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轮第7卷:剑之王冠(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13 18: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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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罗伯特·乔丹,李镭

出版社:东方出版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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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轮第7卷:剑之王冠

时光之轮第7卷:剑之王冠试读:

各界赞誉

甫一出版即登上纽约时报畅销排行榜冠军。《时光之轮》系列不仅在销售成绩上获得肯定,作者罗伯特·乔丹恢弘的笔触更让全球四千万读者为之疯狂。《时光之轮》被誉为“正统奇幻”及“剑与魔法”的最佳典范,该系列每一部都是一段独特的冒险,又相互交织成宏大的故事情节,作者通过巧妙的构思,将带你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史诗世界。“《时光之轮》……在英语世界,极少有其他的奇幻传说能与它相提并论,能超越它的就更是微乎其微了。”——芝加哥太阳报“宏大的、令人敬畏的、丰富多彩的故事情节,让人不由得想起托尔金的作品。”——出版人周刊“罗伯特·乔丹开始统治由托尔金一手开创的世界。”——纽约时报“《时光之轮》系列是唯一一部我致以崇高敬意的作品,与之相比,几乎每一部我读过的其他奇幻作品都黯然失色……这个系列有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奇幻著作,时间将会说明一切。”——Abby Goldsmith(评论家)“罗伯特·乔丹写下了关于光明和黑暗的鲜明形象,有时又有孩子气的惊奇,这里面虽然有着淡淡的托尔金风味,但他也创造了鲜明的自我写作风格。”——Pittsburgh Press“《时光之轮》兼具文字的优美和情节的丰富,其中包含着格林兄弟的天真与魅力;赫胥黎的《勇敢新世界》的社会道德精神。这一切,再加上有血有肉的人物、隐秘晦涩的譬喻、趣味性的调剂、生动优美的自然风景,还有那种关于永恒的迷人感觉。作者借助一种语言创造了一个文学世界和这个世界可能具有的一切真实性。”——布鲁斯特·米尔顿·罗伯森,默特尔海滩太阳报“全方位感觉的史实。”——星期日时报“一场幻梦般的景象。”——SFX(英国著名大型幻想综合网站)“那些读奇幻的人可以欣喜若狂了,这是真正的艺术!”——John Lee(奇幻作家)

时光之轮大地图

主要人物表

暗帝:邪恶之源,创世时被封印在煞妖谷,现欲重回世界。封印逐步削弱。

兰德·亚瑟:来自两河流域伊蒙村的牧羊人,现在被宣称是转生真龙。

麦特·考索恩:来自两河流域伊蒙村,兰德好友,目前带领红手队军队。

佩林·艾巴亚:来自两河流域伊蒙村,兰德好友,现为伊蒙村领主。

艾雯·艾威尔:来自两河流域伊蒙村,目前被沙力达两仪师推举为新玉座。

奈妮薇·爱米拉:来自两河流域伊蒙村,已成为两仪师,擅长医疗。

伊兰·传坎:摩格丝女王的女儿,已成为两仪师,擅长制作法器。

柏姬泰:传说中能应瓦力尔号角召唤而来的英雄,后意外成为伊兰的护法。

明:一名拥有解读人类周遭灵光能力的少女,目前跟在兰德身边。

艾玲达:塔戴得艾伊尔苦漠氏族的枪姬众,目前正学习如何成为一位智者。

菲儿:沙戴亚元帅达弗朗·巴歇尔之女,原为号角狩猎者,嫁给了佩林。

罗亚尔:一名来自商台聚落的巨森灵,喜欢读书,酷爱树林。

汤姆·梅里林:一名走唱人,曾是安多女王摩格丝的宫廷吟游诗人。

泽凌·散达:提尔人,一名捕贼人。

史汪·桑辰:前任玉座,后遭废黜与静断,现管理流亡两仪师的情报网。

莉安:前任撰史者,后遭废黜与静断,现管理流亡两仪师的情报网。

爱莉达:白塔新任玉座,曾任摩格丝的顾问,拥有不稳定的预知能力。

埃拉娜·摩斯凡妮:一名绿宗两仪师,约缚了兰德。

凯苏安·梅莱丁:在世最年长的两仪师,属绿宗,在两仪师中具有传奇地位。

摩格丝:安多女王,后出逃,被圣光之子软禁。

盖温:摩格丝女王的儿子,现带领青年军为白塔效力。与艾雯相恋中。

加雷斯·布伦:被摩格丝女王驱逐的大将,现为流亡的两仪师统领军队。

马瑞姆·泰姆:一名伪龙,目前帮兰德训练一批能够导引的男性。

拉丹姆·埃桑瓦:圣光之子的最高裁判者。

艾阿蒙·瓦达:一名性情急躁的圣光之子指挥官,痛恨暗黑之友及两仪师。

莉妮:伊兰幼时的保姆,也是摩格丝及摩格丝之母的保姆,相当善解人意。

洛根:一名被驯御的有导引能力的伪龙,后被奈妮薇治愈,目前行踪不明。

大事记

时间之初:

创世主创世:

同一瞬间,暗帝撒丹被封印在煞妖谷,他是所有邪恶的源泉。他许诺谁若帮助他获得自由,他将给予曾服侍他的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和财富,以及永生。

此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极少数能够操控至上力的人,他们可以利用至上力施行常人仅能够想象的巨大能力和奇迹,这些人被称作两仪师。他们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分为男性两仪师和女性两仪师。

两仪师中有些人因为追求永生和力量,成为暗帝撒丹的崇拜者,试图将暗帝从牢狱中拯救出来,他们和暗帝的其他追随者被称为暗黑之友。

传说纪元时期(起始时间不详,结束于世界崩毁之后)

大约三千年甚至更久以前,暗影战争爆发:

这是暗黑之友为拯救暗帝撒丹而发动的,又称作至上力之战。暗黑之友中最强大的十三个叫做背弃者。

同时,暗帝创造出兽魔人——一种人类跟野兽混血的扭曲种族,它们和暗黑之友一起进攻人类。

就在暗黑之友几乎快要成功时,男性两仪师路斯·瑟林·特拉蒙带领一百位男性两仪师(百盟团,传说纪元中力量最强大的战士),到煞妖谷重新封印了暗帝和那些背弃者,并制造了七片心灵之石,放置在暗帝囚禁之处的七处焦点上,一旦毁坏了这些心灵之石,暗帝就能被重新释放。

暗影战争结束之后,疯狂之年代开始:

在暗影战争中,当暗帝被路斯·瑟林·特拉蒙等男性两仪师封印时,他也发出了还击,用邪恶污染了真源男性的那一半,使得所有从真源获取力量的男性引导者都变得疯狂。

被称为“真龙”的两仪师路斯·瑟林·特拉蒙就找出了他所有的亲属,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死了,因此他得到了“弑亲者”的称呼。他最后毁灭了自己,但根据真龙预言,真龙将会在人类最危急的时刻转生,以拯救人类,不过转生真龙将会再度造成世界的崩毁。这段时间就被称为疯狂之年代,其确实长度无人知晓,但据信几乎延续了将近一百年,直至最后一名男性两仪师死亡。

疯狂之年代结束时,世界崩毁:

在疯狂之年代中,男性两仪师因为陷入疯狂而开始了毁灭世界的举动,这个世界的许多疆域因此而不宜人居,幸存者如同风中的沙砾一般四散飘零。这段大毁灭的经过被以“世界崩毁”之名记载于故事、历史和传说中。

世界崩毁之后,传说纪元结束。

灭后纪元时期(元年不详,大约是世界崩毁之后数百年,结束于兽魔人战争之后)

灭纪300年左右,十国联盟形成:

这是在世界崩毁、国家再度形成后所组成的联盟,他们的目的是摧毁暗帝。

灭纪335—336年,出现伪龙罗林·灭暗者。

灭纪1000—1300年左右,兽魔人战争期间:

这是持续了超过300年的一连串战争,在这段时间里,兽魔人的军队在全世界到处肆虐,他们的领袖是魔达奥,也是暗帝创造的生物。最后,大多数兽魔人都被消灭或者赶回妖境中。

在这漫长的战争中,有许多国家被彻底破坏,甚至还有些国家的疆域完全变得不宜人居。十国联盟也在兽魔人战争中被破坏,曼埃瑟兰就是在这场战争中灭亡的。

这段时间的历史都毁于战火,剩下的只有断简残篇。

灭纪1300—1308年,出现伪龙尤瑞安·石弓。

自由纪元时期(始自兽魔人大战之后,至百年战争结束)

自由纪351年,出现伪龙达维安。

自由纪939—943年,第二次龙之战争:

这是一场对抗伪龙桂尔·亚玛拉桑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一位名叫亚图的年轻国王有着非常突出的表现,即后来的亚图·鹰翼。

自由纪943—994年,亚图·鹰翼统治时期:

这名传奇君王的帝国包括了世界之脊西方的全部疆域,甚至远达艾伊尔荒漠以外的一些区域。他还于自由纪992年派出大军横渡爱瑞斯洋,期冀完成世界与民族的统一。但在他过世之后,这些远征军的联系就全都断绝了,而因为他的过世造成的权力虚悬,则直接引起了随后的百年战争。

自由纪994—1117年,百年战争:

这一连串战争的起源都是由于亚图·鹰翼的去世所造成的权力结构转移和变动所致。它们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爱瑞斯洋和艾伊尔荒漠之间的土地大都荒废,从暴风海到妖境之间的人群几乎全都被牵扯进去,历史纪录几乎全部被毁灭。亚图·鹰翼的帝国也在战争中分崩离析,之后,近代各国才陆续建立。

百年战争期间,圣光之子组织建立:

其目的是对抗日益猖獗的暗黑之友,它在随后的战争期间演化成一个完全的军事组织,痛恨两仪师,并且将所有支持或是与两仪师友好的人们视作暗黑之友。

新纪元时期(百年战争后直至目前)

新纪976—978年,艾伊尔战争:

新纪972年,安多王女提格兰的兄弟路克消失于妖境之后,提格兰随即也跟着失踪,这一意外引发了安多的继承之争,从而间接导致了艾伊尔战争。凯瑞安的国王雷芒死于这场战争中。

新纪997年,出现伪龙洛根。

新纪998年,出现伪龙马瑞姆·泰姆。

新纪998年,真龙现世:

在两河流域的小乡村伊蒙村,三名年轻人——兰德、麦特和佩林——遭到黑骑士和兽魔人的追杀,开始了对抗暗帝、拯救世界的旅程。转生真龙原来就是牧羊人兰德,他和他的朋友们,又会有怎样的传奇历险呢?

前情提要

时光之轮旋转不息,岁月来去如风,世代更替只留下回忆。在第三纪元,一个仿佛没有尽头的冬季,在遥远两河一个叫做伊蒙村的地方,三个本应过着平凡生活的乡下少年兰德、麦特和佩林,却被传说中黑暗的生物隐妖、兽魔人追捕逃离家乡。他们是可以改变并拯救世界的时轴。一番冒险后,他们来到妖境,在绿巨人的帮助下找到了世界之眼,而兰德作为转生真龙的潜质被激发出来,在世界之眼旁与暗帝展开了战斗。

兰德等人从世界之眼带回了传说中可以让历代死去的英雄重生,成为世界主宰的瓦力尔号角,可是不久,号角即被暗黑之友帕登偷走,围绕着号角的争夺战拉开帷幕。终于,在法美镇麦特吹响了瓦力尔号角,英雄们瞬间重生,佩林竖起了真龙旗,他们向着霄辰人的军队冲锋而去。此后,夏纳的战士目睹了兰德与暗帝在天空的战斗,聚集在了他的真龙旗下。真龙预言中,取得禁忌之剑凯兰铎,提尔之岩陷落,将是真龙转生的迹象之一。因缘的线索在提尔之岩交汇,兰德成为提尔的统治者。

与此同时,白塔却发生了变故,红宗两仪师爱莉达策动政变,静断了玉座史汪·桑辰和撰史者莉安,白塔分裂。兰德带领众人前往三绝之地,进入鲁迪恩的中心的兰德双臂上出现了龙形的印迹,这是艾伊尔人传说中随黎明而来之人的徽记。随后,在冷岩堡,他得到了艾伊尔部族首领们的承认。佩林则潜回家乡,抵抗圣光之子与兽魔人对两河的侵入,成为了那里的领主。

凯瑞安城前,兰德与未归顺他的伊尔人库莱丁展开决战,轻敌的库莱丁最终被麦特杀死。进入凯瑞安城的兰德迅速平衡了提尔人和凯瑞安人的地位,赢得了他们的遵从。为保护兰德,沐瑞舍身将弃光魔使兰飞儿推入从鲁迪恩带来的门型特法器,两人消失在未知的世界中。错以为伊兰之母摩格丝已死的兰德率领艾伊尔人通过信道来到安多王宫,遭到弃光魔使雷威辛的伏击,困境中兰德使出了禁忌的招数——烈火,将雷威辛彻底消灭,更抹去了他在因缘中的轨迹。

卷六中,分裂的白塔分别开始了对转生真龙兰德的怀柔与博弈,兰德则暂时停止了征服世界的脚步,在安多积蓄力量,等待伊兰到来继承安多王座,巩固自己的后方,并不断抗争着内心中路斯·瑟林的意志,然而山雨欲来,阴谋和猜忌如影随行……

弃光魔使狄芒德由一个叫赛夷鞑·哈朗的特别的魔达奥带领着觐见暗帝,随后,他将暗帝的话转告给其他使徒:“御万众者,混沌之王”。在沙力达,明跟随九名两仪师组成的使节团前往兰德身边,奈妮薇与伊兰则从被束缚的魔格丁处习得各种失落的知识,引起两仪师们的关注。在白塔,接受护法训练的男子组成青年军,盖温成为他们的将领,护送一队两仪师前往兰德处,却不知道队伍中的两名红宗其实都是黑宗。沙度伊尔人的女首领瑟瓦娜来到这里,与这两名两仪师达成密议。一对男女被复活,并被赋予了新的名字:奥森加与亚兰加。

伪龙马瑞姆·泰姆来到兰德跟前,自荐为兰德寻找能够导引的男人,并且训练他们,尽管疑虑重重,兰德还是应允了他。麦特率领“红手队”,担负起牵制、误导沙马奥的任务,他从鲁迪恩特法器中获得的他人记忆里的军事知识,成为赢得胜利的保障。骚乱中麦特救了一个叫奥佛尔的孩子。兰德在会见从两河来的两仪师维林与埃拉娜,以及随她们而来的具有导引潜质的家乡女孩子们时,却意外被绿宗埃拉娜约缚。三名巨森灵前来寻找罗亚尔,他们分别是罗亚尔的母亲、长老,以及未来的新娘。兰德应他们的要求,打开通道把他们送往煞达罗苟斯,然后编制出阳极力结界,封闭了在那里的道门,再把巨森灵们送往两河的伊蒙村。期间,一名枪姬众在煞达罗苟斯失踪。

白塔派使者来到沙力达。在特·雅兰·瑞奥德中,奈妮薇与伊兰发现在艾博达有一个可以控制天气的碗形特法器,欲往寻找。艾雯则在梦中看见了自己与盖温的爱恋,随后便巧遇了护送白塔使节团而来的盖温,两人互诉衷肠,盖温想带艾雯逃离,被艾雯拒绝。兰德用至上力隐遁了前来告诫他当心的艾雯后,接见了从白塔来的两仪师。两仪师献上满箱财宝,要求兰德前往白塔,兰德未允后,又提议留一名两仪师在他身边,也被回绝。同时,兰德收到海民波涛长和海丹女王雅莲德·麦瑞萨·基加林示好的来信。

奈妮薇无意间发现静断其实是切断了火之力与魂之力的桥梁,于是治疗了洛根,又治愈了史汪与莉安,并与她们成为朋友。整个沙力达的两仪师为之震惊。亚兰加化名为哈丽玛,找到了潜伏在沙力达的黑宗黛兰娜。身处阿玛迪西亚的摩格丝错判了兰德的意图,与培卓·南奥签订协约,赋予了白袍众在安多的特权。

艾雯被沙力达的评议会召唤,获得智者们的认同后,冒险肉身进入特·雅兰·瑞奥德,来到沙力达。麦特也在兰德的要求下,改变计划带着艾玲达前往沙力达寻找伊兰。沙力达的两仪师为了制衡各方势力,将导引能力强大的艾雯推为新玉座,艾雯随即将奈妮薇和伊兰提升为两仪师,并宣布雪瑞安为撰史者。麦特的到来让众人颇感意外,然而伊兰并未跟从麦特,却迫使他转而护送她和奈妮薇前往艾博达寻找碗形特法器。艾雯又偷偷释放了洛根,希望他能去找兰德。哈丽玛解除了魔格丁的罪铐,魔格丁惊奇地发现解救她的人导引的竟是阳极力。

兰德在明的帮助下与沙力达的使节团展开周旋。成为两河领主的佩林与菲儿来到凯姆林会见兰德,却发现正是菲儿的父亲,沙戴亚的元帅巴歇尔守卫着这里,他们的婚姻得到了菲儿父母的祝福。白塔的两仪师再次到来,然而这一次她们将十二名两仪师伪装成抬贡品箱子的女仆,在十三名两仪师的连接下,兰德终于被屏障,无法触动阳极力的兰德被劫持着向塔瓦隆的方向进发。瑟瓦娜杀害了反对自己的智者迪赛恩。佩林发现兰德失踪后,立即率领众人尾随营救,途中遇见沙力达的两仪师使节团,她们加入了佩林队伍。当他们就要赶上押送兰德的两仪师时,沙度艾伊尔人出现,混战开始了。此时兰德终于挣脱了束缚,救出了明,和两仪师展开对抗,并与盖温相遇。几乎同时,马瑞姆率领一队能导引的男人——殉道使前来,进一步扭转了局势。战斗结束,在古代两仪师的旗帜下,在场的塔瓦隆和沙力达的两仪师都被迫向转生真龙兰德宣誓效忠,又一个预言成为现实。

不再有繁荣,不再有美好,因为世界与转生真龙是一体的——他与世界密不可分。火焰的灵魂,石头的心,他骄傲地征服了骄傲的人们,强迫高昂的头向他低垂,命令山峰向他屈膝,海洋为他让路,天空也要匍匐在他脚下。我们只能祈祷,祈祷石头的心还记得泪水,火焰的灵魂还记得爱。——来自饱受争议的“真龙预言”译本实奥塔诗人奇耶拉·忒盟德翻译据信流传于自由纪700年到800年序言闪电

爱莉达面前这扇高拱窗离地将近八十幅,已经离白塔的塔尖不远了。透过这扇窗户,爱莉达的视野可以拓展到塔瓦隆城外数里,越过艾瑞尼河岸边,直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平原和森林。艾瑞尼大河从西北方流向这里,被这座白色围墙的巨型岛城一分为二。晨光中,长长的影子想必遮住了这座城市的许多地方,但爱莉达所在之处可以看清下面这座城市的任何角落。即使是传说中凯瑞安的“无尽高塔”也无法和白塔相比,塔瓦隆这些较矮小的塔群更不用说了——虽然它们有着人们广为传颂的“天脊拱桥”。

在这样的高度,持续不断的微风明显减轻了肆虐全世界的不正常高温。圣光节已经过去,皑皑白雪早该覆盖地面,但现在的气候却仿佛是最炎热的夏日。这是另一个最后战争临近、暗帝碰触世界的迹象,这样的迹象现在已经够多了。当然,无论在什么地方,爱莉达都不会让这种高温触及自身,凉风并不是她不顾这层层麻烦的阶梯,将自己的居所移到这简朴房间的原因。

这些房间里朴素的黄褐色地砖、白色大理石墙面和墙上装饰的几幅织锦挂毯,完全无法和远在下方的辉煌的玉座书房相比。爱莉达仍然会偶尔使用那间玉座书房——它在某些人的意识里是和玉座的权威连结在一起的。但她居住在这里,也经常在这里工作。她喜欢这里的景观:不是下面的城市、河流和森林,而是正在白塔旁边慢慢构建的那一片建筑。

被挖出的大坑和地基散布在曾经是护法训练场的地方,高耸的木制起重机和堆叠的大理石、花岗岩随处可见。石匠和工人们如同一群群蚂蚁在烈日下劳动,马车队络绎不绝地穿过大门,进入白塔周围的庭院,带来更多的石材。在工地的一侧放置着一座木制的“工作模型”——石匠们是如此称呼它的。它的体积大到足以让任何人蹲着走进里面的每一个房间,看清里面的每一处细节、每一块岩石应有的位置。毕竟,大多数的工人不善阅读——不论看的是文字还是石匠们的工程蓝图。整座“工作模型”就像某些贵族宅邸一样大。

既然任何国王和女王都有宫殿,为什么玉座只能居住在比普通姐妹稍好一些的房间里?玉座的宫殿应该像白塔一样宏伟,而且还要有一座比白塔更高十幅的尖塔。当石匠总管听到这个计划时,他脸上的血色立刻完全消失了。白塔是巨森灵的杰作,当时两仪师也使用了至上力予以巨森灵许多协助。但勒曼师傅只是看了爱莉达的脸一眼,就急忙一鞠躬,结结巴巴地说,一切都会如她所愿地完成,不过好像要完成这件事可能还是会有些问题。

爱莉达恼怒地咬住了嘴唇。她本来希望巨森灵石匠能够前来为她服务,但不知为什么,巨森灵只是顽固地坐守在他们的聚落里。她向位于黑丘的珍棠聚落发出召命(那里是距离塔瓦隆最近的聚落),却遭到了拒绝。巨森灵礼貌而明确地拒绝了她,拒绝了玉座,甚至没有任何解释。看起来,巨森灵选择了隐遁,要避开现在人类世界中的这些冲突。

爱莉达坚定地将巨森灵从思想中赶了出去,她一向以自己认清事情可行性的能力感到骄傲。巨森灵只是一件小事,他们和这个世界的唯一关系,就是他们在很久以前建造的那些城市,而他们现在已经极少去修缮那些建筑了。

下面那些像虫子一样在工地忙碌的人群让爱莉达微微皱起了眉,建筑正在一寸一寸地立起来,但进度实在太慢了。也许巨森灵是不会来了,不过她至少还有至上力可以使用,能够将地之力运用自如的姐妹非常少,但将石块固定、把石头结合在一起并不需要很多的地之力。是的,爱莉达的脑海中已经完整地构筑出了那座宫殿,那些柱廊,巨大的圆顶闪耀着镏金的光辉,高耸的尖塔直逼苍穹……爱莉达抬眼望向无云的天空,那座尖塔将会到达的地方,长长地吁了口气。是的,那些命令将要在今天发布。

她背后的高大时钟正鸣响起第三响,城市里的各式大钟也同时发出了鸣音。传到这么高的地方,那些钟声已经变得很小了。爱莉达微笑着离开窗边,抚平身上缀着红色条纹的奶油色丝裙,又整理了一下肩上宽阔的玉座圣巾。

在那座工艺精致的镏金座钟上,金、银和珐琅制成的小雕像正在随着钟声表演。长有尖角和利齿的兽魔人正从一位披着斗篷的两仪师面前逃走;在另一个场景中,一个男人——一名伪龙正竭力避开一道劈向他的银色闪电,那是从另一位姐妹手中发射出来的。在钟面的高处,戴着王冠的王者们都跪倒在玉座面前,那位玉座肩头的圣巾用七彩珐琅制成,上面的塔瓦隆之焰是一块巨大的月长石,在她的头顶上方则是一道黄金环拱。

爱莉达很少会笑,但每次看到这座钟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轻笑出来。它是以灰宗晋升的玉座赛梅勒·索林森尼命令制作的,赛梅勒梦想着要让白塔恢复兽魔人战争以前的荣光。在那时,没有白塔的许可,任何统治者都无法保住自己的王位。赛梅勒伟大的计划最终变成了一场空,她自己的命运亦然。在三百年的时间里,这座钟被放在储藏室中,积满尘埃,成为没有人敢公然展示出来的尴尬装饰品。但爱莉达将它重新找了出来。随着时光之轮的转动,曾经出现过的还是有可能重现,并且终将重现。

这座钟的对面是通往起居室的门,里面还有爱莉达的卧室和更衣室。来自提尔、坎多和阿拉多曼的精美织锦上闪烁着金线与银线的光泽,在这个房间里以严谨的对称形式悬挂着:爱莉达喜欢严格的秩序。覆盖了大部分地板的丝绸地毯来自塔拉朋,上面绣着红色、绿色和金色的图案。丝质地毯是最为昂贵的。房间的每个角落里各有一个方形大理石基座,上面各放着一只白色的海民瓷器花瓶,每个花瓶里精心插放着二十四朵红玫瑰。在这种炎热干旱的气候下,要让这些玫瑰花绽放需要至上力的作用,爱莉达认为这么做很值得。这个房间里唯一的椅子(现在已经没有人坐在她面前了)和写字台,上面满是凯瑞安风格的镀金雕花——这实在是个简单的房间,它的天花板几乎还不到两幅高,但在宫殿完成之前,这里已经足够了,而且她很喜欢窗外的景观。

爱莉达所坐的这把高背椅的椅背上方镶嵌着由月长石组成的塔瓦隆之焰。抛光的桌面上非常干净,只有三只整齐排列的阿特拉雕漆匣。她打开那只有白云和金鹰雕刻的匣子,从里面的报告和信函上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条。

这张纸条她一定已经读了上百次,一只鸽子在十二天前把它从凯瑞安带到这里来。在白塔,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张纸条的存在,而知道纸条内容的人只有她一个。想到这点,爱莉达不禁笑了出来。

鼻环已经套在公牛的鼻子上。我期待前往市场的愉快旅行。

没有签名,也不需要签名,只有盖琳娜·卡斯班会送出这个荣耀的讯息。除了自己之外,爱莉达相信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盖琳娜。当然,爱莉达并不会真正去信任任何人,但她对红宗首脑的信任总会比其他人更多一些,毕竟她晋升自红宗,而且至今她在许多地方仍然将自己视为红宗成员。

鼻环已经被套在公牛的鼻子上。

兰德·亚瑟——转生真龙,那个即将吞掉整个世界,并已经吞噬大半个世界的男人。兰德·亚瑟已经被屏障,并且处在盖琳娜的控制之中;而且支持他的那些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百分之百地确定这种情况,这封信中的言辞就绝不会是这样。根据早先得到的信息判断,兰德似乎是已经重新发现了穿行的方法,这种异能在世界崩毁时就失传了,但这并不能拯救他。而且,这一点反而被盖琳娜所利用。很显然,兰德习惯于不告知别人就随意前往其他地方。有谁会想到,这次他并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抓走了?爱莉达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再过一个星期,顶多两个星期,兰德就会被带到白塔,被严密地监管,直到末日战争,而他对世界的破坏将从此被制止。让任何能够导引的男人拥有自由,都是疯狂的行为,让预言中注定将要在最后战争中与暗帝对抗的男人拥有自由,则是最疯狂的行为。虽然这种恶劣的天气似乎昭示着同样恶劣的前景,但爱莉达希望最后战争还可以再拖个几年,她需要用几年时间让这个世界步入正轨——从消除兰德已经造成的影响开始。当然,兰德如果还是自由的,那么他已经造成的破坏就绝对无法和他将要造成的破坏相比,更不用说他有可能在发挥作用之前就将自己杀死。那个麻烦的年轻人将要被安全地裹进襁褓里,像婴儿般放进母亲的臂弯里,直到他被带到煞妖谷。在那之后,如果他还活着……

爱莉达咬住嘴唇。根据真龙预言的内容推测,他大概不会活下来。毫无疑问,这会是最好的结局。“吾母?”奥瓦琳的声音几乎让爱莉达吃了一惊,她走进来时竟然连门都不敲!“我从各宗派那里为您带来了讯息,吾母。”身材苗条、表情冰冷的奥瓦琳披着白色的窄圣巾,和她的衣服颜色完全一样,这些都表明她来自白宗。在她的嘴里,“吾母”这个词没有任何尊敬的含意,仿佛只是对另一个身份相当的人的称呼。

奥瓦琳的出现完全破坏了爱莉达的好心情。这名撰史者来自白宗,而不是红宗,这件事永远都在啮咬着爱莉达,让她明白自己的缺陷。至今为止,这些缺陷已经得到了部分修补,但还没完全除去。她已经懒得继续去懊悔她在安多以外的地方是那么地缺乏私人眼线,而前任玉座和撰史者的逃脱(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们逃走的),让她失去了一些关键的要素,以至无法掌握庞大的玉座情报网。

爱莉达很想掌握本该属于她的情报网,但依照以往的习惯,各宗派都只是把她们愿意和玉座分享的零星情报交送到撰史者那儿。而爱莉达相信,即使是这种零星的情报,奥瓦琳也没有完全告诉她。但她不能直接向各宗派询问情报,有这些缺陷就够糟的了,如果还向世人乞讨,那岂不是自曝其短?而这座白塔,重要性几乎就等同于整个世界。

爱莉达保持着和奥瓦琳一样的冷静,装作在检查匣中的文件,只是向奥瓦琳点了点头。她缓慢地一页一页翻阅着这些文件,又将它们缓慢地放回匣子里。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让奥瓦琳等待是痛苦的,因为这样的反击实在太过渺小,而对于这名应该是她奴仆的人,她却只能进行这样的反击。

玉座能随心所欲发布任何法令,她的话就是法律,必须得到绝对执行。但实际上,没有白塔评议会的支持,许多法令就只是在浪费墨水和纸张。没有姐妹会违抗玉座,至少不会直接违抗,但有许多法令还需要上百个其他条件才能得到执行。在最好的情况下,所有这些条件将慢慢具备,但有时候,这个速度缓慢到最终的结果永远不会实现——而现在远不是最好的时候。

奥瓦琳只是站在她面前,平静得如同冰冻的池塘。爱莉达合上那只阿特拉漆匣,只是将那张表明了她必然胜利的纸条留在手中,她正不自觉地用手指抚摸着那张纸条,如同抚摸着一个护身符。“苔丝琳和裘丽恩终于肯告知她们安全到达之外的其他讯息了吗?”

爱莉达要提醒奥瓦琳,没有人能认为自己可以置身于玉座的权威之外。没有人在乎艾博达,爱莉达最不在乎,即使阿特拉的首都沉没到海里,除了那些商人之外,就连其余的阿特拉人也不会注意。苔丝琳在将近十五年前就已经进入了评议会。如果爱莉达能派遣一名宗派守护者,一名曾经支持她登上玉座的红宗守护者,作为使者去见一名权势低微的统治者——而除了许多谣言四处流传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么所有人都会害怕自己成为爱莉达的下一个目标。裘丽恩被派去的原因则有所不同,她得到绿宗守护者的位置只有几个星期,所有人都相信,绿宗会让她成为守护者只是表明她们不会被这位新的玉座吓倒。这位玉座也让裘丽恩经历了一次可怕的苦修。这种傲慢是绝对不会被纵容的,所有人也都应该明白这点。

爱莉达要让奥瓦琳明白,她是处在弱势的一方,但这名身材苗条的女人只是冷冷地微笑着。只要评议会还保持现状,她就可以无视玉座的权威。她漫不经心地翻检着手里的文件,从里面抽出一份:“苔丝琳和裘丽恩没有传来讯息,吾母,不过,从您已经收到的来自于诸王座的……”那种微笑逐渐变得明显,流露出某种危险的愉悦,“他们全都要试试自己的翅膀,看看您是否像……像您的前任那样强大。”即使是奥瓦琳也知道不要在爱莉达面前说出史汪·桑辰的名字。但奥瓦琳的话是真的,每一名国王和女王,即使是一些贵族,似乎也都在测试爱莉达权能的底限。她必须让他们看到一些实例。

奥瓦琳瞥了那张纸一眼,继续说道:“不过还是有来自艾博达的讯息,是灰宗送过来的。”她强调这个是要将碎片刺得更深吗?“伊兰·传坎和奈妮薇·爱米拉到了那里,她们正以两仪师的姿态行动,和前去见泰琳女王的……反叛的……使节们在一起。那里还有另外两名姐妹,没有确定身份,她们也许在和前两个人在做着同样的事。看来叛徒的名单并不完整,或者她们也许只是恰巧成为同伴,灰宗对此无法确定。”“光明在上,为什么是艾博达?”爱莉达不屑地说道。如果有这方面的讯息,苔丝琳肯定会让她知道的。“灰宗一定只是听信了谣言。塔娜的讯息说她们在沙力达,和其他的叛徒在一起。”塔娜·弗尔的报告里还说史汪·桑辰也在那里;还有洛根·埃布尔拉,他正在那里传播阴险的谎言。没有任何红宗姐妹会自贬身份去承认这种事,更不会去否定这种事。那个叫史汪的女人一定参与了这桩污秽的阴谋,否则明天的太阳就会从西边升起来。为什么她不能爬到阴暗的角落里安静地死掉,不要让别人再看到她,就像其他被静断的女人那样?

爱莉达费力地压抑住自己想要深呼吸的冲动。当叛乱得到压制后,洛根就可以立刻被安静地吊死。绝大部分的世人都以为他早已经死了,且那种红宗扶植他成为伪龙的丑恶谣言也将随他一同死亡。当叛乱得到压制后,那个叫史汪的女人将会交出玉座眼线的控制关键,并供出帮助她逃跑的叛徒。爱莉达有些希望史汪供认的名单里会有奥瓦琳,不过这是个愚蠢的希望。“我看不出为什么那个叫奈妮薇的女孩会跑到艾博达去伪装成两仪师,伊兰更不可能这么做了,你说呢?”“您命令要找到伊兰,吾母。您说,这就像用套索拴住兰德一样重要。当她在三百名沙力达叛徒中的时候,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但她在泰拉辛宫中不会得到很好的保护。”“我没时间为谣言和胡扯烦恼。”爱莉达轻蔑地吐出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奥瓦琳提到了兰德和套索,她是否知道了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情?“我建议你再读一遍塔娜的报告,然后自问一下,是否叛徒们会允许见习生假装戴上披肩。”

奥瓦琳明显忍耐着听爱莉达把话说完,然后又检查了一遍手中的数据,从里面抽出四张纸。“灰宗的密探送来了草图。”她不带任何表情地说着,将那四张纸递了过来。“那个密探不太擅长绘画,但伊兰和奈妮薇的形貌还是可以辨认的。”她等了一会儿,看爱莉达没有接过那些草图的意思,将草图又收回其他文件里。

爱莉达感到脸颊因愤怒和羞窘而变红,奥瓦琳没有一开始就拿出那四份草图,她巧妙地让爱莉达被她牵着鼻子走。爱莉达没有去看那些草图,现在任何东西都只会增加她的困窘。她的声音变得冰冷阴森:“逮住她们,并带回我面前来。”

奥瓦琳脸上漠然的表情让爱莉达又开始寻思,这个女人到底知道多少她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个叫奈妮薇的女孩和兰德来自同一个村子,她也许会成为一个牵制兰德的把柄。所有姐妹都知道这点,就像她们知道伊兰是安多的王女,以及她的母亲已经死了。有一些含混的谣言将摩格丝和白袍众牵扯在一起,这当然是无稽之谈,摩格丝绝对不会向圣光之子寻求帮助,她死了,甚至连尸体也没留下,而伊兰将成为女王。当然,要在安多贵族们将戴玲推上狮子王座之前,将伊兰从叛徒手里抓出来。比起其他特别有权力继承王座的贵族,伊兰重要得多,但这其中的原因是别人不知道的。当然,伊兰有朝一日会成为两仪师,这点也很重要。

爱莉达偶尔会有预言的能力——在她之前,很多人都认为这种异能已经失传了——而她很早就预见到安多王族掌握着赢得最后战争的钥匙。二十五年前,当摩格丝·传坎在继承战争后已经确定要继承安多王位时,爱莉达就把目标锁定在当时还是女孩的摩格丝身上。现在爱莉达还不知道伊兰究竟有多重要,但预言绝不会错。有时候,爱莉达几乎痛恨这种异能,她痛恨一切她不能掌握的事情。“我想得到这四个人,奥瓦琳,”另外两个肯定是不重要的,但她不能心存侥幸,“立刻将我的命令发给苔丝琳,告诉她——还有裘丽恩——如果她们从现在开始再不送常规报告来,我会让她们希望自己从没被生出来过,也包括那个叫麦克拉的女人的讯息。”说出这个名字时,爱莉达的嘴角扭曲了一下。

这个名字也让奥瓦琳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这并不奇怪,伦蒂·麦克拉那种肮脏的药剂,会让任何一名姐妹感到不舒服。叉根并不是致命的药剂,虽然喝下它的人会陷入沉睡,但迟早还是会醒来,但能够抑制女人导引能力的药茶,却肯定蕴含着对两仪师的恶意。这个讯息是在盖琳娜离开后才传到白塔的,这点非常可惜,如果叉根对男人也有着对女人同样的功效,它肯定能让盖琳娜的任务轻松很多。

才一眨眼,奥瓦琳所有不安的神情已经消失,恢复了高傲的姿态,如同一堵冰墙般不可动摇。“如您所愿,吾母,我相信她们立刻就会二话不说地遵从您的命令,就像她们所应该做的那样。”

一阵突然的怒意扫过爱莉达的心中,如同野火扫过干燥的草原。世界的命运掌握在她手中,而她却感觉到脚下出现愈来愈多窒碍难行的碎石。那些叛徒和拒不从命的统治者们已经够让她头痛了,而她背后还有那么多心怀鬼胎或牢骚满腹的宗派守护者,那些人都成了她面前这个女人培养自身权势的肥沃土壤。现在她确定握在手里的宗派守护者只有六个,她怀疑至少有同样数量的守护者在表决之前会听从奥瓦琳的指示,除非奥瓦琳同意,否则任何重要的事情肯定无法在评议会中通过。没有公开的同盟,没有任何人承认奥瓦琳具有超越一名撰史者的影响和权势,但如果奥瓦琳反对……至少她们还没有到彻底拒绝爱莉达命令的程度,她们只是一味地拖延,让爱莉达的意愿经常无疾而终。这种情况当然无法令人高兴。在白塔的历史上,确实有一些玉座变成比傀儡强不了多少的角色——评议会在拒绝这种玉座的提议时尝到了甜头,便习惯了拒绝她的一切提议。

爱莉达握紧拳头,手中的纸条发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鼻环已经被套在公牛的鼻子上。

奥瓦琳看上去如同一座大理石雕像般沉静,但爱莉达已经不在乎了。那名牧羊人正在被带往这里的路上,叛徒必然受到镇压,评议会将被慑服,奥瓦琳迟早要跪倒在她面前,所有那些妄自尊大的统治者们都会向她乞求饶恕——从沙戴亚的泰诺比女王开始,这个女人一直对她的使者避而不见;然后是伊利安的马汀·斯戴潘诺王,他总是在左右逢源,想要同时讨好白塔和白袍众,据她所知,马汀甚至还在讨好兰德·亚瑟;伊兰会被安置在凯姆林的王位上,并将深知是谁让她坐上了王位,同时她的哥哥不会从中作梗。只要让这个女孩回到白塔,不必多久,她就能成为爱莉达手中的泥偶。“我要把那些男人连根拔除,奥瓦琳。”不需要说明她指的是哪些男人。现在白塔里有一半的人唯一的话题就是那些黑塔中的男人,而另外一半也都在角落里悄声耳语着与他们有关的话题。“有许多恼人的报告,吾母。”奥瓦琳又一次在她的文件中翻检着,但爱莉达认为她的这个动作只是为了找些事情做。奥瓦琳这次没有抽出任何报告,如果还有什么东西能持久地烦扰这个女人,那一定就是凯姆林城外那些不洁的垃圾了。“更多谣言?你相信真的有几千人聚集在凯姆林,回应那污秽的特赦令?”这是兰德所有罪行中很严重的一桩,但还不足以为之过度担忧,他们只是一堆在伊兰于凯姆林加冕前必须清除的污秽而已。“当然不,吾母,但——”“托薇恩将成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这个任务理当由红宗完成。”托薇恩·加萨在被爱莉达召回之前已经离开白塔十五年了,和她一起遭到压制,“自愿”退位的另外两名红宗守护者——莉伦妮和苏塔玛——现在已经变成了神经质的女人。和那两个女人不一样的是,托薇恩在孤身流放的历程中只是变得更加刚强。“她要带五十名姐妹去。”爱莉达相信,那个黑塔里真正能够导引的人不会超过两或三个,五十名姐妹可以轻易压倒他们,但那里也许还有其他渣滓要处理——在那里混吃混喝的人、盲目跟从的人、脑子里充满各种虚妄幻想和疯狂野心的傻瓜。“她还要带上一百名……不,两百名卫兵。”“你确定这样是明智的吗?那里有几千人的谣言一定是疯狂的,但一名在凯姆林的绿宗密探说黑塔现在的人超过四百。那个密探是个聪明人,他似乎是根据出城的补给马车数量判断人数的。而且你知道,有传闻说马瑞姆·泰姆也在那里。”

爱莉达竭力保持住面容的平静,而她的努力差点就失败了。她禁止人们提到马瑞姆的名字,但她现在却不能以此处罚奥瓦琳!这让她感到无比痛苦。这个女人直视着她的眼睛,现在连一个敷衍的“吾母”也懒得说了,而且她竟敢质问玉座是否明智!爱莉达是玉座!不只是一群平等的人之中的领导,而是玉座!

爱莉达打开那只最大的漆匣,映入眼帘的是许多放在灰色天鹅绒上的象牙小雕像。玩弄她的这些收藏品总是能让她抚平自己的心神,而且这样做可以产生的效果并不止这些。就像她的另一个兴趣——打毛线——一样,它能让任何前来谒见她的人明白她们的地位。在她的眼里,她们也许还不如这些匣子里的小雕像。爱莉达先是抚摸着一只姿态优雅、灵动而圆润的猫;然后是一个雕工细腻的长袍女子和一只精巧的小动物,那只小动物想必是雕工所想象出来的,长得就像一个浑身长满毛发的男人,正蜷伏在那名女子的肩头;最后,爱莉达选择了一条鱼,它的雕工是如此精致,虽然象牙本身已经因长久的岁月而泛黄,但它看上去仍然是那么地栩栩如生。“四百名乌合之众,奥瓦琳。”爱莉达内心平静不少,因为她看到奥瓦琳也抿起了嘴唇。她的表情变化很细微,但爱莉达不会放过她那张面具上的任何一丝破绽。“如果真的有那么多人,也只有傻瓜才会相信那里能够导引的人会超过一或两个,最多也不过一两个!在十年时间里,我们只找到了六个有这种能力的男人,在过去二十年里也只有二十四个,你知道我们是如何搜索这个世界的。至于马瑞姆……”这个名字灼烧着她的嘴。那是唯一落入两仪师手中,又逃脱了被驯御命运的伪龙,这绝对不是她希望在自己统治时期被记录在史书里的事迹,尤其是她现在还没决定好该如何记录这件事。现在《历代记》中还没有任何关于马瑞姆被捉拿后的记录。

爱莉达的拇指抚过那条鱼的鳞片。“他死了,奥瓦琳,否则我们早就会听到他的讯息,而且他不会侍奉兰德。你能相信他从自称为转生真龙,转而去侍奉另一名转生真龙吗?你能相信他可以和达弗朗·巴歇尔一同待在凯姆林,却不被巴歇尔杀死吗?”当爱莉达想起沙戴亚元帅正在凯姆林听从兰德的调遣时,她的手指移动得更快了。泰诺比在玩什么把戏?但爱莉达并没有表现出这些情绪,她的面容像手上的象牙雕刻般沉静。“二十四是一个危险的数字,”奥瓦琳的平静中似乎带着凶恶的预兆,“如同两千一样危险,记录在《历代记》中的只有十六个。现在最不该出现的事情就是那些年代重新出现,或者那些姐妹们知道事实,即使是那些被你召回白塔的姐妹也都保持着沉默。”

爱莉达刻意露出困惑的表情,就她所知,奥瓦琳是在成为撰史者之后才知道那些年代的事实。但爱莉达还知道许多更加私密的信息,那是奥瓦琳不可能知道的,至少她不可能肯定地知道。“女儿,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有所畏惧,谁会处罚我进行苦修,以什么样的罪名?”这句话很巧妙地避开了事实,但它显然没有对奥瓦琳造成任何影响。“《历代记》记录了一些玉座因为不明原因而进行公开的苦修,在我看来,有这种记录的玉座都是因为别无选择——”

爱莉达用力一拍桌子:“够了,女儿!我是白塔的法律!已经被隐瞒的仍然将被隐瞒下去,就像以前那二十年一样——这是为了白塔的利益。”直到此时,爱莉达才感觉到手掌的疼痛,她抬起手掌,看见那条鱼断成了两截。它有多久的历史了?五百年?一千年?现在她只能勉强做到让自己不因愤怒而颤抖,她的声音肯定因此变得粗重了。“托薇恩将率领五十名姐妹和两百名白塔卫兵前往凯姆林,镇压黑塔,她们将驯御所有能够导引的男人,将他们吊死,并把捕捉到的其余那些乌合之众也全都吊死。”对于这种严重违反白塔法律的命令,奥瓦琳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爱莉达要在一切事情上成为白塔的法律,这一点她是认真的。“把那些战死的也都吊起来,让他们成为警告,告诫所有男人们不要妄想碰触真源。让托薇恩来见我,我想听听她的计划。”“听从您的吩咐,吾母,”这个女人的回答仍如同她的面容一样冰冷平静,“但请允许我说一句,您也许应该重新考虑是否要派遣这么多姐妹离开白塔。很显然,叛徒们对您所提出的条件并不满意,她们已经离开了沙力达,正朝这里进军,我得到的情报是从阿特拉传出来的,但现在她们一定已经到了莫兰迪。她们还选出了一名玉座。”她看了最上面的文件一眼,仿佛是在搜寻伪玉座的名字:“似乎是艾雯·艾威尔。”

奥瓦琳将这项最重要的讯息一直留到现在才说;这样本来应该会激怒爱莉达的,但爱莉达却只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她努力保持着庄重的仪态,让自己不至于狠狠地朝地板跺上一脚,奥瓦琳惊讶的表情让她的笑声更大了,甚至不得不用手指抹了抹眼睛。“你完全没看出来,”爱莉达终于在笑声和喘息声中说出了话,“奥瓦琳,还好你是撰史者,不是宗派守护者,不然,在评议会里,像你这么盲目的人不出一个月就会被其他人关进笼子里,直到需要你表决时才会把你放出来。”“我看得很清楚,吾母,”奥瓦琳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温度,更贴切的说法是,她的声音冷得足已让四面墙结满冰霜,“我看见了三百名反叛的两仪师,也许还有更多,正朝塔瓦隆进军,陪同她们的还有一支由加雷斯·布伦率领的军队,那是一名威名卓著的将军。除去那些不实的报告,那支军队的人数也许会超过两万人。有加雷斯的率领,他们在沿途村镇还会招募到更多的士兵。当然,我不认为他们凭借这样的军力就能够占领这座城市,但我们绝不能等闲视之。库班将军应该被授命增加白塔卫兵的数量。”

爱莉达用厌恶的眼光看了那条断掉的鱼一眼。她站起身,大步走到离她最近的窗前,背对着奥瓦琳。下面正在建造的宫殿和她手中的纸条除去了奥瓦琳带给她的苦恼。

她低下头,带着微笑看着即将完工的宫殿。“三百名叛徒,是的,但你应该再读一读塔娜的报告,至少有一百名叛徒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她对塔娜有着相当的信任,那名红宗两仪师的脑子从没糊涂过,她报告说那些叛徒即使看到影子也会被吓一跳,并且说她们是在绝望中寻找牧羊人的羔羊。当然,塔娜是一名野人,但她也是个相当有理智的人。塔娜很快就会回来了,那时她就能给出一份更完整的报告。但爱莉达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了,她针对叛徒拟定的计划早已开始付诸实行,但这是她自己的秘密。“塔娜总是相信她能让人们去做他们显然并不会做的事情。”奥瓦琳的语气是否在强调什么?爱莉达决定不去理会。她不得不对奥瓦琳太多的行为视而不见,但那一天总会来的,很快就会来了。“至于她们的军队,女儿,塔娜说那里顶多有两三千个男人。如果她们有更多人,她们一定会努力让塔娜看到的,她们肯定会以此威慑我们。”在爱莉达的观念里,眼线们总是喜欢夸大其词,好让他们的情报显得更有价值。只有姐妹们会说真话,是可以相信的;至少红宗姐妹们是这样,至少一部分红宗姐妹是这样。“但即使她们真的有两万人,五万人,或是十万人,我也不会担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当爱莉达转过脸时,奥瓦琳的表情依然静如止水,如同一张覆盖在盲目与无知上的面具。“你应该熟知所有白塔法律的条文,叛徒将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对于主犯,”奥瓦琳缓缓地说,“静断。”她微微皱起眉,裙摆随着双足的移动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很好,就连见习生也知道这些,而奥瓦琳不会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非常好。“对于某些共犯,也是一样。”“也许。”那些主犯中的大部分也许能躲过这一劫难,如果她们以正确的方式向爱莉达投降。法律中最轻微的惩罚是在全体姐妹前接受鞭笞,然后进行一年零一天的公开苦修。但并没有条文指明这种苦修必须一次完成。她们会偶尔进行一个月的苦修,直到十年后,她们仍然要为犯下的罪行做出补偿,仍然要记得反抗爱莉达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当然,有一些人是必须静断的——雪瑞安,还有几名伪宗派守护者——不过只要足以让其余那些人恐惧就好了,没必要让白塔遭到削弱。白塔必须完整,必须强大;强大而且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她们犯下的罪行里只有一条应该遭到静断的惩罚。”爱莉达说道。白塔在古代发生过叛乱,但这样的历史都被妥善地隐藏起来,极少有姐妹能知道这些事。《历代记》中的这些部分——那些被静断和被处死的名单只会向玉座、撰史者和宗派守护者们开放。另外知道它们的就只剩下不多的几名图书管理员了。奥瓦琳张开口,但爱莉达没让她有机会说话:“任何冒称自己为玉座的女人必须遭到静断,如果她们以为她们有胜利的机会,那么就该让雪瑞安成为她们的玉座,或是蕾兰,或是卡琳亚,或是其他人。”塔娜的报告中提及本已经退休的罗曼妲·卡辛也出现在沙力达,只要罗曼妲能看见十分之一的机会,她一定会用双手紧紧攥住圣巾。“但她们却选出一个初阶生!”

爱莉达饶富兴致地摇了摇头。她能引用法律中所有关于玉座选举的条文(毕竟,她自己也充分利用了这些条文)——那些条文中没有一个字提到必须是正式两仪师才能成为玉座。很显然,制定这些法律的人认为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事情,而那些叛徒们则是钻了这个漏洞。“她们知道她们的行为是毫无希望的,奥瓦琳,她们的计划中只有虚张声势和威胁恫吓。她们想要为自己将要受到的惩罚找一些保护伞,所以那个女孩就变成了她们抛出来的牺牲品。”这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那个名叫艾雯的女孩本来可以当成另一个控制兰德的把柄。而且,当她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至上力时,她将成为千年来最强大的两仪师之一,这实在太可惜了。“加雷斯·布伦和一支军队在我听来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奥瓦琳说,“他们要用五到六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塔瓦隆。在这段时间里,库班将军可以扩充白塔卫兵——”“她们的‘军队’!”爱莉达冷哼一声。奥瓦琳真是个傻瓜,虽然她有一副冰冷的外表,但她的内心却像是只胆小的兔子,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相信史汪胡说的弃光魔使已经得到自由了。当然,她还不知道这个秘密,但这不会有什么差别。“拿着草叉的农民、拿着弓箭的屠夫和骑在马背上的裁缝!他们每朝这里跨出一步,都妄想要攻破闪亮之墙。即使是亚图·鹰翼的大军也被挡在那道墙外,一筹莫展。”不,奥瓦琳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只黄鼠狼,但她迟早会变成爱莉达斗篷上的镶边黄鼠狼毛皮,光明会让这一天马上到来的。“他们每向这里走一步都会失去一个人,或者是十个人,如果我们的叛徒们最后出现在这里时只带着她们的护法,我完全不会感到奇怪。”已经有太多人知道了白塔的分裂,一旦这场叛乱被镇压,她可以让世人以为这是一种策略,或许是为了控制年轻的兰德而进行的计划的一部分。但这需要数年的努力,也许是数世代的努力,才能让世人的记忆消退。所有叛徒都要为此而跪在她面前,付出代价。

爱莉达紧握住拳头,仿佛是抓住所有那些叛徒的喉咙,或者是奥瓦琳的喉咙。我要打碎她们,女儿,她们会像一堆烂瓜一样爆开。”她的秘密为她保证了这一点,无论加雷斯召集了多少农夫和裁缝,无论奥瓦琳是怎样想的。突然间,预言的力量抓住了她——那些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就像已经摆在她面前的一切事实一样,对于这种力量的信心让她可以闭上双眼,迈步走到悬崖之外。“白塔将重新统一,只有一些渣滓将遭到抛弃,成为被嘲笑的对象,统一的白塔将变得更加强大。兰德·亚瑟将面对玉座,知晓她的愤怒。黑塔将陷入血与火焰之中,姐妹们将行走在它之上。这是我所预言的。”

像往常一样,爱莉达在预言时就开始浑身颤抖,大口喘着气。她强迫自己站直身体,让呼吸平缓下来,她从不曾让任何人看到她虚弱的模样,但奥瓦琳……奥瓦琳睁大了双眼,张着嘴,仿佛已经忘了要说些什么。一张纸从她手中滑了出来,她急忙将手指握紧,才没让它落到地上。只是在转瞬间,奥瓦琳已经重新戴上那副冰冷的面具,恢复了两仪师完美的平静,但刚才她绝对受到不小的震撼。哦,这样非常好,就让她为爱莉达必然的胜利而咬牙切齿吧!最好她把自己的牙齿咬断。

爱莉达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到写字台的后面,将那只断掉的象牙鱼拨到自己视线之外的地方。现在应该是进一步扩展胜利的时候了。“今天还有工作要做,女儿,先要通知卡莱琳·达欧崔女士……”

爱莉达解说着她的计划,对奥瓦琳已经知道的信息进行更详细地解释,又让她知道了一些她还不知道的事情。玉座毕竟还是要和她的撰史者合作,无论她有多么痛恨这个女人。看着奥瓦琳的双眼,想到她正在暗自揣度还有多少事情她仍不知道,爱莉达感到一阵愉快。当爱莉达发布命令,为爱瑞斯洋和世界之脊中间的这一片世界做出各种安排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却在想象着年轻的兰德正被“运往”这里,如同一头被关在笼中的熊,她要教导他该用怎样的舞步来讨得自己的晚餐。《历代记》中关于最后战争的纪录很难不牵扯到转生真龙,但她知道,有一个名字将要比其他所有名字写得更大——爱莉达·德·艾佛林尼·亚洛伊汉,莫兰迪北部一个小家族中最小的女儿,会成为历史上最伟大、最强大的玉座,这个世界历史上最强的女人,拯救了全人类的女人。

在枯草覆盖的山丘之间,站立着许多雕像般的艾伊尔人,他们丝毫没有理会随风而来的一团团尘土。本该在一年中的这个时节覆盖大地的皑皑白雪仍然不见踪影,这点也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困扰,他们之中没有人见过雪。而将要爬上天顶的太阳散发出来的高热,还不及他们在家乡已经习惯的热度。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南方的山地中,等待那个标志着沙度艾伊尔命运来临的信号。

瑟瓦娜的外表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但环绕在她周围的一圈枪姬众让她十分显眼。那些枪姬众都安闲地站立着,黑面纱已经遮住了她们眼睛以下的面孔。瑟瓦娜也在等待,而且内心并不像她的外表那么平静。但她不会因此忽视其他事情。这是为什么她会发出命令,其他人只能服从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她知道摒弃捆住双手的陈年旧习与传统后该做些什么。

她的绿眼睛闪动了一下,看到左侧的十二名男人和一名女人,他们全都拿着皮制的小圆盾和三四根短矛,身上灰褐色的衣服像在三绝之地中一样完美地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艾法琳灰色的短发藏在束发巾里,不时瞥一眼瑟瓦娜,如果一名枪姬众也会表现出不安,那就是艾法琳现在的样子。一些沙度枪姬众已经去了南方,加入那些在兰德·亚瑟身边蹦跳的傻瓜中,瑟瓦娜毫不怀疑其他枪姬众也在谈论这件事。艾法琳一定在怀疑,是否为瑟瓦娜提供枪姬众护卫(就好像瑟瓦娜曾经是枪姬众的一员般)可以平息这种议论。不过,至少艾法琳没有怀疑真正的权力握在谁的手中。

如同艾法琳一样,那些统领其余沙度战士团的男人们也不时地面面相觑,特别是身材粗壮的赛亚东代表马里克和刀疤脸的法阿达扎丁代表本督因。过了今天,将不会再有任何事情阻止沙度艾伊尔派遣一名男人前往鲁迪恩,接受成为部族首领的试炼。在那之前,瑟瓦娜一直都会执掌部族首领的权力,因为她是最后一名沙度首领的未亡人——最后两名首领的未亡人。就让那些在背后诋毁她带来厄运的人继续自寻烦恼吧!

她理了理手臂上的暗色披巾,调整了一下项链,黄金和象牙手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些项链大部分也是黄金和象牙的,但其中有一条用珍珠和红宝石串成的项链,它原先属于一名湿地女贵族。这条项链末端缀着一颗和小鸡蛋差不多的红宝石,正落在她的胸口上。现在那名女贵族已经穿上了白袍,和其他奉义徒一起在那座名叫弑亲者之匕的山脉里劳动。湿地人聚集了大量的财富。一颗巨大的祖母绿正在瑟瓦娜的手指上反射着阳光,闪耀绿色的火光——戒指是值得采纳的湿地人生活习惯之一,虽然有不少人会因此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如果还能找到如此华丽的戒指,瑟瓦娜一定也会将它们戴在手上。

大多数人都相信马里克或本督因会成为第一个得到智者允许,进入鲁迪恩的人。在那十三个人里,只有艾法琳怀疑不会有任何男人能得到这样的允许。她只是怀疑而已。她很聪明,只将这种怀疑以非常谨慎的方式对瑟瓦娜一个人透露过,其他人的思想还局限在旧的框架里。不过,即使瑟瓦娜迫不及待地要立下新的规矩,她也知道要慢慢地引导他们就范。自从沙度人越过龙墙,进入湿地(和三绝之地相比,这里仍然算是湿润的),已经有许多事情改变了,但还有更多事需要改变。一旦兰德·亚瑟落入她手里,一旦她与卡亚肯——所有艾伊尔首领的首领——结婚(那些所谓转生真龙的故事只不过是湿地人的胡言乱语),艾伊尔人就会以新的办法任命部族首领和氏族首领,甚至是战士团的代表。兰德·亚瑟将任命他们,当然,是在她的指导之下,而这还只是开始。湿地人会把自己的权势与地位让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继承,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向南吹的风更强了,它会遮掩住湿地人马匹和马车的声音。瑟瓦娜又整理了一下披巾,压抑住自己面容的扭曲,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表现出紧张的模样。她向右瞥了一眼,紧张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就如来时般快速。在那里聚集了超过两百名沙度智者,如果在平时,其中至少一部分人看她的眼神和秃鹰毫无差别,不过现在她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山坡的方向。不止一名智者在不安地调整披巾或抚平宽大的裙子。瑟瓦娜的嘴角微扬。一些智者的脸上出现了汗水。她们的荣誉和勇气都到哪里去了?

当一名年轻的刀手众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变得有些紧绷。那名沙汾奈一边跑下山坡,一边放低了面纱。他径直朝瑟瓦娜跑来,这是应该的,但让瑟瓦娜气恼的是,他高亢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们的一名前哨逃掉了!他受了伤,但仍然骑在马背上跑了。”

战士团的代表们没等他说完话就已经有了动作,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他们是实际战斗的指挥者(瑟瓦娜自己从没用矛枪做过任何事),但她不会让他们有片刻忘记她是谁。“将所有握有枪矛的战士派出去,”她大声发出命令,“不要让他们做好准备。”话声一落,他们立刻不约而同不满地转向她。“所有枪矛?”本督因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除了掩护——”

马里克瞪着瑟瓦娜,用比本督因更大的声音说道:“如果我们不留下预备队,我们会——”

瑟瓦娜打断了他们的话:“所有枪矛!我们要与之舞蹈的人里面有两仪师,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压倒他们!”艾法琳和其他大多数人脸上都毫无表情,但本督因和马里克皱起眉,仿佛仍想争辩。真是愚蠢。他们要与之舞蹈的大概只是几十名两仪师,再加上几百名湿地人士兵。他们拥有超过四万名持枪矛者,却还是希望能像与其他艾伊尔或湿地军队战斗时那样,留下掩护部队和预备队。“我所说的一切如同部族首领,”瑟瓦娜不该这么说的,但提醒一下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坏处,“他们的人数少到我们一手就能掌握。”她吐出的每个字都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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