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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2 06: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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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如莲居士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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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将

薛家将试读:

前言

薛家将、杨家将、岳家将、呼家将是我国古代小说中的四大英雄家族,它们在中国民间文学领域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薛仁贵及其子孙,即薛家将,在我国民间有着深远影响,在唐代已有涉及薛家故事的小说——《红线传》,主要描写了薛家一侍女如何帮助主人转危为安,是最早有关薛府的故事。薛家将中薛仁贵的故事流传最广,其发展到繁荣当属宋至清这一历史时段。

薛仁贵则唐初有名的军事将领。很久以前,民间就流传着薛仁贵征东的故事。据传,唐太宗为了收复辽东,统一天下,征讨盖苏文弑逆,援救新罗,曾三次出兵征讨高句丽。至唐高宗总章元年(公元668年)薛仁贵率兵攻下平壤城,俘虏高句丽王高藏,高句丽灭亡。此后,唐在高句丽故地设置9个都督府、42个州、100个县,设安东都护府统辖,以左武卫将军薛仁贵总兵镇之。薛仁贵征东就是以这段历史为背景,是薛家将故事的一部分。

清代如莲居士,根据薛仁贵征东的故事著有同名通俗小说。《薛仁贵征东》是我国著名的通俗小说之一,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才得以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而薛仁贵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薛仁贵征东》虽不免涉及神怪,但也有不少优点,尤其是对几个主要人物的刻画相当成功,比如说,尉迟恭的忠勇、程咬金的莽撞、薛仁贵的武功才智,这些描写都很突出。

为了更方便青少年阅读,此次我们对清莲居士的小说做了更精细的修改和整理,改名为《薛家将》青少版,全书仍采用章回体形式,内容丰富,通俗易懂,值得一读。第一回唐皇上梦扰青龙胜班师罗通配丑

话说唐太宗李世民平定北番后,一路旌旗招展,凯歌阵阵,班师回到长安。

第二天,太宗升殿。各位大臣朝拜完毕后,徐茂公启奏说昨夜三更时候,他观察星象,只见正东方一道红光冲起,过一会儿又出现一道黑光,两道光距此有四五千里路,恐是正东的国家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太宗问道:“先生看见异事,寡人也梦见异兆,这么想来,这梦是不祥了。”

徐茂公便问太宗梦中所见为何,想试着给太宗解释一番。

太宗道:“朕梦见自己骑在马上独自出营游玩,身边无一人保驾随行。外边景色非常好,却看不到自家的营帐。突然后边来了一人,红盔铁甲,青面獠牙,头冠上插着两根雉尾,手中拿着赤铜刀,骑着一匹绿马飞赶过来,要杀朕。朕心慌忙,求救却无人应答,只好加鞭逃命。哪知山路崎岖,不好行走,逃到大海边,只见波浪滔天,再无路可走。情急之下,朕跳入海滩,不料马的四蹄陷入泥沙中,于是朕大喊救驾。这时候,后面突然又来了一人,身穿白绫战袄,坐下骑着白马,手提方天戟,道:‘陛下,不必惊慌,我来救驾了!’说完他赶上去与那青面汉斗了起来。不到四五合,他就将青面汉一戟刺死,然后把寡人扶了起来。朕赶忙问:‘小英雄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朕,随朕回营,朕给你加封厚爵。’他道:‘臣家里还有事,不敢就此随驾回营,改日还要保驾南征北讨。’说完他就要走,朕连忙扯住他,要他快留个姓名,又问他家住何处。他道:‘姓名就不便留了,这有四句诗,就知小臣名姓。’然后道:‘家住遥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主跨海去征东。’说完,只见海里露出一个青龙头来,张开龙口,这个穿白袄的小将就骑着马朝龙嘴里跳了下去。寡人看着觉得很是奇异,就哈哈大笑,笑醒后发现是一梦。梦中情境便是如此,还请先生看看吉凶。”

徐茂公解释说,这一道红光乃是杀气,说明日后必有血战之灾,只怕不出一年半载,这青面獠牙的人就要在正东方作乱,而且这乱会作得很大,估计朝中这班大将都拿不住他。因为东方乃是大海,海外国度有很多吹毛画虎之人,撒豆成兵之将,所以才杀气冲天。这是上天要报信给太宗,若得到梦里穿白袄的小将,就能擒住这青面獠牙的将领,到时候就能平定大乱了。

太宗道:“可是,梦里的人哪里知道有没有呢?”

徐茂公道:“陛下的梦必能应验。臣详察这四句诗,他的名姓、家乡都写在其中了。”

太宗忙让徐茂公算一下,这位小将是谁,家住哪里。

徐茂公道:“陛下,‘家住遥遥一点红’,是说太阳西沉下山的时候就剩一点红了,想必他家住在山西。他跳入龙口离开了,而山西绛州府就有一个龙门县。‘飘飘四下影无踪’,这是寒天降雪,四下里飘飘落下没有踪迹,说明此人姓薛。‘三岁孩童千两价’,三岁的孩子就值千两价钱,岂不是人中贵极?所以‘仁贵’二字就是他的名字了。这人必叫薛仁贵,将来必保陛下跨海征东。”

太宗听后,面露喜色,又问该如何才能将这薛仁贵招致臣下。

徐茂公道:“薛仁贵毕竟是英雄将才,想要招他并不难。万岁只要命一能人到山西绛州龙门县招兵买马,征集将士十万,届时必有勇士来投军。其中若有人叫薛仁贵,就让他到京城来,给他封官加爵。”

太宗觉得有道理,便问众大臣谁愿意领旨到绛州龙门县招兵。

只见班内站出一个人来,此人头戴圆翅乌纱,身穿大红吉服,腰上围着金带,长着一张黑黑的糙脸,短脖子缩腮,狗眼深鼻,两耳招风。此人俯伏道:“臣三十六路都总管、七十二路大先锋张士贵愿领我王旨意,到龙门县招兵。”

太宗说好,然后又嘱咐张士贵道:“若是遇到薛仁贵,定要速速写个本章送到京城来,朕给你记大功。”

张士贵道:“谢陛下。不过,此人是否真正存在似乎还不能妄下断言。依臣看来,陛下梦中的贤臣却是更像臣的女婿何宗宪。”

太宗忙问他为何有如此一说。

张士贵道:“陛下,这应梦贤臣与我女婿一样,他平时也最喜欢穿白袄,习惯用方天画戟,且力大无穷,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能。若是他去征东辽,也能平乱。”

太宗即刻宣何宗宪进殿。太宗一看,何宗宪面貌果真长得跟梦中的薛仁贵很是相像。然后,太宗转脸向徐茂公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徐茂公道:“陛下,他是何宗宪,您梦见的那个穿白袄的人是薛仁贵,他们并不是一个人。所以,陛下还是应派人到绛州龙门县去招兵,到时候必然会还陛下一个薛仁贵。”

太宗准奏,命张士贵即刻前往龙门县招兵。张士贵不敢再说什么,领旨退下。那么,这个张士贵是什么人?当年和刘武周守介休(位于山西省腹地)的人便是他了。当时,张士贵和尉迟恭一同被困在城内,最后一起投唐。张士贵为人刁钻奸猾,他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名曰张志龙,次儿名曰张志虎,三儿名曰张志彪,四儿名曰张志豹,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但同张士贵一样,全都心思不忠,诡计多端。其长女嫁给了何宗宪,次女嫁给成清王李道宗为妃。

话说张家父子与何宗宪六人领旨出京奔往山西龙门县而去。离开大营之后,大公子张志龙在马上对张士贵道:“父亲,皇上梦里的贤臣和我妹夫一模一样,如果我们不去山西招兵,就不会有什么薛仁贵,这救驾的功劳就会是我妹夫的。如果此去招兵,果真遇到此人,那我等功劳岂不是拱手让给他人了?”

张士贵道:“我儿,为父领旨前去招兵,正是为了图此功劳。如果没有姓薛的更好,若果真遇到了,就将他弄死埋了,然后回禀说并无此人。到时皇上一定不会再找什么姓薛的,而会认为穿白袍的就是你妹夫,到时候,功劳不就是咱们的了吗?”

听了张士贵的话,他的儿子、女婿都连连称好。

话转一头,太宗降旨卷帐行兵回朝。太子李治听说父王班师回朝,便带了丞相魏徵等众文武出光泰门前来迎接。

太宗道:“传朕旨意,把人马停在教场内。”一声传令,只听三声炮响,兵马都齐齐扎定。太宗和诸将进城,众文武送太宗登了龙位,一个个朝参完毕,太宗当朝卸甲,换了蟒服,然后差元帅到教场祭过旗纛,犒赏了大小三军,又在金銮殿上大摆功臣宴。饮完御宴,驾退回宫,群臣散班,各回衙署。

从此,刀枪归库,马放南山,安然无事。

这一天,鲁国公程咬金上完朝回来,坐在私衙上正在想事,史府差人来请他赴席。程咬金随后带了家将一行人来到了史府。

到了史府,衙门报进三堂。史大奈闻知,忙来迎接。

程咬金道:“兄弟找哥哥来所为何事呀?”

史大奈道:“好久没与哥哥饮酒谈心了,如今幸蒙天恩,大军班师回朝,所以小弟特备薄酒,想与兄畅饮一番。”

二人说说笑笑,挽手进入书房。一盏茶后,两个人就靠着和合窗前把酒摆好,史大奈道:“哥哥,前日皇上被困木阳城,秦元帅大败,自思没有回朝之日,亏得哥哥你英雄胆气未衰,领了救兵奉旨杀出番营。”

程咬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兄是最胆大的了。”

程咬金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和合窗外有人大喊道:“程老头儿,你敢在寡人驾前享宴吗?”这一声吓得程咬金魂不附体,抬头一看,只见对面楼窗上靠着一人,此人长得十分吓人,一张锅底黑的脸,左面凸了出来,右脸凹了进去,嘴是歪的,两道扫帚浓眉,头发披散满面,穿了一件大红衫,一只手臂露在外面,提了一扇楼窗,就要砸下来。

程咬金慌忙问:“哪来的丑八怪?”

史大奈道:“这是小女。”

程咬金道:“怎么可能?”

史大奈道:“不骗大哥,这当真是我的小女。”

程咬金问小姐有没有许配人家。

史大奈道:“这样一个妖魔鬼怪,谁会要她?小弟只求她早死就好了。”

程咬金宽慰说不必担忧,他想给史家做媒,攀一门亲事。

史大奈道:“哪位人家敢要这样一个怪物?”

程咬金笑:“这位公子是大富大贵人家的荫袭之人。”

史大奈苦笑道:“那又岂会看上小女呢?”

程咬金道:“女婿的事就包在为兄身上了。”

史大奈道:“此事可当真?”

程咬金道:“自然当真。”

程咬金从史府出来后,骑马来到午门。下马走到偏殿,俯伏对太宗道:“陛下在上,臣有事冒奏天颜。”

太宗道:“王兄平身,有何事要奏?”

程咬金道:“万岁在上,臣之前在罗府中,我弟媳妇十分悲戚,对臣讲:‘先夫在日,也曾立过功劳,给国家出过力,后来为国捐躯而死,只有罗通一脉单传。只因皇上被困北番,我儿要救父王,夺元帅印掌兵权,征北番救龙驾。后来逼死了屠炉公主,皇上恼怒,把我儿削官为民,不容娶妻,这岂不是绝了罗门之后?先夫在九泉之下也是不安心的。望伯父念昔日之情,在圣驾前保奏一本,容我孩儿娶妻,以接后嗣,感恩不尽!’为此老臣前来冒奏。罗通把一个绝色公主逼死了,臣想不如配一个丑女给他。我刚好听说史大奈有个女儿,长得和妖怪一样,还犯有疯癫症,正好配那罗通。不知陛下旨意如何?”

太宗道:“既然有王兄保奏,寡人无有不准。”

程咬金大悦,谢恩退出午门,又到罗府把求亲之事说了一遍。窦氏夫人大悦,赶忙道:“有劳伯伯给我孩儿做媒。”

程咬金道:“这个自然。”说完,又前往史府内说亲,史大奈自然也十分愿意。

于是,大家选了一个吉日,罗史二府正式联姻。

话说史府这位小姐倒也稀奇,成亲这日痴病似乎好了,面容也变了,脸变白了,也变端正了。成亲之后,史府小姐与罗通感情和睦,而且孝顺婆婆,非常贤能。罗史两家皆大欢喜,各府公爷也无不称奇。第二回不齐国差使进贡举金狮叔宝伤力

太宗皇帝自从班师回朝已两月有余,除日常料理国家大事之外,也一直心悬龙门招兵一事。这一日,在龙门招兵的张士贵送了奏章前来,上面写着:“臣奉我王旨意,在龙门县总兵衙门扯起招军旗号。天下九省四郡各路人来投军者不计其数,单单没有姓薛之人,应梦贤臣一定是臣女婿何宗宪。愿陛下详察。”

太宗对徐茂公道:“张士贵上奏说龙门并没有姓薛之人,这该怎么办?”

徐茂公劝说太宗不必担忧,说等张士贵招足了十万人马,其中必有薛仁贵。君臣正在谈论此事时,有黄门官俯伏道:“陛下,不齐国使臣现在午门外求见,说有三件宝物特来进贡。”

太宗龙颜大悦,即刻宣使臣上殿。不齐国使臣领旨上金銮殿俯伏朝见。太宗往下一瞧,只见使臣头戴一顶圆翅纱貂,但脸上却用一块纱布遮了起来。

太宗好奇,便问:“你是不齐国使臣王彪吗?”

使臣道:“臣正是。”

太宗道:“你邦狼主送三件什么宝物给寡人?”

王彪道:“万岁!臣罪该万死!”

太宗惊愕,赶忙问什么情况。

王彪道:“万岁!臣从东辽国经过时,不想遇着东辽高建王大元帅盖苏文拦住去路,劫去三件宝物,说了很多对万岁不敬的话,还在臣脸上刻了字。”

太宗大怒,让王彪摘下面纱,只见他脸上刻着:

面刺海东不齐国,东辽大将盖苏文。把总催兵都元帅,先锋挂印独称横。

几次兴兵离大海,三番举义到长安。今年若不来进贡,明年八月就兴兵。

生擒尉迟恭、秦叔宝,活捉长安大队军。战书寄到南朝去,传与我儿李世民!

太宗看后不禁龙颜大怒。

徐茂公道:“陛下,梦里之事不可不信。东辽此人作乱,非同小可,此去不比扫北之易。请陛下龙心宽安,还是等张士贵收了应梦贤臣,起兵过海征服也不迟。”

太宗道:“就算真有薛仁贵,可秦王兄年高老迈,还有谁能掌帅印呢?”

此番东征凶多吉少,太宗担心秦琼年老体迈,所以希望他能交出帅印,安享在家。谁知秦琼却假装没听见,低头不语。

其实太宗心中早有合适的元帅人选,此人正是尉迟恭,于是,便准备下令封尉迟恭为元帅。

就在此时,秦琼启奏道:“陛下说臣老迈无能,掌不了兵权,可为什么尉迟老将军就能掌得兵权?他与臣年纪差不多,昔日在下梁城,臣与他战到百十回合后,陛下亲眼看见他大败而走。当初南征北讨,都是臣领兵掌印的,为何今日臣就去不得了?”

程咬金在一旁对尉迟恭道:“我老程尚且不敢夺他的元帅,你倒胆大,竟想夺他帅印!”

太宗道:“爱卿们不必多言。”转头又对秦叔宝道,“秦王兄,你到底是年纪已大,现在还是尉迟王兄厉害些。”

秦琼道:“陛下单说老臣无能,自古道:年老专擒年小将,英雄不怕少年郎!臣虽然已有七旬,壮年本事不但还在,如今更觉狠多了。而且,老臣的智慧也见长了,这征东之事在臣眼中如反掌之易。不是老臣笑话尉迟老将军,他只知道横冲直撞,哪里知道做元帅的法度?长蛇阵怎么摆?二龙阵怎么破?”

尉迟恭哈哈笑道:“秦老千岁,我虽然不是出众的人才,但这为帅之道也还是略知一二的。”

秦琼道:“想要我帅印,就在圣驾前比试一番!”

太宗觉得此法可行,便传旨将午门外的金狮子抬进殿来。这金狮子是铁打的,高有三尺,外面包了金,重有千斤。

秦琼:“尉迟将军,你要是本事厉害,就举起这金狮子来在殿前绕三回。”

尉迟恭想:“这个东西有千斤重。搁在以前,老朽还拿得起来,如今估计是不行了。”不过,他不想就此认输,于是便道:“也罢,就让我来试试!”

说着,尉迟恭走过来一把抱住狮子,脚挣了挣,狮子却纹丝未动。他又把脚松了松,跨了一步,满面挣得通红,然后抱着金狮子勉强在殿上绕了一圈,结果脚实在软得不行了,只好放下金狮子,道:“抱不动了。这金狮子太重了,只怕老千岁也拿不起来!”

秦琼冷笑道:“老臣年纪虽高,今天倒要在驾前绕个三圈给你们看看。”

秦琼信心满满地走上前去,把袍袖一捋,也像尉迟恭一样去举狮子,结果狮子动也不动。秦琼心下犯了嘀咕:“咦?我少年时的本事都哪里去了?”他怕出丑,所以只好再试了一次。这一次,他使出了平生之力终于将狮子举了起来,可是这一举,已经让他眼冒金星,头昏脑涨了。结果脚步松了一松,登时眼前一片乌黑,到第二步,血涌上来,他忍不住张开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迎面一跤,跌倒在地。

这一举,让秦琼旧病复发,一下子晕倒在金銮殿上。太宗见状,急忙命众臣子将秦琼扶起来。

程咬金与秦琼素来交好,见此情景,不禁大声哭喊起来。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秦怀玉看见父亲斗力喷血昏死过去,对尉迟恭十分恼怒,因此一步跨过来,朝着尉迟恭前胸就是一掌。尉迟恭没有防备,一个翻身,跌倒在地。

尉迟恭爬起来道:“这和我有什么相干?只是打赌而已。”

程咬金道:“与你不相干,难道与我相干?侄儿再打!”

秦怀玉又一拳打过去,尉迟恭左手接住他的拳头,一扯,怀玉反跌倒在地。秦怀玉爬起身来还要打,太宗喝住道:“王兄、御侄,快快住手!快把秦王兄叫醒要紧。”两个人这才停手。

众人连连喊了几声,秦琼才悠悠醒转,然后道:“罢了,罢了!真是废人了。”

尉迟恭上前道:“千岁,某家多有得罪了!”

秦琼道:“老将军说的哪里话。本事高强就该为国出力。我秦琼是无用了!”说罢他眼中掉泪,又对太宗道:“陛下若念老臣昔日微功,就等臣略好些,然后一起去征东。陛下若就此抛下老臣,自己去征东,臣情愿死在金阶上,再也不回府了。”

太宗道:“这个自然,帅印还在王兄那里,没有王兄,寡人也没有胆去平辽。王兄请放心回去,保重身体要紧。”

秦琼道:“既如此,恕臣不能辞驾了。”

秦琼这一路回家,卧在床上,又生了重病,看来时日不多了。

秦琼走后,徐茂公走上前对太宗道:“陛下,现国库空虚,需要派一位能干的人到外省催粮。另外,还要派一人到山东登州府督造战船一千五百艘,要在一年内造好,准备好这些,才好跨海征东。这两件都十分紧要,不得迟延。”

太宗道:“既如此,命鲁国公程咬金往各省催粮,传长国公王君可督造战船。”第三回见白虎仁贵倾家大王庄仁贵落魄

话说回来,到底太宗梦中所见之薛仁贵确有其人吗?自然有。话说山西绛州府龙门县有座太平庄,庄上有个村名叫薛家村,村中有一富翁名叫薛恒。薛恒有二子,大儿子名叫薛雄,小儿子名叫薛英。三十岁时,薛恒便病故了,弟兄二人分了家产,各立门户。

兄弟二人各开了典当行,也各有良田千顷,四里八乡,人人艳羡。薛英娶妻潘氏,三十五岁生下一子,名叫薛礼,双名仁贵。虽然只有这一个儿子,但薛英夫妻二人却并不喜欢他,因这薛仁贵从小便不会说话,长到十五岁了,仍是从未开过口。

这一天,十五岁的薛仁贵正在书房中睡觉,忽见一只白虎揭开帐子扑了进来,吓得他魂飞天外,大喊一声。这是他出生十五年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而这一天正巧是他父母五十岁寿辰。薛仁贵当日拜寿,祝爹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薛英夫妇十分欢喜,从此爱之如命。

其实薛英夫妻不知道,正是因为罗成死了,他们的儿子才开了口。可惜好景不长,薛仁贵开口说话没过几天,他的父母亲便双双病死了。

父母死后,薛仁贵继承了家产。从小他便喜欢舞刀弄枪,而且还请了几位师父教他三韬六略。几年下来,马上十八般,地下十八件,他已经是般般皆晓,件件皆能。父母死后,他根本无心做生意,加之接连遭了两场火灾,结果万贯家财都被他挥霍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了一间房子。

最后,为了换米,他卖了房子,流落街头,住进了山脚下的一个破窑里。话说这一年到了十一月,天寒地冻,薛仁贵日无棉衣,夜无床帐,实在是苦楚。这一天,已经饿了两三天的薛仁贵一大早出了窑门,心中想:“往哪里去好呢?”思来想去,他突然想起了大伯父一家,自己穷困潦倒了两三年,一直未曾去打扰他,今日不妨去走一遭。想到这,他快步往大伯父家走去。

来到大伯父家门外,抬头看见墙门外有许多庄客,这些庄客皆是刁恶之人。他们一见薛仁贵便假意喝道:“这里没有饭给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讨吧!”

薛仁贵一听刁奴之言,不禁大怒喝道:“你们这班狗头,眼珠都是瞎的?竟敢把公子爷我说成是要饭的?我是你家主人的亲侄子,快进去禀报!”

一个庄客道:“我家主人大富大贵,家里的亲戚也都非富即贵,哪里有你这样的穷侄儿?看你的穿戴,就是个要饭的,竟然冒充我家主人亲戚,还不赶快滚,不然放狗咬你!”

薛仁贵怒气冲天,道:“等我进去禀知伯父,少不得处治你们!”

说罢他就甩开大步,径直走了进去。到得厅上,正看见大伯父薛雄坐在太师椅上。薛仁贵急忙上前道:“伯父,侄儿拜见!”

薛员外一见,忙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叫我伯父?”

薛仁贵道:“侄儿是薛仁贵。”

薛员外一听,破口大骂道:“畜生!亏你还有脸来见我。当初你父母把你当成珍宝,把万贯家产都留给你,指望你给祖上争气。不想你这不肖子,几年工夫就把家财散尽,我以为你早就死在哪条街上了,谁知你反倒来找我!”

薛仁贵败光了家财,心中也觉得对不起父母,所以面对大伯父的责骂,他也并没有生气,而是接着道:“侄儿前来一是想看看伯父,二是因家里缺少饭米,要和伯父借几斗米。”

薛员外怒道:“你这畜生!把家产看成粪土,万贯家财都败光了。今天肚子饿了,想来要米了,你怎么不到弓马上去找吃的来?”

薛仁贵道:“伯父,你不要把武艺看轻了。侄儿本事也不小,如今只是时运不济,落难在此,以后如果一朝得志,也能做上一国之公。”

薛员外听了又气又恼,道:“这青天白日的,你不要再做梦了!你不要认我这个伯父,我也绝不认你这个侄儿。庄汉们,把他给我赶出去!”

薛仁贵见大伯父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心中不免有些气恼,于是便道:“罢了!罢了!我昏了头,何苦今日走来讨你羞辱?”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院门,薛仁贵心中苦闷,想自己挨饿受冻,且无人再可去求助,一时间心灰意冷,竟然想一死了之。他走到山脚下,看见一棵大槐树,便想在此上吊而死。于是他把一条索子系在树上,然后便真的上吊了。

好在他命不该绝,就在紧急时刻,他的救星来了。此人名叫王茂生,是个小户贫民,靠挑担为生。这一日他和妻子毛氏偶然间经过此处,抬头看到树上吊着一个人,吓得面如土色。王茂生上前仔细一看,认出此人是薛仁贵,于是夫妻二人急忙放下担子,将薛仁贵救了下来。

薛仁贵昏昏悠悠,慢慢睁开眼睛。

王茂生道:“薛大官人为何如此想不开?”

薛仁贵惭愧地道:“不要说了,我只恨自己命运不好,今天到伯父家中借米,却遭到羞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人早晚都要死,不如早死。”

王茂生道:“俗话道:‘碌砖也有翻身日,困龙也有上天时。’劝官人还是想开点。阿娘,你笼子里还有米吗?拿些出来给他带回去吃。”

毛氏道:“官人,米是有的,既然要送给他,何不请他到家里坐坐。”

于是,王茂生夫妻就拉起薛仁贵,将他带回了家中。

回到家中,毛氏下厨做了几样菜,几人吃过饭之后,坐下闲聊。

夜间,薛仁贵便留宿在此。

王茂生与毛氏到了内堂,毛氏对王茂生道:“看这薛仁贵面上有官星显现,日后必能出将入相,所以我们定要与他交好关系,说不定日后还要靠他过日子呢。”

王茂生道:“娘子之言有理。”

第二日吃过早饭,王茂生便要与薛仁贵结拜。

薛仁贵推辞不过,也就答应了。

一切准备停当后,王茂生与薛仁贵在关公像前摆上礼物,点了香烛,斟了一杯酒,拜跪在地,结拜为兄弟。

薛仁贵心中高兴,一口气吃了七八碗饭,把王氏夫妇都看呆了。自此以后,薛仁贵便天天到王茂生家吃饭,可是长久下来,王家夫妇有些吃不消了。原本,夫妻二人做的是小本买卖,家中并不宽裕,照薛仁贵这么吃下去,很快就会被他吃得倾家荡产。

王茂生心中焦急,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天天在外打听有没有能让薛仁贵吃饭的门路。

这一天,他打听得一个消息,说是离此地三十里路的柳家村有一个柳员外,家财万贯,家中正在建造一所厅房楼屋,还缺几名小工。于是,王茂生便跟薛仁贵商量了此事,并说出了家中的内情,薛仁贵心中惭愧,当即一口答应会去柳家村做工。

第二天,他们二人一大早便往柳家村赶去。到了柳家村,王茂生找到木匠作头周师父,跟他说明了来意,府中正缺小工,所以薛仁贵顺利留了下来。

王茂生走后,薛仁贵便干起活来。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将长板铺了,二三百人同时坐下,四个人一篮饭,四碗豆腐,一碗汤,开始吃饭。薛仁贵像饿虎一样,一碗饭只划了两下就没了。其他人才吃了半碗,他已经吃了十来碗。最后,薛仁贵足足吃了四篮饭。

作头心想:“这个人是用不了了,等王茂生来,定要叫他将人领回去。”

吃完饭,大家各自散开去做工了。

作头吩咐薛仁贵到河那边去扛木头。薛仁贵来到河边,见有二三十人在水里系了锁链,背的背,扯的扯,水里是大显柱正梁的木料,许多人扯一根都扯不动。

薛仁贵见了大笑,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一根木头也要这么多人去拉?一个人拿一根不就行了啊。”

那些人道:“一个人拿一根,你这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薛仁贵道:“等我拿给你们看看。”说着,他就下水把众人拉的这段木头扛了起来,又拿了一根夹在左肋下,右肋下也夹了一根,然后走上岸来,拖了就跑。

众人看了瞠目结舌,心想:“好气力!我们这么多人拿一根都不行。这人却一下子拿起三根,真是天生神力啊!”

不到三个时辰,二百根木头就被薛仁贵都拿完了。作头暗想:“一个人有二三十人的饭量,但却做得来四五十人的工。如今就让他先帮着挑挑砖瓦,就算四五篮饭也不亏了。”

第二天,王茂生来看薛仁贵。

作头走过来对王茂生道:“你这个兄弟做工还行,就是饭吃得太多,一天差不多要吃一斗米。我是干活赚钱的,倘然被他吃亏了怎么办?如果不要工钱,只是吃饭,这人还用得。”

于是王茂生便问薛仁贵只管吃饭没有工钱行不行。

薛仁贵道:“谁要什么工钱!只要有的吃就够了。”

于是,薛仁贵便暂时留了下来。

光阴飞逝,一晃到了冬天,这时候薛仁贵身上还是只穿着单衣,连鞋袜都没有。一月份天气太冷,河内成冰。将近年底,大家都要回去过年,不过要留一个人看木料。

作头问大家谁愿意留下看木料,薛仁贵无家可回,主动提出自己留下。

作头心中想:“留他在这里,我得准备几石米才够他吃。”所以心中有些犹豫,这时候,柳员外正走过来。于是作头道:“员外,我留薛礼在这儿看木料,不便留米,员外可肯给他吃的吗?”

柳员外同意了。

这一日,薛仁贵走进柳家厨房,只见十来个做粗活的丫鬟正在做早饭。有一些家仆正坐在灶前用饭,薛仁贵也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

一个家仆道:“你在这里吃饭,不能白吃,是要帮我们做工的。”

薛仁贵道:“这个容易。”自此,薛仁贵开始在柳员外家吃饭,然后帮着挑水、淘米、洗菜、烧火,晚上就在草厂内看木料。第四回怜勇士柳金花赠衣富家女逃难托乳母

话说柳员外家有一儿一女,大儿取名柳大洪,年方二十六岁,娶妻田氏。次女取名柳金花,芳年二十,有沉鱼落雁之姿,绘画、绣工、管弦样样精通。

这一日,柳大洪从龙门县回到家中,看见薛仁贵一个人穿着破旧的单衣在草厂中发抖,于心不忍,便把自己身上的羊皮袄脱下来披在薛仁贵身上,道:“拿去穿吧!”薛仁贵感动得连连称谢。

到了正月初三,田氏和柳金花正坐在厅内喝茶,突然看见草场那头有一道白光冲出,然后传来一声风响,接着跳出一只白虎,朝着二人方向扑来。田氏吓得魂飞魄散,拖着金花一路狂奔,等到回过神来一看,白虎却不见了。

田氏道:“姑娘,刚才老虎是从草房里跳出来的,难道薛礼不在里面?我们再过去看看。”姑嫂二人挽手来到草房一看,只见薛仁贵睡在里边,并无异样。

柳金花见薛仁贵衣着单薄,心中十分不忍。又过了一天,风雪更大了,柳金花突然想到草房里的薛仁贵没衣服穿。等到三更时,丫鬟们都睡去了,柳金花把灯拿在手中,往外边轻轻一步步挨去。开了大堂楼,走到书房阁;出小楼,跨到跨街楼,悠悠开出楼窗,往下一看正看见草厂的窗户,此时窗户被风吹开,薛仁贵正好睡在下边。看到这,柳金花回身便走,要去拿件衣服给他。可刚走到中堂,忽然一阵风吹来把灯吹灭了。柳金花摸着黑回到房中,在自己的箱子里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然后从窗子里把衣服丢到了楼下的草厂,正好盖在了薛仁贵身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薛仁贵看身上有件大红紧身,不知是从哪来的,以为是老天爷可怜他才赐给他的。于是,薛仁贵便将这大红紧身穿在里面,羊皮袄子穿在外面。

又过了些日子,一天夜里大雪纷飞,到了第二日早上,雪积得已有三尺厚。柳员外要出去拜年,骑了骡子出来,见草厂上都被雪覆盖了,于是便让薛仁贵将雪扫了。

薛仁贵扫雪扫到一半,身上觉得热得紧,便脱去了羊皮袄,露出了半边的大红紧身。正好柳员外这时拜年回到家中,一眼便看见薛仁贵穿的这件红外衣。他心里暗想:“薛礼身上穿的这紧身红衣好像是早年我海外经商买的大红绫子做成的衣服,冬天穿最暖和不过了。不过,这衣服只有我家儿媳一件,我家女儿一件,怎么如今穿在了他身上?若是偷的,他绝不会如此大胆地穿在身上,见了我也不回避。难道他与女儿之间有隐情,女儿偷偷拿给他的?”

想到这,柳员外十分生气。他脚步匆匆地走进中堂坐下,唤来十数名家仆。家仆们见员外如此震怒,个个噤若寒蝉。

柳员外对两个婢女道:“小翠、小蝶,你们到大娘和小姐房里把大红紧身衣拿出来!”

不一会儿,大娘取了红衣,走出厅堂。柳员外道:“好,我知道了,你拿下去吧。”大娘奉命回房。

柳小姐听丫鬟报说老爷让自己把那件大红紧身衣拿出去,连忙翻开板箱,结果发现红衣不见了,心中暗想:“不好了!那一夜吹灭了灯火,我随手取了一件扔下去,想来一定是那件大红紧身。薛礼必是穿在身上被爹爹看见了,所以他才会查取红衣。事到如今,我可如何是好呀!”

这时候,又有两名丫鬟来催,柳小姐十分害怕,不敢下楼。

柳员外坐在厅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女儿拿来红衣,于是暴跳如雷,夫人忙问出了什么事。

柳员外大怒,骂道:“你个妇人家知道什么,你女儿的红衣已经送给情人了!”

夫人大惊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女儿可不是那种人。”说着,夫人来到高楼问女儿红衣还在不在。

柳金花道:“母亲,要救女儿性命!”说着,跪在地上,眼中掉下泪来。夫人连忙扶起女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金花便跟母亲细说了事情原委。

夫人道:“原来是这样,别担心女儿,娘为你做主。”

柳员外连差丫鬟数次去催却不见回音,怒气直冲,起身就往柳金花房中来了。

柳金花吓得面如土色,躲在夫人背后道:“母亲,救救女儿!”

夫人对员外道:“老爷息怒,不要吓坏了女儿。女儿那天和媳妇出外看看新墙门,看到草场的薛礼身上衣服单薄,十分可怜。女儿心肠慈悲,于是晚上就把一件衣服递给了他,因为灯被风吹灭了,所以便随手拿了一件衣服,谁知道竟拿了那件红衣,其实他们之间并无他事。”

柳员外不信,把柳金花拖到厅上,让她跪下,骂道:“看你做的好事!你私通薛礼,还送了他紧身红衣,看我今天不治死你。”

夫人再三哀告道:“老爷,我说的都是实情,女儿与薛礼真的并无私情。若打坏了她,您会后悔的!”

这时,柳大洪也上前劝说,可是柳员外却听不进劝,一意孤行要惩罚柳金花。

柳金花跪在地下哭道:“女儿情愿受打,但绝不认这不白之冤。”

可柳员外却下了狠心,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把柳金花打倒在地。

这边正吵闹时,有个小厮跑去对薛仁贵道:“你这个贼人!这件大红衣是我家小姐之物,你竟敢偷来穿在身上。如今员外查究红衣,硬说我家小姐与你有私情,所以才把红衣送给你。现在小姐就要被老爷打死在厅上了,你真是作孽啊!”薛仁贵听见这话,看了看露在外面的红衣,仔细一听,内堂是哭喊震天,心想:“不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把扫帚一丢,转身跑了。

这一厢柳员外正逼问小姐,忽然家丁禀报道:“西村李员外前来,说有急事与老爷相商。”

柳员外立起身吩咐下人把小姐关到柴房,等他回来处治。夫人扶了金花哭着进了柴房,柳大洪也跟进柴房来。金花苦苦哀求母亲救她,夫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柳大洪计上心头,在一旁道:“母亲,趁父亲如今不备,依孩儿之见,不如把妹妹从后门放走吧!”

柳金花道:“哥哥,我从小就不出闺门,街坊道路都不认识,你要我逃到哪去呢?”

柳大洪道:“有乳母顾妈在,相信能够照看好你,你们先往外逃,躲过了眼前,等父亲消了气,再去接你。”

夫人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就进内屋取了花银三百两,然后又上楼给金花收拾好金银首饰,一并交给了顾妈。

顾妈问:“要是老爷带人追上来怎么办?”

柳大洪道:“你们放心去吧,父亲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赶尽杀绝的。”

于是,顾妈就带着柳金花从后门逃走了。第五回薛仁贵得茂生相助贫穷汉有幸配淑女

话说薛仁贵心惊胆战,一直担心有人追来,因此在雪内狂奔不止。大概跑了离柳家庄有二十里的时候,他看见前面有个古庙,决定进去歇一歇。

柳金花和顾妈妈从后门逃出来后,也是一路小跑,正巧也来到了这座古庙前,决定进去歇一歇。

薛仁贵在庙内听到人声,心想:“不好!莫非是柳家庄的人来拿我?我先躲进去再说。”于是他躲在了佛柜里边。

柳金花和顾妈进入庙中,坐了下来。顾妈扫了一眼,见并无闲人,就开口道:“姑娘,你一片慈心,看薛礼寒冷,赐他红衣,结果却害苦了自己,如今要去哪里才好?”

柳金花哭着道:“妈妈,女儿不好,害你路途辛苦。只可惜薛礼命薄,无家无室,冷寒不知受了多少,为了谋生在这看木料,有心送衣服给他取暖,不成想害了他啊。我们是逃了性命,可那薛礼必然被爹爹打死了。”

二人讲的话自然都被薛仁贵听到了。这时候,他赶忙钻出佛柜,来到小姐面前,双膝跪下道:“红衣是小姐所送,此事我真是不知道,还以为是神明赐给我的,所以穿在身上,谁想被员外发现了,反害小姐受此屈打,又逃命出门。我躲避在此,听到你们说的话,心中万分不忍,因此出来向小姐谢罪。”

柳金花听得是满面通红,躲又躲不及。顾妈见识多,连忙一把扶起他道:“罪过罪过,你们都是一般年纪,何必如此。薛礼,我看你虽贫寒,胸中才志却不低。我家小姐本是闺阁千金,却因你如今无处栖身,你可要想想办法呀。”

薛仁贵忙道:“我家还有一间破窑,不知小姐是否肯屈尊?”

顾妈道:“如此没名没分便住在一个屋檐下实属不妥。这样吧,小姐,我看薛礼这人,虽然如今贫苦,但日后必有出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如妈妈做个主,将你许配给他,你看如何?”

柳金花对薛仁贵其实也很中意,所以听了此话,心中十分欢喜,却不好意思直接答应,只是低头不说话。可薛仁贵听了此话之后却大惊失色,赶忙对顾妈道:“妈妈不要说这种话,此事断然使不得!”

顾妈妈:“为何使不得?我看你们二人便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薛仁贵道:“我住的是破窑,把小姐许配给我,岂不是害了小姐一生?”

顾妈妈见他再三推辞,不禁有些生气,便大怒道:“你这没良心的,我家小姐对你如此大恩,赠你红衣反害了自己,要住你这破窑,你却推三阻四!”

薛仁贵道:“妈妈,薛礼不敢。既如此,我无二话。”

顾妈道:“这样才对。那咱们这就往你的破窑去吧。”

薛仁贵把包袱背在身上,道:“这个雪地下不好走,此去还有十里之遥,不如我背小姐过去吧。”

顾妈点头说好。

柳金花之前走了二十余里,两脚早已疼得受不了了,如今薛仁贵说要背她走,她也顾不得羞丑了。薛仁贵身强力壮,背着柳金花这位娇小姐就像背灯草一样,毫不费力。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丁山脚下。走进破窑之后,顾妈道:“这里还真是破,小姐怎么住得惯?”

柳金花道:“妈妈,打开包裹,拿一块零碎银子给他,让他去买些鱼肉柴米回来。”

薛仁贵接了银子便出门了。

话说王茂生家中少了薛仁贵吃饭,日子过得越来越宽松。这一天,王茂生卖小菜回来,从丁山脚下破窑前经过,抬头往里边一看,只见两个妇人坐在里边,心想:“这窑乃是薛老弟住的地方,怎么会有女人在里面?”于是站在窑前踌躇,不一会儿看见薛仁贵买了许多小菜鱼肉回来。

王茂生十分惊喜,走上前道:“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到我家里来坐坐?里面两位是什么人?”

薛仁贵道:“哥哥,你先放下担子,到里面说话。”王茂生放下担子,跟他走进破窑。

薛仁贵放下买来的东西,对柳金花道:“小姐,这位是我结义哥哥,也是我的大恩人,叫王茂生,你过来见过礼。”

然后,薛仁贵便把这前前后后的事都细细说了一遍,王茂生大喜道:“兄弟,你已交运,福星转助。今天是上好吉日,不如今晚你们就拜堂成亲吧。”

薛仁贵道:“破窑里一无所有,怎好成亲?”

王茂生道:“这个不难,我回家拿些桌椅板凳,再拿一些被褥过来,我和你嫂嫂为你们掌礼,你看可好?”

顾妈道:“倒也使得。这里有二两银子,还劳烦兄长拿去置办些东西回来。”

王茂生挑担回到家中将此事对妻子毛氏细细说了一回。毛氏也很高兴,道:“既有此事,我先往窑中去,你快到街坊那里买些紧要东西回来做准备。”

王茂生道:“知道,知道。”

买好东西,王家夫妻二人便来到薛仁贵的破窑中。王茂生里外忙碌,挑水淘米,顾妈烧起鱼肉来。天色渐晚,薛仁贵换了衣服,毛氏扶过柳金花,二人就此拜了天地,成了亲。

大家吃喝一阵后,王茂生道:“兄弟,我和你嫂嫂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望你们。”

这一夜,薛仁贵夫妻之间自是说不尽的恩爱。

虽说薛仁贵交了运,有了娘子,但娘子带来的三百两银子却也只够一段时间的吃穿用度。时间一长,银子只出不进,薛仁贵开始犯愁生计了。有一天,他想出了个主意,找了些毛竹,在窑内做起东西来。

柳金花问道:“官人,你要这些毛竹干什么用?”

薛仁贵道:“娘子,你不知道,如今丁山脚下大雁天天飞来,我空有一身的武艺,不如射些下来,好做吃食。”

柳金花道:“官人,既然要射雁,也要拿银子去买真弓箭才行,这些竹子没有箭头,哪能把雁射下来?”

薛仁贵道:“娘子,我要射的是开口雁,如果伤出血来,就不是真手段,所以才用这毛竹的弓箭。雁叫的时候就射一箭上去,正好贴中下瓣咽喉,那时雁口还不曾闭,这一箭射上去,大雁嘴就合不拢了,掉下来便是开口雁了。”

柳金花听得惊奇,觉得自家相公真是好本事。

薛仁贵做完毛竹弓箭后,便到丁山脚下等候。不一会儿,只见两只雁飞过来,他便弯弓搭箭,听得雁叫一声,他便飕地一箭射将上去,正中雁咽喉,雁坠地后果然是张口的。这一天,拿回来有十多只,柳金花见了满心欢喜。自家留下一只后,薛仁贵把剩余的都拿出去卖了钱,如此一来,生活费足够了。

此后,薛仁贵便每日去射雁,日子过得也算舒适。就这样,又过了四五个月。有一天,他正要弯弓,只听见身后有个人大声喊:“薛仁贵,你射的开口雁不足为奇,我还能射活雁。”

薛仁贵听见这话,急忙转过头来。第六回射鸿雁薛礼逢故旧赠盘缠周青同投军

只见那边来了一个人,头上紫包巾,穿一件乌缎马衣,腰间拴了一条皮带,大红裤,脚踏乌靴,面如重枣,豹眼浓眉,狮子犬鼻,招风大耳,身长一丈,威风凛凛。此人姓周名青,也是龙门县人,从小和薛仁贵同师学武,是其结义弟兄,本事高强,武艺精通,善用两条镔铁锏。

因离别数年,所以薛仁贵不认识了,又见周青开口说大话,连忙问:“这位小哥,活雁怎么个射法,你倒射一只来我看看。”

周青道:“薛大哥,小弟和你开玩笑呢,你难道不认得小弟了?”

薛仁贵心中一想,道:“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请问小哥尊姓。”

周青道:“薛大哥,小弟是周青啊。”

薛仁贵道:“哎呀!原来是周兄弟。”

连忙撇下弓,上前见礼。

周青道:“哥哥有所不知,小弟在江南,被傅家特请在家内为教师,三百两银子一年,倒也过了好几年。听闻龙门县奉旨招兵,所以就收拾行囊赶来了。哥哥有这一身本领,为何不去投军,反在这里射雁?”

薛仁贵道:“兄弟,不要说了,自从我们分别后,为兄是苦不堪言,哪里还有银两到龙门县投军。”

周青道:“哥哥,射雁终归没有出息,不如和我一起去投军建功立业,有了这一身武艺,还怕没有前程?”

薛仁贵道:“兄弟之言,虽然在理,但为兄有妻在家,妻子无靠,难以离开啊。你还是一个人去建功立业吧。”

周青道:“哥哥原来有嫂嫂了,恭喜啊。虽然如此,到底功名为大。自古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哥哥,路上盘缠不劳哥哥费心,等我拿过银子来,哥哥用来做安家之本就可以去了。”

薛仁贵其实也已动心,见周青如此相劝,便道:“既承兄弟费心,为兄自当做伴同走一遭。”

周青大喜道:“哥哥,我这有三百两银子,哥哥拿到家中给嫂嫂,辞别后,我们就起程出发。”

薛仁贵接过银子,转身回到破窑里对柳金花细说了此事。

柳金花闻听此言,心中一悲一喜,道:“官人,建功立业为男儿之大节。只是不知官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薛仁贵道:“娘子,我去了要是不被录用,即日就回来。如果被录用,那么必定要保驾征东,如此一来,多则三年,少则两载,也必能回到家来。”

柳金花道:“相公也知道,我已有孕两个月,但不知是男是女。相公既然要出门这么久,那就给孩子留个名字吧。”

薛仁贵道:“若生下来是女儿,娘子给她取名便是。若生下来是儿子,就以前面这座丁山为名,叫他薛丁山。”

临走前,薛仁贵又对顾妈道:“妈妈,我去之后,就劳你多照顾了。他日自然报答您的大恩。”

顾妈道:“这个不劳官人操心,官人一路走好。”

就此,一家人含泪别过了。

薛仁贵离开了破窑,转身到王茂生家中,与兄嫂道别。

薛仁贵拜别兄嫂,来找周青。

周青道:“哥哥,小弟我这几年积攒了一箱衣服,衣服各式各样的都有,等我拿出来。”

说着抬过箱子,开箱后道:“哥哥,这里边的衣服,五色俱全,哥哥随意挑选一件,喜欢什么颜色就拿出穿上。”

薛仁贵一看,道:“兄弟,我喜欢这白色的。”

周青就拿出来给他换上了,换装后的薛仁贵十分英武,只见他:头上白绫印花抹额,身穿显龙白绫战袄,脚踏乌靴,白绫裤,腰间束了一条五色鸾带。

二人收拾好行囊,便往龙门县赶去。大约走了七八天,赶到了龙门县城中,城里好不热闹。

周青道:“哥哥,你和我虽然本事高强,但投军之事,还是得找个明白人问问,不如先找个客栈,慢慢打听明白。”

于是二人便找了一家客店,并向店家问明了投军之前要先每人准备一份投军状,上面写好姓名、籍贯、容貌等内容。

一夜过去,第二天,弟兄起身梳洗后分别写下了投军状。

然后把行囊放在店中,便去投军了。

弟兄二人出了店门,走到半路,突然听见轰隆一声炮响,原来是大老爷升堂,这东南西北的各路投军人都来了,都拥在总府辕门外。只听见里面鼓乐喧天,大纛招军旗号扯起东西辕门。这时候,大门有内外中军出来了道:“大老爷有令,快把投军状献进去!”

那些人纷纷把军状递给中军官,薛仁贵也把两张军状递了上去。

呈上的许多军状都展铺在公案上边,张士贵就拿起来一一观看。上面第一张便是周青的军状,第二张便是薛仁贵的。张士贵拿着周青的军状仔细看着,觉得是个人才,便叫中军前去传唤。

周青随中军进入大堂,连忙跪下道:“大老爷在上,小人周青叩见。”

张士贵抬眼一看道:“果然像个年少英雄。”就问,“周青,你既然来投军,有没有学过兵马,能用几件兵器?”

周青道:“大老爷在上,小人幼习弓马,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能。”

张士贵道:“你两膊有多少勇力?”

周青道:“小人右膊有四百多斤,左膊有五百斤。”

张士贵道:“你善用什么兵器?”

周青道:“小人善用两条镔铁锏。”

张士贵道:“你往架上取两条铁锏过来,耍给本总看看。”

中军拿过铁锏,周青接了过来,然后就在大堂上耍了起来了。只见左蟠头、右蟠头如龙取水,左插花、右插花似虎奔山,这个锏耍得大堂上都听见了风声。

张士贵大悦,道:“果然耍得好,本总要收能干的旗牌十二名,现在已经有了八名,还少四名。我看你是个年少英雄,就收你在这儿做旗牌官吧。”

周青道:“多谢大老爷抬举。”

张士贵看到第二张投军状上写着“薛仁贵”,是山西绛州府龙门县人氏,心中大惊,暗想:“军师真是活神仙了!果真有此人!于是便命中军去传唤薛仁贵。”

薛仁贵随中军官进大堂,跪下道:“大老爷在上,薛仁贵叩见。”

张士贵朝下一看,只见他白绫包巾白战袍,心中暗想:“这真是应梦贤臣,一点儿都不差。怎么办呢?我若用了他,陛下知道了,我张氏一门的功劳就没了。不如就按之前想的计策,不录用他,回禀陛下就说没这个人。”

张士贵主意已定,便道:“你就是薛仁贵吗?”

薛仁贵道:“小人正是。”

张士贵吩咐道:“把这狗头绑出辕门枭首!”

刀斧手就把薛仁贵背膊牢挂绑起来了。薛仁贵不知何故,趴在大堂忙问:“小人没有犯法,赶来投军,为什么要斩我?”

周青也是吓得面如土色,跪下来道:“大老爷,这是我周青从小同师学武的结义弟兄,这回前来投军,不知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老爷,还求老爷饶他一命。”

张士贵道:“我且问你,本帅之名难道他不知道?敢称薛仁贵,犯本尊之讳?”

周青道:“求大老爷饶他性命,我们都是投军的小人,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张士贵道:“也罢!看在周青的面上,就饶了你的狗命。但这里是不会用你了。”

薛仁贵道:“谢大老爷不杀之恩。”说着便起身走出辕门。后面周青赶上前来,道:“哥哥慢走!大老爷不用,我和你一起回家去吧。”

薛仁贵道:“为兄前来投军,没想到冒犯了大人的名讳,如此可见,是命里不该投军。你既然已得大老爷厚爱,收为旗牌,正好可以建功立业,为什么要和我回家?”

周青道:“哥哥,你有一身本事,大老爷都不用,我留在这里也很难干出什么名堂。况且我和哥哥是一起来的,怎能让哥哥独自闷闷回家。”

薛仁贵道:“兄弟此言差矣。你蒙大老爷收为旗牌,正好出仕好显宗耀祖。为兄家有妻室,即使被录用也有些放心不下。如今回家射雁,日子也能过下去,你不必和我一起回去,留在这儿才是上策。”

周青道:“既然如此,弟弟先留下,你回去找机会再来。大老爷只不过因为你名字犯讳,所以不用。只要军状上改了名,不用贵字,还怕他不肯收!”

薛仁贵道:“我知道了。”说罢,两个人分道扬镳。薛仁贵回到客店算明饭钱,收拾行李往家中赶去。

话说张士贵在薛仁贵走后又收用了几名投军人,然后退进内衙。随即跟子婿说了借故赶走薛仁贵之事,子婿们都说他做得对。

薛仁贵一路走来,心中烦闷,一心只想着回家,也没有找住宿的地方。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已经日色西沉,两边多是树木山林,并没有村庄屋宇,只好往前继续走。正行走之间,远远望去,只见一座八字大墙,院内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心想:“这下有落脚的地方了。”

薛仁贵上前对庄客道:“大叔,麻烦通报一声,说我薛仁贵贪路,找不到客栈,无处安身了,要在宝庄借宿一夜。”

庄客进去禀告庄主,一会儿出来请他进庄。

薛仁贵满心欢喜,连忙走进来。只见员外正坐在当厅,薛仁贵上前拜见,道:“员外,小人想暂借宝庄安宿一宵,明日一早就走,绝不麻烦。”

员外道:“在此安歇不妨,不必言谢。”

薛仁贵道:“请问员外尊姓大名?”

员外道:“老夫姓樊,表字洪海。家里虽有百万,但少宗嗣,所以喜欢行善应酬。我想客官错失宿店,肚子必然是饿了。”于是让家人速速准备酒饭。薛仁贵称谢坐下。第七回樊家庄三寇破获薛仁贵二次投军

薛仁贵吃过饭之后,准备与樊员外闲聊几句,却发现他愁容满面。于是便问:“员外是为什么事情愁苦?不妨说得明白,我才敢再吃。”

樊员外道:“客官有所不知。老夫今年五十六岁,膝下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年方二十,名叫绣花。我女绣花女工针织,书画琴棋,样样皆精。我们夫妻爱惜犹如珍宝,可如今被逼,要白白把一个女儿送给别人了,且永无再见之日了。”

薛仁贵道:“女儿家,少不得要出嫁,到了回门的日子,自然会见面,员外这话是什么道理?”

樊员外道:“英雄有所不知,这门亲事不是门当户对,又没人做媒。”

薛仁贵忙细问缘由。

樊员外道:“樊家庄三十里开外有座风火山,山头有三个强盗,手下喽兵无数,白天杀人,晚上放火,抢劫客商财物。我家小女不知几时被山寨大王看到了,他送书来强要我女儿做压寨夫人。若是不肯,就要把我们家抄灭,鸡犬不留。我只好答应他,所以在此落泪。英雄,你今晚在此借宿,我打扫好书房,你安静睡在里边,半夜里若有什么动静,你不必出来,不然性命就难保了。”

薛仁贵听后又气又恼,道:“有这等事!难道地方官不管吗,怎么不起兵来剿灭他?”

樊员外摇头道:“客官你哪里知道,这三个强盗,有万夫不当之勇,地方官带兵来剿了好几次,反被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薛仁贵道:“岂有此理!真是无法无天了。有我在此,员外不必忧愁,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我也有本事剿灭他们,扫除公害。”

樊员外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你不知道风火山贼寇的厉害,龙门县的总兵带人马来尚且大败而走,你虽是英雄,终究是寡不敌众,弄不好,反而害了我一家性命。”

薛仁贵大笑道:“员外放心,千军万马,我都不怕,哪会怕这三个贼寇?我有这个本事,才说得出这话。”

樊员外听他说话有如此胆量,心里便有了着落,于是道:“你真救了小女,老汉定当深谢大恩。”

薛仁贵道:“员外,好说,好说。”樊员外大喜,忙进内房,把事情和夫人、小姐说了一遍,夫人听后,喜出望外地道:“还有这奇事?真正天降救星了。”

樊员外又吩咐庄客们各自分头去整备。

薛仁贵又问樊员外庄上可有什么称手的好兵器,樊员外让人拿出了一杆枪、一把刀,可是薛仁贵耍起来都觉得不称手。这时候,一个庄客又说柴房中有一条戟可以拿来当兵器。

薛仁贵一听来了兴趣,便问:“什么戟?带我去看看。”

樊员外道:“你看它也没用,这条戟曾是我西汉的老祖宗樊哙用的,有二百斤重,你怎么耍得动?”

薛仁贵大笑道:“这才是我想要的兵器!快领我去看看。”

樊员外和庄汉领了薛仁贵一起进柴房,道:“这条就是了。”

薛仁贵抬头一看,只见此戟戟尖插在地下,有茶杯粗细,有一丈四尺长,通体都是铁锈,道:“员外,这戟才是称手的兵器。”

樊员外道:“只怕你拿不动啊。”

薛仁贵道:“就是再重些,我也拿得动。让庄客们抬个柱子过来,我托起正梁,把它换出来。”庄客们便抬了一根柱子来,仁贵左手把正梁托起,右手摇起方天戟来,摇松了放在地下。

庄汉把柱子凑上去,仁贵放下正梁。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大力气的人。薛仁贵拿起方天戟来,耍了几耍,道:“员外,这兵器不轻不重,拿在手里正好。”

到黄昏时候,樊员外同庄汉躲在后花园墙上探听消息。薛仁贵拿了戟,坐在厅上等。二十名庄客都穿好了甲衣,有拿铁锹的,有拿挂刀的,也有用扁担的,一起守在门口等候。

到了半夜,只听得外面一声炮响,大家道:“风火山的人马来了,我们快快准备。”

话音刚落,只见外面号灯无数,火把高烧,照得如同白日,刀枪剑戟,马震如雷。庄客们连忙进来道:“英雄,强盗来了,快出去迎敌吧!”

薛仁贵站起来往外走,庄汉们道:“小心,贼寇兵精马壮,我们人多也没用,还得仰仗你一个人。”

薛仁贵道:“不妨。”说着,他走了出去,站在护庄桥上,手托住戟,只见喽啰簇拥,刀光射眼,好一派强盗势头。薛仁贵大喝一声道:“来的这班喽啰,你们是不是风火山上的绿林草寇?”

这班强盗,带头大哥名叫李庆红,老二名叫姜兴霸,老三名叫姜兴本,老二、老三是同胞兄弟。这晚老三守住山寨没有下来,只有老二姜兴霸陪同大哥李庆红下山抢亲。他们二人一路行来,不承想有这一出,抬头一望,只见桥上立一个穿白衣用戟的小将,就道:“何人前来送死?”说罢把兵器一举,赶马杀来。

薛仁贵也振奋精神,大喝一声:“我把你们这两个人的狗头端掉,给地方除害!”

二位大王也不理会,直接拿着刀就朝着薛仁贵劈过来。薛仁贵把手里这柄方天戟往刀上一按,李庆红的手被震得虎口裂开,在马上七八晃,大喊一声:“不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薛仁贵就一把挽住他的勒甲绦,把他提过桥,往地上一扔,庄汉们立刻赶过来将他捆绑起来。见大哥被俘,姜老二大怒道:“看枪!”说着直往薛仁贵面门上挑来,薛仁贵把方天戟朝他的枪尖上一勾,就勾牢了一个准,又用力一拔,姜老二大叫:“不好!”一下子就跌下马来。

薛仁贵将他一把提在手中,道:“庄汉们,快来绑了。”

见两位大王都被擒了,桥下那些山寨喽啰都吓得魂不附体,慌忙逃走了。

薛仁贵和庄汉把两个强盗带回庄里,樊员外夫妻大悦,道:“恩人啊,不想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这两个贼寇如何处置呢?”

薛仁贵道:“把他们捆在厅上,等我到风火山上剿灭山寨,把最后一个头目拿下,然后一同处治。”

樊员外道:“千万小心。”

薛仁贵道:“不妨。”说罢便单独一个人朝风火山走来。

山寨中这位三大王姜兴本,正坐在聚义厅上暗想:“二位哥哥到庄上娶亲,怎么还不见回来?”

忽然有喽啰飞报进来道:“报告三大王,不好了!”

姜兴本赶忙问什么事。

喽啰道:“大大王、二大王到樊家庄去娶亲,被一个穿白袍、用方天戟的小将活捉去了。”

三大王大怒道:“有这等事!给我牵马抬兵器过来。”

喽啰抬枪牵马过来,三大王跨上雕鞍,带了喽啰,直冲下山来。才走二三里路,喽啰往前一看,道:“三大王,不好了,穿白的小将来了。”

三大王抬头一看,纵马上前,也不多说,直冲上来,飕地一枪,朝薛仁贵的咽喉刺过来。

薛仁贵仍旧是把方天戟往那一撩,也只是一个回合,老三就被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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