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弗莱迪之飞行员弗莱迪(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26 05:00:38

点击下载

作者:(美)沃尔特·R.布鲁克斯

出版社:湖南少儿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小猪弗莱迪之飞行员弗莱迪

小猪弗莱迪之飞行员弗莱迪试读:

本册主要明星

小猪 弗莱迪

——本书的主角,全名弗莱迪里克·比恩

臭鼬 斯尼菲·威尔森

——比恩农场臭鼬家族的家长,在本册书中带着孩子们帮助弗莱迪对付康迪门特先生

黑猫 金克斯

——弗莱迪的最佳搭档

奶牛 威金斯太太

——弗莱迪的搭档,经常为他出主意

布默施密特先生

——布默施密特马戏团的主人

罗丝小姐

——马戏团无鞍骑手者,最后和布默施密特先生结为夫妻

狮子 里欧

——马戏团的狮子,时刻陪在布默施密特先生身边

沃森·皮·康迪门特先生

——罗丝小姐的追求者,简称康迪门特先生

纽瑟姆先生

——康迪门特先生的律师,镇长称他为“扭事先生”

约翰尼·吉尔德

——教会弗莱迪驾驶飞机的飞机教练

麝鼠 莱曼

——和康迪门特先生勾结在一起的麝鼠

23号兔子

——侦探所最好的侦探之一

本杰明·比恩先生

——比恩先生的叔叔,住在芝加哥,简称本大叔

格里姆将军

——受邀携部下来检阅本大叔发明的轰炸瞄准器的将军

特威德尔先生

——书店老板

奥利·格罗普

——宾馆老板,为弗莱迪通报康迪门特先生的消息

18号兔子

——兔子帮的新盟主,帮助弗莱迪战胜了康迪门特

蒙特格·纽瑟姆

——法学家,帮助康迪门特先生威胁马戏团

飞行员杰克逊和机械师费利克斯

——康迪门特先生的手下,负责破坏马戏团的演出

Chapter 1 第一章 马戏团来到农场

小猪弗莱迪正趴在池塘边的草地上看书。天很热,草却凉凉的——至少在弗莱迪念完两页书需要的时间之内还是凉凉的。等到他趴在那里看完两页,草也就热了,他就只好换个地方了。所以他每读两页就打一个滚。

弗莱迪就这样一边滚一边看,当他沿着池塘边滚了有一半、书也差不多看了一半的时候,一个黑影落到了书页上,接着传来一个声音:“咳,弗莱迪,有什么连环画咱们换着瞧瞧好吗?”

弗莱迪连头也没抬就说:“走开!汝且离去!”说完就接着读了下去。“什么?”那声音问道,“你在说什么?”“哎呀!”弗莱迪厌烦地合上书,把一个蹄指夹在没读完的地方,抬起头,看着臭鼬斯尼菲·威尔森,说:“噢,是你呀,斯尼菲。这本书是关于罗宾汉的故事。‘汝且离去’呢,呃,是他们那个时候的说话方式,几百年前的时候。意思就是‘走开’。”“噢,他们为什么不直说呢?”斯尼菲问道,“这就是书的麻烦之处:你总得想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弗莱迪冲他咧嘴笑了笑说:“是啊,要是没什么脑子的话,思考起来是很费事的。”“哦?是吗?!”臭鼬反驳道,“我觉得我跟你的脑瓜差不多!哎呀,我来也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连环画,咱们可以换着看看……”“连环画!”弗莱迪打断他说,“小孩子的玩意儿!任何两岁以上的、有头脑的动物都不会看那些垃圾的。嗳,走吧走吧,别再烦我了,带着你那空洞的脑袋上别处去吧。”

这时,河岸边传来一阵笑声。弗莱迪知道是谁在笑,那是卫斯理叔叔,一只圆胖自负的鸭子。他跟两个侄女住在这池塘边。弗莱迪也知道,听到一般的笑话卫斯理叔叔是不会笑的;只有当有人说了讽刺挖苦的话时他才会笑。可是弗莱迪对斯尼菲并没有恶意,他们是朋友。

所以在斯尼菲张嘴说话前,他赶紧说:“斯尼菲,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连环画很荒唐,我只是觉得在有那么多更有趣的书可看时,没有人还会去看连环画的。”“哦?”斯尼菲很粗暴地说道,“就你看的那本破玩意儿!”

弗莱迪没直接回答他。他说:“这个罗宾汉是个著名人物。他是个侠盗,跟他的一伙人马躲在舍伍德森林里。官府曾经派兵追杀过他,但他耍了个花招跑掉了。后来他乔装打扮到了一个市集上,当着镇长的面开枪拿走了奖金。他还靠着一根铁头棒,跟参加拳击比赛的所有选手都较量了一番。”“靠什么?”斯尼菲问他。“以前拳击比赛时,他们都用那个打,”弗莱迪说道,“铁头棒就[1]是一根大约八英尺棒就是一根大约八英尺长的粗木棒。握住中间、两边都可以打。别人挥棒时你就得躲——用你的棍子头或中间部分接棒。用它打得很快,棍子嘎嘎地挥几下肯定就能听到‘砰’的声音,有人胳臂或者头上中棒了。看,这有幅画——罗宾汉和镇长的厨子。他被罗宾汉打败了,于是就加入了罗宾汉一伙儿。”

斯尼菲正盯着那幅画看的时候,弗莱迪抬起头问道:“那是什么声音——雷声吗?”

斯尼菲说:“他拿着一把剑呢,他们为什么不用剑打?”

弗莱迪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正在侧着耳朵听那声音呢,最初只是觉得空气有点儿震动,现在更清楚了,这声音太有规律了,不像是雷声。“弗莱迪,这本书我能拿去看看吗?”斯尼菲问。“这本书?当然没问题,拿走拿走,我已经看了好几遍。”弗莱迪说,“我在想,这声音是不是我想的那东西呢!”

斯尼菲听了一会儿说道:“像是枪声。没准儿打起来了呢。没准儿是火星人来了!斯尼菲听了一会儿。“唉,天哪,你和你的那些连环画啊!”弗莱迪叹道。他走到岸边去喊卫斯理:“嘿,卫斯理,叫爱丽丝和艾玛下来到大门口来,有贵客来了。”然后,他转身朝牲畜棚跑去。

其他动物也听到了那声音,正成群结队地跑到路上去看。起先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见咚咚的锣鼓声,接着就看见远处的路面上有东西在移动,有彩点晃晃荡荡的,然后突然有一群乐手开始吹那首熟悉的进行曲。红色的马车、金色的马车来到了大街上,里面坐着一个布默施密特,布默施密特,咚,咚!……“是马戏团!”比恩太太已经走到前廊了,“比恩,快来啊,是布默施密特的马戏团来了!”

布默施密特先生和他的动物们在比恩先生的农场里有很多好朋友,所以马戏团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特意沿着比恩先生农场边上的大马路绕一圈。每回都按同样的次序,先是布默施密特先生自己——身穿鲜艳的方格套装,头戴丝质礼帽,骑着他的马儿罗德走在最前,后面跟着他的专车——一辆宽大的红色豪华轿车,镶着金边,门玻璃上贴着一个大金字B,字上面还顶着一顶王冠。车里头坐着布默施密特先生的母亲和算命女人戴尔芬太太。车旁边是无鞍骑手罗丝小姐(海报上称她为骑术家)骑着她表演时用的马德克斯特。然后是高高的乐队花车,再往后就是动物们了,他们分成两队:比尔·旺克斯和马戏团的其他人骑着大象和骆驼;装笼子的货箱跟在最后。布默施密特先生并不愿意把他的动物们锁起来,所以那些动物只是在笼子里睡觉。通常他们到了一个从没去过的镇子时,人们看到老虎、狼、鬣狗、犀牛等动物在队伍里大摇大摆地走着,都会感到很惊讶,有些胆小的人甚至还会被吓坏。围观的人有时会往犀牛身上扔空塑料瓶,还有人故意拿伞把儿去捅捅狮子,看他会不会大吼,动物们可比他们老实多了。

队伍走到比恩先生的大门正前方时,先绕着院子转了两圈,然后布默施密特先生才摘下他的丝帽挥了挥,乐队停止演奏,然后他又挥了挥帽子,领着整个马戏团一起唱他们的进行曲。比恩先生农场的动物们也会唱,所以他们也加入了进去。咚——快来啊!到门口买张票。咚——带上你粉红的汽水,带上你的口香糖。咚——带上你的花生、爆米花和棒棒糖。咚——布默施密特先生来了!

唱完后,布默施密特先生带着全团为比恩先生的农场欢呼三声,比恩先生带着他的动物们为马戏团欢呼三声。然后两组人马就冲到一块儿,互相握手、握爪、握蹄、拍肩膀,一片欢呼骚动。“布默施密特先生,你今年来得比往常早些,是吧?”比恩太太问道。“是啊,我们一般到8月份才能到约克州来。”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但是这次我们北上的时候遇到些小麻烦——啊,老天,麻烦这个词儿不对!”他顿了顿,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是个什么词来着?里欧,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里欧,噢,天哪,你上哪儿去了,里欧?”

里欧是只狮子,他正在跟老朋友弗莱迪打招呼呢。他转过身,问他的老板:“哪个词,头儿?”“我们现在的处境。我知道‘麻烦’不对,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进退两难,”狮子答道,“你昨天晚上说的——我们现在进退两难。”“天哪!听起来有点儿糟糕,是不是?这词什么意思?”“这词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里欧说。

比恩先生把烟斗从嘴里拿出来说:“就是左右为难。”然后又把烟斗放了回去。“左右为难,”布默施密特先生若有所思地说,“对,很对——左右为难。呃,里欧……”“这词可能是指一种鸟吧,头儿,”狮子说,“介于天鹅和鹤驼之间。生活在非洲。我叔叔埃贾克斯以前总跟我讲尼亚萨湖上这种野鸟的故事……”

这时,比恩先生又把烟斗拿了出来,说道:“当你有好几件事情可做,而做哪一件都有可能出问题,你因此没法决定做哪一件时——你就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也就是说,你左右为难。”说完又把烟斗放回嘴里。

就连比恩太太看到这教与学的场面也吃了一惊。布默施密特先生非常高兴,大叫:“就是这样!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来这儿。我们进退两难,我们左右为难,我们需要一个特有本事的侦探帮我们摆平这事。”“好了,”比恩太太说,“现在请你母亲和德尔芬太太进来喝杯茶吧——呃,比恩你呢?”她冲着丈夫说:“你可以给这些动物弄点儿喝的来。”她瞅着大象、老虎、骆驼和犀牛,有点儿拿不准应该给他们点儿什么。这时,布默施密特先生说:“太太,您真是太客气了,可我们现在不能停下。我们天黑前得赶到森特博罗把帐篷搭起来。明天演出完了我们再过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演呢。”罗德嘟囔了一句。“嗐,别那么沮丧,”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老天,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可我们不会一直倒霉倒到明年圣诞的。是吧,里欧?天哪,别光站着,里欧,说两句高兴的话。”“你说吧,头儿。”里欧说,“我没什么可高兴的。到明年圣诞,没准我已经住在养老院了。”“哎,事情不会那么糟糕吧,”比恩太太说,“你们说的这个进退两难……”“这事不同寻常,”布默施密特先生说,“噢,天哪,的确如此!是的,太太,你要是想看一流的、高水平的两难境地表演的话,明天就来看演出吧。你也来,弗莱迪——跟你的朋友威金斯太太一块儿来。我需要最好的侦探来处理这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直接到圣特保罗来了。希望你有时间接这个大案子。”

弗莱迪里克和威金斯侦探所在全州都享有盛名,他们是一个很棒的合作团队。弗莱迪提供点子,奶牛威金斯则提供常识——要知道,没有常识的点子是没什么用的。他们以前就曾给布默施密特先生干过,他知道自己找到最棒的天才了。“把你的两难麻烦事交给我们办,”弗莱迪说,“我们会放下其他所有的事,立即着手你这件事。”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明天下午比恩家所有的动物都去看演出。布默施密特先生从口袋里抽出一沓门票,给院子里的动物每人发了一张,然后重新整好队伍沿着大路向前走去。

弗莱迪和威金斯太太一块儿到奶牛棚里去了。“你为什么说我们会放下其他所有的事来办他的事,弗莱迪?”奶牛问道,“你明明知道咱们已经六个月没活干了。”“这样好听点儿,”小猪答道,“而且布默施密特先生是咱的好朋友;我们就是有其他事也会先放下的,是吧?”“老天为证,我们当然会了。可是我们怎么放……”“好了,好了,”弗莱迪打断她说,“要是你认为我们非得放下点儿什么事才行,那就把我们即将要办的那些事都放下,行了吧?”“有时候我就是弄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威金斯太太说。[1]译者注:英尺,英美制长度单位,1英尺=0.3048米,8英尺相当于2.4米。

Chapter 2 第二章 演出风波

布默施密特空前绝后超豪华马戏团(以前叫布默施密特独一无二马戏团)跟大部分小马戏团不一样,他的马戏团里所有的表演者都是动物。布默施密特先生很聪明,他发现猴子荡秋千比最灵巧的杂技演员荡得还好,而让一只小兔子去表演驯狮驯虎就比让普通驯兽师表演显得更新奇惊险,小丑也都不是人而是熊猫、袋鼠等。马戏团几乎所有的活,像支帐篷之类,都是动物干的,两头大象甚至能用它们的鼻子挥起大锤钉系帐篷钢缆用的铁桩。

唯一不是动物的表演者是罗丝小姐。人们有时会问布默施密特先生,为什么在这种全动物表演中把她留下,就不能训练一个动物来表演无鞍马上绝技吗?布默施密特先生回答说,对,当然能,但来看演出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来看罗丝小姐的。这是实话。每个马戏团都有无鞍骑手,可罗丝小姐不仅漂亮,而且那些惊险动作表演得那么轻盈优雅,因此她成为全国最受欢迎的人物之一。还有,虽然有很多骑手能在飞奔的马背上做倒立,但能在飞奔的犀牛背上表演的屈指可数。罗丝小姐就能,每次演出都表演。

布默施密特先生当然明白罗丝小姐不能一辈子待在马戏团里。总有一天她会从众多追求者中选一位结婚,那时空前绝后超豪华马戏团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肯定会差很大一截儿。到时候,观众就只能有现在的一半多了。以前他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或者说是很明智地不去想。可现在,沃森·皮·康迪门特先生开始追求罗丝小姐,布默施密特先生就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并不是因为罗丝小姐打算嫁给康迪门特先生。她并不稀罕他的六栋豪宅,也不稀罕他的十五部靓车,更不稀罕乘着他的大游艇在海上游玩。她不喜欢康迪门特先生,即使他跪下来向她求婚:“请嫁给我吧”,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不,谢谢您。请走吧。”罗丝小姐总是很有礼貌,即使对那些她不喜欢的人也一样。听到她这样说,康迪门特先生就会走开,但他总是很快就又回来。

康迪门特先生高高瘦瘦的,看上去总跟胃疼似的——他的确有胃病。他很有钱,要是别人不按他说的做,他就暴跳如雷,但他从来没有对罗丝小姐这样过,因为每当他要发作的时候,她就会转身离开。可他对布默施密特先生咆哮过。他想买下马戏团,布默施密特先生拒绝了,于是他就大发雷霆。他原以为买下马戏团就可以解雇罗丝小姐和她的母亲,这样罗丝小姐就没钱谋生了,不得不嫁给他。可是不管他出多高的价钱,布默施密特先生就是不卖。“很好,”康迪门特先生威胁说,“你等着。你等着瞧。”

弗莱迪和他的朋友们那天下午去圣特保罗看演出时,当然不知道这些情况。比恩先生和比恩太太领着动物们穿过大门走进大帐篷,领座员是只叫莱斯利的小鳄鱼,他把他们领到座位前排,还对他们说:“我想演出开始后就过来跟你们坐在一起,可老板不让我离开,以防观众惊慌。”“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那样的事!”比恩太太说道。“不可能的,比恩太太。”她丈夫劝道。

他看着莱斯利没顾得上解释就匆忙离开的背影说:“他肯定是在找乐儿,小精鳄——疯狂可爱。我敢打赌,他这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什么名字,比恩?”“小精鳄。就是‘精灵的小鳄鱼’的简称!”比恩先生的胡子后面传来一阵咝咝的声音,这是唯一表示他在大笑的迹象。

但是,坐在弗莱迪和黑猫金克斯中间的两只鸭子爱丽丝和艾玛开始紧张地四下张望。艾玛说:“哎,妹妹,要是我们听从卫斯理叔叔的话待在家里就好了。如果真出乱子的话……”“我的天,”爱丽丝说,“那才有意思呢。我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呢。”

金克斯四下看了看,朝她们咧嘴笑起来:“姑娘们,不用担心。出乱子挺有意思的。我爸爸以前经常带着我们这些小家伙去看热闹,方圆十英里以内的都去。要不是有一次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一晚上连着看了两场,他现在肯定还能常看。”“多可怕呀!”爱丽丝说,“金克斯,他怎么样了?”“给踩死了。但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好父亲。”“他跟你开玩笑呢,艾玛,”弗莱迪说,“不会出什么乱子。”但他心里想,不知道布默施密特先生的进退两难是不是跟这乱子有关系?天哪,进退两难还要出乱子——即使是对布默施密特先生这样有本事的人来说也太难应付了!”

开头一阵,既不像有什么进退两难的事,也不像要出什么乱子的样子。演出开始了,一场一场进行得挺顺利的。小丑们翻着筋斗跳出来——其中一只袋鼠脸上还画了一道深深的疤痕——逗得比恩先生咝咝笑得像只漏气的汽水瓶,一有人叫他或是拍拍他肩膀,他就会蹦一下——不是轻轻蹦一下,而是一蹦十尺高。比恩先生拿他的烟杆指着他对比恩太太说:“就那只,笑死我了。”然后,他又咝咝笑了一番。

可比恩太太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她说:“就那只蹦蹦跳跳的小家伙?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可笑的。”她的黑眼睛眨了眨,“嘿,你比他有意思多了。我看,你在教堂里尽量不打瞌睡的样子比这蹦蹦跳跳有趣多了。”

很快罗丝小姐出场了,她骑着德克斯特耍起了把戏,跳舞、倒立、钻圈,帐篷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即使罗丝小姐不表演,只是骑着马沿场子转一圈,观众们的掌声也会这样热烈的,因为她太受大家欢迎了。罗丝小姐很明白这一点,但她还是练了些绝技——跟别的演员一样,她希望自己的技巧得到大家的赞赏。他们先把犀牛杰瑞牵了进来,她倒立在杰瑞背上骑了一圈,然后又把老虎罗迦带了进来。

罗迦看了看一排排的观众怒吼几声,众人就都安静下来了。罗丝小姐走向前,他退后了几步朝她咆哮起来,大家都屏住呼吸,倒吸一口气,“嗬!”当然了,他们并不害怕,因为大家都认识罗迦,他在马戏团好多年了,而且在圣特保罗又有很多朋友;其实每次马戏团来的时候,罗迦的应酬都忙不过来,因为他很会讲故事,舞也跳得好,说话幽默风趣又不聒噪。为了做出使罗丝小姐身处险境的样子,他现在当然要尽量表现得狂暴凶狠。

罗迦怒吼狂扑,举着他那扫帚般的大爪子扑向罗丝小姐。观众们一个个吓得战栗尖叫,第一排的一个小姑娘甚至都吓哭了。这小姑娘挺傻的,因为就在那天早晨罗迦还坐在她家的前廊上给她讲丛林的故事呢。罗迦其实从来没去过丛林,这可能也是他的故事那么激动人心的原因吧。小姑娘的妈妈拍了她一巴掌她就不哭了;这时罗丝小姐已经跳上罗迦的后背,他正在场子里狂奔,假装要把她甩下去。就在这时,弗莱迪的老朋友镇长和一个身穿黑西服、头戴圆礼帽的胖胖的小个子男人进来大喊道:“停止演出!”

布默施密特先生朝他们跑过去说:“哎,哎,老天哪,你们不能这样跑来搅局。”

镇长说:“很抱歉,布默施密特先生。我不得不这样做,这是我的职责。”“噢,是您呀,镇长,”布默施密特先生说,“我没看见您。不是,我看见您了,可不知道是您。我是说——嗯,您明白我的意思。见到您很高兴,呃,既然已经见到您了。”“嗯,我可不愿意到这儿来,”镇长说,“可我别无选择。这位是——”他指了指他的同伴,“扭事先生。”“我叫纽瑟姆。”那个小男人说。“我就把它念成扭事。”镇长说。“可我的姓是……”那一位又说。“闭嘴,行吗?”镇长突然打断他。“嗯,布默施密特先生,”他接着说,“这位扭事先生是一位叫沃森·皮·康迪门特的先生的律师。”他顿了顿接着说:“康迪门特。康迪门特。这名字念不出什么花样了。”然后他又接着说:“这个康迪门特先生声称,由于你逼迫这位年轻的女士罗丝小姐,在公共场合跟犀牛、狮子、老虎以及其他不可控制的动物和野蛮凶残的丛林野兽一起表演,你,以下……”他又停下了,“以上?记不清楚了;扭事,那张纸呢?”停止演出!

扭事先生递给他一张折叠的纸,镇长打开后大声叫道:“嗐!哪个都不是。我还是念吧。‘——你,上文提到的奥雷斯蒂斯·布默施密特已将上文提到的那位年轻女士置于极大的生命和身体的危险之中,而且,由于允许上文提到的不可控制的动物四处游荡而不使用笼子、门闩、栅栏、嚼子以及其他防范措施,你,上文提到的奥雷斯蒂斯·布默施密特已将圣特保罗所有居民的生命、自由和对幸福的追求置于危险之中。因此,我们要求镇长强行制止你,上文提到的奥雷斯蒂斯·布默施密特,强制你终止、停止、不再从事以上活动。如果你拒绝遵守,我们将会指派镇长将你拘捕查办。’”“好了,”镇长说,“说得很漂亮,可没多少实质内容。”“很好,镇长。”布默施密特先生说。很显然,他根本没听懂说的是什么。“我喜欢听您大声朗读。还有吗?”“这还不够吗?”扭事先生问道,“你也听到镇长的话了。不想蹲大狱,就必须停止让罗丝小姐演出。”“不让我演出?胡说!”罗丝说。她站在罗迦旁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看上去很漂亮。“我的老天爷呀!”布默施密特先生说,“罗迦,你是不……不可控的——哎,嗯——是野蛮凶残的丛林野兽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从来没有!我恐怕得看着点儿你了。”他又走到场子边上对观众们说:“亲爱的朋友们,这位先生是扭事先生。他要镇长逮捕我,因为他说我们的罗迦很危险,每天早餐都要吃两三个小孩……”“我没说过……”纽瑟姆先生生气地喊。

镇长说:“你闭嘴!布默施密特,接着说。”“哎,我的老天,要是罗迦干了这样的事,我倒想知道……”布默施密特先生接着说,“我知道罗迦一上午都在镇子里转悠。我想问问你们——今天有人丢小孩了吗?你们听说过有人丢了吗?或者是猫呀狗呀的?”“嗐,老板,”罗迦责备他说,“讲点儿道理!”“噢,我的天,好的,罗迦,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吃任何人的宠物的。好了,朋友们,怎么样?我们应该把罗迦锁起来不让他演出吗?”

观众们都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不,不,我们要罗迦。”“把那个扭事赶出去,继续演出。”前排有两个人站起来往纽瑟姆先生身上扔了两个塑料瓶,还有一个人飞快地掠了一把袋鼠小丑的耳朵——他已经惊呆了,忘了继续蹦。“好的,好的,这就行了吧,”布默施密特先生说,“现在,扭事先生……”“我一直在告诉你,我的名字是纽瑟姆。”小个子男人生气地说。“纽瑟姆——扭事,有什么区别呢,”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哎,里欧,对吧?”“是的,头儿,”狮子说道,他现在已经加入场子的人群中了,“需要我吃掉他的一只胳膊吗?”“回头再说,里欧,回头再说!”布默施密特先生说,“镇长,如果能请您清整一下场面的话……”“抱歉,布默施密特先生,”镇长说,“可我有责任在身。我必须得先调查一下演出才能继续进行。这说罗迦危险的指证……”“我危险?”老虎说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罗丝小姐说:“镇长,我知道您并不想中止演出。请告诉我们您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会按您说的做的。”“好的,小姐。有人说这只老虎危险,你必须向我证明他不危险。”“嗬,这很简单,”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他很温和,小孩都可以骑他。”“哦?真的吗!”纽瑟姆先生讥讽地说,“哼,我可不会让我的孩子骑他。”“我也不会让他骑的,”罗迦说,“要是他像你的话。”

布默施密特先生又转向观众说:“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听到了,这位——啊,这个人说的话了吧。为了证明罗迦有多温和,现在任何一个小男孩或者是小女孩都可以免费试骑他——啊,我的天哪——任何人都行,不论男女。罗迦亲自向你们保证不会伤人。”

坐在长凳上的人们嗡嗡地议论起来,可是没有人上前。有老婆满怀希望地捅捅她们的丈夫说:“去吧,亨利,你怕什么?”同样的,许多丈夫想尽办法劝他们的妻子去,说骑老虎肯定挺有意思的。可就是没有人主动上来骑。“呀,”弗莱迪对金克斯说,“得有人开个头,要不布默施密特先生没法证明。”他站了出来,跳过护栏进到场子里。

布默施密特先生跟他握了握手并向他道了谢。罗迦咧了咧嘴,舔了舔弗莱迪的肋骨说:“弗莱迪,我要是饿了,吃谁我都不会吃你的。”“好了,老虎,”弗莱迪说,“现在别表演什么花活,也别开你那些森林里的玩笑了。记住了,我可不是罗丝小姐。”“做到这点很难,”罗迦说,“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能否真的记住你不是罗丝,”他又加上一句,“给你穿上件芭蕾装,看起来肯定会很可爱的。”

弗莱迪骑上罗迦,沿着场子慢慢悠悠地遛了一阵。刚开始时弗莱迪还真有点儿紧张,虽然他自己有马,骑术也挺好,可以前从来没骑过老虎。后来,他感觉这其实还是很舒服的。骑完下来的时候,观众们在比恩先生的带领下为他欢呼了三声;然后就有很多人要求试骑。表演重新开始前最后一个骑的,就是被罗迦刚进来时吓哭的那个小姑娘。

看到这场景,镇长感到很满意,罗迦跟一只小猫一样,一点儿都不危险。纽瑟姆先生自然还是提出抗议了,但镇长把他赶了出去。罗丝小姐接着表演。

过了好一阵子,比恩先生还总是拍着大腿咝咝地笑,最后比恩太太终于忍不住问他:“我的老天爷,比恩,你究竟在乐什么?”“那个人,”比恩先生说,“镇长叫他扭事。真是妙,真妙!”“瞎说!”比恩太太说,“那有什么妙的。拿名字开玩笑还不容易。”“你才瞎说!”他反驳道,“我的名字——比恩,你就弄不出什么玩意儿来。”“呸!那还不简单,”她说,“我可以叫你……”可他终究也不知道她会叫他什么,因为这时两辆战车轰隆隆地开进了大帐篷里,排好了等着进行战车比赛。“天哪!”比恩先生说,“快看那第二辆战车!”

Chapter 3 第三章 飞机“轰炸”事件

比恩家的动物们来到马戏团时,比恩先生、比恩太太和那些小动物都被安置在前排的座位上。可老白马汉克和三头奶牛威金斯、维茨布格尔和沃格斯身材太高了,没法坐在凳子上,所以布默施密特先生就让他们站在场子里演员入口处的旁边。

就在罗丝小姐开始表演特技骑术的时候,比尔·旺克斯出来跟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了几句话,然后走过来对汉克说:“我们正在准备进行罗马战车比赛,老板说你可能愿意帮我们一把。”汉克一口答应,说他会尽他所能。比尔解释说:“我们在一辆战车上配三匹白马,另一辆配三匹黑马,白马队中间的休伯突然打起了嗝。小点儿的动物打个嗝没什么,可马打嗝就有点儿太明显了,这在战车比赛中出现肯定挺可笑的,所以我们老板想知道你是不是能替他上呢?”“哎呀,我不知道,”汉克慢悠悠地说,“我很愿意帮助布默施密特先生,真的。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而且我后腿的风湿还挺严重的,每次一走快了我都会疼得直喊。在场上大喊大叫肯定比打嗝还可笑,当然了,打嗝也的确挺可笑的。”“让我去吧,”奶牛维茨布格尔突然说,“我身上大部分地方都是白的,要是把我夹在那两匹马中间,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比尔摇了摇头:“你跟不上的。那些马跑得很快。”“我跑得也很快,”奶牛维茨布格尔说,“去年秋天我在塔士维勒游乐场的全民自由赛上拿过冠军。有两匹马参赛,还有一个汉密尔顿大学田径队的男生。”看到比尔还是摇头,她又说:“好吧,我证明给你看。咱俩比比,跑到大门口再回来。”

比尔笑了笑。“好吧,”他说,“你要是比我快,就可以参加战车比赛。”

大部分奶牛跑起来都很慢很笨拙,偶尔也能找到几个颇具赛手素质的,维茨布格尔就是其中之一。她以前总是说:“我必须有点儿可以出名的特长。威金斯姐姐以跟弗莱迪搭档干侦探出名;沃格斯妹妹呢——哦,一般说来不爱说话可没什么骄傲的,可是她沉默到了——嗯——难以置信的地步,这是她的天赋。可我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人们总说‘她就是中间的那个’,所以我练了田径。”的确,她的跨栏跳很棒。

于是汉克说:“准备好了,各就各位,跑!”然后他们开始跑,几乎同时到达大门口。比尔·旺克斯从来没练过,维茨布格尔却一直坚持正常饮食,每天早睡早起,保持着良好的身体状态,所以等折回来的时候,比尔就开始落后了。外面有鸵鸟在卖票,还有几头大象在帐篷周围巡逻,要是看见有小孩不买票想从帆布底下爬进去,就把他们拽出来。大象们看到一头奶牛跑过来,比尔在后面紧跟着,以为是维茨布格尔撞坏了大门,比尔在追着她要赔偿。“嘿,你,站住!上哪儿去?”他们大喊着开始拦她。就在这时,维茨布格尔做了一件为她赢得不朽之名的事情。一头大象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可她没停下来,突然加速跳了起来,越过大象直接跳进了帐篷里。

比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上来,向大象们解释完后也走进帐篷里,一句话没说就给维茨布格尔套上了马具,让她站在两匹白马中间,然后这辆两轮战车就轰隆隆地开进了场子里。

想让布默施密特先生吃惊总是很难,因为他见过的怪事多了,另外,他这个人总是很乐观,见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事都能迅速接受。所以,当他看到两匹马中间夹着一头牛时,只是眨了眨眼就爬上战车拉起了缰绳,比尔则上了那辆黑色的战车。

比赛要绕场子跑三圈。那两匹白马很有些看不起奶牛,当着她的面大笑,还说他们为有这样一个同伴而感到丢人。其实他们老实点儿就好了,因为比赛一开始,维茨布格尔就跑得飞快,几乎是拖着他俩跑了一圈。维茨布格尔太太越过大象直接跳进了帐篷里。

比赛可不会停下来。开始第二圈的时候,两辆车轰隆隆地几乎不分胜负,观众们都站起来不停地鼓掌呐喊。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飞机的嗡嗡声。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观众席开始混乱起来,有人跳起来想逃出去,有人钻到凳子底下躲了起来。战车也停了下来,布默施密特先生跳下车朝受到惊吓的观众们大喊,可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突然,飞机的声音又消失了,就跟它突然出现时那样。

演出被搅黄了。大家都很害怕,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出口奔去,恐慌中不断有人跌倒。布默施密特先生已经不再试图安抚大家了,他把比尔叫过来,让他告诉奥斯卡把钱退给大家。

飞机在帐篷顶上嗡嗡作响时,爱丽丝和艾玛就已经吓坏了。艾玛把头埋在翅膀底下浑身直哆嗦。爱丽丝坚强些,可她也有点儿发抖,当她看向比恩先生时,发现他正镇静自若地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连一眼帐篷顶都没看,于是她就也不再发抖了,还用翅膀推了推艾玛。“姐姐!”她悄悄地说,“抬起头来,别再哆嗦了!让卫斯理叔叔看见,会说你什么啊!”“我知道老卫会干什么,”金克斯说,“他会吓得抖掉半尾巴的毛。”

姐妹俩也明白他会这样的,但她们一直把那浮夸不实的小个子叔[1][2]叔想象成一个类似乔治·华盛顿和英勇的比尔·希科克综合体的人物,威严勇猛,勇者中的勇者。“你肯定不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爱丽丝说。艾玛也从翅膀底下探出脑袋来:“我也认为你不敢。”

比恩先生转过身看了看后面顷刻间变空的长凳说:“唉,比恩太太,演出恐怕是结束了。”他站起来走到布默施密特先生跟前,说:“祝贺你,很成功的演出,尤其是最后飞机这一出,是个让观众演出一结束就立即离开的好法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不是我做的。那不是我们的飞机。天哪,我们费尽心思想让观众们感到害怕。这也是许多人来的原因——让自己害怕那些凶猛的野兽。可是我们并不想把他们吓跑啊——这太糟了,我们只好把他们的钱退回去。”“我没害怕,”比恩先生说,“比恩太太也没有。我们以为是表演的一部分呢。”“我的老天爷啊,”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这倒提醒了我!我们或许可以作个广告告诉大家,这是演出的一部分。天哪,它的确是演出的一部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的飞机。它从南方一路跟着我们过来,每场演出中间都在帐篷顶上来这么一下子,然后所有人都逃掉了,我就得把钱退给人家。再这么来一个月,演出非彻底黄了不可。”“呃,是谁——是谁的飞机?”弗莱迪问道。

可布默施密特先生没注意到。“新加的特色,”他说,“我们就这么宣传。本团从来没有表演过,别的马戏团也从没表演过。惊心动魄的刺激!被飞机轰炸!噢!天哪,多好的主意啊!哎,里欧,这主意不错吧?”“那样不行,头儿,”狮子说,“我们不能那么办。”“噢,里欧!”布默施密特先生厌烦地说,“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往我头上泼凉水?”“因为我要不泼,你就处于水深火热中了,”里欧说,“哈,不错吧?嗯?唉,是这样的,头儿,你看,要是你打了广告,可那个家伙又跟上回在奥图拉似的,跑来往观众头上撒面粉炮弹怎么办?要是你打了广告,他又不来了怎么办?”“我们该走了,比恩太太。”比恩先生说。他看了看布默施密特先生又说道:“这‘进退两难’,”他转过身,拿烟袋杆指了指弗莱迪,“最好让他去处理。”然后转身领着他的动物们离开了帐篷。“啊,弗莱迪,比恩先生说得对,”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这就是我的进退两难。你能帮我吗?”

弗莱迪没有马上回答。他拿出了大侦探的架势,挺胸抬头,眼睛顺着他的大长鼻子往下看了看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这件案子看起来不难办,我保证我们能办好。你怀疑是谁干的?”

布默施密特先生显得很迷惑。“谁?”他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然后说:“噢,我明白了。哎,天哪,我们怀疑谁什么呀?”“嘿,当然是谁在骚扰你了,”弗莱迪说,“是谁想搞垮你的演出。”“噢,”布默施密特先生又说,“天哪,我们谁都没怀疑,是吧,里欧?因为我们不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我们怎么会知道谁去怀疑呢——我的意思是说怀疑谁呢。”他补充道。“嘿,说吧,头儿,”里欧说,“别开玩笑了。告诉他康迪门特的事。”

如果布默施密特先生要是想言简意赅地说明一件事的话,他是能办到的,可他一般不想这样做,他总是假装头脑简单地去跟人绕,他觉得这样很有趣。这办法也挺有用,要是有人来提意见,他总能跟他们绕来绕去,最后绕得他们忘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真的,他们经常被他绕晕,自相矛盾起来。

所以现在他大笑了几声说:“好的,好的,里奥,或许你是对的。是这样,弗莱迪,有位沃森·皮·康迪门特先生想娶罗丝小姐。”然后他就告诉弗莱迪,康迪门特先生如何如何想买下马戏团,遭到拒绝后又如何如何疯狂。“他想把马戏团整垮,”布默施密特先生说,“所以,我的天哪,有什么法子能比投炸弹更好使呢?”“嗯,”弗莱迪做出一副很权威的样子。“哈,我明白了。”他想了一会儿说,“据我分析,你认为这飞机是康迪门特先生的?”“噢,我们敢肯定是他,是吧,里欧?可没有证据。我们曾向好几个镇的警察局报告过这事,他们检查过也观察过所有的私人飞机,可都没能找出这架飞机的主人是谁,也没弄清楚它是从哪飞来的。他肯定在什么地方有块秘密的起降地,要是你能找到这地方的话……”“我们一定能找到,”弗莱迪说,“全包在我身上了,布默施密特先生,您不用再担忧什么了。”

弗莱迪把这种谈话叫做“建立起客户对你的信心”。这并不能说明他已经有了计划,知道该怎么办了,而是他只是想让布默施密特先生这样认为。

当然了,这骗不倒布默施密特先生,他很了解弗莱迪,但他也相信这小猪够聪明,肯定能想出办法。所以他说:“好,弗莱迪,好。你能接这个案子,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唉,我说这个干什么?里欧,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吗?”“当然啦,头儿,”狮子说道,“我想你可能认为他不够聪明,办不了这事。”

弗莱迪没心思回答他,因为他急着要去找他的好搭档威金斯太太。[1]译者注:乔治·华盛顿(1732—1799),美国第一任总统,在美国独立战争中担任大陆军总司令,取得最终胜利,是英勇人物的象征。[2]译者注:比尔·希科克,(1837—1876)美国边疆保安官、执法官,他执法如山、勇斗西部歹徒的事迹成为民间传奇的主题。

Chapter 4 第四章 小猪飞天

威金斯太太正在跟罗丝小姐说话,看到弗莱迪来了,她赶紧向弗莱迪求助说:“我的妈呀,弗莱迪。我对这姑娘是没辙了。你跟她谈谈吧,好吗?”“怎么回事?”弗莱迪问道。

罗丝朝他笑了笑说道:“哎呀,弗莱迪,我只是在跟你的搭档说,我不能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不能因为我毁了布默施密特先生的事业。”“你是说,你打算嫁给那个康迪门特吗?”弗莱迪惊叫起来。“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她说,“即使你有办法除掉飞机,他也会想到其他方法的,就像今天一样,一个劲儿地要证明我们的动物很危险。在圣特保罗这一套不好使,可是在我们从没表演过的地方就好使了。弗莱迪,我已经决定了——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可布默施密特先生认为还有办法,”威金斯太太说道,“所以他直奔圣特保罗来了。弗莱迪会想出解决办法的。”“啊?”弗莱迪啊了一声,然后又赶紧说,“噢,对,对。我已经有一大堆想法了——现在只是在选个最好的。对了,弗莱迪里克和威金斯侦探所处理完这个康迪门特之前,它将……”

罗丝打断了他:“听我说,弗莱迪,我知道你想帮我们,而且你最终可能会想出什么办法来的,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每次那架飞机在帐篷顶上嗡嗡一叫把观众吓跑,布默施密特先生就要赔一笔钱。在没等到你想出办法来之前,他就会破产的。我知道你成功地办过好几件棘手的案子,可这一件,我担心你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是唯一能救布默施密特先生的人,我不打算再拖下去了。”“唉,上帝呀,”威金斯太太说,“你总得给弗莱迪个机会让他说说他的打算吧。”然后,她就满怀信心地望着她的搭档。

被人恭维的感觉很爽,可是有时也挺让人为难的。这就是威金斯太太的毛病,她总是认为弗莱迪知道要做什么,所以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问他——而且一般都是当着别人的面。而弗莱迪呢,就像所有的侦探一样,他通常认为计划不如变化快,因此就得赶紧想主意。眼下看着她们俩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弗莱迪赶紧拿出了最自信的笑容,当然这笑容背后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啊,”他煞有介事地说,“没问题。是,是,当然了。”正说着,他感觉脑子里真的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他就赶紧说了出来,“我打算先找到那个秘密机场,我要弄架飞机,下次他再来的时候跟着他。”“天哪!”威金斯太太惊叫。罗丝说:“可是弗莱迪,你不会开飞机啊。”“飞机场那儿有的是老师,”他说,“吉米·维则伯松就在上飞行课,他上了八个钟头的课就可以单飞了。我不比吉米笨。”“你比他聪明,”威金斯太太很忠实地说,“可是,亲爱的弗莱迪——你还没聪明到能在天空中随意追赶可能随时会朝你开火的人。”“不管怎么说,没时间了,”罗丝小姐说,“要是那架飞机再来破坏三四次,布默施密特先生就只好关门不干了。”“我学会开飞机之前他不用再准备演出了,”弗莱迪说,“听我的,让他待在圣特保罗,给大家放一个月的假,把下次演出一直推迟到我能上天驱逐那架飞机为止。你能等那么久吗?要是给一点儿时间的话,我们会成功的。”“呃,”罗丝有些迟疑,“我觉得这有点儿疯狂,弗莱迪。可是……好吧,我去跟布默施密特先生谈,如果他同意你的计划,我就也等等。但是,如果这一着还没什么作用的话——唉,我就只好答应康迪门特先生了。”“好的,”弗莱迪说,“威金斯太太,你去搜集一下有关这个康迪门特的所有资料。我马上去飞机场。”

弗莱迪很走运。正好有一个叫约翰尼·吉尔德的教员十天没学生了,他抢着收了弗莱迪。“我们一般不收动物,”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教会一只猪开飞机将会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他很苛刻地盯着弗莱迪,“你是只猪,对吧?”“嗯,当然了,”弗莱迪说,“要不我还能是什么呢?”“呃,啥也不是,我想。只是……噢,你长得很像我叔叔罗洛,不过,只是表面有点儿像。希望如此吧,他骑自行车都晕。”他咧嘴笑了笑。“好了,来吧。”然后领着弗莱迪上了一架训练机,让他坐进去,开始讲飞机的仪表和控制器。

弗莱迪学得很快,而约翰尼又很闲,一天能教他好几个钟头。弗莱迪原以为自己会害怕的,可实际上并没有,甚至在他开始单独飞行的时候也没有。因此到第三次单独飞行时,他就把飞机开到了比恩农场上方。往下看农场像张展开的地图似的,很有意思,院子周围环绕着房子,还有他自己的那座小房子,再往远处看还有别家的农场——梅西家的、威瑟斯庞家的,还有谢默霍恩家的等。再往远处——从空中看没有尽头——是些需要半天才能到达的城镇——塔士维拉、圣特保罗,还有南法瑞西——再往西是些小小的玩具似的楼群,那是西拉克斯。

弗莱迪和约翰尼渐渐变成了好朋友,后来他跟约翰尼说了罗丝小姐和康迪门特先生的事以及学飞行的原因。约翰尼有些怀疑弗莱迪的计划。“我看见过那架飞机飞到你们的帐篷顶上盘旋,”他说,“我觉得那是上次打仗时用的旧军用飞机,也就是说,它一个钟头能飞三百英里。你和你的比恩先生能买得起的任何飞机恐怕都飞不过它。”“比恩先生没打算要买飞机呀。”弗莱迪说。

约翰尼哈哈大笑起来。“也许我不该告诉你,”他说,“有一天比恩先生来了,看了一阵你练翻圈飞。他站在那里猛抽烟袋,我都担心他把胡子给点着了。他一个劲地问:‘那是弗莱迪吗?是我的小猪吗?’就跟他不相信那是你似的。然后,他就开始问我飞机的价钱。而且——呃,最后他决定买下爱德·普拉特弄来准备卖的那架,还预付了订金。那是架空中快艇,才飞了不到一百小时,跟这架训练机一样简单,甚至可以说比这架还好开。”“噢,天哪!”弗莱迪惊呼,“它在哪儿?我能看看吗?”“你应该等比恩先生送给你的时候再看。等到明天吧,他已经叫爱德把它开到农场去了。”

约翰尼跟他说的这些,弗莱迪一个字儿也没跟其他动物提。第二天早晨爱德·普拉特把飞机开到牧场时,他们都以为是飞机出了什么故障迫降的,一个个都从场院里跑出来看。斯尼菲·威尔森还在一些小点儿的动物中间搞了一场小恐慌,他大喊大叫着那是艘宇宙飞船。“火星人来了!”他狂喊一气,“快跑啊!快躲起来!这是些可怕的外星人!”

一些兔子和几只田鼠跑去躲了起来,卫斯理叔叔马上钻进了树林里。

斯尼菲劝爱丽丝和艾玛也一起逃,可她们知道他脑子里尽是些从连环画里看来的东西,说的话也多半没什么意义,因此她们没跟他跑。卫斯理叔叔将近一个星期后才回来,因为在树林里实在是找不着吃的了,最后他意识到继续待在林子里饿死的概率要比被火星人逮着吃掉的概率大得多,就只好回来了。

爱德·普拉特从飞机上下来跟比恩先生握了握手,动物们围成一圈站在后面看。两人谈了一阵,然后比恩先生转过身朝弗莱迪钩了钩手指头,弗莱迪走了过去。

比恩先生看了看弗莱迪,又看了看飞机。他清了好几次嗓子,最后终于伸出手搭在机翼上说:“你的,你的飞机。”然后,他似乎觉得应该发表点儿讲话什么的,又说:“好小猪!优秀的飞行员!我们这个国度里唯一的小猪飞行员,弗莱迪里克·比恩。我为你感到自豪。”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弗莱迪的背,转过身趿趿拉拉地向场院走去。

动物们都高兴地欢呼起来,先是为比恩先生欢呼,然后又为弗莱迪欢呼,最后又为飞机欢呼。只有一只来看斯尼菲·威尔森的陌生麝鼠对此嗤之以鼻,他叫莱曼。莱曼对金克斯说:“他是个性情乖戾的老家伙,是不是?就跟他多恨那只猪似的。”然后,他就数落了一阵比恩先生。“嘿,朋友,”金克斯终于忍不住说道,“比恩先生不像有些人似的喜欢四处晃悠乱嚼舌头。他说声‘好小猪’就跟长篇大论完给弗莱迪挂上枚勋章再敬个礼的意思一样。他要是看见你点点头,就跟我把爪子放在你肩膀上再亲亲你那两面脸蛋儿一样。就像这样……”说着他就扑向那只麝鼠。“哎,别,别,”莱曼赶紧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那好,滚吧。”

麝鼠迟疑了一下,金克斯接着又说:“下次再看到你时,也许我会感到更亲切些。”然后莱曼就走了。“好了,弗莱迪,”爱德·普拉特说,“都安置好了,这是架好飞机。难得你有这么片平地,虽然短了点儿。比恩先生打算把那些篱笆拆了——好把两块地连起来,这样你就有一块相当不错的起降地了。我带你上去试试机吧。”

于是他们上了飞机,爱德调好速度后,他们又下来换了位置,弗莱迪开始操作。“你开得挺好的,”下来后爱德对弗莱迪说道,“可这一两天你还不能一个人单独开。这架飞机虽然比训练机好开,可速度也快,出事的概率也就大。明天我会再来陪你练练。”

虽然不抱多大希望,布默施密特先生还是同意了弗莱迪的计划。他说该给他的动物们放个假了。其实他们几乎整个冬天都处于放假的状态,可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了,他爸爸常跟他说人不会总走运的。所以马戏团就在圣特保罗的游乐场扎下了帐篷,但没有什么演出,动物们整天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它们在城里有很多朋友,人们也都请他们吃饭打牌,总的来说这一冬天过得挺愉快的。说实话,它们的邀请多得都应接不暇了,就连大象汉尼拔天天晚上都在外面吃饭,要是说家里有位大象客人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一顿饭准备一两吨干草也不是没有的事。只有犀牛杰瑞没多少人请。大家其实都挺喜欢他的,可是他长得不大好看,吃饭时还总打盘子碎碗的,家里的椅子也承受不了一只犀牛的重量,而且他也不大会打牌。佩珀康太太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她为杰瑞办了一场草坪宴会,办得非常成功。杰瑞很高兴,告别的时候感动得靠在门廊角上哭了起来,结果整个门廊都塌了,他因此哭得更凶了。佩珀康太太劝他不用难过,因为这房子是她租的,门廊其实不是她的。这样杰瑞才好受点儿了。

弗莱迪学开飞机的这段时间里,那架神秘飞机的影子再没出现过。很明显,康迪门特先生,或者不管是哪个拥有它的人,发现他们不再演出了。威金斯太太派了侦探所最好的侦探之一——23号兔子出去询问了一些人,结果一无所获。康迪门特先生的律师试图逮捕布默施密特先生,失败后又离开了镇子;康迪门特先生自己应该是在他费城的家里,他在那儿有个出版公司。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他可能很快就会在圣特保罗出现的,因为自从他们离开埃特罗那后,他还没向罗丝小姐求过婚呢,而他从早春开始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来向她求一次婚。整个门廊都塌了下来。

人们自然会经常谈论弗莱迪学飞行的事,大概一个星期小猪飞天的故事就上了报纸,还有几个记者专门从纽约跑来采访他。《时代周刊》上大篇幅地报道了弗莱迪的故事,还配了图片。这一宣传招来了比恩先生的叔叔本的一封电报。本大叔住在芝加哥,他在电报上说要来住几个月,在谷物仓库他的旧车间里作项试验,而这项试验需要一位有经验的飞行员帮忙。

Chapter 5 第五章 将军的轰炸实验

本杰明·比恩先生是个发明家。上次来农场的时候,他就发明了好多有用的小玩意儿——一块在浴缸里洗澡时不会从手里滑出去的香皂;一个能发出一串鞭炮声的闹钟;还有一样最重要的,是一个带发条装置的东西,外形造成一个小男孩的模样,起名叫伯特伦,上好弦后,一只小动物钻到他两肩之间的控制室里一操纵,这个东西就能做一个真正的小男孩所有能做的事了。

本大叔来是件好事,因为要是有什么东西坏了,他能把它修得跟新的一样,有时甚至比新的还好。当他修好一件东西的时候,这东西通常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样东西。比如,有一次比恩太太的洗衣机坏了,他给修好了,结果以后它再也不能洗东西了,一打开就变得很热,她就把它当成比恩先生晚归时给他热饭的烤箱了。

本大叔比比恩先生还不爱说话,所以几天后当他开着一辆旅行车轧轧地来到大门口,下了车跟比恩一家以及所有的动物都握了握手,却一句话都没说时,没有任何人或动物感到惊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健谈,本大叔。”比恩太太开玩笑地说。他则咧了咧嘴,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用手指了指车,车上似乎装满了工具和一件件的器械,说了句“车间”。于是动物们就开始干活,沿着狭窄的谷仓库楼梯,把东西都搬到了那间旧车间里。

只有一只方方的黑箱子是本大叔自己搬出来的,放在走廊里。箱子边上有几个旋钮,上面有个类似目镜的眼儿,旁边漆着白色的大字“本杰明·比恩轰炸瞄准器,已申请专利”。“这就是你发明的那个东西了?!”比恩太太说,“我估计你打算让弗莱迪试的就是它,对吧?哎呀,你可不要往我们农场上投什么炸弹,你现在可就得想清楚了!”“模拟炸弹,”本大叔说,“‘砰’,不会‘轰’。”“刺刺啦啦地还行,”比恩太太坚定地说,“我不愿意让它炸。”“哎,比恩太太,”比恩先生说,“别发火。本大叔还从没炸过咱们呢,虽然不能说他没试过。记得那个带着空弹药筒的老鼠夹子吗?——不会打死老鼠,只是为了把它们吓跑不敢再回来的那个。我记得咱们那天晚上放了十二个,结果到了半夜噼里啪啦地就跟萨姆特要塞开火了似的!”

比恩太太大笑了几声,可她还是有疑虑。“那些夹子比实际需要的声音要响十倍,”她说,“我敢打赌这些炸弹也会这样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比恩家的人——大人孩子都在内,不喜欢出大动静呢,总是弄得能有多响就有多响。”

弗莱迪不知道自己对本大叔的到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试验轰炸瞄准器肯定挺有意思的,可需要时间,而他要去找那架神秘飞机,会很忙的。从另一个方面看,本大叔是个很好的机械师,这样每次他需要检修飞机的时候就不用往圣特保罗跑了。

弗莱迪从来不曾早起过,等到第二天早晨他起床去牧场看看情况的时候,本大叔已经在飞机上干了好几个钟头了。本杰明·比恩轰炸瞄准器已经安装好了,正在装炸弹发射器。弗莱迪不大高兴。飞机是他的,任何人不经他的允许都无权对它作任何改装。但是他知道本大叔是个很好的机械师,他不会损坏飞机,也不会影响它的飞行速度;而且他想,要是炸弹瞄准器好使的话,没准儿还能派上用场呢。不管怎么说,试试总是挺有意思的。

本大叔装完后,告诉弗莱迪怎么使用那个炸弹瞄准器。在空中飞的时候,从目镜眼儿往下看,就能看到底下的牧场和房子等。目镜上有两条白线,看到目标正对着白线交叉点的时候就按发射投弹。按本大叔说的,每次都应该会准确地击中目标。实际上他对此很自信,那天已经安排了一个部队的军官代表团飞来比恩农场看他试验。他给弗莱迪看了一封格里姆将军发来的电报,上面说他和其他几位其他部队成员将会在两点整到达。“天哪!”弗莱迪惊呼,“没多少时间练习了!”

本大叔微笑着说:“很简单的。”“也许吧,”弗莱迪说,“可没准儿对猪来说不简单呢。”

于是他们选中了牧场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作为目标,然后弗莱迪就飞上了天。他先在牧场顶上练习了两三次飞行,从轰炸瞄准器里能清楚地看见那块大石头,还有站在牧场北沿石墙边的比恩叔叔。开着飞机使目标对准目镜里的交叉点挺费劲的,不过最后他终于对准了,按下了炮弹发射键。

弗莱迪看不见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正在转弯准备投下一枚炸弹,可跑来看热闹的动物们看见了。炸弹是颗挺小的模拟炸弹,发射后呼啸着冲了下来,可它没冲着目标去,却直冲本大叔去了。本大叔一跃跳过石墙,摔了个嘴啃泥。炸弹“砰”的一声打在墙上爆炸了,要是枚真炸弹的话,连本大叔带那堵墙恐怕都会炸没影儿了。

动物们都跑了过去,把本大叔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土。就在这时,弗莱迪又飞了回来,投下了第二枚炸弹。炸弹呼啸着下来的时候,本大叔和动物们都飞快地卧倒在那堵墙的后面。“砰”的一声,炸弹落在了离第一颗落点不到一尺远的地方。

弗莱迪终于发现下面出事了,于是就降落下来。当动物们纷纷向弗莱迪讲述事情经过时,本大叔难过地直摇头。“坏了,”他说,“轰炸瞄准器没用了。”“不,不是没用,”弗莱迪说,“它只是不能打中瞄准的目标。如果我们在这堵墙这里插一面小旗作为目标,然后我飞上天瞄准那块大石头打,每次就能打中了。”本大叔一跃跳过石墙,摔了个嘴啃泥。

弗莱迪本来想再试一两次,可现在已经快一点了。本大叔吃饭已经晚了,而且吃完饭后他还得洗洗手,打好领带迎接格里姆将军。所以弗莱迪就在石墙上插了面标旗,留下两只兔子看着飞机,自己也去吃饭了。

两点整,两架大飞机降落在牧场上,走出来两位将军、五位上校和十二名其他各种军衔的官兵。格里姆将军矮矮壮壮的,长着一张大红脸,他的军装看上去太小了,可没人提醒他。他带着他的人走到弗莱迪的飞机旁,本大叔站在那里。“本杰明·比恩?”他喊道。“是。”本大叔答着伸出手来。

格里姆将军握了握他的手,吼道:“真高兴!”“我也一样。”本大叔答道。

将军瞪了本大叔一会儿。他在全军可是出了名的声音洪亮、用词很少,他不愿意有人用词比他还少、声音更小。他朝其他军官摆了摆手,一一介绍起来:“少将格朗贝,上校奎克,上校泰布雷特,上校德罗斯克……”

本大叔向每个人弯腰致意,然后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弗莱迪,介绍说:“弗莱迪里克,飞行员。”

弗莱迪鞠了一个躬。戴着头盔和风镜,看不出来他是只猪,而是像个个子不高、过于壮实的大鼻子年轻人。行完礼,他登上飞机,本大叔摇起了螺旋桨。

旗子插在前两颗炮弹落地的地方,本大叔指了指它说:“目标。”格里姆将军点点头没说话,脸上的神色放松下来,因为这样他就比本大叔少说了一个词。弗莱迪有些担心。滑行到场地尽头准备起飞的时候,他心里还在琢磨是不是应该不用轰炸瞄准器,而直接用自己的肉眼判断,因为格里姆将军为了看清楚那面旗子,现在正站在那块大石头那里,而本大叔和其他军官也都围在石头旁。弗莱迪心里想:“要是这回我瞄准石头打,万一那倒霉的轰炸瞄准器又好使了,那就打不到旗子而正好打在将军身上了。天哪,他们会毙了我的!”

可是只能瞄准石头,毕竟前两次炸弹都落在了旗子那里。其实弗莱迪根本不需要担心,他扔的两枚炸弹都很准,有一枚正中旗子,把它从墙顶上炸下来了。

弗莱迪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格里姆将军走上前跟他握了握手。“好!”将军吼道,“太好了!”然后他转过身朝本大叔说:“部队需要你的瞄准器。”“谢谢。”本大叔答道。将军又在怒瞪着他了,因为他这一下子就比将军少说了好几个词。

其他军官一看将军喜欢这个轰炸瞄准器,就竞相开始吹捧它,几乎捧上了天,还建议说本大叔应该马上多造一些,因为空军甚至全军都要在每架轰炸机上装一台。这时格朗贝将军走过来跟格里姆将军悄悄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儿,他对本大叔说:“看起来你的本杰明·比恩轰炸瞄准器符合我们的需要,可我们要全面地试验一下才行。我想亲自试试,你同意的话,我会亲自驾机投几枚炸弹。”“当然。”本大叔说。很明显,他已经忘了现在轰炸瞄准器打中的是偏离瞄准目标一百五十码远的地方。他过去把弗莱迪扔下来的那两颗模拟炸弹拾起来,重新装上爆炸材料,然后把它们拴在了机翼上。弗莱迪什么也没敢说,眼睁睁地看着格朗贝将军坐进驾驶舱,开始滑行起飞,他难过地叹息起来。

格朗贝将军看着不起眼,却是个飞行高手。飞到一定高度后,他先试了试飞机——翻筋斗、侧滑、滚翻——然后继续往上飞,一直飞到几乎望不见影儿。下面的人能看见他在牧场顶上,斜飞转了一圈又飞回来,可他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投了炸弹,至少有一颗什么时候投的没看见;而另一颗——弗莱迪最初意识到的时候,是他听见了炸弹呼啸着冲下来的声音,接着所有的军官都大叫了一声卧倒在地上。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本大叔“哎哟”一声,弗莱迪喊了声:“天哪,我的妈呀!”炸弹就冲下来打在了距离格里姆将军左耳不到两尺的地方,他那时正趴在草地上,炸弹在他眼前“砰”的一声炸了,他的半边脸都炸黑了。

接下来当然是所有的军官都跳起来跑过去把将军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土,抢着问他伤着没有。将军自己不知道半边脸是黑的,他们大概也明白最好别告诉他,因为他已经快气疯了。“你们都看见了!”他大喊着,“我要把格朗贝送上军事法庭!蓄意谋杀!”“没造成什么伤害,”本大叔赶紧说,“格朗贝是个新手,他不熟悉本杰明·比恩轰炸瞄准器的使用方法。要不再试一次?”

本大叔这回比将军多用了很多词,弗莱迪心想,他这么做是很明智的。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在这场省词比赛中已经遥遥领先,所以想特意安慰安慰将军。可是将军摇了摇头。“下周试,”他说,“不带格朗贝。”说完转过身朝着他的士兵们喊道:“准备起飞。”“我想,”其中一个上校说,“鉴于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将军觉得我们还是以后再试的好。他一两天内会给你写信的。我想他很喜欢你的轰炸瞄准器,而且……”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比恩先生从场院那里沿着斜坡走过来了,胳膊底下夹了一杆鸟枪。“你们在这搞什么熊事?”比恩先生问道,“本大叔,你都干了些什么——向你家里人宣战吗?”“宣战?”本大叔问道。

比恩先生说:“你的那颗假炸弹砸到走廊上的时候,就是给人这感觉。金克斯吓呆了,我也吓了一跳。”

格朗贝将军已经把飞机降落下来了,比恩先生看见他从飞机上下来就问道:“弗莱迪,他在你的飞机上干什么?”

弗莱迪向他作了解释,然后又补充道:“可是,我确实不知道炮弹为什么会炸在房子附近。”“确实?”比恩先生说,“哼,你确实不知道?”“是的,先生,”弗莱迪说,“确实不知道。”

比恩先生狠狠地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显然,他明白小猪不想在这些军官面前多说什么,于是转向格里姆将军说:“好了,先生。”将军正在愤怒地瞪着走过来的格朗贝将军,一边挥舞着拳头大喊:“杀人犯!”“嘿,得了,格里姆,”格朗贝将军说,“我就是想谋害你也不会开架飞机上天往你身上投炸弹呀,这代价太昂贵了。”“卑鄙!”格里姆将军咆哮着,仍挥舞着拳头。

格朗贝将军搂住格里姆将军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说:“你还是先去洗洗脸吧,我要告诉你,格里姆——还有你,比恩先生——我没玩什么花样。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两次都是瞄准旗子投的弹——旗子正对着镜头里两线的交叉点。瞄准器肯定有问题。”“不对!”本大叔说。

弗莱迪意识到唯一的办法是赢得时间。如果他说出来想打中目标就得往一边歪一点儿的话,军方肯定不会再对这样一件不可靠的武器感兴趣。于是他说:“你看见了,我两次都打着目标了。我还可以再做五十次,如果这样你才能相信的话。不过,我觉得还是照格里姆将军说的办,另找一个时间再试吧。”

格里姆将军根本没这么说过,可他想马上离开格朗贝将军,因为他总嘲笑他被一颗只会响的模拟炸弹给吓趴下了。于是他说:“下周。此天。此刻。”然后转向比恩先生,“损失,抱歉。账单发到华盛顿——陆军部。”“嘿,不用,不用。”比恩先生说,“只是在走廊上炸了个窟窿而已,正好我弹烟灰方便了。另外吓着猫了——我来算算,猫受到惊吓,精神痛苦,可能会损失一两条命——呃,大概也就一角钱。不用,不用。今天晚上我给金克斯点儿奶油作为补偿。”“再见,先生。”格里姆将军喊道,“别烦我,格朗贝。”说着甩掉他的这位朋友,生气地大踏步走到飞机那儿去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