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谍战风云系列)(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2 01: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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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惠泉

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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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谍战风云系列)

美人计(谍战风云系列)试读:

作者简介

李惠泉,江西南昌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历任北京军区空军某部指导员、干事,北京市国家安全局科长、副处级侦察员,三级警监。

著有长篇小说多部,被誉为小说家中的侦察员,侦察员里的小说家。其长篇小说被广州日报和南京日报等多家报刊连载。其中,《猎狐》在全国九省市广播电台连播,《生死游戏》获中国故事会奖,《黑白布局》获中国第三届侦探小说最佳情节奖。

本书以历史上真实事件为背景,以小说的手法进行了再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不要对号入座,特此声明。

1

1960年3月,日本东京。

东京墨田区橡胶制品检查协会关东检查所波兰留日学生波波夫刚走出大门口,就急匆匆地奔向门外的汽车,钻进车门,就呼啸而去。汽车驶向高速公路,一会儿就到了东京郊外,停在一处湖泊岸边,十分钟后,一辆丰田白色小汽车开了过来,从车上走下一个E国人,他微微一笑,刚想接过波波夫手里的材料,日本警视厅三辆警车鸣着警笛,从三个方向扑了过来,波波夫以非法窃取企业机密的嫌疑罪被逮捕,E国驻日使馆人员被要求限期离开东京。波波夫一案震动了日本政府,大规模对E国和东欧留日学生的清查工作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几乎所有的华沙集团国家的人都落入了日本反间谍人员的视线中,E国在日本的间谍工作陷入低谷。“注意他们,跟踪他们,并把他们列入名单。”警视厅负责反间谍工作的警长三木对部下说,“虽然E国在军事工业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是,他们在化学领域比我们相差十到二十年,KGB一定会千方百计地获取对他们有用的资料,他们会利用波兰人、罗马尼亚人、捷克斯洛伐克人以及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人进行这项工作,所以说,我们对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人,一定要加强控制,切不可大意啊!”“放心吧,警长。”中田秀子说。

三木点了点头,再次告诫:“秀子,不要对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男人感兴趣,他们对你的好意都是毒药,他们的乌鸦和燕子让我们防不胜防,我们承认,E国人在利用性方面处于间谍工作的前沿,连美国人也望尘莫及啊!”

坐在秀子边上的川口鼻子哼了一声,不屑一顾。三木看出来了,嘴角露出一丝不快,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说,年轻人,我知道你到美国CIA学习过,但是,你不要忘了,KGB是无孔不入的,努力工作吧,我不想再次看到波波夫事件。“是,警长。”川口腾地站了起来。

三木离开会议室,中田秀子和川口马上靠在桌子上,研究对工业研究所和化工学院进行的调查监督材料。他拿过所有留日学生名单,逐一进行核对入档,记录在学校和实习的表现,工作做得十分仔细。弄完了材料后,川口说,我约了化学研究所美籍韩国学生金玟,我们一块找她,让她做我们的线人,只要这样,我们的“眼睛”就多了,就能发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中田秀子答应了。两人下楼开车,来到化学研究所边上的咖啡馆。

金玟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川口紧走两步,握住她的手,一再表示感谢。他把中田秀子介绍给金玟,说以后由我们俩负责联系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们打电话。金玟呷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川口说要交代的事我已经跟你讲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们会帮助你的。金玟再次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她看了看他们俩,吞吞吐吐地说:“川……川口先生,希望你们不要到研究所来找我,你知道,那里的人对警视厅的人很反感,而且所……所里出过波波夫一事,他们对我们留学生格外警惕,我怕影……影响我的学习。谢谢了。”“这个你放心。”川口一挥手,笑着说:“我们不会那么蠢的,没有特殊情况,你两个星期跟我通个电话就行了。好了,公共场合,说话点到为止,我们走了。”他付了账,带着中田秀子走了。

金玟看着夕阳下他们的背影,仿佛想起了什么。二十五岁的金玟出身于一个贫穷的知识分子家庭,在韩国读完大学后,就来到日本攻读博士学位。还没有来半年,川口就纠缠上她了,她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敢得罪他,更没有心思为他们“工作”,只好搪塞。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外走,她要到银座逛逛,散散心。这段时间来,她没日没夜地复习功课,像一只上紧了发条的钟。现在,期末考试总算结束了,她也该放松一下了。

银座像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散发出那种令人炫目的辉煌。金玟没有什么钱,她逛了逛商店,买了些自己需要的小物件,见天色已晚,就往回走。还没有走几步,天就下起雨来了,研究所在郊外,她紧赶慢赶也没有赶上末班车,只好冒着雨走了回来。第二天她就病倒了,感冒发烧,三十九度多。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赶,还没有走到门诊部门口,就昏过去了。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里。“这……这是什么地方?”她用韩语问。

一个年轻的男人马上按住她的手,笑着说:“原来你也是韩国人,太好了。我叫车辅炫,韩国人。我来医院拿点药,看你昏倒在那里,就把你扶了进来。医生说,你身体太弱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你放心吧,一切都不要管。”

金玟看了看房间,她知道住一天院要花费许多钱,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车辅炫按住了。“我说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是在东京做买卖的商人,你放心好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到这里来留学的吗?看见自己的同胞,真让人高兴。”他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

金玟只好把自己的姓名和来东京的目的说了一遍。虽然她在美国长大,但是,见到了自己的同胞,她还是十分高兴的。车辅炫有一米八的个头,估计三十多岁的年龄,不胖不瘦,浑身上下无不透着青春的活力和男子汉的阳刚之美,使人看一眼就会产生好感。护士进来了,他交代了一番,又拉了拉被角,笑着说:“我有点事,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研究所那边我会帮你打招呼的。”说完朝她一笑,走出了病房。第二天一早,车辅炫捧着一束鲜艳的郁金香,提着韩国人爱吃的泡菜、米粥走进了病房。“真香。”金玟一边吃一边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美味的家乡饭菜了。车先生,谢谢你。”“不用谢。”车辅炫微微一笑,“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永远也忘记不了家乡的山山水水,什么样的美味也无法跟家乡的饭菜相比啊!金玟,好好学习吧,只有学好了知识,才能改变我们国家落后的面貌。”“是的,车先生,我记住了你的话,再一次谢谢你。”金玟很感动。

金玟住院的半个月里,车辅炫天天早晨来看她,送花、送粥,使身在异国他乡的金玟倍感亲切。她害怕川口的纠缠,按约定的时间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川口工作太忙,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出院那天,车辅炫开着车送她回去。路上,他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到了宿舍,她想请他坐一会儿再走,他客气地推辞了,说约了一家公司谈买卖,握了握手,就告辞了。

养好了身体的金玟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和实习中。忙过了一段时间后,她打电话问车辅炫住院花费了多少钱。对方吞吞吐吐说:“你就别问了,我们都是韩国人,这点钱算得了什么。何况我也不缺这点钱。”“不行。”金玟认真了,她不想欠别人的人情,“车先生,我们是不是朋友?如果是朋友,你就直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再也不会理你了。”车辅炫这才说,“没有花多少钱,只花了两万美元。”“天呐!”她震惊得电话筒差一点从手里掉了下来。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这个数字,就是她打三年工也还不完。车辅炫好像从电话中感觉到了什么,马上说,“金玟,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为朋友帮点忙,总是应该的吧。”“这……车先生,多不好意思。这样吧,有钱我一定还你……不过现在不行,我没有钱。”她有些尴尬。“说多了,金玟,晚上出来吧,我在银座玫瑰咖啡馆等你,聊聊天。不要跟日本人说,他们的警视厅对我们不放心的。”金玟答应了,她也讨厌川口和中田秀子他们。

三个月过去了,金玟也弄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与车辅炫在玫瑰咖啡馆见面。反正,每一次他们都谈得非常愉快。这一天,两人又聊得很晚,车辅炫还是开车送她,而这次,他没有把她送到研究所的宿舍,而是来到了他豪华的住宅。她怔了一下,这才从车上下来,笑着说:“车先生,我判断错了你,你是个很坏的男人啊!”

车辅炫把她搂进怀里,深情的眸子显出水一样的柔情。“金玟,原谅我,我爱上你了,这几个月来,我被你折磨着,没有你,我不知道这长长的夜晚如何度过……我需要你。”金玟闻着特有的男人气息,陶醉在他长长的吻中。

他们度过了一个缠绵的夜晚。

早上起来,洗刷完毕,喝完他亲手煮的咖啡,金玟就要告辞了,她说要赶到研究所工作。临别时,车辅炫捧起她的头,作最后的吻别,那舌根像条青蛇,把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宝贝儿,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拥有你,此生无憾啊!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家乡的弟妹,我们国家太穷了啊!经济不发达,许多技术受制于人。宝贝儿,你是学化学的,应该为我们祖国做点有用的事情啊!”

金玟瞪着似懂非懂的漂亮眸子点了点头,“辅炫,我能为我的祖国做点什么事呢?只要我能办到,我绝不推辞。”车辅炫再次吻着她的面颊,向她交代塑料成型技术资料的有关章节,说得具体、明确,连学此专业的金玟都目瞪口呆。“辅炫,你不是商人吗?为什么对此专业了解得如此仔细?对不起,我问多了,我知道你对祖国的一片深情,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她多疑的目光转瞬即逝,搂住他的脖子,缠绵万分地答应了。两人约好了再次见面的时间,金玟就打车走了。

她一走,车辅炫马上办好了退房手续,收拾好行李,离开了住宅。东京的外国人很多,亚洲人更多,韩国人长得跟日本人差不多,再加上车辅炫又是在日本长大的,对这里的情况就更了解。

第二天,他跟上了金玟,跟了整整一天,没有发现她跟任何人接触,这才放心。他知道,任何疏忽大意都将是致命的,一个小的事故,就将会葬送自己的一切。

2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与金玟约好的见面时间到了。车辅炫没有出现在玫瑰咖啡馆,而是坐在咖啡馆对面的一家酒楼向那里观望。他看见金玟手提坤包从容地走进了咖啡馆,又等了片刻,这才下楼。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他推开了咖啡馆的门,握住她的手,一再表示抱歉。“宝贝儿,实在对不起,路上碰上了一个老朋友,拖住了。走,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就离开咖啡馆,坐上汽车,飞快地来到豪华的凯悦饭店,走进了预先订好的房间。“想死我了。”金玟像小鸟一样扑进了他怀里。

车辅炫吻着她说:“亲爱的,我也想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交到他手里:“这是你要的东西,你看看,我先洗个澡。”她放下东西,就走进了浴室。车辅炫已经顾不得跟她调情了,在灯下仔细地看着她带来的东西。他越看越兴奋,不停地拍着大腿叫好。

金玟换了件薄如蝉翼的睡衣走到了他身边,抚摸着他说:“辅炫,不要看资料了,等我走了你再看吧,为了你,我什么也顾不得了,你……你可不要抛弃我啊!”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直往下流,绿惨红愁,让人感到心酸。“宝贝儿。”他扔下资料,抱住了她。

突然,天空闪亮了一下,接着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天要下雨了,好像这雨是为他们俩准备的。两人都惊诧了片刻,四目相对,发着呆。也许是雷击中了什么地方,也许是楼道里保险丝断了,反正,房间里倏地一片黑暗,金玟“哇”的一声,像小鸟一样飞进了他的怀里。“别害怕,有我,有我呢。”他拍着她的背。

她的背上已经没有了轻纱,他摸到了她光洁细腻的肌肤,意识刚想停止,她一转身,他的手掌处就触电般地落在那温暖的山峰之上,想离开却拿不动手,脑子闪了一下其他的想法就不见了踪影,马上被潮水般的欲望淹得一干二净。她的嘴唇迎接他喘息,她的呻吟与他的战栗融合,在不断膨胀无法遏制的欲望中,两人陶醉于美酒般的享受之中。

灯亮了,她赤裸地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雨中的玉兰花,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香,缠绕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他拿过床上的被单,盖上她的身体。车辅炫好像做了一场梦,感叹身下这个女人今天竟如此主动……他刚想到这里,又被欲望所淹没。他看着桌子边上的资料,还有什么东西比事实更说明一切呢。就在他思想摇摆之中,金玟说话了。“感觉好么?”幽幽的声音传来。

他点了点头:“你呢,是不是我太蛮横了。”

她咯咯地笑,在床上翻了个滚,把盖着的单子踢到了床下,就那样赤裸地滚来滚去,像一条会说话的鱼,快乐而性感,又像一个孩子,调皮而任性。“你呀……像一个孩子。”她捧起他的头,深情说:“辅炫,我知道你为了祖国,太累太紧张了,也许,我的身体会减轻你的焦虑,让你把忧愁释放出来。反正,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车辅炫再次被感动,紧紧地搂住她。

他们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回到住处,车辅炫再次核对金玟送来的资料,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放心了,点燃一根烟,又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也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他翻开有关金玟的资料,美籍韩国人,出生于汉城,三岁时随父亲去了美国,十七岁来汉城上大学,后又回美国攻读博士学位,半年前来到东京,成为化学家松尾的弟子……他放心了,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他把资料拍成微型胶卷,放进了一个中国瓷器弥勒佛的大肚子中,包装好,来到邮局,寄了出去。

与金玟见面的时间又到了。

这一次,车辅炫把约会地点仍然安排在繁华的银座附近的夜巴黎歌舞会。他知道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安全,他预订了房间,等着她的到来。金玟这一次没有提前来,而是卡着时间推开房门的。但是,她失望了,房间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一看不是车辅炫,扭头就走,男人喊住了她。“是金小姐吗?车先生今天有事来不了,他说他会打电话与你联系的……小姐要我转告什么吗?”男人语气婉转地问。金玟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歌舞会。一到楼下,她马上拨通了车辅炫的电话,一句话也没说,又挂了。“再不理他。”她心里想。

就在金玟要拦辆出租车回去的那一刻,车辅炫的汽车“咔嚓”停在她身边,他笑着拉开车门,金玟鼻子哼了一声就钻进了汽车。

汽车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宝贝儿,不要怪我,我害怕警视厅的人跟着我,所以才……我知道你生气了,我知道应该早通知你,没办法,为了祖国,我才这样做的。”车辅炫一再向她解释。“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金玟问:“我看你不像商人,难道你是……我不想猜了。辅炫,祖国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名字,我是为你而做的,你不应该这样对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你让我伤心,失望啊!”她用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知道,知道。”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资料。汽车一转身,停在日野料理馆前。两人走出汽车,刚迈上台阶,就看见几个可疑的人在那里转来转去。车辅炫对金玟说,今天有些特别,我们还是分手吧,记住,不要再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你的。金玟嗯了一声,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此后,金玟仍然照常上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多疑了,还是他出问题了?看样子,他是专门奔我而来的。我……我怎么办?报告警视厅,还是……”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她对车辅炫确实动了真情,觉得有一个男人爱自己,真好。这是金玟第一次恋爱,是少女第一次萌动春心,那种滋味,让人很难忍受的。

下班后,她拒绝了同事的饭局,一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就想去找车辅炫,但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想打个电话,也没有电话号码。她只好信步来到玫瑰咖啡馆,坐在那个与他坐过的地方,痴痴地喝着咖啡。她还在想车辅炫,猜想他是间谍还是真的爱上了自己。如果是间谍,是为美国工作还是为韩国工作,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她觉得还值,要是骗了自己,她想不出来,自己会如何。“唉!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金玟叹了口气,把半杯苦咖啡倒进了嘴里,结了账,就回到自己的公寓,躺在床上睡了。她不愿想那些烦心事情,她在想明天,也许,一切都过去了,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车辅炫没有那么轻闲,他来到了金玟的公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长年的间谍生涯,造就了他极为谨慎的性格,每办一件事,总要再三考虑,哪怕没有出现异常,他也要问为什么。他当然知道波波夫一事,当然知道日本人对此已经格外小心,但是,他没有选择,他只有拿到自己要的东西,才能回去复命。车辅炫想到了金玟,想到了她的可爱,想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父亲。他的内心没有一丝自责,觉得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为了理想,我可以献出一切。”

他咬着牙,在心里坚定地说。车辅炫在金玟公寓外面待了整整一天,一直等到晚上,看见了金玟走出公寓,到外面吃饭,他才放心了。他回到自己住处,想跟自己的“上线”联系一下,马上又“醒悟”了。“不能这样做,如果川口他们发现了自己,他就要跟踪自己,一环又一环,直到把整个系统一网打尽,我不能做这样的蠢事,还是等到她拿到了要的东西再说吧。”他决定不再跟“上线”联系。

第二天,他没有跟金玟联系。

一直到第四天,他看见金玟走进了夜巴黎歌舞会,才跟着进去了。舞厅灯光忽明忽暗,到处散发着香水的味道。车辅炫化了妆,成了侍者,端着葡萄酒,走近了她,笑着问:“小姐,来杯葡萄酒吧。”金玟顾盼生姿,再也没有学者的持重,倒露出几分风情,抬起头,看见了他那张脸,刚想“啊!”一声,被对方制止了。“十号包厢。”

车辅炫走了,一会儿,金玟看了看左右,也走了,走进了十号包厢。一进去,她就倒在他的怀里,流着泪说:“你真的是间谍呀!你走吧,离开东京,警视厅川口经常去我们试验室,他盯住了我,我们这样见面,他早晚会发现的。而且,我进不了松尾教授的试验室,拿不到他的资料。只有松尾教授的资料有用。”“你害怕了?”“难道你不害怕?不害怕为什么在这里会面?辅炫,我感谢你对我的那份情,但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太危险了。原谅我,我来这里不容易,你……你再想办法吧。我保证,我绝不告诉别人。”金玟发誓般说。“那……好吧,把你答应那份资料给我,我就离开东京。”他终于答应了,让对方把那份资料给他。金玟为了摆脱对方,答应了。

他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第二天,当他们见完面,就要离开时,川口和中田秀子站在那里,朝他们微笑。他们不像警察,倒像是朋友。“车先生,我是警视厅的川口。”他笑着说。

金玟瞪大了眼睛:“他……他们怎么知道的?”她摇摇欲坠,中田秀子上前扶住了她,笑着说:“你们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车先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告诉我,你的上线是谁?”车辅炫脸色平静如水,说:“你赢了,我小看了你们。”他随着川口走了。

金玟呆了。

3

三月,大阪的樱花美丽如画。

四日,松尾教授带着学生,先去了大阪,准备从大阪到京都,再到东京看樱花。今年的情况同往年不同,他们到大阪的时候,多数樱花还在含苞待放,大阪城公园内有名的樱花步道两旁的樱花也没有什么吸引人之处,只有城内天守阁前面的两棵樱花开得比较灿烂,据说,由于去年冬天特别冷,所以造成了南边大阪的樱花晚于北边东京的樱花开放的奇怪现象。虽然大阪的樱花还没有完全开放,大阪城公园里赏樱花的人还是很多,众多的摄影爱好者还有喜好画画的人,都聚集在仅有的几棵开放得比较灿烂的樱花树旁,或摄影,或素描,或留影,用各种方法记录着樱花的倩影。

松尾教授特别喜欢樱花。

十多年前,他偶遇富翁铃木重树的独生女儿铃木花子,擦出爱的火花,尔后结婚生子。是花子不顾家庭反对,供他上学,研究学问,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成为日本一流的化学科学家。他跟日本其他男人不一样,他听老婆的,因为岳父是日本商界的元老,跟政府有很多关系。花子对他很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好。松尾站在樱花下,想起了临离开家的那一幕,心里笑了。“晚上一定要赶回来。”早晨临出门时,铃木花子给松尾整理领带,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略带嗲媚地说,“我们结婚到现在,没有分开过一天,你晓得么?”

松尾吻了吻她的脸,笑着说:“知道,知道,我的太太,我一定赶回来。家里有你这样一位漂亮的太太,我舍得么?你说是吗?”

铃木花子故意噘了噘嘴,温柔地瞪了他一眼:“嘴越来越甜了。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我告诉你,松尾,如果你……嘿,我铃木花子可不是个善茬儿。”松尾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他明白她绝不是讲着玩的。但他仍然满脸笑容,搂着她,甜蜜地吻着告别。

漂亮的老婆好,但也烦人。

松尾虽然怕老婆,但是,他也想着外遇。枯燥无味的研究有时候让他会发疯,研究所又都是做学问的,警视厅对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十分关心,有时候也让他烦。从东京出来,汽车风一样地在公路上疾驶,窗外阳光是那样明媚,一丝空气从车窗中透进,他感到是如此新鲜。唉!松尾长叹一口气,感到找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做太太有好处也有坏处,一个人出来,感到轻松。

从大阪到京都,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才回到了东京。松尾回到家,这才发现,铃木花子正在家门口等他。“花子,你怎么站在家门口?快回家。你不知道吗?天气冷,会伤着身体的。”松尾扶着她的肩,往楼上走。走到门口,管家接过松尾的衣服,告诉他,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他一挥手,两人就走上了楼。“告诉我,玩得怎么样,还高兴吧?”铃木花子站在那里,故意嗲嗲地问。

松尾告诉她,这一趟虽然有些累,但是很高兴,能到外面透透气,对于我们这些搞试验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花子问他,是不是又抓了几个间谍,听川口警长说,好多间谍都打你的主意,你可要小心些。松尾端着咖啡,摇了摇头,说我是科学家,我不关心政治,抓间谍,那是政府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外出,除了家,我不去任何地方,我不会落入任何圈套的。“我相信你,松尾。”花子笑逐颜开。

松尾又投入到他们的试验中去了。

他每天很晚回家,回了家,也很少跟花子谈话,他脑子里除了试验还是试验。他们有一个五岁的孩子,这几天,保姆家里有事,走了,没有人带独生子太郎,太郎五岁,是最淘气的时候。“要不,再请个保姆吧。”一天早上,吃完晚饭的松尾对铃木花子说,“所里工作太忙,我也不可能天天到幼儿园接他,有时候实在想不起来,我怕忘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我们可就这样一个宝贝啊!”

铃木花子也讨厌晚上太郎缠着她睡。她听完松尾的话,点点头,为难地说:“松尾,我知道应该请个人了。我倒不是怕花钱,你没在家时,我已经请过好几个保姆了,孩子都不喜欢,有什么办法。你放心,我想想办法吧。你忙你的,孩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吧,反正我也不上班。”“那好吧,我走了。”松尾拿起包走了。

松尾一走,铃木花子就对太郎说:“宝贝,我们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玩好吗?”“不好。”太郎噘着嘴说,“妈妈,我要到外面踢球去,将来我长大了,一定当球星,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妈妈,你说好吗?”

铃木花子一把搂住他,心疼地说:“好孩子,你真是妈妈的好孩子。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好,妈妈不缺钱,只希望你有出息。好吧,等一下我带你到外面公园踢球去。”

铃木花子住处不远是一个体育公园,有各类球场。收拾好碗筷,她就带着孩子出来了。在草地上玩了一圈,她就有些累了,就坐在一边,远远地看着他。一会儿,球滚到了坐在一旁的一个姑娘脚下,那个姑娘放下书,就和太郎玩了起来,两个人玩得欢天喜地。太郎咯咯的笑声弥漫在蓝天绿荫丛中。“这个姑娘挺投太郎缘的。”

铃木花子望着那个漂亮的姑娘,突然想到,要是她来做太郎的保姆,那多好啊!“这不可能?”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对方肯定是个大学生,不可能来做保姆。玩了一会儿,她看见那个姑娘跟太郎坐在草地上有说有笑,就走了过去。太郎喊了声妈妈。姑娘就笑着说:“是你的孩子吧,长得真好,特乖特听话。”“看你夸他的。还听话呢,像匹野马,管都管不住啊!这是跟你投缘了,否则,谁也管不了他。”铃木花子抚摸着孩子的头说。“妈妈,我要这位阿姨回家。妈妈,我要她嘛。”太郎拉住妈妈的手,一个劲儿地磨缠。铃木花子拍了拍太郎的头,就与姑娘聊开了。姑娘告诉她,自己叫藤子,家在北海道,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正在复习考研究生。“孩子挺喜欢你的,愿意到我家来吗?”铃木花子试探着说,“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保姆的父亲病了,回老家去了,等她回来了你就走。工资……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愿意来,就说个数。”

藤子迟疑了一会儿,笑着说:“大姐,看你说的。我也喜欢这个孩子。我正好有一段时间空闲。钱嘛……我当然也缺。这样吧,你随意吧,怎么样?”

铃木花子是不在乎钱的,马上答应了。

下午,藤子就来到了铃木花子的家。

果然不同凡响。藤子不但照顾孩子有一套,而且精通烧菜做饭,还会按摩、插花、煲汤,把铃木花子高兴坏了。晚上,她烧了几道好菜,煨了一罐鸡汤,还没有吃,香味就在房间里飘散开了。

铃木花子尝了尝,高兴得跳了起来。“藤子,你烧的菜真好吃。我从来也没有吃到过如此好吃的菜啊!”她十分兴奋。刚刚回到家的松尾,看到家里多了一个女人,忙问她是谁。

铃木花子连忙介绍说:“这是我请的保姆,叫藤子,一个大学生。藤子,这是我丈夫松尾。松尾,她可是大学生啊!你尝尝,这菜的味道真好。”

松尾坐下来吃饭,也感到今天的菜十分好吃。

藤子偷偷地看了一眼松尾。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铃木花子温柔地依偎在松尾身边,小声问:“松尾,你觉得这个保姆怎么样?”

松尾看了她一眼:“你喜欢就好,我没有什么意见。”一会儿,他又悻悻地说,“你不是害怕女人吗,为什么找一个这样靓丽的女人,我看你还是把她换了吧,换一个笨头笨脑的来,省得你操心。”“看你说的。”她推了一把他,鼻子哼了一声说,“我喜欢有文化的女人。她跟我谈得来。在我鼻子底下,你能怎么样。退一万步说,就是你喜欢她,也比在外面招蜂引蝶好。”“好,你说好就好。”他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说,“睡吧,睡吧,我也累了。我的老婆多会体贴人啊!”两个人搂在一起,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风平浪静。

松尾也跟藤子熟了,两个人谈得十分投机。藤子早上送孩子,完了准备晚上中午的饭,十分勤快。铃木花子中午洗完澡,就享受着藤子的按摩,十分惬意。这个风骚的女人,把自己脱得精光,躺在床上,要她从上到下按摩个遍。藤子不但不反感,还卖力地按摩着她的身体,铃木花子高兴得像掉进了蜜罐里,觉得能找到这样的知己简直就是自己的福分。

她搂着藤子说:“只要你让姐姐满意,我绝不会亏待你。”

藤子说:“姐姐看你说的,你的身体多美呀!我哪能不喜欢呢。只要你喜欢,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日本的女人跟别的国家女人不一样,都是妻子侍候丈夫的,由于花子家庭的关系,松尾对她十分客气,一切都听她的,他知道,自己的试验没有财团支持,也是不行的,何况花子的父亲在政府各个部门都有关系,所以,松尾总是有些害怕花子,从未在外面找过女人,这在日本男人中是罕见的。不是松尾不喜欢女人,是他太爱自己的工作,否则,也不可能成为日本一流的科学家。

藤子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

他做完试验后,总是早早回家,连书店、舞厅都不去。花子高兴了,她就是希望丈夫能在她眼前晃动。花子知道,像松尾这样优秀的男人,会有很多女人追求他的。当然,她没有深究丈夫为什么早早回家,更没有深究丈夫跟藤子的关系,否则,她绝对不会让漂亮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4

几天过去了,一切平安。

有一天做试验,为了几个数据,松尾回来晚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铃木花子在房间看录像,太郎都睡了,藤子也睡下了。松尾扔下包,就往楼上走。他们住的是独幢的别墅,大家都住在楼上,藤子就住在他们夫妻路过的楼梯口。疲惫之极的松尾路过藤子门口,突然发现门没有关严,露出一丝缝隙。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过去,往里面偷偷地一瞥,他呆住了。

只见藤子半裸着身子,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胸部,脸上十分痛苦的样子。她还用被单缠在自己身上,像一条受伤的蛇,在床上来回翻动。松尾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当时脑子就嗡的一声。他迅速离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铃木花子正躺在床上看一部生活片,一看松尾走进来一言不发,眼睛里冒着饥饿的光,有一股燥热的火焰,疑惑问:“你怎么了?”

松尾一声不吭,脱掉衣服就掀开了被子,狠命地把她压到了身下。没有语言,没有声音,唯有狼一样的狠劲。铃木花子还从未经历过他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残酷”,像一只被火烧烤着的动物,发出了快乐的欢呼。

风平浪静后,铃木花子温柔地偎依在他怀里,动情地说:“松尾,我就喜欢你这样。你有一种味道、一种气氛附在我身上,这种味道和气氛使我快乐,使我健康。松尾,好好待我吧,我会给你幸福的。”她仍然陶醉在刚才的兴奋中。“藤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松尾思索仍在飞跃,突然问了起来。

铃木花子眨着眼,看了看他:“你看上她了。她当然是一个好姑娘,你只要不在外面寻花问柳,你会得到一切的。”她把他的心思看透了。“没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松尾搪塞道,“睡吧,我也累了。”他伸出手,把她搂进了怀里,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铃木花子起床,披上睡衣,来到藤子卧室外面。门仍然没有关,暖色的灯光下,半裸的她侧睡在床上,铃木花子偷偷地笑了,她明白今晚松尾为什么如此。这个女人,了解松尾就像了解自己。

松尾开始跟藤子套近乎。“藤子,你炒的菜真好吃,有空教教我吧。”星期天,松尾主动地下厨房,帮藤子做家务。作为一个科学家,他这样改变自己,连花子都很吃惊。松尾从结婚开始,从不做家务。他除了研究,脑子里就没有别的。松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不自觉地提前回家。他这种变化,引起了来这里询问情况的川口的怀疑。

当时,川口没有往深处想。

而藤子,总是拒绝松尾。她说先生,太太有交代,不允许你帮我干活。我拿了你的钱,这些活就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上午太太要到太世界做美容,你陪着她去吧。“她讨厌我陪着,说我总是坐不住,老催她,让她不得安心。”松尾自嘲说。他看了一眼藤子,朝她笑了。

铃木花子收拾好了,迈着碎碎的步子走了过来。“你在家带儿子,我做完美容就回来。不要出去啊!下午陪我去游泳。”她交代完了,就坐车出了门。松尾让太郎在自家院子门前的草丛中玩,又走进了厨房。“藤子,毕业后我帮你找个工作。有你用武之地。凭着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大有发展的。”松尾看着忙碌的她,站在一边说着。

藤子咯咯地笑了,抛着媚眼问:“听太太说,你在外面没有女人,是真的吗?我不相信,在这个年代会有这样的事。何况太太也……也长得不错嘛,怪不得外面的女人勾不住你。我听太太说,你是一流的科学家,我觉得当科学家太辛苦,太枯燥,没有实业家好。一个男人,有妻子疼是不够的,应该有别的女人疼。拥有红玫瑰和白玫瑰的男人才幸福呢。”

藤子的话,触动了他心中的那处伤痛。

他脸色变了,没有吭声。

藤子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你为什么不说话?”松尾抬起头。“你……”

藤子脸色陡然变了,话刚想说出口,又换了张脸,堆满了笑容:“是啊,白玫瑰是好,但要承担风险。你愿意为一个女人承担风险吗?你做不到吧,没有胆量的男人是不应该爱别的女人的。”“你……”

松尾怔住了,瞪着眼说:“藤子,你说我不敢?”“我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啊!”

藤子忙去了,没有搭理松尾。

松尾感到一把刀子扎在自己心上。他冷冷笑了,什么话也没说。藤子收拾完晚上吃的菜,擦干了手上的水,走到他身边,故意说:“先生,我知道你的日子也过得不舒心,我虽然没来几天,但我看出来了,先生是个男人,却……也许我说多了。我理解先生,但我的工资是太太给的,我就得听太太的,你说对么?何况像先生这样的男人,往往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我没有说错吧。”

松尾听完,猛地搂住她。“藤子,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是上帝派给我的。藤子,我爱你,真的,我要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松尾发着毒誓。

藤子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轻轻地推开他,说:“先生,你要自重啊!外面好女人有的是,你何必摘我这朵刺玫瑰呢?会扎坏你手的。”她浅浅地笑着做事去了。松尾悻悻地离开了厨房。

松尾在藤子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心又浮了起来。经常借口所里忙不回家,即使回家也很晚,洗刷完毕倒头就睡,碰都不碰铃木花子。她又不好说什么,她让手下的人调查,都说他没有跟任何女人来往,这让她无从下手。她心里明白,松尾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是喜欢上藤子了,藤子也一句半句地向她表明了这个意思。为了拴住丈夫的心,铃木花子跟藤子进行了一次很长的谈话。在她耐心的工作下,藤子收了她给的钱,答应了她的请求。

几天后,正是松尾的生日。铃木花子在爱心咖啡屋雅座为他订制了生日蛋糕,点上了蜡烛,带着孩子等着他到来。松尾走进房间,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没有一丝高兴劲头,嘟噜说:“何必花这样的钱呢。我都这样大了,还过什么生日。”“亲爱的,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呀!我们结婚多年,难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我希望你高兴,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不在乎,真的。”她端起了酒杯。

松尾尴尬地笑了笑,也端起了酒杯:“谢谢你,花子,我很好,真的很好。”他碰了碰杯子,一仰头,把酒倒进了肚子。“你高兴就行。”她说。

松尾头一歪,说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有吃有穿,有用不完的钱,有漂亮的老婆,有可爱的儿子,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说是吧。

铃木花子透过他苍白无力的话,知道他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脸上也有些不悦,幽幽地说:“松尾,我是爱你的。我也不想说更多的。你要累了就先回家吧,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在藤子房间里。我想你会喜欢这件礼物的。我跟太郎坐一会儿再走。”

松尾好像听到了圣旨,浑身感到轻松了许多,说那好吧,我是有些累了,我先走了。你跟太郎坐一会也回家吧,不要太晚了。说完他就离开了咖啡屋。

松尾回到家,还是兴趣索然,提不起精神。他脱掉衣服,扔在楼下的沙发上,抽了一根烟,这才想起了礼物一事。好奇心油然而起,他起身就往藤子房间里走去。推开房门,他怔住了。只见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藤子全身赤裸,站在那里,像一尊女神。“来吧,先生,我就是太太送给你的礼物。”

她走到他身边,把他拉进房间。松尾只觉得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过,像是在做梦,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这才清楚地看见藤子瞳孔中透出的期待,那充满青春气息的女人体香。松尾的身子在抖动,心里涌出说不清楚的战栗,一种从未体验过而又盼望多年的热流倏地传遍全身,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涌出。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是一种从天空坠入大海的感觉。藤子在他潮水般的欲望中轻声地“呀”了一声,而这一声,把松尾心旌摇荡到了极点。“谢谢你,藤子。”这是平静后松尾说的第一话,“是你给予了我新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带给我的快乐。你的行为要比你的美丽更加丰饶、醇厚,经得起刻薄的挑剔,没有一丝淫荡的本质,显得那样自然,充满着人的本性。”

藤子穿好衣服,仍然流露出羞涩的样子。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样说:“你走吧,我跟太太有协议。我只不过是太太送给你的一件礼物,你永远都是太太的。先生,希望你忘记了我,明白吗?”

这让松尾当头一棒,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算他妈的怎么回事儿?我今晚不走了,就在这里睡了。”“听话。”她拍了拍他的脸,又轻轻地吻了一下,附在他耳边说:“听话,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记住,今晚一定要让太太高兴,否则,你休想再沾我的身子……”

松尾乖乖地穿好衣服。藤子又把事先准备好的一粒药丸让他服下,这才让他走了。果不其然,铃木花子早就到了,正在床上等着他。一见他进来,她马上笑着说:“我的礼物如何,不错吧?”

松尾听从藤子的叮嘱,扔掉衣服,像一只狼,狠命地扑了过去。他的思维已经停止了转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他觉得身下的女人就是藤子,就是他梦里思夜里想的那个女人。

花子很满意,认为自己办对了一件事。

藤子很高兴,她看到了自己的成功。

5

铃木花子没想到弄巧成拙,她比原先更加烦躁。

松尾开始名正言顺地出入藤子的房间,无所顾忌。就好像大太太给老爷寻了二姨太一样。铃木花子找到藤子:“你不会拒绝他呀!把他踢出去。你看现在弄得他不理我了。”她一副愁容。

藤子说:“太太,我拒绝了,他不走呀!我又没有他力气大,也推不动他呀!唉!你这条计策错了啊。”铃木花子再要说,她就答应,过后又一样,说急了,藤子就不理她,弄得铃木花子成了这套房子多余的人。她真的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铃木花子跟松尾摊牌了,“我只是让你尝尝鲜的,你倒好,咬住了就不松口。松尾,你拍着胸脯说说,我这个做老婆的对你怎么样。你到外面问问,有我这样对你好的么?你在外面玩女人,我不追究,你喜欢保姆,我送给你。你难道还不够么?不要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脸色十分难看。

松尾毕竟是松尾,马上换了一张脸,说老婆,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保证,从此再也不到她房间里去,你放心了吧。我只伺候你,行了吗?他摸准了她的弱点,几句甜蜜的话就说得她喜笑颜开。

铃木花子永远也忘记不了跟松尾认识的时候,还没有几天,就偷吃了禁果。她永远记得那次是在她办公室里,松尾像头豹子样揉她咬她,把她的衣服也撕破了,还问她疼不疼,她说越疼越好。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伴着撕心裂肺般的快活。女人总是忘记不了给她带来快乐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个混蛋。

但是,铃木花子再一次的失望。

他们俩仍然快乐地生活,那笑声刺得她心疼。而且,铃木花子以乎看见了一种后果,那就是,如果她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她的财产就名正言顺地落入松尾手中,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铃木花子决定辞退藤子。她把她叫到自己房间,把三个月的工资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说什么,多给你一个月的工资,你走吧,读你的书去吧,我给你的钱也够你读研究生的费用了。”

藤子接过钱,放进口袋,说了声谢谢,当天就走了。晚上,松尾回到家,知道事情经过,什么话也没说,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你心疼了是吧。”“不,你错了,我很踏实。”“真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松尾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脸说:“花子,原谅我前一段时间的荒唐,不要怪我。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千个女人喜欢我,但只有你爱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铃木花子跟松尾结婚多年,这是她听到的最为动听的话。她的脸开始泛红,像一株倦怠的郁金香,在雨露的滋润下,开始露出东方绸缎般的红色,在灯光下显出异常的美丽。她仿佛感到松尾已经变成一条美丽的蛇,在笛声中摇曳起舞,缠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他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反正,他提的要求她全部答应了。

从此,铃木花子放松了对松尾的监控。

松尾更加自由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这时候的松尾,已经下定决心离开铃木花子。他在不停地寻找藤子,只要寻找到了她,他就可以启动自己的计划。可是东京太大了,茫茫人海,到哪里去寻找她呢。学校,没有这个人。电话,又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冈村出现了。冈村是松尾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学的不是一个专业,他是韩籍日本人,取了个日本人名字,他的真名叫李太白。“冈村,怎么是你?”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见到冈村他还是很高兴的。冈村在另外一所大学任教,两人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有时候开会见面。冈村说,我去了一趟美国,回来后,被警视厅带去问了半天。他埋怨说,我来日本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松尾安慰了他半天,问他现在忙不忙,说自己可忙了。“我不能跟你比呀!”冈村自嘲说,“你是日本人的宝贝,而我呢,什么也不是。不过,松尾君,你还是要注意的。”

松尾无所谓的样子,说我问心无愧。“告诉你一件事。”冈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说,“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波波夫的同事要找你算账,你知道吗?”

松尾大吃一惊,瞪着眼问:“你是从什么渠道听到的消息。警视厅已经把他抓起来了,他的同事来了东京,警视厅抓到了,一定会杀了他,八格……”他咬着牙。

冈村咧了咧嘴,冷笑一声说:“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知道你不缺钱花,但是,外国间谍可是防不胜防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是同学,我是提醒你啊!有时候,到处是陷阱啊!”“谢谢你了。”“不用,不用。”冈村摆了摆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防着点吧。”“我怎么防。”松尾瞪大了眼睛。

冈村看看左右无人,迅速从身上拿出一把手枪塞到了他手里,说我知道你从不带枪,怕什么,还是带着方便。好了,就这样,我走了。冈村怪怪地笑了笑,就走了。松尾心里一想,有把枪也好,省得天天担惊受怕,反正我又不杀人。

他自我安慰着。

就在往自己汽车走去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藤子。她穿着得体的西服套裙,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一辆汽车走去。他想喊,可话到嘴里又停住了。他马上钻进车里,悄悄地跟在她的车背后。汽车拐了几个弯,来到城边上的一幢别墅里。藤子放好车,走了进去。松尾也停好车,悄悄地跟了过去。别墅很大,松尾一进去就没有看见她的踪影。空旷的房间里墙角处,放着一台摄影机,张着镜头。他没有太在意,注意力全在寻找藤子上。就在他惶恐不安的情绪中,他的肩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藤子,我找得你好苦啊!”松尾看见已经换了衣服的她,双眼潮湿了。“先生,我也想你。”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倒在他怀中。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像两头兽,相互撕咬着。从沙发到地板,从茶几到楼梯。到处都有他们的痕迹。那台摄影机开始工作,镜头在不断地转动。他们回到了楼上的卧室,松尾吻着她的脸,眼泪潸然而下,泣不成声地说:“藤子,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给我一个未来,好么?”“好,松尾,你只要听我的。”“好。”他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说,“你放心,我一切听你的。凭着我的才华,我们一定可以创造一个神话,一个让所有的人羡慕的神话,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当然好。不过……我怕你后悔?铃木花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对了,她为什么每天吃药,她有什么病?”她突然问起这样一个问题来。

松尾皱起了眉,不耐烦地说:“你也许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天不吃药就得完蛋。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这样倒霉,找了这样一个药罐子。”

她啊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好吧,我听你的。”松尾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安排。她交代说,此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省得弄巧成拙。对了,你也要注意安全,我怕铃木花子买通私人侦探害你。你身边不是出现过间谍吗?万一她买通什么人,说你是间谍,那就麻烦了。松尾一听到这里,马上把冈村的话告诉了她,拿出他给的手枪,得意地说:“她想害我,门都没有,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藤子脸色露出了一种蔷薇般兴奋的光芒,这种光在她眸子里转瞬即逝。她把手枪从他手里拿了过来,立刻感到金属那种特有的冰冷,那种毫无感情的物件中一种特殊的情绪弥漫全身。“拿好,先生,永远放在身上。”

松尾笑了,吻了吻她的脸:“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对了,我要回去了,省得他们找我。你也回去吧。”藤子告诉他,这是朋友的房子。她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址和家里的电话号码。

川口和中田秀子来到了研究所。

松尾被请进了房间,当然不是他的办公室,而是会议室。川口十分恭敬:“松尾教授,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没有别的意思,最近,东京的间谍活动得很厉害,他们主要是想窃取我们化学工业秘密,他们比我们在技术上有二十年的距离,波波夫事件和金玟事件,就是教训。教授,你是一位受人尊重的学者,我们希望你在接触陌生人方面,要谨慎,当然包括女性,解释一下,我们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你明白我们的意思吗?”“当然明白。”松尾很坦然。“你们家请的那位保姆,还好吧?”“很好,川口君,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有什么事,我会向你、向三木警长报告的。顺便说一下,我不想外人干涉我的私生活,我有这个自由。如果你们超出了你的职能,我会向科学技术省报告的。不要忘了,我是为军队服务的,而且,我们跟美国有合作。”“明白,我明白你的话。”川口不敢造次。“明白就好。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还有几个数据等着我计算呢,我时间很紧。”松尾很有礼貌地退了出来。

从会议室出来,松尾非常生气,毕竟,他是日本首席科学家,而他们,竟然这样待他,把他当成了怀疑对象。

川口和中田秀子望着松尾的离去,心里也十分气愤。她说我们应该把那个接触松尾的女人抓起来问问,我看她像个间谍。川口摇了摇头,说松尾不是普通人,得罪了他,我们下不了台,何况我们没有铁的证据,这样不好,我们还是耐心寻找证据吧,没有证据,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找到了证据,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抓捕他身边的间谍。川口的话,让中田秀子十分失望。

6

下午四点半,铃木花子要出门接孩子的时候,邮差送了一个大包裹,她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个盒子。撕开一看,是一叠相片,刚看了一眼,她就晕倒在沙发上。

这是松尾与藤子在她楼下的房子里做爱的相片。从沙发到地上,从楼梯到茶几,两个赤裸的身子翻江倒海,气得铃木花子心脏急速地跳动,感到十分难受。她使劲地控制自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药,吃了下去,这才感到好受些。她看了看表,接孩子的时间快到了,她只好匆忙地开着汽车走了。太郎一上车,看见妈妈脸色苍白,忙问:“妈妈,你怎么了,病了。太郎太小,要不,太郎开车你坐就好。”

铃木花子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儿子,没事的,妈妈死不了,妈妈为了你也得活着。”她开着车,一会儿就上了主路。一个女人在远处看着这辆汽车。

她回到家,心情平静些的时候,电话却响了。“哪个?”铃木花子冷冷地问。“太太,我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吧?怎么样,你丈夫永远都是我的一只狗。我告诉你,你是喂不乖他的,你会失去一切。”

铃木花子怒发冲冠,怒吼:“藤子,你这个骚货,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让你跟我丈夫上床,我是付了钱的。你曾经答应过我,离开他,为什么不履行自己的诺言。你也是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拆散我的家庭。”

藤子得意的笑声从话筒中传来。“问得多好啊!我的太太。拆散你的家庭。你难道不扪心自问,你喜欢松尾,他喜欢你么?你以为有钱就什么都可以买到,包括爱,包括世上所有的一切,是么?松尾为了你,失去了太多,你难道不清楚,他跟你没有幸福可言。离开他吧,否则,你会付出太多的……”藤子的话,透出冰冷。

铃木花子心一颤,她感到有一把刀就对着她的背,那冷透骨髓的寒气正透进全身。她浑身哆嗦起来,连舌头也伸不直了。“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对我们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松尾是我的,你能得到他的人,但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哼,告诉你吧,我的太太,你每晚让松尾搂着睡觉,你知道他搂着你想什么吗?他恨不得一下子掐断你的喉咙……哈哈哈……”藤子挂断了电话。

铃木花子只觉得天昏地转,眼前一片漆黑,连太郎的喊叫也听不进了,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昏死过去了。一小时后,松尾赶到医院,看着仍然昏迷的铃木花子,不知所措。

他知道这个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铃木花子大腿骨折,头上脸上被撞得到处都是血,医院告诉她,命是保住了,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了。花子父亲铃木重树从外地赶到东京,看都没看松尾一眼,拿到了病历后,马上命令手下请来了日本最有名的专家。“松尾,如果我发现你跟外面的女人有牵连而使花子遭受如此伤害,你死定了。上次你跟那个什么叫金玟的事我就想做了你,不是花子劝我,你今天早变成了骨灰了。”铃木重树怒气冲冲,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出出这口恶气。

松尾刚想辩解几句,岳父扬长而去。他想追上前讲清楚,被铃木的保镖挡住了。铃木花子受伤,松尾倒不感觉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但是,太郎出门被汽车撞死了,没了,使他非常痛苦。他把孩子安葬后,回到空荡荡的别墅,一切都冷清清的,就在他十分无聊时,他发现了那些相片。他有些愤怒,开着车,去找藤子。

藤子一开门,看见他憔悴的样子,大吃一惊,赶忙把他拉了进来,搂住他的头,心疼地说:“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几天不见,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告诉我。”“铃木花子病了,太郎也死了。藤子,你为什么把这样的东西寄给她。你……你知道她有心脏病,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啊!”松尾相片扔给她,萎靡地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

藤子看着相片,就愣了。“天呐!这……这是谁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了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先生,你难道认为是我做的,是我寄给了铃木花子……这……难道这是什么好事吗?我会把这样的东西让别人知道。我想起来了,先生,铃木花子派人到处打听我的下落,肯定是私人侦探干的。我怎么会干这样的傻事呢。”藤子再三解释。

松尾点了点头,也觉得藤子没有什么理由做这样的事。私人侦探,有可能。铃木花子就爱做这样的事。他相信了她的解释。“这个娘们,她死了活该。”他咬着牙。

藤子温柔地抚摸着他充满沧桑的脸,胡须有些扎手,心疼地说:“先生,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是离开我吧,我怕铃木重树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他是日本有名的富翁,恐怕……”

松尾一把搂住她,坚定地说:“不,藤子,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爱别的女人,我可以发誓。”“真的?”“真的。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写出来。”松尾吻着她,对天发誓。藤子真的拿出一张纸,笑着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按我说的写出来。松尾答应了。藤子一字一句说:“如果我背叛了你,我将以死谢罪。就这两句就够了。签上自己的名字。”松尾一一照做了。

藤子吻着他的脸,笑了。

松尾离开藤子,回到研究所,刚一进门,所长就把他叫了过去,严肃地训斥他说,松尾君,你这段时间太荒唐了,这样下去,你的研究会荒废了的。你记住,你是一名科学家,而不是公子哥。川口找了我,怀疑接近你的女人都有问题,先是那个金玟,当然,她走近你,是想得到你的资料,现在又有别的女人,我搞不清楚,一个花子你还不够么,铃木重树可是一名有社会影响的企业家,有些事情,你要三思而后行。“是,池田君,我记住了。”松尾站在那里,毕恭毕敬。

所长池田比松尾年龄大,资格比他老,松尾对池田十分尊敬。池田知道松尾想什么,一看他那样,就没有再讲什么,毕竟是私事,讲得太深了也不好。他挥了挥手,让他以后注意些,说我们防间谍,但是,也不能不生活,注意些就行了。他要松尾搞好跟铃木重树的关系,松尾也知道,岳父在日本政坛的势力非同一般。

几天后,他买了鲜花,来看花子。

花子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花子的母亲安慰了他一番,要他不要再做伤害花子的事情,松尾发誓般答应了。从医院出来,他碰上了藤子。她把他拉到自己住的公寓,热情地给他倒了咖啡,松尾望着她,对她的一些猜疑也随之消失了。藤子穿着一袭明黄色的连衣裙,站在窗前。窗外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使她更加娇丽和鲜艳。她虽然有些憔悴,但他仍然感到她是那样的优雅,她的一颦一笑还是那样的温柔。“你曾经告诉过我,康德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情最让我感动,一个是我们头顶灿烂的星空,另一个则是我们内心的道德准则。我深情地爱着你,你把我的灵魂和肉体撕裂了。松尾君,你还发什么呆,来吧,来抱抱我啊!”藤子声音幽远缥缈,融进了那金色的阳光中。

松尾走上前,紧紧地搂住她。

两个人倒在床上,一阵风雨过后,他向她诉说离别后的思念,诉说铃木重树对他的监视,说了他的艰难。藤子没有多问他什么,只贪婪地紧紧地和他贴在一起,好像怕他离开。两人在一起折腾了好一阵子,松尾仿佛把一切都忘记了,什么都不存在了,他脑子里只有藤子,藤子的味道像鬼魂一样附在他身上,挥之不去。早晨起来,松尾说我要回研究所去,藤子说,晚上过来吧,我明天可能外出。他答应了。

下班后,松尾来到藤子的公寓。

还未走进公寓,却看见冈村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他走了过去,冈村说,藤子已经不在了。他坐在那里,悠闲地抽着烟。“你……”

冈村弹了弹烟灰,得意地笑了笑。“松尾君,想不到吧。坐,坐,先抽根烟,我们慢慢谈。”

松尾瞪圆了眼睛,有些愤怒说:“冈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藤子是不是你安排的。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说吧,我松尾还顶得住。”

冈村皮笑肉不笑地站了起来,把一叠相片扔在床上,不紧不慢地说:“松尾君,我知道铃木重树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果他知道了在这个时候你还和别的女人鬼混,恐怕……不说了。而且,我认识池田,他盼着你倒霉,我可以把你的名声弄臭了。我不是非要把人逼得跳河不可,你欠藤子的太多,我也只不过为我的女人讨个公道罢了。”“你……”

松尾这才明白藤子怎么会突然来找他。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普天下的女人,恐怕只有花子爱他。他点燃了一根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骂道:“冈村,我松尾对你不薄,我们关系也不错,你要钱就说,我不为难你。”“我不要钱。”冈村冷冷地笑了,“你知道我要什么,我要你这一年来试验的数据,我要你的笔记本,我想你不会为难我吧,不要忘记了,我是你的同学,我知道你的习惯,你每一次试验都做了笔记。”他说得很轻松。“李太白,你这个间谍。”松尾怒了。“对,我就是间谍。”他说藤子从头到尾,都是我安排的一场戏,只要你答应,什么事也没有,如果你不答应,你应该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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