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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4 06:3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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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序雅, 许辅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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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十字路口:奥斯曼帝国的兴衰

文明的十字路口:奥斯曼帝国的兴衰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文明的十字路口:奥斯曼帝国的兴衰作者:许序雅, 许辅旻排版:追风筝的人出版社:商务印书馆出版时间:2015-09-01ISBN:9787100115117本书由商务印书馆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引 子

1450年前后,皈依了伊斯兰教的一支突厥人——奥斯曼人,以其智慧和勇气使西方的基督教国家感受到了东方游牧民族的力量。在千年古城君士坦丁堡城下,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基督教文明和伊斯兰教文明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终,代表伊斯兰文明的奥斯曼人推翻了千年帝国东罗马帝国。位于文明十字路口的君士坦丁堡的文明形态也随之发生根本性变化。

这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帝国,把众多的民族纳入一个统治体系中,长期共存,避免了游牧帝国乍兴忽衰的短寿宿命,长存了600年。但这个与当时西欧先进国家相比邻的国家,虽然早在17世纪中叶就开始觉醒,发奋改革,但它接受西欧的先进文化却显得那么困难,近代化的道路是那么漫长和曲折。这其中的原因又有哪些?为什么拜占庭帝国和基督教的许多精英甘愿接受奥斯曼人的统治,没有提出恢复基督教文明的要求?位于文明十字路口的奥斯曼帝国,是如何广泛吸收西方基督教文明和东方伊斯兰教文明成果,结合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文化特征,创造出独具特色的奥斯曼文明的?塞利米耶清真寺穹顶,建于1568—1574年,奥斯曼帝国巅峰时期

这次,受余太山学长的盛邀,我终于可以冷静地思索奥斯曼帝国的兴衰之谜。感谢学长给了我一次探索的机会。让史学走出象牙塔,与更多的对历史感兴趣的人分享历史的智慧和魅力,应是我辈责无旁贷的使命。我担心的是,摆在案桌上的这部手稿有负学长的嘱托。本书第1、3、5、6章由许序雅执笔,第2、4、7章由许辅旻执笔,插图由许辅旻收集、编辑处理,许序雅完成全书的统稿工作。许序雅2014年3月15日于金华丽泽园寓所第一章奥斯曼人的崛起

阿姆河,古代入侵中亚的希腊人称之为乌浒河,在汉代音译为妫水,来源于粟特语对河神的称呼。它是中亚流程最长、水量最大的内陆河,咸海的两大水源之一,源于帕米尔高原东南部海拔4900米的高山冰川。上源瓦赫什河位于阿富汗境内,自东向西流。习惯上把瓦赫什河和喷赤河汇合处作为它的起点,到咸海南岸出海长1415公里,若从东帕米尔的河源起算,全长2540公里。阿姆河是奥斯曼人的摇篮……第一节 箭与公牛的后裔

奥斯曼土耳其人原本居住在中亚阿姆河流域,属于西突厥乌古斯人(Oghuz)的后裔,自古从事游牧,逐水草而居。乌古斯人或称土库曼人,是中世纪中亚突厥人的一支,是古代西突厥最大的部落联盟,有24个部落,生活在两河(锡尔河、阿姆河)流域和突厥斯坦城周边地区。乌古斯名称源自其先祖乌古斯汗,乌古斯有“箭”与“公牛”之意。奥斯曼人认为他们是乌古斯人的后裔,这种说法一直保留到其亡国。乌古斯人是现在土库曼人、土耳其人、阿塞拜疆人、克里米亚鞑靼人、中国撒拉尔人的祖先。

820—821年,乌古斯人侵入锡尔河以南的苏对沙那(唐代典籍亦称东曹)。10世纪40年代波斯无名氏地理著作《世界境域志》指出,在咸海以北、锡尔河下游,即现在吉尔吉斯草原,有古兹或乌古斯的突厥部落联盟。据10—11世纪阿拉伯地理著作记述,10世纪乌古斯人建立乌古斯叶护国于锡尔河下游及咸海北岸地区。10世纪下半期起,驻毡的(今彼罗夫斯克附近)的乌古斯军事首领塞尔柱反叛乌古斯叶护,皈依伊斯兰教,并率部众南迁。

11世纪中叶,乌古斯叶护国被中亚草原新起的另一突厥部落联盟奇卜恰克所灭,乌古斯人解体。留在中亚原地的乌古斯人发展成了现在的土库曼人,东迁中国的就是撒拉尔人。另有一批部落西走南俄草原,其中,一个称作卡依(Kayi)的部落与部分乌古斯部落西迁到里海南岸和小亚细亚,另一批乌古斯部落追随塞尔柱突厥人南下呼罗珊,势力日大,终于在1055年进入巴格达,并西迁到西亚,建立起塞尔柱帝国(1037—1194)。卡依部落的一支后裔就是小小的奥斯曼部落。西走南俄草原、里海南岸和小亚细亚的其他乌古斯突厥人也称为土库曼人,日后他们在当地建立了一些政权和小公国,如盖尔米扬王朝、艾丁王朝、萨鲁汗王朝、卡雷西公国、卡拉曼公国等。

锡尔河和阿姆河之间的土地通常被称为河中地区(Transoxania)。河中地区是多数入侵中东的游牧民的集结地,游牧民的迁徙浪潮常汇集于此。约11世纪中叶,奥斯曼人就是从这里出发,到达伊朗东部的呼罗珊地区,然后逐渐西迁到里海南岸附近。

关于奥斯曼起源问题,由于同时期史料文献缺乏,以及后人对这些事件的描述相互抵触,因而很难做一个权威性的定论。传统的观点认为,奥斯曼人的祖先是某位叫苏莱曼·沙赫(Süleyman şah)的人,他是奥斯曼部落的首领,在12世纪晚期统治着伊朗东北部的马罕地区(Mâhân)。奥斯曼部落在阿拔斯王朝时皈依了伊斯兰教。据说,1253—1260年间,在旭烈兀率蒙古大军远征西亚时,苏莱曼·沙赫仅带数千奥斯曼人从蒙古人的侵略铁蹄下逃脱并西迁。他在渡过幼发拉底河时淹死了,他的家族随之分裂:他的两个儿子率领家族的大部分人回到呼罗珊,为蒙古人服务,而他另一个叫埃尔托格鲁尔(Ertuğrul)的儿子率家族剩余的430户人家西迁至安纳托利亚,投奔塞尔柱人建立的罗姆素丹国(1077—1308),成为罗姆素丹国的附庸。塞尔柱人与奥斯曼人一样,同属乌古思突厥人,信奉伊斯兰教。

后来在一次战役中,奥斯曼人帮助罗姆素丹国战胜了敌人。作为奖赏,罗姆素丹国素丹阿拉丁·凯库巴德二世,将位于小亚细亚西北边陲的萨卡利亚河河谷的一块土地——索古德地区(Söğüt)赐予埃尔托格鲁尔,使其作为藩属以拱卫罗姆素丹国。索古德地区与拜占庭帝国接壤,土地并不肥沃,但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由于在索古德地区发迹,奥斯曼部落也被后人称为索古德部落。从此,奥斯曼人在他们的部落首领埃尔托格鲁尔率领下,在小亚细亚地区扎下了根。之后,埃尔托格鲁尔又得到了两小块位于弗里吉亚的土地,一块叫瑟于特,一块叫多马尼奇。弗里吉亚位于拜占庭比提尼亚省的边境上。奥斯曼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登上了历史舞台。

但从最近发现的13世纪史料推知,进入安纳托利亚的奥斯曼人的祖先并不是13世纪躲避蒙古人西迁而来的,而是早在1071年7月,拜占庭与塞尔柱人的曼齐克特之战以后就迁徙到小亚细亚地区了。

13世纪,罗姆素丹国在蒙古人的打击下分崩离析了。1243年6月,蒙古将军拜住率蒙古铁骑在额儿赞章附近的柯塞达克击败罗姆素丹国凯霍斯鲁二世率领的罗姆国军队,从此罗姆素丹国成为蒙古帝国的附庸。蒙古人将罗姆素丹国一分为二,它们都必须向蒙古帝国交纳贡赋,接受蒙古人的统治。罗姆素丹国的分裂使得素丹之下的各地将领纷纷摆脱素丹的制约,表现出独立倾向。

约1280年或1288年,埃尔托格鲁尔去世,他把这一地区统治权和卡依部落的领导权一起交给了他的儿子奥斯曼(Ottoman,或Osmanli,1262—1324),从此这一部落便自称为奥斯曼突厥人,以区别其他突厥人。第二节 奥斯曼的胜利之剑

奥斯曼约在1258或1262年前后出生于安纳托利亚东北部的瑟于特。奥斯曼继位后,为了得到伊斯兰教教会的支持,就与伊斯兰教苏菲派长老谢赫·艾德巴里的女儿玛尔赫顿结为连理。谢赫·艾德巴里在奥斯曼的婚礼上授予他一柄胜利之剑(此剑后来成为奥斯曼帝国历代君主即位时继承的圣物),并授予他伊斯兰教圣战者的光荣桂冠。这无疑给予奥斯曼极大的精神力量和众多的拥护者,大大帮助了奥斯曼成就霸业,更多的穆斯林战士投奔到奥斯曼旗下。奥斯曼挥舞着伊斯兰教的胜利之剑,东征西伐,开始了建立奥斯曼帝国的征战历程。

关于奥斯曼迎娶玛尔赫顿,还有一个传说:一位名叫奥斯曼的年轻战士与当地伊斯兰教教长谢赫·艾德巴里的女儿玛尔赫顿坠入爱河。但奥斯曼家实在太穷了,根本无法迎娶他的心上人,唯一的希望只有在沙场上奋力拼搏赢得荣誉。在一次战斗中,奥斯曼俘虏了赫蒙西克要塞的主人、希腊人克泽·米哈伊尔,但英雄相惜,他们居然结成了好友。这天,奥斯曼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便找谢赫·艾德巴里倾诉。他说,在梦里一轮明月(象征着玛尔赫顿)从谢赫的胸膛升起,同时奥斯曼的胸膛上也长出了一棵极伟岸的大树(古代突厥人的图腾),树冠直插云霄,与明月遥遥相望,而树根连通着四条大河(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尼罗河和多瑙河),突然一阵狂风吹起,大树上那一片片剑一般的叶子齐刷刷直指君士坦丁堡城……奥斯曼觉得,这个梦似乎说明他和心上人必定终成眷属。谢赫却兴奋地告诉他,事情远没这么简单,上天启示,他必将统治世界!

13世纪中期,奥斯曼利用罗姆素丹国被蒙古人打败的有利时机,开始了对外征服和扩张。他的扩张策略是先攻击拜占庭的封建贵族,避免向他的前宗主国罗姆素丹国开刀。奥斯曼到达富饶的比提尼亚平原,与北方的基督徒争战。千年古国拜占庭,此时已如身患痼疾的老人,它的军队主要是只重钱财、胸怀二心的雇佣军,因此在以真主名义团结一致的奥斯曼人攻击下节节败退。在战斗中,拜占庭封建贵族有一些被打败,有一些则被收买。

真正的征服开始于1300年前后,当时塞尔柱人统治崩溃了,奥斯曼乘机占据了小亚细亚西北部的埃斯基谢希尔要塞和卡拉贾希萨尔要塞。这两个要塞控制着从中央安纳托利亚高原到比提尼亚平原的咽喉要道。奥斯曼在卡拉贾希萨尔自封为素丹,宣布奥斯曼素丹国建立。当时,东欧地区和巴尔干半岛地区的一些传统基督教强国长期相互征战,实力都有所下降。这在客观上也为奥斯曼帝国的扩张战争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不久,奥斯曼占领了耶尼谢希尔城,该城成为奥斯曼素丹国第一个实际上的都城。之后,奥斯曼开始了把他的突厥追随者由游牧民转化为定居者的历史进程。奥斯曼一世

奥斯曼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和组织者,他高举“圣战”的旗号,使自己成为整个伊斯兰世界反对异教徒的英雄,由此来凝聚穆斯林的人气和精英。一些突厥人纷纷前来投奔奥斯曼素丹国,他们也改称为奥斯曼突厥人,奥斯曼素丹国实力空前壮大。奥斯曼突厥人最终取代塞尔柱突厥人,成为小亚细亚居于统治地位的突厥人。奥斯曼善于利用各种人才,除了突厥人之外,还接纳了大量其他民族的穆斯林战士,甚至能容纳非穆斯林,使奥斯曼帝国军队愈战愈强。奥斯曼素丹国的崛起,使阿拉伯帝国崩溃以来四分五裂的伊斯兰世界又有了主心骨。此时,蒙古人西征的风头正劲,很多穆斯林战士和宗教学者、领袖避难来到小亚细亚,而失去拜占庭军事支援的基督教边境领主,比如克泽·米哈伊尔也转而为奥斯曼效力。同时,基督徒农民苦于拜占庭帝国的苛捐杂税和封建领主的欺凌压迫,早已对现状不满,也是奥斯曼可以利用的力量。通过不断蚕食拜占庭的边界,奥斯曼素丹国获得了更有利的生存空间,并将拜占庭挤压得龟缩于君士坦丁堡一隅。当拜占庭西部其他的素丹国纷纷衰落之际,唯独奥斯曼人取得了成功。

奥斯曼率领突厥武士从伊内格尔向东横扫平原,直到萨卡里亚河,包括比莱吉克要塞和亚尔希萨尔要塞,切断了拜占庭在比提尼亚的首府布尔萨与尼西亚之间的陆地联系。奥斯曼因为在1301年巴法埃农战役中击败拜占庭军队,而赢得了“贝伊”(Bey,突厥语音译,意为首领、头目等)的称号。1302年,奥斯曼将无力抵抗的拜占庭人压缩在伊兹米特之地。此后,他致力于两个方向的扩张,一是从萨卡里亚河向北到达黑海,二是向西南到马尔马拉海。

1308年,罗姆素丹国灭亡之后,由于奥斯曼国力量尚不够强大,出于策略,奥斯曼承认统治波斯的伊儿汗国为宗主国,并代表小亚细亚各公国,向这个蒙古人建立的朝廷纳贡。

接着,奥斯曼将目标指向了拜占庭帝国在小亚细亚最后的据点——布尔萨,只要拿下布尔萨,通向欧洲的马尔马拉海峡便展现在眼前。

布尔萨坐落在乌卢达山(Uludağ,也称奥林匹斯山)脚下,紧邻著名的切其尔哥温泉。该城防御坚固,只要拜占庭人能保持海上交通的通畅,布尔萨军民就能通过海路,源源不断地得到从君士坦丁堡送来的给养,实现长期坚守。奥斯曼第一次进攻布尔萨,以失败告终。

1317年,奥斯曼第二次进攻布尔萨。这场围攻战进行得非常艰苦,前后持续了9年之久。1321年,奥斯曼人夺取穆达尼亚港之后,布尔萨与外界最后的联系通道被切断了,该城已经被彻底孤立。面对敌人的压倒性优势,布尔萨守军同意向奥斯曼称臣纳贡,但拒绝投降。1324年,奥斯曼给他儿子奥尔汗(约1324—1359年在位)留下“要公正,仁慈,珍视学者,保护人民”的遗嘱之后,撒手人寰。奥尔汗接替父位,继续攻城。1326年4月6日,弹尽粮绝的布尔萨最终陷落。奥尔汗接受了布尔萨守军体面的投降,据说,布尔萨守军的领袖在投降之后受到了奥尔汗的重用,他就是后来的加齐埃维里诺斯贝伊。

奥尔汗迁都于布尔萨城,将奥斯曼的遗体葬于此城。从此,该城成为奥斯曼人的圣城。

占领布尔萨,是奥斯曼人征服事业中的重要一步,他们从一个游牧部落联盟转变成真正的国家——有首都、领土和定居居民。奥斯曼人除了在名义上承认伊儿汗国的宗主权外,奥斯曼素丹国已与独立国家没什么区别。占据了布尔萨之后,奥斯曼人最后的游牧纽带也断裂了,其标志是奥尔汗开始发行具有传统中东特征的、带有统治者烙印的铸币,并在星期五礼拜祈祷时只允许念他的名字。

奥斯曼帝国的建立过程不同于波斯帝国、马其顿帝国和阿拉伯帝国,它不是在短时间内建立起来的,而更像罗马帝国的建立过程,是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艰苦创业,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正因为如此,这个帝国的根基比较牢固,存在时间较长,对后世的影响也十分深远。第三节 扩张与受阻

奥尔汗登位后,继续袭击异教徒,以此来博得加齐(Gazi,即对付异教徒的圣战者)们的支持。在刚征服的地区,奥尔汗在财政上专辟瓦克夫(vakif)土地,并支持穆斯林阿赫兄弟会的活动以及苏菲派神秘主义修士的活动,这些举措鼓励游牧民接受奥斯曼人的领导。奥尔汗把其父开创的征服国策制度化了,强调对异教徒的远征,避免与自己的强悍邻居土库曼穆斯林为敌,限制他们领土的扩张,以和平方式获得土地。

奥尔汗在位的前10年,奥斯曼素丹国完成了对拜占庭帝国在小亚细亚半岛土地的占领,使拜占庭帝国丧失了几乎所有的亚洲领土,从而为后来奥斯曼帝国的大规模扩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拜占庭皇帝放弃了在安纳托利亚组织军队进行任何抵抗的努力,甚至不再给残存在安纳托利亚的城市以任何供给。1331年3月,奥尔汗占领了拜占庭帝国在安纳托利亚最大的城市尼西亚(今伊兹尼克);1337年,攻陷尼科美底亚(今伊兹米特),定都于布尔萨; 1338年,又占领了于斯屈达尔。奥斯曼素丹国发展成为该地区土库曼素丹国中最强大的一个,奥尔汗成为与异教徒作战的领袖。奥尔汗

奥尔汗还从欧洲人手里夺得马尔马拉海格伊尼克地区及整个卡里希公国,使奥斯曼军队可以从加利波利半岛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完成对马尔马拉海南岸的控制,并且能在时机成熟时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向欧洲进军。这样,奥尔汗既可以介入拜占庭的争端,又可以劫掠拜占庭的土地。

正在此时,拜占庭朝廷出现了内乱。1341年,拜占庭年幼的皇帝约翰五世(1341—1391年在位)与哥哥约翰·康塔库泽尼反目成仇。同年10月,康塔库泽尼在季季莫蒂洪斯自立为帝,称约翰六世。1343—1345年,他与奥斯曼素丹国结盟,并将女儿狄奥多拉嫁给奥尔汗,允许奥尔汗的部众可以毫无阻拦地劫掠加利波利和色雷斯。

奥尔汗利用拜占庭的王室争斗及其与东欧基督教国家的矛盾,不断向欧洲扩张。1346年,奥尔汗率领约5500名士兵进入色雷斯,从约翰五世的母后安娜手里夺取了伊斯坦布尔以北的黑海沿海地区。

1349年,当塞尔维亚的斯迪芬·杜尚从拜占庭人手里夺得萨洛尼卡时,奥尔汗应岳父的请求,派苏莱曼帕夏率两万大军去收复它。在拜占庭舰队的帮助下,苏莱曼迫使塞尔维亚人败退,为约翰六世收回了萨洛尼卡。不久后,约翰六世进攻其弟约翰五世,得到了奥尔汗的援助,在第莫梯卡打败了约翰五世召集的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联军。约翰六世把达达尼尔海峡边的齐帕要塞割让给了奥斯曼素丹国,使该地成为奥斯曼军队发动欧洲远征的基地。

1353年,奥尔汗的征服进入一个新阶段。他派苏莱曼从齐帕向北进军,袭扰色雷斯。在这次战役中,苏莱曼与热那亚结盟,热那亚希望利用奥斯曼军队去推翻威尼斯人在拜占庭帝国的商业垄断地位。色雷斯东部的大部分地区在10年内都被奥斯曼军队攻陷,归奥尔汗控制。奥尔汗开始派遣大批游牧民到色雷斯,使该地开始突厥化进程。

1354年,奥尔汗率军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占领了加利波利半岛,使奥斯曼取得了在欧洲的第一个据点,该地成为奥斯曼人对拜占庭及保加利亚人作战的跳板。大批奥斯曼人开始从安纳托利亚迁到加利波利半岛。奥斯曼人控制了色雷斯的交通要道,断绝了拜占庭帝国与巴尔干及西欧潜在盟友的联系。1356年,拜占庭皇帝约翰五世被迫与奥尔汗签订条约,承认奥尔汗在欧洲所有的征服成果,条件是奥尔汗允诺食物和其他供给可以输入君士坦丁堡。他还任命奥尔汗为奥斯曼边境区的首任统治者,而在此以前的半个世纪,奥斯曼人一直是以塞尔柱人面目出现的。

由于积劳成疾,奥尔汗于1359年因病去世,他的小儿子穆拉德一世(1360—1389年在位)继任素丹。奥尔汗在位共35年,创立了进一步扩张的方式和方法。他在欧洲开辟了前进基地,把他所继承的国家扩大了一倍,并为后继者把奥斯曼素丹国发展成为帝国打下了基础。奥尔汗是奥斯曼国家的真正缔造者,在他统治时期,建立起奥斯曼国家行政管理组织,中央设立迪凡(即国务会议),任命维齐尔(即大臣),向各地委派行政、军事长官和卡迪(即法官),铸造统一钱币。

穆拉德一世继位后,继承父亲的遗愿,继续推行领土扩张政策,向东南欧扩张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1362年,他率军西征,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占领了亚得里亚那堡。他把首都由布尔萨迁至亚得里亚那堡,并将其改名为埃迪尔内,以此表明他带领奥斯曼国继续向欧洲扩张的决心。埃迪尔内是拜占庭帝国在巴尔干的军事和行政管理中心,是君士坦丁堡和多瑙河之间最强大的要塞,它控制着从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到巴尔干山脉的交通要道。奥斯曼人把它作为一个进攻基地和抵抗基地,此后,一批又一批奥斯曼人源源不断地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定居在巴尔干。

1363年,穆拉德一世占领了菲利比,控制了向君士坦丁堡提供大部分粮食和税收的马里查河谷,打开了通往塞尔维亚的道路。拜占庭被迫在1363年与穆拉德签署了一个条约,承认奥斯曼在欧洲的所有征服,并沦为奥斯曼人的藩属国,按时向奥斯曼人交纳贡赋,并保证不再与巴尔干王公们联合反攻。作为回报,穆拉德一世保证他不会进攻君士坦丁堡,并向它提供必要的食物。这样,穆拉德一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西进,而无后顾之忧。

在埃迪尔内陷落之前,大部分的欧洲王公们都视奥斯曼人侵占色雷斯只是巴尔干半岛南部一连串混乱事件的小插曲,但当穆拉德一世迁都后,他们了解到奥斯曼人长留欧洲的意图。这迫使塞尔维亚、波斯尼亚和匈牙利团结起来共同反抗穆拉德一世。1364年,他们组织了一支联军,向马里查河谷挺进,希望将奥斯曼人赶出欧洲。但是,穆拉德一世伏击了联军在马里查河谷的营帐。这场战役在突厥历史上就是著名的“塞尔维亚人的溃败”。许多士兵和王公在试图游过河逃命时被淹死,匈牙利的路易大帝也是历经千险才得以逃脱。这是基督教徒第一次联合起来反抗奥斯曼人,但以失败告终。

罗马教皇乌尔班五世把穆拉德一世的进攻看作是异教徒对基督教世界的进攻。1366年,他发布一道诏书,号召发动一场反抗奥斯曼人的十字军圣战。他号召拜占庭皇帝、匈牙利国王和一些意大利城市国家的统治者联合发兵,但是唯一响应的是萨伏依伯爵阿曼德斯二世。阿曼德斯二世率领一支舰队夺取了加利波利,然后把它交回给了拜占庭。

1369年10月,为了获得罗马教皇的援助,对付奥斯曼人的入侵,拜占庭皇帝约翰五世前往罗马拜见教皇,表示愿意接受罗马教会所规定的教义,并将拜占庭的东正教会置于罗马教会之下。然而,拜占庭教士和世俗人士都不赞同皇帝的决定,声称宁愿在君士坦丁堡看见奥斯曼人的头巾,也不愿见到教皇的三重冠。东正教的首领们拒绝“改宗”,认为这是拜占庭皇帝的个人行为而没有真正的意义。约翰五世非但没有得到所需的帮助,反而进一步分裂了他的臣民,使得拜占庭更难抵抗。同年,约翰五世回国的时候,在威尼斯居然因破产债户名义被抓。

与此同时,穆拉德一世着手组织对巴尔干的征战,因为此时的形势对他十分有利。当时,巴尔干诸国处于涣散和内乱状态,威尼斯和热那亚又经常明争暗斗,非常便于奥斯曼人的征服。

1369年,穆拉德一世率军侵占色雷斯东部。1370年,穆拉德已几乎控制了整个色雷斯,切断了拜占庭君士坦丁堡与巴尔干半岛其余部分的联系,使拜占庭陷于孤立。这样,拜占庭帝国仅仅保留着君士坦丁堡一隅,再加上自身受到内战困扰,再无可能凭自身力量打败穆拉德一世。

奥斯曼人的扩张,遭到巴尔干各国人民的强烈反抗。1371年7月,塞尔维亚王公约万·乌格列沙与其弟姆尔尼亚夫切维奇率领7万名由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瓦拉几亚人(罗马尼亚南部居民)和匈牙利人组成的联军,抗击奥斯曼人的侵略。开始,联军接连取得了几次胜利,但是,他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轻敌冒进,7月26日,双方在切诺曼附近的马里查河谷摆开阵势。穆拉德一世麾下的将领拉拉·沙欣帕夏击败联军,歼灭了6万人,乌格列沙及姆尔尼亚夫切维奇战死。之后,奥斯曼人进占马其顿及部分希腊地区,吞并了塞尔维亚南部的领土。

塞尔维亚在战败后崩溃,尼曼查王朝终结,塞尔维亚中部地区分裂成众多独立公国,使塞尔维亚的领土削减了一半,各公国之间亦互相攻伐。其他在马其顿的塞尔维亚领主,包括马高,不得不臣服于穆拉德一世,以维持自己的统治。

马里查河谷战役胜利后,奥斯曼素丹国加强了对保加利亚的攻势。穆拉德一世侵入到保加利亚中部,占领了索菲亚,保加利亚皇帝伊凡·希什曼被迫屈服于奥斯曼素丹国。1376年,伊凡·希什曼接受了奥斯曼素丹国的宗主权,称臣纳贡,并将其姐塔玛拉嫁给穆拉德一世,但这一举动并没有让奥斯曼素丹国停止侵扰保加利亚的边境。

1385年,穆拉德一世再次发动对巴尔干的征服战争。到1387年,色雷斯、马其顿、索菲亚、萨洛尼卡和整个希腊北部都被征服,保加利亚、塞尔维亚的统治者都向穆拉德一世称臣纳贡。巴尔干基督教国家的独立地位已面临严重威胁。

1387年,穆拉德一世挥师向东,去对付安纳托利亚的卡拉曼,占领安哥拉,迫使杰尔米扬、泰凯和哈米德等公国将部分领土割让给奥斯曼素丹国,并在科尼亚地区击败了各公国联军的进攻。

当穆拉德一世在1387年因征战安纳托利亚而离开巴尔干时,塞尔维亚及保加利亚尝试摆脱奥斯曼素丹国的控制。塞尔维亚王公拉扎尔与波斯尼亚的特弗尔特科一世及维丁王公史拉特辛米尔组成反奥斯曼联盟。1388年,联盟的军队在莫拉瓦地区的帕罗斯尼克击溃了奥斯曼将领帖木儿塔斯,迫使他放弃塞尔维亚的南部,并把所有的军队撤回到尼什。这是基督徒对奥斯曼人的第一次重大胜利。拉扎尔获得了巨大的威望,使得他能够组织起一个巴尔干联盟,包括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波斯尼亚人、瓦拉几亚人,甚至还有一些阿尔巴尼亚人,这些人中的许多人先前都认为奥斯曼人是不可阻挡的。

1389年6月,爆发了决定巴尔干命运的第一次科索沃战役。拉扎尔联合波斯尼亚、保加利亚和匈牙利等国的军队,在塞尔维亚南部的科索沃原野上与奥斯曼大军展开了一场具有决定意义的大会战。拜占庭皇帝约翰五世没有参加,因为他缺乏与巴尔干联军的直接联系。穆拉德一世亲自指挥奥斯曼大军,军中还有保加利亚科斯坦丁的王公康斯坦丁、一些与拉扎尔为敌的塞尔维亚小王公、一些来自安纳托利亚的土库曼王公及其追随者。文献中关于参战士兵数量的记载相差悬殊,巴尔干联军约有10万人,而穆拉德一世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6万人。6月15日,穆拉德一世在接受塞尔维亚贵族米洛什·奥比里奇投降时,被诈降的对方行刺受伤,不治身亡,时年63岁。他与希腊女奴所生的儿子巴耶济德(1389—1402年在位)临阵接替了他的指挥权。盛怒的巴耶济德一世彻底击败巴尔干联军,拉扎尔阵亡,许多将领战死。巴耶济德一世为父报仇,毫不容情,下令杀死所有战俘,此事让他得到了“雷霆”的绰号。科索沃平原

科索沃之战是奥斯曼人对欧洲联军主力的第一次胜利。它摧毁了巴尔干半岛到多瑙河南岸的最后一次有组织的抵抗,在欧洲东南部仅剩下匈牙利为唯一重要的对手。战后,巴耶济德一世迎娶了被杀的塞尔维亚王公拉扎尔的长女玛丽娅·德斯比尼,借此将奥斯曼素丹国与塞尔维亚结盟,而他的后代更可声称拥有塞尔维亚王朝的统治特权。1390年,塞尔维亚新任王公斯特凡·拉扎列维奇与巴耶济德一世签订归降协议,在保持自治的前提下向奥斯曼素丹国效忠,答允进贡和提供军事援助。从此塞尔维亚沦为奥斯曼素丹国的附庸。

在第一次科索沃战役之后,巴耶济德一世继续对巴尔干半岛的征服,全面进攻整个塞尔维亚及阿尔巴尼亚南部,使大部分地方的领主俯首称臣。1391年起,奥斯曼人开始对君士坦丁堡持续攻击。

1393年,巴耶济德一世率军征服保加利亚和阿尔巴尼亚,攻陷保加利亚首府大特尔诺沃,保加利亚国王伊凡·希什曼被斩首。随着拜占庭、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接受了奥斯曼素丹国的宗主权,欧洲最强的能抵抗奥斯曼前进的独立国家只有匈牙利了。匈牙利国王西吉斯蒙德

1396年春,匈牙利国王西吉斯蒙德以抵抗异教徒的名义,向欧洲基督教各国呼吁求援。在罗马教皇卜尼法斯九世的支持下,很快组织起抗击奥斯曼人的新十字军联军。英格兰、苏格兰、法兰西、德意志、奥地利、瑞士、威尼斯、波斯尼亚、波兰、捷克等国的十字军骑士10余万人,齐聚于西吉斯蒙德的旗帜下。联军跨过多瑙河,攻克了多瑙河小镇维丁和拉侯瓦,屠杀他们能找到的所有穆斯林,然后向中保加利亚最大的城市尼科堡前进。

但是,联军缓慢的进军速度使得奥斯曼军队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反应。巴耶济德一世命令其驻欧洲军队在亚洲主力到来前不得擅自出击,他自己则召集亚洲军队跨过达达尼尔海峡,并最终在军事重镇埃迪尔内集结起自己的全部力量。之后,巴耶济德一世率军通过强行军,逼近尼科堡。当西吉斯蒙德的侦察骑兵发现奥斯曼军队的时候,后者距离尼科堡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9月25日,巴耶济德一世在抵达尼科堡以后,选择了防守的态势。他对地形非常熟悉,选择了尼科堡以南4英里的一处高地,在阵地的两翼都有可以隐藏预备队的溪谷。巴耶济德一世表现出出色的指挥能力,在主力的前面设下了三道防线:第一线是杂牌的轻装弓骑兵,弓骑兵的后面是大量削尖的木桩组成的工事,而木桩的后面是大批的杂牌轻步兵弓箭手。在防线的后面,才是奥斯曼的主力骑兵。而西帕希骑兵和塞尔维亚重骑兵则分别隐蔽在主力骑兵的两翼作为预备队,成为制胜的伏兵。巴耶济德一世用前面的那些杂牌军作为诱饵,引诱联军骑兵进攻,当对方在混战中受到损失并且次序陷入混乱的时候,再用自己严阵以待的主力骑兵从三个方向发起反攻,从而决定胜局。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西吉斯蒙德庸碌无能,各将领意见分歧,指挥混乱,结果联军一败涂地。尼科堡会战一天就结束了,数以千计的骑士和他们的领袖或者战死沙场,或者在试图渡过多瑙河时淹死了,将近一万名联军士兵被俘,战前强大的匈牙利军主力由此烟消云散。

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作为对之前联军屠杀拉侯瓦和其他地方奥斯曼战俘的报复,巴耶济德一世命令只留下法国勃艮第贵族约翰和其他少量显赫贵族以换取赎金,其余战俘则统统杀光。数千联军战俘在这些贵族的面前被砍头,后者被迫观看这一血腥场面。巴耶济德一世用西方显贵们的巨额赎金营建美丽的都城布尔萨,以庆祝这次胜利。

从此,欧洲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奥斯曼素丹国扩张。拜占庭帝国危在旦夕。尼科堡战役后,巴耶济德一世再度侵袭匈牙利、瓦拉几亚及波斯尼亚,征服了阿尔巴尼亚的大部分地区,迫使阿尔巴尼亚北部的贵族领主归降。

接着,巴耶济德一世吞并了维丁,灭亡了保加利亚王国。保加利亚成为首个被奥斯曼素丹国灭亡的巴尔干地区基督教国家,成为奥斯曼素丹国的一个行省。奥斯曼大军乘胜侵入匈牙利。之后,巴耶济德一世挥师南下,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先后攻占了帖撒利(位于希腊中部)及伊庇鲁斯(今希腊西北部和阿尔巴尼亚南部)等地。到14世纪末,奥斯曼素丹国已经占领了自多瑙河到雅典之间的广大地区,除了君士坦丁堡城的一隅之地和伯罗奔尼撒半岛部分地区外,奥斯曼素丹国几乎控制了整个巴尔干半岛。

奥斯曼人在尼科堡对十字军的胜利,增加了欧洲人对奥斯曼人的恐惧,同时也增加了奥斯曼素丹国在伊斯兰世界的威望。巴耶济德一世被认定为伊斯兰的世俗统治者。成千上万的穆斯林开始涌入安纳托利亚,并加入到巴耶济德一世的军队中。这些人不仅有土库曼的贵族,也有来自伊朗、伊拉克和中亚河中地区的贵族和穆斯林,以及在伊儿汗国崩溃、帖木儿入侵时四处逃难的人们。

然而,巴耶济德一世未能利用在尼科堡的胜利,乘势进一步深入欧洲,他似乎更关心征服小亚细亚的那些塞尔柱突厥酋长们。巴耶济德一世退回到了埃迪尔内,下决心向东进攻,准备用他在征服欧洲过程中积聚的力量去征服突厥—伊斯兰世界。在埃迪尔内,巴耶济德加快了当地的突厥化进程,具体做法是:建立清真寺、学校和住宅,把大批土库曼人移居到埃迪尔内周边地区。帖木儿大帝塑像,位于乌兹别克斯坦沙赫里萨布兹

正当奥斯曼素丹国扩张之势锐不可当之际,东方的帖木儿帝国在中亚兴起。奥斯曼素丹国受到了来自帖木儿帝国的严重威胁。

帖木儿(Tēmōr,为察合台语“铁”之意),出生于西察合台汗国渴石(今撒马尔罕以南80公里的沙赫里萨布兹)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突厥埃米尔巴鲁剌思氏的家庭,父亲名叫塔剌海。也有学者认为,帖木儿属成吉思汗世系之说不可信,帖木儿应是突厥人,而非蒙古人。他在故乡附近地区作战时,被打伤成了瘸子,故称跛子帖木儿。他继承西察合台汗国所使用的血缘并非来自其蒙古王族血缘,而是来自婚姻关系,因为他娶了西察合台汗国后王黑的儿火者的公主,所以又被称为驸马帖木儿。

1369年,帖木儿杀死西察合台可汗忽辛,宣称自己是西察合台汗国的继承人,建立了帖木儿帝国。1380年,帖木儿开始向东伊朗挺进,先后夺取了阿富汗、伊朗、亚美尼亚西部地区和南高加索。1394年,帖木儿渡过底格里斯河进入美索不达米亚,他收到了来自被巴耶济德一世征服了的小亚细亚土库曼王公们的求援,后者期望他反对那位“有基督教精神”的奥斯曼统治者。帖木儿应邀西进,夺取了巴格达和伊拉克西部的其他地区。1400年,帖木儿率兵进攻叙利亚,占领叙利亚全境,焚毁名城大马士革。至此,帖木儿已经灭掉了9个王朝,征服了 27个国家,整个中亚和近东地区都屈服在他的铁蹄之下。1400年8月,帖木儿率领其游牧大军焚毁锡瓦斯,并在小亚细亚一些不满奥斯曼人统治的小国君主援助下,大规模进军安纳托利亚腹地,与奥斯曼素丹国发生了正面冲突。

1402年春,帖木儿统率由骑兵、火枪手和战象组成的大军,再次进犯小亚细亚。巴耶济德一世也不甘示弱,亲率大军前去迎战。关于双方参战兵力,各种史料记载不一。一般的说法是,帖木儿军一共投入了14万兵力,主要以骑射手为主;巴耶济德一世投入兵力约8.5万人,其中有1/3的步兵,还有西帕希骑兵、鞑靼和土库曼轻骑兵,以及塞尔维亚重骑兵。巴耶济德一世的军队经过强行军赶到安卡拉城附近,不及休整,仓促投入战斗。巴耶济德一世原本意图再次用防御战击败对手,但帖木儿的军队从南面迂回,包围了安卡拉城,奥斯曼军只得放弃城东山区的预设阵地,在安卡拉北面的齐布克平原迎击帖木儿。

7月27日(又说7月20日) 拂晓,大战爆发。巴耶济德一世把兵力全部集中于中央,帖木儿则把重骑兵布置在两翼。帖木儿军先对左翼的西帕希骑兵发动了第一波攻势。右翼第二线的塞尔维亚重骑兵很快赶来驰援。一阵激战之后,帖木儿军被打散了,塞尔维亚重骑兵大为振奋,他们自发追击残敌,不料此时奥斯曼军中的鞑靼轻骑兵突然倒戈,向重新集结起来的奥斯曼军左翼发动侧面冲击,西帕希骑兵开始动摇。虽然奥斯曼近卫骑兵组成的预备队及时从后方赶来,打散了鞑靼轻骑兵,但左翼阵线已经支离破碎。帖木儿的重骑兵持续进攻奥斯曼军侧翼,将左翼击溃,并开始迂回包抄。接着,土库曼轻骑兵也倒向了帖木儿军。帖木儿军趁机大举进攻。一时间,战场上铁骑飞驰,声如滚雷,双方火器发射的硝烟漫天,两支同样以骑兵见长的军队在各自同样火爆的君主亲自指挥下展开了殊死决战。

双方激战了14个小时,巴耶济德一世的军队最终被击溃。薄暮时分,巴耶济德一世率领300名近卫骑兵从东面成功突围而出。但在逃亡中,巴耶济德一世的马不幸失蹄摔倒,他与两个(又说一个)儿子被俘。

帖木儿的胜利,使奥斯曼素丹国大伤元气,拜占庭帝国的亡国危机得以缓解。帖木儿击败当时如日中天、不断扩张中的奥斯曼素丹国,间接地缓解了伊斯兰文化对基督教文化及整个欧洲的渗透,同时也使帖木儿无暇入侵中国。

安卡拉战役后,帖木儿在安纳托利亚逗留了8个月,他满足于恢复各土库曼埃米尔国的原有状态,没有进一步灭亡奥斯曼素丹国,而是将小亚细亚归还给巴耶济德一世的几个儿子统治。1403年3月,帖木儿回师撒马尔罕,筹备征服中国,但还未及成行,这位征服者就于1405年2月18日病死。帖木儿从小亚细亚带回中亚的艺术家、工匠与学者,留给撒马尔罕无数传世建筑,撒马尔罕由此成为中亚伊斯兰文化的中心。《被帖木儿囚禁的素丹巴耶济德》,史坦尼斯劳·查雷波斯基绘,1878年

沦为阶下囚的巴耶济德一世于1403年3月9日在阿克谢希尔病逝。他的死标志着奥斯曼素丹国早期时代的结束。安纳托利亚重新回到了他征服前的局面。有文献说,巴耶济德一世是猛撞牢笼铁栏自杀而死的。关于巴耶济德一世牢狱生涯的故事有很多版本,有的说,帖木儿将他拘禁于监牢内,作为战利品看待;也有的说,帖木儿要他的塞尔维亚妻子在前者的朝臣面前裸体跳舞;帖木儿的朝臣则说,巴耶济德一世受到极佳的照料,帖木儿甚至为巴耶济德一世的死而哀痛万分,因为他毕竟是一位对异教作战胜利的英雄。

巴耶济德一世的四个儿子在1402—1413年为了争位而大打出手,奥斯曼素丹国陷入了长达十余年混乱状态的大空位时代。第四节 帝都君士坦丁堡

奥斯曼人崛起后,一直梦想攻占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自巴耶济德一世到穆拉德二世,奥斯曼人多次围攻君士坦丁堡。

巴耶济德一世统治时期,奥斯曼人曾在1391年和1395年两次围攻君士坦丁堡,均止步于其坚固的城墙之前。1391年,奥斯曼人对君士坦丁堡的围攻,规模虽不大,但几乎持续了一年。最后,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接受了巴耶济德一世的要求,答应在其首都推倒几百座房子去修建一个突厥广场,并在城中的锡尔凯齐区建立一个穆斯林宗教法庭和清真寺;曼努埃尔还答应让6000名奥斯曼驻军绕金角湾北岸驻扎,此地原先是由热那亚控制的;他还答应给奥斯曼国的年贡增加到1万金币。

1396年尼科堡战役之后,巴耶济德一世第三次围攻君士坦丁堡,并且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建立了安纳杜鲁要塞,以此来制止拜占庭向黑海接近。他修建了一连串的堡垒围困君士坦丁堡,使拜占庭的统治不出该城城墙之外。在一段时间里,拜占庭皇帝甚至想要逃离君士坦丁堡。但因为奥斯曼人缺乏有效的进攻手段,加上巴耶济德一世的基督教幕僚们的劝告,他们认为对君士坦丁堡的征服可能会激起一支强大的无法抵挡的欧洲十字军的进攻,最后巴耶济德一世同意停止围攻,交换的条件是增加贡金和拜占庭皇帝的一份承诺协议,即同意拜占庭皇帝所有的继承者都要由奥斯曼素丹确认。随后,巴耶济德一世就转身投入到了决定自己命运的安卡拉战役中。君士坦丁堡城墙

1402年7月,巴耶济德一世被帖木儿俘虏。这一事件暂时挽救了拜占庭帝国,使之又苟延残存了一段时间。此后10年间,巴耶济德一世的四个儿子为争夺王位而相互攻伐,奥斯曼素丹国处于严重的危机之中。但是,拜占庭人没有把握良机励精图治,错过了避免灭顶之灾的机会。在这10年间,英法百年战争正进行到关键的阶段,英王亨利五世正在与勃艮第公爵缔结军事政治同盟,以争取法兰西的王位;同时,威尼斯、米兰和佛罗伦萨等意大利的主要城邦也在进行大混战……这一切,使欧洲团结一心对付奥斯曼人的任何希望都化为乌有。

1413年,巴耶济德一世的小儿子穆罕默德一世(1413—1421年在位)击败了他的几个兄弟,成为奥斯曼素丹国的唯一统治者,使国家重新统一了起来。穆罕默德一世一即位就须面对巴尔干半岛脆弱的政局:原先降服于奥斯曼素丹国的塞尔维亚、瓦拉几亚及拜占庭附庸已独立,阿尔巴尼亚各部族已统一为单一国度,波斯尼亚及摩尔多瓦已完全独立,匈牙利仍对巴尔干半岛存有野心,威尼斯则控制着地中海东海岸地区。所以,穆罕默德一世在位期间,主要精力用于平定各地的反叛。

穆拉德二世(1421—1451年在位)即位后,由于奥斯曼素丹国在帖木儿入侵的打击后实力大减,遭到了东欧各国普遍的反抗。穆拉德二世振兴国力,整顿军备。他继位后第二年就围攻君士坦丁堡,战事持续了数个月,迫使拜占庭皇帝增加纳贡数额。他于1430年打败强国威尼斯,但1443年败于波兰兼匈牙利国王弗拉第斯拉夫三世和匈雅提将军指挥的军队。1444年,他集中4万军队在瓦尔纳战役中打败了波兰、匈牙利、瓦拉几亚联军,并击毙其统帅弗拉第斯拉夫三世。穆拉德二世又两次进入阿尔巴尼亚与斯堪德培交战,但受挫。1448年,穆拉德二世率军在科索沃战胜了匈雅提指挥的匈牙利军,随后侵入希腊。在穆拉德二世的统帅下,奥斯曼军队重振军威,越战越强。

穆拉德二世第四子穆罕默德二世是奥斯曼帝国历史上少有的既学识渊博,又富有军事指挥天才和丰富政治经验的素丹,他是奥斯曼帝国政治、经济、军事、宗教制度的真正建立者。

1446年,年仅14岁的穆罕默德二世担任马尼萨省督。在此后5年时间里,他师从当地的一些著名学者,学习文学、历史和哲学,研读波斯、希腊、罗马的古典诗篇和亚里士多德学派的哲学著作。他阅读了大量历史书籍,对亚历山大大帝和罗马著名统帅的传记尤感兴趣。他重视军事学研究,对战争中的战略战术、武器运用以及地形选择等尤为钻研。除精通土耳其语外,他还学习并掌握了阿拉伯、波斯、希伯来、希腊、拉丁等多种语言。他对拉丁诗篇和散文很是偏爱,但也喜欢异教艺术、占星术,甚至掌握了一些数学上的基础知识,对世界历史和地理了如指掌。这一切为他日后成为博学多识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奠定了基础。穆罕默德二世

1451年,穆罕默德二世在其父逝世后正式继位,年仅21岁。登上王位后,他先处死几个年幼的弟弟,把亲生弟弟溺死在浴盆里,以此清除内乱的根源;接着以非常手段彻底改革他父亲的治家旧制,从而在王族中树立起了个人威信。他在位30年间,开疆拓土,励精图治,建立起庞大的奥斯曼帝国。他亲率大军远征26次,几乎连年作战,故以“法蒂赫”(Fatih,即征服者之意)著称于世,开创了奥斯曼帝国的新纪元。

1452年,穆罕默德二世提出围攻君士坦丁堡的建议,但遭到其政府大多数成员,特别是大维奇肯达里·哈里尔的反对,他们批评穆罕默德二世过于急进和自信。但是,穆罕默德二世力排众议,于1452年4月15日下令围攻君士坦丁堡。

交战以前,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做了充分的准备。年轻的穆罕默德二世亲率20万大军和300艘战舰,将君士坦丁堡围得水泄不通,决心拿下这座历史名城,作为伊斯兰教的中心。虽然君士坦丁堡只有8000名守军,但君士坦丁堡的军民孤注一掷,誓与古城共存亡。他们尽一切可能加固工事,除了在西面修筑了两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之外,在城墙上每隔百米筑一堡垒,还在墙外挖了很深的护城壕。在城北金角湾的入口处,他们用粗大的铁链横锁水面,使任何船只都无法驶入。在城东和城南面临海湾敌人很难接近的地方,他们也筑起了坚固的城墙。

就在此时,一个关键性的人物登场了。匈牙利籍火炮设计师乌尔班,或许是出于敏锐的嗅觉,来到君士坦丁堡,希望通过为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效力,觅得锦绣前程。乌尔班拥有当时全欧洲最高明的铸炮技术,任何一位有雄心的君主面对这样的才俊,想必都会求贤若渴,拜为上宾。

拜占庭宫廷对乌尔班的发明深感兴趣,期望留住这位匈牙利天才。然而,帝国苦于财政的枯竭,根本无法负担极其昂贵的青铜炮制造费用,对实际上已经破产的皇帝来说,甚至连乌尔班微薄的津贴都不能按时发放。乌尔班不满于这样困顿的生活,在象征性地为拜占庭生产了一些小型火炮后,辞职离开君士坦丁堡,前往埃迪尔内,到拜占庭的死敌、穆罕默德二世那里碰碰运气。很快,拜占庭帝国就品尝到放走这位天才的苦果。

穆罕默德二世接见并详细询问了这位火炮工程师,希望他能制造一门足以击破君士坦丁堡城墙的重炮。乌尔班肯定地回答:“我已经仔细研究过该城城墙,我有信心制造这样的重炮——它不仅能击碎君士坦丁堡的城墙,甚至传说中巴比伦的城墙也不能抵挡它的进攻。”于是他获得了穆罕默德二世的信任。

1452年的整个秋天,乌尔班都在埃迪尔内督造那门空前的巨炮。蒸蒸日上的奥斯曼帝国为这位工程师提供了应有尽有的原料和人力、物力。工人挖掘了巨大的专用铸造窖池,融化了青铜,开始浇注这尊史无前例的巨炮。当模具被击碎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件“恐怖而非凡的怪兽”——乌尔班大炮(也被称作“土耳其巨炮”或“达达尼尔大炮”)。该炮长达5.18米,重17吨,炮筒厚约20厘米,口径则宽达76.2厘米,足以容纳一位成人,所用炮弹重达680公斤,它是那个时代威力最大的火器。1453年1月,穆罕默德二世下令在皇宫外举行了第一次试射。大炮置于宫门之外,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轰鸣,炮弹飞出1600米外,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乌尔班实现了他的诺言,而穆罕默德二世终于有了令他成就功业的利器。乌尔班的铸造厂继续生产,但此后的大炮在体型上都比不过第一门巨炮。乌尔班大炮

此时,如何将巨炮顺利运往225公里外的君士坦丁堡,成了对穆罕默德二世的新挑战。穆罕默德二世动用了400人和60头牛作为搬运队,同时专门派一队工兵负责在前架桥开路,每天只能前进4公里。直到1453年4月初,巨炮才运抵君士坦丁堡。此前工兵已经做好了火炮发射的场地准备,并且在距城墙约230米开外修筑了一系列火炮工事。

穆罕默德二世沿城墙的薄弱地点布置了14到15个炮兵阵地。乌尔班巨炮被布置在穆罕默德二世帐篷前的显要位置,以便他随时监督战果。炮兵阵地通常布置一门主炮,同时环绕大量小口径火炮作为辅助,奥斯曼士兵称之为“巨熊周围的幼兽”。它们可发射200至1500磅重的炮弹。穆罕默德二世实际拥有的火炮大约有69门,在当时是一支惊人的炮兵力量了。

为了安装这些笨重的金属大炮,工人们动用了复杂的滑轮系统,为了预防守军火力摧毁这些昂贵的兵器,特意安装了木质的护盾为大炮提供防护,而炮弹则用舰队从黑海北岸运来。火炮手由训练有素的两组队员构成,全面负责火炮的发射和维修。

在决一死战的紧张气氛中,攻城战于1453年4月6日正式爆发。奥斯曼军首先从西面猛攻,他们拥有威力强大的石臼炮,用每发重达500公斤的炮弹对城墙狂轰滥炸,却无法将其摧毁。士兵们扛着粗大的树干,滚动巨大的木桶,向护城壕冲去,企图把壕沟填平,但遭到了城中枪炮的猛烈打击,纷纷败下阵来。

4月12日,穆罕默德二世庞大的炮兵部队在前线布置完成。这一天,历史上首次炮兵协同齐射开始了。火炮齐射之际,天翻地覆,地动山摇,这是当时欧洲人从未领教过的。炮弹发出致命的尖啸,将君士坦丁堡巨大的石墙砸成碎屑,并给附近军民带来死亡和绝望。对城墙薄弱地点的选择性射击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一位目击者这样形容道:“有时炮弹摧毁了整段的城墙,有时是城墙的一部分,有时是一座塔楼或一段胸墙——没有哪座城墙足够坚固,可以抵御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炮弹轰击之处,坚固的城墙分崩离析,守城者目睹此景,无不瞠目结舌,惊惶不知所措。部分重型炮弹甚至穿越城墙,深入城区达1.6公里左右,击毁民居教堂,杀死市民。据说,在方圆3公里的地界内都能感觉到强烈的震动,甚至在港口中抛锚的军舰也能感觉到。

炮击对守军心理上的打击更为剧烈和有效。炮击的轰鸣,烟尘和震动,即使经验丰富的拜占庭骑士和意大利雇佣兵也感到恐慌。对平民来说,这更似世界末日的到来。四处是狼奔豕突的人群,妇女晕倒在街上,无助的市民只能聚集在教堂,徒劳地期盼上帝的拯救。

炮击一连持续了6天。尽管有瞄准和装填上的困难,但奥斯曼炮兵还是设法保证每天射出120发左右的炮弹。炮火尤其集中在城墙的中段,最终这段外城墙垮塌了。拜占庭将士们恨不得能将“叛变”的乌尔班碎尸万段。守军凄凉的处境,说明君士坦丁堡城墙在冷兵器围城战中的辉煌时代已经结束了。

但是,拜占庭守军非常顽强,运用了各种方法减轻炮击的破坏,高效地修补受损的城墙。他们发明了一种方法:当一段外城墙受损时,他们立即用手边所能找到的一切材料,诸如石块、木材、灌木,甚至大量泥土,来加以修复;用羊毛等软物装填的袋子,甚至贵重的挂毯去填充塌陷的地段。他们还放置大量装满泥土的木桶作为掩体,以便抵挡奥斯曼军的箭矢和枪弹。每当夜幕来临,城中的男女居民纷纷来到受损的墙头连夜抢修,以至于到第二天黎明,上一次炮击的效果便化为乌有。奥斯曼火炮的优势一定程度上被压制了。

守军也试图用他们寥寥无几的一些火炮击毁敌人的炮兵阵地,然而他们急缺发射所需的硝石,并且奥斯曼火炮防护严密。更为糟糕的是,城墙和塔楼都被证明并不适合用作火炮的发射平台,因为它们都难以承受发射的后坐力及震动。守军火炮的发射,对城墙的破坏甚至超过了敌军的炮火。

由于拜占庭的小型火炮并不适合发射重型炮弹,于是守军另辟蹊径,将一些火炮(其实应该称作手炮,它们可单兵操作)当作“散弹枪”使用。他们在炮管中装填5到10枚核桃大小的铅弹,当奥斯曼士兵蜂拥而至时从极近的距离发射。这些拜占庭袖珍火炮所发射的铅弹穿透力极强,它甚至可以贯穿身着铠甲的奥斯曼士兵,击中他身后的另一名士兵,再次贯穿,再击中下一名士兵,直至铅弹的威力消失。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奥斯曼军队遭到了惨重的伤亡,有些地段尸体甚至堆积到了城墙的高度。

随着部队伤亡的增大,穆罕默德二世开始感到焦躁。他决定集中炮火轰开一段城墙,发起总攻,以便快速解决战斗。然而,操作巨炮极为费时费力,乌尔班大炮一天最多只能发射7次,还时常出现故障。春季的雨水也使大炮在后坐力下经常从炮架上滑落至泥浆中。大炮还容易出现炸膛事故,对乌尔班巨炮而言,每次发射都是考验,开火时巨大的热量和冲击使并不纯净的金属炮管出现细小但是危险的裂缝,以至于每次发射后,炮兵都不得不用热油浸湿炮身从而避免冷空气扩大这些裂痕。

但权宜之计最终还是失败了。4月20日,乌尔班巨炮最终爆炸。在场指导的铸炮天才乌尔班当场殒命,附近的炮兵也遭到了重大伤亡。乌尔班遭到这样的厄运,恐怕是他本人始料未及的。对面的拜占庭将士还没来得及庆祝上帝的眷顾,穆罕默德二世就命令人们修复炮身,令它重回战场。但数次发射后大炮再次炸裂,这令穆罕默德二世狂怒不已。其实,根本的原因并非乌尔班学术不精或炮兵操作有误,而在于乌尔班巨炮肩负的使命已超出了当时冶金术可承担的上限。金角湾

由于屡战屡败,伤亡惨重,穆罕默德二世不得不重新考察君士坦丁堡的城防,制订新的进攻措施。后来,他发现城北的金角湾水面不宽,东罗马人主要依靠铁索横江来阻挡进攻,倘若能绕过铁索,从水路登陆,进行偷袭,定能在敌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攻破城池。穆罕默德二世提出一个设想:“从海上进攻,我们可以发挥在外海的300艘战船的威力。”

穆罕默德二世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战船从外海进入内海,必须经过海湾,但海湾有粗大的铁链拦阻,奥斯曼军队曾几次冲击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再度进攻只能重蹈覆辙。更让人们惊讶的是,穆罕默德又提出了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设想——战船避开铁链,通过地岬陆地运进内海。地岬是一片崎岖的山地,战船难以翻越不说,那里还被热那亚人控制,向热那亚人借路比登天还难。人们一片哗然,纷纷劝说这位年轻的君主收回命令。

然而,穆罕默德二世派人到热那亚商人据守的加拉太镇去,用丰厚的报酬收买了他们,取得了战船通过地岬的许可。热那亚人允许他用坚厚的木板铺设一条陆上船槽,船槽形成由高到低的滑行面,槽底又涂上很厚的一层牛羊油脂。靠着这条船槽,奥斯曼人经过一夜的努力,牛拉人推,终于奇迹般地将80艘战船拖运到了金角湾的侧面。在那里他们架起了浮桥,筑起了炮台,向君士坦丁堡发动了新的攻势。君士坦丁堡地形图

当炮声轰轰地在北城墙外震响时,城中的官兵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料到金角湾这边会出现奥斯曼士兵,于是,手忙脚乱地从两线撤兵增援,而将西面的防守交给了来援的热那亚士兵。这样一来,拜占庭军的兵力便散了,而担任西城墙防守任务的热那亚士兵又不熟谙地形地势,致使防卫日趋危急。

到了5月28日,炮击已经持续了47天,总计已经消耗了12485公斤火药,并发射了大约5000发炮弹,在奥斯曼军连续不断的炮轰下,西城墙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穆罕默德二世认为时机成熟,遂于5月29日下令发起全面总攻。凌晨1点30分,奥斯曼士兵在约4英里宽的战线上,从海路和陆路两个方向发起最后的进攻。在他们身后,炮兵进行火力掩护。几个小时的混战后,一发重炮击破了栅栏并轰开了城门缺口,奥斯曼士兵蜂拥而入,守军的抵抗崩溃了。穆罕默德二世亲自上阵,率军冲进城内。号称永不陷落的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上第一次飘扬起突厥人的星月旗……

根据基督教的文献记载,君士坦丁十一世冲向攻进来的奥斯曼军队,奋勇战死。但奥斯曼的文献则记载,君士坦丁十一世丢弃披风,逃离君士坦丁堡。也有资料说,君士坦丁十一世在逃跑途中遇到几个奥斯曼士兵在洗劫财物,就拔剑去刺,结果被当场杀死。

穆罕默德二世终于实现了前辈们的夙愿。君士坦丁堡的陷落标志着欧洲传统要塞技术的过时和攻城战术的改变,在军事史上揭开了崭新的一页,重炮在这次足以改变欧洲历史的攻城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奥斯曼军进城后进行了空前的扫荡,圣索菲亚大教堂和城内许多教堂、修道院都被改造成清真寺。长久以来被欧洲人奉为罗马帝国神圣都会的君士坦丁堡落入穆罕默德二世的手里,转而成为穆斯林梦寐以求的奥斯曼帝国都会。穆罕默德二世将君士坦丁堡改名为伊斯坦布尔,由于攻陷了君士坦丁堡,穆罕默德二世也被冠以“征服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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