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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7 06:2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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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明武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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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盔卫士:中国首次派军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

蓝盔卫士:中国首次派军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试读:

前言

自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今,新中同已走过了60年的风雨历程。历史是一面镜子,我们可以从多视角、多侧面对其进行解读。然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教育、科技、社会、民生等领域,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中华民族已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60年是短暂的,但这60年带给中国的却是极不平凡的。60年的神州大地经历了沧桑巨变。从开国大典到60年同庆盛典,从经济战线上的三大战役到经济总量居世界第三位,从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三大改造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确立,从宜将剩勇追穷寇到建立了强大的国防军,从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到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从“双百”方针到体制改革后的文化事业欣欣向荣,从扫除文盲到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建设新型国家,从翻身解放到实现小康社会,凡此种种,中罔人民在每个领域无不留下发展的足迹,写就不朽的诗篇。

60年的时间在历史的长河中可谓沧海一粟。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怎样发生的,过程怎样,结果如何,却非人人都清楚知道的。对此,亲身经历者或可鲜活如昨,但对后来者来说却可能只是一个概念,对某段历史的记忆影像或不存在或是模糊的。基于此,为了让年轻人,特别是青少年永远铭记共和国这段不朽的历史,我们推出了这套《共和国故事》。《共和国故事》虽为故事,但却与戏说无关,我们不过是想借助通俗、富于感染力的文字记录这段历史。这套500册的丛书汇集了在共和国历史上具有深刻影响的500个蘑大历史事件。在丛书的谋篇布局上,我们尽量选取各个时代具有代表性的或深具普遍意义的若干事件加以叙述,使其能反映共和国发展的全景和脉络。为了使题目的设置不至于因大而空,我们着眼于每一重大历史事件的缘起、过程、结局、时间、地点、人物等,抓住点滴和些许小事,力求通透。

历史是复杂的,事态的发展因素也是多方面的。由于叙述者的视角、文化构成不同,对事件的认知或有不足,但这不会影响我们对整个历史事件的判断和思考,至于它能否清晰地表达出我们编辑这套书的本意,那只能交给读者去评判了。

这套丛书可谓是一部书写红色记忆的读物,它对于了解共和国的历史、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和中国人民的伟大实践都是不可或缺的。同时,这套丛书又是一套普及性读物,既针对重点阅读人群,也适宜在全民中推广。相信它必将在我国开展的全民阅读活动中发挥大的作用,成为装备中小学图书馆、农家书屋、社区书屋、机关及企事业单位职上图书室、连队图书室等的重点选择对象。

编者2010年1月

一、决策出征

●钱其琛外长当场表示:“中国一贯主张柬埔寨问题政治解决,希望早日实现柬埔寨和平,我们一定认真考虑亲王阁下的意见。”

●江泽民对加利说:“中国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发展中的大国,将继续支持联合国秘书长在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世界经济发展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车上的官兵一律头戴蓝色贝雷帽,身穿迷彩服,左臂佩带地球加橄榄枝的蓝色联合国圆型臂章,右臂佩着写有“CHINA”的红色五星臂章,肩上带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衔。

中国决定赴柬埔寨维和

1992年春节前夕,正当中国人忙着贴对联,挂灯笼,购年货,准备欢度传统节日时,从地球的另一边,美国纽约联合国总部传来一个信息,顿时使中国军队统帅部的军官们激动起来。

他们意识到,这将是展示中国军队风采的一次良好机遇。

1992年2月初,联合国秘书长加利的军事顾问找到中国驻联合国的军官“吹风”:

加利秘书长准备向安理会提交一份报告,建议向柬埔寨派出过渡时期的临时权力机构和维持和平部队,经与有关国家协商,已商定法国派一个步兵营,泰国派一个工兵营……

这位军事顾问转达了加利秘书长的愿望:

希望中国派遣一个至少300人的工兵大队,担负修筑公路、桥梁、扩修机场的承建工程,无排雷任务。

如中国政府同意出兵,工兵分队4月中旬之前派出,以争取雨季之前展开工作。

这个“希望”,是对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综合国力的考验,是对中国这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承担国际义务能力的考验。

请示,从地球西半部快速传到东半部。论证,在中国军队统帅部里,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紧张进行。

出兵!从参与咨询的统帅部参谋到做出决策的中央军委主席,谁都没有半点迟疑。

一项重大决策,赶在加利秘书长向安理会提交报告的前一天做出了。

1992年2月28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745号决议,批准联合国秘书长加利提出的《关于向柬埔寨派出权力机构和维持和平部队及文职人员》的报告,并任命日本人明石康为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机构主席、联合国秘书长的特别代表。

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是在联合国安理会授权下使用非武力方式帮助冲突各方维持和平、恢复和平并最终实现和平的一种行动。

1948年6月,为监督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战争的停火,联合国建立了停战监督组织。这是联合国的第一次维持和平行动。

维和行动由安理会授权实施。《联合国宪章》规定,安理会肩负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的主要责任。安理会负责决定维和行动的规模,明确维和的目标,规定维和的时间框架。中国、法国、俄罗斯、英国、美国5个常任理事国,每个国家对任何维和行动的决定都有否决权。

中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一贯重视并支持联合国在《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指导下,为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发挥积极作用。

20世纪80年代后期,是中国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开端。自从1971年第二十六届联大通过了关于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一切合法权利的第2758号决议之后,中国同联合国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联合国也同中国密不可分。

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之后,从客观上讲,中国需要熟悉联合国包括程序在内的一切运作过程,也忙于参加安理会反殖特委会等会议的繁重工作,更忙于参加开会期间的7个常设委员会的工作,因此很少有时间关注颇不熟悉的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工作。

而从主观上来讲,当时中国对维和行动在政治上持相当保守的立场,认为此种维和行动无助于动乱或热点地区问题的根本解决。这种“消防队”式的救急式的工作只能起缓冲作用,在得与失之间处于极不平衡的状态。

因此,中国对维和做了一些调研工作,但无实际行动,实际上与联合国维和拉开了距离。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外交政策做了重大调整,这种调整也反映在中国对联合国维和的认识有了重大的改变。调整措施接踵而来。

1981年,在第三十六届联合国大会上,首次肯定了联合国维和行动的积极作用,并原则支持符合《联合国宪章》精神的维和行动。

1982年,我国开始承担联合国维和行动摊款。

1984年,首次全面阐述了我国对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原则立场。

1986年6月,应联合国副秘书长古尔丁的邀请,中国人民解放军派出考察组赴中东,实地考察了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为实质参与维和行动进行了初步研究。

中国最早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始于1988年,这是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来首次反映在外交领域内最具标志性和里程碑意义的一年。

1988年这一年,中国参加了联合国维和行动特委会,并经当年联大12月会议正式予以通过。

中国常驻代表在致联合国秘书长的信函中表示:

维和行动已成为联合国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的有效手段,有助于地区冲突的缓和以及和平解决争端。中国愿同特委会一道,对维持和平做出贡献。

中国当时的这一举措受到了包括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在内的热烈欢迎和一致赞同。《纽约时报》认为这是:

中国外交政策的一个重要改变。《泰晤士报》指出,此举意味着:

中国从此融入国际社会,并肩负起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的重要职责。

1989年,中国首次派人参加了联合国纳米比亚过渡时期协助团,帮助纳米比亚实现从南非独立的进程。

1990年4月,我国向位于中东地区的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派出了5名军事观察员。这是中国军人首次执行联合国维和任务,这个组织也是维和历史最长的机构。

赴柬埔寨的这次国际维和行动,其实早在1991年10月23日下午,在法国巴黎爱丽舍宫豪华的会议休息厅里,年近7旬的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拉着中国外交部长钱其琛的手表达的希望,他希望中国派部队参加联合国驻柬维持和平的行动。

柬埔寨位于我国南部,当时柬埔寨国内派别林立。1975年4月,以波尔布特为首成立了柬埔寨民主党;1978年12月25日,越南侵略柬埔寨,并于第二年7月培植了以洪森为总理的红色高棉;在相继的10多年战乱中,西哈努克亲王的儿子拉那烈成立了奉辛比克党;曾担任过民族团结政府总理的宋双,成立了柬埔寨佛教自由民主党;还有乔森潘领导的民主柬埔寨。各党派为争夺实权,使柬埔寨处于战乱之中。

在西哈努克亲王向钱其琛外长表达愿望的这天上午,联合国安理会刚刚正式主持签署了《柬埔寨冲突全面政治解决协定》,即所简称的柬埔寨问题的“巴黎协定”。钱其琛外长当场表示:

中国一贯主张柬埔寨问题政治解决,希望早日实现柬埔寨和平,我们一定认真考虑亲王阁下的意见。

中国和柬埔寨两国有着悠久的传统友谊。

1958年7月19日,两国正式建交。长期以来,中国几代领导人与西哈努克国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为两国关系的长期稳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早在1955年4月,西哈努克亲王在万隆亚非会议上与周恩来结识。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周恩来、刘少奇等曾多次率团访柬。西哈努克亲王曾6次访华。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西哈努克亲王两次在华长期逗留,领导柬埔寨人民反抗外来侵略、维护国家独立和主权的斗争,得到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大力支持。

所以,当秘书长加利的请求传回国内时,中国政府以最快的速度答应了加利秘书长的请求。

受命部队做紧急准备

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迅速签署命令,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派出47名军事观察员和由400名军事工程人员组成的军事工程大队,准备前往柬埔寨参加联合国驻柬埔寨维持和平行动。

由此而诞生的中国第一支“蓝盔部队”,登上了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的国际政治舞台。这支部队对外称“中国人民解放军赴柬工程兵大队”。

1992年3月13日,一支驻扎在北京长城脚下的某工兵部队正在刻苦训练,突然接到军委的命令:

中国政府决定派兵赴柬参加联合国维持和平、重建柬埔寨的行动,要求立刻以一个工兵营为基础,组建一支400人的中国工程兵大队。

3天之前,中国第一支“蓝盔部队”,即中国赴柬工程兵大队的组建工作,就在总参原工程兵部的直接领导下拉开训练序幕。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工兵部队,是一支诞生于战争年代并立下赫赫战功的部队。这支部队经过战火的考验,参加过一系列大型工程和国防工程的施工及各种大型项目的汇报表演。

这是一支具有高度的专业技术水平和较强的工程保障能力的快速反应部队。部队的官兵都十分熟悉工程兵的道路、桥梁、爆破、筑城等专业技术,能驾驶和修理各种车辆与工程机械。

当《柬埔寨冲突全面政治解决协定》在巴黎签署的消息传遍全世界时,尽管有20个国家的外交官出席仪式,声势之大,决心甚坚,但也没有在这支工兵部队中引起特别地震动。

事实上,并非他们闭目塞听,不理天下事,而是他们早已把目光盯在“沙漠风暴”刚刚平息的中东海湾,把议论的话题集中在科威特废墟的排雷与重建上。

他们正在应急训练探雷,排雷。

正当他们憧憬着走出国门一展中国军人风采的时候,一项同样是维护人类和平的神圣使命悄然向他们降临。不过,将要涉足的地方,不是富饶的海湾之滨,而是贫穷的热带丛林。

中国工程兵大队从接到组建命令,到联合国规定的部署到位时间,仅仅一个月。这比他们在国内参加过的任何军事演习,都要急迫得多。

高军是这支部队的基层军官,他是一个有工程兵部队、机关、院校经历的政治工作者。当上级宣布由他出任中国工程兵大队的副大队长时,直觉与经验告诉他,要立刻收集各种有关文件、资料。

高军从联合国文件到总参外事局资料,都一一对年轻的军官和士兵进行传授:

柬埔寨有多大面积?1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我国的湖北省。

柬埔寨有哪些风俗?比如服装:柬埔寨气候炎热、人民衣服单薄。乡村男子热季一般不穿上衣,下衣穿短裤,女子穿纱笼,现在穿裤子的人越来越多。比如礼节:双手合十礼是最普通的礼节。平辈行礼,合十的指尖举到胸前,向官员行礼举到鼻尖,向长辈行礼举到眼眉。

柬埔寨有哪四派?“西哈努克民族主义军”,总司令兼总参谋长是西哈努克亲王的第二个儿子诺罗敦·拉那列;“高棉人民民族解放阵线”,主席是宋双;“民主柬埔寨”主席是乔森潘;“柬埔寨人民革命党”,即现在的金边政权,领导人是洪森。

0怎样对待柬埔寨四派?四派都是朋友。

联合国为什么要向柬埔寨派维持和平部队?根据柬4方1991年10月在巴黎签署的和平协定,从该协定生效后6个月到1993年柬埔寨实行大选之前,由联合国在柬过渡时期权力机构管理柬埔寨,监督协定的实施。

我们到了柬埔寨听谁指挥?听联合国指挥。具体地说,是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机构军事司令部。

高军对部队进行形势教育、外事教育、思想教育、政治教育,他抓紧阅读“巴黎协定”、阅读《联合国手册》、阅读《出兵国政府指南》等等。

高军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请上级领导,请外事干部,向工程兵大队官兵传授国际政治的新知识、新概念,给每一个官兵的心中都装进一个世界。

工兵营调遣人员、补充物资、应急训练,在迎接和平使命的兴奋中忙碌。

一天,一位将军拿着联合国颁发的《出兵国政府指南》来到工兵营,问战士邹新忠:“你们到柬埔寨以后,服从谁的领导?”

无条件服从联合国驻柬权力机构的领导。

将军很满意。他又突然问:“40多年,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曾先后有378名官兵伤亡,你对此是怎么想的?”

能参加这样的行动,是我的幸运。我要牢记祖国和人民的重托,充分展现我军正义之师、文明之师的良好形象,不怕流血牺牲、坚决完成任务。

邹新忠回答得非常标准,脸上露出一种愿望终于实现的神色。

那些日子,这支工程兵部队几乎人人都在研究《出兵国政府指南》。

这本小册子全称是《柬埔寨过渡时期联合国权力机构出兵国政府指南》,是1991年12月,联合国总部在纽约制定颁发的,其“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运用这些指南可在派遣部队的最初阶段减少麻烦,并提高办事效率”。

李金勇是中国工程兵大队的大队长。他是学工程干工程出身的,他高高的个子,黑黑的脸颊。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山东汉子,但绝不像人们通常想象的如一座黑铁塔似的,如用“人精瘦,心精细”这6个字来概述他的特点,是太准确不过了。

刚一接到命令,李金勇就在《出兵国政府指南》的字里行间,寻找中国工程兵大队的任务。《柬埔寨冲突全面政治解决协定》中要求联合国驻柬军事机构执行下述任务:

1、检查外国驻柬的部队、顾问、军事人员及其武器、弹药和装备的撤离并不再返回柬埔寨;

2、同邻国进行联络,以便防止邻近或者其领土上的事态发展妨害本协定的实效;

3、监督外国停止对柬各方的军事援助;

4、确定并没收全国各地的武器和军需储备;

5、协助进行排雷工作,实施排雷训练计划并让柬埔寨人民警惕地雷的危险。

……

这并没有与中国工程兵大队任务有关的字样。

李金勇接着又翻到下一页。

维持和平部队编成:

1、维持和平部队司令部和下属各司令部人员204人;

2、军事观察员485名;

3、123个步兵加强营,每营850人,共计1.02万人;

4、工程兵部队2230人;

5、空中支援中队326人,驾驶、维修10架固定翼飞机和26架直升机;

6、通信分队582人;

7、卫生分队541人;

8、宪兵连160人;

9、后勤保障营872人;

10、海军分队376人,驾驶6艘海洋巡逻艇,3艘登陆艇和12艘特殊艇。

李金勇从中看到,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是世界上透明度最高的部队。同时,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又是一支诸军兵种合成的部队。中国工程兵大队的任务,就是为这支合成的部队执行上述任务时提供工程保障。

李金勇心中有底了。他抓起电话要通知他的新“搭档”高军,研究如何组建大队的机关:“你们部队的后勤部副部长张明,你了解吗?”“老黄牛。”高军介绍,“张明从当战士起就是学雷锋的老典型。”“老黄牛?”李金勇沉默了。

如果在国内执行任务,李金勇当然想带一条负责吃喝拉撒睡不用领导操心的“老黄牛”,而现在是出国,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未知数,他想带一只能刨会抓的“馋猫”。但仔细斟酌后,精明的李金勇还是以“老黄牛”忠于职守、任劳任怨的素质为重。“通知张明,到大队当后勤科长。告诉他,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管后勤的副部长张明,一直剃寸头,圆圆脸,眯缝眼。他脱去军装,就是一副地地道道的农民的样子;穿上西装,也会给人一种乡镇干部的感觉。

张明在平时与人交谈时,总会把谈话的主动权交给对方,总像是在听对方讲述新鲜事儿。这条“老黄牛”,带着自己懂的那一部分,带着农民似的精细,钻进上级军需部门。

他拿出《指南》,指出这么一段文字给上级机关看:“各军事分队需自备至少前60天的给养、汽油、燃料和润滑油以及其他用品等。”“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给养?”“我想,联合国供应系统也要安营扎寨,理顺关系以后才能开始供应。”“有道理,那就带两个月的吧。”“上面说的是‘至少’前60天的。”“给3个月的,多给一个月的机动数。”“如果一连吃3个月的罐头……”张明想要钱。“一半实物,一半现金,可以上街买蔬菜。”“咱们有柬埔寨的钱吗?”张明又提醒,“人民币可能到那里不管用。”“现金全部兑现成美元给你们。”

张明,捞一点是一点,生怕出了国不方便。上级愿提供一切便利,也是怕他们出了国不方便。张明拿到了5万美元钞票,圆圆的脸上又眯缝起眼。他笑了,中国工程兵大队将成为全军第一支吃美元的部队。

部队里最急的人,是等装备的人。机关里最忙的人,是四处买装备的人。

中国工程兵大队走出国门,应该带什么样的装备?《出兵国政府指南》非常财大气粗地指出:

经联合国提出要求、购买后归部队所有的装备,到达后经联合国检查。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财政部门将给与该政府补贴,4年补贴完毕,每年补贴百分数为:30%,30%,20%,20%。任务完成后,这些装备将移交给联合国外勤处。

工程兵大队的装备,要“到达后经联合国检查”,这意味着无密可保;工程兵大队的装备,“4年补贴完毕”,回国前还要“移交”,这就是“卖”给联合国了!

大家看出了其中的买卖关系。既然如此,买就要买新的买好的,拉出一个清单来,到全国去采购,买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让中国工程兵大队一律换装,以全新的高度机械化的形象展现于世界。

根据任务的需要,这支“蓝盔部队”要携带各种机械、车辆150多辆,其中大型工程机械36部,各种车80多辆,各种物资135个集装箱约500吨。

于是,工程兵机关的助理员们、军代表们,奔波于全国12个省,从20个仓库调装备,从28个工厂买装备。

随着改革开放和加快步子,工程机械走俏,难买了。更何况两个月就要出国,生产一部大型机械,不像母鸡一晚上生一个蛋那么容易。

特事特办。分赴各地的军代表都拿着一份江泽民、李鹏批准中国工程兵大队赴柬参加维持和平行动的批文复印件。各厂全部见件放行。

不到一个月,400人的工程兵大队机械、车辆全部到位,焕然一新了。

将要赶赴柬埔寨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的的中国工程兵大队是我军第一支手持护照走出国门的部队,许多行动无不打上“第一次”的烙印。

有第一次的兴奋:

二连副连长,大龄青年,回家休假找对象,刚刚接个头,电报催归。“哈,我要出国了。咱俩的恋爱等我回国以后接着谈。”

一连副指导员顾占锋回河北老家,把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刚送进医院才两天,就接到电报赶回部队。“唉呀,我连小孩名字也没来得及起一个。”“名字是现成的,”高军说,“我们去维持和平,生男孩叫‘维和’,生女孩叫‘维平’。”大家都齐声叫好。

也有第一次的苦恼:

副大队长江述钊,孩子考高中没考好,部队帮他跑了10多趟,学校还要另收3000元。江述钊要出国,就是再怎么着也没时间了。

最苦恼的是留守者。营卫生所一名医生,本科生,不想在部队干,总想着凭自己的一口外语,考研究生,考出国留学生,坚决闹转业挨了处分。这回真的要出国了,他却政审被审下来留守。他清醒了:“我背着处分,不合格,留下来接受考验。”

副营长张智,刚刚提拔起来的优秀基层干部。如果他还在连队主管的位置上,当然要挂帅出征,但他现在是副职,只能殿后留守。

伪装连也留守。连长李宝林、指导员曹志祥心里感到窝囊,但更要决心认认真真地完成留守任务。因为其他连政审不合格的兵都来了,本连还得挑优秀士兵顶上去。这一进一出,给他们肩上的担子来了一个双重加码。他们硬是带着这群兵,为即将远征的“蓝盔部队”搞运输、出劳务、干装卸、清场地,全无失意之态。

有第一次的细腻:

通信科长杜显文,快40岁的人了,喜得贵子才10天。他顾不上亲昵,顾不上照看,却跑到国家邮电部,为出国官兵沟通与父母妻儿鸿雁传书的通信渠道。“联合国部队有班机,可以免费把信送到北京。我们能否先支付一笔人民币,麻烦你们给每封信贴上两角钱的邮票,转到各家去。”

邮电部深知“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答复很干脆:“我们马上下通知,给你们开设一个信箱代号,凡是工程兵大队的信,只要到了北京,一律免费转到各位家中。”

也有第一次的周折:

按说,出国要办护照,一人一个,但是400人的工程兵大队准备办一个集体护照出国。因为军队是武装集团,应该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统一号令,统一计划,统一行动。还因为我们的士兵多数来自开放度很低的农村,离开了大海的一滴水很容易被太阳晒得无影无踪,无法寻找。

临要登车出国了,大家回过神来。在18个月的维持和平行动中,万一有人因故要离开柬埔寨,比如受伤回国,如果个人没有护照,那是连自己的国家也无法回来的。

人们的思维经过否定之否定,走了个大圆圈又回到原始出发点。400人每人办一个出国护照。办护照,被列为急案,一个个政审,一张张照片,写姓名,查籍贯,标明出生年月,忙坏了部队的政治机关,忙坏了总参外事局,忙坏了国务院外交部。

因为这是我军历史上的第一次。

4月13日,中国“蓝盔部队”第一梯队手持护照登车开进。

加利访华感谢中国出兵

极为巧合,中国“蓝盔部队”刚刚踏上征途,走出营门还未走出国门,4月14日,联合国秘书长加利访华。

似催兵出征,更像为中国“蓝盔部队”壮行。尽管彼此并未谋面,却像是有意安排。

联合国秘书长布特罗斯·加利,埃及人,毕业于开罗大学法学院,在巴黎大学获国际法博士学位,步入政界后出任埃及政府副总理兼外交部长,是第一位出自非洲国家的联合国秘书长。

身材颀长的加利,举止彬彬有礼。有人说,“他是一位睿智机警、诙谐幽默的绅士”。也有人对他处事严肃认真、平素不苟言笑的态度颇有微词,称他为“法老”。敬佩他的人,认为他“更像司芬克斯,即狮身人面像”。

作为联合国第六任秘书长,加利有自己的分析判断:“我不是领导着一个有着5000万人口的国家。我没有军队,没有各层机构,没有土地,没有警察。联合国的重要性来自道德价值,来自其信誉声望。”

加利飞到具有古老文明的中国,要来发掘巨大的和平潜力。他在埃及外交界工作时曾多次访华,结识了许多中国朋友,此次以新的身份旧地重游,当然是异常高兴。

抵达北京的当晚,加利在钓鱼台国宾馆向中国总理李鹏介绍了联合国近期的重要活动。加利当面表示:

感谢中国对维持和平行动的贡献,以及中国对联合国秘书长工作的支持。

15日,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在人民大会堂会见加利秘书长。加利开门见山地说:

我这次来中国的首要目的,是感谢中国对联合国所做出的贡献。

江泽民对加利说:

中国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发展中的大国,将继续支持联合国秘书长在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世界经济发展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一切都在完全规范的外交辞令中进行。这在中国老百姓的心中,并没有引起多少涟漪,而在中国“蓝盔部队”官兵心中,犹如战鼓催征。

已经登车出发、即将登车出发的中国“蓝盔部队”官兵,都密切关注着联合国秘书长访华新闻,都以自己的行动能为国家争得如此荣誉而兴奋和自豪。

参加出兵国指挥协调会

1992年4月4日,两名中国军官穿着整洁的军服,按时从中国赶到“联合国城”,参加“出兵国指挥协调会”。

一个是满脸敦厚老成的新组建的中国工程兵大队副大队长田晓山。一个是一身朝气勃发的田晓山的“军事顾问”、参谋庞延东。

美国纽约。在最繁华的曼哈顿区附近的东河之滨,有一块占地18英亩的“国际领土”,即联合国总部。

这里的“联合国城”包括大会大厦、会议大厦、秘书处大厦、哈马尔德图书馆和一座花园。其中,39层的秘书处大厦被人们通称为联合国大厦。

中国派兵赴柬,参加的是联合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为复杂的一次维持和平行动。这个会议,将协调陆续赴柬的各国维持和平部队的兵力部署开进方案。

会议厅里,田晓山、庞延东正在向联合国赴柬维持和平部队工兵处报到,只听一位少校参谋在喊:“老师,田,你好!”

田晓山循声望去,顿时惊喜。他曾经在国内训练过一批批外国工兵学员,没想到在国外,在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竟能见到自己昔日的学生。田晓山想起来了,这位少校来自孟加拉国:“聂赫杜拉,你好!”

两人握手,拥抱,相互知道了对方此时的身份。“老师出任指挥官,中国工程兵大队一定是这个。”聂赫杜拉伸出大拇指。“你现在是联合国‘上级机关’的,要多关心我们‘基层’哟。”

于是他俩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争论:到底是学生先给老师敬礼,还是基层部队的军官先向“上级机关”的军官敬礼?

最后,学生把老师介绍给了“上级机关”的各国军官。各国军官也从这位“老师”级的指挥官身上获得了对中国工程兵大队的第一印象。

4月12日,联合国的军事顾问联席会议决定:

中国工程兵大队先部署金边,抢修四号公路和波成东军用机场,并望尽快部署到位。

田晓山心头一喜,立刻索要机场港口资料,以便中国工程兵大队从空中、海上向柬埔寨实施远程行动。但是,他翻开从美国收集来的资料一看,又眉头紧皱。

资料记载:“磅逊港无水文资料”;“金边机场有导航设备,但不确实”。这资料,有和没有一个样,几乎等于零。稳重老成的田晓山禁不住冒出一句:“我真不知先遣队的飞机上了天还能不能下来?”

这意味着,中国工程兵大队走出国门,将要进行一次风险开进。

中国蓝盔部队开始出征

4月16日上午,一个并不庞大的车队,从燕山脚下寂静的军营驶入繁华的北京城。

车上的官兵一律头戴兰色贝雷帽,身穿迷彩服,左臂佩戴地球加橄榄枝的蓝色联合国圆型臂章,右臂佩着写有“CHINA”的红色五星臂章,肩上带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衔。“这是哪里来的队伍?”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来,各行各业、市民百姓、大姑娘、小孩子,着装变化频繁,但是今天北京街头上这支奇特装束的队伍,仍使过路行人们投来惊异的目光。

具有高度责任感的交通警察,上前拦住标着:“CHINA”字样的白色北京“213”指挥车,满脸疑惑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这车上涂的是什么标记?”

头戴兰色贝雷帽的驾驶员回答:“我们是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UN是联合国部队大型装备的标记。”

这位交通警察顿时肃然起敬,举手敬礼,并做了一个十分潇洒的放行手势。“UN”车队直奔南苑军用机场。

4月16日,晴朗的北京,万里无云,蔚蓝如洗。停机坪上,两架大型双层舱的运输机缓缓张开后舱舱门,雪白的“UN”车辆依次开进机舱。

总参谋长迟浩田赶到机场,为中国工程兵大队30人组成的先遣队送行。

30名“蓝盔”先遣队员迈开穿防刺陆战皮靴的双腿登上弦梯进入机舱,紧握微型冲锋枪守护在加固后的车辆旁。

中国历史上第一支“蓝盔部队”的30名先遣队员及部分装备、物资,在大队长李金勇、副大队长田晓山的率领下,踏上了联合国驻柬埔寨维持和平行动的征程。

舱门重重地关上。发动机轰鸣声骤大。飞机加速,弹离跑道,昂首向蓝天。

再见了,北京!

4个小时的飞行,第一次坐飞机的士兵们无不感到新鲜,爽意,带劲。他们贝蕾帽的蓝色与天空的蓝色相互辉映,呈现一种无垠的宁静与祥和。

李金勇也和士兵们一样,不时地从舷窗往地面看。他不是看稀奇,而想在苍茫大地上寻觅自己的钢铁队伍。

李金勇计算过,陆地上这支拥有近300台车辆、机械的钢铁队伍,已于3天前分4个梯队乘4列火车向湛江军港进发,现在正浩浩荡荡地行进在他的机翼之下。

这支钢铁队伍完成2500公里铁路输送之后,又将进行2400公里的海上输送,去创造我军有史以来最远距离的机械化行军的历史记录。

李金勇不得不佩服,中国的海军,中国的空军,在这样远距离的输送中,没有勘查行军路线,没有得到目的地机场、港口的资料,就敢于如此自信地劈浪海洋,展翅蓝天!

飞机飞抵金边上空,与地面机场联系,请求着陆。

地面却答复:“停机坪严重损坏,只能接受一架。”

田晓山心中一怔。他在联合国总部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中国工程兵大队还未踏上柬埔寨的土地,就笼罩在战争浩劫的阴影之中。

李金勇当机立断:另一架飞机返航昆明,明天再来。

李金勇率20名官兵降落金边,成为先期到达柬埔寨的5支维持和平部队之一。

二、维和行动

●400名中国蓝色贝雷帽官兵历时100小时的海上航程,顺利踏上了异国他乡,即古老的吴哥大地,开始了神圣的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的使命。

●夜幕降临,五号桥抢修通了。突尼斯部队、波兰部队继续开进。所有车辆都伸出“V”的手势,都留下一声:“OK,CHINA!”

●掌声停息,桑德森司令连声说道:“中国工兵干得好!干得好!”

海军编队抵达柬埔寨

1992年4月19日12时,中国湛江军港响起了雄壮的军乐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印有地球、麦穗标志的联合国蓝色国旗,徐徐升上舰船主桅杆。

由“郑和”舰、南运“831”和“赤峰口”号万吨滚装船组成的“郑和”舰编队,开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上第一次跨国航程。

南海舰队参谋长李树文少将任编队总指挥,大连舰艇学院政治部马永奎副主任任副总指挥。中国第一支“蓝盔部队”本部的370名官兵,开始海上征程。

出发前,迟浩田及总参各部领导在部队驻地检阅了这支即将跨出国门的第一支中国“蓝盔队”。总参领导还亲自来到北京南苑机场和昌平火车站送行。

柬埔寨时间1992年4月23日16时,“郑和”舰编队安全停靠柬埔寨西哈努克港。哈克努克港也叫做磅逊港。

400名中国蓝色贝雷帽官兵历时100小时的海上航程,顺利踏上了异国他乡,即古老的吴哥大地,开始了神圣的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的使命。

4月24日上午8时,按国际惯例,柬方引水员乘小艇登上“郑和”舰编队,引导舰船徐徐进港。

370名中国“蓝盔”官兵列队甲板,面对着在码头迎候的中国驻柬埔寨全国最高委员会的代表和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机构的官员,面对着饱受战火蹂躏的吴歌大地,面对着企盼和平已久的柬埔寨人民,齐刷刷地举起手臂,致以庄严肃穆的军礼。

同志们辛苦了!

中国驻柬代表傅学章在异国土地上,第一次检阅来自祖国的“蓝盔部队”,异常激动地说:

你们是佩戴联合国徽章走出中国大门的第一军,祖国人民期望着你们,全世界关注着你们!“为了世界和平!”“蓝盔”官兵激情振奋。

随即,中国“蓝盔”官兵顶着似火的骄阳,在48℃的地表高温下卸载。

紧张的卸载中,突然,士兵官远平不慎被开出船舱的推土机碰伤了腿。官兵们立刻围了上去。“贵国船上发生了什么事?”码头上,开着救护车巡逻的法国年轻的女军医,见“赤峰口”上动静异常,急匆匆跳下车,找到中国“蓝盔部队”军衔最高的中校高军询问。“我的一名士兵腿部受了伤。”“我们是来这里巡诊的,可以上船吗?”“救护伤员,当然可以。”

法国医生小姐背着红十字药箱,直奔万吨巨轮。

与此同时,中国海军“郑和”舰的军医赶到现场。中法两国医生共同为受伤的战士清洗创伤,包扎伤口。

这时,在码头担负维持和平部队通信任务的澳大利亚通讯车,已经把中国士兵受伤的情况通报了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司令部。

不到40分钟,一架从金边起飞的“UN”直升机,降落在磅逊港附近的停机坪上。

法国救护车载着伤员风驰电掣般地冲出港区,直奔停机坪。

顷刻,直升机重上蓝天,飞向远方。

当晚,驻柬埔寨维持和平部队的加拿大籍后勤官罗内先生,赴港慰问刚刚登陆的中国“蓝盔部队”。

罗内告诉李金勇:“我首先向你通报,贵军今天下午受伤的那名士兵已运送到泰国,安置在曼谷皇家航空港医院114室。这是他住室的电话号码,你随时可以与他取得联系。”

李金勇颇感惊诧。没想到一名士兵受点伤竟会引起一场“国际大扶伤”,且协同如此密切,动作如此神速!

巧妙解决异国生活难题

到了柬埔寨没有水喝,这是中国“蓝盔部队”中很多人所始料不及的。

不过,好在李金勇早有所料。水,表现出他的精细。

先遣队临上飞机赴柬的前一天,李金勇突然想起一事,立刻吩咐杨再联:“上街买15个大塑料桶,明天灌满水装上飞机。”

飞机装载30人的先遣队,还有指挥车、电台车、罐头、压缩干粮……没有地方装水了。“挤一挤,能装多少装多少。”李金勇坚持着硬往机舱里装进了10桶水。

机场上,空军的官兵感到不理解。“蓝盔”先遣队的士兵也是满脸的疑惑,心里纳闷。他们在参加出国教育时,就知道了柬埔寨的天文地理。柬埔寨不但是一个多河流湖泊的国家,而且又是一个多雨的国家。一年只两季,雨季有半年。再说,到柬埔寨去修路修桥,哪条公路没有跨水而过的一二十座桥梁?会缺水吗?

先遣队一下飞机,官兵干渴的口唇就自然解开了这个谜。柬埔寨连年战争,水源缺乏治理,流行着10多种传染病:肝炎、疟疾、登革热……

先遣队住进联合国临时安排的难民接待中心。这是在荒野上临时搭成的茅草棚里,根本就没有自来水管。

第二天,李金勇带人来到景色如画的湄公河、洞里萨河之畔,叫人取水化验,结果是水质污染不能喝。

来到金边上街联系饮用水,但是金边自来水只能供应20%的市民使用。市民们没有喝开水的习惯,喝水是上街买小塑料瓶里装的净化水,外形很像中国市场上出售的瓶装矿泉水,打开就直接喝。

可是李金勇被告知,这净化水并没有达到直接饮用的卫生标准,仍需烧开了再喝。李金勇算了一账,部队来了,一瓶瓶的买净化水烧开了再喝,这开支如何承担?

先遣队到金边开始的5天里,全靠带了10桶北京水。每人每天分配2.5升,量着用。

水,困扰着初来乍到的中国官兵。

大部队快到了,带来的北京水也快喝尽了。李金勇到磅逊港迎接大部队,临行前留下唯一的指令:“继续找水源。”

找水源,兵分三路去找水源:一路,通过当地群众找,化验后不能饮用;一路,通过华侨找,化验后仍不能饮用;一路,带上武器沿联合国通报的“最不安全”的公路去找,一化验,还是不能饮用!

中国驻柬代表处不忍看中国官兵干渴得喝不上水。傅学章代表说:“到我们这来拉水吧。”

中国“蓝盔部队”的一辆水车开进了原中国大使馆。

原来大使馆的自来水也无法饮用,代表处喝的也是从街上买来的净化水。外交官们打开塑料瓶子一瓶一瓶往水车里倒。

然而,中国外交官们省下来的水,倒多少瓶才能装满一水车啊!中国“蓝盔部队”实在不忍喝本国使节掏钱买来的水。

打井!

大队前线指挥部和两个中队的官兵驻进斯昆。县城根本没有自来水,县机关门前有一口井,早已枯竭见底。官兵们找水如此不易,李金勇果断决定:自己动手,深掏枯井。

星期天,前线指挥部的指挥官黄敬忠、袁相平、李进伦率先用绳子系着吊下10多米深的井下。一镐一镐地凿,一筐一筐地装。

几十名官兵组成的打井队,一天就把老井向下挖了3米多。井水逐渐由浊变清,水位由浅至深。可是,取出水到金边的大队指挥所一化验,有污染。

再挖新井!各种机械各显神通。先在干硬的地面挖一大坑,再在岩石上一镐一锹地挖。手,打出了血泡;人,变成了泥人。新井挖进7米深,眼见着清凉的地下水源源涌出。官兵们的心被润甜了。

可是没几天,水又变浑,井又见底。水,又重新困扰中国“蓝盔部队”官兵。

上街买净化水喝!一天125美元,找联合国报销。

几天后,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嫌这样喝水开支太大了,给中国“蓝盔部队”联系到一个小水厂蓄水池拉水,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定期来结账,这要省钱得多。

张明仍不放心,带卫生所的医生来水厂化验。

这是怎样的水厂啊?小得像个作坊,所谓蓄水池,就是平地里挖了一个露天的小水塘,里面的水仅仅经过一遍初过滤,绝不是中国国内自来水厂的概念。

经过化验,发现卫生标准仍然很低,但这是到金边后见到的最好的水源了,拉回去用净水车处理一遍再用。水厂的人不解地说:“中国人为什么对喝水要求这么高?”“为了官兵的身体健康。”“老黄牛”张明认为,这个道理很简单嘛。

这一天,中国“蓝盔部队”卫生所里,来了3名外国医务军官:德国少校、印度少校,马来西亚上尉。

他们看到小小的卫生所开设了门诊室、化验室、心电图室,处理食物中毒有洗胃机,诊断跌打损伤有X光机,抢救伤病号有野战手术车等,他们感到惊讶,小小卫生所竟有这么多医疗设备!

但是,还有一样设备,他们特别想看:“你们是用什么仪器进行水质检查的?”

各国部队的医务军官都知道,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维持和平部队对水源能进行高质量检验的只有两家: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机构医院和中国工兵卫生所。

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医院有德国卫生勤务部队从他们国家带来的光谱、激光等现代化仪器。中国工兵用的是什么仪器,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谜。

潘进拿出一只小黑箱子。3个医务军官非常惊奇:这么小的仪器,竟能与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医院现代大设备媲美?他们的职业告诉他们,这便携式的小黑箱子,使用起来一定很方便,很经济,非常野战化。“能否打开看一下?”

潘进打开黑箱子,里面是6个文具盒大小的小匣子。

3个医务军官拿出照相机,以商量的口气问:“能否再打开,让我们照张相?”

潘进不得不用外交辞令婉拒:“很抱歉,我们曾向国内的科研单位做过保密的承诺,请谅解。”

他要保护中国科研人员的知识产权。

中国“蓝盔部队”初来乍到,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供应系统还未运转起来,头两月要自供。

中国“蓝盔部队”的集装箱,带来了数吨重的中国大米白面和各种肉菜罐头,也带来了上街买新鲜菜吃的美元。

头发已经开始谢顶的军需官闵志新少校是湖北人。俗话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可谓精明者也。他揣着300美元,随张明到金边做市场调查,试买一次菜。一个是“老黄牛”,一个是“九头鸟”,真可谓是一对巧搭档!

他俩懂得,要先把美元换成柬埔寨的货币瑞尔。他俩还想到,在国内兑换货币有个“双轨制”,金边会不会也有官价市价之分?

果不其然,进银行官价是一美元兑换500瑞尔;进私人开的黄金首饰店,只见各店黄灿灿的组合柜台里,都有一个柜台专门卖的是钱。玻璃柜橱里搁满了一扎扎用橡皮筋捆好的纸币,市价为一美元换800瑞尔。

他们当机立断:换!300美元抛出去。换回21万瑞尔。钱多得抱不住,只好用买菜的筐子装满了钱。

第一回上街买菜,居然买回了当地的一大筐钱!

他俩并没占便宜,金边钱价比物价涨得快。在这个没有中央政府的国家里,金边政权掌握着钞票的印制发行,并在全国流通。这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政治派别的色彩。柬埔寨的市场,是一个通货膨胀的市场。“老黄牛”和“九头鸟”从通货膨胀的市场上悟出了一个道理:市场天天在波动,钱价最波动。

于是为各个司务长定了一个明白的新规矩:每天买菜先买钱,侃好钱价再买菜。

在闵志新的账本上有一种非常奇特的买菜发票。

发票本应是卖方提供的凭证,而这却是买方自制的。摘要、金额、日期只占票面的一半,各种签字人占另一半。数一数,一张发票要有10人签字才有效。这又是他们针对柬埔寨市场的一种发明,一种对应。

在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的市场上,金边市没有发票,没有税务盖章,全是白条子。这怎能符合中国“蓝盔部队”在国内就遵守的严格的财经纪律?

于是,一种自带发票去买菜的凭证设计出来了。这实际上是规范了如何买菜的后半套程序:一旦买菜成交,需在自制的发票上,供方签字、翻译签字、经手人签字、付款人签字、炊事班验收人签字,大队后勤机关领导签字、分管后勤的大队领导签字,大队主管签字、会计审核签……

这种看似烦琐的手续,是第一支用美元买菜吃的部队,在完全放开价格的生疏市场上极其小心翼翼的心理写照。他们希望每一个美元,都能真正吃到官兵肚子里去。两个月后,联合国对中国“蓝盔部队”接供。然而,一张“联合国营养比例表”颇使闵志新伤脑筋。

联合国讲究“吃大卡”。“营养表”上列出近百种主副食品,要求各部队每人每天按比例挑够3.9公斤吃下去,保证热量在4000大卡以上,至于吃了多少钱,那是联合国机关的事,部队不用管。

中国“蓝盔”官兵在国内是“吃经费”。一人一天的伙食费发到连队。至于每天吃的是什么饭,自己采购调剂,上级不管。

在联合国驻柬埔寨临时权力供应处的一次会议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吃法冲突了。

闵志新提出:“能不能把每天3.9公斤的伙食费拨给我们自己采购?”

供应处官员不理解:“市场物价是波动的,天知道伙食费是多少?”“能否匡算一个伙食费标准,拨给我们自己采购?”

供应处官员说,联合国1947年以来就一直是按这种方式供应的,从未改变过。“现在能否改革一下?”

供应处的官员又说,供应方式是联合国总部制定的,若想改革,请给纽约写报告。

闵志新仍解释:“我们自己采购,可以吃得好些。”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可以发动官兵像在国内那样“房前屋后、种瓜点豆”,伙食费用省一点。供应处官员也进而解释:“联合国避免冲击柬埔寨市场,食品要尽量到外国采购。”他也半句话没有说出口:部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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