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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9 09: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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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婧

出版社:哈尔滨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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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画传

林徽因画传试读:

留得身前身后名

惊叹世间果然有这样的女人,集才气、集美质、集傲骨,也集热爱与事业于一体。她,一位惊世绝艳的才女,在1924年4月23日泰戈尔访华之际,被当时的上流社会惊叹为“人艳如花”。她的才华和一生的经历都被视为传奇,又光照来人。如果她不是生不逢时,如果她不是多病的女人,如果她的诗作文集有人编纂整理,或许今人读到的会是一个真正的女诗人,会是一个近代建筑史上的泰斗。她就是被时人誉为“第一才女”的奇女子林徽因。

20岁的林徽因以才貌双全闻名于北京上层文化圈。20世纪30年代她业余创作出了具有专业水准的文学作品,其范围涉及诗歌、散文、小说、戏剧各个领域,在京派作家圈中声誉鹊起;林徽因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主要设计者;她与梁思成情投意合的美满婚姻,与徐志摩、金岳霖之间超凡脱俗的亲密友情……在她生前,没有人能够忽视她的存在。

甚至林徽因的早逝,也留给同辈亲友惘然的失落。因为她的离去,也预示着他们最具创造力的黄金年华的结束。用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对母亲的评价来形容,林徽因“算得上是一位多少带有一些‘文艺复兴色彩’的人,即把多方面的知识和才华——文学的和科学的、人文学科和工程技术的、东方的和西方的、古代的和现代的——汇集于一身,并且不限于通常人们所说的‘修养’。而是在许多领域都能达到一般专业者难以企及的高度。”

在林徽因的一生中,也穿插着许多矜持的缄默。徐志摩是嗓门最大最不知顾忌的,但是碰到林徽因也颇为委婉,并且在一个关键的时刻坠机身亡,永远沉寂。陆小曼于是也缄默了,素服终身。梁思成也是沉默的,我们只从他第二任妻子林洙那里,知道一些只字片语。林洙也是缄默的,提及林徽因的时候,她永远会想到少女时期去拜见她的情景。金岳霖面对采访者更是如此明言:“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自己说,我不能(与别人)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

但这种沉默被隐藏了太久,以至于一位具有非普通意义的才女,在其身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彻底地从人们记忆中消失了,直到上个世纪末她又被重新追忆起并被给予了极大的关注。林徽因身后的大起大落,是她自己、她的亲人、朋友们所始料不及的。从1955年林徽因逝世到这个世纪末,她被遗忘、被冷落了半个世纪,这也给我们留下了一片与她生前盛名极不相称的寂寞。

林徽因“喜欢热闹,喜欢被人称羡”,这一点也可以从林徽因在文学沙龙上的高谈阔论得到印证。费正清晚年回忆林徽因时就曾说,“她是具有创造才华的作家、诗人,是一个具有丰富的审美能力和广博智力活动兴趣的妇女,而且她交际起来又洋溢着迷人的魅力。在这个家,或者她所在的任何场合,所有在场的人总是全都围绕着她转。”(费正清:《费正清对华回忆录》)

在她的一生中,林徽因向来是一个群体的中心,不管是远远向往着的群众,还是登堂入室加入她的沙龙的客人,旁人得到的画像,总是一群男人如壁脚灯一样地抬头仰望她,用柔和的光线烘托她,愈发显得她眼波灵转,顾盼生姿。这个中心在让人神往的同时,也让人神伤。

然而,也恰恰就是这样的林徽因,既耐得住学术的清冷和寂寞,又受得了生活的艰辛和贫困。沙龙上作为中心人物被爱慕者如众星捧月般包围的是她,穷乡僻壤、荒寺古庙中不顾重病、不惮艰辛与梁思成考察古建筑的也是她;早年以名门出身经历繁华,被众人称羡的是她;战争期间繁华落尽困居李庄,亲自提着瓶子上街头打油买醋的还是她;青年时旅英留美,深得东西方艺术真谛,英文好得令费慰梅赞叹的是她;中年时一贫如洗、疾病缠身仍执意要留在祖国的又是她。

这样的林徽因,在朋友间引起的,又是另外一种评说,李健吾抗战期间闻听林徽因虽罹患重病而不离开祖国时,激动地说:“她是林长民的女公子,梁启超的儿媳。其后,美国聘请他们夫妇去讲学,他们拒绝了,理由是应该留在祖国吃苦。”(李健吾:《林徽因》)

人们印象中的林徽因贤淑、文弱而瘦削,传说中的美丽公主总是被人注意着她女性的一面——更多时候是身边周遭的男性观看赋予的,加以渲染扩展,为欣赏磨平着。但如果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或者是由于徐志摩的关系,也算不得什么,恰恰相反,这些都只是像宝石般更加衬托出了她的出色,她的闪亮。

对于她的概括还包括才女一类的陈词,这往往会牵连到太太学堂年代的英式文学气派,那种氛围里的自由和交谈时的话多好争论,所谓谈锋甚健——这可是距人们印象中的闺淑有些远,她有着艺术家的气质,却又充满着诗人的才气和激情。然而,谁又能画出个全部。对待完美,总是纯一便足够,又有谁再追问其中的刚强与韧度?其背后的理由?

至少,林徽因,这是一个从不放弃前进的女人,一个永远不会彻底安静下来的女子,一个走着的人。如那首诗在不经意间所自述的:

像个灵魂失落在街边,

我望着十月天上十月的脸,

我向雾里黑影上涂热情

悄悄地看一团流动的月圆。

我也看人流着流着过去来回

黑影中冲着波浪翻星点

我数桥上栏杆龙样头尾,

像坐一条寂寞船,自己拉纤。

我像哭,像自语,我更自己抱歉!

自己焦心,同情,一把心紧似琴弦,——

我说哑的,哑的琴我知道,一出曲子

未唱,幻望的手指终未来在上面?

——《十月独行》《十月独行》的林徽因并不是一个壁上观者,窗子以外的世界虽然相距遥远,却是有勇气把笔一搁站起来说:“这叫做什么生活!”生的一切活动、滋味与颜色,百里的平原土地、起伏山峦,那么叫嚷着要被认识。于是她真是穿上了袜鞋要走一走的,山明水秀、古刹寺院、宋辽原物,探古寻胜,才不那么简单悠闲,在路上行走的林徽因是与一些人对她的印象或改写大不相同的。

没有留学时华丽礼服的包裹,没有在太太学堂和文学沙龙里那个才女般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辉,此时的林徽因,只是一个平常日子里的女人。这个女人,温文、雍容,其里却刚烈要强,她是决不当观者的,自然也摒弃了几千年中国女性的被动特性。角色不是她要的,她要做的是一个人。有思想,有个性,并且对生命认真。

她林徽因是美貌的。她有才华,她的诗歌、小说、散文、戏剧、绘画,包括建筑史学,可以说都取得了比较高的成就。另外她有一个优秀的朋友圈子,有一个非常爱她的丈夫。实际上林徽因在当时也是很时尚的人,她当时去燕京大学演讲,燕京大学女大学生都是特别洋派、领时代风潮之先的女孩子,当听说林徽因来了,从图书馆、教室、寝室蜂拥而出,去看林徽因,她们看的不仅仅是美貌,吸引她们的还有很多东西。舒亭在一首诗《致橡树》中说:

真正的夫妻应该是橡树和木棉,

它们相互依偎又各自独立。

他们各自的个性都得到了最充分的舒展,

同时他们又是互补的。

梁思成曾经对他的学生说:“我的这些论文里的眼睛都是林徽因先生画上的。”他的学生也曾经说自从师母过世后,梁先生的文章在艺术的灵动、飞扬方面已经不如过去了,其实这方面正好是林徽因给他补上的。

这样的林徽因,也许才是最可纪念并且最应该为后世所记住的。

风华能绝代

少女时代的林徽因因受书香门第家庭的熏陶,承受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父亲林长民思想开明,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进教会学校读书,使她接触西方文化,学会了一口相当流利的英语。她16岁花一般妙龄的时候,随侍父亲旅居英国,游历欧州,开阔了自由的视野。之后当林徽因进入社会时,正是中国文坛人才辈出的时代,若干文学家的洋溢热情和独立不羁的性格呵护她,嘘拂她,铸炼她热爱生活、热爱自由的性格,蕴育出了这样一个奇女子。

林徽因一生写过的东西比发表过的多得多,而佚失的文字比保留下来的要多得多,这是中国现代文化界无法弥补的损失。林徽因把自己的情感体验表现在不同的文字上,我们在林徽因的作品中不难读出她的喜悦(《笑》、《你是人间四月天》),她的伤悲(《悼志摩》、《吊玮德》、《哭三弟恒》),她的苦闷(《恶劣的心绪》、《忧郁》),她的同情(《模影零篇》之《文珍》与《绣绣》)。她还在写给胡适、沈从文、张兆和、梁思庄、梁再冰、费正清、费慰梅、傅斯年、金岳霖和梁思成的40几封信中表现了自己所体验到的各种情感。

林徽因不仅具有诗人的美感与想像力,也具有科学家的细致和踏实精神。林徽因、梁思成和营造学社的同仁在山西对古建筑所作的调查和实测工作,不仅对科学研究贡献巨大,也使山西众多埋没在荒野的国宝级的古代建筑开始走向世界,为世人所知。林徽因学术上兴趣最浓、造诣最深的就是建筑及传统工艺品上的图案装饰艺术。设计国徽、人民英雄纪念碑装饰雕刻,以及北京景泰蓝创新设计等这些最重要的贡献都属于这个领域。她对古建筑的雕刻、纹饰、线条、图案观察细致,心有灵犀。并且她对古建筑上的纹饰、线条、图案的研究,在她设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时,发挥了作用。

在谈到林徽因对建筑事业的热爱和执著时,梁从诫说:“文学上的这些最初的成就,其实并没有成为母亲当时生活的主旋律。对她后来一生的道路发生了重大影响的,是另一件事。1931年4月,父亲看到日本侵略者的势力在东北日趋猖狂,便愤然辞去了东北大学建筑系的职务,放弃了刚刚在沈阳安下的家,回到了北平,应聘来到来启铃先生创办的一个私立学术机构,专门研究中国古建筑的‘中国营造学社’,并担任了‘法式部’主任,母亲也在‘学社’中任‘校理’。以此为发端,开始了他们的学术生涯。”“当时,这个领域在我国学术界几乎还是一片未经开拓的荒原。国外几部关于中国建筑史的书,还是日本学者的作品,而且语焉不详,埋没多年的我国宋代建筑家李诫(明仲)的《营造法式》,虽经朱桂老热心重印,但当父母在美国收到祖父寄去的这部古书时,几乎完全不知所云。遍布祖国各地无数的宫殿、庙宇、塔幢、园林,中国自己还不曾根据近代的科学技术观念对它们进行过研究。它们结构上的奥秘、造型和布局上的美学原则,在世界学术界面前,还是一个未解之谜。西方学者对于欧洲古建筑的透彻研究,对每一处实例的精确记录、测绘,对于父亲和母亲来说,是一种启发和激励。留学时代,父亲就曾写信给祖父,表示要写成一部‘中国宫室史’,祖父鼓励他说:‘这诚然是一件大事。’可见,父亲进入这个领域,并不是一次偶然的选择。”“母亲爱文学,但只是一种业余爱好,往往是灵感来时才欣然命笔,更不会去‘为赋新词强说愁’。然而,对于古建筑,她却和父亲一样,一开始就是当做一种近乎神圣的事业来献身的。”“作为一个古建筑学家,母亲有她独特的作风,她把科学家的缜密、史学家的哲思、文艺家的激情融于一身。从她关于古建筑的研究文章,特别是为父亲所编《清式营造则例》撰写的‘绪论’中,可以看到她在这门科学上造诣之深,她并不是那种仅会发思古之幽情、感叹于‘多少楼台烟雨中’的古董爱好者;但又不是一个仅仅埋头于尺寸的和方位的建筑技师。在她眼里,古建筑不仅是技术与美的结合,而且是历史和人情的凝聚。一处半圮的古刹,常会给她以深邃的哲理和美感的启示,使她禁不住要创造出‘建筑意’这么个‘狂妄的’名词来和‘诗情’、‘画意’并列。好在那个时代他们还真不拘于任何‘框框’,使她敢于用那么奔放的文学语言,乃至嘻笑怒骂的杂文笔法来写她的学术报告。”“母亲在测量、绘图和系统整理资料方面的基本功不如父亲,但在融汇材料方面却充满了灵感,常会从别人所不注意的地方独见精彩,发表极高明的议论。那个时期,父亲的论文和调查报告大多经过她的加工润色。父亲后来常常对我们说,他文章的‘眼睛’大半是母亲给‘点’上去的。这一点在文化大革命中却使父亲吃了不少苦头。因为母亲那些‘神来之笔’往往正是那些戴红袖章的狂徒们所最不能容忍的段落。”

林徽因的气质里有东方的典雅之美。她通晓英文,对汉语亦别有心解,古文的修养也让人刮目。比如那篇写于1932年的《论中国建筑之几个特征》,见解不俗,所涉及的知识很多。因为有欧美建筑史的参照,她对东方建筑的看法就多有奇特的发现,把一些司空见惯的问题学理化了。了解古建筑,需有文学、史学的功底,杂家的氛围多少要有些。她谈及美与建筑的关系时说:“以往建筑因人类生活状态时间推移,致实用方面发生问题以后,仍然保留着它的纯粹美术的价值,是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和埃及的金字塔,希腊的巴瑟农庙(P arthe-non)一样,北京的坛、庙、宫、殿,是会永远继续着享受荣誉的,虽然它们本来实际的功用已经完全失掉。纯粹美术价值,虽然可以脱离实用方面而存在,它却绝对不能脱离坚稳合理的结构原理而独立的。因为美的权衡比例,美观上的多少特征,全是人的理智技巧,在物理的限制之下,合理地解决了结构上所发生的种种问题的自然结果。而人工创造和天然趋势调和至某种程度,便是美术的基本设施雕饰于必需的结构部分,是锦上添花;勉强结构为装饰部分,是画蛇添足,足为美术之玷。”

文中谈了美的原理,虽是对古建筑而言,其实亦闪着作者思想的亮光。林徽因一生都反对矫情,主张自然、朴素。内心的追求与外表的态度,是有着自己的轨迹的。她的文与人都有一种精致所在,那就像所钟爱的古典艺术,有信仰的气韵灌注始终,但又平常自然,没有伪态。她写下的文字,都有这一特点,美隐含于日常之中,那是不错的。

林徽因写诗、写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灵动的一笔,但诗人林徽因却将建筑作为毕生事业。作为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她24岁时被聘为东北大学建筑学教授,45岁时被清华大学聘为一级教授。这时的林徽因,谁也不能说她是只会谈谈恋爱的名门闺秀。她的认真、她的执著构建了不属于绯闻,却依旧光彩照人的“林徽因”。

林徽因的才艺表现在许多方面,1927年她与梁思成结婚,她一反常规,亲手设计了有东方神韵的婚礼服,一时间万人侧目,她的那身礼服有林徽因内在的、一致的一种审美趣味,即基本摒弃了西式服装的元素,以不合常情的大胆想像,塑造出古雅、浓郁、特异的东方风格。这种美丽让人过目不忘。

对比设计东方式结婚礼服、穿旗袍的林徽因,再对比身穿西服、摩登漂亮的林徽因,则现代与传统、西方与东方,就这样奇妙而和谐地结合在林徽因身上。美是超越国界、不需要语言的,林徽因的结婚礼服,就吸引了大批的加拿大新闻摄影记者。服饰,在林徽因那里,是一种文化。

林徽因自己,也曾尝试研究中国古代的妇女服装。1925年,留学美国的闻一多策划创办一个内容包括各种艺术门类的杂志,拟取名《雕虫》或《河图》,拟订的四期目录中,向林徽因预定的稿件就有三篇,分别为《帕敷罗娃的艺术》、《帕敷罗娃舞蹈摄影》以及《中国妇女服装问题》,(闻一多致梁实秋信,《闻一多全集》)闻一多的杂志最后不知踪影何在,林徽因的《中国妇女服装问题》一文也难现庐山真容。

倒是1936年发表于《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的古建筑考察报告的心得:两种飞仙,一种着“印度湿折的衣裳而露脚”,“肥笨而不自然”;一种“短衣长裙,衣沼简而不韵,肩带长而回绕”,“轻灵飘逸,极能表现出乘风羽化的韵致”,林徽因对服饰判断着“印度式短裙”、斋浓重异国色彩者属前期刻像,还停留在描摹印度飞仙的水平;而“体态修长”,“短衣长裙”,肩上飘带曲折回绕,衣沼“简而有韵”者,体现出“中国神情美感”,显然是后期融会成熟的作品,两相比较,林徽因个人喜好,不言自明。而由服饰考证云岗石刻,深入浅出,看似简单,靠的却是多年研究的经验与眼光,由美术而服饰而建筑。林徽因的路,走得令旁人望尘莫及,她对服饰的喜好,也喜好得不同一般了。

不少曾经见过林徽因的人,都被她的美貌而倾倒。她的美丽实在给人留下的印象大深了。有人曾就这个问题询问老作家冰心先生:“林徽因与陆小曼谁更美?”冰心回答:“林徽因‘俏’,陆小曼不俏。”与林徽因一起长大的堂姐堂妹,几乎都能细致入微地描绘她当年的衣着打扮、举止言谈是如何地令她们倾倒。林徽因的表姐王稚姚1901年生,长林徽因3岁,从童稚暑期在杭州、上海,青少年暑期在北京,都和林徽因共同生活。她回忆说林徽因的大眼睛像祖父、美貌像祖母。祖母也是福州人,眉毛细而弯,非常漂亮,所以祖母十分溺爱她。表姐还说自己的母亲林泽民是林徽因的大姑母,在杭州时期当林徽因的启蒙老师,爱她胜过其生母,因为她又聪慧又美丽,十分可爱。

1935年,林徽因曾在国立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外语系教《英国文学》课。云南大学中文系全振寰教授曾修读她上的这门课。全教授告诉我们:“当时许寿裳任院长,潘家询任外语系主任。曹靖华、周作人、朱光潜都在此执教。林徽因每周来校上课两次,用英语讲授英国文学。她的英语流利、清脆悦耳,讲课亲切、活跃,谈笑风生,毫无架子,同学们极喜欢她。每次她一到学校,学校立即轰动起来。她身着西服,脚穿咖啡色高跟鞋,摩登、漂亮而又朴素、高雅。女校竟如此轰动,有人开玩笑说,如果是男校,那就听不成课了。”

萧乾的夫人文洁若以为:“林徽因是我生平见过的最令人神往的东方美人。她的美在于神韵——天生丽质和超人的才智与后天良好高深的教育相得益彰。”(文洁若:《才貌是可以双全的——林徽因侧影》)

陪伴梁思成走过最后岁月的林洙女士也慨叹:“她是我一生中所见识过最有风度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谈都充满了美感、充满了生命、充满了热情。”“当你和她接触时,实体的林徽因便消失了,而感受到的则是她带给你的美和强大的生命力。(林洙:《困惑的大匠·梁思成》)

作家陈衡哲之妹陈衡粹至今念念不忘,1930年春夏之交,在香山上的“惊鸿一瞥”:“有一天,同一位朋友上山游览,半山腰上一顶山轿下来,我看见轿子里坐着一位年轻女士。她的容貌之美,是我生平没有见过的。想再看一眼,轿子很快下去了。我心中出现‘惊艳’两字。身旁的人告诉我,她是林徽因。用什么现成话赞美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等都套不上,她不但天生丽质,而且从容貌和眼神里透出她内心深处骨头缝里的文采和书香气息。”(陈衡粹:《我见过的徐志摩林徽因陆小曼》)

只有加上了世代的书香,如花容颜才一变而为绝代的风华。在同代人的记忆中,林徽因的美有如传奇。20世纪30年代金岳霖曾题“梁上君子,林间美人”的对联赠于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冰心提起林徽因,开口就说:“她很美丽,很有才气。”在众多的赞誉中,颇值回味的是张幼仪对林徽因的评价,当她知道徐志摩所爱何人时,曾说“徐志摩的女朋友是另一位思想更复杂、长相更漂亮,双脚完全自由的女士。”(张邦梅:《小脚与西服》)简单的一句话道尽张幼仪的半生辛酸,却也无意中点破林徽因之所以为人所赞赏的真正原因。

容貌之美并不足以长驻,林徽因的美丽,用文洁若的话来说,是“天生丽质和超人的才智与后天良好高深的教育相得益彰”。正因为如此,当青春逝去,人也老去,人们眼中的林徽因依然充满了美感。文洁若对此就深有感受。1948年清华学生剧团在大礼堂用英语出演《守望莱茵河》时,文洁若见到了已经44岁的林徽因,文洁若描述当时的情景说:“一会儿,林徽因出现了,坐在头排中间,和她一道进来的还有梁思成和金岳霖。开演前,梁从诫过来了,为了避免挡住后面观众的视线,他单膝跪在妈妈面前,低声和妈妈说话。林徽因伸出一只纤柔的手,亲热地抚摸着爱子的头。林徽因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美感”。文洁若因而感慨地说:“没想到已生了两个孩子,年过40的林徽因,尚能如此打动同性的我。”(文洁若:《才貌是可以双全的——林徽因侧影》)文洁若所感慨的,正是林徽因一生修炼的美丽,也是经得起岁月推敲的真正的美丽。

林徽因无疑是美丽的。她有美丽的容颜、美丽的情怀、美丽的才思、美丽的文字……她所写的《莲灯》一诗让人们真正认识她的玉洁冰清:

如果我的心是一朵莲花,

正中擎出一枝点亮的蜡,

荧荧虽则单是那一剪光,

我也要它骄傲地捧出辉煌。

不怕它只是我个人的莲灯,

照不见前后崎岖的人生——

浮沉它依附着人海的浪涛

明暗自成了它内心的秘奥。

单是那光一闪花一朵——

像一叶轻舸驶出了江河——

宛转它飘随命运的波涌

等候那阵阵风向远处推送。

算做一次过客在宇宙里,

认识这玲珑的生从容的死,

这飘忽的途程也就是个——

也就是个美丽美丽的梦。

林洙女士也是一位大美人,但她对林徽因同样是倾心不已。她说:“林先生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位,虽然患肺病,很瘦弱,但还是极美,她的精神特别感人,透过她的身影,可见她的精神之光,”林洙1948年带着她父亲的介绍信到清华园见林徽因,想进清华建筑系。林徽因十分热情接待这位同乡姑娘,亲自为林洙补习英语,林洙得以亲身接触林徽因,故有独特的感受。

林洙回忆初见林徽因,第一眼是从照片上。“啊!我终于见到了这位美人。我不想用细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长睫毛、高鼻梁、含笑的嘴、瓜子脸……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不能,在我可怜的词汇中找不出可以形容她的字眼,她给人的是一种完整的美感:是她的神,而不全是貌,是她那双凝神的眼睛里深深蕴藏着的美。当我正在注视这张照片时,只听卧室的门‘嗒’地一声开了。我回转身来,见到林先生略带咳嗽、微笑着走进来,她边和我握手边说:‘对不起,早上总是要咳这么一大阵子,等到喘息稍定才能见人,否则是见不得人的。’”

林徽因的善谈是很出名的,她很喜欢和人交流,愿意把自己的心得与人分享。当时的林洙才从福建到清华。作为同乡,林徽因兴致勃勃地向她介绍北京的历史。“北京城几乎完全是根据《周礼·考工记》中‘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的规划思想建设起来的。”

见林洙不懂,又详细解释何为“左祖右社”,何为“经涂九轨”。当林洙谈到听说颐和园的长椅特别有趣时,林徽因摆手说:“颐和园前山太俗气了,颐和园的精华在后山。沈从文现在正住在谐趣园,你可以去找他,请他做向导。”

时隔50余年,仍可见当初那惊鸿一瞥,留给林洙的震撼。“我从梁家出来感到既兴奋又新鲜。我承认,一个人瘦到她那样很难说是美人,但是即使到现在我仍旧认为,她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美、最有风度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充满了美感、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热情。她是语言艺术的大师,我不能想像她那瘦小的身躯怎么能迸发出那么强的光和热,她的眼睛里怎么又那么能同时蕴藏着智慧、诙谐、调皮、关心、机智和热情。真的,怎么能包容那么多的内容。当你和她接触时,实体的林徽因便消失了,感受到的是她带给你的美和强大的生命力。她是那么吸引我,我几乎像恋人似的对她着迷……”

李健吾先生曾有几句对林徽因的描写,据说颇为传神生动:“(她)绝顶聪明,又是一副赤热的心肠。口快,性子直,好强,几乎妇女全把她当做仇敌。我记起她亲口讲起的一个得意的趣事。冰心写了一篇小说《太太的客厅》讽刺她,因为每星期六下午,便有若干朋友以她为中心谈论时代应有的种种现象和问题。她恰好由山西考察庙宇回到北平,她带了一坛又陈又香的山西醋,立时叫人送给冰心吃用。她们是朋友,同时又是仇敌。她缺乏妇女幽娴的品德。她对于任何问题都感兴趣,特别是文学和艺术,具有本能的直接的感悟。生长富贵,命运坎坷;修养让她把热情藏在里面,热情却是她的生活的支柱;喜好和人辩论——因为她爱真理,但是孤独,寂寞,抑郁,永远用诗句表达她的哀愁。”

最近出版的有关林徽因的文章,有的作者还不满足于沿用20世纪30年代已风行的“一代才女”这个称号,而称她为“绝艳才女”的确,要突出写她的美貌,已经是极赞无辞了。

一生诗意千寻瀑

这一定又是你的手指,

轻弹着,

在这深夜,稠密的悲思。

我不禁颊边泛上了红,

静听着,

这深夜里弦子的生动。

一声听从我心底穿过,

忒凄凉,

我懂得,但我怎能应和?

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样,

太薄弱

是人们的美丽的想像。

除非在梦里有这么一天,

你和我

同来攀动那根希望的弦。

——《深夜里听到乐声》

林徽因是一位世人所公认的才女,模糊却又让人充满“美丽的想像”。但林徽因的一生,却如耀眼的星星,在历史上留下亮丽的光彩。

林徽因除了长得漂亮之外,性格非常活泼,而且天资非凡。她会画画,也会作诗,还会演戏,她是一位兴趣十分广泛,能力超群的文化名人。现在的人只知道她和梁思成一样在建筑界是位专家,但很少有人知道并认真读过她的诗,她的散文和小说、剧本。她在20世纪30年代初受“新月派”的影响开始写诗,她善于用充满意象的语言描绘自然景物,她的诗很美。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有3位公认的杰出的福建籍女作家——冰心、庐隐和林徽因。

在文学方面,她一生的著述主要有《你是人间四月天》、《谁爱这不息的变幻》、《笑》、《清原》、《一天》、《激昂》、《昼梦》、《冥想》等诗篇几十首;话剧《梅真同他们》;短篇小说《窘》、《九十九度中》等;散文《窗子以外》、《一片阳光》等。其中代表作为《你是人间四月天》,小说《九十九度中》。

汪曾祺就曾如是称赞:“她是学建筑的,但是对文学的趣味极高,精于鉴赏,所写的诗和小说如《窗子以外》、《九十九度中》,风格清泠,一时无二。”她在1921年开始发表新诗,后来加入新月社,被胡适誉为“中国第一才女”。林徽因的文学作品加起来不过10来万字,但这仅有的一点东西,按后人的评价,“几乎是篇篇珠玉”。林徽因自己写的不算多,但她的写作必是由她心坎里爆发出来的,不论是悲是喜,必是觉得迫切需要表现时才把它传达出来。

冰心和庐隐比林徽因略长几岁,她们的作品出版过很多部,仍能为今天的人们所知。林徽因的诗早在1937年就准备出版,但由于抗日战争爆发而未实现,直到1985年才由陈钟英、陈宇两位编纂出版了《林徽因诗集》,共收集了55首1931年到1948年她所写的新诗,这些诗绝大部分发表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报刊上。

林徽因的诗,是并非形式上的诗、不外露的诗。从她的虚构与纪实的作品看,主要是戏剧、小说和狭义的散文里写到的人物(不是她自己),可以看出作者自己的出身和修养。这些人物中高门第、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等都有一点洋气。掌握外国语文、出国留学、国际交往之类就像家常便饭。作为业余作家,林徽因写这些人物,远不是都抱同情态度的,人如其文,也不由自己,显出她自己尽管也有点洋气,绝没有这些人物的俗气。

林徽因由于从小得到优越教养,在中西地域之间、文化之间,都是去来自如,也大可以外边出人头地,但是不管条件如何,云游八方后还是一心回到祖国,根不离国土,枝叶也在国土上生发。她深通中外文化,却从不崇洋,更不媚外。她早就在《窗子以外》里说过一句“洋鬼子们的浅薄千万学不得”。她身心萦绕着传统悠久的楼宇台榭,也为之萦绕不绝,仿佛命定如此。《林徽因诗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者陈钟英、陈宇在“后记”中说:“早在1937年3月,冯至、卞之琳、梁宗岱等主编的《新诗》月刊第6期上已预告即将出版林徽因诗集的消息。随着战火的蔓延,诗集也就灰飞烟灭了。假如不是当时战争环境的缘故,或者再退一步说,即使林徽因本人来不及在1955年病逝以前编定自己的诗文,而在1966年开始的浩劫以前能有机会编辑出版她的诗作,那我想,绝不会只有现在收入诗集的55首诗。从林徽因之子梁从诫同志的‘代序’和‘题注’中,我们知道55首诗中有一些是未发表过的手稿,而还有些手稿如鞭笞恶劣的社会风气对年轻知识分子心灵的侵蚀的长诗《刺耳的悲歌》等,却已经遗失了,这是不可弥补的损失。我想,尽管是从来没读过林徽因诗的人,如果读了这本薄薄的诗集,也会感到林徽因的一些诗稿不可多见乃是中国现代诗歌的遗憾。正因为‘写诗只是她的副业。灵感一至,妙手得之,然后便束之高阁。朋友们不向她索稿,她是轻易不发表的’,这就使她的许多手稿成了‘孤本’,一经劫乱,便欲觅无从了。我知道,直到今天,我们也还有不少老年的以至中年的、青年的优秀诗人,他们的一些成熟的有特色的作品没有出版的机会,有的甚至根本没有发表的机会。我真为我们还有若干手稿会遭到林徽因一些遗诗的命运而捏一把汗!”

林徽因去世得太早了,而她搁笔似乎更早。这似乎是一永恒的憾事了。《林徽因诗集》中最早的一首写于1931年4月,最后的作品是1947年病中写于北平的7首。《六点钟在下午》是洒脱的、上下片对称的两段体格律诗,自然是作者自创的格律,在这个意义上就还是自由诗:

用什么来点缀

六点钟在下午?

六点钟在下午

点缀在你生命中,

仅有仿佛的灯光,

褪败的夕阳,窗外

一张落叶在旋转!

用什么来陪伴

六点钟在下午?

六点钟在下午

陪伴着你在暮色里闲坐,

等光走了,影子变换,

一枝烟,为小雨点

继续着,无所盼望!

借用茅盾在《徐志摩论》中对志摩的分析:“圆熟的外形,配着淡到几乎没有的内容,而且这淡极了的内容也不外乎感伤的情绪——轻烟似的微哀,神秘的象征的依恋感喟追求(或竟简直没有什么追求)”;“然而这是一种‘体’——或一‘派’,是我们这错综动乱的社会内某一部分人的生活和意识在文艺上的反映。不是徐志摩,做不出这首诗!”

我们也可以说,不是林徽因,做不出这首诗!林徽因在这里以像唐人绝句或宋人小令那样寥寥几笔,捕捉并表现了诗人主体感受跟客体光影物象相交流、相契合的一瞬。我们既然可以称赏“一片梧桐叶飘落到窗前的玻璃板上”的音韵铿锵,为什么不能吟味一下“窗外一张落叶在旋转”怎样点缀了“空虚的薄暮”,探讨一下这几个平常的短句产生的艺术效果的秘密呢?

1979年遇到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吕俊华同志,谈起作为诗人的林徽因教授,她还一下就背出:“六点钟在下午……”时距这首短诗的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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