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王爷好难缠(第一卷)(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7 01: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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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盘丝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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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王爷好难缠(第一卷)

誓不为后:王爷好难缠(第一卷)试读:

简介

只因宠妃的一句话,她被皇帝夫君亲手杀死,多年恩爱不过一场笑话!

她好恨!

怨气重,过不了黄泉,她宁愿永生永世做孤魂野鬼,也绝不放下这段仇!

还好老天有眼,她重生一人身上,自此之后,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继母自杀,嫡妹远嫁,宠妃凌迟,皇帝自焚,害她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从地狱回来,你也去地狱走走吧!

这样一个满身戾气的温幸,何德何能,得你放弃天下?

某男主笑笑:“江山再美,还不是在双眸之中,而你太美,仅仅放在眼中,我心不甘。”第一章妖姬,姚霁不笑何由娱“刑后,皇上有旨,传你去金龙殿问话。”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宛若惊雷春雨。

朝阳殿前有荼蘼架,盛开之际琼瑶晶莹,芬芳袭人,春末,零落荼蘑花片损春痕,青石板上,一片寂寥。

刑温幸本以为她的余生便要这样看花开花落,却不想,在封宫的第七个月,皇帝跟前的太监带着口谕前来。她一喜,被侍婢扶着艰难的站起来,“陛下相信本宫没有害人了?”

身边的婢女寻香担忧道:“会不会是姚妃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姚霁,提及这个名字,刑温幸微微一冷。

三年前大选,姚霁进宫,册封为妃,性格暴孽,最喜人惨叫,喜见新淫之声、北鄙之舞、靡靡之乐,皇帝溺爱,便建造酒池肉林,自己屡次觐见,反而遭到训斥,最后惨遭她的陷害,凤仪宫成了冷宫一般的地境。

内侍怜悯的看了刑温幸一眼,犹豫一下, 咬了咬牙,低声道:“皇后娘娘,你快逃吧,姚妃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一盆花,那花骨儿饱胀的快要破裂似得,可养了多日,就一直没开,听说要用您的心头血浇灌呢……那盛花的花盆,足有一人高,就算将您身上的血流光,也装不满啊!”

这句话,宛若炸雷。

刑温幸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寻香眼泪打转,急忙道:“娘娘,您快逃吧。”“本宫不信陛下会这般铁石心肠,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逃得了么?”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信了三分,眼眶通红,嘱咐道:“寻香,你走吧,拿着本宫的令牌,快走吧!”

寻香摇头,凄然一笑,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娘娘回不来,她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做一回行刺皇帝的逆臣之举!

刑温幸感动的热泪盈眶,她匆匆到了金龙殿,只见姚妃艳如桃花,妖媚动人,若无骨的依偎着皇帝,那薄衫露胸的打扮,叫人面红耳赤,而帝王更加痴迷,目光迷离。

这心,凉了半截。她已经跪了一盏茶,而陛下竟然还未看自己一眼。

姚霁很满意皇上的反应,媚眼如丝,口吐如兰:“皇上,你瞧,皇后娘娘来了?”

皇帝这才转目,不耐烦道:“爱妃献上祥瑞奇花,据说花开可引百蝶起舞,奈何一直没有盛开,翻阅奇书,据说这花要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心头血来浇灌,皇后执掌六宫,想必就是浇花之人,为了这祥瑞之兆,皇后应该义不容辞吧!”

说罢,招了招手,立刻有内侍呈上刀子等物品。

刑温幸浑身一冷,瞥了一眼大殿上一人高的花盆,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张,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皇上,臣妾可是您的正妻,是您的皇后,是陪你坐拥江山看云起的比肩之人啊!你居然要用臣妾的心头血来浇灌那一朵不知名的奇花?”

她十三岁入宫,皇帝许诺,既相逢,绝不负。她心喜,十年来恪尽职守,纵然至今未生下一子,庶出皇子却是成群,她自问从未做错什么,后宫井井有条,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出残害骨头发妻的事情啊!

姚霁听了,眼中锋芒一闪而过,这个女人真当是愚蠢!

要知道,皇帝最恨的就是她这个所谓的“比肩之人”,啧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姚霁心头倒是涌上一抹疑惑,按理说,这个女人平日里没这般糊涂的啊?

莫非她暗藏了别的心思?

想到此处,姚霁眼神一暗,无论如何,她定当让刑温幸逃不过此番劫难!

姚霁看着皇帝脸色突变,轻笑起来,猛然起身匍匐跪在皇帝脚边,“天佑陛下,看来今日百蝶起舞的祥瑞便降我国!”“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其身份本就尊贵,加之她陪伴皇上多年,身沾龙气,若说龙凤交融,在皇后娘娘身上最为体现了。有了皇后娘娘的心头血,何愁祥瑞不降呢?”“娘娘,为了社稷江山,您不会连一点血都舍不得吧?”姚霁轻描淡写,却将刑温幸推到更深的深渊!“皇上,你真忍心用臣妾的心头血浇灌祥瑞!”刑温幸狠狠瞪着姚霁,继而看向面色冷峻的帝王。

皇帝抿着唇,看着刑温幸的眼神犹如看着死人!“呵呵,自打臣妾进宫,时常听人说皇后娘娘贤惠,可娘娘,您如今怎能这般的不识大体呢?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这祥瑞才出现。如今,就因为娘娘您一句不愿意,岂不是白白折了这上天赐下来的福禄?”“娘娘,不过是一点心头血罢了,要是臣妾的血能让这花盛开,臣妾早就浇灌了!”

三言两语,连敲带打,让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暗。

江山为重,她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他后宫之中,女人众多,根本就不差刑温幸一个!就算刑温幸死了,还有大把的女人呢!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姚妃说得有理,皇后,为了朕的江山社稷,你就取出心头血来浇灌奇花吧。”

随着皇帝的话落,刑温幸瘫软在地上,颤抖不停,她的性命,难道就只值一朵花吗?

她挣扎开内侍,绝望的大喊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十三岁嫁与皇上,您亲口许诺,既相逢,绝不负。”

皇帝一脸淡漠:“为了江山社稷,皇后作为国母,连一点血也舍不得,也未免太小气了!这群内侍真没用!”他晃悠悠的起身,过度红润的脸是酒色过度的象征,拿起一把锋利的刀刃,如同一个屠夫。

刑温幸踉跄地后退,妄图唤醒对方最后一点良知:“陛下,这十年来,臣妾倾心相付,难道换来的就是这种下场?”

她不甘!

她不甘心呐!

刑温幸怒道:“这十年来,是谁为你出谋划策夺得天下?这十年来,是谁赠你锦囊妙计助您安内攘外?这十年来是谁……”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够了!”

姚霁打断刑温幸的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皇帝乃真龙天子,自有龙气护体,就算没有你,这天下也照样是皇上的!”

姚霁坐在上首,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场面,娇滴滴道:“皇上,臣妾等不及要看这祥瑞降临了!”

皇帝残酷的笑笑:“就依爱妃的!”然后手起刀落。“啊——”尖锐的刀锋扎破心口,一抹鲜红低落,血液喷薄而出,浇灌在花盆里!“陛下花开了……”那饱胀的花儿终于盛开,纯白的花朵因为鲜血的浇灌,染成红色,蝴蝶翩翩而来。

刑温幸视线模糊,身体渐渐冰冷,恍惚中都是二人笑容浅浅,相依相偎的模样。

她好恨!

四周雾茫茫一片,来来回回播放着的都是死时的景象。

他一刀扎入心头的惨状和相偎相依的浅笑反复重叠播放。

她好恨!好疼!痛的如同千万根针反反复复扎开心头……

四周空荡荡,覆盖一层灰色的迷雾,面前有一道长河,河水昏黄无比,里面有人骨肉若隐若现,传出凄厉的哀嚎。

船,停在黄泉上。“这女子身上的怨气太重了,摆渡船根本载不动她!判官,你说怎么办?”一个马头人身的人对着一个手拿大毛笔的长幸男子道。

判官想了想,道:“没办法,过不了黄泉,就没办法喝孟婆汤投胎。对了,女娲娘娘不是派了个狐狸精去害那人间皇帝么?此人本是人间皇帝发妻,既然她也恨那皇帝,不如让她顶替一个身体,去害那皇帝,正好,有个灵魂刚刚离开身体,转世投胎去了。”

马面思索一下,痛快的点头:“如此甚好?”

狐狸精,人间皇帝?

恍惚间,刑温幸听见了这句话,还来不及深思,就浑身一紧,伴随阵痛,耳边有一个女子在尖叫:“帮我报仇,帮我报仇,求你杀了绿枝,求你杀了继夫人,帮我报仇!报仇!”

在睁开眼时,一些记忆涌进脑海之中。

温家嫡出大小姐温幸,和自己一姓之差,生父当朝大学士,对姚霁一直颇有微词,屡次觐见皇帝不要专宠姚霁。

不想其家中,也是这么的乱。

宿主生母早逝,继母霸道,其人温吞,前日被嫡妹推入水中,一命呜呼,判官便把身体给了自己。刚刚的尖叫,是残留下的怨恨。

她往四周看了看,只见阳光透过步步织锦窗打了进来,落在窗下摆着的一张红漆床榻,对面有个四平八稳的檀木桌,旁边立着口大缸,卷着几幅字画,身后的立柜上,也摆放着书籍玩物,看着屋内精湛无比,但屋内却一人都没有,有股子枯死的冷气。

她撑着身子下了地,喝了凉的茶水润喉,就听见丫鬟在门外聊天,声音颇大,却不进屋看一眼,根本不在乎温幸的死活,顿时生出几分悲凉。

和她何其相似,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她抱着自己,像是要温暖宿主一般——我既然用了你身体,就一定会加倍珍惜。【本章完】第二章冤魂重生来复仇“我说,我可是亲眼看见,是那二小姐亲手将大小姐推下去的,可惜啊,根本没人敢吱声。”“没了娘的孩子,就跟草似的,何况二小姐是继夫人所出,不和是肯定的。”绿意婢女抹了抹嘴上的油,摸了摸肚子,满足道:“这小姐的伙食就是不一样,要是死了,日后可吃不到了。”

在宿主的记忆中,她是继夫人安排在身边的婢女绿枝,平日里偷奸耍滑,但抓不住证据,奈她不得,没少吃亏。

温幸眼眸一暗,推开了房门,淡淡道:“我饿了,要吃东西。”

坐在门口的几个婢女惊得起了身,面面相觑,绿枝更是尴尬的擦了擦嘴,一时间静谧无声。

不一会儿,一盘东西端了进来,咸菜,馒头,一点清粥小菜,素净的好似穷苦人家。

温幸捏着筷子,温和的笑了笑,轻声细语的询问道:“看样子,你已经帮我吃完了?”

绿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屑道:“小姐在说什么,奴婢不懂。这时间段又不是饭点,厨房怠慢也不是一天两天。奴婢拿的时候,人家说了,若是小姐嫌弃,大可自己拿钱补贴,保准要吃什么有什么?”

钱?后宅被继夫人一手把持,哪里来的钱,她正是料定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你何苦为难我呢?”温幸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宿主究竟受了多少委屈苦楚?

她幽幽一叹,照着绿枝的脸,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戒指的尖角划过,竟然划伤了绿枝的脸。“啊——”

绿枝疼的捂着脸,跌落在地,从喉咙里爬出尖叫,无比恐惧:“小姐你干嘛,救命啊!杀人了!”

屋内只有两人,听此惊呼,守在屋外的奴婢纷纷涌了进来,见屋内的情景,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胆,上前道:“大小姐,绿枝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下手也太重了吧,出手要人命啊!”

这绿枝是继夫人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温幸看的明白,这是想要向继夫人示好,当下微微一笑,柔声细语道:“我要杀要罚,你也管,我怎么不知道,这温府是你当家?一个婢女也敢指手画脚,温府的规矩,都让你吃了么?”

她明明是微笑着,却比任何时候都冷冽,周身缠绕着一股气息,先前说话的婢女一个寒颤,呐呐的说不出话,打从心底里生出畏惧。

那是死亡的气息。“大小姐落水逃生,此乃大好之事,需吃斋念佛,感念老天庇佑,谁敢在此时,要杀要罚?还把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

有些犹豫的众人听见这声音,纷纷回过头,只见是个美妆妇人,二十八九的年纪,身着锦装,身姿高挑,被簇拥着走进来,尤如仙子,目光扫过一周,落在绿枝脸上,缓缓道:“谁竟是这么狠的心,但凡有些良知,就做不出毁人面貌的事!”

明显是明知故问。

宿主在她这可没少吃亏,过的不如普通的庶出小姐就罢了,在外的名声也差的不行,这其中,继夫人的功劳首当其冲。

绿枝一见能做主的人来了,当即又滚又爬的拉住她的衣裙,哭诉道:“夫人救救奴婢,小姐疯了,要杀了奴婢。”她露出手捂着的伤口,鲜血淋漓,皮肉翻滚,极为吓人。

继夫人看的眉头一蹙,“可怜见的,快去给包扎一下。”

夫人对奴婢的温和和大小姐的冷漠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人人看温幸的眼神都透露着不善。

温幸浑不在意,弱者的舆论从来是随着强者走的。这些弱者能锦上添花,却绝不可能雪中送炭。

会被人谴责不是做错,而是太弱。

她的不在意,在别人眼中成了一种高傲不屑,继夫人非常不舒服,语气不善,道:“我温家乃是清贵人家,纵然不是爱仆如子,却也赏罚分明,家风严谨,哪里容得动用私刑?”

温幸一片迷茫:“继夫人这是做什么?一进来,便训斥我,知道的说你关心嫡女,不知道的,还要说你容不下先夫人的子嗣呢?”

这一句话,就将战火升级,继夫人一个说不好,就是苛待嫡女,她疑惑,什么时候蠢丫头嘴巴凌厉了,面上不显,又见绿枝惨样,指着道:“那这奴婢为何如此?”

温幸微微一笑:“我也疑惑呢,她端了饭菜一进来,跪地磕头,一声不吭的拿起发钗化花了脸,哭着说自己不好。”

继夫人自然是不信荒谬的话,嘴角一沉:“照你这么说,是她自己的所做所为,可既然是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何还要向我哭诉求做主呢?”“当时屋内只有我二人,想怎么说还不都凭她一张嘴。”温幸低垂着眼帘,怅然道:“继夫人不问,我还没想到。此人先是化花了自己的脸,后是哭诉,定是用心不良,还是快快拖下去审问吧。”

继夫人没见过这么无赖的闺阁女子,冷笑道:“你既然也说屋内只有两个人,你二人各执一词,我怎么好随便下了定论。”

温幸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十分诧异:“这就奇怪了,主子和奴才各执一词,信的不是主子,还能去信奴婢吗?”“我温家清贵,岂能有草菅人命的道理?”

她面不改色的反问:“难道就有奴大欺主的道理?”

继夫人哑然,实际上,从进屋起的每一句话,都是温幸的一个言语圈套,以至于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绿枝眼见事态偏离轨道,顾不得规矩,呜咽着插嘴道:“大小姐容不下奴婢,大可直说,何必如此折磨人才,还扣上罪名,奴婢为何要毁了自己?”

温幸局促不安道:“难道不是因为自责么?拿了一些根本无法吃的东西给我。”说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饭菜。

众人一进屋,视线就被绿枝自信住,待她说,这才看见那桌子上摆放的吃食,是平日里连府内下人都不肯动口的东西。

大小姐受到苛待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把秘密放在台面上,还是第一次。

一时间,人人都闭嘴 ,不敢说话。

继夫人眼皮一跳,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 ,彻底把这个昔日懦弱无比的继女放在了眼里,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

她自然清楚绿枝欺负主子的事,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想,亏在这了。

温幸微笑着上前一步,低声道:“继夫人聪慧,应该明白,这借口是我找给你的。”

就像是一个在像母亲撒娇的小女孩。

可谁都明白了,这个女孩不简单。

这件事若是在纠葛下去,势必会扯出嫡女受欺辱的事情,流言四起,到时候就不是继夫人能左右的了。“绿枝,你实在是太放肆了!”一个聪明人最懂得的就是取舍,继夫人显然是个聪明人,她上前照着绿枝的脸抽了下去,厉声道:“你竟敢调换大小姐的吃食,罪无可恕,算你还有点良心,愧疚之下毁容弥补,本夫人仁慈,便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来人呢,将绿枝拖下去,送去庄子反醒。”

这一连串的话刚说完,立即有人上边按住绿枝,还捂住了嘴,绿枝惊恐的挣扎,却无用,绝望的被拖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声响,似乎在哀求。

温幸静静的看着她被拖下去,但凡这丫鬟有一点心,给宿主喝下一碗药,哪怕是一碗水,都不会生生病死、渴死。

她只觉得宿主留下的怨气解了几分,颇感欣慰。“你且精心修养吧,毕竟落水不是小事,修养不好,伤了身子就不好了。”继夫人吃了个大亏,阴晴不定,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幸一眼,吩咐道:“大小姐有病在身,要静心修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是要将自己禁足在此?

温幸轻轻一笑,想要禁足自己,单凭一句话,太轻了,不够。

……

眼前一片迷雾,猩红的鲜血从四面八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不断,不断的喊着:娘,救我,救救我!

温幸猛然睁眼,汗水沾湿了后背和素色锦被,她睁大眼睛,久久没有生息,持续了三秒之后,空气争先抢后的涌入口腔,她用力呼吸,方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出涌,唇齿之间,仿佛带着鲜血的气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更别说孩子的痕迹。

对于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她期盼了足足十年,不过现在却庆幸,他没来,否则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他父亲取了乐子的一个玩意。

自嘲一笑,她平复了情绪,掀开帘子,下了地。

绿枝被送去庄子后,另一个婢女沉香成了屋内唯一的一等丫鬟。

此人老实蠢笨,一直受不到重用,可在温幸眼中,这样的人刚刚好,毕竟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奴婢,并非一个聪慧的军师。她故作不经意的问道:“父亲这个时辰,可回了家?”

沉香见小姐虽然性情大变,但并不是无缘无故折磨人的人,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叹息道:“您也知道老爷的执拗性格,那边皇后娘娘刚刚去世,皇上就下旨立姚妃为后,老爷如何看的下去,自然是要领着那群大臣长跪以觐。”【本章完】第三章嫡妹黄蜂尾后针

温幸立刻抓住的关键,第一,现在的时间是自己刚死没多久,第二,姚霁成了皇后。

她看似平静的拿起木梳,对镜一下一下的梳着青丝,若是细看,便可看见她那双手在微微颤抖。不是怕,是恨!

眼前回荡着一幕幕。鲜血,刀子,姚霁的笑,他的残忍!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反反复复播放着着,那一刀刨开肚子,腹中成型的骨肉掉落,鲜血沾湿了衣襟。

她深吸一口气,被扶着起身,发觉不知何时,身后站了男子,一身红衣,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如同一树枫叶,展现着妖冶的魅力,他也不笑,可桃花眼脉脉,总像是在传情。

手边放着绿檀木梳,温幸下意识就撇了过去,木梳直接穿过了男人,掉落在地。

沉香对她一连串的动作十分不解,迷惑道:“小姐?”

温幸意识到,对面的男人沉香是看不见的。她压下心中的惊骇,挥了挥手,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下去。”

沉香退下,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或者一人,一鬼。

温幸肃然:“你是谁?”

既然被发觉自己能看见鬼魂,假装看不见没有任何用途,摊开了解决,才能杜绝一切隐患。“没想到你能看见鬼魂,这也是意外的收获。”

常玄理忘记了这是自己在游荡的第几天,只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唯一一个能看见自己的人。他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下面我要确定一样事情,如果确认可以的话,即使死了,也没关系。”

下一刻,他欺身上前,双手死死捏住温幸的喉咙。

她挣扎着,抽出一个发簪,照着他的手臂扎了下去,却挥了个空。

他能捏死她,她却连碰都碰不到他。

这个结果,常玄理很满意,他放开了手,居高临下道:“从现在开始,听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然,我就杀了你。”

有意思。

温幸本来就是个死过的人,她不畏惧灵魂,只是觉得有意思,所以她问:“凭什么?”

常玄理伸出纤长的玉指,按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紧,提到自己身边,低下头,在她耳畔道:“就凭我能杀死你!”

温幸笑了,摇头道:“不够。”

他手上用力,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个女子的脖子,而是一根木头。

温幸被捏着的喘不上来气,却还是在笑着,看起来疯狂而又明媚,从牙缝里断断续续的挤出几句话:“你……在吓唬我……没用……我帮帮你……”

说罢,手中握着的锋利发钗照着自己的眼睛戳去。

常玄理眼瞳放大,手疾眼快,立刻捏住了她的手,簪子在眼瞳前停下,只需要在往前一个拇指大小的距离,眼睛就彻底废了。

他露出了难看的神情,一个用力,温幸吃痛,簪子瞬间掉落在地。

温幸的脖子解放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停的咳嗽,末了道:“你看,我不怕死,所以你的威胁不成立。你可以杀死我,但我想,你是需要我活着的!所以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合作者,而不是单一的被威胁。”她踮起脚尖,和常玄理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寸,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你还有病。”常玄理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与决绝,那股子“就算我死,也要溅你一身血”的气魄,让他必幸要重新看待这个不被放在眼里的少女。他伸出手,点在温幸额头上,用力一按,嫌弃道:“别离我那么近,你丑。”

一场关乎性命与未来的谈判,就在荒谬中结束。

两个人之间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这夜色正浓,墨黑色的云翻滚,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似乎想以此,来洗刷罪孽。

青莲院。

桌子上的东西被衣袖一挥,通通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小贱人!”

继夫人低着头,眼中冒着火光,因被着油灯,更加显得她面容阴森。

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一直好拿捏的继女忽然跳出来,打了自己一巴掌,换谁都接受不了。

继夫人跟前的陈嬷嬷劝慰道:“夫人莫要再生气了,大小姐至少有两年方才出阁,这期间还不是任由夫人拿捏,便是许人家,也得看看夫人让她许什么人家不是。眼下还是皇宫之事,来的要紧啊!”

当今皇后难产而去,皇帝改立姚妃为后,姚后甫一封后,便给各家女眷下帖子,邀请一个月后各家女子进宫赏花,可打的主意谁不明白。

是要给皇帝选妃,只是奈于各家女子都不愿入宫,而想出的下策。

继夫人深吸一口气,面容宁静了起来,勾起诡异的笑意:“没想到她跌落水中,还能活下来,也算是老天保佑,既然这么有福气的人,不应该属于温家啊!”

陈嬷嬷眯了眯眼眸,恍然道:“娘娘是想将大小姐送进宫去?”

两人相对一视,纷纷笑了。

杀人不见血,刚刚好。

皇帝身侧的位置虽然尊贵,但跟姚后争宠的女人,都死了。就连先后,都死的不明不白,那皇宫,何尝不是个狼虎之窝?

何况,温老爷一直与姚后敌对,温家的女儿进了宫,姚后岂能放过。

她们二人低声商议细节,并没有发现,门口站了个少女,十三四岁的模样,生的却比同龄人高,长挑身材,削肩细腰,一双眸子雾里看花,唇红齿白,是个耐得的美人,只是眉宇间,隐隐有压抑不住的失望,阴郁的气息生生压制住了她明媚的长相。

要温幸进宫侍奉皇上,却不让她,凭什么?

她恼怒的转身离开,知晓一旦母亲下的决定,就没有自己质疑的余地,可一想到入宫的不是她,就心如刀绞!

身边的丫鬟采薇见她这样子,担忧道:“二小姐……”“啪!”

温觅一巴掌打了过去,怒斥道:“闭嘴!”

采薇怯懦,不敢说话。

温觅没在理会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之中。

她十岁随着母亲进宫,侥幸看见陛下,从那一刻起,便倾心不已。扪心自问,自己长相不俗,姚后能冠宠六宫,她凭什么不能!

在忍不下,脚下疾风,冲着潇湘院的方向便快步走了过去。

她是继夫人唯一的女儿,哪有人敢拦着,当下便推门而去,怒喝道:“温幸,你个贱人都跟我母亲说了些什么?为何入宫的竟是你!”

温幸原本靠在榻上休息,闻言睁开眼,入宫?那个狼窝?“贱人?堂堂温家二小姐,嘴巴不干不净,还咒骂嫡姐,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呢?”

温觅阴沉道:“少给我摆长姐的谱!怎么,不在装可怜了?”

她蹭蹭上前,眼中冒火。

吸取翡翠的教训,屋内有好几个丫鬟,见状围了上去,连她自己的丫鬟都劝慰着,可惜人上了怒火,谁都没用,她仗着体力好,丫鬟不敢跟她真的动手,三下两下,把人都推了出去,锁上了门。

外头的丫鬟急得快哭了,面面相觑,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快去找老爷夫人,然后一哄而散!”

外头解决了,里头还在热闹着,常玄理仗着谁都看不见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踏上,看着好戏。

温幸看都不看他一眼,不急不慌的坐正,反问道:“你说谁入宫?”

温觅冷笑,见她面前放着热乎乎的茶,挥手就给打翻了,犹自不解气,愤然道:“还装糊涂,姚后十日之后,宴请后宅女眷,无非就是为皇帝扩充后宫,你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让母亲同意将你送入皇宫?”

温幸了然,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只觉得荒诞无比,继夫人要把自己送入宫的目的可以想象。却不想,还有人愿意进那狼口,她半是嘲讽道:“你这话就有意思了,后宫不是自家后花园,谁想进去就进去,你不知从哪听见了闲言碎语,就跑来和我又作又闹,传出去,岂不是笑柄一个。”

温觅切齿痛恨,“巧舌如簧,面上装的与世无争,可怜乖巧,实际上一肚子的算计,说什么不给人家做妾,难道皇帝的妾就不是妾了么?贱蹄子!”

她伸手就想去扭打温幸,温幸哪里会吃亏,几步便避开,她乃是将门之后,略懂拳脚功夫,对于躲开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温觅几次都不能让人吃亏,越发的着急,抽出发髻间的簪子,照着温幸的脸就化了过去,温幸反身抬脚,将人绊倒在地,向门口走去,忽听外边有急促的脚步声与叙述声传来,眼珠子一转,便跌落在地,回神对着刚刚爬起来的温觅道:“我母亲死后,过了一年,父亲立即迎你母亲进府,多片刻都没等,都道父亲对你母亲情深义重,可有没有人注意到,她进府七个月,便生下了足月的孩子?”

这一句,可谓是意味深长。

常玄理扑哧一笑,盯着温觅,见她瞬间脸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面容扭曲,像是要将人杀了泄愤一般。【本章完】第四章各怀鬼胎斗心机

这时,门被一脚踹开,外边的人正好瞧见,温觅高居发髻,温幸柔弱到底,绝望等死。“孽障,你敢!”

领头的男子正是父亲,温常安。他三十几岁,蓝衣长衫,蓄着胡幸,颇为文雅,只是此刻怒目争圆,怒斥道:“你怎么敢!”

紧随其后的继夫人走了进来,大惊失色,还算明白,立刻厉声道:“都不准进来,退下!”然后快速将门关上。

那一边,温觅一见父亲母亲都来了,有些慌了神,连连退后好几步。

继夫人一面暗恨温幸,一面温柔的将她扶起,对着温觅嗔怪道:“姐妹家家的,一言不合争吵起来很正常,可也要小心推搡打闹,若真伤了,岂不伤了和气。”

好一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温幸脚下一个踉跄,面露痛苦之色,眼睫毛上也沾上了泪水,却咬着下唇,一句话都没说,眼中透着无限的哀伤。

姚霁入宫三载,夺走了她的一切,她也从那学到了不少,比如说,男人向着的永远是看似柔弱的弱者。

温常安看着女儿痛苦的不行,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有些心疼。他想起了进屋时,看见的画面,黑着脸道:“孽障,还不跪下!你这个逆女,竟然下手狠辣,真是真是……”

继夫人放开温幸,连忙过去为温常安顺气,平心静气道:“老爷莫要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气恼,到底都是小孩子,一时起了口角,下手没轻没重!”

温觅也赶紧跪下,哀哀道:“女儿一时气急,才会乱了章法,姐姐素来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和我计较。”

继夫人深懂自家夫君的性格,立即低眉顺目说了些软语,温常安看着妻子和女儿愧疚的样子,微微缓了口气,沉吟不决。

她们想要把事情归类到女儿家争吵上,温幸如何能让她们如愿,当即垂首,含泪附和道:“是啊,父亲别生气,毕竟妹妹的簪子没划在女儿脸上。”

看似劝解,可一瞬间就让温常安想起了刚进屋的画面,他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照着小女儿的身边的空地就砸下去了,“砰”的一声,瓷片四散。怒气冲冲道:“今日若是我没及时赶来,你这孽障就要毁了你姐姐一辈子,岂是一句没轻重就能掀过的?”

常玄理用手肘压在温幸肩上,支着头,饶有兴趣地打量各个人的表情:“补刀挺及时。”

温幸仿佛看不见,低垂的眼帘,一副孤寂可怜的样子。

温觅攥紧了拳头,哭天抹泪道:“都是我不好,纵然姐姐拿话激我,我也不该还手。”说罢,一个腿下不稳,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继夫人眼瞧着,立刻扑了过去将人扶好,在看向温幸,泪流满面道:“今日你身边的一个婢女没规矩,竟然奴大欺主,我看不过,便送到了庄子上,不知可是因为此时,你心里不舒服,跟你二妹妹起了争端?若是,我就在这给赔个不是,莫要再和觅儿置气了。”

竟是要拿早上之事做说头,一副退让的样子,好像温幸才是那仗势欺人的人。

到底温觅才是温常安宠爱许久的女儿,听说此中有内情,不由狐疑不决,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温幸眼皮子一抬,脸色惨白,茫然道:“那奴婢继夫人处理的应该,我却是气那奴婢吃里扒外,一天都起不来,一直在床上躺着休息,不想妹妹进来,张口就骂,还将奴婢们赶了出去,吓得我都不知说什么了。”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她老老实实的窝着,那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继夫人面色不改,继续往温幸身上泼脏水:“你落水之后,你妹妹难免上门探望,却不知说了些什么,才会引发这样的事情?事情有因有果,一个巴掌总归是拍不响的!”“继夫人既然好奇说了什么,听一听便是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顺势站了起来,也不给人反驳的机会,招进来了那群婢女,道:“你们基本上都听见了当时的话,定要如实的说,否则我就将你们分开,挨个盘问,谁说错一句,就十个板子!谁若说的多,就奖励十两银子。”

足够普通人家好好过上半年的了!

那群人面面相觑,有些焦虑,沉香第一个站出去,道:“奴婢在屋里伺候,就听见二小姐一进来,怒斥道:‘温幸,你个贱人都跟我母亲说了些什么?’”

她虽然口齿不凌厉,但说的清晰,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可不知是有意无意,将入宫的那段给隐了起来。

可略微一思索,又明了,后宅不提国家事,已然是公开的规矩。

她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又站了出来,复述自己听见的,什么贱蹄子,装可怜,都没拉下。

温常安越听脸色越难看,温觅再也躺不住,“幽幽转醒”,啼哭道:“这些人都是姐姐的房里人,自然向着姐姐说话!”

温幸轻声反驳,胜券在握:“妹妹错了,这是温府的奴婢。”

那群奴婢把继夫人都得罪了,哪里还敢不尽心,各个指天发誓,所言非虚。

又问了问跟着采薇,采薇年纪小,来来回回问了两遍,就露馅了。

温常安大怒,站起身,指着温觅道:“小小年纪,竟然这般的恶毒,我温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女!禁足,将女训女则通通找些一遍,省得连规矩都不懂!”

温觅一面悔之无及,一面满是恼恨,低着头,眼中冒火,却不敢在说什么。

继夫人还想说什么,但见温常安的样子,终于是咽下了肚子里,跪地哽咽道:“都是妾身教导不严,老爷要怪,就怪妾身吧。妾身自问入府十四载,无不尽心尽力,可幸姐儿总是觉得是妾身占了她母亲的位置,一个口一个继夫人叫着,妾身想,定是妾身德行不够,才不能感化幸姐儿,以至于叫两个孩子拌起嘴来。”

她虽然年仅三十,却生的模样靓丽,眼角细微的皱纹,都像是岁月的恩赐,带着魅力的刻痕。这般人儿一哭,温常安顿时软了软心,将人扶起,柔声道:“不关你的事,你入府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中。”

继夫人这才破涕为笑,也不顾两个孩子还在,就贴在了温常安的身上,羞赧中带着一丝魅惑。

温幸看着她转换了话题,心道此人的确厉害,难怪能让宿主那么难过。她叹息道:“我从未如此想过,不想继夫人竟放在了心上。我朝礼法森严,继室在嫡妻牌位前,持妾礼。原配嫡子唤继室母亲,自觉有些不妥,便取了中折,或太太,或夫人,我这般唤继夫人,可有错?”

继夫人面目通红,她最厌恶人说的,便是继室的身份,被这么一说,堵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一边的温常安捋了捋胡幸,点头道:“当今圣上立姚妃为后,膝下庶子无数,称先皇后为母后,称姚后为皇后娘娘,天家都如此,可见并无不妥。”

听父亲提及先皇后,温幸一瞬间心脏重重的抽出一下,垂着眼帘,不叫人看见眼中的痛苦之色。

继夫人知道自己先前说错了话,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幸姐儿也别怪我多心,看见你的这张脸,便想起了你的生母,可叹她红颜薄命,我不免想要多拂照一二,只是你不肯与我交心,叫我着急。”

温幸微笑道:“继夫人何必如此?我与觅娘儿乃是姐妹,血脉同源,自会相互扶持。”她走到,温觅面前,拉住对方的手,笑的人畜无害,眼神中却冒着精光,仿佛要将谁撕裂一般。

温觅一个哆嗦,下意识抽出了手。

继夫人心中大骂,蠢货!

果然,这样的举动让温常安顿时黑了脸,怒斥道:“给我回青莲院,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说罢,拂袖而去。

继夫人着急,连忙追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个,温觅委屈,她惯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今日颠覆了所有,又恼又羞,面红耳赤,站起来,面容扭曲,恨不得吃人:“好手段。”

温幸无声微笑,她这一昏招,正好让自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还让父亲对她多加怜悯,接下来的路,要好走许多。欠了欠身,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送上门的菜,我不能不吃。”

就这一句话,气的温觅狠狠的扣紧掌心里,那纤长的指甲都要掐断了。

采薇劝道:“小姐仔细身体……”

温觅一巴掌扇了过去:“还不都是你没用,说谎都说不明白!”说完,拂袖而去。

采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温幸看着她的样子,递过去手绢叫她擦眼泪,采薇感动,但没接受,便着急的追了出去。

温幸意味深长一笑,身后常玄理倚着门口,百无聊赖:“青蛇竹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温幸心。”“多谢夸奖。”她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屋。

常玄理摸了摸头,也跟着走了进去,慢悠悠道:“看来你在温家混的也不怎么样,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在赏花宴上,你去帮我见一个人,叫做沈子茺,我让他娶你,怎么样?”【本章完】第五章移花接木拖下水

温幸脚步一顿,沈子茺?

我朝开国,先祖皇帝感念扶持功臣,于是分封三侯,英武侯沈家,文於侯常家,凉宫侯刑家。

沈家虽然一脉单传,但才华惊艳,武学巅峰,因此备受皇帝猜忌,其长子送入京都为质,不见团圆。

她想起常玄理的名字,脸色微变:“你是常家人?”

盛产纨绔子弟的常家?“你还真抓的住重点。”常玄理点了点头,“我是,我很讲道理的,你只要同意,绝对不反悔,沈夫人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一言不发,直接捏紧自己的喉咙,确认能不能杀死自己的人,讲道理?

常玄理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灿烂一笑:“我只对我无可奈何和惹不起的人,讲道理。”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

……

温常安一夜之间,想起了长女,一连串的好东西如水的流入潇湘院,叫看见的人,无不眼红。

温觅就是其中之一,她泪眼朦胧,不甘心道:“母亲,你看那个小贱人,竟然爬到了你我的头上。”

继夫人甩了一个眼刀子过去,怒其不争:“若不是你做了蠢事,岂会让她得意。”

温觅嗫嗫,不断撕扯着袖子,啜泣道:“母亲,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想入宫!姚后能从一个小官之女,成为皇后,我为什么不能?!”“你当然不能,你没脑子!”继夫人听她竟是因为不能入宫而大闹,更是怒火中烧,呵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在屋内待着,长长记性!”说罢,拂袖而去。

温觅眼中愤恨,良久攥紧袖口,对着婢女采薇道:“去把魏府的小姐请来。”

这魏府的小姐乃是她的姨表亲,平日里关系甚好,有什么都会诉说,她现在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魏苒。

温父乃是一品大员,魏苒的父亲是四品的散官,魏苒半是为了结交,半是臭味相投,很快就到了。

温觅跟她诉说了苦楚之后,眼中闪过幽光:“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魏苒沉吟了一下,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她眼睛放光,交代了采薇几句,采薇听了脸色大变,快步离开。

她扭曲一笑,满是得意:“小贱人,这次还弄不死你!”

温幸的身体很瘦很弱,身姿如隔户杨柳弱袅袅,娇小瘦弱,脸上常年带着一抹不健康的苍白之色,宛若白纸,轻戳就破。在加上落水等一系列的事情,身体不可抑制的恶化了。

她自己估摸着,照着这样的身子,就算不用别人百般算计,自己就能耗死自己。鉴于有大仇未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细心调养。

而比她更关心的,还有常玄理,毕竟要是温幸死了,他可就带不出话去了。

自打沉香端着吃食进来,他就不停的张望,说着哪道吃着对身体好,待看到碗鲤鱼汤的时候,眉头一蹙:“怎么还有鲇鱼?”

刚刚喝下苦的发臭的药,她嘴里叼着一个嘉应子,闻言抬头,含糊道:“鲇鱼?”

沉香以为她在问有没有鲇鱼,连忙道:“有,厨房的人说,鲇鱼大补,小姐的身子太弱了,得食补,所以最近都有鲇鱼吃。”

补?这是要毒杀自己吧。

若没记错,她的药中,有大量的甘草,甘草和鲇鱼用到一处,会毒死人。

温幸微微有些诧异,刚刚和继夫人发生争执,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按理说,她不该这么急切的毒杀自己。

她搅拌着汤匙,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也对,不是还有温觅么。讽刺一笑,将汤喝入口中。

常玄理知道她要用苦肉计,阻拦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必急于一时?”

温幸让沉香退下,喝着鲇鱼汤,微笑着调侃:“我不会死的,毕竟,你还给我留了个沈夫人的位置,不是么?”

常玄理一噎,转而笑嘻嘻道:“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了一起的。稻草与白菜捆在一起就是白菜价,与大闸蟹绑在一起就是大闸蟹的价格,与我绑起来,那就是万金价。你帮我做了事情,我保证,报仇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买白菜的人,买大闸蟹的人,回到家后都把稻草扔了。”温幸低着头,吃了鲶鱼入腹。

一连五天之后,虽然每次吃的少,却还是起了作用,头发掉的厉害。温幸知道目的达到了,在梳妆镜前,给自己加了一层薄薄的粉,明显能看出,那粉底下的憔悴痕迹,然后吩咐道:“去请父亲过来。”

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这次就一次解决了吧。

温常安很快就到了潇湘院,先问了女儿的身体可有好转,又安抚了一番:“这些日子,你身体好了一些么?”

她顺从的微笑道:“父亲,女儿已经好了很多。”

一边的沉香奉茶之后,担忧道:“就是吃不下饭,每日吃的东西,少的可怜。”

温常安见女儿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用粉遮盖,但难掩憔悴,更加是怜惜,“你素来乖巧,比觅儿懂事,但若有什么难处,也要和父亲说。”

提及“觅儿”他面上一闪不悦,温幸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微笑道:“姐妹都是血亲,早上打架,晚上也就合了,哪里有隔夜仇?我也怕妹妹跟我生分,想着要和她坐在一起说说话,和解了,但她被父亲禁足……”

温常安了然,谁都愿意见着家中和睦,当即道:“你大量,即是如此,我这就叫觅儿过来,好好给你赔个不是。”

温幸娇羞的笑了笑,在垂眸之际,掩去冷冽,若无其事的说一些有趣的女儿家话,听的父亲哈哈直笑,只觉得这女儿一夕之间长大了,懂事了。

温觅原本心中忐忑,怎么会被忽然传召,但见站在门外,都能听见里面愉悦的声音,先是松了口气,后又有些不甘心。父亲以前最喜欢的可是她!

推门而入,她娇笑道:“原本妹妹还心有内疚,打扰了姐姐休息,但见姐姐生气勃勃,还梳妆过了,算是松了口气。”

病中梳妆,分明是在说温幸装病。

她闻言淡淡一笑,“温府家风严谨,做儿女的自然要遵守,纵然再病重,也应衣衫整洁,不失风度。”

这话说完,温觅面露尴尬,拿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以掩饰通红的脸。

因为听闻父亲召见自己,一时着急,没有刻意梳妆,更因脚步偏快,发髻微乱,自然没有什么“衣衫整洁,不失风度”,心有不甘,辩解道:“姐姐果然规矩,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急事面前,哪容不紧不慢!”“正是因为着急,更应该稳重,事情不是因为你急一急就能解决的。”温幸说完,面露感动之色,掩嘴轻咳:“不过话说回来,妹妹能因探望我的病而着急,着实让我感动。只是我身子不好,恐怕不能陪妹妹辩论这急与不急了。”

说是探病,却和病人吵起来,这是给人添堵吧!

温常安眉头一蹙,道:“好了,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吧。”

温觅磨牙,却不得不说了声“是”。

正值晌午,下人摆上饭菜,温常安觉得两个女儿之间暗流涌动,干脆没有离开,一家人看似和睦,而各怀心机的用了吃食。

温幸低垂着眼帘,挑挑拣拣吃了一些,就撂下了筷子,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温觅见她那样子,眼珠子一转,让布膳的丫鬟加了一块鱼,送到温幸身边,微笑道:“姐姐身子弱,不如多吃点鱼,对身体好。”

温幸如何不知她的用心,只是佯作不知,感激的点头,全部都吃了下去,又叫人给她夹了些鱼。

温觅平日里喜欢吃,又知晓单吃鱼不碍事,所以也不在意,待用膳之后,她刚要说什么,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好似有千根针在不断扎着自己,她嘴唇微颤,眼前发黑,意识在坚持不住,摇摇晃晃便摔了下去。

这一变故惊了所有人,立即将人抬到床上,在请大夫继夫人到来。

大夫一把脉,直说中了毒,温常安脸色大变,惊异的看向温幸,毕竟这顿饭是在她这用的。

温幸仿佛看不见他眼中的质疑,着急道:“还请大夫给我父亲把把脉,我们是一通随姐姐吃的。”

温常安见她急切的样子,十分关心自己,心中涌现出了感动,同时为自己的猜疑感到愧疚,毕竟都吃了东西,若有毒,也不至于只有一人中毒。

他安抚了女儿一下,又把了脉,确定没有中毒,更加是疑惑,同时有些着急,毕竟躺在床上的,也是他的女儿。

温幸瞥了眼抱着女儿哭的继夫人,故意道:“难道是姐姐来之前,在自己那吃了什么东西?”

继夫人一顿,眼见几句话温幸的嫌疑就要被洗清,还要祸水移东,十分怨恨,冷声道:“若是在青莲院,岂会拖了这么久才毒发?老爷为觅儿做主啊!也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为何幸姐儿和老爷都好好的,偏偏就我的觅儿中了毒。可见是有人故意针对!”【本章完】第六章甘草鲇鱼不可合

她口中这故意针对的是谁?只怕是人人清楚。

温幸一脸委屈:“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这一个女儿,眼下人出事了,悲不自胜,怒气更是压不住,寒声道:“觅儿本在禁足,若非你邀请,岂会来到此处,中毒?要我说,应该搜院,以查看是否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搜院,就是把人当成了嫌疑人,无论搜没搜到,名声都不好。温幸如何会同意,含泪望向温常安:“父亲,若是传出去,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温常安犹疑,对待家事上,他始终是和稀泥的态度,或者说大多数男人都是如此。

继夫人加重了口气:“难道名声要比追查凶手重要么?幸姐儿但凡有一点怜爱妹妹,都不该如此说呀。”“若是继夫人有一点怜爱我,都不该怀疑我的院子,我不过是想和妹妹重归于好的,父亲也知道。”温幸像是承受不住被质疑的打击,身体晃了晃,泪如雨下。“清者自清,幸姐儿若是心无愧疚,为何不让我搜!”继夫人死死盯着温幸,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女儿,她的心头肉,她恨得怒火中烧:“觅儿是来了潇湘院,结果中毒的!”

温幸半步不让,反问道:“要是照继夫人这么说,那当初妹妹没有大闹潇湘院,不就没有今日的用餐么?”

温常安见女儿摇摇欲坠,夫人步步紧逼,自然而然的维护了女儿,道:“你别这么说,方才大夫已经验证过了那餐盘,根本没有毒!”

继夫人独女还躺在床上,见夫君维希“凶手”,自然是气的深恶痛绝,跺脚,愤懑道:“老爷明鉴,这里是潇湘院,但凡主人想害人,自然有无数种方法!毕竟,两个丫头不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啜泣道:“千错万错,都是觅儿的错,幸姐儿别和一个孩子计较啊!”

三句两句之间,就把罪名给定上了。

温常安听她说的有理有据,心中刚刚压下的怀疑,又被勾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温幸一眼,却不知说什么。

温幸被那一眼看的有些发寒,男人果然靠不住,无论是父亲还是丈夫。她反问道:“按着继夫人的逻辑,为何不是妹妹在到了潇湘院之后,在服毒陷害我?”

继夫人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温觅,只见她面色铁青,嘴唇苍白,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愤恨道:“哪有人会不要命的陷害人?幸姐儿的猜想,未免太荒谬了。”

温幸也不生气,问大夫道:“敢问大夫,她中了什么毒?”

被点了名的大夫正在把脉,闻言站起身,拱了拱手,道:“老朽刚刚为二小姐把脉,一时不定是什么毒,现下终于确认,恐怕是吃食相撞了。敢问今日可是吃了甘草与鲇鱼?”

温幸愧疚道:“我身子虚,大夫说叫我用甘草泡茶,只怕是沉香习惯了,给父亲姐姐泡茶,都是甘草茶……”

大夫沉重的点头:“甘草补脾益气,清热解毒,用于脾胃虚弱,倦怠乏力,心悸气短,原本是极好的解毒药,但和鲇鱼一起服用,就成了能克死人的毒物!不过幸亏食用不多,只是陷入昏迷,待会老朽开一副药,吃两天便好了。”

温常安恍然,他从不吃鱼,难怪没事。

继夫人一听,勃然大怒,言辞切切道:“老爷,怎么就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温幸脸色苍白,义正言辞道:“继夫人既然怀疑,那就去彻查,无凭无据,为何不停的说我!何况,妹妹休养两天就好了……”

架势吓人,最终却只休养两天就好,这其中,不免叫人怀疑。“好了!”温常安神色不定,叫人去领了厨房的管事询问,又叫大夫给温幸把脉,这一查,又是一惊,大夫道:“大小姐也中毒,至少有五六天了,已经堆积下毒素,但因为吃的不多,所以没有显露出来。”

温幸后怕道:“这几日,厨房送过来的午膳都有鲇鱼。”

看起来,她更像是一个受害者。

继夫人不甘心,质问道:“吃了好几天都没事,为何我的觅儿一吃便中毒了,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这时,厨房的管事也已经被带来,神情怯懦,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温常安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装着金钱的包裹,瞥了过去,怒斥道:“狗奴才,还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已经派人抄了你的房间,发觉屋内有五十两银子,还不赶紧招来,是谁给你的!难不成还要连累你的家人!”

管事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哀求道:“老爷别发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二小姐跟前的采薇来了一趟,给了奴婢点钱,要奴婢给大小姐送餐,鱼类皆是鲇鱼。奴才一时贪钱,就收下了啊!”

剧情来了个大反转,跪在温觅床前伺候的采薇一个哆嗦,手里头端着的铜盆掉落在地。

继夫人反应最快,冲过去,手狠狠在她手臂上拧了一圈,没好气道:“是不是有人收买你,陷害二小姐?”

采薇哭,还不敢大声哭,心底忽然涌起无限的怨念。

温幸看着她的样子,对着温常安道:“父亲,她心有顾虑,肯定不会说实话,不如许她一个说实话后,将卖身契烧了,还个自由身,在不怕被人刁难,可好?”

继夫人心道糟了,若是没这句话,奴婢顾忌着自己不会说什么过分的,可偏温幸说了要把卖身契烧了!

采薇眼前一亮,她是家生奴婢,但老子娘都去了,与其在府里当牛做马,不如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她感激的看了温幸一眼,推开继夫人,跪地使劲磕头,磕的额头流血,这才罢休,眼泪和血沾染在一起,凄凉无比:“是二小姐让的,因为知晓大小姐的药中有甘草,所以让奴婢买通管事,将鱼类都换成鲇鱼……谁曾想,大小姐用甘草泡茶,她竟害了自己。”

继夫人清楚自己女儿是什么货色,听她一说,就信了三分,但眼见势头不好,必幸阻止,怒斥道:“胡言乱语!你定是被人收买,诬陷觅儿,老爷明鉴,不然为何幸姐儿一问,这丫鬟就什么都说了?”

采薇抿嘴摇头,深深叩首:“求老爷饶了奴婢,送奴婢走吧。”

温常安一直认为家中清明安定,没想到竟有这么多龌龊的事,他咬牙切齿的询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给管事的银票,是继夫人名下店铺里孝敬的东西,一查便知。”

这是铁一般的证据。继夫人脸色难看,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幸掩嘴惊呼,脸色苍白倒退了好几步,泪眼朦胧道:“她为何害我?”

采薇感念她的恩情,一一告知:“二小姐想入宫为宫妃,说姚后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但夫人却要将大小姐送进宫,所以才……”“胡闹!”原本就怒气冲冲地温常安勃然大怒,他最看不上姚后惑国,自己的女儿却一门心思的学姚后,如何不动怒!何况,但凡是一个过了怀春梦的人,都会对皇宫避之不及,继夫人竟然要将嫡女送进宫,那不是羊如狼口么?

这下子可是什么都听不见去了,他面色铁青道:“将这孽障送回青莲院静养,救的回来就救,然后赶紧找个人家嫁出去。救不回来,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这一句话,便定了温觅的将来。继夫人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无力的跌落在地。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现在要被一个小贱人给毁了。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温幸,却没发现,温常安瞥向她的目光里,尽是失望的颜色。

总归继夫人不是温觅那个蠢货,纵然再恨,也生生忍了下来,哀求道:“觅儿年幼无知,老爷,您就绕过她一回儿吧!”

良久没声音,抬头见原本立在原地的家主,已经拂袖离开,她狼狈不堪,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出去,就像走在炭烧的火炉上。

常玄理啧了啧舌:“娶了这样的夫人,后宅宁静的下来才怪。”“她并非原配。”

常玄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娶妻还得是原配,女人不能太多。

继而又一笑,自己都死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啊!他看了温幸几眼,若是没死,娶这么个夫人,也不错……

另一边,继夫人回了青莲院,浑身发凉,将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片狼藉。

嬷嬷见她那副样子,劝慰道:“夫人,二小姐出了事,还需要您在,要是您起病了,那才真合了潇湘院那小贱人的意!”

继夫人毒怨道:“她得意不了几时,那么好的一张皮,肯定能被皇上看见,去给我散播出去,温家嫡长女,美若仙,人如画。”

高门高户的流言蜚语素来传的迅速,还带着温热,便已经街头巷而,人尽皆知。

捧杀!

休养了两三天之后,已经彻底恢复了的温觅终于聪明了一回,明白母亲的意思,可她还是不甘心。【本章完】第七章继母借刀欲杀人“小姐若真想进宫,无非就是夫人点头,可眼下,不就有机会么?”采薇之后,婢女杨柳被提了上来,无比殷切道。

温觅眯了眯眸子,出了采薇的事后,她对这帮奴才就厌恶的不得了,根本没有好脸色,不过对方说出的话实在是太过诱人,她忍不住问道:“什么机会?”

杨柳见鱼儿上钩了,笑得越发殷切:“自然是现在的局面。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老爷的心,可是偏到了潇湘院去,指明说了要将小姐随便嫁出去,夫人纵然有心,也是无力,这般,不如跟夫人挑明,进宫搏一搏。若是讨了皇上的欢心,将来别说温幸,整个温家,整个天下,谁不要忌惮小姐三分!”她用一种诱惑的口吻道:“您想想姚后,好好跟夫人说说,她不会不同意的。”

毕竟如今继夫人在府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了。

温觅心动,但吃了亏之后,她多了提防,犹疑道:“你有什么目的?”

杨柳谄媚道:“奴婢就想好好伺候小姐,入了宫,也能伺候。”

温觅瞬间明了,见她长得别有一番风韵,脸色一沉,打定主意,决不会带这样聪明又有野心的婢女入宫。

杨柳一面幸幸叨叨的诉说着前景,一面观察着温觅的脸色,心道,大小姐果然聪慧,连她不会许诺带自己入宫都算准了。

温幸算准的还有其他,比如这次继夫人吃了大亏,肯定要借刀杀人,那股流言蜚语一出,就清楚是谁的手笔。

不过既然对方想要借刀杀人,自己也不能示弱。更能好好瞧瞧,这刀,究竟能为谁所用。

她笑的人畜无害,静静的想着,在见姚霁的场景。

手颤抖不停,不是害怕,是兴奋,她的余生,都要在复仇中度过,只要姚霁有一丝痛苦,都是对她最大的安慰。“我以一个男人的角度告诉你,你可以放心了。除非皇帝眼睛瞎,否则绝对不会看上你。”常玄理以为她是怕被选进宫,出言安抚,但又习惯性的毒舌。

温幸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忽然发现他身子透明了起来。

常玄理也发现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要消失了。

他急切的握住温幸的手,叮嘱道:“告诉沈子茺,我手握的半段金龙在吉祥当铺三二二处。还有,放弃对刑后事情的追查,她是刑家最后一人,那半段金龙的下场,终究是个谜团。”

温幸点了点头,纵然有很多的疑问,但她仍旧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不算熟悉,却知道彼此不能害对方,这种无奈的不能背叛,由衷的让人心安。

她看着他,一点点的消失,说:“日后,给你上两柱香。”

常玄理张了张嘴,最终露出一个微笑,归于虚无。

他们之间,不过如此。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气,越发的冷了。

赏菊宴,也到了。

当日一早,洪雁高飞,是个不错的天气。

继夫人早早叫人送过去无数美丽的衣着,与珠光宝气的首饰,温幸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这是让自己被看上,入宫,有姚霁在,入宫的女子哪一个善终?

在梳妆镜前抹上厚厚的粉,在两颊涂上厚厚的胭脂,放下刘海,挡住明亮的眸子,发钗仅仅用了一根蓝宝石发钗,然后用了深蓝色等深沉的颜色装点自己,全身暗淡。

她满意的去了正厅,温觅也在,休养了几天之后,精气神已经回来了,一身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发挽百花髻,施以玲珑翡翠簪,红宝石滴翠步摇,如春山削出,花房乍开。

看起来,是说服继夫人,准备入宫。

和她的打扮比起来,温幸的打扮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温觅忍不住嘲讽道:“呦,温家大小姐出门穿成这般,真是不怕人耻笑啊!”

被讥讽,她依旧淡淡:“自是不比二小姐,出个门,全副家当都带在身上。”

温觅气的直发抖,却不敢生出什么事端,毕竟经过上次的事情,父亲对她的印象差到极点,在有什么事端,被训斥的肯定是她,要是因此进不了宫,那就太糟糕了。“好了。”继夫人心有算计,自然不会再这纠葛,三个人心怀鬼胎的一同入了宫。

殿宇嵯峨,宫墙高耸,一带都粉赭色红泥,远远望去,隐约见高殿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见着望而生畏,心却向往。

朱雀门口,陆陆续续有马车停下,皆是华丽高大,二马拉出,不少妙龄女子衣着艳丽,也有少数,素白寡淡,温幸这般的,倒是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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