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堂 吉诃德(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20 05: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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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塞万提斯

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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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堂 吉诃德

新课标经典名著 学生版 堂 吉诃德试读:

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堂·吉诃德(西)塞万提斯 著南京大学出版社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堂·吉诃德/(西)塞万提斯著;俞蕾改写.—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1(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ISBN 978-7-305-14362-5Ⅰ.①堂… Ⅱ.①塞… ②俞… Ⅲ.①长篇小说-西班牙-中世纪 Ⅳ.①I551.43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4)第272506号出版发行 南京大学出版社社  址 南京市汉口路22号 邮编 210093出 版 人 金鑫荣丛 书 名 新课标经典名著·学生版书  名 堂·吉诃德著  者 (西)塞万提斯改  写 俞 蕾责任编辑 彭 涛 蔡冬青照  排 江苏南大印刷厂印  刷 北京北方印刷厂开  本 880×1230 1/32 印张 10 字数 183千版  次 2015年1月第1版 2015年1月第1次印刷ISBN 978-7-305-14362-5网  址:http://www.njupco.com官方微博:http://weibo.com/njupco官方微信号:njupress销售咨询热线:(025)83594756*版权所有,侵权必究*凡购买南大版图书,如有印装质量问题,请与所购图书销售部门联系调换目录

主要人物简介

第一章 堂·吉诃德第一次冒险 第一节 出行前的准备第二节 投宿客栈第三节 滑稽的封授仪式第四节 解救放羊娃第五节 出师不利第六节 骑士回村

第二章 堂·吉诃德第二次冒险 第一节 大战风车第二节 特别的葬礼第三节 客栈里的打斗第四节 神奇的药油第五节 扬眉吐气第六节 桑丘的小伎俩第七节 大战理发师第八节 好心没好报第九节 疯疯癫癫的流浪汉第十节 信使桑丘第十一节 桑丘回村第十二节 众人合谋救骑士第十三节 假公主帮大忙第十四节 故地重游第十五节 有情人终成眷属第十六节 一段偶遇第十七节 兄弟喜相逢第十八节 戏耍骑士第十九节 痴心男孩第二十节 驮鞍与脸盆第二十一节 骑士被捆第二十二节 牧羊人讲故事第二十三节 骑士回家

第三章 堂·吉诃德第三次冒险 第一节 在家休养第二节 参孙学士第三节 泰瑞萨第四节 薪水之争第五节 杜尔西纳亚第六节 马戏团小丑第七节 真假骑士第八节 战狮骑士与善心绅士第九节 婚礼易主第十节 一场闹剧第十一节 弄巧成拙第十二节 公爵夫人第十三节 公爵夫妇的恶作剧第十四节 桑丘赴任第十五节 骑士顿悟

名师导读主要人物简介堂·吉诃德善良睿智、沉迷于骑士小说的乡村绅士,外出冒险做了很多啼笑皆非的傻事,临终之前终于大彻大悟,恢复理智。桑丘·潘沙本是一个普通农民,因怀揣着发财梦,一路跟随堂·吉诃德外出冒险。他为人善良淳朴,对主人忠心耿耿。神父村里教堂的神父,堂·吉诃德的老朋友,对朋友关怀备至,自始至终一直不放弃把堂·吉诃德从骑士小说中拯救出来。参孙学士堂·吉诃德的好朋友,有勇有谋,身体力行,先后两次假扮成骑士与堂·吉诃德决斗,最终迫使他回到家乡不再冒险。第一章堂·吉诃德第一次冒险第一节出行前的准备

位于西班牙拉曼却的一个村庄里,住着一位绅士,名叫吉哈达。虽说他已经上了快五十的年纪,身体倒还硬朗,长得高高瘦瘦的。他特别钟情于打猎,几乎每天都会早起,带上心爱的猎枪去林子里打猎,有时候收获还挺不错。作为一位绅士,他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太好。除了一把猎枪,他还有一面祖上传下来的破旧的盾牌、一匹瘦弱的老马和一条像他一样老的猎狗。他的家里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管家,一个什么粗活累活都要做的杂役。有些不幸的是,在他这个年纪,他的亲人只剩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外甥女了。

虽说经济不算宽裕,不过支撑过日子是没什么问题的。吉哈达平日里的生活倒也清闲,于是他就把大量的空闲时间拿来阅读骑士小说,这可是当时风靡一时的事情,大家都沉迷于骑士小说。有所区别的是,其他人只把骑士小说当做消遣时间的工具,而吉哈达却会深深陷进小说的故事情节当中,他觉得书中发生的一切故事都是真的,人物也都是活生生存在着的,骑士生活实在太棒了!渐渐地,他越来越向往书中骑士的生活。他经常会幻想骑士们的英勇战绩。那些魔法啦、对决啦、挑战啦等等各种荒唐的行为他都向往不已。他的世界被骑士生活填满了。

在众多勇猛无畏的骑士当中,他最佩服的是熙德·鲁伊·迪亚斯,这位勇士可以做到手中宝剑一挥就战胜两个火剑骑士,吉哈达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和熙德·鲁伊·迪亚斯的勇猛相比,卡尔皮奥的贝尔纳尔多就显得很有智慧,他曾经想出一个很棒的点子,战胜地神之子安泰俄斯。吉哈达敬佩的骑士除了以上两位,还有巨人摩尔甘特,因为在巨人家族中,他是最彬彬有礼的。

怀揣着做一名威风凛凛的骑士的梦想,吉哈达开始行动了。他从屋子的角落里把祖上传下来的盔甲找了出来,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盔甲清理干净。他发现头盔只剩下一个护顶了,不得不找来硬纸充当头盔,可是他在试戴时一不小心把纸弄破了,不得已只好把几根铁丝条贴在硬纸上,增加面盔的战斗力。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一番,他花费了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当然,他可不敢再马虎了,因为他生怕又把纸弄坏。

头盔准备好了,接下来就要着手准备坐骑了。虽然他那匹马瘦弱无比,看起来只能勉强走走,可是在吉哈达心目中,它是最棒的,任别人拿什么来也不换。一匹英俊的马儿一定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于是他花费了四天的时间给马取名字。吉哈达绞尽脑汁,想了几百个名字都觉得不满意,最终他想到了一个特别棒的名字——驽马难得。他觉得这个名字配自己的马儿再合适不过了,虽然它以前很不起眼,但是这个名字让它立刻熠熠发光,高贵了不少。马儿有了好名字,主人当然也要有一个威风的名字才行。吉哈达这回足足花费了八天,才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字来——堂·吉诃德。后来他又想到那些他敬佩的骑士往往都把国家名放在姓上表示对国家的热爱,于是他决定把自己的家乡名作为姓,这样一来,这位骑士的全名就横空出世了:堂·吉诃德·台·拉·曼却。有了新名字的感觉棒极了,堂·吉诃德迫不及待地要去外面闯荡一番了。可是他转念一想,名字有了,马儿有了,可好像还缺少什么东西。对了,一位威风的骑士英雄怎么能没有心上人呢?没有心上人的骑士还叫骑士吗?他的那些英勇战绩又要说给谁听呢?不过这件事对堂·吉诃德来说倒不算难办。原来他早就喜欢上邻村的一位姑娘了,不过这位姑娘却不知道。没错,这位姑娘是堂·吉诃德的暗恋对象。其实这位姑娘知道了也没什么,她压根不会把这当回事。堂·吉诃德沉浸在一厢情愿当中,还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给他的暗恋对象也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杜尔西纳亚·台尔·托波索。他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因为这个名字显得高贵大方,就像她本人一样。第二节投宿客栈

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随时可以出发。堂·吉诃德一秒钟也不想多停留了,恨不得立刻出发。于是趁人不注意,他急匆匆地从后院溜了出去,一路跑到野外。呼吸野外的新鲜空气,抬头望着蓝天白云,堂·吉诃德感觉自己成了最幸福的人。理想终于实现了!就在他自我陶醉的时候,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一个没有封授的骑士,这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在骑士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取得封授,则意味着没有资格和任何骑士决斗,那这骑士当得还有什么劲儿呢,还不如回家得了。有一会儿,堂·吉诃德真的准备打道回府了。后来他又想到,就算他有了骑士称号,也只不过是个新手,一点儿决斗经验也没有,这就注定他只能戴白盔披白甲——擦得干干净净的盔甲上不能刻画任何标记。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盘旋,让他坐立不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终他内心想做一名英勇骑士的渴望战胜种种不安,他决定待会儿遇上谁了,就让他为自己封授。这么做其实没什么,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到他骑士名声的威严,因为在那些骑士小说里,这种情况是出现过的,他不过照着做而已。想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又可以轻轻松松地骑马上路了。他一边读着骑士小说里的精彩片段,一边往前赶路,做好了随时迎接一场决斗的准备。就算遇不上决斗,有趣的经历也是值得期待的。

让他失望的是,他骑着驽马难得在野外晃荡了一整天,也没有遇上任何让他大显身手的机会,一路上风平浪静,他觉得太乏味了。不仅如此,由于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又没有随身携带食物,他和他的坐骑饥肠辘辘,又累又饿。太阳下山了,天色越来越暗。正当他对这趟旅程失望透顶、心情烦闷的时候,他看见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不太大,坐落在马路不远处。看到客栈,堂·吉诃德眼睛一亮,就像捡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驾着驽马难得跑过去。他高兴不已,倒不是因为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而是看到这里,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些骑士小说中的场景。眼前的这一切完全就是小说情景再现。比如说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客栈,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就是一处供人休息的地方而已,可是在堂·吉诃德的眼中,它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城堡,这座城堡有四层楼那么高,尖顶在落日余晖的照映下闪闪发光。骑士小说里提到过的吊桥、堡垒、壕堑以及其他种种设施,这儿一应俱全。

堂·吉诃德一边为眼前的盛大景象赞叹不已,一边骑着马慢步踱向城堡,快到城堡大门的时候,他勒紧缰绳,神气地坐在马背上,期待城门吹响号角声,通传骑士堂·吉诃德大驾光临。可是等了半天,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他还在等着有人过来通传,可马儿早就等不及了,从马厩传来阵阵草料的香味吸引着它,堂·吉诃德只好驾着马儿向门口跑去。一进门,就有两位女性客人站在那儿,可堂·吉诃德把她们当做两位年轻貌美的小姐站在门口欢迎他呢。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麦田里有一个放猪娃吹响了召集小猪的号角,他又把这声音当成守门卫兵欢迎他的号声。他高兴极了,没想到人们是如此欢迎他的到来。于是他快马加鞭,冲向那两位女士面前。可没想到他这种又是头盔又是盾牌的打扮把两位女士吓得面无血色,赶紧逃回客栈里。堂·吉诃德猜到她们是因为害怕才跑走的,二话不说就把他的头盔拿下来,像个骑士该做的那样,先是对面前的这两位女士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开口说道:“对不起,打扰到二位了。你们不必惊慌,我堂·吉诃德是一名行事光明磊落的骑士、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有任何不良企图,有失礼数,更不用说是美丽动人的小姐了。你们可以完全放心。”

他说话的样子一板一眼,在一些有身份有教养的人眼里,或许还可以忍受,可是对方只不过是两位寻常女子,平时说话都直来直去惯了,突然听到堂·吉诃德这么一番文绉绉、莫名其妙的话,都感觉好笑,再加上他那一身可笑的穿着,两位女士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见到这种情景,堂·吉诃德感到很奇怪,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发笑的地方。为了维护骑士的英勇形象,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作为一名有教养的女子,大方得体是不可少的,像二位这样毫无缘由、有损形象的放声大笑一点都不是淑女应该做的。我说这些话不是想惹你们生气,你们要相信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是真心诚意地为二位考虑,想为二位服务。”

事与愿违,堂·吉诃德这番解释没有收到任何效果。愈加让人琢磨不透的言辞和滑稽搞笑的穿着让这两个女人笑得愈发厉害,想停也停不下来。见此场景,堂·吉诃德不禁有些生气,虽说他是个彬彬有礼的骑士,可是他绝不允许有人嘲笑他的骑士精神。正当场面陷入尴尬之际,客栈老板出来了,这是一个没什么脾气、有点儿憨厚的大胖子,看起来很好与人相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当他看到堂·吉诃德穿着破旧的盔甲,头戴用纸蒙上的头盔,手拿不知是枪还是矛一样的东西,骑着一匹毫无精神的马,也差点儿笑出来。还好,他作为一个老板,想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尤其是眼前这个人毕竟全副武装,就忍住了笑,赶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位绅士,本店的所有床位都已经满了,如果您是来住宿的,不好意思,恕我不能满足您,如果您有其他一些需求,我一定尽量满足。”

堂·吉诃德把他当做城堡的总督,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激动不已,不由得吟诗一首抒发心情:我的衣服是甲胄,我的休息是战斗,我的床板是岩石,我的睡眠是清醒。

在客栈老板听来,眼前这个人自顾自说了这么一长串莫名其妙的话,其实就表达了一个意思:他不需要床铺也不需要睡眠。心想,这就好办了。于是他对堂·吉诃德说道:“这么说来,您一定是希望今晚就在坚硬的岩石上过夜啦,这太容易了,请您先下马再说。不要说一夜不睡,就是一年不睡,我这个小店也能办得到。”

老板说完就赶紧上前扶堂·吉诃德下马,又按照他的吩咐把驽马难得送到马厩,喂些草料。等老板从马厩回来,堂·吉诃德已经和这两位女客人熟悉起来,她们正在帮助堂·吉诃德脱掉全副武装的盔甲、护胸和护背。虽说他穿得笨重,总算一切顺利,不过在脱掉头盔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系住头盔的绳子被他打成死结,怎么也解不开,看来只能剪断才行。可是堂·吉诃德怎么也不肯剪断绳子,这两个女人也没有办法,只好就让这头盔整晚待在堂·吉诃德的头上。那副滑稽的模样让这两个女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能忍着。因为戴着笨重的头盔,吃东西非常不方便,再加上他从早到晚滴水未进,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只能请人帮忙。不过这一切的不适,堂·吉诃德都能够忍受,只要不剪断头盔的绳子,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虽说他找到了城堡,受到主人的热情接待,还有两个美貌的女人在一边伺候,可堂·吉诃德心中依然十分不安,原来他一直惦记自己还没被封授这件事。没有骑士头衔就贸然出来冒险是一件有点没面子的事,他觉得有点儿尴尬。第三节滑稽的封授仪式

堂·吉诃德一心想着封授,草草吃完了晚饭。然后他就把店主喊到马厩,店主一进马厩,他就关上门。吓得店主以为他要图谋不轨,正想着要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危险人物。没想到,堂·吉诃德竟然毫不犹豫在他面前跪了下来,用恳切的语气说道:“大慈大悲的先生,大概您看出来了,我是一个骑士,周游世界、行侠仗义是我的理想,可是目前我还缺少一个骑士头衔,这导致我行事很不方便。如果您愿意,我恳求您明天封授我骑士称号,今天晚上我就在城堡的礼堂守夜,看守我的盔甲,尽到一个骑士的本分。”

店主早就对堂·吉诃德有所怀疑,刚才这番话再次印证了他的判断正确,眼前这个人果然头脑有些不正常。于是他满口答应下来,先把今晚糊弄过去再说。

堂·吉诃德得到店主的许诺,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高高兴兴地按照刚才自己所说的那样,来到客栈旁的一个大院子里看守他的盔甲。他把盔甲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堆在水井边,然后就像个骑士一样,一手拿盾牌,一手拿长枪围着院子一圈圈地走来走去,巡视周围有无可疑情况。正当他尽心尽责守卫院子的时候,店主却四处传播堂·吉诃德精神有问题的消息,不一会儿,整个客栈都知道这事儿了。皎洁的月光下,堂·吉诃德不敢有一丝马虎,认真看护自己的盔甲,他的行为被客栈里的每个旅客尽收眼底,他们对这幅场景感到难以置信,不过他们很尊重堂·吉诃德,没有做任何干预。深夜,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个旅客要给他的骡子喝水,需要把水井边上的盔甲移开。堂·吉诃德看到骡夫走进院子,立刻警惕起来,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问道:“喂!你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动我的盔甲!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这副盔甲的主人是谁吗?告诉你吧,我就是这副盔甲的主人,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骑士堂·吉诃德,你竟然敢动我的盔甲,简直活得不耐烦了。不想惹麻烦的话赶紧把盔甲原位放好,不然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可是在骡夫眼里,他就是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病人,就没有搭理他,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拎起盔甲扔到水井几米以外的地方。看到自己的盔甲竟然受到如此虐待,堂·吉诃德气得仰面朝天,心中默默想着心上人杜尔西纳亚,喃喃自语:“我亲爱的小姐啊,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请您赐予我力量吧,帮助我捍卫作为骑士决不允许践踏的尊严!”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盾牌,双手拿起长枪,毫不犹豫砸向骡夫的脑袋。由于他用力过猛,还没等再来第二下,骡夫就已经被打晕在地了。接着堂·吉诃德把他的宝贝盔甲捡回来,一件一件地放好,又继续围着院子一圈一圈地巡视。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一个骡夫,他来这儿也是要给他的骡子喂水喝。可怜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没等他把水井边的盔甲拿起来扔掉,就挨了堂·吉诃德一枪,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也好不到哪儿去了。连着两次发生特殊情况,客栈里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纷纷跑到院子里一探究竟。其他的骡夫们看到同伴受伤,立刻拿起石子砸向堂·吉诃德,可是堂·吉诃德不为所动,依旧坚守在原地不动,虽说这次没有采取武力行动,不过他也不甘示弱,嘴里一直高声斥责骡夫们不讲信义、狡猾可耻,连店主也无辜遭殃,被堂·吉诃德看做纵容骡夫。最后堂·吉诃德声明等他有了骑士名号,一定不会放过这些骡夫的。

堂·吉诃德骂骂咧咧,骡夫们不胜其烦。店主觉得事情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眼看局面就要无法控制,趁着还没发生更大的骚乱,要赶紧结束这一切,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堂·吉诃德封授,让他赶紧离开客栈。

说干就干,店主立刻行动起来。他先劝说骡夫们息事宁人,把受伤的两个骡夫抬走治疗。然后对堂·吉诃德解释,因为城堡里面没有适合封授的小礼堂,所以封授仪式可以简单一点儿。仪式最关键的环节就是要用城堡总督的手掌拍一下堂·吉诃德的脖子,再用剑拍一下堂·吉诃德的肩膀,只要这两个步骤满足了,在哪儿举行什么的都无所谓。至于看守盔甲这个环节,堂·吉诃德做得已经很棒了,其他的骑士在封授时一般只看守两个小时,而他已经足足看守了四个小时!他完全满足一个骑士的必备条件。

堂·吉诃德听了店主的这番话,不禁心花怒放。他非常认真地对店主说:“那事不宜迟,就请您赶快封授吧!如果再有人胆敢冒犯我的威严,我一定绝不手软,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我可是骑士里的佼佼者!不过如果是您关心的人,那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虽说堂·吉诃德的话中表达了对店主的尊敬,可是这位“城堡总督”还是吓得一身冷汗。他忙不迭拿起一本账册,喊上一个小孩子举着蜡烛跟在他身后,又喊上之前堂·吉诃德在门口遇到的两位女客人,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堂·吉诃德面前。

封授仪式开始了!店主先让堂·吉诃德跪在地上,然后对着账册说了一通谁也不知道代表什么含义的话语,就像日常祈祷一样,非常虔诚。几分钟过后,店主举起他的手掌在堂·吉诃德脖子那儿狠狠拍了一巴掌,又用堂·吉诃德的剑使劲儿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在进行这两事情时,店主的嘴一直没停,喃喃自语好像真的是在完成什么重要仪式。紧接着,他又让那两个女客人中的一个给堂·吉诃德把剑系好,佩在腰间。看起来这个女人完成得仔细认真,可实际上她一直在忍着不发笑,整个仪式在她看来简直荒唐透了,她完全不明白意义何在。之所以忍着不发笑,完全是因为刚才堂·吉诃德的疯狂举动把她吓到了,她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惹来麻烦。一完成任务,那个女人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愿上帝保佑您成为勇猛无畏的骑士,扬名四海!我们将以您为荣!”

这句话让堂·吉诃德喜不自胜,他立马询问这个女人的名字,这个女人这么看重他,那他一定要记住这份信任,等到建功立业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回来告诉这个女人,让她分享他的荣光。

这个女人回答说自己叫托洛沙,父亲在托莱多以修鞋为生,她家住在桑丘别那亚大街。最后她又补充说今后不论堂·吉诃德到什么地方,在她的心里,堂·吉诃德永远是她的主人,她愿意随时为他服务。这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堂·吉诃德觉得这个女人很不错,向她说了一声“保重”。

而另一个女人则非常恭顺地帮堂·吉诃德的马安上了马刺,然后按照前面两人的对话内容,这两人又重复了一遍那段对话。先是堂·吉诃德询问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回答说大家都叫她磨坊女,父亲叫安特凯拉,家里经营了一间磨坊,做生意很守规矩,从不缺斤少两。堂·吉诃德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和她的父亲都是不错的人,便也向她说了一声“保重”。

不一会儿,封授仪式就结束了。在外人看来,这样一场仪式简直荒唐透顶,可堂·吉诃德却卸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一位有称号的骑士了,不再出师无名,他的心情好极了。仪式结束后,堂·吉诃德迫不及待地要出发,他觉得挑战自我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于是他让店主把马牵出来,自认为很潇洒地跨上马,大声向老板表达了封授他的感谢之情,接着又说了一通莫名其妙、谁也听不懂的告别话。老板一心想让他赶快离开客栈,不得不敷衍,尽量符合堂·吉诃德的话,老板甚至连他的住宿费也不要了。当堂·吉诃德骑着马离开客栈,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第四节解救放羊娃

堂·吉诃德离开客栈的时候天才刚刚亮。由于刚刚获得骑士封号,一路上,他兴致高涨,心情舒畅极了!

可是,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没做,于是临时决定先回家一趟。出门在外,他要准备一些必要的物品,像衣服和钱就是必不可少的,仆人也是必须要有的。在往回走的路上,堂·吉诃德就已经想好了仆人的人选。住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农夫就很不错,这个农夫有一个孩子,家里经济情况不太理想。给他一点儿佣金,他一定会答应,像他这种老实人做骑士的仆人最合适不过了。想到这儿,他立刻策马扬鞭,飞快地朝自家跑去。驽马难得这回特别争气,一路飞奔,好像已经闻到老家马厩里的美味草料散发出的香味。

一路上,堂·吉诃德一边回想在客栈里经历的一切,一边憧憬着未来的骑士生活。忽然,马路右边的树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小孩的稚嫩哭声。堂·吉诃德一听,精神立刻为之一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了。他自言自语:“感谢上帝!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不能错过,这将是我履行骑士职责的大好时机。一名骑士,就要以除暴安良、伸张正义为己任。这声音一听就是一个痛苦不幸的人发出的,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要立刻赶去救援才行!”

堂·吉诃德立刻调转马头,循声进入树林。一进树林,他就看见一匹母马被拴在一颗橡树上,而旁边的一棵橡树上则五花大绑着一个小男孩。这个孩子看上去还不大,最多也就十五岁,他的上衣被人扒掉了,正在可怜地哭着喊着:“请原谅我吧,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犯错了。我保证今后一定认认真真地看羊,绝不偷懒!”

小孩的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壮硕的农夫,他正手拿一条皮带凶狠地抽打小男孩,一边打还一边骂:“叫你多管闲事,叫你乱嚼舌根,叫你不好好干活!”

堂·吉诃德听了农夫的这些话,立刻怒火中烧,他坚定威严地对农夫说道:“快放下你手中的皮带!欺负弱小无助的孩子算什么本事?你根本不配当一名骑士!如果你还想捍卫你骑士的尊严和本领,就快快上马,拿起你的长枪,让我们来一决高下,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栓马的橡树旁果真有一把长枪,还没等农夫拿起来,堂·吉诃德就举枪向他冲来。农夫一下子蒙了,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不大好惹,还是小心为妙。农夫只得小心翼翼地解释:“尊敬的绅士先生,这个是我请来看管羊群的仆人,可他做事太不专心,几乎每天都会弄丢我的一只羊。我现在这么对他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可他倒好,反过来说我想借这个机会不给他发工钱,这不是含血喷人吗?我怎么会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呢?”

可堂·吉诃德完全不相信农夫,他说:“你这个强盗,竟敢在我面前花言巧语,诬陷这个可怜的孩子撒谎。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我非要在你身上用长枪刺上几个洞眼,让你吃点苦头才行。如果你不想挨打,就赶快把工钱如数归还给他。”

农夫不敢不听,立刻解开绳子,把小男孩从橡树上放下来。

堂·吉诃德对农夫又是一番盘问,最终搞清楚了,原来农夫拖欠小男孩九个月一共六十三个瑞尔的工钱。堂·吉诃德逼着农夫立刻兑现工钱,可是农夫说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他要让小孩子跟他一起回家,然后把钱给他,保证一分钱都不会少他的。

小男孩一听说要跟农夫回家拿钱,立刻拼命摇头拒绝:“让我跟他回家拿钱?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您不在的话,他一定会把我打死的,更不要说拿钱了。反正我是死都不会去的。”

堂·吉诃德劝道:“不会的,你放心!有我的命令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对自己的骑士称号还有一点儿珍惜的话,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他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小男孩还是不放心,农夫赶忙向他安慰道:“你放心好了,小伙子,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如数把钱还给你的,我以我的骑士称号发誓,一定把钱还给你,一分不少。而且我还要给你额外的感谢费。谢谢你替我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羊。”

堂·吉诃德代小男孩回答说:“感谢费就不用了。只要你把他应得的还给他就可以了,你要记住你刚才发的誓。胆敢有一点儿小动作,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一定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有办法找到你,你要明白,我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骑士堂·吉诃德·台·拉·曼却。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你的誓言,别想耍小聪明。”说完,堂·吉诃德踢了一下马肚子,调转马头,像一阵风一般离开了树林,不一会儿,就看不见踪影。

等到农夫确定堂·吉诃德早已走远,再也不会回来后,他转身对身边的小男孩说道:“过来,宝贝儿!按照刚才那位骑士的要求,我会把欠你的统统还给你,不过不是现在。你真是太惹人厌了,要不是你大喊大叫,那位骑士怎么会跑过来乱搅和呢?现在我要把这一切加倍还给你,让你长点儿记性。”说完农夫就凶恶地看着孩子,把他拎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重新绑在大树上,又是一顿抽打。

此时堂·吉诃德对树林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他还洋洋自得,心想没想到这么快就为自己的骑士生涯写上光荣的一笔,真是开了个好头!他兴高采烈,忍不住又开始夸夸其谈:“亲爱的杜尔西纳亚,我美丽的心上人,您知道吗?您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对您怀着深深崇拜和爱意的勇士堂·吉诃德·台·拉·曼却不仅今天一早就被封授为骑士,而且没过多久就开始行侠仗义,成功救下一个可怜的放羊娃,好好教训了一个凶狠恶毒的混蛋一番。您一定会为我的壮举而感到高兴!”第五节出师不利

说着说着,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让他难以抉择如何行走。突然他想起了小说里的骑士,一旦他们面对好几种选择的时候都会深思熟虑。那现在堂·吉诃德觉得自己也要效仿他们的做事方法,于是他坐在马背上想了一会儿,最终做出一个英明的决定——放下缰绳让驽马难得决定,它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结果他一松开缰绳,驽马难得就朝自家马厩的方向飞奔而去。大约跑了五六里路,迎面走来一群人,打听之后堂·吉诃德才知道,原来这群人是去穆尔西亚购买丝绸的商人。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全部打着遮阳伞。除了这六个商人,还有四个仆人跟随同行,这四个人骑着马,另外还有三个骡夫跟着他们步行。堂·吉诃德看到这么一大队人马,立刻打起精神,认为自己又迎来一次除暴安良的机会。眼前的这个场景和他在骑士小说里看到过的一模一样。于是,他抓紧时间回想小说里的骑士面对这种情况是怎么做的,打算依样画葫芦。等到这群商人走近了,堂·吉诃德精神十足,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手握长枪,胸前遮着盾牌,坐在马背上,态度傲慢地大声说道:“站住!来者何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任凭天底下所有的年轻貌美的女人如何美丽,也比不上台·拉·曼却的杜尔西纳亚·台尔·托波索女王陛下。如果你们胆敢不承认她的美貌是举世无双的,就休想从这里离开,我将会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商人们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当他们仔细打量了堂·吉诃德的奇怪装扮,再联想到刚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有些疯疯傻傻,可能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还好,他们时间充裕,并不着急赶路,想看看这个疯子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其中一个喜欢调侃又爱凑热闹的商人就回答道:“尊敬的绅士先生,关于您刚才提到的杜尔西纳亚·台尔·托波索女王陛下,可能她确实美貌无比,可是我们都没有见过,这让我们怎么承认呢?”

堂·吉诃德振振有词地回答道:“没见过有什么关系,她的美貌就是事实,你们只需要无条件承认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用理会。如果你们不想承认这一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作为一名光荣的骑士,我一定要和你们一决高下。按照规矩,你们可以一个一个地过来和我决斗,如果你们害怕,一起过来也可以,我完全不在乎,就你们这群人,再来十个我也不怕。杜尔西纳亚·台尔·托波索女王的美貌已经深入人心。”

那个商人又说了:“尊敬的骑士先生,这些只是您的片面之词,我们怎么能相信呢?就算看不到她的真人,拿张照片来也行啊。就算她一只眼睛瞎了一条腿瘸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还是乐意承认她的美貌的。”

堂·吉诃德听到商人评论他的心上人眼瞎腿瘸,不禁勃然大怒:“好你这个混蛋,竟敢污蔑我的心上人,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完就要用长枪刺向那个商人,可惜驽马难得在关键时刻不争气,腿一个没站稳一下把堂·吉诃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滚进野地里好几米远,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身体负重太多,什么头盔啦、盾牌啦、盔甲啦等等,全都跟他一起跌进野地,弄得他想爬也爬不起来。堂·吉诃德一边在野地里挣扎着,一边还不忘使命,大声叫嚷:“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好好教训你们!我是被马摔倒了,和我自己无关。我绝对有能力打败你们!”

这群人当中有个小伙子是赶骡子的,他可没那些商人好脾气,听到堂·吉诃德一直叫嚷,他决定出手让他尝尝苦头,闭上嘴巴。于是他一个箭步跑进野地,夺过堂·吉诃德的长枪立马掰成几截,又拿起其中的一截朝堂·吉诃德一顿痛打。

小伙子终于打累了,他丢掉手中的棍子,跑回马路上来,和商人们继续赶路。

堂·吉诃德几次想从野地里爬起来,可是被暴打一顿后,身体更加不听使唤了。他又想到一个常用的好办法,他开始回忆读过的骑士小说,找找有没有相似的情节值得借鉴。不一会儿,他就想到巴尔多维诺斯在深山被打后遇到曼图亚侯爵的场景,他觉得眼下的情况和巴尔多维诺斯的境遇一模一样,于是他就效仿起巴尔多维诺斯,忍着浑身伤痛在地上打滚,一边翻滚一边用小得可怜的声音背诵书中这位英雄受伤后念过的诗句:

我身在何方,我的妻子啊?

我遭受着痛苦可你毫无反应。

是你不知道我的伤痛,

还是早就变了心?

背完这些,堂·吉诃德觉得还不够,又继续背诵着:

哦,你啊,尊敬的曼图亚侯爵先生,

我的亲人,我高贵的至亲!

这时,路边走来一个邻居,他是运送麦子去磨坊回来的。这个农夫听到野地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又看到一个人在满地打滚,就赶忙跑过去一探究竟。农夫询问他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里滚来滚去。堂·吉诃德以为眼前这个农夫就是故事中的曼图亚侯爵,于是他按照书中写的,不理侯爵,继续哼着书中的故事,哀叹不幸遭遇,诉说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堂·吉诃德所做的一切和小说里的情节完全吻合。听到他这样乱说话,农户惊呆了。不过他还是努力平复好心情,好心帮助堂·吉诃德摘掉碍事的头盔,这头盔早就让那个骡夫打烂了。农夫又擦干净他脸上的泥土,刚擦干净,农夫就认出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绅士吉哈达先生。吉哈达是堂·吉诃德没有变身成为骑士之前的本名,农夫还不知道骑士堂·吉诃德·台·拉·曼却的大名。这位好心人又小心摘掉堂·吉诃德身上的盔甲,检查有无受伤,所幸既没有发现伤口也没有血迹,看来情况还不算严重。农夫决定把他带回村子里,可不能眼睁睁就让他在野地里这么躺着。他又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堂·吉诃德抬到自己的驴子上,堂·吉诃德随身携带的头盔、盔甲,还有被折成几截的长枪都用绳子捆在一起,堆在驽马难得的背上。农夫一手牵着自己的驴子缰绳,一手牵着驽马难得的缰绳,缓缓地朝村子走去。一路上他不停地琢磨堂·吉诃德在野地里说的那些胡话,可也没弄个明白。堂·吉诃德也没闲着,不时地唉声叹气一番,搞得农夫不得不停下来询问他是否身体难受。

虽说从头到尾农夫都没听懂堂·吉诃德说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了,多年的邻居——吉哈达先生精神出现了问题。所以他必须赶快带他回家,他也实在无法忍受堂·吉诃德一路的絮絮叨叨。

快到村口的时候,堂·吉诃德对他说:“罗德里格·德纳尔瓦尔斯先生,请您一定要记住,我刚才对您说的那位小姐哈莉法现在已经是一位美貌举世无双的美人,她的名字叫做杜尔西纳亚。不论我做出怎样轰轰烈烈的动人事迹,如何为我的骑士生涯增光添彩,一切都有赖于她的祝福。”

可农夫才不管这些呢。他无奈地回答道:“吉哈达先生,请您一定要搞清楚,站在您面前的这个人既不是罗德里格·德纳尔瓦尔斯先生,也不是曼图亚侯爵。你可以叫我佩德罗·阿隆索。我和您住在一个村子里,是您众多邻居中的一位。您呢,也赶快清醒过来,您既不是巴尔多维诺斯也不是阿宾达拉艾斯,您叫吉哈达,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绅士。”“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只要我愿意,我不仅能成为刚才所说的任意一个人,就算是法兰西国的十二骑士甚至世界九大英雄,我都可以战胜他们。我将来的丰功伟业一定会把他们所有人的总和都比下去。”

说着说着,他们就走到了村口。第六节骑士回村

堂·吉诃德和农夫停在村口,又你来我往说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才牵着毛驴和驽马难得进村。农夫的心肠还是蛮好的,他可不愿意让村里人看到这位绅士狼狈不堪的样子。

天色渐晚,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人在外走动了,农夫赶紧把堂·吉诃德送到他家。与此同时,堂·吉诃德家里早就一片混乱,大家都不知道他人在何方。村里的神父和理发师是他的好朋友,他们俩正在堂·吉诃德家里商量着对策。女管家大声哀叹:“这可怎么办啊。尊敬的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已经整整三天都没见到他了。不仅他不见了,家里的长枪啦、盔甲啦、头盔啦什么的也都不翼而飞。这可怎么是好?哦!我想起来了,他成天都在看那些骑士小说,说要做骑士伸张正义、除暴安良,他不会真的跑出去冒险了吧?真是糟糕透了!”

堂·吉诃德唯一的亲人——他的外甥女也焦急万分,此时正向理发师诉苦:“敬爱的尼古拉斯师傅,您大概还不了解我舅舅对骑士小说痴迷到什么程度,不瞒您说,他可以三天三夜什么事都不做就为了读完一本骑士小说。看完还不算,他会拿起剑对着家里的墙壁就是一通乱砍,直到砍不动为止。您看,这些墙壁破成这样就是他砍的。更可怕的是他一边砍,嘴里还像疯了一样大叫大嚷,说什么他要杀死所有的坏人。因为乱砍过度劳累流下的汗水也被他认为是战斗受伤流下的鲜血。要想让他平静下来非要给他喝上满满一罐凉水才行,可是他又会神志不清,以为这罐凉水是神通广大的魔法师送给他的琼浆玉液。哎,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都怪我没能及时将他的情况告诉你们,要是我们能早一点制止他,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现在该怎么办啊?都怪那些神神叨叨的骑士小说,我非要把它们全都烧光,这样我的舅舅才能得救。”

神父发表意见:“事不宜迟,明天一定要公审那些骑士小说并全部烧掉,免得让更多人遭殃。”

农夫听了他们的对话终于明白堂·吉诃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于是赶忙敲门呼喊:“快开开门啊,受了重伤的巴尔多维诺斯先生和曼图亚侯爵回来了!安特凯拉要塞长官、英勇无畏的罗德里格·德纳尔瓦艾斯把你们日夜期盼的被生擒的摩尔人阿宾达拉艾斯老爷带回来了,赶快出来迎接啊。”

大家听到外面传来这番话,赶忙拥到门口,堂·吉诃德挣扎着要下马,可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他有气无力地说道:“请你们先别着急,我之所以会如此狼狈,全都要怪我这匹马,它差点儿害得我摔成重伤。眼下就麻烦你们把我抬进去,再把具有神奇魔力的女巫师乌尔干达请来给我治病吧,非常感谢!”

女管家看见老爷这副模样,不免一阵伤心:“你们看看,我说得没错吧,老爷就是被那些该死的骑士小说害成这样,我真是恨死它们了!老爷您放心,就算请不来乌尔干达,我们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您的病治好的。”

一阵骚乱过后,堂·吉诃德终于被大伙儿抬上床。大家把他全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堂·吉诃德可不理这些人对他做些什么,一个劲地自顾自还在说自己刚才的战绩,情绪高昂,向大家叙述他是如何打败找遍全世界也难得的十个巨人的。虽然他们凶猛异常,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怕他们,都怪他的那匹马,在关键时刻害他摔了一跤,不然他一定能把那十个巨人打得落荒而逃。

神父见此情景,无奈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说什么巨人,骑士小说真是害人不浅。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明天一定要把它们全部烧光。”

大家围着他七嘴八舌问了很多问题,像是这几天他究竟跑哪儿去了,路上有没有受苦等等,可是堂·吉诃德完全不理睬,只是反复强调他需要吃点东西以及充足的睡眠。大家只得放弃提问,按照他的意愿照办。安顿好堂·吉诃德,大家来到客厅,围着农夫,详细询问他是如何遇到堂·吉诃德的,当时的场景又如何。农夫一五一十把他看到的全过程清清楚楚讲了一遍,就连他们在回村路上疯疯傻傻的对话也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大家。这让神父更加确信是骑士小说害了他的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神父就和理发师一起来到堂·吉诃德家。那时堂·吉诃德还在睡觉。他们径直走进堂·吉诃德的书房,那些害人不浅的书都在这里了。他们俩一一翻阅检查,又把女管家叫来,凡是和骑士有关的小说统统让女管家搬到后院,打算一把火烧掉。对女管家而言,烧书比织布要痛快得多,她一下子就抱起七八本书扔到窗外,窗户外面就是堂·吉诃德家的后院。不一会儿,后院的书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正当他们俩忙着检查的时候,就听见堂·吉诃德在房间里高呼:“前进!前进!勇敢的骑士们啊,赶快过来伸张正义吧,需要你们的时刻到了,一定要打败宫里的骑士啊!”

神父和理发师顾不上检查书本了,赶忙跑到堂·吉诃德房间。赶过去时,就看见他已经起床了,拿着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到处乱砍,精神饱满得让人无法相信他昨晚连马也下不了。大家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他,拿掉他手中的剑,把他按到床上。等他稍微精神稳定了一点后,他对坐在他身边的神父说道:“太遗憾了!这次决斗竟然让宫里的骑士赢了,这让我脸面何存。在前几天的比武中,我们这一群英勇无畏的骑士还把他们打败了呢。”

神父对此情景已经不以为奇了,他说:“兄弟,你应该安静下来,可能这个结局是早就安排好的,输赢是常有的嘛。等你身体恢复健康,托上帝的福,说不定哪天你就赢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休养,虽然这次你失败了,却没受伤,依我看你就是太劳累了。”

堂·吉诃德说:“嗯,我的确没有受伤,就是被打得不轻。我猜洛尔丹肯定是嫉妒我的本领,才会这么对我。那个混蛋拼命用棍子打我,一点还手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害怕我会反击。因为凭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就算他武力再强,一旦我身体恢复健康,就绝不放过他。为了养好身体,当务之急我需要吃点东西,你们赶快拿点东西给我吃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要一雪前耻。”

吃了东西后,堂·吉诃德又沉沉地睡去。大家都对他的痴狂惊讶万分。

这天晚上,女管家把神父和理发师检查出来的书全都烧掉了,一些无伤大雅甚至有收藏价值的书也未能幸免,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书运气不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神父和理发师检查的时候有点大意,结果这些书就像谚语里说的那样,落得个替人受过的结局。

书烧掉了,可神父和理发师还不放心,为了治疗堂·吉诃德的病,他们又想到一个好办法。他们喊人运来一车砖头,把书房的门砌起来,封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安心。几天后,堂·吉诃德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踱着步子想去书房,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书房门口在哪,便叫来女管家。幸好女管家机灵,早就编好理由。她回答说:“先生,就在您熟睡的时候,魔鬼大人亲自过来把您的书房搬走了。如今这座房子里既没有书房也没有书。”

外甥女纠正道:“不是魔鬼,是魔法师把书房和书搬走的。有个晚上,您不在家,我看到魔法师骑着一条大蛇来到我们家,在院子里停下来以后,他就走进您的书房。当时我没敢靠近,不知道他在书房里干什么。过了好长时间,他才骑着大蛇在我们家的屋顶上绕了一圈,然后飞走了。我还记得他在屋顶上朝我们大喊,说他和这座书房的主人结下恩怨,这次就是报复您来了。他还留下了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穆聂冬。”

堂·吉诃德听了女管家和外甥女的话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他想了一会儿,说:“嗯,你们说的一定是富瑞斯冬。”“差不多吧,我也记不清了。不管是穆聂冬还是富瑞斯冬,我就记得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冬’,既然您知道这个人,看来他没有信口开河,您的书房和里面的书果然是他搬走的。”女管家说。“原来真的是他,这个人专门和我作对,虽说他法力无边,博学多才,可是当他预知到一位尊敬他的骑士将要和我决斗,且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就不择手段想要阻挠我。我曾经警告过他,所有的事情冥冥中自有主宰,想要避免是不可能的。”

他的外甥女说:“您说的的确没错。您的实力我们都很清楚。可是您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出去吃苦受冻呢?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情有什么意思,我看还不如在家安安稳稳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平平安安过自己的日子。您没看到有很多人折腾到后来,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堂·吉诃德答道:“哦,我亲爱的外甥女,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你估计错了,你说的那些困难险阻可我不怕,该来的总会来,我绝不惧怕和恶势力战斗。要是他们胆敢惹恼我,我一定会把他的胡子连根拔起。”

看他说得这么慷慨激昂,女管家和他的外甥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站在一旁默不做声,不敢与他再争辩下去。

堂·吉诃德在家里休养了十来天,这些天里他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不再大吵大嚷,也不吵着闹着要出去。他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和神父以及理发师谈论骑士精神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崇高!世界和平离不开骑士的努力。而他作为一名光荣的封授骑士,有责任和义务去完成这个使命,他也愿意为此而奋斗不止。神父有时候实在听不下去,会忍不住和他辩论几句,可是为了不刺激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附和他的话。神父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便很难与他沟通交流。通过与堂·吉诃德这几天的交谈,神父和理发师差不多弄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十来天里,堂·吉诃德除了和他的两位好朋友聊天,还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对他的骑士生涯非常重要。他找到那个送他回来的农夫,劝说农夫做他的侍从,跟随他一起闯荡世界。说实话,这个农夫是个好人,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够用。堂·吉诃德在他耳边花言巧语一番,又许诺将来他们会飞黄腾达,说不定将来他们时来运转,占领某个海岛,成为海岛的主人。类似的这些话让桑丘·潘沙激动不已,这个农夫本来就没见过多少世面,堂·吉诃德的许诺让他心花怒放,开始憧憬未来了。终于,桑丘·潘沙做出了决定,他决心抛弃老婆孩子,跟随堂·吉诃德,随时出发开始冒险旅程。

找好侍从,接下来堂·吉诃德说干就干,他拼命筹钱,把家里能卖的卖了,不能卖的就送到当铺,一番折腾下来,家里空空荡荡,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接着堂·吉诃德又向一位不知情的朋友借了一个盾牌,修补好第一次征战时弄坏的头盔,确定好行程。至于侍从桑丘那边,堂·吉诃德不忘提醒他准备好随身物品,特别是要带上一个便于携带的大口袋,他一切照办。桑丘提出还想带头毛驴,因为他从没有长途步行过,担心自己体力不支。对于桑丘的这个要求,堂·吉诃德一时间难以答应,因为他搜肠刮肚也没想起哪本骑士小说中提到骑士的侍从骑毛驴的情节,不过,最后出于好心,他还是答应了桑丘的要求。他盘算着要是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给桑丘换一个像样的坐骑。例如在路上遇到一个傲慢的骑士,那他完全可以把这个骑士的马抢过来给桑丘骑。堂·吉诃德没有忘记客栈老板对他说过的话,比如作为骑士出门在外,一定要准备好充足的衬衣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天晚上,趁着村子里的人全都睡下,堂·吉诃德和桑丘悄悄地离开了村子,他们分头行动,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会面以后他们俩连夜赶路,离村子越来越远。堂·吉诃德和桑丘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俩的离开,会让多少人伤透了心。第二章堂·吉诃德第二次冒险第一节大战风车

赶了一夜的路,堂·吉诃德和桑丘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疲倦。桑丘神气地骑在毛驴背上,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他背着大口袋,一路都在憧憬当上海岛总督后的美妙生活,还盘算着当上总督以后,要怎么样治理海岛。

堂·吉诃德还是按照第一次冒险时的路线行进,此时,他们走在蒙铁尔原野上,和煦的清风拂过面颊,让他觉得很舒服。他觉得这一次出行要比上一次愉快得多,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并不刺眼,感觉非常美妙。路上,桑丘·潘沙还不忘对他说:“我的主人,尊敬的骑士先生,您尽管放心,不管海岛有多大,我都有能力管理好。”

堂·吉诃德悠然自得地说道:“桑丘·潘沙,我的朋友,对于你的管理能力,我一点儿也不会怀疑。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管理好你的领地。大概你也知道一些骑士惯例,说不定一个星期之内,我就能攻克一个王国,如果这个王国有附属国,我一定让你去做一名至高无上的国王。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在信口开河,骑士做的事情经常令常人难以想象,他们要么不做,要么就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所以说就算我再许诺你多一些好处,也是完全能办得到的,你就等着瞧吧。”

桑丘激动不已:“亲爱的主人,照您这么说,到时我成了国王,那我的老婆华纳·泰瑞萨不就成了王后,我的孩子们不就成了王子公主了?可是吧,我感觉她没有当王后的命,最多当个伯爵夫人还差不多,就算这样也要谢天谢地,求上帝开眼了。”

堂·吉诃德说:“那你就谢天谢地吧,它们总归会替你安排好的。不过我觉得你至少也要当个总督什么的,不然你也太没志气了,可不能只想当个小官啊,你要记住,你当大官不是没有可能。”

桑丘说:“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老爷。跟随在您身边,我绝对不会吃亏,我相信,有您这样尊贵的主人的帮助,我一定会得到一个合理而又能够胜任的职位。”

说着说着,主仆俩几乎同时发现前方野地上站立着三四十架风车。堂·吉诃德一看到就激动万分,赶忙对桑丘说:“真是太走运了!我们这趟冒险果然是值得的。你看!老天爷已经给我们安排好建功立业的机会。你看见前面三十多个巨大无比的巨人没有,我要去和他们决一死战。为了骑士的名誉,我一定会战胜他们。当然,战胜他们之后,一定会有很多战利品等着我们去拿。”

桑丘很奇怪,他只看到三四十架风车:“主人,巨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你看,那儿不是吗?他们的胳膊真长啊,差不多能抵得上十里路。”“老爷,您再仔细看看。那些都是风车,哪是什么巨人啊!您看仔细一点,您说的长胳膊其实是风车的转叶,这些转叶在风的吹动下带动石磨运转,这样麦子就能磨成面粉了。”

堂·吉诃德可不相信:“嗨,你说的一点道理都没有。看在这是你第一次冒险的分上,我可以原谅你。我可以对你打包票,他们就是巨人。如果你害怕了可以躲到一边为我祈祷,等我把他们全都打败,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我可不怕他们这么多人,你面前站着的可是英勇无畏的堂·吉诃德·台·拉·曼却骑士。”

说完,堂·吉诃德一手拿枪,一手紧握盾牌,策马朝最近的一架风车冲去。只听哗啦一声,长枪刺穿了风车的转叶。可是此时风力强劲,转叶在风的作用下转得正起劲,长枪被转叶卡住了。堂·吉诃德开始沿着风车巨大的转叶发力,使劲拽出长枪,可还没等他抽出长枪,只听咔嚓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划过耳际,长枪的手柄被折成两段,堂·吉诃德也未能幸免,连人带马被风车巨大的转力抛出几米开外。桑丘一看,心想不好,赶忙骑着小毛驴来救主人,等他到达堂·吉诃德面前时,他的主人已经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堂·吉诃德气喘吁吁地对他的侍从说道:“什么话都别说了,桑丘,偶尔一次失败没什么,我不会轻易就被打垮的。这一定是可恶的敌人把巨人变成风车前来阻挠我们建功立业,想以此抹杀骑士的荣耀。哼,他们这么想就错了。你一定要相信,我会坚持到底,因为我坚信邪不胜正。”

听了这番话,桑丘一脸无奈:“哎,不知道接下来老天爷还会给我们安排什么。”他把主人从野地里扶起来,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堂·吉诃德又以大无畏精神骑上那匹害得他全身酸疼的老马驽马难得,主仆二人重新出发,往马德里到塞维利亚的大路上行进。他的心情有点儿低落,刚才在和巨人大战时他的长枪不幸折断,而没有了长枪,就等于骑士断了一只胳膊,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于是,他便与桑丘说道:“你看见没有,我的朋友桑丘,一路上我看见很多又粗又壮的橡树枝,你觉得我可以折一根吗,就像书里说的‘长棍子骑士’一样。到那时,我只要凭着一根树枝就能捍卫骑士荣誉,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棒吗?你将会亲眼见证我在战场上勇猛战斗的英姿,这一切将不会有人相信,而你则是奇迹的见证者。多么荣幸啊!”

桑丘说:“老爷,我还是听从上天的安排吧。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倒是您,这么歪着身子一定很不舒服吧,身上很疼吗?要是很疼的话,您就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儿的。通常我都是这么做的。”

堂·吉诃德看着桑丘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堂·吉诃德耐心地告诉桑丘,当他身体不舒服时,如果哼哼能减轻病痛,完全可以这么做,因为他找不到哪本骑士小说规定侍从必须要忍耐病痛。过了一会儿,桑丘问他的主人饿不饿,得到的回答是“不饿”,主人又好心地加了一句:“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不需要注意形象。”

这天夜里,他们俩在树林里凑合了一晚。安顿下来后,堂·吉诃德先是折了一根橡树枝充当长枪。桑丘在一边又是吃又是喝的,可堂·吉诃德光看着,什么也不吃,连觉也不睡,原来他想到书里的情景。按照骑士小说描写的那样,骑士在野外过夜的时候,一般都是整夜不睡,思念自己的心上人。那他当然也要效仿,此时,他满脑子都是美丽动人的杜尔西纳亚。一旁,桑丘早已吃饱喝饱呼呼大睡。这天夜里他睡得太好了,以至于第二天早晨,朝阳照在他的脸上,他还浑然不知。

一大早,主仆二人就动身出发,走上前往拉比赛峡口的路途。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到下午三点左右,堂·吉诃德才远远地看到峡谷,他觉得有必要提醒桑丘:“我的朋友,桑丘,你要记住,这个峡谷一年到头经常发生奇怪的事情。假如我们真的遇到危险,对手又是骑士,你千万不要给我帮忙,就算情况再危险,说什么也不行。如果你获得骑士称号,那就另当别论了。”

桑丘回答:“请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办。可是如果对方想要侵犯我的利益,比如说向我冲过来,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说着,路上突然出现两个修士,看穿着像是圣贝尼多教会的人。他们俩一人骑一匹高高大大的骡子,全身一色黑衣,带着面罩,看不清脸长什么样,还撑了一把阳伞。他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里坐了一位要去塞维利亚的比斯夫人,马车旁边还有四五个骑马的人以及两个步行的骡夫。修士虽然和马车里的夫人同路,可他们互相并不熟悉。

一看到这一伙人,堂·吉诃德的精神高度紧张,骑士的职业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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