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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30 07:5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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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仝、张晓红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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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病名家经验集

肿瘤病名家经验集试读:

编写说明

经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经验的背后蕴藏着痛苦的失败和令人兴奋的成功。

中医临证经验是中医学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经验积累的过程就是中医学发展的过程。因此,对中医临证经验的整理是继承与发展中医学术的重要手段之一。

经验是在实践中逐渐积累起来的,没有实践就谈不上经验。古人在他们那个历史背景下实践,不断总结经验,促进了中医学的形成和发展。现代中医,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现代背景下实践,形成了具有明显现代特点的经验,这也是对中医学的巨大贡献。

中医学在长期与疾病做斗争的临床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可谓汗牛充栋,但是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中医精于辨证诊断而在疾病诊断方面略显不足,这使得其治疗方法灵活多变而针对性稍差。中医望、闻、问、切四诊对于辨证至关重要,这也是长期临证实践的结果,辨证靠四诊可基本确定,但是疾病诊断单靠四诊有时确定不了。对疾病的诊断模糊不清,就把握不准疾病发生发展规律,这就使得其治疗盲目性增加,其治疗效果就大打折扣。因此,临床治病,首先要明确疾病诊断,根据疾病发生发展的客观规律,应用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法,才能取得良好的治疗效果。实际上我国古代医家也是这么做的,如张仲景“辨太阳病脉证并治”,先辨病,再分析其脉、证及治疗。比如,疼痛是一症状,多种疾病都可出现,针对疼痛的治疗稍显盲目,如果将疼痛放在胃癌、肠癌、鼻咽癌、肝癌、膀胱癌等任一疾病的背景下认识,那么其认识就深刻得多,治疗的针对性就明显加强。中医的辨证论治是有前提的,即先辨病再辨证,没有疾病诊断下的辨证是盲目的。因此,本书的编写,以现代病名为纲,以便更好地把握疾病规律,使治疗更具针对性。

现代科技引入中医学,不是对中医的否定,而是对中医的促进。时时牢记用中医固有的理论方法指导中医临床,才是中医发展的正路。

继承中医宝贵实践经验,在大量临床实践中不断应用、体悟、发展,在现代科学技术条件下弘扬中医学术,展现中医的博大精深,这是时代的要求,也是中医工作者的责任和义务。《肿瘤病名家经验集》编委会2014年3月

肺癌

钱伯文诊治经验

钱氏治疗肿瘤提倡攻补兼施、扶正祛邪。钱氏认为:肺癌的发生与肺、脾、肾三脏关系密切,应以益气、补肾、养阴等扶正培本法为主;同时施以化痰、软坚、散结等攻坚祛邪药物治疗。

钱氏曾运用益气、补肾的中药(人参、白术、熟地、山茱萸等)治疗肺癌70例,治疗效果显示1年生存率可达38.6%;还常以化痰软坚、益气养阴法治疗肺癌,取得良好效果,常用的清热化痰药物有贝母、前胡、瓜蒌皮、海浮石、昆布、海藻、鼠曲草、石韦、百部、紫菀、蒲公英、山海螺、白花蛇舌草等,益气养阴药物有南沙参、北沙参、太子参、黄芪、天冬、麦冬、怀山药、石斛、百合、黄精、玉竹等。

典型案例

陈某,男,78岁。

因发现痰中带有血丝而经CT确诊:右上肺前段癌,肿物大小20cm×30cm,右上叶支气管旁淋巴结及隆突下淋巴结肿大。因有糖尿病病史,且肺癌伴淋巴结转移,故未能手术及放化疗,请钱氏中医药诊治。症见:咳嗽,有时痰中带血丝,乏力,口干,胸不痛,舌质嫩红,苔薄,脉弦大。

治法:益气养阴,化痰软坚。

处方:南沙参24g,北沙参24g,天冬12g,麦冬12g,天花粉24g,瓜蒌皮12g,象贝母15g,生薏苡仁24g,海藻16g,昆布24g,白花蛇舌草30g,山海螺30g,仙鹤草30g,白茅根15g。

以后随症加减,有发热者加用淡豆豉、荆芥、防风;见黄痰用蒲公英、鱼腥草、百部;患者曾出现过少量胸水,用葶苈子、石韦、半边莲等。治疗近两年半,复查肿大之淋巴结已消失,原发灶稳定。

钱氏治疗肺癌强调扶助正气的重要性,注意补益肺脾肾三脏。肺气虚损多见气阴两虚,故常配合使用养阴药物。再者,因肺为“娇脏”,钱氏主张祛邪时少用峻猛攻邪药,多以化痰软坚药物即可。

[彭司勋.中国药学年鉴.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3:58-61]

[钱心兰.钱伯文运用攻补兼施治疗肿瘤的经验.上海中医药杂志,1993,(6):1-3]

刘嘉湘诊治经验

刘氏认为,肺癌属中医学的“肺积”,主要是由于正气虚损、阴阳失调,六淫之邪袭肺,致肺脏功能失调,日久成积。因此,肺癌是因虚得病,因虚致实,是一种全身属虚、局部属实的疾病。临床常采用脏腑辨证、八纲辨证,注意正虚与邪实的主次,强调以辨病为首、辨证为核心的观点。在辨证方面,需注意以下三点。(1)看整体,辨虚实

肺癌是因虚得病,因虚致实,虚实夹杂。需从中医整体情况判断患者的虚实程度,也应结合西医相关检查结果。(2)抓主症,辨性质

刘氏善用扶正法治肺癌,常有阴虚、气虚、气阴两虚或阴阳两虚之不同,邪实不外乎毒聚、痰凝、气滞、血瘀。因此,应善于抓住其主症,辨别正虚和邪实各自的特点,分虚实、辨性质,治疗上就主次分明,有的放矢。(3)从舌诊

刘氏擅长观察舌苔变化,认为舌苔之变化可反映证候之阴阳虚实、病邪之寒热深浅以及津液之盈亏。临诊时必仔细察看,有时甚至用手触摸舌面,病情复杂时,宁可舍症而从舌,或舍脉而从舌。准确辨证,注重舌脉,是取得良效的首要基础。刘氏认为,肺癌以正虚为本,责之肺脾肾三脏。其提出肺癌分阴虚内热、气阴两虚、脾虚痰湿、阴阳两虚和气滞血瘀五型。随后在数十年的临床诊治中发现,气滞血瘀型在临床中多以兼证出现,单独证型罕见,所以不再立为单独证型。

刘氏认为肺癌在确诊时已属中晚期,据肺癌辨证统计发现,绝大多数肺癌患者均有虚证,其中以阴虚和气阴两虚为多见(约占80%)。刘氏依据中医“养正积自除”的理论,治疗肺癌一般以扶正为根本,适当佐以祛邪攻毒之品。认为单纯采用所谓具有抗癌作用的中药攻邪杀瘤,可能对肿瘤局部病灶的缩小有一定作用,但是肿瘤患者的生存期并没有因单纯攻邪而延长。

针对阴虚内热、气阴两虚、脾虚痰湿、阴阳两虚四型,痰凝、气滞、毒聚、血瘀之邪实,刘氏提出以滋阴生津、益气养阴、益气健脾、滋阴温阳等扶正培本法为主,兼与化痰软坚、理气化瘀、清热解毒等抗癌药酌情使用。①养阴清肺法,适用于阴虚内热证。常用南沙参、北沙参、天冬、麦冬、百合、杏仁、玄参、生地、鳖甲等养阴增液、滋养肝肾。②益气养阴法,适用于气阴两虚证。常选用黄芪、党参、太子参、南沙参、北沙参、天冬、麦冬、五味子等。肺癌日久最易耗气伤阴,补气在此尤为重要,刘氏常重用生黄芪,最多可用至60g。若偏阴虚,则加用女贞子、西洋参等益气养阴兼施,气足津生。③益气健脾法,适用于脾虚痰湿证。常选用黄芪、党参、白术、茯苓、扁豆、山药、生薏苡仁、半夏、陈皮等。常加用一些温补脾肾的药物,如淫羊藿、补骨脂、肉苁蓉、菟丝子等健脾补肾。④温肾滋阴法,适用于阴阳两虚证,必须采用肺肾同治、阴阳兼补或上清下温之法。常用淫羊藿、仙茅、薜荔果、锁阳、补骨脂、巴戟天、肉苁蓉等配以北沙参、天冬、生地、熟地、黄精、玄参、龟板等。

针对邪实,刘氏认为扶正并不排斥祛邪,但扶正和祛邪两者是一对辩证的关系,必须从临床实际出发,灵活使用攻补之法,使两者在治疗中相辅相成,标本同治。他不主张单用破气破血药或使用大苦大寒药一味猛攻,而应分清痰凝、毒聚、气滞、血瘀的不同,分别选用化痰软坚、清热解毒、理气活血等药物。软坚化痰常用夏枯草、海藻、昆布、瓜蒌皮、生南星、生牡蛎、泽漆、山慈菇、猫爪草等;清热解毒常用石上柏、白花蛇舌草、石见穿、七叶一枝花、金银花、苦参、蜀羊泉、石打穿、芙蓉叶等;理气常用八月札、瓜蒌皮利肺气;活血化瘀通络常用莪术、王不留行、丹参、蜂房、干蟾皮、土鳖虫、白毛藤、石见穿等。刘氏用药,不仅考虑中药的功用,又能结合现代药理研究,选择具有抗癌的药物,如常用生胆星化痰散结,又有抗肺癌作用;猫人参(镊合猕猴桃的根)既有强壮作用,又善治癌性胸腹水;生薏苡仁既能健脾利湿、清热排脓,又能抑制癌细胞生长。刘氏用药精炼,逐步形成许多对药。如地黄与山茱萸同用可增强滋补肾阴之力,并内寓滋阴清热之意,适用于肺癌之肺肾阴虚;肉苁蓉与淫羊藿,肺癌之脾肾阳虚者,或肺肾阴虚者,皆可用之;紫菀与款冬花,合用适用于肺癌晚期咳喘,并以蜜炙者为佳。

刘氏针对肺癌最常见的气阴两虚证,选用黄芪、北沙参、天冬、女贞子、石上柏、七叶一枝花等12味药益气养阴、补肾培本、清热解毒,研制成金复康口服液。曾选择气阴两虚证的非小细胞肺癌患者进行治疗取得较好效果。结果表明,金复康口服液对非小细胞肺癌具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并能显著改善证候、提高免疫功能及生存质量,还有显著的增效减毒作用。刘氏经多年临床实践研制的金复康口服液,是其对晚期肺癌以气阴两虚为主证专药专方的典型代表。

[李和根.刘嘉湘教授以扶正法为主治疗肺癌经验.四川中医,2005,23(7):5-6]

[孙钢.刘嘉湘辨治肺癌特色.中医杂志,2000,40(2):75-76]

[许玲.刘嘉湘教授辨治肺癌经验.中医药信息,1995,12(4):36-37]

[李春杰.刘嘉湘扶正治癌经验.浙江中医杂志,2004,(12):510-512]

[孙建立,李春杰,李和根,等.刘嘉湘扶正法治癌学术思想介绍.中医杂志,2006,47(11):814-816]

[刘嘉湘.肺癌的中医药治疗进展.中国肿瘤,2002,11(6):18-21]

[刘嘉湘.实用中医肿瘤手册.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1996:3-7]

[刘嘉湘,潘敏求,黎月恒,等.金复康口服液治疗原发性非小细胞肺癌临床研究.肿瘤,2001,21(6):463-465]

郁仁存诊治经验

郁氏认为肺癌是“内虚致病”,提出“平衡学说”。平衡学说的核心思想是健脾补肾学说。

郁氏认为人出生以后,由于体质、性格、生活方式、生存环境的不同,本就存在脏腑虚损、阴阳偏颇、气血失调的内环境,随时可产生痰浊、水湿、积滞、瘀血等病理产物,五脏功能正常时可通过自身的清除、调整而达到平衡。随着年龄增长,五脏机能衰退,后天失养,先天匮乏,这些病理产物逐渐蓄积增多,日久蕴毒,或感受外界毒邪与之搏结,形成癌肿。故治疗上郁氏注重脾肾双补,益先天,补后天,调整脾肾,调和气血阴阳,以调为主,以平为期,治疗肺癌。

郁氏在肺癌辨证时,强调中医辨证与西医辨病相结合,强调需采用传统中医望、闻、问、切来采集病例信息,同时应了解西医肺癌的发病机理、病理分型及演变等,结合现代医学检查及相关治疗,进行辨证治疗。

郁氏在临床实践中多根据病理分型、发展阶段、西医相关治疗来采用不同的治疗原则。

1.病理分型(1)肺鳞癌

紫草根30g,山豆根15g,拳参15g,重楼15g,前胡10g,夏枯草15g,海藻15g,山海螺30g,土贝母20g,同时随症加减。水煎分服,每日1剂。(2)肺腺癌

蜀羊泉30g,龙葵、山海螺、薏苡仁、牡蛎各30g,蛇莓、山慈菇、夏枯草各15g,浙贝母10g,随症加减。水煎分服,每日1剂。(3)肺未分化癌

徐长卿、半枝莲、白花蛇舌草、龙葵、土茯苓、仙鹤草、黄药子各30g,蚤休、野菊花各15g,前胡、桔梗各10g,随症加减。

2.发展阶段(1)初期

郁氏认为,初期肺癌患者多见阴虚气亏、毒热瘀结,故初期以邪实为主,正虚为辅,治疗给予清热解毒,养阴生津之品。(2)进展期

郁氏指出,进展期肺癌患者多出现胸水,此时往往出现咳嗽、喘憋加重,多与痰、湿、毒有关,治宜化痰、祛湿、解毒、利水。进展期正虚邪实,可予龙蛇羊泉汤加冬凌草、金荞麦、拳参等以清热祛邪。同时,可给予健脾益肾扶正固本。(3)恢复期

郁氏认为恢复期多属肺脾气虚、痰毒蕴肺为主,治以补益肺脾、化痰利肺之法。

3.西医相关治疗(1)手术治疗

①术前,肿瘤生长旺盛,又做过多项检查,对于肿瘤是不良的刺激,可重用清热、化痰、散结、解毒之品。另外,患者术前可给予安神定志之品,对患者术后调养有积极意义。②患者术后,由于开胸手术损伤大,气血受损,应用补气、养血、养阴之品,同时配合清热、化痰、散结、解毒之品,及时恢复体力。③患者术后、放化疗后,可长期服用中药,巩固治疗。建议服用扶正祛邪、健脾补肾剂(生黄芪、太子参、白术、茯苓、扁豆、沙参、枸杞子、女贞子等),加解毒散结剂(白毛藤、龙葵、蛇莓、草河车、山慈菇、石见穿、夏枯草、土茯苓、半枝莲、白花蛇舌草等)。(2)化疗

化疗药物损伤正气,尤其是脾肺肾,故常用补益脾肺肾之品,使脾气得健,肺气得充,肾气得固。其次,化疗药物常影响气血运行,所以应调畅气机使后天之本得健,佐以护肾益气之品,使先天得充。郁氏指出,益先天以补后天,从根本上做到了扶正,使患者机体免疫功能得到提高,保护骨髓造血功能,减少脾胃不良反应。化疗过程中,出现呕吐、乏力、纳少、脱发、免疫功能下降、骨髓造血抑制等,宜补气健脾、养血活血、养阴补肾,同时配合化瘀、清热、解毒等。(3)放疗

放疗属热毒,易大伤气阴,多见邪毒内结、阴虚内热,宜用益气养阴、清热解毒、润肺化痰等法进行治疗。多以南沙参、北沙参、生地、天冬、麦冬、鳖甲、地骨皮等清虚热,而以半枝莲、白花蛇舌草、石见穿、山海螺解毒抗癌。若脾虚痰湿内蕴,可予苍术、白术、茯苓、党参、薏苡仁健脾利湿,陈皮、半夏、胆南星、前胡等化痰散结清肺。寒湿较重者,可予麻黄、白芥子、附子等温化寒痰。

郁氏认为,临证选药既要符合中医辨证施治原则,也要选用经现代科学研究证实有抑瘤作用的中药,如白术、茯苓、人参、山茱萸、补骨脂等均有抗癌作用;鸡血藤既有活血提升血象作用,也有抑瘤作用等。

[于洁,郁仁存.郁仁存老师健脾补肾学说治疗肿瘤经验.第三届国际中医、中西医结合肿瘤学术交流大会暨第十二届全国中西医结合肿瘤学术大会论文汇编,2010:919-920]

[周高峰.郁仁存主任医师治疗肺癌经验.吉林中医药,2002,22(5):4]

[胡凤山.郁仁存治疗非小细胞肺癌经验探析.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10,17(11):89]

张代钊诊治经验

张氏认为,肺癌的发病原因主要与正气虚损有关,正气虚贯穿肺癌的整个发病过程,其中以中晚期肺癌最为明显。肺癌是一种本虚标实的疾病,虚则以气血双亏、阴阳俱虚为多见,实则以痰凝、气滞、血瘀、毒结为多见。

张氏认为正虚贯穿肺癌发病的整个过程,强调中医长于扶正培本,可增强患者机体的免疫功能和抗病能力,所以应将扶正培本之法贯穿于整个肺癌的治疗过程中。

1.手术期

术前使用中药,张氏依据肺癌患者不适症状辨证论治,以调理为主,改善患者的机体状况,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术后多伤及气血,张氏常予补气养血之中药,使患者术后尽快恢复体力。另外,肺癌术后长期应用中药辅助治疗时,张氏常用生脉饮益气养阴,用陈皮、茯苓、焦三仙、鸡内金等健脾和胃,用青黛、半枝莲、山慈菇等增强抗癌功效,减少复发,防止转移,提高生活质量,延长生存时间。

2.放疗期和化疗期

放疗期:张氏认为放疗属于“热毒”之邪,患者多出现口干、舌燥、咽喉疼痛等症状,张氏在应用中药配合放疗时多以养阴清热、生津养血、健脾和胃、滋补肝肾为法,减轻放射治疗的副作用。张氏提出使用活血化瘀中药可防治放射性肺损伤。张氏的扶正增效方(生黄芪、生地、金银花、黄连、麦冬、石斛、陈皮、鸡内金、山楂、竹茹、枸杞子、女贞子等)在肺癌放射治疗中,可起到增效减毒的作用。

化疗期:张氏认为,化疗药物损伤人体气血,导致脏腑功能失调,而益气养血、健脾和胃、滋补肝肾可以减轻和改善这些副反应。张氏提出要凉补气血,补益的同时不助邪,所用药物尽量选择气味平和之品,如生黄芪、鸡血藤、沙参、西洋参、生地、黄精、三七粉。滋补肝肾常用枸杞子、女贞子、山萸肉、菟丝子。张氏还提出,随着新的抗癌药的临床应用,新的不良反应的出现,中药也要有相应的措施。如治疗肺癌的靶向药易瑞沙、特罗凯引起的皮疹,培美曲塞引起的严重乏力等不良反应,都值得我们去探索中医药防治措施。

3.中晚期

张氏认为中晚期肺癌的治疗,主要以延长生命、提高生活质量为目的。张氏对于中晚期患者常给予扶正培本、健脾益肾的治疗方法,特别强调在治疗当中注意保护患者的胃气,在扶正的同时给予清热解毒散结的药物。

对于肺癌的辨证论治,张氏认为肺癌患者的辨证分型多见以下五型:气阴两虚、阴虚内热、脾虚痰湿、气滞血瘀、肺肾两虚。气阴两虚是临床最常见的证型,多用生脉饮合四君子汤加减,对于“参”的选择,偏热者张氏选用西洋参、沙参,偏寒者用红参、党参,寒热不显者用太子参;阴虚内热型,张氏以沙参麦冬汤合百合固金汤为主方加减;脾虚痰湿型,常用二陈汤合四君子汤加减;气滞血瘀型,以瓜蒌薤白半夏汤进行加减;肺肾两虚型,以二仙汤合补肾定喘汤(经验方)加减。

张氏在随症加减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咳重加川贝母、炙枇杷叶;痰不利重用全瓜蒌;咯血重加白及、藕节、侧柏叶炭,生地炭;声音嘶哑选加木蝴蝶、川芎、玄参、蝉蜕;胸痛不止加制乳没、瓜蒌皮、橘络、延胡索;自汗短气选加人参、五味子、炙黄芪;脘腹凉加干姜、制附子;吐酸加乌贼骨;便溏泄泻加炒山药、菟丝子;便秘甚加大黄、火麻仁;失眠加夜交藤、合欢花、生龙骨、生牡蛎;纳呆加鸡内金、焦三仙;腰困痛者加续断、杜仲、枸杞子。

[崔慧娟,张培宇.张代钊教授治疗肺癌经验.中日友好医院学报,2011,25(1):57-58]

[张代钊.中西医结合治疗中晚期癌瘤思路的研究.中国乡村医药,1997,4(4):12-13]

[张代钊,李佩文,董秀荣,等.扶正解毒冲剂防治癌症患者放、化疗毒副反应的临床观察.中日友好医院学报,1992,6(4):269-275]

李佩文诊治经验

1.肺癌的病因

李氏认为,肺癌的发病常与“燥、火”密切相关,原因主要与下列因素有关:

1)肺癌患者多为中老年人,年迈精亏,脏腑功能衰退,加之肿瘤疾病消耗,肺肾阴虚、肝肾阴虚症状多有发生。

2)肺癌患者多有吸烟史,烟草之热毒有伤于阴,多见肺、肝、肾三脏的阴液损伤。

3)放射治疗可致热毒伤阴,化疗中恶心、呕吐、腹泻等可导致体液丢失,导致阴虚内生。

4)对脑水肿、胸腹腔积液的脱水治疗,可造成医源性体液丢失,导致津液不足,阴虚内生。结合脏腑辨证,多为肺肾阴虚、肝肾阴虚,故临床中李氏多用百合固金汤、六味地黄汤加减治疗肺癌。

2.肺肾阴虚选用百合固金汤加减

李氏常选用百合固金汤治疗肺癌急症中的咳喘、胸痛、咯血、发热等,李氏认为其根本为肺肾阴虚,阴虚内热。从脏腑辨证,李氏认为肺肾两脏与水液代谢密切相关。肺为水之上源,通调水道,而肾阴为一身阴液之根本。肺癌患者肺气受损,久病及肾,肺阴虚损日久损及肾阴。百合固金汤养阴润肺是治疗肺肾阴虚的代表方剂。方中以生熟二地为君,滋阴补肾;麦冬、百合、贝母为臣,润肺化痰止咳;归、白芍养血益阴;佐以玄参滋阴凉血,桔梗宣肺镇咳;使以甘草调和诸药,润肺止咳。李氏以此方加减,治疗肺癌急症,疗效明显。具体如下:(1)用于肺癌发热

肺癌患者之虚热多见午后潮热,并多伴五心烦热。临床常以百合固金汤为主方,加用地骨皮、银柴胡等清虚热。地骨皮归肺肾二经,凉血退蒸,清泻肺热,多用于骨蒸潮热、盗汗等症。如效不明显,可加银柴胡以助退虚热之力。外感风寒、血虚无热者忌用。(2)用于肺癌剧咳

肺癌常侵及气管发生剧咳,多伴有痰多而喘促、胸痛等。李氏用百合固金汤加川贝母、紫菀,疗效显著。贝母为肺经要药,止咳化痰、清热散结。以镇咳为主者多用川贝母,以散结为主者多用浙贝母。(3)用于肺癌止血

肺癌患者常可见咯血。肺阴虚咯血,初见为血色鲜红或血丝混于痰中,如不及时止血,则可诱发大咯血而致命。李氏常在百合固金汤中加白及、仙鹤草,两药均入肺经,可收敛止血。白及收敛止血,《本草纲目》称其“入肺止血”“生肌治疮”;仙鹤草味苦涩,性平,入肺经治血热妄行,尤对放疗后“热毒伤阴”咯血者效果尤佳,但用药时量宜大,可用10~30g。主方百合固金汤中此时以生地为君,滋阴补肾、凉血止血。麦冬、百合、川贝母润肺养阴,川贝母也有止血作用。甘草用于清热解毒,宜生用,但本品味甘,助湿壅气,令人中满,故肺癌患者胸腹胀满、浮肿者剂量不可过大。同时,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甘草含有甘草次酸,其结构与糖皮质类固醇相似,对止血不利,故供用药时参考讨论。

此外,李氏临床上常辨病与辨证相结合,多在百合固金汤中加用鱼腥草、木蝴蝶、枇杷叶、山海螺等以软坚散结、抗肿瘤。木蝴蝶,性凉,微酸,苦,甘。入肺脾经,利咽止咳。《滇南本草》称其“定喘、消痰、宽中”。鱼腥草,性微寒,味辛。入肺经,清热解毒、排脓消痈。有报道称可抑制癌细胞有丝分裂。

3.肝肾阴虚选用六味地黄汤加减

李氏多选用六味地黄汤治疗中晚期肺癌,以缓解临床症状,提高生活质量。李氏认为肝藏血、肾藏精,精血同源。中晚期肺癌患者,久病累及肝肾,阴精耗损,肝肾阴虚,虚火灼肺,肺、肝、肾三脏受损。故临床常采用六味地黄汤补益肝肾、滋阴降火。具体如下:(1)用于肺癌多汗、五心烦热症状

肺癌患者多汗、烦热多为肝肾阴虚。阴虚生热,邪热迫津液外出,故见多汗;热邪扰神,故见五心烦热。《景岳全书·火证》称:“阴虚者能发热,此以真阴亏损,水不制火也。”故临床常用六味地黄汤化裁,养阴润肺,滋养肝肾。方中生地、熟地、山萸肉滋补肾水、滋阴养血,用量宜大,牡丹皮退虚热,可加浮小麦益气止汗、除热,百合滋阴润肺,山海螺益气养阴、消肿散结,多使肺癌患者多汗、虚热之症得解。(2)用于缓解干咳、咽燥、口干等症状,尤其是放疗引起的副作用

肺、肝、肾三脏的阴虚常可出现干咳、咽燥、口干等症状,而放疗虽是杀灭肿瘤的常用手段,但仍有损正常组织,给机体带来“热毒”之邪,多伤阴液。李氏常以六味地黄汤加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方中重用牡丹皮以凉血、清虚热、散瘀血,加墨旱莲滋阴益肾、凉血止血,加菊花解毒养肝明目,清上焦虚热。标本兼顾,缓解放疗副作用。(3)用于减轻骨转移的腰酸背痛症状

中医认为肾主骨生髓,肾虚精亏,骨髓不充,腰为肾之府,故腰酸软无力。《景岳全书·腰痛》称:“腰痛证凡悠悠戚戚,屡发不已者,肾之虚也。”李氏以六味地黄汤化裁,治疗骨转移之腰酸背痛症状,临床疗效显著。方中重用知母、黄柏以滋阴降火,常加用桑寄生强筋骨、补肝肾,骨碎补补肾养血、强骨壮腰,止肾虚腰痛。(4)用于减轻放疗、化疗所致的骨髓抑制和免疫功能低下

放疗、化疗常致血象及免疫功能损伤,尽管西药的升白药及免疫增强剂起效迅速,但作用时间尚难持久,最终患者多有气血双亏、气阴两虚症状,而临床上多见肝肾阴虚证型。中医认为肾主骨生髓、主精血,肝藏血,阴精亏虚不能涵养肝木,发生肝肾虚损,故容易造成血象及免疫功能低下。李氏多以六味地黄汤为主方滋补肝肾,常加用桑椹生津补血、润肠通便,当归、阿胶补血,女贞子滋阴养肝肾,共奏气血双补、补肾养肝的作用,临床效果显著。

李氏强调运用六味地黄汤时需注意以下几点:①肺癌患者有胸水、心包积液及痰多者不宜使用本方,可助湿生痰。②六味地黄汤中山茱萸、熟地虽用于滋阴养血,为补阴要药,但性偏温、黏腻,对有实热、气滞、便溏、厌食症状者当慎。

4.中医肿瘤处方中多见有软坚散结、活血化瘀中药

肺经用药多见有白毛藤、蚤休、山海螺、鱼腥草、龙葵、石上柏等,这类中草药在动物实验中具有抑制肿瘤细胞的作用,在临床功能上多具有清热解毒和利水通淋作用,应避免苦寒伤阴和利水伤阴,故在这类药的选择上应注意辨证和辨病兼顾,在用量和种类上应权衡利弊,防止影响六味地黄汤滋补肝肾的基本治疗初衷。

[李佩文.百合固金汤在肺癌急症中的应用.医学理论与实践,2011,24(11):1290-1291]

[李佩文.六味地黄汤化裁在肺癌治疗中的应用.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07,27(5):470-471]

周岱翰诊治经验

周氏提出肺癌发病率高于其他脏腑,是由肺脏藏象及经络特点决定的。肺为“娇脏”,其位居高,易受邪侵;肺主气,司呼吸,主通调水道,极易产生气、血、痰、湿等病理产物;肺朝百脉,与经脉、络脉及经筋联系最为密切,各脏之邪皆可犯肺;肺合皮毛,与十二皮部联系紧密,故十二皮部的病变均可传入肺。周氏认为肺癌是内外因作用的结果,因虚得病,因虚致实。虚以气虚、阴虚多见,实则以气滞、血瘀、痰凝、毒聚为主。

周氏在致病因素中尤其强调“毒”邪,即癌毒,分为内毒和外毒。内毒是由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饮食劳倦等各种病因长期作用于机体,使经脉阻滞、气血失和、脏腑失调、浊邪积聚,进而产生的是一种病理状态下的内生毒邪;外毒是西药化疗后所致的药物毒副作用和放疗后所出现的火热之毒。此癌毒具有凶、顽、难、痼、杂的证候特点。肺内癌毒一旦蕴结,不仅阻隔经络气血,使津液不能正常输布则留结为痰,血液不能正常运行则停留为瘀,癌毒与痰瘀搏结,形成肿块;且癌毒可掠夺水谷精微以自养,导致五脏六腑失去气血津液濡润,出现咳喘、胸闷、胸痛、气短、消瘦、乏力等症状。正气亏虚,无力制约癌毒,则癌毒与日俱增,机体日渐虚弱,病及终末。

结合肺癌复杂的病机,周氏根据痰、热、瘀、虚的特点,临床常将肺癌分四个证型辨证论治。(1)肺郁痰瘀

咳嗽不畅,痰中带血,胸胁胀痛或胸闷气急,唇紫,口干,大便秘结,舌质暗红,有瘀斑、瘀点,舌苔白或黄,脉弦滑。治宜宣肺理气,化瘀除痰。方用星夏涤痰饮(周岱翰方):生天南星(先煎1小时)15g,生半夏(先煎1小时)15g,壁虎6g,薏苡仁30g,鱼腥草30g,仙鹤草30g,夏枯草15g,桔梗12g,杏仁12g,全瓜蒌15g,三七6g,浙贝母15g。(2)脾虚痰湿

咳嗽痰多,胸闷气短,疲乏懒言,纳呆消瘦,腹胀便溏,舌边有齿痕,舌苔白腻,脉濡、缓、滑。治宜补中健脾,宣肺除痰。方用星夏健脾饮(周岱翰方):生天南星(先煎1小时)15g,生半夏(先煎1小时)15g,壁虎6g,薏苡仁30g,桔梗12g,全瓜蒌15g,浙贝母15g,猪苓20g,茯苓20g,党参30g,白术15g。(3)阴虚痰热

咳嗽痰少,干咳无痰,或痰带血丝,咳血胸闷气急,潮热盗汗,头晕耳鸣,心烦口干,尿赤便结,舌红绛,苔花剥或舌光无苔,脉细数无力。治宜滋肾清肺,化痰散结。方用清金散结汤(周岱翰方):壁虎6g,薏苡仁30g,仙鹤草30g,夏枯草15g,桔梗12g,浙贝母15g,猪苓20g,北沙参30g,麦门冬15g,鳖甲(先煎)30g,生地20g。(4)气阴两虚

干咳少痰,咳声低微,或痰少带血,颜面萎黄暗淡,唇红,神疲乏力,口干短气,纳呆肉削,舌嫩红或胖,舌苔白干或无苔,脉细如丝。治宜益气养阴,扶正祛积。方用固本磨积汤(周岱翰方):壁虎6g,薏苡仁30g,仙鹤草30g,桔梗12g,浙贝母15g,猪苓20g,北沙参20g,麦冬15g,百合30g,西洋参10g,党参30g,五味子10g。

周氏在肺癌治疗中注重益气、化痰、解毒的结合,常将中药汤剂和鹤蟾片(仙鹤草、蟾蜍)和参一胶囊联合使用,将祛邪与扶正结合起来,对抑制肿瘤、延长生存期有明显疗效。

周氏在临床治疗中,注意各种兼症的治疗,在辨证的基础上随症加减。如肺癌急症出现喘促、憋闷等症,则用大黄、黄芩、葶苈子、北杏仁、地龙、紫石英,或参蛤散等,宣肺纳气平喘;如见咳血或痰血,用仙鹤草、侧柏叶、白茅根、白及、藕节炭,清热止血,消炎除痰;咯血属热伤肺络,热邪迫血妄行,治宜凉血止血,选用白茅根、墨旱莲、仙鹤草之属,或用栀子炭、鲜小蓟、鲜藕汁;化疗后红细胞减少加用大枣、何首乌、鸡血藤等;低热用青蒿、地骨皮、银柴胡等;有情志失调时,常选用柴胡、郁金、八月札等行气化瘀。其次,周氏选药常结合现代研究,选择具有抗癌作用的药物,争取做到一药多用,如生南星既有化痰散结之功,又有抗癌作用;治痰药中常选用薏苡仁,生薏苡仁能健脾利湿、清热排脓,薏苡仁的有效成分薏苡仁酯等,对动物实验性肿瘤有抑制作用;八月札既能理气散结,又能抗癌。

周氏在临床诊治过程中,非常注重观察面色和舌脉。通过面色和舌脉来判断肺癌的吉凶。周氏认为面部色泽和舌象的变化可判断肺癌患者脏腑气血阴阳的盛衰。如面色晦暗黧黑或萎黄无华,面如蒙尘,为正气虚衰,多见于中、晚期患者;颜面晦暗,舌质暗红或青紫,舌下络脉粗则为瘀血所害,反映患者心肺功能差,循环障碍,舌体淤血;若颜面水肿,甚则一侧上肢水肿,颈部静脉曲张,胸前皮下见蟹爪纹,则为痰湿瘀血阻肺所致,而颧部蟹爪纹的程度常随临床分期和症状的变化而加重。脉象与脏腑气血密切相关,脏腑气血的病变通过血脉运行,反映于脉象,通过切脉能得知患病的善恶,推断疾病的顺逆。肺癌常见滑、弦、细、数脉象。滑脉主痰与湿;弦脉主气滞血瘀;细脉主肺气虚、肺阴亏损;数脉主邪毒化热或火热刑金。察色、观舌、切脉能准确把握肺癌的吉凶,如颜面晦暗无华,舌质红绛、青紫,苔厚腻或有剥苔,脉弦数或细数者,为正虚邪盛,病情进展较快,预后较差;如面色明亮,虽有舌苔而舌质不甚红,脉濡滑或细缓,预示病情进展相对缓慢,积极治疗可望取得较好的近期疗效。

周氏特别倡导医食同源并治,非常注重癌症治疗中的饮食调养。周氏认为肺癌形成之后,大量消耗人体的营养物质,多数患者有消化吸收功能障碍,加之患者经手术或放疗、化疗后元气大伤,气阴两亏,宜清淡且易消化的补益食物。属清补的食物主要有山药、莲子、百合、蜂蜜、鸭、甲鱼、鸭蛋、牛乳、薏苡仁等。尤其推崇牛乳,其所含营养素较齐全,易消化吸收,为体虚者的优良食物。属温补的食品主要有羊肉、牛肉、狗肉、鸡、鸽、鳝鱼、海参、桂圆、荔枝、胡萝卜、糯米等。此外,食用真菌猴头菇、香菇、银耳等营养丰富,味道鲜美亦受患者的欢迎;新鲜水果开胃可口,富含丰富的维生素,尤其是猕猴桃有“水果之王”的美称,为患者所喜爱。

典型案例

陈某,男,70岁。

患者因咳嗽、右胸痛于1977年元月初就医。影像学检查示:右中肺近肺门处新生物约3cm×4.5cm,右侧第6~8肋骨有明显破坏;右上肺陈旧性肺结核;肺动脉瘤。痰液脱落细胞学检查发现腺癌细胞。周围淋巴结未见明显肿大,右肺呼吸音减弱。自觉咳嗽痰稠,时而咳痰见血丝,胸闷气急,常右胸痛,头晕,口干,溺黄,舌苔白厚,舌中剥苔,舌质红绛,脉细数。证属肾水亏虚,热灼肺阴。拟诊为右肺中央型支气管肺癌并肋骨转移;中医分型属阴虚痰热型。治宜清热滋阴,化痰散结。用石上柏、白花蛇舌草、夏枯草、仙鹤草、珍珠粉、桑白皮、地骨皮、天花粉、麦冬、葶苈子、猪苓、生地等加减化裁,配合吞服六神丸,早晚各10粒。后亦服用过三七、莪术、七叶一枝花、琥珀、鱼腥草、穿山甲、鳖甲、海藻、昆布、薏苡仁等药物。服药后症状逐渐好转,已无血痰,胸痛减轻,精神好转,体质量增加,但仍有咳嗽痰稠,动则气促。1979年11月胸片复查:右中肺近肺门处椭圆形阴影已消失,有数处大小约0.5cm×0.5cm片状阴影,右侧第6~8肋骨骨质破坏有明显好转,余体征同前。患者从1977年1月诊为支气管肺癌肋骨转移后一直坚持中药治疗,从未使用任何化疗药物,共服用中药600余剂,存活5年余。周氏正是抓住了该病人发病过程中肺阴亏损、痰瘀胶结的特点,辨证分型为阴虚痰热,治以滋肾清肺、化痰散结,精确组方而获佳效。

[王雄文,周岱翰.肺癌病发病的病因及藏象经络机制.时珍国医国药,2009,20(10):2641-2642]

[朱华宇,周岱翰.益气解毒法治疗晚期肺癌的思路探讨.中华中医药杂志,2006,21(4):235-236]

[陈华良.周岱翰教授治肺癌临证精粹.天津中医药,2005,22(2):101-103]

[朱华宇.周岱翰教授治疗支气管肺癌临证经验举要.中医药学刊,2003,21(1):30-37]

朴炳奎诊治经验

朴氏认为,肺癌病机错综复杂,常易出现虚实相兼证候,但其根源为五脏虚损。肺癌早期以肺脾虚损为主,晚期及肾。肺脾的经脉连属构成了肺脾间生理、病理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肺脾同为太阴,常相互影响,或脾病及肺,或肺病及脾。脾属土而生肺金,脾气不足则肺气虚少,“土不生金”。脾主转输津液、运化水湿,肺主宣发肃降、通调水道。若脾胃失和,脾失健运,津液失于输布,则聚而生痰成饮,常影响肺之宣发与肃降,出现喘咳、痰多等症。脏腑虚损,以肾为根。肺癌发病,肺虚为本,而肾虚为根。肾藏精,养五脏,肾虚则五脏失养;五脏功能异常,又会导致精气匮乏。如此反复,瘀血、痰浊内生,阻闭肺络,发生肺积之证。

朴氏认为,烟毒是肺癌重要的致病因素。烟毒辛燥,直损肺络,耗气伤阴;烟毒入络,气血瘀滞;正虚不制,络毒生变,化生新络;新络蕴毒,毒随络流溢,内伤脏腑,外达肢节。烟毒损络,痰瘀阻络,则肺胀、喘满;毒瘀化火,灼伤血络则咳嗽咯血;晚期正气衰惫,毒随络流,移至他脏,则变证丛生。朴氏强调肺癌为典型的络病,络病易滞易瘀、易入难出、易积成形。肺癌临床表现皆与虚、毒、痰、瘀有关,此四种病理因素之间常常相互兼杂,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日久络息成积。

经过多年的临床验证及系统总结,朴氏将肺癌主要分为肺气不足型、阴虚内热型、气阴两虚型、气滞血瘀型、痰湿瘀阻型等五种证型。临床上主要选用益气养阴、清热解毒、化瘀散结的药物。

朴氏学生通过收集整理其门诊处方,找到朴氏治疗肺癌的用药规律。朴氏认为肺癌以肺脾两虚多见,治疗宜培土生金,以益气为主,佐以养阴。核心处方以黄芪、土茯苓为君药,此二药一补一攻,充分体现了朴氏治疗肺癌强调扶正与祛邪相合的学术思想;沙参、桔梗、太子参、炒白术为臣,沙参和桔梗养阴清肺、祛痰利气,太子参和炒白术补气健脾,属“虚则补其母”之法,意在“培土生金”;炒三仙为佐,反映出朴氏治疗肺癌注重脾胃中焦、顾护胃气的学术思想;甘草为使,调和诸药。主要配伍有:(1)扶正培本类

如枸杞子、女贞子、山药、益智仁、沙参。主要功效是健脾益肺、滋补肝肾。(2)清热解毒类

如金荞麦、白毛藤、薏苡仁。这些经研究证实具有抗癌作用的中药经常与核心方配伍使用,属朴氏辨病治疗的经验体现。(3)理气化痰类

如半夏、瓜蒌、陈皮、茯苓。

可见朴氏辨证论治肺癌仍以扶正培本为主,清热解毒为辅,兼以理气化痰。以上三种主要治法的代表药组是山药、薏苡仁、法半夏,分属肺、脾、肾三脏,反映出朴氏在治疗肺癌的过程中,特别注重肺脾肾三脏,充分体现出“养正积自除”的学术观点。

朴氏的临证特色体现在随症加减,如咳嗽、咳痰较重者,可加前胡、射干药对;止咳化痰、咳痰带血者,可加仙鹤草、生地炭、侧柏炭药组,收敛止血;大便干结者,加生地、生白术、肉苁蓉药组,润肠通便;伴有胸腔积液者,加龙葵、花椒目、葶苈子药组,利水渗湿;伴有脑转移者,多加用石菖蒲、郁金药对,引经直达病所;骨转移患者多伴有疼痛,加延胡索、柴胡药对,理气止痛;放疗后患者多见毒瘀互结,常加用鸡血藤、赤芍药对以解毒活血等。朴氏的用药特点:肺为清肃之脏,又称娇脏。朴氏主张用药宜轻缓平和之味,忌攻伐重剂。取“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之意。朴氏临床用药平均剂量以10~15g者居多,每个处方的药味不超过18味,也体现出“制小方,和而缓”的特点。

典型案例

李某,男,64岁。2002年4月26日初诊。

阵发刺激性呛咳、痰中带血1月余。2002年3月17日患者因感冒后诱发阵发刺激性呛咳,胸闷,咯吐血丝黏痰,在北京市通州区某医院查X线胸片及CT提示“左肺上叶占位病变,肿块15cm×22cm大小”。4月3日在北京市某医院痰涂片报告:发现腺癌细胞,分化程度较好;支气管镜检未见癌细胞。临床诊断左肺腺癌(TNM),患者100拒绝手术及放疗、化疗,来我院门诊就治。自述在当地医院经抗感染治疗后咳嗽减轻,仍感胸闷,左侧胸痛,咯少量血丝黏痰,乏力,纳差,失眠,便干,咽干,手足心发热。舌质淡红,苔薄白少津,脉滑,尺脉重按无力。辨证:气阴两虚,痰瘀胶结,毒损肺络。

治法:益气养阴,清热解毒,祛痰化瘀。

处方:瓜蒌15g,杏仁10g,桔梗10g,浙贝母20g,海蛤壳15g,黄芪30g,北沙参10g,太子参15g,麦冬10g,白术15g,山药12g,肉苁蓉15g,女贞子15g,当归15g,焦三仙30g,豆蔻5g,仙鹤草15g,侧柏炭15g,甘草10g。

上方服15剂后精神较前好转,咳嗽时咯吐较多黏痰,随后痰量明显减少,胸闷、胸痛、乏力、咽干、手足心发热明显减轻,唯时有咳嗽,咯痰偶见血丝,仍乏力,汗多,失眠,纳少,舌质暗淡,舌苔略厚,脉沉滑。仍遵前法。

处方:黄芪40g,北沙参15g,白术15g,防风12g,杏仁10g,桔梗10g,浙贝母20g,仙鹤草15g,侧柏炭15g,僵蚕15g,白毛藤15g,蛇莓15g,莪术9g,土茯苓15g,白花蛇舌草15g,焦三仙30g,甘草10g。

此方连服20余剂,并配服益肺清化膏每次15g,每日3次,或西黄解毒胶囊每次2粒,每日3次,交替服用。服药至2002年6月3日后,患者精神明显好转,纳食转佳,咳嗽基本消失,偶尔咳嗽时咯痰未见血丝,仍时感胸痛憋闷,失眠,乏力,大便干,腰膝酸软,舌质暗淡,苔薄白,脉沉细。

处方:黄芪30g,太子参15g,生白术15g,山药12g,草河车15g,蛇莓15g,八月札15g,枳壳10g,菟丝子15g,枸杞子15g,薏苡仁15g,益智仁15g,白花蛇舌草15g,土茯苓15g,猪苓15g,焦三仙30g,甘草10g。

此方略做加减,连服半年余,诸症消失,后改服上述成药,带瘤生存至2009年6月。

此例肺癌患者在治疗中当遵循“养正积自消”的原则,多应用益气养阴、健脾益肾之剂,同时也不应忽视解毒抗癌对本病的治疗作用(选用中成药益肺清化膏和西黄解毒胶囊)。三诊时伍用菟丝子、枸杞子等补肾中药,意取“上病下治”“金水相生”。

[郑红刚,花宝金,朴炳奎.朴炳奎辨治肺癌学术思想与经验探析.中医杂志,2010,51(4):304]

[周雍明,朴炳奎.朴炳奎教授辨证求本治疗肺癌学术经验.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2008,10(9):33]

[郑红刚,花宝金,朴炳奎.基于信息挖掘技术的朴炳奎主任医师治疗肺癌临床经验初探.第三届国际中医、中西医结合肿瘤学术交流大会暨第十二届全国中西医结合肿瘤学术大会论文汇编,2010:166]

周仲瑛诊治经验

周氏认为肺癌是“癌毒”致病,癌毒是恶性肿瘤的特异性病因。癌毒是由于外邪、饮食、情志等因素长期作用于人体,慢性久病,导致机体脏腑功能失调,气血阴阳紊乱,或痰瘀湿热内生,久之酿成癌毒。癌毒具有猛烈性和顽固性。癌毒可在至虚之处留着滋生,形成结毒,即原发灶;癌毒随气血运行走注弥散,形成流毒,即转移灶。肺气虚弱,气滞血瘀,酿成癌毒,蕴结于肺,形成结毒。肺与肝主持人体之气的升降出入,与大肠相表里,在窍为鼻,外合皮毛,癌毒随气血运行而弥散,转移至肝、肠、皮肤,引起肝癌、肠癌及皮肤癌等,形成流毒。周氏认为,以燥邪为主的癌毒易伤肺,肺为娇脏,喜润而恶燥,燥则津伤;肺主呼吸,与大气相通,而燥邪伤人多从口鼻而入,故最易损伤肺阴。燥伤于肺,失其濡润,则肺气的宣发与肃降功能失调,使肺气壅塞,脉络不畅,气滞血瘀,而生癌毒,久之形成肺癌。但正气亏虚是肺癌发病的基础,也是肺癌复发、转移的关键。

周氏治疗肺癌的原则是祛邪抗癌解毒,调和脏腑气血,扶正培本,强调标本同治。祛邪、扶正贯穿治疗始终,但具体到每个患者,主次轻重各有不同。祛邪重在消除痰(饮、水、湿)、郁、火、瘀、毒的凝结,扶正重在补益气血阴阳。肺癌癌毒多为燥邪、阳毒,易伤津耗气,治疗宜用益气养阴、平补肝肾之法,忌用辛温大热、香燥耗血之品。久病入络,故疏通血脉、通络化瘀也是周氏临证常用治法之一。同时,周氏善用复法组方,注重升降结合、补泻兼施、寒热并用、敛散相伍、阴阳互求、表里相合、气血互调、多脏兼顾,以切合肺癌的复杂病机。

周氏的用药特点:常用清热解毒药如金银花、连翘、菊花、蒲公英、白花蛇舌草、半枝莲、龙葵、夏枯草、鱼腥草、败酱草、黄芩、黄柏、栀子等;常用活血祛瘀药如丹参、赤芍、桃仁、红花、三棱、莪术、土鳖虫、炮穿山甲、水蛭、鸡血藤、鬼箭羽、三七等;常用化痰软坚药如法半夏、制南星、炙僵蚕、苏子、白芥子、白附子、山慈菇、夏枯草、牡蛎、瓦楞子等;常用祛湿泄浊药如苍术、藿香、佩兰、砂仁、猪茯苓、泽泻、薏苡仁、车前草(子)、墓头回等;常用理气解郁药如柴胡、制香附、郁金、青陈皮、枳壳、枳实、八月札、川楝子、厚朴、大腹皮等;常用补益药如党参、太子参、黄芪、当归、地黄、首乌、南沙参、北沙参、麦冬、天冬、石斛、黄精、枸杞子、女贞子、墨旱莲、龟板、鳖甲、巴戟天、肉苁蓉、杜仲、续断、灵芝、红景天、紫河车、冬虫夏草等。

周氏的配伍特点:按君、臣、佐、使配伍药物,主药多,药味多,常规剂量,疗程长。癌症患者病情复杂,多种证候并见,复法大方可以兼顾到多个方面,主药往往3~5味,合成1剂20~30味药的大方。在治疗过程中,依证候变化守方增减药味。周氏所用药物剂量一般均在常规范围内,剂量太轻,病重药轻达不到疗效;剂量过大,又恐加重脾胃运化负担。药物寒热偏性不宜过大,以免苦寒败胃,或温燥伤胃,或引起身体过强的药物反应,或出现毒副作用。

典型案例

曹某,女性,67岁,右肺门癌。2001年1月11日初诊。

患者1999年被诊断为右肺门癌,曾行放化疗,后两次CT、多次胸部摄片检查示:纵隔淋巴结肿大,两肺散在多发性转移。患者拒绝再次放化疗,要求中药调治。刻诊:精神状态尚可,偶有咽痒咳嗽,咳痰不多,偶夹血丝,右胸背部时有隐痛,余症不显。苔薄黄质暗红,脉细滑。病机辨为热毒痰瘀阻肺,气阴两伤。

治法:痰瘀同治,清解热毒,益气养阴。

处方:南沙参12g,北沙参12g,天冬10g,麦冬10g,猫爪草20g,山慈菇15g,泽漆15g,白薇15g,炙僵蚕10g,海藻12g,漏芦12g,炙蜈蚣2条,太子参12g,生黄芪15g,旋覆花(包)10g,降香5g,茜草根15g,桃仁10g。

患者中药调服至同年7月,复查CT示:未见新病灶。诊见:咳嗽不著,痰血已消,胸闷痛不显,但右胁肋部时有胀痛不舒,饮食欠佳。苔淡黄腻,质暗红,脉细滑。治守原法,上方去白薇、降香、茜草根;加生薏苡仁20g,露蜂房10g,片姜黄10g,土鳖虫5g,九香虫5g,炒延胡索10g,生山楂肉10g,炙鸡内金10g。

中药续服至2002年11月21日。复查胸部CT示:右肺下叶多发性小结节影,不排除转移灶可能,未见肿大淋巴结。患者信心大增,坚持中药调治。仍以益气养阴、痰瘀同治、清热解毒为大法。

至2003年底复查CT:未见明显异常(两肺未见明显肿块,纵隔未见肿大淋巴结)。患者目前身体状态良好,无特殊不适之诉,仍以中药调治,防其复发。

[郭建辉.周仲瑛教授“癌毒学说”新论.湖南中医药大学学报,2010,30(11):6-8]

[兰承祥,李柳,周仲瑛.国医大师周仲瑛辨治癌症四则.中医药通报,2011,10(5):4-5]

[胡炜,金妙文.周仲瑛教授论治肺癌验案2则.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2010,26(1):70]

周维顺诊治经验

周氏认为,肺癌的病机主要是正气内虚、邪毒内结所致,与肺、脾、肾三脏有关。

周氏根据中医的辨证论治思想,将肺癌分为痰湿蕴肺型、阴虚热毒型、气滞血瘀型及肝肾两虚型四个常见证型。(1)痰湿蕴肺型

症见咳嗽,痰多而白黏,胸闷,纳呆,便溏,乏力,胸痛而闷,舌暗淡苔白腻,脉滑数。治以健脾化痰,解毒清肺。常选茯苓15g,陈皮10g,半夏10g,生薏苡仁30g,苍术、白术各10g,生黄芪30g,浙贝母10g,猫爪草30g,半枝莲30g,白花蛇舌草30g,党参12g。(2)阴虚毒热型

症见干咳少痰或痰少而黏,痰中带血,口干咽燥,低热,便干,舌红或暗红,苔薄黄或黄白相兼,脉细数。治以养阴清热解毒,软坚散结。常用南沙参12g,北沙参12g,天冬10g,麦冬10g,制鳖甲30g,山海螺30g,浙贝母10g,川贝母10g,半枝莲30g,白花蛇舌草30g,杏仁10g,仙鹤草30g,白毛藤30g,黛蛤散(包)24g。(3)气滞血瘀型

症见咳嗽,气急胸痛,痛如锥刺,口干便秘,时有痰血,舌红或绛见瘀斑瘀点,苔薄黄,脉弦或细涩。治以理气化滞、活血解毒,可选鱼腥草30g,葶苈子30g,枳壳10g,杏仁10g,瓜蒌皮30g,铁树叶30g,桔梗10g,远志6g,炙甘草5g,茜草根10g。(4)脾肾两虚型

症见乏力明显,不欲食,便溏,恶寒,痰不易咳出。治以温补脾肾,益气解毒,常选用生黄芪30g,太子参30g,茯苓15g,白术10g,补骨脂15g,菟丝子15g,冬虫夏草10g,山海螺30g。

周氏尤其注重晚期肺癌患者的治疗,认为晚期肺癌患者更应注重扶正,在扶正的基础上适当应用祛邪之法。①扶正之一:顾护脾胃。周氏认为晚期患者,癌毒多与痰、瘀互结,阻碍气血运行,久则脾胃更虚。临床常以炒谷麦芽各15g,焦山楂30g,炙鸡内金、茯苓各15g顾护脾胃。扶正之二:养阴生津。晚期肺癌患者多见阴伤津亏,多以生黄芪30g,女贞子15g,南沙参、北沙参各12g等养阴生津。②祛邪之一:清热解毒。周氏认为,肺癌的病因、病机及发展转归均与癌毒密不可分,故常以清热解毒之法治之。临床多以白花蛇舌草、半枝莲各30g,猫人参、猫爪草各15g清热解毒。祛邪之二:燥湿化痰。晚期肺癌患者,脾胃受损,痰湿内生。临床多以猪茯苓各15g,浙贝母12g,杏仁10g,生炒米仁各30g,灵芝30g等健脾燥湿化痰。祛邪之三:化瘀导滞。久病入络,瘀毒内结。临床常用溪黄草15g,延胡索20g,徐长卿、红花、桃仁各15g等活血化瘀,行气导滞。

周氏临床常对症用药:①痰中带血:藕节、白茅根、仙鹤草、三七粉、墨旱莲等。②自汗气短:党参、浮小麦、五味子、煅龙骨、煅牡蛎、生黄芪等。③高热不退:大青叶、生石膏、水牛角、牡丹皮等。④胸背痛:延胡索、没药、三七粉等。⑤悬饮胸胁满闷:葶苈子、大枣、车前草、猪苓等。⑥颈部肿核:猫爪草、山慈菇、夏枯草、土贝母、生蛤壳、穿山甲、僵蚕等。⑦大便干结:大黄、生地、玄参、知母、郁李仁、麻仁等。

同时周氏注重心理疏导,他认为晚期癌症患者大多都承受着心理、经济、癌痛等各方面的压力,往往由于得不到有效的治疗而对生活失去信心,所以周氏在运用药物的基础上也进行心理疏导。周氏强调心理疏导与药物并重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周维顺,吴良村,沈敏鹤,等.肺癌中医治则之我见.浙江中医学院学报,1992,16(2):8]

[刘振东,吴林生.周维顺治疗肺癌经验.浙江中医学院学报,2004,28(2):40]

[刘安家,张丽莉,徐亚萍.周维顺治疗晚期肺癌经验.浙江中西医结合杂志,2010,20(12):727]

徐振晔诊治经验

徐氏认为,肺癌的发生与邪毒侵肺、正气内虚、痰湿聚肺关系密切。邪毒乘肺,邪滞于肺,肺气不利,痰湿内阻,气滞血瘀,瘀毒胶结,日久成积。肺癌的虚以肺肾精虚为主,实主要是毒聚痰凝。其病位在肺,与脾肾关系密切。

临诊时徐氏尤其重视肺癌患者肾精亏虚的表现。肾精分为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肾精的生理功能是促进人体的生长发育和调节人体的代谢及生理活动。因而中老年人是肺癌的多发年龄段。随着化疗药物的不断更新,受化疗药物的不断“打击”,患者神疲乏力、气短、腰膝酸软、头晕等症状越来越明显,正是肾精亏虚的表现。肾精中肾阴和肾阳的平衡,是身体健康的保证;若肾精亏虚,肾阴肾阳发生偏盛偏衰,则可致全身阴阳失调,肿瘤发展,病情加重。因此,徐氏认为肾精亏虚是肺癌患者的重要病机。

徐氏结合自己三十多年的肿瘤临床治疗与研究经验,总结出益气养精法为治疗中晚期肺癌的重要法则。益气养精法应贯穿于肺癌治疗之始终,视其病期、体质、邪正盛衰及标本缓急,明确扶正与祛邪之主次。即在肺癌早期,重在祛邪,兼以扶正,在清热解毒、化痰软坚的同时,佐以益气养精之品;肺癌中、晚期,肺脾之气不同程度衰败,肾中精气亏虚,不堪攻伐,故重在扶正,以益气养精为主,佐以祛邪之品;术后化疗期间,因化疗对肺癌患者免疫功能、骨髓造血功能、消化吸收功能等多系统的损伤,故徐氏主张重用扶正调摄,如益气养精、健脾化湿和胃等主要治法,采用抗瘤增效方,药用生黄芪、黄精、黄连、制苍术等。临床上,以益气养精法治疗恶性肿瘤的常用药物主要有:黄芪、党参、白术、茯苓、山药、熟地、何首乌、黄精、绞股蓝、山茱萸、枸杞子、女贞子、鳖甲、淫羊藿、巴戟天、肉苁蓉、胡芦巴、补骨脂、骨碎补、益智仁、菟丝子等。

徐氏还提出中医药分阶段结合化疗治疗中晚期非小细胞肺癌的学术思想,即根据化疗的不同时期,辨证应用中医药辅助化疗,发挥中医药与化疗药物的协同、综合作用,进一步提高疗效。第一阶段以扶正为主。这一阶段由于癌症患者在化疗期间伴随着化疗药物对机体生理功能的损伤,其主要病机为精气亏损、脾胃失调等,主要表现为神疲乏力、气短懒言、腰膝酸软、头晕目眩、耳鸣、舌红少苔、脉细无力等症状,辨证多属精气亏虚之证;部分患者化疗期间还伴随恶心呕吐、胃纳欠佳、舌苔白腻等湿热阻滞中焦的证候。故徐氏认为化疗期间的治疗原则以扶正为主,主要在于对化疗的减毒增效作用。即采用益气养精、清热、健脾和胃之法,有效地防治化疗所引起的毒副反应,增强机体的抗癌能力,改善患者体质,促进机体阴阳恢复平衡等。通常采用以扶正为主,辅以祛邪的抗瘤增效方,药用:生黄芪、黄精、灵芝、川黄连、制苍术等组成。第二阶段以抗癌扶正并进。徐氏认为化疗结束后,以控制和减轻临床症状、提高患者生活质量为重,应长期服用具有益气养精、祛邪攻毒的中药。中医药在这一阶段具有重要意义。主要应用的药物有生黄芪、蜂房、干蟾皮、黄精、淫羊藿等组成。

徐氏在多年的临床实践中特别重视舌诊,认为观察舌质可验其正之阴阳虚实,察舌苔即知其邪之寒热浅深,再看其润燥,以验其津液之盈亏,进而指导临床用药。肺阴虚肺癌患者苔少或有裂纹,舌质偏红或红,治以养阴清热,选用麦冬、南沙参、北沙参等;肺肾阴虚肺癌患者苔净或苔光,舌质红或红绛,治以滋养肺肾之阴精,选用生地、玄参、补骨脂、沙参、生薏苡仁等;大凡见到舌质淡胖或兼有齿印肺癌患者,肺气亏虚,必补益肺气,首选且重用生黄芪、白术、茯苓等;舌质淡暗或淡而不胖者,阳虚湿停,则健脾温阳,选用党参、白术、茯苓、石斛、淫羊藿、紫石英、女贞子等;精气亏虚者,治以益气填精补肾,选用黄芪、白术、党参、熟地、山药、菟丝子等药物;舌质暗红、苔厚腻而黄者,治以清胃火之热,佐以健脾燥湿,选用黄芩、苍术、川黄连、木香等药物。另外,徐氏还根据舌诊判断肺癌的预后:舌紫的程度加重常可反应肿瘤恶化或有转移;舌红绛少苔或无苔表示胃气已绝,预后差;如舌质由紫转淡红或晦暗转明润,舌苔由厚变薄,或由无苔变薄苔,说明病情有好转;反之逆,应警惕肿瘤有无扩散、转移、出血等;舌苔由白转黄变黑者,多是癌症由轻变重,由寒化热;如舌由润变燥,多是火毒内壅,津液渐伤。总之,徐氏在肺癌的治疗过程中,始终努力保持肺癌患者淡红舌薄白苔,疗效显著,预后良好。

典型案例

王某,女,62岁。

患者因“咳嗽咯痰1月余”于2005年3月至上海某医院行胸部CT示:右肺上叶癌,纵隔淋巴结肿大,双侧锁骨上淋巴结肿大。骨扫描示:多发性骨转移。因患者拒行支气管镜检查,病理类型未明确。诊断为:肺癌Ⅳ期。2005年5月9日就诊,主诉神疲乏力,气短,口干欲饮,午后潮热。舌质偏红,少苔、少津,脉细。徐氏根据察舌结合临床症状辨证为肺肾阴虚。

治法:滋肾润肺,解毒散结。

处方:生地30g,山茱萸15g,知母15g,石见穿30g,重楼15g,干蟾皮9g,黄柏9g,生黄芪30g,黄精30g,北沙参30g,天冬15g,麦冬15g,鸡内金12g,炒谷芽30g,炒麦芽30g。

共服28剂,此后继守原方1个月。

二诊:患者症状改善,潮热除,乏力,腰背酸痛,时有嗳气,舌质淡红,少苔,脉细。辨证属肺肾两虚,精气亏损,治拟益气养精、解毒散结法。

处方:党参15g,白术9g,茯苓15g,杏仁9g,黄芩9g,石见穿30g,重楼15g,干蟾皮9g,露蜂房9g,石上柏30g,黄连6g,木香9g,生黄芪30g,生地15g,续断30g,桑寄生30g,鸡内金12g。

共服14剂,此后患者服用此方加减4年余,结合双膦酸盐治疗骨转移10个疗程,骨扫描复查骨转移灶消失,定期复查胸部CT,病情稳定。

[王中奇,邓海滨,徐振晔.徐振晔教授中医治疗肺癌学术思想探讨.中医药通报,2010,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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