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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4 20:5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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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 亚瑟·兰塞姆著 ,朱亚光译

出版社:云南美术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燕子号与亚马逊号

燕子号与亚马逊号试读: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燕子号与亚马逊号 / (英) 亚瑟·兰塞姆著 ; 朱亚光译. -- 昆明 : 云南美术出版社, 2019.7

ISBN 978-7-5489-3778-4

Ⅰ. ①燕⋯ Ⅱ. ①亚⋯ ②朱⋯ Ⅲ. ①儿童小说-长篇小说-英国-现代 Ⅳ. ①I561.84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9)第124323号

责任编辑:于重榕 梁媛

责任校对:温德辉 杨盛

产品经理:王小马

装帧设计:悠悠

燕子号与亚马逊号

[英] 亚瑟·兰塞姆 著 朱亚光 译

出版发行:云南出版集团 云南美术出版社(昆明市环城西路609号)

制版印刷:天津丰富彩艺印刷有限公司

开本:787mm×980mm 1/16

字数:280千字

印张:17.5

版次:2019年7月第1版

印次:2019年7月第1次印刷

印数:1-6,000

书号:978-7-5489-3778-4

定价:46.00元第一章达里恩峰……或像英勇的科尔特斯,鹰目炯炯,凝视着太平洋,而他的随从,则在天马行空的揣测中面面相觑,在达里恩之巅,肃然不语。

罗杰今年七岁,不再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了。他正沿着大大的“之”字形在田野里来回奔跑,越过霍利豪农场伸向湖边的一道陡坡。每年夏天,罗杰一家都会去那个农场过暑假。只见罗杰先跑到小路一侧的篱笆附近,然后掉头跑向另一侧的篱笆,如此循环往复,迂回前进,一点点靠近农场。风迎面吹来,他只好改变“航向”,抢风“行驶”。此刻,他的妈妈正站在农场大门口,耐心地等着他。罗杰之所以不能顶着风笔直前进,是因为他正把自己想象成一条快速帆船,名叫“卡蒂萨克”号。罗杰的哥哥今天早上才放过话,轮船就是一个装着发动机的铁盒子,而帆船需要借助风的力量。所以,尽管耗时更长,这艘“卡蒂萨克”号还是成功地抢风驶过田野,抵达农场。

当罗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看见妈妈手里拿着一个红色信封和一张小小的白色信纸。他立马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是份电报!在那一瞬间,罗杰忍不住想直接跑到妈妈身边。他知道,那份电报肯定是爸爸发来的,而且是给妈妈、约翰、苏珊、提提和自己的回信。所有写信给爸爸的人都问了同一件事,只不过问的方式不同。罗杰的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求你了,老爸,我能一起去吗?爱你的儿子,罗杰。”提提的信写得就长多了,甚至比约翰写的还要长。作为姐姐的苏珊却没有动笔,她只是在约翰那封信的落款处加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样信就变成两个人的了。妈妈的信总是最长的,但罗杰不知道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四封信被装在一个大信封里,漂洋过海,寄到了爸爸手中;那时父亲的船还在马耳他,不过他接到了命令,很快要启程去中国香港。此时此刻,那个拿在妈妈手上的红色信封带来了孩子们翘首以盼的回音。有那么一瞬间,罗杰很想笔直地朝她跑过去。可是帆船就是帆船,比不得轮船,所以他只好继续抢风“航行”,尽可能多地借助风力。终于,他开始迎风向前,慢慢减速,停在了妈妈身边,然后他身子一挺,又稍稍颠了颠,总算抛锚停航了。“是爸爸的回信吗?”他气喘吁吁地问。经过刚才那一段长长的抢风航程,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同意了吗?”

妈妈会心一笑,开始念电报上的内容:淹死好过当傻蛋 如果不是傻蛋 也淹不死“这是什么意思?他答应了吗?”罗杰问。“我想是的。”“也答应让我一起去吗?”“对,不过前提是约翰和苏珊愿意带着你,而且你必须答应听他们的话。”“噢耶!”罗杰立刻欢呼雀跃起来,顿时忘记自己是一条安静地停泊在港口的小船。“其他人都去哪儿了?”妈妈问。“在达里恩峰。”罗杰回答说。“哪里?”“噢,就是山顶上。‘达里恩’这个名字是提提取的。我们在那儿还能看见一座小岛呢。”

霍利豪农场的地势很高,从农场往下走,穿过陡坡,你会来到一处小湖湾,那里有一间船库和一座码头。虽说是个湖湾,却只能看见一小部分湖面,因为四周都被高高的岬角挡住了。农场和船库之间由一条小路相连,半道隔着一扇门,门背后还有另一条岔路,通向一片茂密的松木林,林子把南面高处的岬角挡得严严实实的,而那条伸进林子的岔路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两个星期前,孩子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就摸索着穿过了密林,一直走到岬角尽头,在那里,高耸的石岬直插入湖中,犹如一道峭壁。站在峭壁顶端,广阔的湖面一览无余——往南边看,湖水在低矮的山丘之间蜿蜒流淌;向北远眺,湖水又逶迤在雄伟的群峦之中,看不清全貌。当他们第一次站在这座峭壁上,望着绵延不绝的湖水时,提提给它取了个名字。她曾经在学校里听到有人朗读一首十四行诗,虽然大部分的内容都记不清了,但诗里那些探险家第一次看见太平洋的画面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于是,她便把这处岬角称为“达里恩”。孩子们在石岬的最高处清理了一块地方作为他们的露营地。今天,“卡蒂萨克”号的始发站就是这里,罗杰驾着它独自穿过树林和田野,最后在农场大门口见到了妈妈。“你能把消息带给他们吗?”“那我能告诉他们,爸爸也同意我一起去吗?”“当然。不过你得把这封电报交给约翰,由他来决定你是不是傻蛋。”

妈妈把电报重新装进红色信封里,交给了罗杰。那艘“卡蒂萨克”号仍未起锚,妈妈俯身送上一吻,对他说:“七点半吃晚饭,不准迟到。记住,进屋时别把维琪吵醒了。”“是,遵命!长官!”罗杰用双手一下接一下地拔起“船锚”说。他转过身,开始东弯西拐地朝山坡下的田野“驶去”,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把消息告诉大家。

妈妈突然笑了起来。“喂!那艘船!”她喊道。

罗杰停下脚步,向后望去。“你来的时候是逆风,”她说,“现在是顺风,所以你不用再往两边拐来拐去啦。”“说得对!”罗杰说,“风是从后面刮来的,我现在是一条纵帆船,两边都有风帆,我可以把它们张开,形成鹅翼的样子,这样就省力多了。”话音刚落,他便把两只胳膊当成船帆伸了出去,顺着小路飞驰而下,穿过那道门,钻进了松树林里。

当他准备进入树林的时候,罗杰便不再当一艘帆船了,因为没人可以开着船驶过一片松树林。从现在起,他是一位掉队的探险家。他一边循着大部队的足迹穿过林子,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因为说不定有野人正躲在那些树的背后,拿有毒的弓箭等着射他呢。他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穿行,爬向岬角的最高处。终于,他走出了遮天蔽日的树林,来到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石缝中长着几簇石楠花。这里便是达里恩峰了。放眼望去,四周树木环绕,但是透过罅隙,仍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那块石头凹下去的地方,约翰正生着一小团火,苏珊往面包上涂柑橘酱,而提提弓着脚坐在峭壁边缘的两棵树中间,下巴靠在膝盖上,面朝湖水,眺望着远处的小岛。

约翰抬起头,看见了那封电报,一下子从火堆旁边跳了起来。“是快信吗?”他问。“对,爸爸寄来的,”罗杰说,“他答应啦!他还答应让我一起去,但前提是我乖乖听话,而且得由你和苏珊带着。既然爸爸都答应让我去了,那么提提肯定也能去啦!”

约翰从罗杰手里接过电报。提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他们身边。苏珊一只手握着沾满果酱的抹刀,另一只手拿着面包片托在刀下面来接住滴下来的果酱,但她停下了手里的活。约翰打开信封,取出那张白色的信纸。“你来念念吧。”苏珊说。

约翰念道:淹死好过当傻蛋 如果不是傻蛋 也淹不死“老爸万岁!”他兴奋地喊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珊问。“意思是他答应啦!”提提说。“意思是说,老爸相信我们都不会掉进水里淹死的,如果我们谁真的淹死了,那真是谢天谢地了,哈!”约翰说。“可是‘傻蛋如果不是傻蛋’是什么意思?”苏珊问。“不对不对,”提提说,“信上说的是,如果我们是一群傻蛋,那还不如淹死得了。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既然我们不是傻蛋……”“不是‘既然’,是‘如果’。”约翰打断她说。“如果我们不是傻蛋,那我们也不会淹死。”“老爸是在替我们宽老妈的心呢。”苏珊边说边继续往面包上涂柑橘酱。“咱们立刻出发吧!”罗杰说。就在这时,一旁的烧水壶变了个调叫唤。它已经“咕嘟咕嘟”冒泡半天了,现在正发出轻柔平缓的咝咝声,壶嘴吐出一串长长的白汽。水开了。苏珊把水壶从火堆上拿下来,拆开一小袋茶叶倒了进去。“嗯,今天晚上绝对不行。”苏珊说,“我们先喝茶,等会儿再列一张物品清单。”“咱们去那边喝茶吧,那里能看见小岛。”提提说。

于是,他们一起把各自的杯子、烧水壶以及堆着厚厚的黑面包片和柑橘酱的锡纸盘搬到了悬崖边。那座小岛就在湖的南边,大约一英[1]里开外的地方,湖面清澈如镜,岛上成荫的绿树倒映其上。在这十几天里,他们一直远远地观察那座岛,而爸爸发来的电报让它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还记得十天前,妈妈带他们来霍利豪农场度假的第一天傍晚,他们站在达里恩峰往下俯瞰这片湖泊,还以为它是一片海呢。那座小岛就耸立在湖面上。当时,他们四个人的脑子里都闪过同一个念头——这绝不是一座普通的小岛,而是他们心中的那座岛,等待着他们的探寻。那是属于他们的岛。眼前有这样一座神秘的小岛,谁还愿意待在陆地上,睡在床上呢?那天,他们一回到农场就把这个重大发现告诉了妈妈,央求明天离开这里,搬到小岛上扎营,并且整个假期都住在那里。可家里还有小维琪,她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宝宝,样子很像暮年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她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需要,所以妈妈没办法带她和保姆去岛上露营,即使是这样一座举世无双的神秘岛也不行。更何况没有爸爸的同意,她不能让孩子们单独上岛。虽然约翰和苏珊驾驶帆船的技术都非常熟练,可提提和罗杰还是新手,他们只在去年爸爸休假时跟着他学过一阵子。霍利豪农场下面的船库里停着两条船:一条是燕子号,是个小不点儿;另一条是那种又大又笨重的划艇。不论是谁,只要驾驶过帆船,谁还愿意划船呢?如果没有那座岛,没有燕子号,也没有那片广阔的湖泊,孩子们肯定非常乐意坐着大船,在船库附近的湖湾里划来划去。可是现在,那片湖泊像海一[2]样宽广,船库里又停着一条挂着棕帆、约十四英尺长的小船,而那座树木葱郁的小岛也对探险家们张开怀抱,还有什么会比一次航海探险之旅更让人神往的呢?

于是,孩子们便写了那些信寄给爸爸。自那以后,他们每天白天都在达里恩峰露营,到了晚上就返回农场休息。有几次和妈妈划着那条大划艇在湖上玩的时候,他们总是故意往另一边划,这样就可以避免登岛了,而他们的探险之旅也将充满了神秘感。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怎么的,孩子们觉得收到回信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那座小岛似乎和大家从火车上看到的风景一样,只能远远地欣赏,却无法亲历其中。可是现在,美梦竟然成真了,他们马上就要成为那座小岛的主人了。他们将自己驾着帆船,驶出湖湾,绕过岬角,朝着湖面上那座神秘岛进发。他们终于有机会登上小岛,而且在收拾行李回城上学之前,他们可以一直待在那里。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孩子们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们若有所思地啃着涂了果酱的面包片,一言不发。面对前方充满未知的旅途,他们根本顾不上说话。约翰在想驾驶帆船的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忘记去年新学的航行技术。苏珊想的是在岛上的吃穿用度。提提的脑子里只有那座岛、岛上的珊瑚礁、宝藏和沙滩上的脚印。罗杰想的是,这次他终于没有掉队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不当全家年纪最小的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事。现在,小维琪成了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得乖乖地在家待着,而罗杰即将成为船上的一名水手,和大家一道扬帆起航,探索那片未知的世界。

过了好一阵,约翰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铅笔,说:“咱们来起草一份《船员合同》吧。”

面包和果酱被扫了个精光,盘子里空空如也。约翰把盘子翻了过来,垫在纸的下面,然后趴在地上,开始奋笔疾书。船名:燕子号 始发港:霍利豪港 船主:……“小船的主人是谁?”“管他是谁,反正剩下的假期它是属于我们的。”苏珊说。“那我就写‘沃克有限公司’吧,这样咱们就人人有份了。”

约翰接着在纸上写道,“船主:沃克有限公司”,随即另起一行写道:船长:约翰·沃克大副:苏珊·沃克一等水手:提提·沃克见习水手:罗杰·沃克“好了,”约翰说,“你们在自己的名字旁边签名吧。”孩子们便一一照做了。“大副!”约翰说。“船长!”苏珊很有眼力见地回答道。“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启程?”“等到下一次起风就可以了。”“你来评价一下你的船员吧。”“他们是我雇用过的最棒的船员!”“他们会游泳吗?”“一等水手提提会游泳。见习水手罗杰还老是用一只脚来探底。”“他得加把劲了。”“我才没有老是用一只脚探底呢。”罗杰反驳道。“你要赶快学会让两只脚都浮起来才行。”“好吧。”罗杰说。“罗杰,你回答得完全不对,”提提说,“你应该说:‘是,遵命,长官!’”“我知道,”罗杰说,“我跟妈妈就是这么说的。”“跟船长和大副说话的时候,你必须这样讲。其实你本来也应该这么跟我说的,不过现在只有两个水手,我们就没必要互相客套了。”“你还有纸吗?”苏珊问。“只剩电报背面可以写了。”约翰说。“那就拿来写吧,妈妈不会介意的。”苏珊说,“是这样,其实就算起风了我们也不能马上启程,必须把一切都准备好才行。咱们来列一张物品清单吧。”“指南针。”约翰抢先说。“烧水壶。”苏珊说。“船旗。”提提说,“上面必须有一只燕子。我要自己亲手做。”“帐篷。”罗杰说。“望远镜。”约翰说。“锅子、茶杯、小刀、叉子、茶、糖和牛奶。”苏珊一边说一边奋笔疾书。“别忘了勺子。”罗杰补充道。

他们不停地想还有哪些需要带的东西,偶尔也会卡壳,但随后有人继续补充,直到那张电报的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我没纸了,”约翰说,“就连船员合同的背面都写满了。先别管什么清单啦,咱们去问问老妈能不能把船库的钥匙给我们吧。”

他们回到霍利豪农场的时候,妈妈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她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嘘!维琪睡着了,”她小声地说,“进门时轻点儿。晚饭刚做好。”

[1]英制长度单位,1英里约合1.61公里。

[2]英制长度单位,1英尺合30.48厘米。第二章准备启程柔软的天鹅绒被子又如何?华丽的毛毯又与我何干?今夜,我将在寒冷辽阔的原野上入眠,[1]在一群邋遢的吉卜赛人身边!

虽说《船员合同》很重要,但一次探险之旅的准备工作可远不止一张合同那么简单。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幸亏老妈已经快把帐篷做好了。其实早在他们给爸爸寄信的那天,老妈就决定要给他们做帐篷了,因为爸爸答应的话,那肯定不能缺少帐篷,不过就算他没答应,用帐篷在岸边露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她买来许多的薄帆布,每天趁着胖娃娃维琪睡着,其他几个孩子去船库附近钓鱼,或去达里恩峰露营的时候赶着缝制。那天晚上,约翰船长、苏珊大副和其他两个水手已经入睡后,老妈终于把两顶帐篷做好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约翰和苏珊在妈妈的帮助下把其中一顶帐篷搭在了霍利豪农场院子里的两棵树之间,提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罗杰给他们帮了不少倒忙。妈妈做的帐篷是最简单的那种——背面是一块三角形的帆布,与两侧的帆布缝在一起。帆布内侧缝了一根结实的绳子,作为“屋脊”。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帐篷杆了,只要把绳子的两头系在两棵树上,帐篷就能支起来了。而且,背面和侧面的底边还缝着一圈用来装石头的大口袋。当你在岩石地面打不了帐篷桩的时候,这些口袋正好能派上用场。帐篷的入口由两块直角三角形帆布组成,长边缝在帐篷两侧,直角边耷拉在前面,这样就能把它们卷起来,再用带子绑好,和把船帆收起来的原理一样。“好极了!”约翰说,“其实我们原本不用带帐篷的,我们可以就[2]地取材,拿帆桁当梁,把船帆挂在上面,再用两副船桨一前一后把它支撑起来就行了。但是一顶帐篷不够我们四个人住,得做两顶才行,这样就需要八支桨、两张帆,而且必须是大一点的那种。可惜燕子号只有一张小小的船帆和两支桨。所以,这些帐篷要好多了。”“只要不遇上狂风,这些帐篷还是很顶用的,”妈妈说,“我和你们爸爸年轻的时候就经常住这种帐篷。”

提提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你现在很老吗?”“嗯,也不是特别老,”妈妈说,“只不过那个时候比现在要年轻些。”

妈妈带了两张方形的防潮布,其中一张已经铺在了那顶支好的帐篷里。“你们要注意,”妈妈说,“防潮布的四个边都要塞进帐篷,不然下雨的话,你们可就要睡水坑喽。”

大家纷纷钻进帐篷里坐下来。提提从保姆手里接过胖嘟嘟的维琪,带她一起钻进帐篷。苏珊从里面放下了帐篷口的门帘。“有了帐篷,我们想去哪儿住都没问题啦。”提提说。“我们下一次搭帐篷的时候,说不定就在岛上了。”约翰说。“没有床垫怎么办呢?”妈妈说。“用毛毯呗。”约翰说。“不行,”妈妈说,“除非你们愿意像歌里那位和邋遢的吉卜赛人一起逃走,最后得了重感冒的女士一样!”“那首歌才不是这么唱的呢,”提提抗议道,“歌里说的是她不在乎嘛!”“是这样没错,可是‘不在乎’的后果是什么呢?”“落得悲剧收场。”“露营的时候,特别是在荒岛上露营,感冒就是个大悲剧。”妈妈说,“所以绝对不能感冒。我们得找些大麻布袋,塞满干草,让你们垫在下面。睡觉的时候你们把它放在防潮布上,再铺上毯子,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约翰船长迫不及待地想去驾驶燕子号试水。“咱们去港口检查一下那条船吧。”他说,“我们现在是可以开船的,对吧,妈妈?”“可以,但这是你们第一次下水,我要陪你们一起去。”“没问题,来吧!你现在是伊丽莎白女王,即将从格林尼治登船,启程去西印度群岛视察!”

妈妈听了哈哈大笑。“没错,妈妈,就算你不是红色的头发也没有关系。”提提说。“好吧。”妈妈说,“不过维琪还是暂时交给保姆照顾吧。”

于是他们都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当保姆把小胖妞维琪抱过去之后,伊丽莎白女王在燕子号全体成员——约翰船长、苏珊大副、一等水手提提和见习水手罗杰的陪同下一起朝船库走去。水手罗杰一马当先,赶在前面去开船库门。

船库是用石头垒成的,船库里,狭窄的栈道依墙而建,还有一座小码头笔直伸向湖面。

罗杰已经在大家到达船库前把门打开了,不过生锈的门锁费了他不少劲儿。此刻,他正站在里面的栈道上,低头看着那条小船。燕子号是一条在浅水河口航行的帆船。每当潮落的时候,在那里还能看见水底的细沙。一般来说,大多数帆船都是有稳向板的,逆风时把稳向板从龙骨放下水,能让船行驶得更顺利一些。可是燕子号没有这块板,但它的龙骨要比普通的小型帆船更深。它长约十四英尺,船身也够宽。此刻,长长的桅杆正安稳地躺在船舱里,在它旁边,棕色的船帆把一副短桨和两根帆桁整整齐齐地卷在里面。船尾用油漆涂着它的名字——燕子号。

约翰船长和他的水手们温柔地打量着它。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小船的主人了。“还是把它弄到外面去吧。竖桅杆之前记得先把它拴在码头上。”伊丽莎白女王说,“在船库竖桅杆的话是出不去的,这间屋子的梁太矮了。”

于是,约翰船长上了船,苏珊大副解开了系住船头的缆绳,二人合力把燕子号推到了船库外。随后,苏珊把缆绳系在码头最远处的铁环上,旋即也爬上了船。“我能一起上去吗?”罗杰问。“咱们先等一下,等他们把船帆升起来再上去。”伊丽莎白女王说,“船上太挤啦,给他俩腾出位置,这个时候我们上去也只会帮倒忙的。”“你们瞧!我找到了一根小旗杆,而且桅杆上还有可以升船旗的升降索呢!”约翰举起一根挂着蓝色三角旗的小旗杆说。“我要给它做一面更漂亮的船旗。”提提说。“最好把那面旗子也带去,到时就能比着它做出一样大的了。”伊丽莎白女王说。

虽然约翰和苏珊都是驾驶帆船的老手,但面对一条从未驾驶过的船,总有些新的东西要学。起初他们把桅杆的方向给装反了,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3]“船上好像没有前桅支索,”约翰说,“而且船头没有可以系升降索的地方。”“让我来看看,”伊丽莎白女王说,“这种小船一般都是没有支索的。至于系绳索用的铁钩,你找找看桅杆底部的横坐板下面有没有?”“有两个。”约翰摸索了一会儿说。

燕子号的桅杆从船头横坐板上的圆孔中穿过,大小正合适,它的方形底部也稳稳当当地卡进了内龙骨的一个凹槽里。“现在把船帆准备好,可以升上去了。记得把船帆在桅杆顶部系牢,看看有没有问题。”伊丽莎白女王说。“我很好奇真正的女王陛下对帆船是不是也这么在行呢?”提提说。“那位女王陛下可不是在悉尼港附近长大的哟!”妈妈说。

苏珊已经把船帆在两根帆桁上系好了。上帆桁上通常都有一个环索(其实就是个小圆环),用来挂在一个两头带钩的铁环上。这个铁环可以沿着桅杆上下滑动,故称“滑环”。升降索的一头也系在滑环上,另一头则穿过桅顶的滑轮(一个绕轴转动的小轮子),然后再绕下来。约翰把环索挂在滑环上,然后用力拉升降索。棕色的船帆开始徐徐上升,直到滑环快要升到桅顶才停下。最后,约翰把升降索系在了一个“羊角”上,虽然名字叫羊角,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金属栓,通常安装在固定桅杆的横坐板下面。“看上去一切正常。”伊丽莎白女王站在码头上说,“现在只需要把横杆拉下来就行了,船帆上的褶子也会跟着变平的。”“那现在是不是要用到桅杆旁边的滑轮了?喏,我是说钩着船板圆环的那两个。我都搞糊涂了。”“你找找看横杆上是不是也有一个圆环,在靠近桅杆的地方。”伊丽莎白女王说。“我懂了!”约翰船长说,“一个滑轮挂在横杆的圆环上,另一个挂在船板的圆环上。这样的话,就能轻轻松松地把横杆拉下来了,对吧?”“而且船帆不会上下抖了,只会前后飞。”苏珊大副补充说。“没错!”伊丽莎白女王说,“等我们启程之后,大风会让它乖乖[4]听话的。那么,请问,我现在可以上船了吗,德雷克船长?”“请!”约翰说,“不过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女王陛下了。”马上就要驾驶燕子号出发首航了,他根本无暇去想女王的事。

提提、罗杰和妈妈上了船。燕子号静静地停在那里,“翅膀”前后翻飞,蓄势待发。“妈妈,我去解开缆绳,你能帮我扶着舵柄吗?”约翰船长问。“恕难从命,”妈妈说,“不管我是不是女王都不行。我现在是一名乘客,而且我想看看你们只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搞定。”“好吧,”约翰船长说,“大副,请你去解缆绳好吗?顺便让船员们坐低点,别被横杆敲到脑袋了。”“是,遵命,船长!”苏珊大副说,“你们俩,快趴下。”两位水手立刻俯下身,把头埋在船舷以下。约翰握紧舵柄。苏珊从码头的圆环上解开缆绳,把它抽出来抓在手里。“完毕!”苏珊说。“出发!”船长一声令下。片刻之后,燕子号就动起来了。“我们要上岛吗?”见习水手罗杰问。“不行,”妈妈说,“去那儿来回一趟的时间太久了。你们明天启程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迎着风开一小段就可以了。待会儿还得赶回去准备你们睡觉用的草袋子和一些吃的、用的,还有其他一些旅途必备的东西。”

因此,燕子号的首航试水只开了很短的距离。约翰驾驶小船迎风前进,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一点点地往前走,和罗杰昨天在田野上抢风“行驶”的迂回路线一模一样。过了没多久,他们开始掉转头,全速返航,船身周围漾起一圈圈白色的浪花。“约翰船长,你的船可真棒!”当小船重新停在码头的时候妈妈对他说。苏珊和约翰开始收起船帆,放下桅杆,把燕子号送回船库。“这条船真是太棒了!”约翰说。

那天剩下的时间他们是在一片忙碌之中度过的。妈妈忙着用麻布袋给他们缝草袋子。提提把那根旗杆带回农场后,用做帐篷剩下的帆布剪了一面三角旗。她照着妈妈画在纸上的燕子,用灯笼裤的蓝色哔叽布料剪了出来。接着提提把那只“蓝燕子”放在蓝色哔叽布料上,沿着图案边缘剪了一个同样大小的轮廓。然后,她把“蓝燕子”一针一线地缝进白色的三角旗里。就这样,漂亮的小旗子终于做好了——白旗子中间飞着一只蓝燕子,正反面都一模一样。最后,提提把燕子旗系在原先挂着蓝旗子的金属旗杆上,一切大功告成,现在就等着把它升上桅顶了!

约翰船长和苏珊大副把所有必备的物资全部堆在一起,商量可以少带哪一样。昨晚吃完晚餐之后,大家又在那张清单上添了许多东西。罗杰一直在农舍和船库之间两头跑,把所有人都决定不得不带的东西搬过去。

大副的主要任务是给船上准备食物和炊具,农场主的妻子杰克逊太太在帮她的忙。那些东西也是杰克逊太太借给他们的。“首先,你得带一个烧水壶,这太重要了。”杰克逊太太说。“还有深底锅和平底锅,”苏珊大副看着单子补充道,“黄油煎荷包蛋是我最拿手的。”“真的吗?”杰克逊太太说,“大多数人能把鸡蛋煮熟就很了不起啦。”“煮东西在我看来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苏珊说。

她们接着准备了刀、叉、盘子、茶杯和勺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空饼干盒,大的用来装食物,小的用来装茶、盐和糖。“装糖的盒子得选大号的,对吧?”罗杰说。他一直站在她们旁边,等着把新收拾好的东西搬到船库去。“你们又不用烤蛋糕,所以用小号的就行啦。”杰克逊太太说。“我也这么觉得。”苏珊大副说。

随着单子上的条目被苏珊一项项画掉,案台上的东西也越堆越多。

这时,约翰和提提走进来把新做的旗子拿给苏珊看,顺道看看她的进展如何。“船上谁来当大夫呢?”苏珊问。“是船医才对,”提提说,“大家都这么叫。”“你来当吧。”约翰说,“你是大副,看病也是大副的职责之一。还记得那个故事吗?船医晃晃悠悠地走到病人跟前说:‘哎呀呀!你的手、脚、肝、肺和骨头好点没啊?’”“看来还得带上创可贴和药物之类的。”“哎呀,才不用呢!”提提说,“荒岛上的人不论生什么病都可以用草药治好。也许我们会得一些用普通的药根本治不了的病啦,像瘟[5]疫啦,或者感冒之类的,到时我们直接用岛上的土著人给的草药来治不就行了嘛!”

这时,妈妈走进来对问题拍板定案。“药不许带。”她说,“谁要是生了病,就立刻回来。”“病得很严重当然要回来,”提提说,“可如果只是瘟疫或者发个烧什么的,就让我们自己搞定吧。”

约翰说:“对了,航海图带了吗?”

提提对他说,那片海域从来没人探寻过,所以肯定没有航海图的。“谁说的!即使是没人探索过的地方,也有航海图或者地图呀,只不过上面标着‘未探索地带’几个字而已。”约翰说。“哦,不过想发现新大陆的人带那些图也没啥用吧!”提提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带一张航海图,”约翰说,“哪怕图是错的或者地名不对都没关系。反正到了那些新地方,我们肯定要自己取名字的!”

他们在一本当地的旅游指南里找到一张不错的地图,上面还标着那片湖。提提说它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航海图,不过约翰觉得能勉强凑合,杰克逊太太同意把那本旅游指南借给他们,只不过别把它弄湿就行了。这样的话,他们还得再准备一个铁盒装那些不能沾水的东西。他们在那本指南旁边放了几本用来写航行日志的练习簿和一些信纸。另外,他们还准备带一些书。提提在客厅的书架上找到一本以前的客人留下的德语字典。“这上面全是外国字,”提提说,“没准儿我们和土著人说话的时候能用得上。”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把字典留在了农场里,因为它太大太重了,语言可能也不对。提提后来带了一本《鲁滨孙漂流记》。“这本书讲的就是如何在岛上生存。”她说。约翰带了《船员指南》和第三卷的《勇闯波罗的海》。这两本书原本是他父亲的,现在约翰时时刻刻都带着它们,就连假期也书不离身。苏珊大副带的是《如何做简单的家常菜》。

所有所需的东西终于都堆在船库的时候,罗杰和提提睡觉的时间也快到了,可是燕子号的全体船员却爬上石岬,穿过松木林,登顶达里恩峰,再一次眺望那座小岛。太阳早已沉入西边的群山之下。周围一片静谧。远处是他们的小岛和平静的湖水,湖面上水波不兴,一直绵延伸向远方。“真不敢相信我们马上就要去那座小岛了。”提提说。“别高兴得太早。明天如果没风可就走不了了。”约翰船长说。“那我们就吹口哨把风叫来。”

返回农场的路上,提提和罗杰便按照计划用口哨吹出一首又一首曲子。当他们快要抵达农舍的时候,头顶的山毛榉树叶突然瑟瑟地颤动起来。“你们瞧啊!”提提说,“风来了!我们明天要早些起床,在吃早餐前去外面多吹一会儿口哨。”

[1]原居印度北部的一个民族,从10世纪开始四处迁移,西亚、北非和欧美都有他们的足迹,歌舞和算命是他们谋生的主要手段。

[2]从桅杆上伸出的横杆,位于主帆的底部,用来固定和支撑主帆。有些帆船有上、下两根帆桁。

[3]从船头拉到桅杆顶部起支撑作用的金属丝或钢条。

[4]全名为弗朗西斯·德雷克(1540—1596),伊丽莎白时代英国著名航海家及政治家,也是英国最著名的海盗。他的主要成就是完成了两次环球航行,以及曾在军旅中击退西班牙无敌舰队。

[5]在本书中,土著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原住民,而是泛指除水手、探险家和海盗以外的所有人。第三章向小岛进发打布里斯托城来的三位水手啊,他们准备乘船出海。先带牛肉和硬饼干,再把腌好的猪肉往船上搬!——《三位水手》威廉·梅克比斯·萨克雷

当孩子们在船库外的小码头把东西装进燕子号之后,船上几乎没什么空间了。船中央的横坐板下面,放着一个大铁盒,里面装的是书、信纸和其他不能沾水的东西,比如睡衣。铁盒里还装着一个小型的无液气压计。那是约翰在学校里获得的奖品,约翰无论去哪里都会把它带着。船头的横坐板下方,桅杆两侧摆着几个大号的饼干盒,里面装着面包、茶、糖、盐巴、咸牛肉罐头、沙丁鱼罐头、许多鸡蛋(每只鸡蛋都单独包起来了,以免碰碎)和一块大大的菜籽饼。在桅杆的正前方,有一大卷结实的草绳和船锚,不过他们把东西挪了挪之后发现,船头的这个地方刚好够留给水手罗杰放哨用。那两卷裹着帐篷的防潮布存放在船尾,每一卷都用防潮布上的绳子绑好了。船舱里仅剩的空间塞进了两个装着绒被和毛毯的大麻布袋。除了以上这些,还有许多不能打包的东西,比如深锅、平底锅和烧水壶,以及一盏大号的老马灯,它们只能被散放在船上。对了,还有一个装满了茶杯、盘子、勺子和刀叉的竹篮子。现在,除了几位船员,船上再也容纳不下其他大件了。可码头上还搁着四只巨大的草袋子,里面的干草是农场的主人杰克逊先生给他们装的,用来当床垫再合适不过了。“看来我们只好多跑一趟了。”约翰船长说。“也许得多跑两趟呢,”苏珊大副说,“你看,就算燕子号什么也不装,那些草袋子一次最多也只能塞得下三个。”

一等水手提提有了主意:“我们为什么不找个土著人用独木船把它们运过去呢?”

约翰回头看了一眼船库里的另一条大船。那条也是农场里的船。他知道妈妈已经偷偷安排好了,天黑之前会去岛上探望他们。他还知道,妈妈找了农场的主人杰克逊先生划船送她过去。所以,杰克逊先生不就是提提口中的那个土著人嘛!

这时,妈妈和保姆带着小维琪从山坡上朝他们走来。

约翰走上前去接她们。妈妈答应找土著人用大划艇把那几个草袋子送上岛。“你们确定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吗?”妈妈站在码头上,低头看着装满货物的燕子号问,“远航的人难免会落下些什么。”“我单子上写的东西全都带齐啦。”苏珊大副说。“你确定?”妈妈说。“妈妈,你把什么东西藏在背后了?”提提问。妈妈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十多盒火柴。“哎呀,我的妈呀!真是好险!”约翰说,“没有火柴可怎么生火呀!”

随后,他们在码头互相道别。“如果你们准备好了,那就启程吧。”妈妈说。“大副!出发!”约翰船长说。“全员登船!”苏珊大副喊道。

罗杰在船头的哨岗就位。提提坐在船中央的横坐板上。约翰把上帆桁钩在桅杆的滑环上,升起棕色的小船帆,然后系紧帆索。提提做的那面白底蓝燕子旗帜已经高高地挂在桅顶上了。那天吃完早餐后,他们刚刚竖好桅杆,提提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的旗子升了上去。约翰走到船尾的舵柄旁坐下。苏珊把横杆往下拉,待到船帆完全舒展开后,[1]她才系紧下拉索。

一阵轻风从西北边吹来,毫无疑问,它是被水手们吹的口哨紧急召唤来的。妈妈正抓着船绳的一头,等船帆鼓足了风,她便把缆绳扔给船头的罗杰。他立刻把它绕成卷,塞进脚下。燕子号开始缓缓地驶离码头。“再见,妈妈!再见,维琪!再见,保姆!”“再见了!一路顺风!”码头上传来告别的声音。妈妈挥着帕子,保姆也挥着帕子,维琪挥着她胖乎乎的小手。

燕子号的船员们也朝她们挥手告别。“现在为留守的家人欢呼三声!”约翰船长说。“嘿!嘿!万岁!”孩子们齐声呼喊道。“咱们应该唱一首《西班牙女郎》才对!”提提说。于是他们便唱了起来:再见了,美丽的西班牙女郎,再见了,亲爱的西班牙女郎,我们奉命要去老英吉利,出发在即,永别了,我那迷人的西班牙女郎。我们怒吼咆哮,像真正的英国水兵,海上咸风阵阵,我们威风凛凛。[2]从韦桑岛到锡利群岛,跨越三十五里格。终于在老英吉利海峡坠锤探底。“当然,咱们去的是和歌里相反的方向。”苏珊说,“不过不要紧。”

燕子号渐渐朝着湖湾的出口漂去。起初,小船只是静静地掠过湖面,船尾没有留下一丝波纹。可当它驶出湖湾北边的时候,风明显大了起来,船头开始上下拍打着湖面,发出欢快的哗哗声,船尾划出的水波也越拉越长,在湖面溅起朵朵浪花。

达里恩峰位于霍利豪湾的南边,比北边的岬角伸得更长。约翰船长很谨慎,他担心达里恩峰的尽头可能会有一些暗礁,所以他继续保持直线前进,直到小船完全来到岬角的另一边为止。那座小岛的轮廓随即出现在远处的湖面上,看起来似乎比从达里恩峰到那儿还远。终[3]于,约翰松开帆索,向上拉舵。横杆顺势摆向舷外,燕子号也跟着转了个弯。在艉风的帮助下,约翰驾着它径直朝小岛驶去。

妈妈、保姆和维琪还在码头上。她们最后一次挥了挥手。燕子号的船员们也朝她们挥手致意。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再也看不见湖湾里的景象了。湖湾已经被达里恩峰挡在了后面。此时,达里恩峰就在他们头顶上,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小岛的地方。从这里看,峰顶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陡峭了。一切都在他们的视野里慢慢变小,但除了脚下的这片湖,它看起来比之前更宽阔了。[4]“换舷不会有问题吧?”苏珊大副问。她想起了一年前那次惨痛的经历。那天她也是坐在一条顺风行驶的小船上,结果换舷的时候,横杆一个“神龙摆尾”,在她脑袋上敲了个大包,过了很久才消下去。“你看旗子,”约翰船长说,“它飘的方向和船帆是一致的。只要保持这种状态,转帆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湖上的风不大,但风向很稳定,总的来说,约翰觉得这一点值得庆幸,尤其是在他第一次驾驶装满货物的燕子号向小岛进发的时候。如果风力过猛,且船舱里又塞满了帐篷、饼干盒和炊具什么的,收帆会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另外,湖面上的风景令他们目不暇接,和从达里恩峰看到的完全不同。

那座小岛并不在湖中央,而是更靠近湖的东岸,也就是霍利豪农场和达里恩峰这一侧。在湖岸线上,一个又一个的小岬角绵延不绝。岸边到处是田野,不过大部分地方还是覆盖着茂密的树林。林子里零星散布着几间房屋。密林之上,漫山遍野开着石楠花。

当他们来到达里恩峰以南第二个岬角时,瞭望员罗杰指着岸边向大家报告那里有一艘船。由于燕子号还没完全驶过岬角,所以罗杰是第一个看见的。岬角背面的湖湾里停着一艘深蓝色的大船,样子很奇怪。它又长又窄,舱顶高高地凸在外面,侧面有一排玻璃窗。它的船头很像以前的那种快速帆船,而船尾却又像轮船。那艘船上没有真正意义上可称之为桅杆的东西,尽管它也有一根小旗杆,就插在船舱的玻璃窗户前面,或许那就是竖桅杆的地方吧。船尾的甲板上有一顶遮阳篷,底下有个大胖子正坐在折叠躺椅上写着什么东西。那艘船系在一只大浮标上。“那是间船屋。”约翰说。“什么是船屋呀?”提提说。[5]“就是拿来当屋子住的船。法尔茅斯以前也有一间船屋,一年四季都住着人呢。”“要是我们也能一年四季住在船上该多好!”苏珊说。“总有一天我会的,”约翰说,“罗杰也会。爸爸现在不就是这样嘛。”“没错,但那不一样。驱逐舰和船屋是两码事。”“反正不都一样住在船上嘛。”“话虽如此,可你不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呀。而船屋就像专门停船的船库一样,始终固定停在某个地方。法尔茅斯的那间船屋我也有印象。”苏珊说,“当时有一大家子人住在里面呢。我们不是还常常看见他们早上划船去岸上买牛奶嘛。肉贩和面点师傅也总朝那里喊话,就像喊其他住户一样,‘喂!船屋里的人!’他们经常跑到岸边这么喊,接着就会有一个男人或女人从船屋划船去他们那儿买肉和面包。嘿!约翰!好好开船!”

约翰船长满脑子都在想船屋的事,都忘了自己在开船。那面缝着蓝燕子的小白旗渐渐飘到桅杆的另一侧,偏离了船帆的方向。当横杆差点要摆动的时候,苏珊朝他喊了一声。约翰立刻把舵柄往下压,这才稳住了船。之后,他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视那间船屋。不过,现在风不大,即使转帆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谁被横杆敲到脑袋罢了,但对于一艘船的船长而言,在船员面前树立这么一个“不良驾驶”的坏形象可就不好啦。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等水手提提抱着那个装着陶瓷餐具的篮子坐在船舱里,挤在两捆帐篷中间。她刚刚好能从船舷边缘望出去。“我在想,”提提说,“船屋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和他的家人住在一起呢?”“就只有他一个人。”罗杰说。“也许其他人在船舱里做饭呢。”苏珊说。“说不定他是个隐居的海盗呢!”提提说。

话音刚落,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鸟叫。他们这才注意到,船屋尾部的栏杆上停着一只绿色的大鸟,正抖动着它的羽毛。“他肯定是个海盗。”罗杰斩钉截铁地说,“那只鹦鹉就是证据。”

他们还来不及细看,另一个小岬角就把船屋挡在了后面。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就连约翰船长也忍不住想看一眼那只鹦鹉,那样的话,他就没办法专心掌舵了。一心哪能两用呢!“后面有一艘轮船过来了。”苏珊大副说。

在他们后面很远的地方,有一艘长长的轮船出现在达里恩峰旁。这种轮船每天都会在湖的两头之间往返好几趟,中途还会在霍利豪湾以北一英里外的小镇和几座小码头停靠。燕子号的船员把那个小镇叫作“里约·格兰德小镇”,尽管旅游指南上写的并不是这个名字。轮船在里约镇停靠以后,就会径直驶向湖的最南端,但如果有乘客要下船,或者有人在码头招手示意想要上船,它也会在那儿停下来。那艘轮船朝着小岛的方向一点点逼近,不过此时此刻,它离湖对岸更近。它很快就赶超了他们。它的尾波在湖面上荡漾开来,把燕子号颠得左摇右晃,船甲板上的烧水壶和几只锅子也被震得哐啷哐啷响,一等水手提提只好拼命抱住怀里那只装满餐具的篮子。不一会儿,轮船驶过小岛,渐渐消失在湖的尽头,变成一个模糊的圆点,只留下一缕白烟飘荡在空中。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而且越来越响。只见一个白点出现在小岛的另一头,在那艘轮船的旁边。白点迅速划过湖面,离他们越来越近。原来是一艘飞速行驶的汽艇。它的速度比轮船快多了,发出的声响也比轮船高出好几百倍。它朝着湖的北边呼啸而去,瞬间甩开燕子号一百多码远,很快就消失在达里恩峰的另一边。靠近湖岸的地方,有许多人在划船钓鱼。不过,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大可不必留意那些事情。于是,燕子号载着它的船员平稳地向南行驶,跨越荒凉而又宽广的湖面,跨过这片最早由白人水手征服的水域。

他们离小岛越来越近了。“眼睛放亮点儿,找一个好的位置登陆。”约翰船长说。“还要注意看有没有野人,”提提说,“我们还不知道岛上是不是真的没人住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会先开船从这座岛和湖岸之间经过,然后绕到小岛的另一边去,走‘之’字形路线回来,这样我们就能选出最佳的登陆点了。”约翰船长说。

小岛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大树,其中一棵松树的个头最高,比周围的橡树、榛子树、山毛榉树和臭槐树都高出了一大截。他们在达里恩峰常常用望远镜看这棵松树。它生长的地方靠近小岛的最北端,树下是一块直伸入湖水的礁石峭壁。那块礁石延伸出岸边好几码远,所以他们没办法从那里靠岸。“大副!从现在起,”约翰船长说,“我们得把眼睛放亮些。”“罗杰,如果你看见水里有礁石的话,一定要大声报告。”苏珊大副说。

约翰把着舵柄,驾驶燕子号穿过小岛和湖岸之间的水域,他没有离岛太近,避免驶入无风带。不一会儿,小船来到了一片静水区,但风力仍然足够推着它慢慢移动。行至小岛东岸的三分之一处,那里有一个非常狭小的港湾和一片鹅卵石沙滩。沙滩后面的树丛里似乎有一块空地。“真是个露营的好地方。”苏珊说。“从这里上岸也不错,”约翰说,“可是如果风从这边吹的话就不行了。我们还是先沿着岛绕一圈,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地方吧。”“前面有石头!”罗杰指着从水面冒出头的几块礁石喊道。约翰推动舵柄,让小船稍微离岸远一些。

小岛这一侧的其他地方全都是陡峭的岩石,那个小港湾似乎是唯一的登陆点。有的岩石像峭壁一样耸立着,上面长着石楠花和几棵生命力顽强的小树,看起来就像一座迷你的达里恩峰。继续向小岛的南边走,那些礁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没入水中,可突然又从稍远的地方冒出来,形成一个光秃秃的石岬。从南边看,小岛仿佛分散出许许多多的小岛屿,散落在湖面上。约翰驾着燕子号继续航行。当他远远绕过最后一座“小岛屿”的时候,他开始收紧缭绳,向下推舵,让船拐弯。“看来只能从刚才那个地方上岸了。”苏珊说。“别急,在岛的这边再好好看看。我们现在得走‘之’字形路线了。”约翰船长一边说,一边把缭绳往身边拉,让燕子号转向上风。他保持这个角度继续航行。等到小船离岛大约四十码远,完全处于右舷受风的时候,他接着说:“准备换舷!”

苏珊赶紧低下头。坐在船底板上的提提虽然已经足够低了,但她也把头低了下去。罗杰坐在桅杆的前面,换舷的时候横杆无论如何也打不到他。

约翰向下推舵,燕子号立刻迎风偏转。横杆带着棕色的船帆摆向另一舷,重新鼓了起来。伴着湖面哗哗的水声,燕子号开始向小岛的西岸靠近。小岛的西侧倒没有伸出岸边老远的礁石,但山势陡峭,如同一面耸立在湖上的石墙。“罗杰,看见湖底的时候请大声报告!”苏珊大副喊道。“是,遵命!长官!”罗杰仔细盯着墨绿的湖水回答道。“我们真应该带一个测深锤来探探底。”苏珊说。“那东西在这儿可不大好使。”约翰说。

他们继续航行,直至来到距离石壁不足五码远的地方。湖水仍然深不见底。约翰不敢再靠近了。“准备换舷!”他喊道。

当他们紧贴着石壁,开始迎风转向的时候,罗杰突然指着石壁下面喊道:“我看见湖底啦!”由此可见,小岛的这一侧完全是从深水里笔直地冒出来的。

苏珊把头低了下去。提提也低头了,虽然她不低头也没关系。燕子号开始转弯,再次驶向湖面。没走多远,约翰就又发出“准备换舷”的号令,小船旋即缓缓驶向小岛。就这样,他们来来回回地曲折前进,沿着小岛的西岸一点点向北移动。

整个西岸全都是一个样,高高的石壁直插入湖水中,没有任何港湾可以让他们停靠。“看来我们只能从另一边上岸了。”苏珊说。“那儿可不是一个理想的港湾,”约翰船长说,“但如果其他地方都不行,也只能去那里了。我们可以把船拖上岸。”

约翰驾驶着燕子号再次抢风航行,来到远处的湖面上。当他们距离小岛北边足够远的时候,他终于最后一次改变航向,绕过了北岸的礁石。很快,他便大喊道:“转帆喽!”

苏珊大副以最快的速度收紧缭绳,约翰拉舵,燕子号就又转向了南面。当横杆刚刚摆过他们头顶的时候,苏珊立刻松开缭绳,让船帆舒展开来。于是,他们再次沿着小岛的东岸向南航行。可没等他们完全驶入那个小港湾,约翰就开始大喊:“船员待命!准备收帆!立刻降帆!”

苏珊大副早已将帆索握在了手里。听到命令后,她便松开手,但没有完全丢开。棕色的船帆徐徐降了下来。“罗杰,拿着上帆桁!”罗杰立刻抓住了它。

随后,苏珊解开滑环,和罗杰一起收船帆和帆桁。突然间,抱着篮子的提提被盖在了船帆下面。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发生了。降下船帆的时候,他们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罗杰!当心!”苏珊大副说。她也在焦急地望着小船的前方。“船头右舷那里有礁石!”她喊道。

约翰略微推动了一下舵柄。

燕子号在平静的水面上一点点向前滑行。“准备!”苏珊一边说,一边向船尾爬去。提提刚从船帆底下探出头来,苏珊就又从她的头顶越了过去。她去船尾是为了减轻船头的重量,刚到那儿,她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原来船头已经驶上了鹅卵石沙滩。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拿缆绳,罗杰就抓着它抢先一步跳上了岸。

[1]把帆桁往下拉紧的索具。

[2]旧时长度单位,1里格约为3海里,等于5.6公里。

[3]用来控制主帆角度的绳索。

[4]指改变航向时帆桁从一舷转至另一舷。

[5]英国西南部康沃尔郡的一个民政教区和海港。第四章隐蔽的港湾

苏珊第二个上岸,随后提提也拎着餐具篮子下了船。约翰留在燕子号上往外递东西。他先把那些散放在船上的厨具递下去,其次是两卷裹着防潮布的帐篷,接着是大大小小的饼干盒,还有那个装着书、气压计和不能沾水的物品的铁盒。小船立马变得轻便多了。于是,苏珊大副和一等水手提提一起把它拖上岸,这样一来,把装着被子和毛毯的大麻袋运下船就更容易了。不一会儿,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了干燥的鹅卵石沙滩上。“大副!”约翰船长说,“咱们开始探险吧。”“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苏珊说,“就是找到一个最适合露营的地方。”“看样子可不大容易找哦。”提提说。“只要有一块平地,而且有树可以把帐篷撑起来就行。”约翰说。“还得有地方生火。”苏珊说。“咱们把东西留在这里安全吗?”提提说,“万一刮来一阵四十英尺高的大浪,把东西全都冲走了怎么办?”“不会的,”约翰说,“那么高的浪头还不把整座岛给淹了?”“哎?见习水手去哪儿了?”大副问。见习水手罗杰已经开始探险了。就在这时,从灌木丛后面不远处传来了他的声音。“有人在这里生过火!”罗杰喊道。

他们纷纷离开岸边,朝着小岛高处跑去。在登陆点和岛上的高地——“高个子”松树就长在那里——之间有一块圆形空地,上面布满了青苔。空地周围长着许多树,中间有一块圆形的地方,草皮已经被刮去了。罗杰就在那里,盯着一圈摆得整整齐齐的石头看。那些石头围成柴火灶的样子,里面还有一些烧火留下的灰烬。柴火灶两端各有一根结实的“丫”字形树杈插在地上,周围用几块很重的石头压着,还有一根长长的树枝横架在立着的树杈上,这样就能挂住水壶在柴火灶上烧水了。柴火灶旁边放着一摞干木柴,排列得整整齐齐,而且几乎一样长。看来有人在这里生过火,以后可能还会再来。“是土著人。”提提说。“说不定他们还在岛上。”罗杰说。“走吧!”约翰船长说,“咱们把这座岛巡查一遍。”

岛上其实并没有太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没过多久,燕子号的船员们就查清楚了,虽然以前确实有人来过这里,但是今天这座岛上就只有他们四个。他们爬上小岛北边的高地,站在大松树旁边俯瞰整个湖面。然后,他们来到小岛的南边,发现那里怪石嶙峋,到处是石楠花和茂密的矮树丛,要想拨开它们从中间穿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当然,南边也有许多树,不过不像北边的那么高。那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没有适合用来生火的空地。所以,他们回到了刚才的柴火灶旁边。“还是土著人会选地方,”苏珊说,“这个石头灶搭得也不错。”“这座岛上的土著人都不见了。”罗杰说。“说不定是被其他的土著人杀死吃掉了。”提提说。“不管怎么说,在这里扎营再合适不过了。”约翰说,“咱们赶紧把帐篷支起来吧。”

于是,他们开始搭帐篷。他们从岸边搬来那两捆帐篷,在地上铺开,然后在柴火灶靠近大松树的一侧选了四棵树。“北边的高地能给我们的帐篷挡风。”约翰说完便爬上一棵树的树干,在离地大约七英尺的地方系住帐篷绳的一头。苏珊帮他拿着绳子的另一头,直到他爬上另一棵树,把绳子系在了同样的高度。当然,绳子中间是呈弧形凹下去的,所以帐篷顶离地只有差不多五英尺高。其实他们是故意不让绳子绷那么直的,因为到了晚上更深露重的时候,绳子遇冷会缩短。帐篷布在绳子两侧耷拉下来,好像一张晾着的床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往帐篷底边的口袋里装石头。只要放进一些石头,帐篷壁就能轻松地分开了。但是为了把帐篷搭得更牢固一些,他们不仅捡了树下的石头,还从岸边的沙滩上搬来一大堆。最后,帐篷两侧和背面的口袋里全部放满了石头,帐篷也稳稳地支起来了。“妈妈做的这种帐篷真是太实用了。”苏珊说,“这里到处都是石头,而且那种需要打桩的帐篷在这儿根本用不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防潮垫铺在帐篷里。铺好垫子后,他们都挤进了帐篷。“好极了,”苏珊说,“从里面正好能看见火堆。”

他们用同样的方法搭好了第二顶帐篷,然后从岸上把其他东西都搬了过来。苏珊大副开始思考晚餐吃什么。一等水手提提和见习水手罗杰被派去捡柴火。很奇怪,谁也没想过用火堆旁边那一摞现成的。不过其实也没必要,因为树林里到处都散落着干树枝。现在,那一圈被火熏黑的石头灶里燃起了一堆篝火。苏珊在岸边找到一个方便打水的地方,她双脚分别踩在两块大石头上,用水壶从中间舀了满满一壶水,然后带回来挂在火堆上方的树枝上。“除了靠岸的地方没选好,其他一切顺利。”约翰船长说,“那个地方从湖对岸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如果刮东风的话,燕子号是没办法开出去的,那就太糟糕了。我得找一个更好的地方才行。”“可是岛上没有其他的登陆点呀,”苏珊说,“我们开船绕了一圈都没发现。”“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再找找看。”约翰船长说。“我们不是把岛上都找了个遍吗?”苏珊说。“最南边我们还没去呢。”约翰说。“可那里全是礁石呀。”苏珊说。“嗯,我去瞧瞧再说。”约翰船长说完,便一个人朝着小岛的最南端走去,留下大副和水手们在空地上准备晚餐。

约翰知道,小岛的北面和西面没有任何一处适合停船的港湾,因为那里的礁石都像峭壁一样直插进湖里。小岛的东面除了那个登陆点之外也基本一样。不过小岛的南面还有一线希望。在那些零零散散地钻出湖面的“小岛屿”中间,或许能找到他心仪的港湾。虽然那些小岛屿——或者说是光秃秃的石岬——当中有一些离岛很远,但他刚开始驾着燕子号从那儿经过的时候担心有暗礁,所以只好绕开它们。

他抄了一条非常好走的小路穿过茂密的矮树丛,乃至他下意识觉得以前有人从那儿走过。他径直来到了他要找的地方。刚才他们第一次探索这座岛的时候,他只要再多走几步就能看见了,可是那个地方实在太隐蔽,所以他直接转身走开了,没有发现它的存在。这一次,他差点掉了下去。原来,小岛最南端有一块小小的凹进去的沙滩,里面围着一个小港湾,一片茂密的榛子树林把它挡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穿过林子,根本发现不了。港湾的一侧是小岛的西南角,那里有一块七八英尺高的狭长礁石,先高高耸起,再逐渐落下,一直延伸进湖里二十码远的地方;港湾的另一侧是小岛的东南角,那里也有礁石庇护着它——先是一块与小岛相连的巨石,再往外的地方散布着一连串相对较小的礁石。难怪他们驾船绕过它们的时候觉得那里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或许那只是一个无路可通的水潭吧。”约翰心想。

他钻出树林,爬上巨石,发现上面还开着石楠花。他慢慢移动到岩石边缘,俯瞰下面的“小水潭”。约翰看见,水潭较远那头的水里有几块大的暗礁,但水潭这头的水里似乎什么也没有。虽然湖面上仍有微风从西北方吹来,但在小岛的庇护下,这个水潭始终风平浪静。看来只要穿过礁石群之间的狭缝,就能驶入这个小港湾,不过水底下可能有暗礁。

约翰从石头上走下来,匆匆返回营地。“我找到那个地方啦!”他激动地喊道,“至少我觉得是那儿没错了。”“你找到什么了?”苏珊说。“一个真正的港湾。但我还不敢肯定。我要把燕子号开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划进去。你去吗?”“我在做晚饭呢,走不开。”苏珊说。“嗯,我要带个人一起去,”约翰说,“你能派一等水手提提帮我的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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