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帝国的崛起和衰亡:历史的对照总是那么有趣(套装2册 甲骨文系列 罗马帝国的崛起+哈布斯堡的灭亡)(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5 10:47:56

点击下载

作者:(古希腊)波里比阿,(美)杰弗里·瓦夫罗(Geoffrey Wawro)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欧洲帝国的崛起和衰亡:历史的对照总是那么有趣(套装2册 甲骨文系列 罗马帝国的崛起+哈布斯堡的灭亡)

欧洲帝国的崛起和衰亡:历史的对照总是那么有趣(套装2册 甲骨文系列 罗马帝国的崛起+哈布斯堡的灭亡)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欧洲帝国的崛起和衰亡:历史的对照总是那么有趣(套装2册 甲骨文系列 罗马帝国的崛起+哈布斯堡的灭亡)作者:(古希腊)波里比阿,(美)杰弗里·瓦夫罗(Geoffrey Wawro)排版:昷一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3-07ISBN:9786664566236本书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总

目录

CONTENTS

封面

版权信息

罗马帝国的崛起

哈布斯堡的灭亡——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奥匈帝国的解体

目录

CONTENTS

中文版译者导读

英文版导读

第一书

导论

第一次布匿战争

第二书

在西班牙之事务

罗马人在伊利里亚

在西班牙的事务

罗马与高卢人

在西班牙的事务

在希腊的事件:亚该亚联邦

第三书

导论

第二次布匿战争

第二次伊利里亚战争

第二次布匿战争

第二次伊利里亚战争第二次布匿战争

第四书

在希腊之事务:谷奈塔(Cynaetha)的内战

拜占庭与黑海

第五书

在埃及之事务:克里奥米尼斯之死

在希腊之事务:菲利普及希腊人

第六书

来自序文

论国家之形态

论成熟的罗马宪政

罗马的军事系统

罗马共和与其他共和的比较

结论

第七书

在西西里之事务

在希腊之事务:汉尼拔与马其顿菲利普之间的条约

菲利普的个性

第八书

在西西里之事务:围攻叙拉古

在希腊之事务:马其顿之菲利普

在意大利之事务:围攻他林敦

第九书

导论

在意大利之事务:围攻卡普亚

论将军之领导统御

汉尼拔的人格特质

第十书

西庇阿的人格

在西班牙之事务:攻占新迦太基

西庇阿及西班牙人

第十一书

在意大利之事务:迈托如斯河之役

汉尼拔的人格

第十二书

对泰密乌斯及其历史方法的批评:非洲及科西嘉动物志的错误

有关西西里的错误

蓄意及非蓄意的错误

泰密乌斯论凯利斯尼兹、雅典之德谟卡瑞斯、西西里之阿加索克利斯

泰密乌斯对其他作家的批评

泰密乌斯论法拉吕斯之铜牛

泰密乌斯编写演说词的方法

历史与医学的比较

泰密乌斯欠缺政治及军事经验以及不愿旅行

泰密乌斯作品缺失的原因以及优秀史家的特质

第十四书

在非洲之事务:西庇阿的征战

第十五书

在非洲之事务:最后决战

第二次布匿战争的结束

在马其顿、叙利亚及埃及之事务

在埃及之事务:一场宫廷革命

第十八书

在希腊之事务:弗拉米宁与菲利普

论背叛

论方阵兵团

在希腊之事务:弗拉米宁以及和平协议

第二十四书

在希腊之事务:菲洛波义曼及阿里斯泰纳斯

第三十一书

在罗马及叙利亚的事务:德米特里的逃走

在意大利之事务:宝路斯、西庇阿以及波里比阿

第三十六书

在罗马及迦太基之事务:第三次布匿战争

论命运及机遇

第三十九书

取自结语

地图清单

编年纪事简表

名词对照

返回总目录中文版译者导读翁嘉声波里比阿历史的“考古”[1]

波里比阿的历史有两个面向:它是普世史;它是实用史(pragmatike historia)。关于实用的面向,史家已经多所着墨;至于普世史则是关于罗马所雄霸之西地中海与马其顿人及希腊人所控制之希腊化世界,在公元前三世纪末时的交会以及混融,以及之后罗马发展为全地中海唯一的主宰国家。因为这两个文明构成波里比阿所知之全世界的主要部分,所以他认为他所写的是已知世界的历史,亦即世界史。波里比阿因为顾虑到他潜在的希腊读者不熟悉中期罗马共和的历史,所以将其史书的第一及第二书用来阐述二六四至二二○年(本书以下年代皆为公元前,除非另有标示)之间罗马在第一次布匿战争(二六四至二四一年)击败迦太基,进而崛起、征服意大利波河平原高卢人,以及同时期东方希腊化世界所历经的变动,作为读者所需的背景知识,以协助他们了解他整个巨著的主旨:何以罗马能在二二○至一六七年的五十三年间统一当时所知的世界。这种用心非常类似修昔底德在他的历史著作《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第一章之中讨论波斯战争结束到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时(四七九至四三一年),这约略五[2]十年间他称之为“考古”(archaeology)的历史,来为四三一年爆发的战争预作历史背景的陈述。但对现代读者而言,波里比阿历史所预设的更广泛古典及希腊化世界历史以及早期和中期罗马共和历史,都非现代人熟悉的领域,所以本导读将会对波里比阿的历史提供另外一个“考古”,对其所提及之事尽量述及,给予适当的历史框架,俾供读者理解史家波里比阿所提到之人事物,也尽量避免重复沃尔班克的导论中已经提及的事项。

希腊人与罗马人早在八世纪末便已发生接触。当时整个地中海世界出现广泛殖民活动:希腊人在意大利最先于坎帕尼亚(Campania)地区殖民,影响到伊达拉里亚人(Etruscan)文化的发展,使希腊文化间接传递给罗马人;七世纪希腊人在后来被称为“大希腊”(Magna Graecia)的南意大利及西西里岛殖民,建立城邦,这又构成另一个影响的来源。罗马人有关自己祖先是特洛伊落难王子埃涅阿斯(Aeneas)的故事,便可能是在四世纪时从南意大利传来。当罗马人在四世纪末及三世纪初逐渐统一意大利半岛时,南方希腊城邦他林敦(Tarentum)倍感威胁,于是从希腊化世界邀请一位亚历山大大帝的亲戚,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Pyrrhus of Epirus),前来助阵(二八○至二七五年)。他是当时希腊人认为最有才气的将军,总共和罗马进行了三场战役,最后以没有明确结果的惨胜(Pyrrhic Victory)及战和告终,而南意大利的希腊城邦也随即落入罗马势力范围。当时这种希腊及罗马激烈的接触在希腊化东方引起一些涟漪:埃及的托勒[3]密二世在听闻罗马与皮洛士战争的结果时,大为惊讶,在二七三年以自居希腊化世界的领导身份遣使致意。但随后希腊化世界又恢复到苏格拉底所形容的希腊人的状况:环绕在爱琴海盆地的池塘旁,一群彼此争论的井底之蛙,对罗马统一意大利以及第一次布匿战争并无多大的兴趣。这解释了何以波里比阿认为他需要他自己版本的“考古”,来替他的历史主题先做铺陈。但是波里比阿所描写的罗马在二六四年之前的发展究竟为何,以及当时希腊化世界如何产生以及发展,并没有系统性的交代,但他在历史著作中却又常指涉到一些影响三世纪希腊化及罗马世界形成的事件。所以以下的叙述将分别对希腊化世界如何形成及发展的大致过程,以及罗马在第一次布匿战争前的政治演化以及在意大利的扩张进行说明。希望提供一个更广阔的图像来协助了解波里比阿的历史,作为波里比阿整部历史整体的另一个“考古”。

在希腊化世界部分因为希腊政治形态高度多样化,而且各自独立,彼此又密切互动,再加上复杂的古典传统,不似意大利本身是由罗马来主导发展,而西地中海是由罗马及北非迦太基之间的关系来架

[4]构,所以在希腊化历史部分会有较长及较复杂的叙述以及细节,而且相同事件常会涉及不只一个国家,常可以从不同观点来了解,故部分不免有重复叙述的情形。另外,因为波里比阿作品的对象主要是希腊人,所以对希腊部分常略而不论,但对罗马则较详细叙述,这些因素造成以下之“考古”有篇幅及密度的差异。这种情形反映在在以下的章节的布置。相对地,在罗马部分则以数个重点主题为主,特别是罗马政治演化、“意大利联盟”的建立以及中期罗马共和扩张是否为帝国主义的行为;在最后的部分则是对波里比阿历史所涵盖时代的几个重要罗马人物,交代简短的传记,协助读者在阅读时,对相关人物能在心中先有个大致的概念,因为这时代充满了这类型的传奇性人物。

希腊化世界简介

壹 古典希腊城邦世界

一 斯巴达及雅典:刺猬与狐狸

二 斯巴达政体

三 斯巴达的没落及底比斯的霸权

四 佣兵问题

贰 古典时期之马其顿王国

一 菲利普二世

二 亚历山大大帝

参 “继承者的时代”:希腊化三大王国的建立

一 埃及王国

二 叙利亚王国

三 马其顿王国

四 联邦:城邦的出路

五 斯巴达革命

六 罗德岛与帕加马王国

七 尊荣、合法性及“希腊性”

肆 古代西西里的历史

罗马共和简介

壹 罗马阶层斗争与内部政治整合

贰 意大利联盟的建立与对外扩张

参 中期罗马共和的“帝国主义”

肆 中期罗马共和的重要人物

一 雷古鲁斯(Marcus Atilius Regulus)

二 汉尼拔(Hannibal Barca)

三 弗拉米宁(Gaius Flaminius)

四 “延迟者”费边(Quintus Fabius Maximus Verrucosus Cunctator)

五 马谢勒斯(Marcus Claudius Marcellus)

六 “非洲征服者”西庇阿(Publius Cornelius Scipio Africanus)

七 福拉明尼纳斯(Titus Quinctius Flamininus)

八 加图(Marcus Porcius Cato)

九 宝路斯(Lucius Aemilius Paullus)

十 西庇阿·埃米里亚纳斯(Publius Cornelius Scipio Aemilianus)

希腊化世界简介

希腊化时代(Hellenistic Aqe)始于亚历山大大帝(三五六至三二三)过世那年,至于何时结束,莫衷一是:或是一四六年(迦太基、科林斯被罗马摧毁),或是一三三年[罗马人民继承阿塔罗斯三世(Attalus Ⅲ)的帕加马王国],或是三十一年[埃及最后一任君王克丽欧佩特拉七世(Cleopatra VII)被罗马执政官屋大维(Octavian)打败后自杀]。根据传统的编年,这希腊化时代是继希腊前古典(Archaic Age,七七六至四七九年)以及古典时代(Classical Age,四七九至三二三年)之后。这整段希腊史经常被看做像是登山、攻顶以及下山的过程。希腊化时代于是被看待为一个下山或“堕落”的时代,背离古典时期的典范,因为希腊化时代的人不再说典雅的雅典(Attican)希腊文,而是简化的普通希腊文(Koine);希腊人不再生活于自由自主的城邦之中,而是受独裁君王的宰制。希腊人在如此的状况下不再能够写出第一流的文学以及成就如波斯战争时成就的事功。这是发明“希腊化”这名词的十九世纪德国学者的观点:所谓“希腊化”者其实并非真正“希腊”。这种贬抑希腊化时代的成就或许与当时学者所处的德国民族建国热潮有关,认为政治自由是优秀文化不可或缺的前提,而既然希腊人在希腊化时代失去他们在古典时期所曾享有的政治自由,所以不再能够创造出如古典时期的杰出作品。这当然是偏见,而且断非实情,因为希腊化时代一样具有创意,一样能够产生一流的作品。在过去五十年,对希腊化时代的研究兴趣也重新被点燃,并且以稳定的步伐成长进步。

壹 古典希腊城邦世界

前古典时期始于以尊崇宙斯神之奥林匹亚运动竞赛,这一竞赛每[5]隔四年举行一次,所以“奥林匹亚年”(Olympiad)成为希腊人最主要的纪年根据之一。前古典时期是个充满创意的时代,但对希腊文[6]明整体来说,没有一项会比“城邦”体制的出现更具意义。城邦体制并不独属希腊人,因为在八世纪时,整个地中海盆地星罗棋布着由希腊人、迦太基人、伊达拉里亚人及意大利民族(包括罗马人)所建立的类似社区。据估计就希腊人所散居的希腊、爱琴海及黑海沿岸、利比亚、南意大利、西西里以及远及法国南部的马赛有超过一千个希腊城邦。城邦是由一群平等公民所组成的小型社区,它有两大诉求:对外自由以及对内平等;所有的政治及经济资源由所有公民分享,政府治理是由公民轮流担任职务来执行,所以城邦在这意义上来说基本[7][8]上是以“民主政治”的方式来运作,而所谓的“寡头政治”其实只是对参与政治之公民身份做出更严格的限制。但是城邦经常因为种种困难陷入纷争,进而爆发内战(stasis),一旦无法再由这种以取得集体公民共识的政治形态来解决时,常会促成有野心的个人以非法方式独自揽权,进行激进的政治社会改革,来解决问题,这便会出现所谓“僭主”(tyrant)的人物;他独揽权力,违背城邦为平等公民社区的理念,实行所谓的“僭主政治”(tyranny)。这里的僭主或tyrant并不一定会指涉到“暴君”的意涵,而是专门针对希腊城邦体制而言的一种违宪政体,其所执行的功能常像是革命者或是激进的改革者之所为。这种僭主的现象在希腊化时代变得相当常见,在屡受迦太基人威胁的西西里城邦特别容易发生。

城邦不仅是一个强调公民自由及平等的政治社区。它也提供一种希腊人理解这世界的方式:城邦是文明的空间,而且只有过城邦生活的希腊人才是文明人。在城邦之外的是野性自然,充满非理性的危险,居住着人类之下的野兽以及人类之上的神明,所以希腊人以狩猎及祭祀行为来与之区隔。城邦是文明的空间,也是希腊文明最杰出的贡献,如文学或艺术,所必须预设的创造脉络。因为,例如说,戏剧便是由城邦赞助,在公民之前演出以及在剧中以神话故事作为媒介来讨论公民所关切之议题(例如妇女、战争、政治等)。因此希腊剧场常被称为“第二市民广场”(second agora)。城邦更提供希腊人自我认同的方式。除了面对“野蛮人”时,希腊人(Hellenes)的集体认同才会被强调外,在希腊人之中,一个人所属的城邦是他自我认同最重要的根据。所以亚里士多德(三八四至三二二)曾经提过,一个没居住[9]在城邦的人,就像一个落单的棋子;他若不是野兽,便是神明。城邦因此也是一套希腊人理解周遭世界的知识论根据,它清楚简易,使得希腊的文化创造具有清晰表达、明确逻辑以及完整结构的特色。一 斯巴达及雅典:刺猬与狐狸

第二次波斯战争之后的古典世界由两大强权主宰:斯巴达与雅典。斯巴达自前古典时期以来,一直都是领导希腊的陆权国家,而雅[10]典则是在特密斯托克里斯(Themistocles)(约五二九至四五九年)领导下,在第二次波斯战争中领导海军击败波斯,崛起为最强的海权国家。这造成古典时期以希腊大陆及爱琴海盆地为地缘政治主轴、分率伯罗奔尼撒联盟及提洛联盟的两个集团,分庭抗礼。斯巴达与雅典这两个国家不仅是政治军事强权,它们也同时具现两种希腊城邦社[11][12]区的愿景——“优良秩序”以及“相同法律权力”,或是强调稳定社会结构以及强调个人权利和发挥。前古典时期的诗人阿奇罗赫斯(Archilochus of Thasos,约七世纪上半叶)曾经说过一句谚语“狐狸知道许多,而刺猬只知道一件”,似乎可用来形容雅典及斯巴达社会的不同性质以及所各具有的意识形态魅力,因为斯巴达社会似乎是为了完美社会的单一愿景而设计,将所有精力投注其中,因此所有斯巴达公民被训练、调教以及要求朝向共同目标前进,有如刺猬在与狐狸冲突时,所有的方法只是蜷住身体,将尖刺往外张开;雅典则是如狐狸般地多才多艺,可以想出许多方法来对付刺猬,能够提供一个自由的论述空间,鼓励公民种种创造行为,结果成就希腊文明的许多成就。至于在古希腊这场刺猬和狐狸的冲突是谁获胜?刺猬。

因为雅典在波斯战后急速地扩张,引起斯巴达盟邦的恐惧,最后爆发了希腊人的“内战”,亦即伯罗奔尼撒战争(四三一至四○四年)。雅典在进行战争时,因为制定一连串错误的决策,以及斯巴达得到波斯军援,最后落败。雅典所留下的海上“帝国”却让斯巴达陷入进退维谷的情状。因为在四七九年波斯战争结束时,在小亚细亚的希腊人曾经要求斯巴达出面领导他们对抗波斯,来保全自由,但被婉拒。雅典自告奋勇,最后成就霸业。所以这次斯巴达决定要接受领导全希腊人的角色,但最后它不仅无能胜任,甚至落入衰败的田地。何以如此?波里比阿在提及罗马成功的崛起时,于第六书将其归功于特殊的混合政体,也在同处经常提及类似的斯巴达莱克格斯(Lycurgus)系统。相同的理由或许也可以用来解释斯巴达帝国的崛起及衰败。二 斯巴达政体

斯巴达在八世纪末及七世纪上半叶曾经对邻国美塞尼亚(Messenia)发动过两次战争,占领大片土地,降服大量人员,一跃而为希腊世界最大最强的国家,但在政治上却陷入空前的混乱及失序,所以所谓的“莱克格斯改革”应该发生在七世纪下半叶。莱克格斯改革的内容出现在一件叫“宣言”(Rhetra)的文件中,改革的目的是要使人数相对极少的斯巴达人能控制广大领土及人民。这改革将所有人分为斯巴达公民(Spartiates)、边居民(Perioikoi,没有参政权的二等公民)以及农奴(helots),并将征服的土地分割为均等的[13]份量,分配给斯巴达公民,并由依附在土地上的农奴来耕种,免除公民在经济上的负担,可以全心从事公民职责:政治及军事。所有公民从小便都需经过agoge的教育系统,强调体力训练以及服从命令,以备成为希腊世界最早的全职军人;成年后他们过着集体的军营生[14]活,强调同侪竞争。整个系统的目的是要保证斯巴达持续拥有所征服的土地及人员。所有斯巴达公民由两位分属不同王朝的国王(basileus)率领,并由包括国王在内的元老院(gerousia)提供建议咨询。这便是莱克格斯系统所强调的士兵人民、贵族元老以及国王彼[15]此之间的制衡以及因之所形成的“混和政体”,这一点波里比阿着墨甚多。正如罗马的政体一样,元老机构其实扮演最关键的角色。这三种成分被认为彼此制衡,促成斯巴达高度稳定及保守的政治局势,成就所谓的“优良秩序”。后来虽然出现五名权势极大的监政官[16](ephors),但被认为并非莱克格斯原先“宣言”的一部分,也是三世纪克里奥米尼斯三世认为要恢复莱克格斯系统时,亟欲除去的对象。

斯巴达为了保有“优良秩序”,因此固定驱逐外国访客,以免外来思想的污染;它甚至禁止钱币的使用,以免造成经济上的过度变化,[17]使财富不均,而造成公民之间有不平等的现象出现。对莱克格斯而言,不平等是所有邪恶的来源,所以这整个系统规定所有斯巴达公民要过相同的生活,执行相同的志业;这系统强调集体性以及稳定性,所以古代政治评论家赞美莱克格斯系统为斯巴达带来了“优良秩序”。

所以美塞尼亚的土地及人民为斯巴达公民进行其独特生活方式提供经济基础,而这种由莱克格斯系统所创造出的独特生活方式及所造就出来的无敌军队,却是用来保有美塞尼亚。这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这也意味着无敌的斯巴达军队是用来对内镇压的警察部队,而非用来对外扩张;即使它所领导的联盟也非其扩张之臂膀,而是另一环的保障,所以斯巴达最重要的盟邦——科林斯——时常批评斯巴达缺乏[18]主动以及怯战。另外,这由莱克格斯为斯巴达所设立的系统所创造出的是一种极为静态的政治秩序,无法在面对世变时进行自我调整,特别是在公民人数变少(oliganthropia)的问题上尤其如此,因为斯巴达没有体制来面对战胜以及出国领导希腊城邦后,财富流入以及分配不均的问题,造成公民因为经济资格不符,无法维持其独特生活,而丧失公民权的窘境。所以当斯巴达正规军队在三七一年于留克特拉(Leuctra)被底比斯以“神圣兵团”(Hieroi lochoi,“Sacred Band”)带头的军队打败时,才发现全国具有公民资格的人仅余七百人。亚里士多德在评论斯巴达的衰落时,便提及全国有五分之二的土[19]地是掌握在女人手中。即使斯巴达人理解问题所在,却也因为保守个性,未曾设法解决,直到二四○年代时才有艾吉士四世(Agis IV,二四五至二四一年在位)以及更重要的克里奥米尼斯三世(二三五至二二二年在位)着手解决。但即便如此克里奥米尼斯三世还是以恢复莱克格斯系统为名,进行改革,而其目的是为了要恢复斯巴达的军力。三 斯巴达的没落及底比斯的霸权

所以当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击败雅典,接受领导希腊人的责任时,斯巴达在政治传统上是无法胜任的。它只能诉诸安插驻军,扶植傀儡政权,进行高压统治。这造成怨声四起,愤恨难平。最恶名昭彰的是雅典的“三十僭主”(Thirty Tyrants)政权。斯巴达的官员在海外以蛮横及贪污著称,而这些战胜之后所流入国内的巨大财富,更使莱克格斯系统所预设的平等的经济基础、教育训练及军事生涯,都倍受挑战。所以国王阿格西劳斯(Agesilaus,四○○至三六○年在位)二世的妹妹菊妮丝卡(Cynisca)花费巨资,在奥林匹亚四马马车竞赛中两次夺冠,这以前常是希腊僭主才会有的殊荣;但相反地,因贫富不均所造成的叛变,如基拿东(Kinadon)阴谋,最后是靠斯巴达无所不在的秘密警察才镇压住。“优良秩序”的斯巴达已经变成一个政治压力锅,逐渐沸腾。在国际上,斯巴达的高压政策迫使雅典、科林斯、阿哥斯以及底比斯联手发动“科林斯战争”(三九五至三八七年)。斯巴达勉强战胜。之后斯巴达决定以牺牲小亚细亚希腊人的自由为代价,援引波斯作为保[20]证人,在三八六年强加在希腊世界身上“共同和平”条约,来维持斯巴达霸权的地位。但阿格西劳斯所领导的斯巴达甚至无法遵守自己所立下的规定:他在三八二年以诈术占领底比斯,引起希腊公愤,所以雅典立即宣布恢复第二雅典海军联盟(Second Athenian League),与其他城邦积极协助底比斯人复国,最后在三七八年成功。

从这时刻起,底比斯在战略大师艾帕米农达斯(Epaminondas)以及创造同性恋“神圣兵团”的沛洛皮达斯(Pelopidas)领导下,进行全面改革,一举在三七一年于留克特拉击败斯巴达,粉碎斯巴达不败的神话,进而入侵伯罗奔尼撒半岛,解放美塞尼亚,结束长达三世纪之久的奴隶状态,并且在政治上整合斯巴达北方的阿卡狄亚[21](Arcadia)人,建立迈加洛波利斯(Megalopolis),将斯巴达困在半岛南端,而伯罗奔尼撒联盟也随之瓦解,斯巴达遂沦为希腊的二流国家。战败的斯巴达充满愤怒怨怼,无心忏悔,但也无计可施,被边缘化,逐渐成为主要佣兵输出国,而其南端台那伦(Taenarum)海岬成为最著名的佣兵招募中心。打败入侵迦太基雷古鲁斯(Regulus)[22]的佣兵队长赞提帕斯(Xanthippus)便是斯巴达人;当克里奥米尼斯三世流亡埃及时,对埃及雇用的佣兵极具影响力,但反而也引起其[23]埃及主人极大的戒心。

恢复海军联盟的雅典已经无复五世纪黄金时期的实力,而将重点集中在保护来自黑海谷物供应的航线以及在色雷斯海岸的利益上。对其北邻底比斯的迅速崛起,雅典大为不安,这迫使它与斯巴达重新建立关系。而在艾帕米农达斯主政下的底比斯雄心万丈,将势力延伸至伯罗奔尼撒外,更往北到色萨利(Thessaly)平原,甚至往马其顿延伸;菲利普二世可能因此一度在底比斯担任人质。但是底比斯的成就几乎是艾帕米农达斯一人之功,而且纯粹建立在军事武力的强大上,毫无斯巴达或雅典所具有的意识形态魅力。所以当三六二年艾帕米农达斯战殁于曼提尼亚(Mantinea)时,底比斯顿失方向感,甚至因为要控制附近的弗西斯(Phocis)人,而卷入护卫阿波罗特尔斐神殿的“神圣战争”(Sacred War)之中。弗西斯人因为被指控邪恶,蒙受严厉处罚,所以干脆借用特尔斐神殿数百年来累积的财富,雇用一支完全由佣兵组成的军队,击败底比斯;这是佣兵在希腊世界第一次的大规模使用,在希腊化时代则更屡见不鲜。整个希腊陷入束手无策的状况,转而求助一个到目前为止相当边缘的国家:菲利普二世所领导的马其顿王国。四 佣兵问题

在进入马其顿王国之前,略对佣兵先做些极为简单的观察,因为这是罗马的对手最常使用的武力。希腊城邦是个民兵制(militia)的国家,公民不仅是国家的主人,也是执干戈护卫家园的执行者;斯巴达亦然,只不过特殊的莱克格斯系统使其公民可以全心投入军事训练。希腊是个资源不丰的国家,自古以来男人常以佣兵为业,在海外服役。早在七世纪时,埃及便有希腊佣兵的身影。六世纪希腊僭主经常雇用佣兵作为贴身侍卫以及镇压部队。在四八○年时,阿卡狄亚是佣兵最重要的来源之一,甚至有些人为第二次波斯战争入侵的波斯大王效命;五世纪末,则转而效劳小亚细亚的波斯总督。希腊佣兵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他们所构成的重装方阵兵团(hoplite phalanx)是当时最精锐、几乎无法抵挡的部队,能对战局扭转乾坤,特别是在没有使用类似战术的地区。后来五世纪末,色雷斯佣兵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四三一至四○四)中也开始崛起,但是以轻装及机动为主,称为peltasts。最知名佣兵事件是波斯王子小居流士(Cyrus the Younger)在四○一年为争夺波斯王位,透过斯巴达招募万名佣兵(Ten Thousand),前去巴比伦争夺王位。在小居流士被杀后,这一万名佣兵自行组织,在波斯流窜,如入无人之境,直到黑海南岸后逐渐解散。这一万名佣兵的领导人色诺芬多年后将整件事纪录在他的《长征记》(Anabasis)。之后这些佣兵并未完全解甲归田,有很大比例继续从事这行业,例如色诺芬本人甚至在科林斯战争中为斯巴达效劳,与自己祖国作战,并因此而遭受流放。

在四世纪希腊佣兵似乎充斥在地中海各处,所以出现一些知名的佣兵队长,如雅典的伊费克拉底司(Iphicrates)、凯瑞司(Chares)或凯瑞德谟斯(Charidemus)。但是佣兵的涌现,也时常意味着古典城邦民兵制以及城邦体制的衰落,而这正是四世纪时的普遍现象。佣兵从此逐渐成为战场上常见的成分:波斯在四世纪用他们来取镇压埃及的叛变;中希腊的弗西斯人擅用特尔斐神殿的财富,雇用数量极大的佣兵,击败四世纪中最强的希腊国家底比斯,迫使希腊人要求马其顿南下,发动护卫阿波罗神殿的“神圣战争”,让菲利普二世名正言顺地扩张势力。但菲利普自己刚即位,重整马其顿武力前,亦是利用佣兵,也曾被弗西斯人的佣兵击败。亚历山大东征时,所面临最难以对付的波斯军队亦是由希腊佣兵组成,所以这些人一旦落败,常遭受最严厉的处分。希腊化时代,佣兵无役不与。

迦太基传统皆以佣兵为武力,但由国内传统武将家族来统领(如汉尼拔所属的巴卡家族,Barcids),是当时地中海世界最重要的雇用者。但在第一次布匿战争结束后,因为迦太基无法履行原先承诺的奖赏,佣兵发动叛乱(二四一至二三七),对迦太基造成极大伤害。斯巴达国王在被围堵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南方时,常常以国王为首,带领国民以佣兵为业,在海外服务。如之前所提,斯巴达南端的台那伦海岬即是佣兵雇用及交易的据点,所以波里比阿提及斯巴达国王克里奥米尼斯三世流亡在埃及时,因其身份,可以轻易在埃及镇压当地的佣[24]兵兵变,但反而引起埃及当权者的警惕。佣兵最恶名昭彰的不外是所谓的坎帕尼亚“战神之子”(Mamaertines),因为他们的问题造成第一次布匿战争的爆发。所以佣兵固然方便,但经济代价极大,政治代价更难以预估。相形之下,罗马军团一向依赖自己以及意大利盟邦和外国友好部队的协助,较不需担心这些风险。贰 古典时期之马其顿王国

马其顿王国位居希腊大陆北端,与希腊的历史关系有些复杂。希腊城邦是小规模的自主社区,但马其顿王国却是由数个以地方诸侯为首之地区(cantons)构成。以阿克希亚斯河(Axius)所灌溉、特迈克(Thermaic)海湾周围平原为根据地的马其顿国王在这些诸侯中是“同侪中的第一人”(primus inter pares),必须要以军事武力及威望来建立自己的地位,所以传统的马其顿国王通常都会领军亲赴战场。古代的马其顿历史是一段领土扩张的历史,不只要面对来自西、北、东三方蛮族的入侵,还要镇压桀骜不驯的豪强贵族;这些因素加起来使得马其顿从前古典时期起,在地理及政治上都处于边缘的地带。但是它的存在却提供了一个缓冲地带,确保更南方的希腊城邦不受蛮族侵扰,可以安全发展,创造了所谓的“希腊奇迹”。但希腊人不一定是很知道感恩的民族,他们始终视马其顿人为半野蛮人。

依据希罗多德对希腊人所做之定义的判准,马其顿人应该算是希腊人:根据碑铭以及马其顿人的命名,古代的马其顿语确实是希腊语的西北系方言;在神话上,马其顿人崇拜宙斯及阿耳忒弥斯(Artemis)等典型的希腊神明,但他们也崇拜如班迪斯(Bendis)或恩诺狄亚(Enodia)等当地及色雷斯信仰的神明,而这些后来也被一[25]般希腊人所接受;更重要的是马其顿人认为自己祖先系来自伯罗奔尼撒的名城阿哥斯,透过这层关系,马其顿很早就受邀参加泛希腊的庆典竞赛,如奥林匹亚的宙斯神祭典,而成为希腊文明社会的成员;他们也征询泛希腊神殿特尔斐的神谕。但像雅典人这种视马其顿人为半野蛮人的意见,在四世纪更因为马其顿王国崛起所带来的政治冲突,而更形恶化。一 菲利普二世

马其顿在菲利普二世(Philip II of Macedon,三八二至三三六年,三五九至三三六年在位)主政之下脱胎换骨。菲利普在年少时曾经到底比斯当人质,目睹艾帕米农达斯领导下的底比斯的全盛时期,特别是军事改革。后来其国王兄长过世,菲利普担任其幼子摄政,进而取代之。他首先着手军事改革,建立一支新的马其顿重装武兵,使用双手握持的加长型长矛(叫sarissa)及较轻便的小型圆盾,成为后来马其顿重装方阵兵团(hoplite phalanx)的标准配备;他强化骑兵武力,成为重要打击部队,后来在亚历山大的部队中成为最有效的打击武器;另外还有轻装部队或特殊功能的作战部队,让战斗团具有整合性及弹性,能应付不同的战局。其基本战术是铁钟及铁砧:以重装兵团为铁砧,来牵制敌军,而骑兵为铁钟,以高度机动性的移位,由左右或后侧来进行打击。这种战术构想不像有如一块铁板、相当缺乏弹性以及只与敌人进行正面推挤的传统希腊重装方阵兵团战术。[26]

但是菲利普更是战略专家,他结合武力及外交,往北、西与东扩张,特别是东边的色雷斯及其关键城市安菲波里斯(Amphipolis)。这引起雅典不满,因为雅典一直认为安菲波里斯及周围地带为其势力范围以及利益所在。三五二年时,他获邀协助特尔斐神殿,发动“神圣战争”,并得到色萨利(Thessaly)人支持,成[27]为他们的领导,一起对付邪恶神殿、滥用宝藏、雇用佣兵的弗西斯人,并打败他们(三五二年),于是拥有往希腊南方扩张的窗口。

但是他仍致力于巩固马其顿,所以在三四八年并吞马其顿旁边最强的奥林特斯(Olynthus)城邦及整个卡尔希迪司(Chalcidice)半岛,这又再度引起雅典的不满。但是当时雅典国内分裂为鹰派及鸽派,彼此拉锯,应对危机进退失据。鹰派代表人物是雅典最伟大的演说家德谟斯特尼斯(Demosthenes);他仍然怀抱四世纪雅典仍是希腊世界超级强权的幻想,无视马其顿崛起的事实;鸽派则是攸布勒斯(Eubulus)及埃斯基涅斯(Aeschines),认为雅典不可回避马其顿的崛起,必须与其协商出共同利益。菲利普在三四六年完成“神圣战争”的使命,成为神明之拯救者及最能影响特尔斐神殿的人物,逐渐改变希腊人对马其顿的看法,所以雅典鸽派成功地与马其顿签订和

[28]约。

但马其顿控制“温泉关”(Thermopylae),可随时出入中希腊,让底比斯及雅典倍感威胁,最后反马其顿的鹰派德谟斯特尼斯胜出,并与底比斯联手力阻菲利普扩张,并导致三三八年菲利普南下与雅典及底比斯联军在凯洛尼亚(Chaeronea)的决战,结果马其顿大胜。这场战争的失败常被认为是决定希腊城邦从此丧失自由自主的主因。菲利普严惩底比斯,但宽容对待雅典;他建立科林斯联盟,成为联盟的将军;他以报复在第二次波斯战争中,波斯亵渎希腊神明为名,准备进攻波斯。三三六年,他指派前锋一万人在达达尼尔海峡待命,但在庆祝典礼时被人暗杀。他后来埋葬之处——古都佩拉(Pella,今日Verginia)陵墓——的发现,是公元二十世纪考古学最重要的成就之一。

马其顿王位顺利由其十八岁的儿子亚历山大接任,继续完成其东征波斯的遗志。菲利普是位极有政治智慧聪明及在战场上勇敢的君王,能屈能伸,通权达变。若非菲利普二世励精图治,转化马其顿为强大富有的国家,而且能以希腊作为后盾,亚历山大东征或是无法如愿,或至少是会被严重耽搁,甚至无法有相同的成就。二 亚历山大大帝

亚历山大三世(Alexander III The Great,三五六至三二三年,三三六至三二三年在位)身为王位继承人,很早就率领菲利普军队中最精英的骑兵部队。他在三三八年的凯洛尼亚战役中,扮演攻击角色,初试啼声,并且受命送回雅典战士的骨骸。后来他与菲利普争执,与一些朋友被放逐(三三七年)。菲利普遭暗杀时,他回来继承王位;他是否涉及暗杀不得而知,但即位后开始整肃可能的竞争者,迅速镇压底比斯的叛变,摧毁全城,贩卖人民为奴,杀鸡儆猴。他巩固希腊之后,继承父亲遗志,开始入侵波斯帝国。在三年内他连续在三场主要战役[三三四年的小亚细亚格蓝尼克斯(Granicus)河战役、三三三年的叙利亚伊色斯(Issus)战役以及三三一年美索布达米亚高嘎袂拉(Gaugamela)战役]打败波斯帝国末代大王大流士(Darius)三世,成为波斯帝国的新主人。

在完成伊色斯战役后,亚历山大前往埃及,建立亚历山大城(Alexandria),造访西洼(Siwa)绿洲的宙斯·阿蒙(Zeus Ammon)神殿,被以神之子之名欢迎。虽然在打败大流士后,他已经是波斯帝国实际的统治者,但是他仍然持续远征。他模仿荷马史诗英雄阿喀琉[29]斯(Achilles),在作战时永远身先士卒,而史学传统也常将他描述为荷马史诗中的单打独斗的英雄。希腊化时代历史作家,还认为他有股称做pothos(aspiration,“企望”)的冲动,想去探索不可知的世界;史学传统时常提及他要超越神话中赫拉克勒斯(Heracles)以及酒神锹俄尼索斯(Dionysus),到达比他们所到过更远的地方,特别是印度。有关亚历山大的雕像或钱币常将他这种追求超越的pothos呈现为稍微抬头朝上看,眺望远处,双唇稍微张开的图像。但这种pothos的冲动,也常被认为是种自大狂的表现。

亚历山大远征到印度时(三二七年),他的军队兵变,拒绝继续往前到遥远的恒河流域。亚历山大因此决定海陆并进回到巴比伦。普鲁塔克及一些传统认为这次故意绕行远路班师回朝是场大灾难,损失惨重,是他自大狂的结果。这可能是误解。回到巴比伦,他开始以波斯帝国的典章制度来统治这多元民族文化的庞大领域,并推动一些波斯的朝廷礼仪,如朝觐时的跪拜礼(proskynesis)和下令马其顿人与波斯妇女集体结婚,甚至训练波斯子弟使用马其顿装配以及战术,同时遣散马其顿老兵。这些引起马其顿人的不安及不满,因为马其顿传统认为国王不过是贵族“同侪中的第一人”,而非高高在上的波斯大王;这再加上之前的摩擦或甚至阴谋,使得一些人因此丧命。这使学者巴迪恩(E.Badian)认为亚历山大的统治类似秘密警察的恐怖统治,但这太言过其实。另外,亚历山大常被认为是文明的推动者,将古典希腊文明散播在广大的东方,使这些地方“希腊化”,特别是以他建立许多命名为亚历山大的城市为代表。所以唐恩(W.W.Tarn)认为他不仅将文明带到这些野蛮地方,还强调四海一家、人类皆兄弟的世界理想。这同样也是太过理想化,不符史实,例如这些称做亚历山大的城市当初多是以边防要塞或是战略据点而建立的,而非希腊文化前哨站,而且被迫移居该地的希腊人,在亚历山大过世后,不惜叛变,亟欲返回希腊世界。如果有任何“希腊化”,那或许更应该归诸叙利亚塞琉西王朝以及埃及托勒密王朝历代君王的努力。

亚历山大生前有多次婚姻,特别重要的是他与一位中亚公主罗克珊(Roxane)的婚姻。他生前强迫马其顿将领婚娶波斯贵族仕女为[30]妻,但除少数之外,其他在亚历山大过世后,立即被遣走。他在三二三年六月十日死于不明的热病,只留下一位遗腹子亚历山大四世,他获得骑兵的支持;但步兵另推一位菲利普二世的失能儿子菲利[31]普三世来作为共同的名义统治者,但实权由摄政来操纵。接下来的历史变成保存帝国完整的统一论者(unitarans)和坚持分裂的分离[32]主义者(separatists)之间的斗争,称为“继承者的时代”。要历经几乎半世纪才逐渐稳定,形成以三大王国为首的希腊化时代。参 “继承者的时代”:希腊化三大王国的建立“继承者的时代”(三二三至二七二年)十分混乱,充满戏剧性发展及比真实人生还要夸大的人事物。亚历山大在三二三年过世后,首先由统一论者采取主动。波帝卡斯(Peridccas)担任类似宰相的角

[33]色,声称握有亚历山大的印鉴,并控制两位名义上的继承人,自封摄政。他的副手卡迪亚之欧迈尼斯(Eumenes of Cardia)于小亚细亚内陆的卡帕多西亚(Cappadocia)取得胜利后,波帝卡斯出兵埃及,但发生兵变,被托勒密一世(三○五至二八三年在位)杀死;之前,送回马其顿安葬的亚历山大遗骸也被托勒密劫持到埃及亚历山大安葬。波帝卡斯之死促成亚历山大将领于三二一年在北叙利亚举行会议,决定由欧洲将军安提帕特(Antipater)将婴儿及失能人这两位名义元首带回马其顿,成为新的摄政,而安提帕特也利用他多位女儿及孙女来与最重要的“继承者”结亲,巩固自己的地位,在某种意义[34]上成为新的统一者。

但安提帕特在三一九年过世,亚洲将军“独眼”安提柯一世(Antigonus I Monophthalmus,三○六至三○一在位)与儿子“攻城者”德米特里一世(Demetrius I Poliorcetes)(三○六至二八三年在位)成为统一论的代表人物。他们历经一些激战之后,成为小亚细亚到伊朗这广阔土地的主人,并将未来叙利亚王国的建立者塞琉西一世(Seleucus I,三○五至二八一年)驱逐到埃及。安提柯父子在三○六年于塞浦路斯(Cyprus)击败托勒密,在“继承者”之中首先称王,将势力延伸到爱琴海盆地,怂恿希腊人反对马其顿,追求自由。他利用地缘政治的中心优势以及对庞大人力物力资源的掌控,显示大一统的野心。这种态势强迫其他“继承者”合作:马其顿的卡山德(Cassander,安提帕特之子)、色雷斯的莱西马克斯(Lysimachus,三○六至二八一年在位)、埃及托勒密一世以及从东方印度带回五百头战象的塞琉西一起联手,在三○一年于小亚细亚伊普色斯(Ipsus)击败安提柯父子。安提柯本人阵亡,德米特里逃到他的舰队,在二九七年卡山德过世后,入主马其顿。战后参加者分配战利品,大部分小亚细亚归莱西马克斯,而塞琉西分到叙利亚、美索布达米亚以及伊朗,但是没依约参战的托勒密却在战争期间偷偷占据“空叙利亚”(Coele Syria)(即巴勒斯坦及腓尼基)。当时塞琉西感念当时托勒密收留之恩,所以暂时不予计较,但这地方却成为希腊化时代埃及及叙利亚两王国发生六次叙利亚战争(Syrian Wars)的主因,徒劳无功地耗费双方的人力物力资源。

所以在三○一年时,希腊化世界共有马其顿、色雷斯、叙利亚及埃及四个王国存在。但后来入主马其顿的“攻城者”德米特里是个想模仿亚历山大却不及其才气十一的人,想统一帝国,结果一出兵,立即遭遇其他继承者的杯葛:莱西马克斯及皮洛士立即瓜分马其顿,[35]“攻城者”自己的部众逐渐散去,最后在小亚细亚被塞琉西所擒。他留下一位有耐心且能干的儿子安提柯二世(Antigonus II),为他留守希腊仅余的几个据点,但经过十年的惨淡经营后,终于反败为胜,掌控马其顿。这稍后会交代。

莱西马克斯在占领马其顿后,立即成为舞台上的大人物,因为他逐走皮洛士,控制马其顿,加上色雷斯及小亚细亚,势力极为庞大。但他一直被认为与托勒密一样,仅有偏安的想法;但无论他是否有统一的野心,他自己的家庭悲剧却先发生。在四强并立时,埃及惮于塞琉西对其不利,所以与莱西马克斯结盟,并将两次婚姻的两个女儿婚嫁给国王及王储;莱珊德拉(Lyssandra)嫁给王储,而阿尔西诺伊(Arsinoe)二世则嫁给国王莱西马克斯;之前莱西马克斯自己的女儿阿尔西诺伊一世已经婚嫁给埃及王储托勒密二世。托勒密二世的同父异母兄长“雷霆”托勒密(Ptolemy Keraunos)因为被剥夺继承埃及王位的机会,所以也与莱珊德拉一起前往色雷斯发展。但是阿尔西诺伊二世为莱西马克斯生下儿子,设计使莱西马克斯杀死自己的王储,而这迫使莱珊德拉及“雷霆”逃往塞琉西,寻求庇护。莱西马克斯杀死王储一事,在国内引起极大不满,而“雷霆”又积极鼓吹塞琉西兴兵征讨。结果双方在二八一年于柯罗派迪温(Corupedium)发生大战,莱西马克斯战死。塞琉西现在控制除了埃及之外的亚历山大帝国。实现统一的梦想从未如此可能。

当塞琉西前往色雷斯王都莱西马奇亚(Lysimacheia)时,“雷霆”托勒密出城欢迎,但在致意时,突然刺死塞琉西,逃向莱西马奇亚,声称他已经为他们原来死去的国王复仇。之后继续急驰马其顿,成为新的国王。莱西马克斯的遗孀阿尔西诺伊二世,顿失依靠,据说投奔到自己的同父异母兄“雷霆”那里,并与之结婚。但是“雷霆”身为马其顿国王,有戍守边界、阻挡蛮族的责任。二七九年高卢人入侵,“雷霆”轻忽应战,一战败死,高卢人长驱直入,直到特尔斐神殿附近才被伊托利亚联邦(Aetolian League)与其他希腊人联手打败。阿尔西诺伊二世旋即回到埃及,与当时已经即位、自己的亲生兄长托勒密二世结婚。至于被暗杀的塞琉西一世的儿子安条克一世(Antiochus I)从东方赶来,终其余生来收拾那一刺之后所留下的残局。塞琉西的尸首则由当时看守帕加马的一位阉人费乐泰勒斯(Philetairus)重金赎回,予以安葬。安条克一世感激他。这城市后来逐渐发展成为重要的帕加马王国(Kingdom of Pergamum)。

陷入空前混乱的马其顿终于给耐心等待的安提柯二世一个入主的机会。他在二七七年于莱西马奇亚击败入侵的高卢人,名声大振,所以入主马其顿时,十分顺利。虽然二七五年从意大利冒险回国的皮洛士,立即将安提柯二世逐离马其顿,但皮洛士是另一位“攻城者”,不安一室,旋即到伯罗奔尼撒半岛进行战争,而安提柯尾随在后。在二七二年时,皮洛士在阿哥斯巷战时,被一位老妇从屋顶投下一块屋瓦击昏,旋即被安提柯的人马割下头颅。安提柯因为声称击败了这位当代最杰出的希腊将领,更添增威望,更没人敢挑战他对马其顿王位的主张。马其顿人民在经过亚历山大东征起所造成的人口流失以及贫穷战乱的浩劫后,终于有幸地找到一位稳重用心的君王,愿意让人民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希腊化世界的托勒密王朝的埃及王国(Ptolemaic Egypt)、塞琉西王朝的叙利亚王国(Seleucid Syria)以及安提柯王朝的马其顿王国(Antigonid Macedon),三国鼎立局面终于确定。一 埃及王国

托勒密埃及是最早稳定下来的王国,资源十分丰富,而托勒密王朝前三位君王都相当干练,所以在希腊化时代前一百年(三二三至二二一年)左右整个东地中海的发展。托勒密王朝这种分离主义的决心显现在他们的国防投资上。“空叙利亚”控制西亚进入埃及的管道,一旦突破,埃及除了尼罗河及沙漠外,便无险可守,所以自埃及新王国时期(New Kingdom,约一五五○至约一五○九年),法老王一直将防线推进到腓尼基北方,所以托勒密王朝在此是依循古埃及的传统。但这种将防线推到叙利亚王国的核心——“四都城”(Tetrapolis)[36]——当然让叙利亚王国难以忍受。另一方面,在西侧则是昔兰尼(Cyrene,今日利比亚),一直是埃及属地,由王室人员掌管,虽与迦太基势力范围接壤,但迦太基的利益是在北方以及西方,双方大致相安无事。至于大海则为托勒密埃及提供更大的保护,并由其强大舰队来保证。最初的三位托勒密君王将防线推进到塞浦路斯、小亚细亚西岸及南岸、克里特岛以及爱琴海列岛。这些前哨站都设有驻军,不仅提供防卫,更是他们探知希腊其他两个王国的政治触须,提供早期警报及政治风向,以及采取主动攻势的管道。所以透过资金协助、政治支持(如鼓吹希腊城邦的“自由”),甚至直接武装干预,他们促成克里孟尼迪斯战争(Chremonidean War,二六七至二六二年)以及克里奥米尼斯战争(Cleomenean War,二二九至二二二年)的发生,对马其顿造成极大的困扰。但这种投入并非要取得实质占领,而是要削弱对方,以强化自保,所以当雅典及斯巴达露出败相,托勒密的支持立即撤出。

所以虽然托勒密王朝在一些威望性质的计划(如图书馆、博物馆、盛大游行及豪华宫廷生活)上耗费甚多,但在维持驻军及舰队,支助叛乱以及发动战争方面,更是所费不赀,甚至在托勒密三世的末年让极为富庶的埃及几乎破产。当波里比阿批评托勒密四世懒散愚蠢,纵[37]欲享乐,无心国事,放弃其先祖所设计的层层防护网时,可能并不了解如此的军事投入已经超过埃及财政所能负担者。所以安条克三世在二一九至二一七年发动第四次叙利亚战争时,托勒密王朝必须求助于埃及土著,甘冒极大政治风险武装训练他们。果然埃及在这一战争中胜出后,本土的叛乱变得十分频繁。第一次便是在二○七年发生之上埃及分裂退出埃及王国;类似情形屡次出现。所谓的罗塞塔石碑(一九六年)便是记录埃及国王托勒密五世感谢孟斐斯(Memphis)埃及祭司协助平乱的。但二世纪起的托勒密王朝一向都是幼主即位,受到权臣操弄,甚至发生托勒密六世与托勒密八世兄弟阋墙,而被叙[38]利亚王国入侵或是遭受罗马元老利用及勒索。[39]埃及托勒密王朝二 叙利亚王国

当二七二年三大王国确立之后,叙利亚的安条克一世仍然还在收拾塞琉西一世在二八一年遭到“雷霆”托勒密刺杀之后所留下的残局。安条克首先要面对核心地带叙利亚的叛变,而托勒密二世(二八五至二四六年在位)趁机发动第一次叙利亚战争(二七四至二七一年),迫使当时在小亚细亚的安条克必须迅速横越分隔小亚细亚与叙利亚的陶鲁斯(Taurus)山脉,镇压叛变,打败埃及,然后立即又回[40]到小亚细亚对付四处施虐的加拉太人(Galatians)并在一场名之为“大象之战”的战役将其击败,赢得“救主”(Soter)名号。但是托勒密二世随即扶植其妻子阿尔西诺伊二世与色雷斯莱西马克斯所生之子,在小亚细亚兴风作乱。安条克除了疲于奔命外,也使出类似计谋,鼓动托勒密二世之弟马斯(Magas)在埃及属地昔兰尼宣布独立。所有这些除徒增对方困扰之外,浪费资源,并无其他正面结果。

在安条克二世(二六一至二四六年在位)时期,叙利亚与马其顿联手开始反击,发动战场不在叙利亚的第二次叙利亚战争(二六○至二五三年)。托勒密埃及海军失利,丧失小亚细亚一些领土,但在希腊则成功颠覆马其顿的控制;后来埃及与叙利亚谈和,安条克二世罢黜皇后雷奥迪凯(Laodice),与托勒密二世女儿贝蕾妮丝二世“叙拉”(Berenice II Syra)结婚;当“叙拉”怀孕生子后,安条克二世与托勒密二世已陆续过世,塞琉西二世虽然已经可以接位,但却必须与“叙拉”所生之子争夺名分。此时托勒密三世(二四六至二二一年在位)出兵征讨叙利亚王国,保护其妹的权益。这便是第三次叙利亚[41]战争(二四六至二四一年)。虽然“叙拉”及幼子旋即被暗杀,但托勒密三世隐藏消息,仍以王位继承人保护者自居,长驱直入叙利亚及美索布达米亚,望风披靡,叙利亚王国的存亡似乎在风雨飘渺之间。但后来母子已死消息走漏,塞琉西二世也从小亚细亚回到叙利亚,获得民众支持,所以托勒密三世匆匆撤军,只占领王都安提阿的外港,其余回复到战前状况。

这其中的故事细节甚为复杂,而且经常不易厘清,但应该让人可以感觉到希腊化王国之间的冲突常毫无意义,只是彼此互耗对方,来提升君王自己空洞的尊荣。这种悬而未决的结果究竟是能力不足还是意志不坚,甚难回答,因为这其中端赖所涉及之君王的能力及意志,还有国家所能动员的人力及资源。但这却给我们一个重要的观察:所谓希腊化三大王国的均势或制衡,似乎是没有一方足够强大到并吞另一方,或是能够独力打败其他两个国家,所以这种均势其实是一种力有未逮的“弱势均势”(balance of weakness),但却又常为了君王的荣耀,徒然发动战争,结果民穷财尽。至少就埃及而言,似乎发动这些叙利亚战争以及其他阵线的外交及军事投资后,在托勒密三世后,国力已经耗竭,所以之后的第四到第六次的叙利亚战争,皆由叙利亚王国启动。因为波里比阿的历史会触及这三场由叙利亚发动的战争,所以在以下仅大致带过。

另一个观察是叙利亚王国的巅峰似乎在建国者塞琉西一世即已达到。在生前他已经放弃印度的领土,来换取五百头战象。而自从他在二八一年被刺杀后,叙利亚王国的历史是一波波由埃及或其他人——如中亚的希腊王国、帕提亚(Parthia)王国以及后来的罗马人——制造危机,而叙利亚王国只能处于被动回应的态势。而治理这如此庞大的王国原本便是极耗资源的事业,所以遭逢每次危机时,塞琉西王朝的君王便被迫放弃次要的领域,来保全较为核心的地带;如此不断重复的结果,便是见到叙利亚王国不断地缩小,最后仅余叙利亚一地。号称中兴的安条克三世之所以被称为“大帝”,是因为其“东征”复兴,但是这作为只是暂时停止这整个“危机出现—放弃次要地带—凝聚资源回应—克服危机”过程的重演。但当罗马在二世纪初出现在希腊东方,没有任何一位叙利亚君王可以阻挡这样的结构再度发生,即使中兴之主安条克三世亦无由为之。

安条克三世(二二三至一八七年在位)在二二三年十八岁登基其实是临危受命。他的兄长塞琉西三世(二二六至二二三年在位)在率军前往小亚细亚时,兵变被杀。幸亏其亲戚阿凯乌斯(Achaeus)平定叛变,在小亚细亚收复失土。安条克在叙利亚面临美索布达米亚及波斯行省的叛变,结果因听信佞臣,出师不利。最后亲征才平定叛变。他在任内发动第四次叙利亚战争(二一九年)入侵埃及,但被托勒密四世在拉非亚(Raphia)一地击败(二一七年)。之后叙利亚王国发生内战,原因是阿凯乌斯盘据小亚细亚为王;安条克在帕加马国王阿塔罗斯一世(Attalus I)协助下捻平叛乱。随后他进行“东征”(Anabasis,二一二至二○六年),重新取回亚美尼亚(Armenia)以[42]及帕提亚(Parthia);但久攻巴克垂亚(Bactria)不下,承认其独立。这件事开启了希腊人在中亚及今日阿富汗及巴基斯坦一带建立一个希腊—巴克垂亚王国(Greco-Bactrian Kingdom)及稍后一群较小规模的印度—希腊王国(Indo-Greek Kingdoms)的传奇历史。安条克三世远达印度,回程时途经阿拉伯。他的东征成果常被夸大,但是却大大提升了叙利亚王国的地位,也为他赢得“大帝”的别号。

他最先引起罗马人的注意,可能源自他与菲利普五世在托勒密五世(二○四至一八○年在位)幼年即位时,有所谓瓜分埃及领土的密约。果不其然,他在二○二至一九五年发动第五次叙利亚战争,在帕尼翁打败埃及,夺回“空叙利亚”。随后他开始往小亚细亚及色雷斯进军,借口是这些远及马其顿的领土都是建国始祖塞琉西一世于二八一年打败莱西马克斯而据有的,所以这次进军不过是恢复其原本主权。当第二次马其顿战争于一九七年结束,罗马人已经将注意力转向这来自东方的威胁,所以决定以较宽容的方式对待战败的马其顿,并从希腊撤军,来拉拢希腊人,并以解放希腊城邦为借口,挑战安条克,要求他退出欧洲,允许亚洲的希腊城邦自由自主。

在希腊本土一直对罗马不满的伊托里亚联邦决定将安条克三世的势力引入希腊世界,但并没有太多希腊人响应,最后安条克于一九一年在温泉关被罗马人击败。罗马人决定要除去这希腊化世界仅存的威胁,所以在一九○年由“非洲征服者”西庇阿兄弟领军,联合帕加马王国及罗德岛等盟邦,在小亚细亚麦格尼西亚(Magnesia ad [43]Sipylum)一地击败安条克;在一八八年双方签订阿帕米亚和约,将叙利亚王国的势力全面逐离陶鲁斯山脉以北的小亚细亚,由帕加马[44]王国及罗德岛瓜分。安条克为应付庞大的赔款,常以掠夺神庙经年累聚的财富为手段,最后在一八七年掠夺波斯一座神庙时被杀死。

安条克三世过世后,由其子塞琉西四世(一八七至一七五年在位)继位,其任内或是无所建树,或是资料过少,无由得知。他死后由在一九○年麦格尼西亚战败后,被送往罗马当人质,并于一七五年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