起来,是像隔离所那样吗?还是…“请问,您有哪里受伤了吗?”
一道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打断了灰发少年的思考,回过神来,只见羽无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在面前,微歪着头,眉头一如往常,商标式的轻皱着.“唔…我并没有受伤,谢谢关心…”“是吗,这样就好.” “啊…嗯.”
晨凛没有回答,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表情显得十分苦涩.“对了,你的手…没问题吧?”
在停顿了好一会后,灰发少年才总算找到了另一个话题,他指着少女两手所缠着的绷带,露出了生硬的笑容问道.
尽管已经注射过绿色药剂,可就算有多么神奇,也始终只是强化了回复能力和止血能力,完全的治愈还是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再怎么说,少女两手的伤都是因为晨凛而受的,礼貌上还是该关心一下才对.“感谢您的关心,虽然偶尔会有些许脱力和痛楚,不过并不是太大的影响,毋须担心.”
在说话的同时,羽无尝试活动了一下两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大碍.“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
自从从山上逃下来后,羽无对待他的态度就有了极大的改变,虽然笨拙,但少女确实在关心着他.
态度的改变,背后一定有一个理由存在,但不管晨凛再怎么思考,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她会突然变得关心自己.
这绝非一件好事,不清楚理由,也就不知道目的,而说实在的,晨凛并没有说相信同伴到放心他们做任何事,所以他也在警戒着羽无的目的.
由其是在雪夜的事之后,对于他人的好意和亲近,晨凛就变得敏感起来.
在这个世界,绝不能相信他人的好意是基本准则之一.
[不是挺好吗?我觉得这孩子没有恶意喔,就算相信她也无妨吧?]
[…就算米蕾娅你这么说也.]
被幽浮少女那期待的目光注视着,灰发少年也只是更感困扰,不由得以姆指按摩起有点发痛的太阳穴来.
的确,到目前为止,除了初次见面时,羽无不单没做出危害到晨凛的事,反而还屡次救了他的性命,要说对她没抱有一点感谢,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的话,就算是晨凛也能够率直地向羽无表达谢意吧.
不过那样,众人就丧失了相遇的契机,没有相遇,自然没有中间所发生的一切.
只能怪身处于这个世界中,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的他,实在无法相信他人.“那…若果有一天,我和你不再是同伴,而是作为敌人,你能够用那把枪射杀我吗?”
“…!”
晨凛的问题完全出乎蓝发少女的意料,即使是她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惊讶,视线在晨凛与白色的枪械之间游离着.
[晨凛…!为什么要这为难那孩子嘛!]
米蕾娅在呆了一呆后,也在少年的耳边怪责说,但晨凛并没有响应,又或者说他无法反驳:他确实是为了为难羽无才如此询问的.
在思考了一会后,尽管那无机质般的空洞眼眸还带着一抹迷茫,羽无还是开了口:“如果您如此期望的话…那我也会在我们成为敌人的那一刻,对您举枪相向.”“是吗…那就好.”
听到她的回答后,晨凛反倒是放下心中的重担,嘴角弯起一阵浅笑.“到那时,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所以尽管用子弹击穿我的脑袋就好.”“…是的.”
不知羽无是怀着何种心情才作出这种回答,而得到想要的回答的少年也没有留意到她表情微妙的变化,在又说了几句后,便在周围巡视了起来.
[唔…晨凛,坏心眼呢.]
[嗯,是呢,我不否应.]
灰发少年如此直接的回答,让本来鼓着脸颊生闷气的米蕾娅一时也没了主意.
[呜~~算了…晨凛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幽浮少女双手握拳,一副不甘心,但最后还是拿他没辄,叹了一口气后,趴了在少年的头上.
[我没打算要和其他人打好关系,一旦真的把对方朋友的话,不管被背叛还是背叛他人,都不能接受吧…由其是现在,那家伙处于这么不安定的状态,万一哪天我的情绪又再次不受控的时候…]
晨凛想起和曲子遥对峙时所发生的事,因为对方的挑衅,他一时丧失了冷静,甚至使得神凛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
尽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少年还是思考起之后发生这种事情的对应法.
[因为晨凛很温柔呢,所以才会不想同伴受伤吧?]
米蕾娅擅自将他的话作了这样的解读,看着少女灿烂的笑容,尽管米蕾娅心中晨凛的形象和实际有点差距,他也不忍心去反驳她的话.
[不…我的同伴,由始至终也只有米蕾娅你而已.]
[…这样,啊.]
不知为何,米蕾娅突然回归沉默,不再说话.
最近幽浮少女显得有点奇怪,自从离开了山丘…或者,自从来到这世界后,她就偶尔会些有奇怪的反应.
到底米蕾娅在隐瞒着什么,晨凛说不好奇的话,那肯定是假的,可既然是米蕾娅,那她隐瞒下来肯定是为了自己好,少年如此判断.
因此他决定不追根究底,他相信幽浮少女的决定.
[毕竟只要进到那伊甸里面,我们就不再是同伴了…我们的关系,也会在那儿完结,虽然里面到底有什么,也没办法确认就是…]
为了令气氛不要那么尴尬,晨凛转移了话题,视线也再次移到远处那黑色的半球体.
说起黑色,响音手上的武器也是黑色的,她说那叫…黑银来着,该不会那半球形的建筑全是用黑银去造的吧…
黑银的强度,灰发少年是深有体会,即使是崭新的刀刃,也会在数次交锋后被砍出缺口.
而且,据说那还是对魂兽专用的武器素材,若果真是用了如此大量的黑银去建造这半球,那里面肯定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在.
[虽然将那样没品味的建筑称为伊甸实在有点不适合,不过里面肯定存在着我们所寻找的东西.]
要知道被召唤过来的理由,唯一的线索就是眼前这名为伊甸的建筑.
[嗯,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得穿过在它周边的城市才行,奈特之前说过…]
[会有很多人在那附近埋伏吧,这确实很合理,不过有你在的话,要避开其他人前进也不是难事吧?]
[唔…我会尽力的!]
重大的责任落在米蕾娅身上,令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两手拍了拍脸颊,作出了一副认真的样子,引得少年一阵忍俊不禁.“喂,休息够了吧,该是时候前进了.”
此时,处理好装备和妹妹后,奈特打断了晨凛和米蕾娅的对话,虽然在他眼中少年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也早已见怪不怪.“也是,羽无没问题,我们就出发吧,尽早到达伊甸也没坏处.”
而灰发少年自身也已经习惯了和奈特对话,回想之前,他和陌生人对话甚至会引起身体不适,现在他已经能自然地与他人对话.
或者连他们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不过他们确实是在一点一点地互相影响,并渐渐改变着,作为旁观者的米蕾娅能清楚地看到.
明明这样一直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
米蕾娅能理解晨凛的决定,只是她的心中还是希望众人即使到达了伊甸,也依然还是互相帮助和支持的同伴.
只是,这样的期望在这边的世界中,可能是天真了一点.
在得到羽无的同意后,众人便再次迈出步伐,朝着伊甸外围的废城前进.“…对了,奈特,有个私人问题想问你.”“无聊的事就别说.”
奈特连头也没转向灰发少年,基于他并没给出拒绝的答案,晨凛便继续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你的眼镜,明明不会影响到视力,还什么还要戴着?”“…也对,是因为,戴上眼镜看上去好像会聪明一点吧.”“那算什么…感觉就像小孩子的想法一样.”
没想到那个一直以来成熟稳重的奈特,竟会给出这么孩子气的答案,晨凛也不自觉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啊.也只有小孩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连本人也如此承认,让晨凛更感意外.
不过奈特也没继续说下去,却是不知为何伸手扯了扯爱姬那软乎乎的脸颊.
尽管妹妹依然没给予任何反应,奈特却是以食指和中指调整一下平光眼镜的位置,露出了微乎其微的浅笑,然后才牵起妹妹的手,一个劲地朝伊甸走去.
灰发少年无奈地与米蕾娅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后,亦决定不再追问.“真是奇怪的家伙…”
天空一片灰暗,厚厚的云层彷佛要降到地面上似的,虽然早已习惯没有太阳与蓝天,但还是令人心情一阵压抑.“看上去好像快要下雨了啊…”
喃喃自语了一句后,晨凛便再次迈开脚步,追上了前方的众人.
第一章 混战于废城之内(上)
“这里就是…伊甸外围吗。”晨凛抬起头,仰望着眼前一幢一幢的高楼大厦,而在最深处的里面,正是那巨大得离谱的黑色半球体。
由于城市的阻挡,众人看不见球体的下半部,却也因此更突显出半球体那连高楼大厦都显得渺小的巨大。
[呜哇~~就算从上面看也一样很巨型呢,我想它可能有几百米高吧?]
米蕾娅从上空缓缓降下,同时不忘为眼前的黑色半球体建筑惊叹,看上去有点兴奋。
现在众人正位于伊甸周边废城的边缘位置,为了视察废城的状况,奈特和晨凛便决定在边缘停留一会,让米蕾娅在空中视察一会。
[欢迎回来,情况怎样?]
待幽浮少女重新伏在自己背上后,晨凛才带着浅浅的笑容向她询问。
米蕾娅頭上的兔耳髮箍晃了晃,将食指抵在柔软的嘴唇上,回忆着刚刚在空中所看到的一切。
[就像晨凛你说的,城里很多人潜伏着呢,虽然没有一幢幢建筑侦查,但也能发现不少三两成群的人,而且还有不少比起之前遇过的都要巨大的怪物…估计,至少都是B级吧。]
[这样吗…我明白了,都到达这里了,总不可能到现在才来退缩吧。]
灰发少年深呼吸了一口,平伏一下心情后,才将米蕾娅的报告转告给两人,在得知城里的狀况后,奈特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虽然想到会有人埋伏在这里等待新人,不过没想到连魂兽也更强大,看来没打算让我们那么轻易到达伊甸…”“预想之内的事,不过有米蕾娅在,我们就能省下很多麻烦。问题在于,那半球体的入口到底是在哪…”
说着,晨凛困扰地看向那半球体建筑,要在如此巨大的建筑上寻找入,让他实在感到无从入手。
[抱歉呢,晨凛,虽然我已经在周边绕了一圈,但都没发现有像门之类的东西…]“不,既然是防御设施,那出入口自然不会设置得那么明显,所以不是米蕾娅你的错。只是如果早知道这样,应该先向响音问出入口的位置的…”
在摸头安慰了一下有点失落的米蕾娅后,灰发少年开始沉思起来。
若果出入口不是设置在半球体墙壁上,那就有可能是隐藏在地下,又或是要按下什么秘密开关,能想到的可能性多不胜数。
也并非毫无头绪,既然响音曾进到里面,那就代表确实有什么方法,能从外面进到伊甸。“虽然也想去站点补充一下物资,但那么明显的目标肯定会被其他人狙击,倒不如趁剩下的物资还没用完,先找到入口还比较重要。”“也是…只是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找起来会有难度。”
说着说着,两人都陷入苦苦沉思之中,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米蕾娅和羽无也不笨,但这队伍的行动方针通常是由奈特和晨凛共同商议得出的,两名女生并不会提意见。“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之先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我当前锋,奈特你殿后,羽无帮忙看着爱姬,侦察周围的工作就交给米蕾娅你了。”
经过好一番商量后,两人得出了总之先行动的结论,并作进城前最后的准备。
晨凛拔出了砍刀,检查重要的武器的状况,以随时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然袭击。
奈特也仔细地检查起每一把匕首,确认好身上的装备后,却是向灰发少年投以怀疑的目光。“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张晨凛你该不会因为心软而不对其他人下杀手吧?”“事到如今才问?不是废话吗?虽然我不想发生无谓的争斗…”
晨凛本人亦不在意,确认刀刃没有崩缺后,空挥了几下,才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了下去。“但既然都袭击过来了,那就应该作好了被反击的准备了吧?”
灰发少年的眼神,已经回答了奈特的问题,于是他也不再作追问,收起大部份匕首,只留下两把握于手中。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再杀几个人也是一样的吧…
闭起双眼,少年依然能够感受到,手持着刀刃,贯穿人体的感觉,那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只要刺对位置,不用多少力也能够刺穿对方。
[杀人,比想象中容易啊。]
[…如果没遇见敌人就好了呢。]
对晨凛的自言自语,米蕾娅只能回以苦涩的笑容,她理解,若果不解决对方,那被解决的就会是自己,他并没有选择。
所以,幽浮少女只能希望不会遇上敌人,那样众人就不用受伤,亦不用杀死对方。
只是那昏暗的天空彷佛在预告着,他们的未来绝对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
…
…
伊甸外围的废城和众人之前遇到过的很不一样,不单指其规模以及结构,更多的是指它的氛围。
[晨凛,前面两点方向,总共是三人,不过看来是没发现我们。]“这样吗…那我们就回避吧,没必要多余地消耗体力。”
得到米蕾娅的指示,晨凛领着众人躲进了旁边的一栋大厦,只由破烂的玻璃窗探出半个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建筑中放着很多破烂的桌子和椅子,从残留的布置看,这里以前应该是类似大型餐厅的地方。“…奈特,你怎么看?”
灰发少年看着三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自己而直走直过,忽地向奈特提出了疑问。
冷不防地被如此问道,即使是奈特也愣了一下,不知道晨凛想说什么。“你指哪方面?”“我们,比他们强吗?”“…不,正面战斗的话,是他们比较强吧,看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就知道了。”
奈特只是瞄了一眼外面的三人手持的武器,便如此断定自己比他们要弱。“云母吗…也是,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已经进过伊甸一次了吧,和他们之间经验的差距可不只一丁半点,只是…”“怎么,你这个正当防卫主义者也打算主动出击吗?”“我只是不喜欢无谓的战斗而已…只不过,若果能够和他们交涉一下,不就可以知道伊甸的入口了吗。”
“…”
听到晨凛的话,奈特的眉头有一瞬间微微皱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回复到平常一贯的冷酷神情。
他明白晨凛说的交涉是什么意思,少年没天真到认为在这个世界能够用语言和他人和平交流,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果然,自从在山丘的事件后,他就变得危险…不,应该说是变得正常起来。
本来他那另一个人格就很具有攻击性,现在连原来的人格也变得具攻击性起来…该说幸好已经到达了伊甸的边缘吗…
作为同伴的话,晨凛身上实在是拥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在,留他在身边,虽是可靠的同伴,但同时亦是可怕的敌人,奈特暗地里在心中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必要时便抛弃其他人自己逃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奈特从一开始便如此打算,可不知不觉中,或许是同伴意识过高,致使奈特并没怎么考虑独自行动的事。“若果他们有一个落单的话,这个建议倒是有点可行性,必须考虑到他们每一个也有像那女的程度的力量。”
尽管如此,奈特还是回答了灰发少年的问题,至少现在他并没有造成威胁,那就没必要表现出自己的警戒。
最适当的应对法就是保持着友方关系,并尽快进到伊甸里,就能正当地分开,不再扯上关系。“也是…虽然不太可能,如果他们每一个也像响音那么强,我们也只是出去送死吧。”
晨凛的话语听上去夹杂了一丝不甘心,或许他是真的想实施这么一个计划,而这是以往…至少是奈特刚与他结伴时他不会做出的事。
米蕾娅比奈特更体会到这一点:她的表情自进城之后就没有开朗过。
[晨凛,感觉…你好像变得有点像神凛呢。]
[我…和那家伙,吗…]
灰发少年的惊讶表情只在他脸上闪过一剎那,却很快回复到平静,彷佛也认同米蕾娅的话般,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可能吧,那家伙比我更适合在这样的世界,而我要继续生存下去,就只能去模仿他的思维,只是…]
在这样的世界,为什么还要继续生存?
雪夜的疑问一直在他耳边回响,那个自己亲手解决的,目光中藏着深深绝望的女孩。
欺骗才是正常的,被杀也只能怪自己,那孩子只是因为太过弱小,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在这个世界,这才是正常,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存活下来的人才是正确。
不,在原来的世界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即使存在法,也依然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世界。
倒不如说,现在这个世界是正确过头了,没有多余的法与律,有的只是纯粹的智与力,极度地不公,却又绝对地公平。
所以,就算看到雪夜那样悲惨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的感想,那才是正常的,并没有错误…
本应是这样才是。
我…为了米蕾娅,怎么也要活下去,奈特他也是为了保护爱姬而活下去,至于爱姬本人,她连作出选择的能力也没有。
那,羽无呢?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应该不会真的是为了去游乐园吧?
晨凛将视线投向坐在楼梯阶上的羽无,蓝色的发丝披散在阶梯之上,她无机质般的双目一直盯着怀中的白色枪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从初次见面开始,少年就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打算,脑袋中在盘算着什么;相比起更晚相遇的奈特,晨凛反倒还更了解他。
持着白色枪械的少女从来没有说过有关自己的事,过去,喜好,目的…这些一切,晨凛都不清楚。
永远保持着自己不缓不急的节奏,珍惜地抱住那神秘的白色枪枝,礼貌的敬语就像是立于她和他人之间的墙届。
存在,并只是存在在那里,身上的色彩彷佛都像是染在玻璃之上,随手一抹就能窥见那透明的本质。
简直…令人烦躁。
[晨凛…?抱歉,我说了奇怪的话,只是…]
少年突然沉默下来,让米蕾娅担心地从后抱住他,兔耳状发箍也像真的兔耳那样晃了晃,显得十分可爱。
[…咦?啊,不,我不在意,只是刚才在思考其他事情…啊。]“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过神来的晨凛打笑着摇了摇头,正想向幽浮少女解释,却发现羽无留意到自己的目光而望了过来。“没什…对了,你的子弹只剩下五发对吧?”“是的,在山丘时用了五发,所以只余下五发而已。”
虽只是临时想到的话题,不过少年也考虑起关于子弹的问题来:
羽无的枪是特别的,自然所用的子弹也和其他枪的不同,因此同样无法在站点兑换,所有的子弹,就只有从开始的持有者那儿抢来的十二发。
在遇到奈特的废城中用去两发,在山丘地区时,从流离手上救下晨凛用了一发,狙击响音又是一枪,最后与曲子遥对峙时开了三枪。
可以说,羽无的每一枪都是在必要情况下才击出的,可即使这样,也依然只剩下五发子弹。“唔…五发的话,撑到到达伊甸应该是没问题的。”“前提是不发生突发事件,别再说废话,准备迎战了!”
奈特突然插话,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作出了备战的姿态,闻言,晨凛马上转换过心情,手持砍刀与奈特并肩,将羽无和爱姬都护在身后。“被发现了吗。”
刚才被晨凛观察的三人光明正大地从建筑的正门走了进来,手中都持着黑色的武器,很明显,那些全都是云母。
是三名少年,年龄不一,分别持着两把黑色的长剑和一把长戟。
大概是领头的少年,握着长戟的手臂上留着长短不一的疤痕,杂乱的长发只是随便地用橡皮筋扎起来,看似已经经历过不少战斗。
不过意外的是,三人虽然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不过并不像响音那样战意高昂。“四人小队,两个是女生,其中一个还是小孩吗…虽然很抱歉,但还是请你们死在这里吧。”“看来你们好像不是太想战斗。”
明明是已经取得了云母的经验者,但他们却表现得更像刚来到这边世界的新手。
眼前的三人和之前遇见的人所处的立场不一样,不管是晨凛还是奈特都能感受到,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刺探一下再说。“那在开战前先让我问一下你们几个问题吧。既然你们都已经拥有云母,而又不想杀人,那为什么还要和我们战斗?去和魂兽战斗不是更好吗?”
“…”
三人没有回答,可脸上却纷纷露出不甘心的表情,紧紧咬住嘴唇,甚至没有直视众人的勇气。“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不少,但有些事情你们还不清楚…”
领头的持戟少年好不容易才回复过来,以其略显沧桑的脸容苦涩地望着众人,语气中渗出深深的无奈。“你们知道伊甸是什么地方吗?里面真的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乐园,是这已经没有未来的世界中的唯一乐园。”
“…!”
即使是响音也没跟他们提起过有关伊甸内部的状况,也顾不上对方是否有意在拖延时间或是什么,众人在保持警戒的同时仔细聆听着该名少年的话。“里面可以说是这世界唯一安全的地方,可是他们并不想我们一直在里面逗留,于是每天1000KP,便成了留在伊甸内的代价。”“每天1000KP…确实是有点高,但以你们的实力和装备…”“还不明白吗?你们一直来到这里,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被对方这样一问,晨凛和奈特开始回想起,一路上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其中有什么是能够和现在讨论的事情连系上的。“…因为,没有D级魂兽?”
奈特比晨凛早一步想到对方想说的事,看持戟少年微微点头,他就清楚自己并没有猜错,他已经知道了三人为何选择以人为对手。“没错,在伊甸的周围并没有D级魂兽,甚至连C级的也很稀少,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们已经亲眼看过了吧?”
互食,被对方这么一提起,晨凛便想起自己在废城时所看见的光景,丑陋的怪物互相吞食,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感到有点恶心。
那没有D级魂兽的原因就很明显了,因为互食,低等级的魂兽都已成为了高级魂兽的食量,弱者消失,强者更强,造成现在伊甸附近的环境。
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果有D级魂兽,只要凭一己之力杀掉,就能获得一天份的KP,对拥有云母的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很安全。
但从C级开始,一个不小心便会受伤,算上治疗花费的KP,效率并不比猎杀D级的高多少,而且这还是理想的单挑状况下,组队的收益就更加少,同时亦有被围攻的可能性。“若果是B级魂兽,更加是不可与C级的相提并论,除非是那些强得不象话的人,否则像我们,就算有三个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勉强打败一只,可5000KP每人能分到的就只有那么一点…!”
也许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持戟少年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握着武器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在发现自己有点走神后,他深呼吸了一口,重新回复过冷静,向众人投以渴望被理解的目光。“我手上的伤,就是被B级魂兽攻击留下的,以我们的实力,对付B级也落得这下场,更何况那些A级的真正的怪物…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像这样,以装备优势来欺压新手了。”
话说到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很幸运地,晨凛等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他们也曾被B级魂兽撵得只能抱头鼠窜,也切身体会过A级魂兽那不讲理的身体性能。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正面那些怪物所带来的恐惧感,那种彷佛由心中最深处升起,比一切事物要更为阴寒的恐惧。
即使是晨凛也曾逃避过,奈特亦选择了逃跑,所以,他们能理解,不想再次面对那恐惧,没有人能够责备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以风险和效率来计算,攻击新手确实是最好的赚取KP手段。
但理所当然的,理解敌人,不代表就会没有战斗。“我明白了,但是如果想要我们的资源,那就用实力来抢吧。”
第一章 混战于废城之内(下)
“我明白了,但是如果想要我们的资源,那就用实力来抢吧。”对话就此结束,晨凛和奈特将全副精神集中在观察三人的行动上,而对方也不再多说废话,三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攻向了众人。“唔…!”
砍刀上传来的依然是沉重的冲击,不过比起响音或者是流离,他们的攻击并不算特别重。
是他们比较弱吗?还是自己变强了?晨凛不清楚,只是现在他要面对的不只一人,而是两个人,这使他无暇去思考这种事。
晨凛对付的是那两名拿长剑的少年,至于领头的持戟少年则由奈特独自应付。
就实力来说,奈特要比晨凛强,但如果说要一对多的话,灰发少年有一个其他人没有的绝对优势。
对方的攻击很杂乱,看来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没学习过任何武术。
论体能,晨凛确实比不过他们,但不论力量,速度还是技术,响音都要比他们强得多,体会过地狱难度后,即使是困难感觉也简单了许多。
考虑到云母比起一般武器要优秀得多,灰发少年选择了回避大部份的攻击。
现在的他,已经拥有可以选择的力量。
没法突破,可也能令对方无法突破,至少晨凛能在短时间维持着这一局面。
只是,一对多的话,怎么也免不了有无法闪避的攻击。
刀光剑影之下,晨凛不断挂彩,同时亦因体力下降的关系,速度越来越慢。
对方一下凌厉的突刺,使得他只能侧过身闪过这一击,而对方则马上改突刺为平砍,逼得少年不得不举刀格档,一时间导致其背后空门大开。
其中年纪较小的一名短发少年看准了他的破绽,高高举起长剑,打算劈向晨凛的后颈。
锵!
“不可能…!!”
然而,金属撞击的声音把少年的预计给无情地打破了:晨凛的视线没有一丝的游移,可握着匕首的左手却弯向了后脖,挡住了少年的一斩。“唔…果然,只凭借普通匕首去挡下这击是不太现实吗。”
晨凛也不是毫发无伤,长剑顺着匕首的刀刃滑下,划破衣服,在他后肩位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但,必杀的一击,造成的伤害也就仅此而已。“这家伙难道背后有长眼睛吗!?”
短发少年惊恐地向后连退了几步,一时不敢再接近晨凛,甚至正面进攻的那人也因此减弱了攻势。
[谢了,米蕾娅,刚刚真的好险呢。]
[真是的!既然知道危险就别这么做啊!再迟一步的话晨凛你真的会死的!]
尽管得到晨凛的道谢,米蕾娅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是气鼓鼓地责备着他,刚才那下差点让她被吓得连心脏也快要跳出来似的。“一如概往的,掌握着全场战局的可怕观察力啊。”
另一边厢,同样也在苦战中的奈特在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后,却特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清楚晨凛之所以能像背后长了眼睛那样挡下那一击,全都是依靠米蕾娅这看不见的幽灵的帮助,他这么说的目的只有一个。“抱歉,以匕首和你交战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所以…”“接下来就由我来当你对手。”
话音未落,晨凛和奈特同时向旁边一踏,背靠背地切换了相互的位置,而这花费的时间甚至不足一秒。
“!”
持戟少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晨凛便已握着砍刀猛攻靠前,逼得他不得不陷入守势之中。“这家伙…!怎么回事!?”
晨凛没给对方发挥长戟攻击距离的优势,猛攻的同时亦不断在拉近距离,让对方只能边防守边后退。
在山丘时与流离战斗的经验,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而奈特即使同时与两人战斗,也并没显得特别吃力,偶尔甚至还能腾出一手…
“!!”
疾闪而过的刀刃仅仅划过持戟少年的颈部,如果再躲慢那么半秒,匕首可能就要插中他的气管了。
事先没有任何的沟通,只在投掷前一刻晨凛才让出最佳的路线,这使得对方几乎没有能反应的时间。
这些全都是他们在山丘地区和响音战斗时想出来的战法,在那之后又经过讨论和完善,最终形成了这一套在初次遇见时几乎无法防御的战法。
无法猜测的行动,加上在后方的羽无拿着的白色枪械,虽然枪声会引来其他敌人,可一旦被逼进绝境,她肯定会开枪。
即使没有任何行动,羽无和她的枪依然是一个极好的威慑力
本以为他们只是没有云母的新人,不用花多少力气便能解决他们,可事情的发展说明了持戟少年的预计大错特错。
他们是潜伏于地面,伺机出击的凶猛毒蛇,看似瘦弱,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们的猛毒给吞噬。
而且,晨凛的攻击就好像是拼尽全力一样,丝毫不理会体力的剧烈消耗,令持戟少年只能不断地防守,一步接一步地后退。
不…不对劲,他这样做难道是…!“羽无!”“了解。”
持戟少年终于猜到了晨凛等人的目的,不过要阻止也已经太迟,他站的位置已经‘足够远’了。
在灰发少年的一声令下,羽无立即带着爱姬,从奈特和晨凛之间穿过,迅速奔向建筑的出口。
就算他们想追上去,可奈特和晨凛并不是能够忽视的存在,两人死命地挡在他们面前,对方完全摆脱不了两人,更惶论追上羽无和爱姬。
见两名女生已跑到安全距离外,晨凛奈特也无意再战,立即脱离战斗,追上了女生们。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要死斗,一切都是为了让对方认为自己并不是到手的肥肉,只要产生了一丝的犹豫,晨凛等人就能够趁机逃走。“嘁…那群家伙…!”“那怎么办?要追吗?”
看着四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持戟少年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会,便叹了口气,放松了握着戟柄的手。“算了吧,他们虽然是新手,但实力绝对不弱,比起魂兽,说不定他们还比较危险。”“这样吗…那算了,他们确实不知咋的,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息呢…”
或许也理解到敌人的难缠,另外两人也没有反对,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休息。“至少我们都没有怎么受伤吧,虽然也没赚到KP就是,算是白忙一场了…只是,他们逃走的方向…”
说着,持戟少年望向了众人刚才逃走的方向,或者更加遥远的彼方,暗自轻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是够倒霉的,说不定在这里和我们拼死战斗还更加好吧。”“还有空关心别人?我们今天可是零收获啊。”“也是,我们也走吧,该去寻找下一批猎物了。”
语毕,三人便徐徐离开了建筑,但持戟的少年心绪仍然放在晨凛等人身上,想到他们所前进的方向,他手上的旧伤又隐隐作痛。
说不定他们所经历的,比起我这手所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多…虽说是作为敌人,但还是稍微给你们祈祷一下,可别死在它手上。
随意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戟后,少年便和伙伴一起,慢慢消失在街道的角落之中。
…
…
…
虽然留意到那三人并没有追上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起见,众人还是跑了好一段距离,才在一个转角位停下。“米蕾娅,他们没追来了吧?”
[唔唔…好像没有追来,晨凛你可以安心了哟。]
米蕾娅飘到了空中,将手平放在额前,作出遥望的姿势,看了好一会,确认没人追来后才放心地伏在晨凛的背上。“没追来那就好,不过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很有可能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在再次被狙击前还是尽快移动比较好。”“赞同,我和你不论,爱姬…和羽无,可没有再次战斗的体力。”“…也是。”
没想到奈特就会特意提起羽无,晨凛稍微呆了一呆,不知道他是出于关心,还是单纯对队伍状态的考虑。“反正也没什么发现,那就先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请稍等一下。”
然而,在晨凛想展开行动前,少有主动发言的羽无却突然叫住了他,令他和奈特也讶异地转过头看向她。
微微飘扬的湛蓝发丝,在被发阴所遮挡的无神双眸不知在注视着何方,这样的她,总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神秘感,说的话也变得有说服力起来。“空气…附近有点奇怪的声音,说不定附近存在特别的魂兽,请您们小心。”“声音吗…”
被蓝发少女这么一提醒,两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起来,可再怎么听,还是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声音。
但是,怎么总有一阵违和感,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不对!这就是特别的声音,因为太过自然反而留意不到…为什么这里会有风声?”
“!”
被奈特这么一提,晨凛才察觉到,心中那微妙的违和感到底来自哪里:这个世界并没有风,那现在吹来的微风和那阵风声到底是从何而来?
尽管只是很微细的异象,可众人完全不敢轻视,绷紧精神,拿稳自己的武器,顺着微风吹来的方向小心前进。
[唔…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晨凛你要小心点。]
米蕾娅不知怎地,心里总是一阵不安,抱着晨凛的手臂也稍为增添了一点力道。
幽浮少女的预感一向很准,少年并不打算将其当作是她的错觉,握紧手中的武器,变得更加谨慎起来。“看来这阵风应该是前面转角位那边吹来的…!”
背靠着高楼大厦的边缘,晨凛只探出半个头,但一看到微风的来由,他顿时僵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怎么了吗?这阵风是从哪里吹来的…]“米蕾娅!不要看!”
在听到米蕾娅的声音后,灰发少年才总算回过神来,立即慌张地伸出手阻止她的行动。
幽浮少女这才发现,只不过是刚刚那么一会,他的后背就已被冷汗所浸湿,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不稳起来,一整副就是异常的样子。
就算是奈特,也不由得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少年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你这…难道是…”“啊…唔,不会有错的…是A级魂兽。”“嘁,果然会有A级的家伙在吗…”
奈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打从心底地不想再次见到那种拥有违反物理定律程度体能的怪物。
遇到A级魂兽,可以说只有死路一条,若非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例如像羽无一样的射击才能与那白色枪械,否则单单一个照面,大概就会死无全尸了。“是要趁它没发现之前逃跑吗?还是说能像上次那样,靠羽无的枪法…”“呼…不,等等,在此之前…”
好不容易,晨凛才回复过冷静,深呼吸了一口后,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你也看一眼吧,那魂兽的状况,有点古怪…不过小心点,作好心理准备,不要被发现了。”“古怪…?”
尽管有点不满晨凛这样说一半不说一半,但考虑到他并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卖关子,他便不说什么,决定以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奈特并没有对魂兽的出现感到意外,但眼前的光景依然令他为之诧异。
在他们躲藏的大厦之后的十多米之外,正是那A级魂兽,可是他们之间的建筑物都早已被破坏殆尽,化为一片废墟。
那魂兽就像是一朵无比巨大的花朵,至少高七到八米,无数深绿色的根茎缓缓地摆动着,支撑着它红得刺眼的花身。
既非玫瑰,也非向日葵,反而是像大王花一般,只有数片厚重的血色花瓣,上面还长着不规则的黑色斑纹,模样极不讨好。
更让人觉得呕心的是,在花身与根茎之间的绿色球体上,长着一张裂开的巨嘴,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阵微风,实际上就是它呼吸所产生的气流。
可明明看上去就是那么危险的一头怪物,可它却表现得异常地安静,单单只是呆在原地,没有其他什么动作。
在看了几秒后,奈特也收回了视线,就算只有几秒,他脸色已然变得极差。“它呆在原地的原因…只能想到,是它身后的那建筑吧。”
晨凛之所以说那魂兽奇怪,其中一个原因正是它呆着不动的理由。
明明在它面前的建筑都被破坏了,可它身后的建筑却是完好无缺,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一点,彷佛就像它是在守护着背后的建筑一样…“但是魂兽应该都没有理智的吧,怎么可能说要去守护什么…”“也不一定,魂兽是越高级的智商就会越高的吧?就像我们上次遇到的那只巨蚁一样,它很显拥有一定的智能,由其是从破茧而出后,很明显有着不错的智能。”
回想起当初被巨蚁赶着满城跑,灰发少年的太阳穴又有点隐隐作痛;击败A级的魂兽只不过是侥幸,差点死掉的晨凛很清楚它们的危险。“也对,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是这样,那就更麻烦了…米蕾娅!?”
少年正想再说些什么,偏过视线却看见了,米蕾娅不知何时开始一直盯着那魂兽看,而且脸上尽是震惊的表情,彷佛看到了什么奇特的东西。
[晨…晨凛,那边…那边那个,在怪物身后的,那石碑…]“石碑?”
本以为幽浮少女是太过害怕魂兽而动弹不能,可晨凛很快便发现她甚至没有将注意力放到魂兽的身上。
米蕾娅所指的,是在巨大魂兽背后的那建筑中,刚好没有被怪物挡住的,一座雕刻了三片羽翼的石碑。
两片展开的羽翼像是要冲上天空,在天上尽情翱翔般的生动,而在两枚羽翼中间还有另一枚的羽翼,不像普通的雕像只有两枚羽翼,这雕像竟是有三枚羽翼这种特殊的造形。
远看上去它保存得不错,而提起羽翼,晨凛马上想起了在山丘地区的灵魂能源研究所中,那些货车上也隐约印着羽翼。
现在想起来,货车上的印记就是现在石碑上的三片羽翼吧。“啊,你是指那个雕着三片羽翼的雕像吧?虽然它并没什么损坏是很厉害,可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吧。”
[我对那个…我对三枚羽的印记有记忆。]“是指在灵魂能源研究所中的那些货车吗?”
[不…]
米蕾娅的表情认真得吓人,连晨凛也很少看见乐观的她会露出如此表情。
他清楚接下来幽浮少女要说的绝对要非常要紧的事,可他心中那股油然而生的不详预感却怎么也驱散不开。
[我,知道三枚羽的印记,而且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原本的世界…在与晨凛你相遇之前,我就已经知道那三枚羽的印记了。]
第二章 逃窜于花卉之间(上)
[我知道那三枚羽的标记…!在原本的世界我就已经知道那标记了!绝对不会错的!]
米蕾娅激动地叫喊着,晨凛从来没有看过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被她所感染,也变得仓皇失措起来。“不,等等…!米蕾娅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那标记的!?”
[我…对!是在与晨凛相遇之前,我还是小孩时,就是那时…]
幽浮少女感到很混乱,双手按着脑袋,她不断尝试去整理她凌乱的思绪,可最重要的部份却像是破损的影卷般,只有片片断断的记忆。“喂!张晨凛!发生什么事了!”
见晨凛突然如此激动,又不断地在自言自语着,奈特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便立即追问说。“米蕾娅说她对那座三片羽翼的雕像有记忆!等她想起什么后说不定就能知道有关这个世界的线索。”“什么?”
奈特露出惊讶的神色,尽管是幽灵般的存在,可米蕾娅始终都是原来世界的住民…在这之前,奈特都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起米蕾娅的来历,说不定并非普通的幽灵那么简单。
他并没在原来的世界看到过三枚羽的印记,那这印记理应是这边世界的东西,可作为原来世界的住民,米蕾娅到底是如何知道那印记的存在?
如此想到,奈特将视线移到了晨凛身上:唯一能看到她的人就是晨凛,那他理应知道她的过去才对“张晨凛…”
然而话还没说完,地面却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同时他们所躲藏的大厦顶部就像被被打散的积木一样,碎成瓦砾砸向众人。“快躲开!”
晨凛立即回过神来,马上向旁边跳开,尽管如此,掉落的水泥块还是砸到他的左手臂,被重锤敲中般的痛楚让他不由得深皱起眉头,说不定还伤到了骨头。
不过,当他眼角余光瞄到刚才的魂兽时,手臂的痛楚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事。
在那花朵之中,一拥有枯木身躯的女性上半身的躯体像是花蕊般慢慢伸出。
它,或者说她,在彷似枯木的脸庞上,是两个无底的空洞,以及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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