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国王的黄牛诵经(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27 15: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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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祁连休,冯志华

出版社:河北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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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国王的黄牛诵经

教国王的黄牛诵经试读:

前言

机智人物故事是世界各国民间故事中一个颇为引人注目的门类。这一门类的民间故事,是由一个特定的富冇智慧的故事主人公贯穿起来的故事群的总称。这些故事群的主人公,有的有生活原型,有的并无生活原型,而是出自艺术虚构;有的属于劳动者型,包括奴隶型、农奴型、农夫型、村姑型、牧民型、渔民型、雇工型、仆役型、工匠型、矿工型、游民型等,冇的属于非劳动者型,包括官吏型、文人型、才媛型、讼师型、艺人型、衙役型等。无论属于何种类型,这些故事群的主人公都机捷多谋,诙谐善谑,敢于傲视权贵,常以机智的手段调侃、播弄、惩治邪恶势力,扶危济困,并且嘲讽各种愚昧落后的现象,为民众津津乐道。这一类人物形象,往往在一个地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广为人知,成为民众心目中“智慧的化身”;有的甚至在全球传播,被誉为民间文学中的“世界的形象”。各国各民族的机智人物故事,尽管内容比较庞杂,瑕瑜并存,但大多数作品是积极的、健康的。它们大都以写实手法再现社会生活,富有喜剧色彩,蕴含着人民群众的幽默感,洋溢着笑的乐趣,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和美学价值。

中国的机智人物故事源远流长,蕴藏极其丰富。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就出现过晏子这样的著名机智人物。晏子的趣闻逸事,至今仍然让人感到饶有兴味。此后的各个时期,也有不少机智人物故事流传。到了现当代,中国的机智人物故事更是层出不穷,迄今已在汉族和四十多个少数民族中发现了九百五六十个机智人物故事群。这些机智人物故事群,少则十数篇、数十篇,多则一二百篇、三四百篇,其中不乏影响较大的故事主人公,不乏精彩的、耐人寻味的篇什。从历史渊源的久远,从作品的数量和质量,从故事主人公艺术形象及其广泛的代表性诸方面来考察和衡量,中国的机智人物故事在世界范围内是不多见的。

除了中国以外,机智人物故事在亚洲、欧洲、非洲、美洲等地亦有流传。就地区而言,以亚洲较为突出;就国家而言,以土耳其、伊朗、阿富汗、印度、印度尼西亚、泰国、哈萨克斯坦、蒙古、日本、朝鲜、徳国、保加利亚、罗马尼亚较为突出;就机智人物形象而言,以阿拉伯的朱哈、阿布·纳瓦斯,土耳其、伊朗、阿富汗和中亚细亚的霍加·纳斯列丁(毛拉·纳斯尔丁、纳斯尔丁·阿凡提),印度的比尔巴,印度尼西亚的卡巴延,泰国的西特诺猜,哈萨克斯坦的阿尔达尔·科塞,蒙古的巴岱、日本的吉四六,朝鲜的金先达,德国的厄伦史皮格尔,保加利亚的希特尔·彼得,罗马尼亚的帕卡拉等较为突出。

我们编选的“中外机智人物故事大观丛书”,旨在全面介绍世界各国的机智人物故事,借以引起读者对这一类民间故事的兴趣。此套丛书共有十册:《捉弄和珅——中国古代机智人物故事选》《奇怪的家具——中国汉族劳动者机智人物故事选》《智斗太守——中国汉族文人机智人物故事选》《反穿朝服见皇上——中国汉族官宦、讼师机智人物故事选》《国王有四条腿——中国西北少数民族机智人物故事选》《佛爷偷糌粑——中国东北、西南少数民族机智人物故事选》《巧审“大善人”——中国云贵川少数民族机智人物故事选》《教国王的黄牛诵经——中近东、北非机智人物故事选》《巧断珍宝失窃案——亚洲机智人物故事选》《教皇中计——欧洲、美洲机智人物故事选》。本书即其中的一册。

倘若读者通过本书,通过这一套“中外机智人物故事大观丛书”,能够增进对于古今中外机智人物故事的了解,并且从中获得艺术欣赏的乐趣,我们将感到无比欣慰。编者2012年冬于北京

朱哈的故事

(阿拉伯)

相传朱哈实有其人,本名阿布·格桑·本·萨比特,大约生活在阿拔斯王朝(754—1258)早期,出生在库法(今伊拉克境内)。其人诙谐善谑,经常嘲弄权贵,甚至敢与哈里发开玩笑。朱哈的名字最早见诸文字是十世纪。以他为主人公的各种笑话、趣闻、轶事,从十世纪起逐渐传遍两河流域和地中海东岸一带。后又传入土耳其,与十三世纪土耳其出现的霍加·纳斯列丁的笑话、趣闻、轶事合流,甚至达到难以区分的程度。后来将它们汇编成册时,阿拉伯人称之为《霍加·纳斯列丁·朱哈趣闻轶事》,简称《朱哈趣闻轶事》。本书选录的朱哈的故事,译自几种不同版本的阿拉伯文《朱哈趣闻轶事》。受考验

帖木儿让一个土耳其人在宫廷中担任要职,大臣们都不同意,但又不敢直说,于是大家去求朱哈,说:“你是帖木儿所喜欢的人,我们希望你去劝阻帖木儿。”朱哈答应了。帖木儿知道这件事以后,要试试朱哈的胆量,便把朱哈带到练武场,让他站在那儿,然后命令射手向他射箭。一个射手射了一箭,从朱哈的两腿之间穿过,朱哈大吃一惊,但他一声没吭。接着另一个射手又射了一箭,射穿了朱哈的袖子,朱哈吓坏了。还没等他定神,又一箭飞来,正从他的高帽子上穿过。朱哈吓得魂飞魄散,像个木柱子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大家祝贺朱哈经住了考验,帖木儿也很赏识朱哈的胆量,除了赏给他大量的金银,还给了他一件新袷袢和一顶新帽子。朱哈说:“请国王再给我一条裤子。”帖木儿说:“射手并没射中你的裤子呀?”朱哈说:“是的,国王,你的射手虽没射破我的裤子,可是我出的冷汗已经把我的裤子湿透了。”雅号

一天,帖木儿对朱哈说:“纳斯尔丁,你知道,阿拔斯王朝的诸位哈里发,每人都有一个雅号,比如信赖真主者、依靠真主者、顺应真主者等。要是我也是阿拔斯王朝的一个哈里发,你看我取个什么雅号好?”

朱哈马上回答说:“陛下,要是那样的话,你的雅号无疑叫作‘老百姓求真主保佑’。”你忘了无花果

帖木儿请朱哈吃饭,并让厨师用无花果加奶皮做点心。朱哈最喜欢吃这种点心,可是直到吃完饭,这道点心也没有端上来。朱哈虽说十分生气,但也没说什么。

做完宵礼,帖木儿说:“朱哈,给我们诵读一章《古兰经》吧!”

朱哈诵道:“以大慈大悲的真主的名义,……凭橄榄发誓。”

帖木儿问:“你怎么把无花果忘了?”

朱哈说:“不是我忘了无花果,而是你忘了无花果。”躲梦

帖木儿告诉别人,说他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人要杀他,他便举刀把那个人砍了。

这话传到朱哈耳朵里,他连忙收拾东西,逃到另一个村子里去了。大伙儿问他:“帖木儿喜欢你,信任你,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你这样做对我们国家是个损失。”朱哈说:“他梦见的那个人就是我呀!如果他知道了那个人是我,就要杀我的头,我还是远走为好。”先见之明

一天,帖木儿把阿克谢哈尔布要没收他的全部财产,理由是他侵吞了大量的公款。长官不服,呈上账簿,让帖木儿检查。那时的账簿用的是从欧洲进口的厚纸制成的。帖木儿大怒,一把撕碎账簿,命令长官把它吞下去。长官只得一口一口往下吞。从此这位长官就成了连一个达尼克都没有的穷光蛋。

后来,帖木儿把朱哈召来,任命朱哈掌管国家的公款,因为帖木儿听说他为人正直,公私分明。朱哈虽然极力推托,但帖木儿非让他接管不可。

到了月底,帖木儿要查账了,朱哈把账簿呈上。帖木儿一看,账目都写在几张薄饼上,忍不住笑了:“朱哈,你在搞什么名堂呀?”朱哈回答:“陛下,我年龄大了,胃口可不如我的前任,只能吃这种纸。”射箭表演

帖木儿带朱哈去看骑兵们射箭。在观看过程中,朱哈自我炫耀地说:“我也略懂一点儿箭术!”帖木儿就让他当场表演,朱哈推辞不过,就拿起弓来射了一箭。箭从靶子很远的地方飞过,他对帖木儿说:“苏克班国王是这样射箭的。”他又搭上一支箭,还是没射中目标,他说:“我们的长官是这样射箭的。”第三箭正射中靶心,他骄傲地说:“瞧,朱哈是这样射的箭。”教驴读书

有人送给帖木儿一头健壮的驴,帖木儿非常高兴。人们争相夸这头驴好,每个人都给它评论一条优点,简直把这头驴捧成了一个神奇的动物了。

该轮到朱哈评论了。好话都被旁人说尽了,朱哈想了想说:“这驴很聪明,还能学会读书呢。”帖木儿听了大喜,就对朱哈说:“朱哈,如果你能教会它读书,我重重地奖赏你。如果你教不会它读书,我可得惩罚你。”朱哈说:“请您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教会它。”帖木儿答应了,并且吩咐手下人说,朱哈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朱哈从早到晚训练驴子读书。三个月到了,朱哈为驴子配了漂亮的笼头和鞍子,把它牵到帖木儿的面前。他在驴嘴前头放了一把椅子,椅子上放了一本书,驴就一页一页地翻起书来,还不时地抬起头来朝朱哈叫唤几声,那样子好像在说什么。看的人都惊奇不已,帖木儿更是高兴,立即赏给朱哈很多钱和珠宝。

有人问朱哈:“朱哈先生,您是怎么教会驴子读书的呢?”朱哈说:“我买了一百张最好的羚羊皮,然后把它装订成书,我在书页里撒了些大麦粒,每天都在驴的面前一页一页地翻,驴就拣食书里的大麦吃。这样训练了一个月,我就让它自己翻,又过了一个月,它就自己能翻了。这时我不在书里放大麦,它翻开一页不见大麦,就再翻一页,又看不见大麦,就抬起头来叫唤,今天考试前我已经两天没喂它了,所以考试很成功。”加倍处罚

有个县官老爷问朱哈道:“你要我赐你些什么?”朱哈说:“我想请你写个命令,让每一个怕老婆的人都向我缴纳一头驴。”县官老爷照办了。朱哈怀揣着命令到处转,打听到哪儿有人怕老婆,就向他出示县官的命令,并征收他一头驴。没过多久,朱哈赶着一大群驴回来了。县官老爷见了大吃一惊,心想,在我的管辖区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怕老婆呢?

第二天,朱哈去晋见县官老爷,向他汇报情况,并诉说沿途的所见所闻:“老爷!这次出门我遇见了一个绝色美人,她面似满月,唇红齿白,体态轻盈,妩媚多姿,又多才多艺,温柔典雅。我已经瞒着人偷偷给你弄来了。”

县官老爷喜得眉开眼笑,连连用手示意朱哈说:“轻点,朱哈!我太太就在隔壁,她若听见我们的谈话,一定会大闹的。”朱哈站起来说:“哈哈,老爷,你也是个怕老婆的,不过你立令犯令,罪加一等,对你的处罚应该加倍,快给我两头驴吧!”住客栈

朱哈出门到另一个城市去,夜里宿在一个客栈里。第二天早上他对客栈的老板说:“昨天夜里我听到房顶上吱吱嘎嘎地响个不停,你去找个木匠来看看,是不是房顶要塌下来啦?”老板说:“先生,别担心,这房子结实着呢,你听到的声音是它在赞美真主呢!”朱哈说:“它只赞美真主我倒不怕,我就怕它突然跪到地上做起礼拜来。”乌鸦逮水牛

一天,朱哈到他的果园里去,看见两个小孩儿正在争夺一只乌鸦。在他们的折磨下,乌鸦已经奄奄一息了。

朱哈走上前去对他们说:“孩子,别为一只乌鸦打架。看,都快把这只可怜的鸟儿弄死了。”

朱哈性情温和,待人和蔼可亲,又有“影子法官”之称,孩子们都愿意听他的话。一个孩子抢先说:“朱哈大伯,这只乌鸦原来在那棵树上,是我弓着身子做梯子,他登着我的肩膀,才爬到树上去把它抓下来的。可他抓了鸟不给我,说全是他的功劳,要不是我驮着他,他能抓到吗?”

另一个孩子也赶紧说:“朱哈大伯,就算是他做了梯子,可是比起抓鸟来又算得了什么,在树上抓鸟可不比在地上抓青蛙那么容易,是我轻轻拨开树叶,一点没发出响声才抓到的。”朱哈听了两人的话,笑容可掬地对他们说:“你们别抢了,把它卖给我吧。我这儿有几个迪尔汗,你们拿去好了。”两个孩子拿了钱,高高兴兴地跑了。

朱哈把乌鸦拿到手,就把它放了。可是这只乌鸦太虚弱,没有力气飞到树上去,正巧田里有一头水牛,乌鸦便落在了水牛角上。朱哈高兴极了,对乌鸦说:“真主保佑,你给我逮到这么大的猎物。”他一手拿着乌鸦,另一只手牵着水牛回家去了。

这头水牛原是邻居家的,邻居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一家人都快急疯了。后来有人告诉他,是朱哈牵走了他家的牛,邻居立刻跑到朱哈家去,说:“你为什么偷我的牛,让我一直找到现在,鞋都跑破了。”朱哈听了以严厉的口气回答说:“这牛是我的乌鸦逮的,我的乌鸦是我花钱买的,它受过训练,我把它放开,它就为我逮了这头牛。你说是你的,光凭嘴说我就能给你吗?”

牛的主人气得没法,去喀孜那儿告了状。喀孜令人把朱哈传来,朱哈向喀孜陈述了他的理由,并悄悄对喀孜说等回去杀了牛一定送给他一罐牛油。于是喀孜就把牛断给朱哈了。

第二天,朱哈果然给喀孜送来一罐牛油。这时又有人给喀孜送来些鸡蛋。喀孜想:用牛油煎鸡蛋,味道一定很美。于是他用勺子去舀油,谁想竟舀上来一些深绿色的滑渍渍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牛粪。喀孜大怒,立即差人去抓朱哈。

朱哈正坐在家里等着。一听传他,立刻就来了。喀孜怒气冲冲地喊道:“朱哈,你怎敢让我吃牛粪?”朱哈说:“先生息怒,你听说过两个迪尔汗买的乌鸦能逮住价值一千个迪尔汗的水牛吗?你是依据什么法律把水牛判给我的?”

喀孜听了这话羞得满面通红。从那天起。喀孜再也不敢接受贿赂了。朱哈也把水牛还给了牛的主人。一巴掌的价钱

一天,朱哈在街上走着,身后来了一个人狠狠地打了朱哈一巴掌。朱哈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他立刻怒冲冲地说:“你干什么?”“对不起,老先生,”这人连忙解释,“我错把你当成我的一个好朋友了,请原谅!”

朱哈不肯放过这个人,拖他到喀孜那里去评理。正巧这个人是喀孜的朋友。喀孜听了朱哈的申诉后,对朱哈说:“他打了你一巴掌,你也打他一把掌算了。”朱哈不同意喀孜的判决。于是,喀孜又重新做出判决,叫他的朋友拿出一个迪尔汗给朱哈做赔偿,并对他的朋友说:“你回家去拿钱来给这位老先生。”

朱哈接受了喀孜的这一次判决。他坐在公堂里等,等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那人拿钱来给他。这时,朱哈才知道上了喀孜的当。他见喀孜正低头忙着办公事,便悄悄走到喀孜身边,举起手来狠狠打了喀孜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对喀孜说:“喀孜先生,我忙得很,没有时间等了。如果他拿钱来送给我,你自己收下好了。”说完马上走了出去。一样不一样

一天,朱哈到外乡去讲经,住在一个财主家里。第二天早上,财主请朱哈教他念经、写经。朱哈念一段经,财主跟着念一段经,朱哈写一段经,财主照着写一段经。财主学了半天工夫后,对朱哈说:“朱哈先生,你念的我都会念了,你写的我也都会写了,我和你之间没有差别了,我用不着你了。”

朱哈回答说:“不,你我之间有很大的差别。我是步行到你们这里来的,路上走了三天,吃了很大的苦头。如果你像我一样遭穷,像我一样步行到我们家乡去,像我一样受到失望和拒绝,像我一样得不偿失而归,这样我们之间才没有差别啊!”比例失调

一个波斯人来到阿克谢哈尔,对朱哈描绘伊斯法罕的王宫如何如何雄伟高大,说是每座宫殿里都有一百五十个房间,每个房间占地面积至少达一千多平方尺。

朱哈不甘示弱,告诉那人说:“我们首都也有许多宫殿,最近里面新建的一个浴池占地面积就达五十万平方尺……”

这时,又进来一个波斯人,是刚从首都回来的。朱哈一见他来忙改口说:“……它宽五十尺……”先前那个波斯人马上问道:“那这个浴池的长宽比例不是太不合适了吗?”

朱哈指着后来的那个波斯人回答说:“本来我是想让它长宽比例合适的,只是这人来的时间太不合适了。”真主的恩赐

一天,朱哈坐在窗前观看雨景,看见他的一个邻居正在大雨中拼命奔跑。朱哈对他喊道:“喂,你跑什么呀?”邻居回答说:“躲雨呀!你看,我的衣服都快淋透了。”朱哈说:“哎呀,下雨是真主对我们的恩赐,难道你要躲避真主的恩赐吗?”邻居听了朱哈的话,马上不跑了,在大雨中慢慢地走着。朱哈目送着他,看见他被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走进了家。

过了一些日子,有一天外面又下起大雨。朱哈的这个邻居也坐在窗前观看雨景,忽然,看见朱哈抱着头在大雨中奔跑,于是,他也对朱哈喊道:“喂,你跑什么呀!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下雨是真主的恩赐,你不要躲避嘛。”朱哈回答说:“不跑不行呀,我担心践踏了真主的恩赐。”说完飞快地跑回了家。三次讲经

一天,朱哈登上阿克谢哈尔城清真寺的讲坛,对前来听讲经的人们说:“你们知道我要对你们讲什么吗?”大家回答说:“不知道。”朱哈说:“既然你们不知道,我讲了有什么用呢?”说完从讲坛上下来,走了。

第二天,朱哈又登上讲坛,对听讲经的人们说:“你们知道我要讲什么吗?”大家回答说:“知道。”朱哈说:“既然你们知道,那就用不着我讲了。”说完又从讲坛上下来,走了。

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个对付朱哈的办法:如果他第三次登上讲坛,还像上两次那样发问,有的人就回答说知道。有的人就回答说不知道。看他怎么办。

第三天,朱哈登上讲坛,果然又问道:“你们知道我要讲什么吗?”大家马上按照商量好的办法,有的说“知道”,有的说“不知道”。朱哈听了大家的回答,便说:“很好,知道的人告诉不知道的人就行了!”说完又立刻下了讲坛,走了。斋月计日

斋月到了。为着计算日子,朱哈买了一只瓦罐,每过一天,他便往里面丢一颗小石子。不久,朱哈的做法被他的小女儿看见了。她想帮帮父亲的忙,于是捧了几把小石子,丢到了瓦罐里。

一天,朱哈和邻居们闲聊天,在谈到斋月过了多少日子时,他和大家发生了争执。他对大家说:“从斋月的头一天起,我就开始计日子,每天朝瓦罐里丢一颗石子,我回去数数石子,就知道今天是斋月的第几天了。”

朱哈跑回家,倒出瓦罐里的石子,一数竟有一百二十颗。他嫌太多,担心邻居们说他傻,就把石子分成了两半,然后跑出去对邻居们说:“今天是斋月的第六十天。”邻居们哈哈大笑地问他:“朱哈,斋月只有三十天,什么时候有过六十天呢?”朱哈很生气,说:“你们真烦人!要知道这六十还是个半数,我那瓦罐里有一百二十颗石子。今天应当是斋月的第一百二十天呢!”圣徒唤树

一些人和朱哈在一起聊天,他们问朱哈:“朱哈,怎么能证明你是个圣徒?”朱哈说:“我叫石头往我这儿来,石头就来;我叫树过来,树就往我这儿走!”众人不信,说:“那就试试看,你叫那棵大柳树过来!”朱哈说:“好。”然后细声细气地叫了三声:“柳树,你过来!”

柳树没动,连树枝也没摇。于是朱哈便走到柳树下。

众人说:“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树能走到你那儿吗?”朱哈说:“圣徒们都没有架子,既然它不来,我就到它那儿去,这不是一样吗?”朱哈与哲学

故事发生在帖木儿统治阿克谢哈尔时。一天,从远方异国来了一个自称学者的人,他通过翻译告诉帖木儿,他有一些问题,想考考这里知识高深的学者。

帖木儿命令把全城的学者名流都召集来,并把异国来的学者要考问的事说了一遍。帖木儿说:“如果谁能回答他提出的问题,那就为我们的国家增了光;如果回答不上,就会被各国所耻笑,说我们没有人才。”

学者名流们在一起商量由谁去回答,怎样回答,讨论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结果,谁也不敢去应试。有人提出向朱哈请教,于是他们把朱哈请了来。

人们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朱哈。朱哈考虑了一会儿,说:“让我去试一试,如果我回答得对,使他哑口无言,那当然好;如果我答得不成功,你们就说这个人是个疯子,我们不承认他是学者,然后你们再找另外一位学者去对付他。但我有一个条件:如若我答试成功了,你们每个人都得送我一件礼物。”大家齐声说:“行,行,要什么都行。我们的目的是要使这个异国的学者哑口无言。”

到了考试的那一天,广场上搭起了大帐,帖木儿全身披挂端坐中间,士兵们个个手执兵器,气氛十分严肃。那位异国学者来了,他留着长头发,样子很怪。朱哈穿着袷袢,头上缠着大布巾,身后跟着他的学生哈马德,他进得帐来坐在帖木儿的右边。

考试开始了。异国学者走进广场中,在地上画圈,然后看着朱哈。

朱哈用棍子把圆圈划成两半,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又画了一下将圆圈划成四份。他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三份,接着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剩下的一份,又指指那学者。那学者表示完全理解朱哈的用意。

学者两手交叉做了个圆形,并伸开手臂上下晃动。朱哈也伸开手臂上下晃动,那学者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学者两手拄在地上,像动物那样用四肢走路,又指了指肚子,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出来。

朱哈看了忙从口袋里掏出个鸡蛋,并摆动两手做要飞状。那学者见了非常惊奇,连忙走上前来十分尊敬地吻了朱哈的手。他向帖木儿祝贺,祝贺他的国家里有这样举世无双的学者。大家都为朱哈的胜利高兴,纷纷将自己携带的礼品送给朱哈,帖木儿更是馈赠给朱哈许多珍宝。

人们散去后,帖木儿通过翻译问那学者:“你和朱哈做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我们都看不明白,请你给我们讲讲吧!”

学者说:“在创造世界这个问题上希腊人和以色列人是有分歧的。我不知道伊斯兰学者的观点是什么,很想了解一下。我画了一个圆圈,意思是说地球是个圆的。朱哈把它划成两半,一半是南部,一半是北部;后来他又划成四半,三半朝向他,一半朝向我,意思是说地球上四分之三是水,四分之一是陆地。接下来我的动作是问他大树、泉水、矿藏都是怎么产生的。他的意思是天空有太阳,天上往下下雨,再加上真主的力量世界上就有了万物。我最后一个动作是说动物繁衍生息一代接一代。他很赞同,并且拿出一个蛋来表示鸟类就是一个证明。这说明你们这个学者谙熟天文地理、世间万物,他是你们国家的光荣和骄傲。”

帖木儿款待了那位学者,然后那人就走了。

帖木儿又把朱哈找来,让他解释一下他的回答。

朱哈说:“那人和我一样都饿了,他画了一个圈,意思是一个装馅饼的大盘子,我把它分成两半,意思是我们像兄弟一样平分。我看看他,他似乎不明白,我又画了一下,分成四半,我要四分之三,给他四分之一,这回他看明白了。然后他又指了指放在火上的饭锅要端下来吃,我告诉他还没放作料,我拿了些盐、香料和葡萄干放在锅里。最后他四肢趴在地上,说他饿得不行了,很想吃这些好吃的东西。我的动作是告诉他:我比你还饿,饿得差点飞了起来,我早晨起来没什么东西吃,只有一个鸡蛋,他们急急忙忙把我找来,我就顺手放在口袋里带来了。”

大家听了都大笑不已。一个问题一个石榴

有个学者碰到了几个难题。百思不解,请教了许多学者也没有找到答案,心里很苦恼。后来,有人告诉他:“你的难题只有一个人能解答,他就是阿克谢哈尔城的纳斯尔丁·朱哈。”

于是,学者带了几个石榴,动身去找朱哈。他走到阿克谢哈尔城外,看见一个戴着缠头布、穿着敞袍的老头儿在犁地,便走上前去和这个老头儿搭话,却不知道他就是朱哈。学者见他说话斯斯文文的,就请他解答难题。朱哈看见学者带着石榴,马上说道:“好的。不过,你得给我报酬,我每解答一个问题,你给我一个石榴。”学者答应了。

达成协议后,学者向朱哈提问了。学者提一个问题,朱哈回答一个问题,学者就给朱哈一个石榴,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很圆满。最后,学者把石榴全给了朱哈,还剩下一个难题要朱哈解答,朱哈说:“你没有石榴了,走吧!”说完继续犁起地来。

学者自言自语地说:“这里的乡下人都这么有学问,他们的学者更不用说了。”他一转念,猛然醒悟到,这就是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他顺着来路回去了。登门拜访

一个财主总装作很器重朱哈的样子。有一天朱哈去看他,快走到他家时,这个财主从窗户里看见朱哈来了,赶忙藏了起来,其实朱哈早已从窗户里看到他的脑袋了。朱哈敲门说:“请开开门,我看你来了!”财主的妻子打开门对朱哈说:“我丈夫刚刚出去,他若知道你光临,一定会感到高兴的。”朱哈高声回答道:“请告诉先生,下次出去时可别把脑袋再忘在家里。”三个难题

有三个修道士,周游列国,每到一个国家都要和当地的学者们讨论疑难问题。一次,他们来到了罗姆国,想会会该国的知名学者。有人告诉国王说,朱哈是个机智风趣的人,可以把他请来和他们见见面。

国王在王宫的院子里摆下了宴席。朱哈骑着毛驴,奉召进了王宫。他和三个修道士见过面,对他们说:“先生们,我们先讨论讨论难题,然后再用宴吧!”

第一个修道士站起身来,问朱哈:“先生,世界的中心在哪里?”朱哈用手杖一指,说:“喏,就在我这头毛驴右前腿站立的那块地方。”这个修道士很诧异,问朱哈:“何以见得?”朱哈从容地说:“你如果不信,就用尺子把世界量一量,差了一丝一毫,算我说得不对。”

第二个修道士接着站起来问朱哈:“先生,你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朱哈马上回答:“和我这头毛驴身上的毛一样多。”这个修道士问:“你怎么知道正好一样多?”朱哈说:“如果你不信,那你就数数我这头毛驴身上的毛,多了一根,少了一根,找我。”

这个修道士又问:“你数过你这头毛驴身上的毛吗?”朱哈反问道:“那你数过天上的星星吗?”

第三个修道士问朱哈:“先生,你知道我下巴上的胡子有多少根?”朱哈毫不迟疑地回答:“我这头毛驴尾巴上的毛有多少根,你的胡子就是多少根。”这个修道士问:“你如何证实?”朱哈说:“你拔下你的胡子来,再拔下毛驴尾巴上的毛来,数一数,就知道了。”

三个修道士听了朱哈又快又诙谐的回答,乐得哈哈大笑,一致称赞他是个聪明风趣的人。农民比国王大

村长到朱哈家做客,问朱哈说:“国王大还是农民大?”

朱哈回答:“当然是农民大了。如果农民不种麦子,国王就得饿死的。”说得到做得到

朱哈到另一个城市去,一位亲戚见了对他说:“到我家去吧,我虽没什么好吃的,面饼和盐巴总还是有的。”

朱哈高高兴兴地接受了邀请,来到那位亲戚家。过了一会儿,那位亲戚真的只端来一个面饼和一小撮盐巴。朱哈实在太饿了,只得勉强吃了。

正在这时,有一个讨饭的来敲门,恳求主人施舍一点儿。那位亲戚喊道:“快走开,否则我会出去敲碎你的脊梁骨。”讨饭的没有理会,继续敲门和恳求。朱哈忙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劝那讨饭的说:“快走吧!不然,他真会敲断你脊梁骨的。他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炖鹌鹑

朱哈打了许多鹌鹑,洗净后放入大锅,加好作料,盖上锅盖,放在火上炖。自己出门去请一些反对捕捉野味的朋友来共同尝鲜,借以堵堵他们的嘴巴。

这时,一位朋友趁他不在家,带着几只活鹌鹑进来,撤去火,揭开锅盖,把煮熟的鹌鹑连肉带汤全拿去了。临走前,把那几只活鹌鹑放在锅里,并盖上盖。

朱哈带着朋友们兴高采烈地到家后,伸手就去揭锅盖。突然,几只鹌鹑都展翅而飞了。朱哈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真主呀,这些鹌鹑是我捕来后亲手烧熟的,怎么又活了呢?好吧,就算鹌鹑能变活,可是我放的作料都跑到哪儿去了呢?”这次听你的话

朱哈小时候不听爸爸的话,他爸爸让他干什么,他偏不干;不让他干的事他偏偏要干。他爸爸知道他的脾气,每次让他干一件事总是故意说反话。

有一次,朱哈跟爸爸一起赶着毛驴从磨房出来,沿着河岸往家走。朱哈甩鞭把驴赶得飞跑,驮在驴背上的面口袋眼看就要掉在河里了。朱哈的爸爸在后面急忙大喊:“朱哈,口袋没有歪,不要管它!”

朱哈看了看爸爸说:“以前我一直不听你的话,这次我就听你一回吧!”没走几步,口袋掉到河里被水冲走了。诅咒应验

一个人老是欺负朱哈,有一天他把朱哈用了二十七年的木棍给折断了。朱哈十分心痛,愤愤地诅咒道:“我祈求真主折断你的腿,四十天以后,你将得到报应,真主要报复你的。”那人看到朱哈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笑着走了。那人刚走不远,碰巧脚下一滑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摔断了左腿。这下他可吓坏了,他以为真的是真主在惩罚他,于是赶忙爬回到朱哈跟前,痛哭流涕地恳求:“朱哈先生,请你原谅我吧,你说我四十天之后得到报应,怎么这么快就应验了?”朱哈说:“这次报应是因为你四十天以前欺负了别人。四十天之后你的右腿还会折断的,那时你连爬都爬不到我这儿了。”当心!糕点中有毒

阿克谢哈尔的知名人士都知道朱哈有才学,他们筹资办了个学校,请朱哈去做老师,教他们的孩子们读书。

一天,一位学者的儿子放学回家,父亲拿过书来考儿子。儿子回答得很好,父亲十分满意,第二天便派了一个侍从送给朱哈一盘酸面点心。点心送到学校时,正赶上朱哈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他临走之前对学生们说:“放在书架上的那盘点心,你们千万可别动。因为我怀疑送点心的人居心不良,很可能在点心里放了毒药,如果你们谁吃了中毒而死,我可得去蹲牢房。”他确信这番话在学生中间产生了影响,放心地走了。

朱哈有个侄子也在这个学校读书,并且是个班长,他知道朱哈的话是骗人的,朱哈前脚刚走,他就从书架上把盘子端下来,招呼小伙伴们来吃点心。伙伴们说:“你没听老师说这点心里有毒吗?我们不吃,也不想送死!”朱哈侄子说:“朱哈的话是骗人的,你们不吃,我可要全吃了。”伙伴们又说:“就算是没有毒,可老师回来我们怎么说呢?”朱哈侄子说:“这你们不用管了,由我对付他。”孩子们笑着闹着,一会儿就把点心吃光了。

吃完点心之后,朱哈的侄子坐在朱哈的椅子上,并把朱哈桌子上的裁纸刀故意弄断。正在这时,朱哈回来了,他进门先看了一眼书架,发现点心已经没有了,又见自己心爱的小刀也坏了,立刻火冒八丈地喊道:“是谁把我的刀子弄断了?”

孩子们都指着班长。

朱哈问侄子:“你为什么把我的刀子弄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朱哈的侄子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我的铅笔尖断了,想用你的刀来削铅笔,不想削铅笔时把刀也弄断了。我害怕,心想我有什么脸去见叔叔呀!他回来一定得打我,说不定还要打断我的腿,与其受这个惩罚还不如死了的好。我想投井,又怕弄脏了学校的井,最后我想到那盘有毒的点心,我默默地告别了父母,闭起双眼把点心吞了下去,然后我就坐在你的椅子上等死,到现在还没死呢!”朱哈听了侄子的话说:“唉!聪明人怎么都生在我们家了!”我在袍子里

一天,朱哈走出家门,一位邻居问他:“喂!朱哈,昨天晚上,我听见你们家里吵吵嚷嚷的,好像还有一件很重的东西从楼梯上扑通通地滚下来,搞得我心神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朱哈垂头丧气地说:“唉!我和老婆吵架了。她动手打我的袍子,袍子从楼梯上往下滚。才撞得楼梯扑通通地响。”

邻居诧异地问:“袍子从楼梯上滚下来,不会有那么大的声音呀!”

朱哈不耐烦地说:“你们干吗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别问了好不好?袍子从楼梯上往下滚的时候,我正在袍子里嘛。”智擒小偷

一天夜里,朱哈听到房顶上有小偷的脚步声,他故意对妻子说:“昨天夜里我回来敲门时你睡着了,我念了一声咒语‘月儿月儿,拉住我’,双手拉住月光就进了院子。”小偷在房上听了咒语,暗暗背了下来。他双手悬在空中,口念咒语从房上往下跳。只听“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肋骨都摔断了。朱哈听到声音,立刻跑出来抓住小偷,他叫妻子:“快点上灯,我捉住一个贼。”卖绸子

朱哈的妻子织了一匹绸子,让朱哈拿到集市上去卖。布一个商人总想用低价买下朱哈的绸子。朱哈发觉了商人的用意,心想,既然他想这样赚我的钱,那么我也要用他的办法来对付他。于是,朱哈从泥塘里拣来一个扔了很久的骆驼头,上面包了些绸子伪装成一匹绸子的样儿。过了一会儿,商人又来还价了,这次给的价钱还是很低。朱哈算了算也不赔钱,就说:“卖给你,付钱吧!”商人又问:“这绸子是你们家自己织的,还是别人织的?我真怕里边藏有假货啊!”朱哈说:“小心里边有个骆驼头。”商人以为他在开玩笑,毫不在意地付了钱,拿起绸子走了。走在半路,商人打开绸子一看,发现绸子里真的裹有一个骆驼头,便急忙回来找朱哈说:“你怎么在绸子里包个骆驼头欺骗买主?”朱哈笑着说:“我没骗你,我说了里边有骆驼头,是你自己愿意买下的,何况你也没掏够一匹绸子的价钱呀!”路遇

一天,朱哈在路上碰到一个并不认识的人,他马上和人家聊了起来,并且亲热得很,就像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一样。等那人要和朱哈分手时,朱哈问他说:“对不起,先生,我还不认识你呢,请问你是谁呀?”

那人奇怪地说:“那你为什么这样亲热地和我说话,好像我们以前就是老朋友一样?”朱哈说:“请你原谅,我见你戴的缠头布、穿的长袍子和我的一样,我把你当成我自己了。”念书

一位阿塞拜疆人有一本波斯文的书,他在路上遇见朱哈时说:“请你给我念念这本书,把它的意思给我解释一下。”朱哈接过书一看,见是一本波斯文书,于是把书还给那人说:“你另请高明吧。”

那人坚持要朱哈读。朱哈推脱说:“我和老婆吵架了,心里烦得很。你这本书倘若是土耳其文,我还能给你念念。”那人生气地说:“你既然不懂波斯文,为什么头上戴着博士帽,身上穿着长袍,装得像个有学问的人?”

朱哈也生气了,立刻把帽子和长袍脱下来,往那人面前一丢说:“那好吧,如果念书和衣帽有关,就请你穿戴起来,把这本书念两行给我听听。”惜驴

朱哈在集市上买好蔬菜,把蔬菜装进褡裢里,然后背着褡裢,骑着毛驴往家走。路上,有个熟人碰到了他,诧异地问:“朱哈先生,你怎么不把褡裢挂在驴脖子上,自己轻轻省省地骑着呢?”

朱哈回答说:“先生,做事要凭良心。这头驴驮我一个大人,还驮了别的东西已经够重的了,难道我还忍心让它再负重吗?说老实话,我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陈醋

一天,有个邻人到朱哈家寻醋,进门就问:“朱哈,你家里有放了四十年的陈醋吗?”朱哈说:“有。”邻人对朱哈说:“那你给我一点儿好吗?”朱哈说:“我不能给你。”邻人问:“你为什么不能给我呢?”朱哈答:“要是我给了你,别的人也跟着来要,我也得给他们,这样我还会有放了四十年的陈醋吗?”写信

有个朋友对朱哈说:“巴格达有我一位朋友,请你代笔帮我写封信给他。”朱哈拒绝说:“天哪,你别找我的麻烦了。现在我可没有工夫到巴格达去。”说完转身就走。

朋友跟在朱哈的后面,拉住他说:“我只是请你帮我写封信,没有让你亲自到巴格达去呀!”朱哈回答道:“你不知道,我写的字除了我自己外,谁也不认识。如果我帮你写了这封信,你的朋友看不懂,那我不是还得去一趟,把信念给他听吗?”在房顶吵架的人知道

夏天的一个晚上。朱哈和老婆一起在房顶上乘凉。朱哈躺在床上,老婆坐在床边上,两个人说着话,说着说着话不投机吵了起来。朱哈生了气,起身下床在房顶上走来走去。他以为自己是在屋子里,一不小心,失足栽了下去,恰巧跌在一个邻居的头上。大家十分吃惊,马上围了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朱哈很不好意思,一边哼哼一边说:“谁和他老婆在房顶上吵过架,谁就会知道我是怎么跌下来的。”不听母亲话的驴

一天,朱哈从集市上买了一头驴,路上,他想去办点小事,于是把驴拴在一棵树上,径自办事去了。这时来了两个小偷,两个人一嘀咕,其中一个人解开驴缰绳拴在自己脖子上;另一个小偷把驴牵走了。不一会儿,朱哈办完事回来发现驴子不见了,回头一看,只见树上拴着一个人,不禁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谁?”“我就是你买的那头驴。”小偷答道,“本来我是个人,可是因为不听母亲的话,她很生气,一怒之下,求告真主把我变成了驴。刚才我母亲动了善心,又请求真主把我变还人了。”

朱哈信了他的话,劝告他要听母亲的话,然后把他放掉了。

第二天,朱哈又去集市上买驴,他一眼就看到昨天买的那头驴也在圈里,于是走过去在它耳边轻声说:“哈哈!你又不听母亲的话啦,所以又变成驴了。真主在上,这次我发誓可不买你了。”失驴

朱哈的驴被人偷走了,朋友们都关心地来看他。朱哈请朋友们帮助他寻找小偷。朋友们听了朱哈叙述的失盗细节后,一个朋友首先发言说:“你应该在驴棚的门上加把锁。”另一个说:“你当时死了吗?小偷是把驴从大门赶出去的,又不是放在胳肢窝里带出去的!”第三个说:“我到夜里就把牛棚锁上,钥匙放在枕头下面。”朋友们越说越激动,都是责备朱哈疏忽大意的。朱哈实在忍耐不住了,气急地说:“先生们,难道都是我的不对,而小偷就一点错也没有吗?”丢驴

朱哈丢了毛驴,一边寻找一边不住地念叨着:“感谢真主。”大家听了非常奇怪,就问他:“你丢了驴子,为什么反而感谢真主呢?”

朱哈答:“如果我当时骑着毛驴的话,不是连我自己也丢了吗?所以我要感谢真主。”巧妙的回答

朱哈有两个老婆。一天,她们一齐来找朱哈,并拉住朱哈的衣裳问:“我们两人你最喜欢谁?”朱哈很为难,只好含含糊糊地说:“你们两个人我全喜欢。”两个老婆都不满意,揪住朱哈不放,非要他说清楚不可。小老婆问朱哈:“假如我们两个一起掉进了阿克谢哈尔湖里,你下湖先救谁?”

小老婆这么一问,使朱哈更加为难,一时想不出好答案来。他认真地想了一想,看着大老婆说:“亲爱的,我看你多少识点水性,是不是?”让我也死一下

一个大热天,朱哈到朋友家里去做客。主人端上了一大杯杏子露,并递给朱哈一把小小的精制的金调羹,自己则用了一把大铜调羹。两人开始舀杏子露吃了。夏日酷暑,杏子露甜凉味美,主人一舀就是一大口,每咽下一口都说一声:“啊,好喝死了!”朱哈使劲地舀,每次只能舀到一点点,刚够舌头舔一舔的,心里很不痛快。他看到朋友的舒服劲头,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对朋友说:“请你给我换个大调羹,让我也死一下吧。”拿豌豆垫床

有个人约朱哈吃晚饭,左等右等不见朱哈来,主人只好自己用餐了。朱哈来后,主人以为朱哈已经吃过晚饭了,就一个劲地和朱哈聊天。聊了一两个时辰,他对朱哈说:“祝你夜里睡个好觉!”说完便送朱哈到卧房里休息去了。

朱哈躺在床上,因为肚子里饿得慌,怎么也睡不着。他从床上爬起来,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肚子饿得叽里咕噜难受极了。于是,他走到主人卧室的门前,用手敲门。主人问:“谁呀?”

朱哈客客气气地回答说:“是我呀!你家的被褥太软和了,我睡不着。请你给我送些熟豌豆来,我把它垫在身子底下,这样我就能睡着了。麻烦你了。”以上四十二则刘谦 万曰林 徐平译

霍加·纳斯列丁的故事

(土耳其)

据土耳其许多学者考证,故事主人公并非虚构的人物,而是实有其人。他于伊斯兰教历六○五年(1208—1209)诞生于土耳其西南部西甫里希萨尔城附近的霍尔托村。他三十岁时离开故乡去阿克谢希尔城定居。据说他曾当过乡村的清真寺的领拜人,进城后当过宗教学校的教师,并成为伊斯兰教的神学家和苏非派学者,于伊斯兰教历六八三年(1284—1285)去世。他本名“纳斯尔·埃德·丁”,连读为“纳斯尔丁”或“纳斯列丁”,意译出来就是“宗教的胜利”或是“对宗教的支持”和“对宗教的援助”。出于对他的敬重,在土耳其及其他一些国家、地区,人们称他为“霍加·纳斯列丁”或“纳斯列丁·霍加”,在伊朗、高加索一带,人们称他为“毛拉·纳斯尔丁”,此外,在旁的国家、地区,还称为“纳斯列丁·阿凡提”“毛拉·纳斯列丁·阿凡提”,简称“霍加”“毛拉”“阿凡提”。“毛拉”系阿拉伯语,意为“保护者”“主人”,是穆斯林对伊斯兰教学者的尊称。“霍加”和“阿凡提”均源于突厥语,前者意为“老师”“教师”,是对有学识的人的尊称;后者意为“先生”或“老师”,是对男子的一般称呼,或是对有学问的人的尊称。相传他擅长讲笑话。他讲的笑话在民间流布的过程中逐渐得到充实、发展,成为以他作主人公的趣闻、轶事、笑话。它们自十三世纪起便在土耳其、伊朗等地传播。直到十六世纪,才由土耳其作家拉米伊(1471—1531)将其中的一部分作品记录下来,收进他编的笑话集。十八世纪,有关这个人物的笑话、趣事才被采录起来编为专门的集子。现在最流行的是土耳其民间文学研究家维列德·伊兹布达于1909年编印的霍加·纳斯列丁笑话集。霍加·纳斯列丁的笑话、趣事,长期以来在小亚细亚半岛、阿拉伯、中近东、巴尔干半岛、高加索、中亚细亚、中国新疆,以及欧美的一些国家地区广为流传。故事主人公已成为民间文学中的“世界性的形象”。献无花果

侵占了罗米利亚苏丹伊尔迪里姆·巴耶塞德国土的马维兰纳赫尔的国君帖木儿,在安卡拉近郊会战之后,曾在阿克谢希尔住过一些时候,对待已去世了的霍加非常亲热。多亏霍加,阿克谢希尔的老百姓才避免了残酷无情的帖木儿的普遍屠杀以及他的一切暴行。

有一次,霍加·纳斯列丁在一个大盘子里摆了三只李子带去献给帖木儿。一路上,这几只李子在托盘里东滚西滚,不管霍加怎样讲着:“乖乖地站住,不许乱动,否则我就把你们吃掉!”——可是丝毫也没用处,李子依旧蹦跳着、滚动着。霍加生气地接连吃了两只李子,把仅剩的一只献给了艾米尔帖木儿。帖木儿非常高兴,赏给他很多钱。

过了几天,霍加又把许多糖萝卜装在筐子里去献给国君。路上碰到一个人,当那人知道霍加要把糖萝卜献给帖木儿,就说:“献无花果给他吧——他会更高兴的。”霍加弄了几斤上好的无花果献给帖木儿。

依照国君的命令,左右的人和仆从们就开始把无花果掷向霍加。无花果打中了他的头,霍加不断地哭诉着:“感谢真主,赞颂都归于你,大仁大慈的至高无上的真主!现在我才懂得了忠告的意义。”帖木儿听见这句话就问:“霍加,你为什么老是在说感恩的话?”霍加回答:“国君,我最初带给你的是几斤糖萝卜,但在路上有个人劝阻了我。假如我带来的是糖萝卜,那会发生什么事啊!我的头和眼睛恐怕都会掉了,什么也不会剩下来的。”霍加和帖木儿互相讲客气话

帖木儿刚到阿克谢希尔的时候,听说霍加是个好讲话而又专爱说俏皮话的人。有一次,他把霍加请了来。霍加来到帖木儿面前,看见他坐在垫子上,一条腿从坐垫上伸了出来。霍加出现时,帖木儿并没有改换自己的姿势,只不过为了表示恩典,向霍加指点了一下,要他坐在自己坐着的那个垫子边儿上。

可是像霍加这样会说俏皮话的人,是从来不准人家把他们当作小丑看待的。霍加性格开朗朴素,但学问和荣誉对他说来是高于一切的,因此当帖木儿非但不遵守在客人进门时应有的礼节,还伸出了一条腿,——这一切使得霍加非常生气。

其实,帖木儿是个瘸子,不能随便地起坐,而且很难在位置上坐好,因此他只好伸出一条腿。帖木儿重视和人交谈,尊重学者和艺术。他与霍加之间建立了诚挚的友谊。

霍加平静地坐在指点给他的位置上。他佯装成傻瓜的样子,也从坐垫上伸出了一条腿。国君很不以为然,心里想,我是可以原谅的,何况我是国君。可是这个人并不像人家对我讲的那样。假如这是一种古怪行为,那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为了刺激刺激霍加,他就说:“看起来,你同驴子相去不远。”霍加马上说:“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尺远。”

帖木儿勃然大怒,但是在他一生之中忍受过种种屈辱和不幸,现在终于达到了目的,他成了一个坚毅的人,一个有远见的国君。

这时送上了饭菜,他们就吃起来。由于霍加狂妄的言语,帖木儿故意直对着他的脸打了一个喷嚏。霍加开玩笑地说:“国君,直对着别人的脸打喷嚏,难道是合乎礼仪的吗?”帖木儿对这句话却冷漠地回答:“对你这样,不能算是不体面的。”

当他们从桌旁站起,进了清凉的饮料,霍加突然大放其屁。帖木儿盛怒地盯了霍加一眼说:“这是怎样一种没有礼貌的行为?你不害羞么?”霍加便说:“对你这样嘛,是没什么关系的,谁也不会注意这种声音。”在简短地、镇静地闲谈了一会儿之后,霍加就告辞而去。

在路上,有个学生对他说:“你为什么在那位暴君面前放屁?”霍加反驳道:“哎呀,毛拉,毛拉!你知道一句谚语么:‘当伊玛目放……的时候,大伙儿都得……’”平息帖木儿的怒气

帖木儿在罗米利亚滥用死刑,使得人们十分恐惧。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总把学者和贤人召到自己跟前问道:“我是什么人,是正义的人还是暴君?”要是有人说:“你是正义的”——帖木儿就砍掉他的头;而那些说“你是暴君”的人,也都被砍了头。

学者们沉思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霍加的名声已传遍四方,人们就去向他哀求:“可怜可怜吧,霍加,除你之外,我们还能指望谁呢?想点办法吧,让真主无辜的奴仆免遭暴君的利剑。”霍加说,“我的亲爱的,虽说这件事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么容易,但是正直的真主是被压迫者的助手,也许由于你们祈祷的力量,我能够做点什么。”

他提心吊胆地走向帖木儿的宫廷。有人通报帖木儿,说霍加来了,准备回答他提出的各种问题。帖木儿向霍加提出了那个最平常的问题。霍加回答:“不能说你是正义的当权者,也不能说你是好战的暴君。我们才是暴民,而你是一把公正裁判的利剑。是全能的真主派遣你到我们这些该受惩罚的暴民的地方来的。你知道这几句诗么:‘真主出于仁慈,对你表示了宽大并给予你厚待;然而,对那些违反戒律的人,他却使他们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

据说,帖木儿等待着的恰好是这样确切的回答。他非常喜欢霍加,叫他做了自己的亲信;他待在罗米利亚的那些时候,始终不肯把霍加从自己身边放走。也许是出于对霍加的尊敬,他才宽恕了阿克谢希尔和附近地区的人,也才宽恕了喀拉芒地方的人。使这些城市没有遭到暴君利剑的屠杀和他那许多令人厌恨的士兵的抢掠。霍加因为惧怕帖木儿便跑回乡下去了

帖木儿有个习惯,凡是在梦中打扰了他的人都要被杀死。霍加刚一知道这件事,就慌忙地收拾起什物跑回自己的村子。有人对他说:“你是我们的亲人!要知道,只有你能够同他和睦相处。无论你做什么或是说什么,他都不会生你的气。你的同乡会由此得到好处。为什么你丢下所有的人不管,要回到这儿来呢?”霍加回答:“当他醒着的时候,由于真主的仁慈,我能够采取相应的办法对付他的一切行动;可是,假如他在梦里梦见我,按照他自己的意志行动起来——我就一筹莫展了。”霍加和犹太人

霍加早上按照常规这样祈祷着:“真主啊,赐给我一千个金币吧,如果只有九百九十九个那我就不要。”他的邻居是个犹太人,听见了这个祈祷。他满怀着好奇心,就在口袋里放了九百九十九个金币;当霍加早晨祈祷时,把口袋从屋顶上的烟囱里扔给他。自己悄悄地听着,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霍加感谢真主听从了他的祈祷,虔敬地拿起从烟囱里丢下来的金币;后来他数了一数钱,发现金币是九百九十九个,他又不动声色地说:“真主赐给了我九百九十九个金币,他不至于舍不得再多给我一个吧。”

当犹太人一看见霍加想把这些钱占为己有,心里万分焦急,天一亮就跑到霍加家里去,微笑说:“霍加,把金币还给我吧。”霍加非常严肃地说:“听着,生意人,你的神经正常么?你讲的是什么钱哪?难道我向你借过钱?难道你给过我一个小钱?”那个犹太人反复地说:“霍加,我听见你那样顽强地向真主要钱,于是心里想,‘让我来试一试,霍加会不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就把钱扔给你了。”但是不管他怎么说,霍加却狡猾地微笑着,坚持自己的意见:“你当我真会相信你胡编的话吗?难道一个犹太人为了试探别人,肯从烟囱里丢下这么大的数目的钱吗?那是真主由于我顽强的祈祷才从自己秘密的宝库里拿给我的。”

犹太人看到事情竟这样难办,就提议上法庭。霍加说:“我不怕法庭,只是步行着去,对我太不相宜。”犹太人就牵来一头好驴子。霍加又说:“我是个有自尊心的人。我怎么能穿着这件旧长袍出现在法官面前?”那个犹太人为了打发这个对手上路,只好拿来一件漂亮的皮大衣,让他穿好了骑上驴子。

霍加和犹太人来到了法官面前。法官问道:“你们有什么贵干?”犹太人先说:“这个人拿了我多少多少钱,现在却不肯归还。”法官就问霍加:“对这件事你怎么说?”霍加说:“老爷,你问问他吧,那些钱是他亲手给我的吗?”犹太人就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番。霍加笑着说:“法官先生,这个犹太人是我的邻居。大概我数钱的时候,他都听见了。的确,真主赐给我很多钱。他甚至愿意给我一千倍的钱。说到那些犹太人,从来也不会给穆斯林一个小钱儿的,哪怕他穷得要死。这个犹太人想用狡诈的方法夺走我的财产。你问问他,他或许会说,我骑来的那头驴子也是他的。”犹太人很害怕他的驴子也会丢掉,连忙说:“当然,驴是我的。因为你不肯步行上法庭,我才给了你一头驴子。”法官觉得可疑。霍加继续说:“你听听!还有我身上穿的皮大衣,也是他的吧。”他刚讲完这句话,犹太人禁不住叫了起来:“是的,皮大衣也是我的。”于是法官生起气来:“啊,你这个恶棍!你想夺走这个我们大家所尊敬的人的财产,还想来嘲弄我这个法官!快从这儿滚吧!”法官叫喊着,就把犹太人赶出了法庭。

霍加规规矩矩地披好皮大衣,骑上驴子回家去了。犹太人绝望地坐在家里。霍加就把他叫过来,还了他所有的东西,用教训的口吻说:“听着,从今以后再别过问别人的事情,也不要再搅扰那些虔信教义的人。”这样犹太人想要戏谑的“傻瓜”,却反过来把他教训了一通,这个可耻的失败了的犹太人发誓永远不再搅扰穆斯林们,他还从霍加那里领悟到了真正的信仰道理。审理两个美女的诉讼

霍加在西甫里希萨尔做喀孜的时候,有两个美女来找他。其中的一个说:“阿凡提,我跟这个女人订货,要她编结最普通的绳子,她却为我纺了最细最细的线,细得像我的头发一样。假如她再这么做下去,我就拒绝讲好了的条件,让她把钱还给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卖弄风情地稍稍露出一点面孔,让霍加看了几绺自己的丝发。

霍加十分窘迫地呼唤着真主,转向另一个女人问:“你对这件事怎么说呢?”那个女人讲话的声音微带颤抖和不安,并且似乎是由于愤怒而激动地回答:“我们讲好了是纺缝衣服用的最普通的线,像我的手指一样粗细,而不是编结像我的手腕那样粗的麻绳。”她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于是伸出一只白晳的纤手,叫人想起一位诗人所说的:“当理发师穆萨刚用手拿起剃刀,就露出了一只像银子那样雪白的、洁净的手。”

可怜的霍加止住了她的话,把两个女人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番,微笑着说:“嗳,姑娘们,你们自己商量商量吧。你呢,”——他对被告人说——“纺得稍稍粗一点儿;可别把绳子拉得太紧,这样你们的霍加就不会像刚才那样紧张了。”两个美女听了就笑着走了。贤明的判决

霍加做喀孜的时候,有一个人拉着自己的对手上法庭,他说:“这个人在梦里拿了我二十个叮当响的阿克恰银币。我要他还,可是他不肯。”霍加对被告施加了压力,要他拿出了二十个阿克恰银币,叮叮当当地一个个数着,然后把钱放进一个匣子,对原告说:“把响声拿走!这样你再不会有什么要求了吧!”又转身对被告说:“你呢,拿回你自己的钱。”

好打官司的人满心羞愧地离开了法庭,在场的人都对霍加贤明的判决表示惊叹。“谁出卖食物的热气,谁就收回钱的响声”

阿克谢希尔有个穷人,当他走过小饭馆的时候,老在盘算着怎样吃他得来的一个干面包。他听见锅子里发着吱吱的和毕毕剥剥的响声,而锅子里一种龙涎香的气息向四处发散。他走过去蹲在锅子面前,掰下几块面包放在热气上熏,一会儿面包变软了,他就放进嘴里。店主对这种吃法很是惊异,起初一声不响地观察着他。可是当穷人刚一吃完东西,店主就揪住他的衣领,要他付食物的钱。这个穷人说并没有拿他一点东西,便拒绝付钱。

这时霍加正在阿克谢希尔做法官。小饭馆老板带着穷人去见法官。霍加仔细地听完了他的控诉,就从口袋里取出两个帕拉铜币,把店主叫到自己跟前。“好好侧着耳朵。”他对他说完,就开始把钱摇得叮叮作响。接着说,“你听着!”小饭馆老板惊讶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霍加回答他:“判决完全合乎司法的要求:谁出卖食物的热气,谁就收回钱的响声。”充当“影子法官”

霍加在科尼亚的时候,去见州法官,请求让他在省里当一名喀孜。由于当时各地刚刚委派了喀孜,州法官便拒绝了他。霍加又请求在城里给他安插一个什么合适的位置。但是不管他怎么请求,州法官都用各式各样的借口回绝了他。最后霍加说:“法官先生,既然您对我表示了这么大的好感,既然您坚决地保证,只要一有合适的位置,您准定把它给我,——那么,我请求您给我一个目前还空着的职位。既没有任何应征者,也没有任何竞争者。无论对于政府还是对于民众,都不会有什么损害,而对您只会有好处:它可以使您摆脱开那些您无法解决的困难的诉讼。”州法官同意了,他说:“好吧。你说这是个什么职位,我乐意给你。”霍加说:“您任命我在您身边当‘影子法官’吧。”这个头衔他们彼此都很满意。州法官说:“可以,我任命你当‘影子法官’。这是你的办公室。”于是霍加严肃地坐在房角里,在自己面前放一张小桌,上头摆了些文具,每天都来办公。

有一次,一个人拖着自己的对手来见州法官说:“阿凡提!这个人不肯给我应得的东西。”州法官问:“你向他要求什么呢?”原告人回答:“这个人为西拉吉丁财主劈了三十捆柴。每次他用斧子劈下去,我都站在对面给他助威:‘劈得好,劈得好!’总而言之,我帮助了他。现在他拿到了钱,对我的功劳却什么也没给。”州法官问被告人事情是否如此,那个人承认了,但是州法官不能断定他怎样处理才好。当他陷入窘境时,便想起了“影子法官”,于是对原告人说:“这个案件不归我管。这类的案件由‘影子法官’审理,他坐在对面那个办公室里。”——说完派他们随同差役到那儿去,而他自己出于好奇心,就在帘幕后头听着将要发生的事。霍加听完了诉讼,对原告人说:“是啊,你是对的,何况你站在他对面,每次他挥动斧子,你都出了汗,感到了疲劳,他却拿了所有的钱。哪儿见过这种事儿?”

被告人说:“发发慈悲吧,阿凡提!要知道,柴是我劈的,他只不过站在我对面;他有什么权利得到钱?”

霍加说:“住口,你还没到了解的程度呢。赶快给我拿块木板来,我要数钱。”

木板拿了来,霍加就从那个劈柴的人手里把钱拿过来,开始一个个地往木板上丢。霍加对劈柴的人做了这样的判决:“你把钱拿走。”——又转身对那个用呼喊声鼓励劈柴的原告说:“你呢,得到的是钱的响声。”

这种对于诉讼非同寻常的判决,使得在场的人十分惊讶。判给原告人“没什么”

某一次,有两个人来见州法官。原告人说:“阿凡提!这个人背着柴走路,他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柴掉了下来,他请求我帮他把一捆柴放到背上去。我问了他,要给我点儿报酬。他说‘没什么’。‘好吧’——我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我帮他背好了柴,就要求他允诺的那个‘没什么’。请让我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州法官同样地叫他们去见“影子法官”,那位法官审理类似诉讼的本领是久经考验的。霍加照例仔细地听完了事情的原委,就说:“嗯,你当然是对的:毫无疑问,他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偿清自己的债务。”霍加指着自己坐着的地毯,接着说:“老兄,请你到这儿来!掀起我在上面走着的这块地毯,看看那儿有什么东西?”原告人回答:“没什么。”“那么,就把这个‘没什么’拿走吧。好了,好了,别再耽搁了,赶快拿走属于你的东西,滚开去做自己的事情吧。”霍加怎样把线卖给投机商人

霍加把他老婆纺的线拿到集市上去,诡诈的商人用各式各样狡猾的手段,想以极低的价钱买他的线。霍加想:“好哇,对于你们这些投机商人,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从一片水洼里拣起了一个很大的骆驼头,把它带回家去。他把线缠在骆驼头上面,缠成一个极大极大的线卷。他重又到集市上去,把线拿给商人们看。其中一个人给了相当低的价钱。霍加心里想:“倘如除去‘皮重’,恰好是实在的价钱。”霍加说:“行,你数给我钱吧。”可是那个商人起了疑心,霍加怎会以这样低的价钱出卖一个那么大的线卷呢?于是他说:“听着,这些线是你自己家里纺的吗?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瞧,里头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吧?”霍加一本正经地说:“里面有个骆驼头。”买主这才放心了。数清了钱,霍加就拿它们买了需要的东西。

商人在自己的铺子里倒开了线卷,发现里面有个骆驼头,就去找霍加。他对霍加说:“喂,难道可以这样吗?你欺骗了我。”霍加微笑着回答道:“我给你的这次教训,带给你很大的益处,要比你想用刁滑的手段从我手里得到几个披亚斯特,好上一千倍。第一,我可怜的老婆瞎着眼睛纺的那些线,我迫于穷困才卖掉的,它带给你的利润比法定的还要大,——要晓得,我是了解市场价格的。第二,我对你说过真话:是的,那里面有个骆驼头,我承认这是狡诈,但是你买下了。如果我不这样做,而只要实在的价钱,——我的线卷就会留在我手里,我也不可能买我需要的东西了。要是我白白地给了你,那我就成了个傻瓜,遭受了损失,希望落空地离开你回家去。有学问的和笃信宗教的人是不做滑头的事情的,比如我,也只在极端必要的情况下才使用这种办法。假如我的东西你不能卖到你付给我的钱,假如在目前的情况下你甚至一点小小的利润都得不到,那么我呢,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不从大地上消失,我时时刻刻准备偿还你的债,借以改正自己狡猾的过错。”为了兑换这块金币,你还得补付钱

有一次,霍加坐在一圈人中间交谈着。这时走来一个他不很熟识的人说:“霍加,亲爱的,给我把金币兑换开吧。”霍加正坐在人们中央,他和这些人保持的是一种官场中的关系,因此羞于承认自己没钱。他决定摆脱那个请求者,就说:“难道就在此刻吗?”那个人非常需要钱,继续坚持要兑换开。霍加迫不得已的要想点什么办法;他说:“好吧,把金币给我!”他把金币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似乎是在判断重量。末了说:“听着,我不能给你兑换这块金币:它的分量不足。”那个人就说:“行啊,你兑换开吧,你要多少就拿多少,我没有什么反对的话。”霍加含糊其词地说:“唉,唉,你的金币太轻!不行,我不能兑换它。”可是那个人抓住霍加的手恳求道:“好吧,随便给我多少都行!我以后把这块金币还回借给我的人,再把你的钱还给你。你就帮帮我的大忙吧。”听了这些话,霍加直流汗,他恼怒了。为了摆脱开那个请求人,他又把金币翻了一次,在手心里掂量着,他说:“我算了一算,为了兑换这块金币,你还得补付给我六个半阿克恰银币。”霍加和帖木儿打猎遇雨

有一次,霍加到帖木儿的宫廷去。帖木儿吩咐让他骑一匹不中用的驽马,带他一同去打猎。这时忽然下起雨来。大家都快马加鞭飞奔回去。可是霍加骑的那匹马呢,不用说,是跑不快的。于是霍加就把衣裳统统脱光了放在身子底下。雨停了,他重新穿上衣裳回家去。皇上看到霍加居然没被淋湿,就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霍加说:“一个人有了那样一匹战马,怎么会淋湿呢?雨刚下起来,我就用马刺刺马,它像飞鸟一样刹那间就把我带回这儿来。”皇上十分惊异,命令将那匹马送到总马房里去。

有一次,大家又去打猎。皇上就骑了那匹驽马。可巧又下起雨来。霍加和另外那些陪同打猎的人都用马刺刺了马,很快就回了家,骑着那匹驽马的皇上,浑身都淋透了。他很晚才回到家里,第二天他把霍加叫来,申斥道:“难道你可以撒谎么?由于你的缘故,我被淋得精透。”霍加说:“你干吗要生气呢?当时你的脑筋到哪儿去啦?如果你也像我一样脱下衣服,藏在自己身子底下,等雨停了再穿起来,你就不会被淋湿,而是干着身子回家了。”霍加在地里找到一罐金子,想把它交给地方长官

有一次,霍加耕田时,犁在地里触到了一只瓦罐。霍加看到瓦罐里装着满满的金子,就惊讶地张开了口;这个瓦罐的重量大约有一巴特曼重。他吆喝住了牛,心里想:“我不能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任何人,最正确的处理办法是交给地方长官,把经过的情形丝毫不差地告诉他。”

他这样想着,早早地走回家去。老婆看到他突然提前回来,很是惊异。她给霍加端了吃的东西,决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因;当她看见他的褡裢,发现里面有一个瓦罐,就悄悄地拿出瓦罐,放了一块石头进去。霍加吃完饭,就急忙去找地方长官。

地方长官那儿有许多外人,霍加很难向他说明事情的经过。他隔着帘幕向他做手势,高兴地暗示着他的褡裢里有件东西。地方长官说:“听着,你走过来,讲清楚有什么事。拿出来看看吧,你的褡裢里究竟有什么东西。”霍加走到在座的人前面,——唉,这个不幸的人啊!——惊讶得真想钻入地缝:当他抖了一下褡裢,从里面掉出了一块石头;而在这以前,霍加从未向谁公开过自己的秘密。在座的人都惊异地看着霍加。霍加很难为情,可是没有表露出来。他对地方长官这样说:“大人,先生!我们都是卑贱的奴仆,可是真主比所有的人更知道真情!褡裢里的东西原来有一巴特曼重。当然,政府是明察秋毫的正义的眼睛。它用不着化验成色。在我们乡下,奥卡和巴特曼的重量是早已有区别的。但对于这些不同的重量,处理的办法却是没有区别的!”喝醉酒的喀孜

在霍加的故乡西甫里希萨尔,有个酒鬼喀孜。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跌倒在自己的葡萄园里,把卡乌克帽子,比尼什长袍四处乱抛。恰好这一天,霍加带着自己的学生伊玛德出来散步。一看喀孜这种样子,霍加就拿起他的长袍,穿在自己身上走了。喀孜清醒以后,不见了长袍,就对法庭的警卫说:“去吧,睁大眼睛看,谁穿着比尼什长袍,就抓住他带到这儿来。”警卫看见比尼什长袍穿在霍加身上,就把他拖上法庭。

正好是法庭开审的时候。霍加就对法官说:“昨天我和伊玛德出去散步。看见在葡萄园里有个喝醉了酒、扎着缠头的人躺在自己呕吐的东西上面。我就拿起他的比尼什长袍,穿在自己身上。我可以提出见证人,拿出卡乌克帽子和缠头。假如你们能找到东西的主人,我立刻就把比尼什长袍还给他。”喀孜说:“呶,谁知道那竟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你随便穿着吧,我不打算干涉这件事情。”“施予人者亦将受于人”

霍加在科尼亚跟喀孜开的那个玩笑,他的邻人也拿来用在他的身上。事情是这样:霍加托付进城去的邻人替他买一点儿橄榄油。那个坏小子装了一瓶尿,上面稍微倒了点油。就在那时霍加拿回几个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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