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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30 16:4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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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月川

出版社:当代世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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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娃时代

拼娃时代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拼娃时代作者:兰月川排版:辛萌哒出版社:当代世界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1-01ISBN:9787509012895本书由北京中尚图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 言

认识兰月川已有十年,最初是网友,我刚从美国回来,女儿和儿子分别在美国读小学和幼儿园,为了尽快熟悉国内的教育现状,我参加了网上组织的一些聚会和讲座,当时听他们说起孩子的培训、竞赛、考证、幼升小、小升初等,感觉像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我家俩孩子在国外都是散养,教学业课程是学校的事情,开家长会时,老师再三提醒,让家长不要在家里提前给孩子灌输知识,以免影响孩子在课堂上的专注度。给女儿报过的课外培训只有小提琴班,还是女儿自己强烈要求的。

我那时疑惑,我们当年读书,从小学到大学到博士,一路读上去,都是靠自己考出来的,父母很少管过,怎么现在的家长变得这么躁动和疯狂?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高学历高素质妈妈,放弃自己的事业,当全职妈妈陪着孩子学习考试?怎么会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红红火火的培训班?超前学习拔苗助长真的好吗?

后来,现实逼迫我渐渐适应了,也跟着那股波涛汹涌的升学洪流,带着孩子忙培训,攒证书,递简历,跑面试,也曾为等面试或录取通知而日夜焦虑。

尽管女儿和儿子的小升初都已随风而去,可当我一口气读完兰月川的《拼娃时代》时,往事历历在目,我仿佛穿越,再次经历了那个特殊时期难忘的煎熬……“苏春杨、飞羽妈、小荷妈、丸子妈、烟雨妈、竹君妈,在小升初洪流中不由自主地游动着,自然而然染上了‘小升初焦虑症’,六猴每天联络,交换情报,互通有无,个个像‘身手不凡的特工’,像‘直升机妈妈’。”

当然,这本书是小说,人物多是虚构,但小说描写的硝烟四起的小升初战争和飘摇不定的中年情感危机,却折射出了真实的社会和家庭境况。“婚姻不是讲道理,夫妻过的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过得憋屈,就离,有啥呀!对伐?缘分有长有短,有深有浅,该聚则聚,当散则散。越是瞻前顾后反复纠结,越难以挣脱。命运真把自己逼到绝处,自己也要绝处逢生!”《拼娃时代》是兰月川的第三部长篇小说。敬佩兰月川,敬佩她的勤奋、坚持和执着梦想。感谢兰月川,感谢她的真诚、悲悯和滚烫之心。感谢十年友谊十年陪伴。华东理工大学教授 普林斯顿博士后 李 莉2017年9月 上海01 转学生

三年级开学第一天,苏春杨跳下公交车,穿过斑马线,向海东小学走去。小路两边长着茂盛的香樟树,路尽头就是这所传说中的重点小学。接学生的车子停满道路两侧,接学生的家长们拥挤在校门口,乱哄哄谈论着。

春杨踮起脚尖看了看,校门口那道自动门还关着,她东张西望,站在几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家长后面,三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把辅导班宣传单塞在她手里,其中一个笑眯眯地说:“姐,看看吧,早辅导早出好成绩,小升初就不犯愁了,咱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对不?”

春杨展开看:“我孩子还小,刚三年级,不急,不急。”

那女生瞪大眼睛道:“姐,三年级了,还不急,那您啥时候急啊!之前您若没有参加过辅导班,那可都有些晚了。人家幼儿园都开始到处培训了。你看,这个姐姐的孩子,二年级,把银章都考好了。相比之下,你孩子已输在起跑线上了,要奋起直追,否则,差距越来越大。”

春杨疑惑:“银章?”

那位时尚妈妈转过脸:“刚转来的吧?外地转来的?”

春杨点头。

时尚妈妈说:“我一猜就是。外地的教学跟上海是不同的,上海超前得多。你家孩子肯定跟不上,你看吧,放学肯定哭着出来。”

那女生指指宣传单上的课程:“姐,赶紧报名上我们这几个课吧,语文、数学、英语,都得补,先补课堂教的,那金银铜章和奥数等,你们补不了,太弱!”

春杨一头雾水,奥数她知道,金银铜章是啥?她一点不知道。

另一位靠着香樟树的妈妈,挤过来,问春杨:“我女儿也是刚转来的,从海口。你呢?从哪儿转来?”“珠海。”“也都算是大城市啊,怎么会跟不上?开始可能会,跟两周就可以了,我想,应该。”

时尚妈妈带点嘲笑的口吻,跟另外几个家长说:“这外地人,同她们讲不通。关键是她们作为家长,转来之前,也不好好做做功课,好好研究研究,自己啥都不晓得,就把孩子转学了,真是的。海口、珠海,同上海不好比,好伐……”

春杨听不下去了,跟海口妈妈到稍远的小河边,两人交换了名字和联系方式。海口妈妈的女儿叫丸子,因长得像樱桃小丸子而得名,春杨就称她丸子妈。春杨女儿叫暖暖,丸子妈就称春杨暖暖妈。

两个人心情沉重,听到放学铃响,赶紧挤过去,各班学生排成两行,跟着举牌的班长和班主任,依次走出校门,家长拉出自家孩子,摘下书包,自己背上,相依离开。车流人流混成一团,一个交警两个协管员努力维持着秩序。

终于,暖暖头顶的两个小花辫,隔着十几米,出现在春杨的视线里,春杨大声喊:“暖暖,暖暖。”

丸子妈也喊:“丸子,丸子。”

两个女儿在一个班。她们扑进妈妈怀里,呜呜哭。

班主任表情严肃:“你们是她们的妈妈吧,今天简单测了一下,语数英三科,都不行!得抓紧补。语文,每天一篇课文,要提前在家预习,熟读。教过后,要背诵段落,生字生词会默写。数学也要提前预习好。英语,估计她们在外地基本没怎么学过,或者简单学了,一二年级不作为正式考试科目,差太多了。你们家长先抓紧上网或跟别的家长聊聊,尽快明白上海的教学是怎样的,辅导班很多,英语的话,估计得请家教,一对一,先把前两年的课程补起来。两年啊,内容还挺多呢。反正抓紧吧,抓紧!你们家长必须配合,她们这种情况,我们老师实在没办法,一个班三十几号人呢。”

牵着孩子走,她们哭泣:“我要回珠海!”“我要回海口!”

暖暖更激烈,背着书包跑,边跑边喊:“我不要在上海!我想我潘老师!我想跟我一起踢足球的同学们!我要回珠海!我想珠海那个家!我不要租房住!”

春杨追上暖暖,侧搂着她,等了十几分钟公交,车上人挤人,春扬左手紧抓拉环,右臂抱着孩子,摇摇晃晃,三十多分钟后到家。

春杨租的房子,是一个老小区,九七年左右建的老公房,沿浦东大道一排,二楼。二楼临路这面窗户,封了防盗网,网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五十多平方,两居室,南北各一间卧室,中间是客厅和厨房,客厅和厨房黑暗,白天也要开灯。没有阳台,衣服用竹竿晾到南卧室窗户外边。苏春杨和陈冬槐两口子住南卧,暖暖和外婆住北卧,高低床,暖暖睡上铺。北卧室太小,暖暖的小书桌只能放在爸妈屋里。

而在广东顺德、中山、珠海,经过十年打拼,春杨已拥有一套一百二十平的小三房,小区崭新,旁边就是实验小学。

冬槐升职,调到上海公司,听上海同事说,上海、北京,特别值得举家搬迁。除此之外,都不太必要。首次在滨江大道迎风站立、欣赏外滩灯火辉煌的冬槐,突发豪情壮志,决意把暖暖带到上海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让暖暖能有一个更高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暖暖还小,想不了那么远。她扔了书包,趴在外婆下铺痛哭流涕。“外婆,我要回去,回珠海上学,我想我的实验小学,想我的潘老师,想郑琪乐、肖雪诺,想同学们。我要回去!我一点也不喜欢上海!不喜欢这个小学,不喜欢这几个老师,开学第一天就训我和丸子,说我们是‘转来的差生’。我不是差生,不是!我在实验小学是班委,是领读员,潘老师总喜欢抱着我转圈,潘老师舍不得我离开,都哭了……”

面对外婆做好的饭菜,暖暖不停淌眼泪,吃不下。她对冬槐说:“爸爸,我真的不想当差生,我想让老师们喜欢我。可,她们都挺凶的!她们不喜欢转来的学生。我……我不想待在上海,这个租来的家,也没有原来的家好。求求你,让我和外婆回去,你和妈妈在这儿上班。反正,我一直都是外婆和妈妈带着的,你一直都在外地……”她擦把泪,“外婆,好不好?你带我,我们回去。放假再来上海。妈妈,好不好?”

冬槐拍拍女儿的头,笑呵呵地说:“没事的,女儿!不用那么害怕,适应几天就可以了啊。慢慢就会有玩得来的同学,刚一天,不能打退堂鼓。上海比珠海强多了,你长大就会知道了。况且,爸爸妈妈都在这儿工作,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哟,看吓成啥样了?不哭了,啊。回头让你妈给老师做做工作,送送礼物,请她们对你好一点,好吧。”

春杨碰了碰冬槐的胳膊,示意他最后一句不应该讲的。“暖暖,前两次带你来上海玩,不是说喜欢上海的么?怎么一下子又不喜欢了?主要怪妈妈,没有弄明白上海的学校到底是怎样的。这几天,妈妈把工作放一放,仔细上网看看,给你找家教老师,到家里教你,把一二年级没学的课程,都补上,这样,你就不会再害怕跟不上,老师们也会慢慢喜欢你的。咱不能遇到一点困难就往回缩,外婆也年老了,一个人照顾你,妈妈也不放心,对不对?这一段,妈妈跟你一起学习,只要提前一天预习好了,第二天就不怕老师了,好不好?做个勇敢的孩子,好吗?”

暖暖勉强吃了半碗米饭,没吃菜。娘俩坐在小书桌边,先把第二天要教的课文读了几遍,生字生词写了几行。数学倒还好,预习一遍就明白了。英语,最麻烦。春杨从小在农村上学,初中才开始学英语,而且是“哑巴英语”,能按音标读,但读不准。她没敢乱教,把暖暖哄睡了,想着明天到公司赶紧找个英语家教。

春杨妈关了电视,悄悄说:“没事的,就让我带她回去吧,你看孩子多难受!再带她七八年,不成问题。她很懂事,抢着帮我把菜篮、米袋、日用品等,提着或背上楼。真不能看着孩子掉眼泪,心疼。上海是好,都知道上海好,可她还是个小孩儿,等她再长大点,说不定自己想跑来上海读书,到时候再说吧。”

春杨靠近妈妈道:“不是不可以。可是,那边学校收的择校费退给咱了,这边学也转好了。海东小学是名校,不好进,还是冬槐找了几个关系才搞定的,咋能说回就回了?况且,我的工作刚找好,合同签了十年,一般只签三五年的,也是想着我有工作经验,想留我多干几年。再看看吧,小孩子,适应得快,我们多鼓励她。过几天,我试试送班主任礼物,看她能不能态度上稍微好点,听说上海男人做家务宠老婆,上海女人凶,不知真假。送东西这事不让暖暖知道,我再想想。”

春杨扶妈妈回房休息,看到暖暖眼角挂着泪,甚是心疼。02 英语家教

早上送暖暖上学,暖暖不高兴地噘起小嘴,春杨急着上班查资料找老师,脸一沉硬拉她,她哭着抱紧外婆。“外婆,不想上这个学,我想潘老师,你让妈妈送我们回去,外婆外婆……”

春杨妈难受:“要不?今天先不上了,让她适应适应再去。孩子害怕啊,不逼孩子,啊。”

春杨拉起暖暖说:“妈,不能这样啊。适应也得到学校适应啊,在家里,越发不想上学了。暖暖,不行!妈还要上班,还要给你找老师,没有时间耗着,赶紧!出发!”

春杨妈亲亲暖暖脸蛋儿:“去吧,乖,慢慢就好了。你昨晚都预习了,不怕,啊。晚饭,外婆给你做红烧肉。”

暖暖含着泪,一步三回头,进了学校,小花辫淹没在人群中。

丸子妈发来短信:“今天下工厂一天,劳烦你找家教,我们去你家,一起学,谢了。”

春杨盯着电脑,没顾上吃午饭,搜寻一天,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在家教网确定一位老师:男,大学英语老师,发音纯正,离她家不远,当晚就可以上课。她提前下班,打车跑到广东路教材书店,买了三套英语课本,老师和两个孩子每人一套。提着书,给丸子妈发短信:“老师找到,今晚上课,教材已买,若相信我,晚上你直接到我家接丸子即可。”

丸子妈回复:“太能干了!吼吼,以后跟你混了。”

刚收起手机,听到短信声,春杨打开手机,看到冬槐的短信:“出差,已到机场。”

春杨愤懑地想道:又出差!刚提醒他这一段多陪陪女儿,女儿正处于艰难的适应期,说出差就出差,抬腿就走,真是的!

她回复:“女儿不管了?她多难受。差事很急吗?必须吗?”

冬槐回复:“必须!你不是女强人吗,没你搞不定的事情。”

春杨胸口发堵,把手机扔进手提包,伸手打车。

赵老师上门,年轻小伙,个子不高,一坐下就微笑着招呼暖暖和丸子,还故意搞怪,逗得俩孩子乐不停,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个半小时的课,中间休息十分钟,只听得老师带着孩子们,在狭小的客厅转圈、跳跃、欢笑。春杨心焦,提议每周一次三个小时,赵老师建议:为了让孩子尽快赶上,增强自信,最好每周上三次,每次一个半小时,三个小时怕小孩子烦躁,反倒效果不好。

春杨、丸子妈听从了赵老师的建议,除了补课,坚持每晚预习复习,反复背诵默写单词。赵老师说:“暖暖的注意力更容易集中,丸子差一些。请丸子妈多督促。”

丸子妈说:“丸子同学,你怎么回事?拜托你集中精力学习,妈妈可是花了钱的。”

丸子不出声,转身跑下楼。

这段时间,尽管功课还处于追赶中,也不少挨老师批评,有几次错题太多,老师气愤地把她们的课堂默写本、卷子扔到地上,让她们捡起来,但由于英语成绩进步快,也由于渐渐与新同学熟悉起来,她们慢慢接受了转学这一现实,只是偶尔闹着回去。

两个月后,她们学完了一二年级的英语课程。赵老师说,等期中考试后,再重点巩固一下,这四本书就可以扔了。

期中考试后,第一次参加海东小学的家长会,春杨忐忑不安,做好了挨老师批的思想准备。没想到,怀着孕、挺着大肚子的英语老师,特别表扬了暖暖,说她是从南方来的转学生,一开始默写不了几个单词,这次期中考试,默一百个单词,只错了两个,令人惊讶。另外两科老师也没批评暖暖。春杨一激动,凑到班主任身边讨教,班主任告诉她一个育儿网站,说上海好多家长都在这个网站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丸子妈在家长会快要结束时匆匆跑来,赶紧向班主任道歉。关于丸子,班主任说:“有点进步,但很不够,上课做小动作,注意力分散。”

春杨冲上公交车,跑进公司,打开电脑,输入“香樟育儿网”,不看则已,一看收不住了,信息量太大!新鲜东西太多!牛娃们太多!关键是这些家长们太厉害了!她无地自容,一看表,十一点多了,强迫自己关掉电脑。

春杨妈打开门,嗔怪道:“这么晚啊?家长会后又去加班了?孩子好担心,怕老师在会上批评她,等你到十点半才睡。你看,作业写好了,签字吧。”

春杨签了字,写了三张小纸条,分别夹在语数英作业本里。

敬爱的老师:暖暖有点进步了,衷心感谢您!请您再多鼓励她。祝福您一切都好!(暖暖妈)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暖暖蹦到妈妈床上,急切询问家长会情况,得知英语老师特别表扬了她,她非常激动,在床上拍手转跳。“妈妈,英语老师真的,真的是这么说的?”“我才默错了两个单词?妈呀,我都没想到啊。耶耶!”“吓死我了!昨晚一直担心老师骂我,连累妈妈。还好,还好。”“妈妈,让赵老师继续教我们,把正在学的英语课本全学完,说不定,期末时,我的英语就能班上前几名了。”

“……”

娘俩挤公交,暖暖一路欢笑,在校门口碰上同学,主动拉手,跑进校园。

家教课,丸子不愿再上。丸子妈气恼,问她原因,她说了句“就是不想上”,低头卷衣角,沉默不语。

赵老师接着当家教老师,给暖暖一个人上课,巩固了前两年的课程,把三年级上学期的课程也学完了,还教了一些音标知识。他之前做过魔鬼英语训练营的老师,美式发音。暖暖感觉好听,反复模仿跟读,一个学期后,暖暖一口美音,英语老师夸她发音准确,听着舒服。

期末考试,暖暖英语进入班里前五名,语数中等。春杨暂时松了口气,这孩子终于不再闹着回珠海了。丸子三科均中等偏下,喜欢一个人待着,玩芭比娃娃、剪纸、做手工等,丸子妈一着急,她就瞪着大眼睛,一声不吭。03 少儿英语培训

近两个多月,陈冬槐又被派驻外地,负责那里的一个工厂,很少回家。春杨除了工作,就泡在香樟育儿网上,看了几百条帖子,对于上海小学阶段应该参加哪些辅导班、小升初到底怎样录取学生等,七七八八了解了不少。不知还好,一知倒惶惶不可终日了。

寒假来了,她在育儿网上发了第一帖:“三年级转学生,这个寒假如何不虚度?请各位神B神M支招(B爸,M妈),谢谢啦。”

十分钟,有十几位家长跟帖:“转学有点晚了。不过,只要努力,一切都来得及。寒假时间短,中间还有春节,建议利用春节前后这段时间,BBMM帮着把三年级下学期的课程过一遍,先在课堂上让孩子树立自信。”“为啥三年级才转啊!转学到上海,家长尤其要考察清楚,否则,很容易打击孩子的自尊心、自信心。同意楼上家长的建议,孩子差得太多,还是先弄好课本吧。这个时候,BBMM要有耐心,多下功夫。”“上海的孩子,从幼儿园都开始竞争了,识字,算术,学英语,还有琴棋书画等等。没办法,奋起追赶吧。还好是小学。”“这位MM要抓紧啊,赶紧的,先去教材书店,就在广东路,路很窄,有两家教材书店,一家是小学部,另一家是中学部,不要弄错了。”“像你这种情况,干脆辞职陪读,陪过小学,估计能好些。孩子是大事啊,就一个孩子,输不起啊。”“家庭条件允许的话,当全职妈妈吧,好好陪孩子渡过这个难关,把孩子培养好了,值得的。上海有很多全职妈妈,有的还是博士、博士后、高级白领,为了孩子,没啥可惜的。把孩子丢给老人才是最不负责任的。”“依孩子现在的英语情况,铜章还是放到暑假再学,学好就考,趁热打铁,容易通过。要不,参加新东方的少儿英语?”“楼上BB说得好,学了少儿英语,铜章更容易过,学校英语也会学得相对容易些。新东方有测试的,看孩子适合哪一级。”“新东方少儿英语寒假班已开课了,楼主赶紧上网查查,或者跑去八佰伴那个教学点,测好就报名上课。”

“……”

春杨回帖,发了十几个感谢表情图。提上包,边走边打家里电话,让暖暖在小区大门口等着。

走进新东方八佰伴教学点,前台不大,排了一会儿队,少儿部老师带暖暖进去测试,测后说:“小姑娘挺不错的!发音很好。读少儿一级,有点浅了。读二级,稍有点难。她挺聪明,我建议报二级这个班吧。这个班上了两次课,没事的,现在正上第三次课,才上十几分钟,让她先进去上课,你报名缴费。我给Rose老师讲一下,抽空把前两次课给她补上。”

春杨连连点头,送暖暖上二楼,教室门半开,Rose老师微笑着走下讲台,暖暖从来没有参加过外面的培训班,而且是没有思想准备的临时插班,她惶恐不安,站在门口,扭头看着妈妈,仿佛在说:“妈妈,我怕怕。能不能等再开新班?”

春杨感觉到了,用力推暖暖的书包,转身关上门。

Rose老师牵着暖暖的小手,问:“你想坐哪里?”

暖暖顺势坐在十几个小朋友的最后面。

老师拍拍她:“你怕什么?告诉老师。”

暖暖眼眶噙泪道:“我没学过,怕老师提问我,我不会。”

老师笑了:“不用怕,开始这几节课,我都不提问你。你啥时想回答就举手,老师再问你,好不好?”

暖暖用力点头。

报名、缴费、领听课证,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课,春杨去了广东路,买了三年级下学期的课本和辅导书,还买了足球,暖暖喜欢踢球。班里大多数同学都系上红领巾了,暖暖是转学生,上学期仍系绿领巾,下学期应该有资格换红领巾了。春杨买了两条红领巾,提前预备着。

春杨赶到新东方,已有五六个家长或站或坐,等着接学生。她靠窗户站着,朝旁边的妈妈说:“还有十几分钟。”

那位妈妈肤色白皙,卷发披肩,回应道:“对的。我家是儿子,你家呢?”“女儿,叫暖暖。”“是吧?叫你暖暖妈,可以吗?”“可以。”“我儿子叫飞羽,叫我飞羽妈吧。”“我女儿刚转来上海,还在适应。胆子小。”“这样啊,我们是这里的。”“留个联系方式?我不懂的,问问你。”“好的呀。”

教室门打开了,十几个孩子冲出来。春杨担心暖暖会哭,没想到,她最后一个笑着跳出来。“妈妈,妈妈,老师好好,我好开心啊!一开始我怕怕,后来,我还举手回答了两个问题。Rose夸我‘你真棒!好喜欢你!’明天下午还有课,可别忘了。”

在路口卖手抓饼的摊位,又遇到了飞羽妈和飞羽,飞羽瘦高。飞羽看着暖暖,问妈妈:“我想跟她玩一会儿再走。”

飞羽妈说:“她叫暖暖,是你一个班的同学。”

飞羽吃着手抓饼:“我知道,她今天才来的。Rose老师表扬她。暖暖,跟我玩会儿再走,好不好?”

春杨把饼放在暖暖手里,暖暖咬了一大口。“在哪儿玩?玩什么?”“你家在这附近吗?”“不在,要乘车的。”“那去我家玩。”

飞羽妈制止道:“不行的,家里太乱。”

春杨对飞羽说:“下次再玩,好吧?阿姨还得到公司看看,晚上还得加班,今天的工作没完成。”

四人挥手再见。飞羽妈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与伤感。

坐上出租车,暖暖仍兴奋不已。“妈妈,我觉得我喜欢英语,喜欢学校的英语老师,也喜欢新东方的Rose老师。她们也都喜欢我。”“小孩子就是这样,先喜欢任课老师,然后再喜欢那门课。”“不喜欢语文老师,总是虎着脸,很凶的样子。数学老师,挺漂亮的,有时喜欢,有时不喜欢,她有时很凶,有时很好。英语老师讲话很温柔,可是她要生小宝宝了。下学期要换老师,不知凶不凶。”“老师凶学生,不一定都是老师性格不好,多数时候是她希望学生能学得更好,她内心对这个学生有更高的期待。就像妈妈有时也凶过你,对吧?一个班三十多个学生,各种各样的都有,天天面对你们这些孩子们,肯定也会烦躁的,我们要原谅她,宽容她。”“好好好,原谅。可是,妈妈,为什么新东方的老师会这么好,学校的老师却有好有不好?”“新东方,是一个叫俞敏洪的人创办的私立教育机构,这个机构要考虑利润,就是要赚钱。若老师很凶,很少学生来上,或没有学生来上,就没钱赚,就得关门了,老师也就失业了。而你上的小学,还有将来的初中高中,都是公立的,政府给钱办的,学校不用考虑是否赚钱,学生都会蜂拥而去,基本上正式老师都不担心会失业。所以呢,有的老师就对学生的态度不太好,方法不得当。”“还是不太明白。妈妈,你和爸爸的公司要赚钱吗?”“是啊,必须得赚钱,否则,我们就没工资发,公司也生存不了多久,爸妈就要失业了,生活就会成问题。”“噢,这样啊。妈妈,那你们也去学校当老师啊,政府给钱给工资,还可以想凶学生就凶一顿,多好。”“宝贝,学校有限,老师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啊。好老师还是多的,像你睿阿姨、满香阿姨。”04 嘻哈宝贝群

三年级下学期,暖暖周六下午继续上新东方少儿英语。由于提前把课程预习了一遍,她信心大增。功课跟上了,新的英语老师常夸她,还让她当了英语课代表,红领巾也戴上了,空时踢几脚足球,她非常开心。三月初的周五,下午两点半放学。春杨、丸子妈、飞羽妈约好,带孩子参加一个MSN群的活动,群名叫“嘻哈宝贝群”,飞羽妈在孩子一年级时就加入了,经飞羽妈引荐,春杨和丸子妈刚刚加入。潜水多,发言少。名为嘻哈群,其实更多的是分享培训信息,交流考级、奥数、升学等严肃问题,也组织游玩活动。

春杨牵着暖暖,暖暖不停地踢着一个小石块。“暖暖,今天在学校开心吗?”“开心啊!”“什么事那么开心?”丸子妈问。“让我想想,自由活动时,周昊天不知怎么把丸子气哭了,我夹着足球,推了他一把,让他不准再欺负丸子,他吐了口唾沫跑了。”

丸子委屈地点点头。

丸子妈说:“谢谢暖暖,小小年纪,都会保护好朋友了。你看我家这丸子,气人吧?培训不参加,在学校被欺负也不敢怎样,弱是真弱。”

春杨边上公交车边说:“也不能这样说,各有各的特点。丸子安静,剪纸手工做得多好。暖暖太爱动,爱踢球,像个男孩子。”

丸子妈叹气:“她安静却注意力分散,暖暖爱动却注意力集中,这叫啥事?”

此时车上人不多,她们坐下来。丸子妈给丸子提单词,丸子答不出来,嘴噘得老高,自己一个人坐到后排。

小公园的草地上,已经有很多小朋友先到了,拔河、跳大绳、双人绑腿跑、抛飞盘等,暖暖和丸子冲进人群,跟大家一起疯玩。尤其是拔河,家长们在一旁大声呐喊“加油,加油……”飞羽跑过来,边跑边脱外套,加入拔河队列。飞羽妈认识的人多,忙给其他家长介绍春杨、丸子妈两位新来的。小荷妈、清风妈、海螺妈、龙妈、天天爸、杰克爸、哈利波特、柯南等,都是网名,一下子记不住。

孩子们有的要上辅导班,有的要练琴,有的要打球,一个多小时后,都散了。春杨、丸子妈、飞羽妈带着三个孩子,进一家比萨店吃晚饭,三个孩子边吃边玩,三个妈妈边吃边聊。

嘻哈宝贝群,是一个热心的爸爸建的,他建了群,在育儿网上吆喝,很多小学生家长加入,浦东浦西的都有,三年了,群成员一百五十多人,越来越热闹。有一部分是全职妈妈,她们经常在线,上网找信息,或实地考察,写好攻略,分享出来。

春杨赞叹:“这个育儿网真是太好了!不然,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家长很热心的,省了我不少事。”

飞羽妈:“嘻哈群更好,针对性更强。你们空闲时多发言,多提问,没关系的,一般都很热心的。”

丸子妈:“有的家长好极端,给孩子报那么多班,周末几乎连轴转,吓人啊!我家那个大小姐,只会闪着大眼掉泪,报啥班都拒绝,而且不说理由,只摇头、哭泣。说起她,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说,咋办呢?遇到这样的孩子,干着急没法子!我说:‘小祖宗,整天想啥呢?’猜她说什么?‘我不是你祖宗,你祖宗在老家呢。’”

三个大人哈哈笑起来,三个孩子移到外面玩游戏。

春杨说:“我想起来了,今天见的那个小荷妈、龙妈、天天爸,有印象,他们跟过我的帖子,我也看过他们的帖子。好人呐!回头多聊聊。”

丸子妈一拍手:“小荷妈,我也知道。她发过她女儿的照片,圆脸,大眼,超可爱,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会说话似的。”

春杨拿出手机:“我刚留了她的电话,她好像就住附近,给她发个信息,请她过来聚会,可否?”“好啊好啊!”飞羽妈、丸子妈同意。

小荷妈带女儿过来,小荷没进餐厅,直接跟几个孩子一起玩去了。春杨热情地招呼:“小荷妈,这里这里,没吃晚饭吧?快来快来。今天第一次见面,感觉挺有缘的,就喊你过来了,哈哈。”

小荷妈摘下长丝巾:“是有缘,必须喊我。”

丸子妈接过丝巾赞叹:“好漂亮的,我就喜欢这种花色,在哪儿买的?”

飞羽妈同赞:“是漂亮,鲜亮,清爽。”

小荷妈:“淘宝买的,今天刚收到货,立即臭美,藏不住东西。”

丸子妈:“哪家店?告诉我,也整一条。”

春杨看菜单:“我也要。但我不会淘宝。”

小荷妈自告奋勇:“很容易的,我教你买,一条丝巾买下来,你就会操作了。”

春杨:“好的!你喜欢吃哪种比萨?夏威夷?”

小荷妈笑眯眯:“懂我的,就夏威夷。你是暖暖妈?”

春杨惊讶:“啊?你怎么知道的?能掐会算啊?”

小荷妈右手一叉腰,头轻甩:“是滴呀!在下号称‘半仙’。大学时看了不少关于属相、星座方面的书。不信?我来猜,这个是飞羽妈,这个是丸子妈。对不?”

丸子妈问:“还真神啊!你是上海人?”

小荷妈:“新上海人。户口在上海。我来得比你俩早几年。小荷上幼儿园过来的,她认为自己是上海人,爸妈不是。嘻嘻,怪伐?”

春杨苦笑:“我大学时,也喜欢看这类书,包括看手相,但都随风飘散了,你记性真好!你应该比我小。”

飞羽妈从洗手间出来,闷闷不乐,坐下喝饮料,低头不语。过了几分钟,她嘴角微微上扬,说:“我们几个到底谁最小?应该差不多的。我是猴子,六八年四月猴。”

丸子妈表情夸张,“真的吗?我也是猴子,二月猴,我比你大。”

春杨一挥手道:“我说吧,小荷妈最小。我是六月猴。”

小荷妈笑嘻嘻:“丸子妈第一、飞羽妈第二、暖暖妈第三,我第四?你确定我小几岁?”

春杨说:“那是肯定的了。你看起来比我们年轻啊!还像个小姑娘。至少小四五岁吧?”

小荷妈:“恭喜你!答错了!我与你们同属猴,我是六九年阳历一月,按农历也是猴。”

春杨:“哈哈,还是最小啊,小四。”

小荷妈:“小四就小四,不当小三儿。”

春杨:“我是老三。”

丸子妈学东北话问:“小荷妈,哪嘎达的?”

小荷妈一口地道的东北腔:“就是你说的那嘎达人。”然后俏皮地唱,“俺们那嘎都是东北人,俺们那嘎盛产高丽参,俺们那嘎猪肉炖粉条,俺们都是活雷锋。”

三个人异口同声:“你的细身条儿和机灵劲儿,更像江南一带人。不像东北人。”05 暖暖的贺卡、作文与小纸条

三八节一早,春杨看到了暖暖的自制卡片,卡片是用旧杂志封面剪成的心状形,内外都贴了不同的花儿,还有一圈淡黄色的小心形,折叠着立在餐桌茶杯旁边。春杨打开,欣喜念道:

亲爱的妈妈,祝你身体健康,大吉大利!天天快乐,笑口常开!工资一天比一天多,你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天比一天不发愁!祝你能活到千岁万岁!您的女儿。

其中“健”、“愁”、“千”字,涂黑重写的。落款“您的女儿”左边,还画了一个小人。

春杨忍不住乐了:“一般都祝百岁,你倒好,都祝千岁万岁了。妈开心收了,谢谢宝贝!”

春杨妈笑呵呵:“孩子做得多好!不让我告诉你,悄悄做的,给你惊喜呢。”

春杨拥抱妈妈,亲了额头,道:“祝我的老妈节日快乐,千岁万岁!晚上不用做饭了,咱们就在对面小店吃一顿,算是庆祝三八节,如何?”

春杨妈边收碗筷边说:“算了,外面吃,总归贵。我做萝卜丝蒸菜,粉条丸子汤,拌两个凉菜,中不中?”“我同意!海带丝,我来拌、我来拌。”暖暖抢着说,跳出门外。

快到学校门口,看见丸子,暖暖跑过去,春杨正要转身走。“妈妈,她哭了!你过来,过来。”

春杨掏纸巾给丸子擦泪,问:“怎么了,丸子?”

丸子抬着泪眼,抽噎着说:“他们,他们又吵架了,我没吃早饭。”丸子伸出右手,手里有十元钱,左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

春杨把俩孩子拉到学校旁边的香樟树下,说:“丸子,若不是老师让交钱,小孩子不要带太多钱,容易丢,乱买东西也不好。”

丸子说:“十元是今天我妈给的,让我买早餐,一百是我爸前几天给的,我爸说,女孩子要富养,不能缺钱,要多给。”

春杨跑到拐弯处,买了两个烧卖、一个肉包、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让丸子吃。她说道:“丸子,大人工作累,心情不好时,偶尔会吵嘴的,你不难过,啊。晚上说不定他们就好了。暖暖,与丸子进去吧。”

到了公司,春杨给丸子妈编辑信息:“怎么回事?丸子都吓哭了。”

准备发送时,感觉不妥,夫妻吵架也正常,丸子妈从来没提起过,她也许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样发了,会令她难堪。随即删除。

下午,春杨收到丸子妈的短信:“我在苏州,请帮我接丸子,在你家住一晚吧。不好意思啊,谢谢你。回头请你喝酒,哈哈。”

春杨抿嘴乐了,心想:这是丸子妈的风格。喝啥酒啊,莫非真能喝?!哈哈了都,吵架一事应该过去了,不会因为啥大事争吵。

晚上,两个孩子写好作业,春杨对照着《小学生学习记事本》逐条检查完成情况,发现丸子作业有漏项,盯着丸子写完,让她们洗洗睡了。她在记事本“家长附言”栏签上名。“联系事项”中写着“明交伙食费115元。”她准备了两份115元,分别装进两个小信封。

春杨最近事多,她把文件摊在暖暖的小书桌上,工作至深夜。

五月份,小学组织学生看儿童剧《二小放牛郎》,要写观后感。春杨出差不在家,暖暖打了几次电话询问:“怎么写啊?妈妈。不会写。”

春杨提醒:“就写你自己对这个电影的感受、感想、感悟,比如哪个画面让你震撼,哪个人的哪句话让你感动。”

暖暖为难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写出,交了作业。春杨一回家,暖暖就念给她听。

今天我们去看了一部儿童剧《二小放牛郎》,儿童剧开始了,有王二小的牛在斗牛,有王二小去买药给八路军吃等。其中最精彩的是王二小奋不顾身带鬼子们去假的八路所在地。可惜的是王二小牺牲了。

看完这个儿童剧后,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学习王二小奋不顾身、急中生智的爱国精神。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做一个像王二小一样的为国家为人民做出贡献的人。

春杨简单改了两三个地方,一时不知应该说点什么。过一会儿,她说:“暖暖,这个电影有它的时代背景,你还小,理解不了。不过,长大后做一个有用的人是对的,不一定像王二小。”

过了几天,春杨收到暖暖的小纸条:

亲爱的爸爸妈妈:对不起,是我弄坏了你们给我买的打气筒。妈妈爸爸对不起,你们随便打我骂我都行,我真的对不起你们。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不是故意的。您的女儿。

字迹歪歪扭扭,有两处涂抹。

春杨试了试打气筒,是坏了,扔到一边。“暖暖,没事的,坏了就坏了,直接告诉妈妈就行,等你爸回来修修,修不好再买一个。怎么还写一小纸条?妈妈怎么会因此打你骂你?不会的。”

暖暖抱着妈妈说:“电视上,有人做错了事,就写这样的纸条,正式点,嘻嘻。”

一个周末,暖暖坐沙发上翻看绘本《小蜡笔头儿》《不是我的错》。

春杨问:“暖暖,暑假考铜章、学奥数吧?妈妈要提前安排你的假期生活。”

暖暖没抬头,说:“我喜欢小蜡笔头,小不点儿,能美化别人。它变成一支火箭,飞上天了,去给星星涂颜色了,真棒!耶!这本,明明打这个小朋友的人都有错,可都说‘不是我的错’,那他为啥哭了?气死我了。妈妈,你说什么?”

春杨重复:“暑假学铜章,这个你们学校有培训。奥数,也学吧?小升初要考奥数的。”

暖暖放下绘本,在扉页上写着:“暖暖于5月12日读完此书。”随即叹口气说:“我同桌说奥数不好玩,他烦学,但他妈非让他学。不奥不行么?”春杨点头。

暖暖接着说:“那,好吧。我想学羽毛球,跟小荷一起。还想跟飞宇一起踢球。”

春杨提着包道:“那好,妈妈来安排。丸子想和你学游泳。”

暖暖一脸恐惧:“妈妈,游泳就算了吧,我怕。”

春杨推门:“学会游泳,也算一项基本生存技能。”她回过头,“暖暖,有空看妈妈买的几本书,啊。怎么不爱看书啊,这孩子。”

春杨加班去了。春杨妈抽出《波普先生的企鹅》递给暖暖,暖暖噘嘴,春杨妈又换了一本《苹果树上的外婆》。“外婆,不喜欢看这一类书,字太多。我不喜欢语文,语文老师超凶的。我先下去踢会儿球,好吧,外婆?”“好。外婆陪你下去。天气真好,好多花都开了。说好了啊,玩一会儿就上来,看看书,不然,你妈又说你。她都看完了。”“是啊,她怎么还看我们小孩的书,看着乐着,还笑出声。搞不懂她这个妈妈。”

暖暖抱着足球,祖孙俩高高兴兴下楼。

三年级期末考,暖暖成绩挺好,虽不是班里前几名,但春杨总算放心了。暑假的培训及活动已提前安排好:1.买了四年级上学期课本,让暖暖自己学着预习,不明白的地方再问妈妈。2.由于转学上海追赶文化课,小提琴停了一年,重新开始学。3.上海市通用少儿英语口语铜章培训考试。4.思维训练(奥数)。5.学羽毛球。6.学游泳。7.跟飞羽踢球。8.听音乐会,看杂技。

暖暖看着妈妈打印好的时间与任务表,吐了吐舌头道:“我的妈呀!复杂呀。你把我这个小孩儿,当成你公司的叔叔阿姨了吧。”

春杨装出严肃的样子:“暖暖,这才刚开始,以后还有更猛烈的暴风雨!我的宝贝,前进吧。”06 三升四的暑假

整个暑假,春杨接送暖暖,还经常帮着带丸子,奔波在少年宫、羽毛球馆、琴行、创智班、学校等,基本不能出差。丸子学钢琴、游泳,小荷学古筝、拉丁舞、羽毛球,暖暖和飞羽学思维训练,暖暖还学游泳、羽毛球和小提琴,飞羽还学钢琴和小提琴。四个妈妈便经常见面,越来越熟络,再加上是同龄猴,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谈笑风生。

七月上旬,四个妈妈、四个孩子约好欣赏“音乐鸡尾酒——夏日普及交响之旅音乐会”,对暖暖和丸子两家来说,这是她们第一次踏进东方艺术中心。登上艺术中心高高的台阶,有几个穿着礼服的司仪微笑着导引方向。春杨羞愧说:“这么神圣的音乐殿堂,我穿得太休闲了吧,想着音乐会之后,要送暖暖打球,没穿裙子。”

丸子妈穿着黑色雪纺长裙:“哈哈哈,我的还好,虽说也是休闲风,但比你稍好点。暖暖,咋不提醒你妈呢?”

暖暖看看四个妈妈说:“我要点评了,小荷妈和飞羽妈,都穿正式的裙子,穿皮鞋,没露脚趾,应该符合听音乐会的吧。妈妈,下次我提醒你,一定要穿漂亮点。”

小荷妈笑批春杨:“我的猴姐,愁死我了,见你多少回了,不是西服,就是休闲服。听音乐会啊,不要棉T运动鞋,套上裙子啥的。下次我提醒你吧,小孩咋会记得这些。”

飞羽妈优雅地走着:“也没啥大关系,看看,穿啥的都有,那两个男的,穿休闲五分裤、洞洞鞋。市民音乐会呀,普及高雅艺术。再高雅的音乐,普通市民欣赏不了,不买票来看,也是高处不胜寒。”

飞羽自豪地夸妈妈:“我妈唱歌可好听了,女高音。”

飞羽妈感慨:“那是青年时代,现在老喽。很少练嗓。”

丸子妈提议:“哪天去K歌吧?亮亮你的嗓子,让我们开开眼。”

小荷妈喝水,音乐厅不让带吃的喝的进去。“那就钱柜吧。”

春杨又迷惑了,“钱柜是啥?放钱放贵重物品的柜子?”

小荷妈一口水喷出去,呛得直咳,拿出纸巾一边弯腰擦地上的水,一边道:“我的猴姐,你到底从哪儿来的?是火星人么?钱柜,是K歌的连锁店。真愁死我了!”

小荷嘻嘻笑:“阿姨真搞笑!钱柜不放钱,放歌曲。”

几个人都笑了。丸子妈抢白道:“傻猴!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跟公司同事去K过几次。你不会连好乐迪也不知道吧?”

春杨脸红了:“这个,知道的。来上海一年多了,没有K过歌。不是上班加班,就是弄孩子。老土吧,上海人该说我‘乡下人’了。”

飞羽妈道:“你们都是新上海人。我出生在上海,但爸妈工作忙,把我送回浙江老家,读小学才过来的。不管哪里人,有缘就凑一起。”

绕艺术中心里面慢慢转了一圈,听到广播提醒进场的声音,她们才进去。市民音乐会是上海市给广大市民的福利,每月一或两场,票价低廉,她们坐在G区一二排,每张票六十元。音乐会开始,有钢琴协奏曲、管弦乐、长号三重奏、小号三重奏、小提琴独奏、男女声独唱和二重唱等。当女高音独唱时,飞羽再次炫耀:“我妈唱得比她好听一百倍!真的!”

飞羽妈立刻制止:“不要出声。”

七月底,春杨带妈妈、暖暖、丸子乘地铁,看了场“穿越时空杂技表演”,春杨妈很喜欢。

暖暖学游泳,一共十二次。她吓得不敢入水,被美女教练硬拉下去,她溜着池边,哭着喊妈妈,不敢做动作。春杨只好花十元钱,买了张观摩票进去安抚,如此三次后,暖暖终于胆大些了。训练结束,暖暖终于会游蛙泳。丸子水性好,学六七次就会游了,像自由自在的美人鱼。

暑假随笔作业,暖暖写了一篇《我战胜了恐惧》,她自己非常高兴,能写这么长。

我刚开始学游泳时,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有时心怦怦直跳,有时脸色煞白,还会发出微弱的抖动。

炎热的夏日,妈妈带我去学游泳,我兴奋得一蹦三尺高。这不,我们马上就来到了少年宫游泳馆。

我换好泳衣做了准备动作,教练是个大姐姐,挺好看的,她站在水里招手让我过去。一靠近水边,我顿时发起了抖。教练说:“过来,先用腿和脚感受一下水的温度,准备好再下水。”可我就是不敢。有灯光,水晃动着,我头晕,忐忑不安。教练耐心开导我:“不怕的,有我在身边呢。闭着眼睛像蜻蜓点水一样潜一下水,来试试,十秒。”还有妈妈鼓励我:“暖暖,加油!你是个运动健将啊!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难关,我相信我女儿会克服的。”我鼓起勇气,离开池边,向水中扑去。啊,我终于敢下水了,我战胜了恐惧!我高兴地欢呼起来。

恐惧是我的敌人,现在已经被我打败。

某次,暖暖说:“妈妈,丸子说她爸妈又吵架了。她说,下次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到咱家睡觉。”

春杨牵暖暖走着:“父母都会吵架的,我和你爸不也总吵架。只是我们经常不在一起,吵架后,再过一两个月,你就忘记了。”“我没忘记,有的我记得。我特不高兴你俩吵架,有时还那么凶!你们总让我乖,可你们就不乖。”“你有外婆陪着你,会好很多。丸子,只能一个人躲在自己房里哭。可怜的小人。”“是啊,我有外婆,外婆比你们更爱我,她很少训我。”“你一出生,外婆就带着你了,还要继续带你。”“我也爱外婆的。”“那,飞羽呢?他爸妈吵架吗?”“他只说过,他爸跟他妈很少说话。”

这个暑假,暖暖考过了铜章,学会了蛙泳,看了法国电影《放牛娃的春天》,阅读了《精灵鼠小弟》《夏洛的网》《时代广场的蟋蟀》《山居岁月》《淘气包马小跳——同桌冤家》《淘气包马小跳——名叫牛皮的插班生》等。丸子读了十几本书,而且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动地方,《小公主》看了五遍也不烦。07 忙碌着,快乐着,进步着

四年级,无论课堂学习还是外部培训,暖暖都已上了轨道。为了小升初,她像小火车似的,还在轨道上提了速,进步很快。

这一年,暖暖非常忙碌:上海市通用少儿英语二星级、三星级培训(之前的金银铜章改为一二三星),新东方SBS二级、公共英语二级培训,少年宫阅读与写作课、声乐课,学校围棋兴趣班,体育中心羽毛球、跆拳道训练,琴行学小提琴。有的安排在学期中间的周末,有的在假期里,有的是春杨要求的,有的,比如声乐、围棋、跆拳道,是暖暖自己要学的。

春杨坚持上班,每个月要出一两次差,来去匆匆,像打仗般冲锋陷阵。周六日和学校假期,她赶场般带着暖暖,常常还有丸子,多处培训,追公交,挤地铁,像个飞人似的。她背一个大包,等孩子的时候,随便坐在凳子、台阶或路沿石上,修改厚厚一摞文件,调整不同公司的咨询课件,编写修改策划方案;或向其他家长了解更多关于小升初的信息,然后上网查资料、比较性价比,并亲自跑过去试听。她晕头转向,疲惫不堪。做全职妈妈的小荷妈说她在“透支生命”。可她没办法,母亲腿脚不便,不能这样飞奔折腾。陈冬槐一直在外地,根本指望不上,等他解决家里的难题和孩子的学习等事项,黄花菜早凉了。辞职做全职妈妈,经济不允许,去年买了房,还没交付,每个月得还银行贷款,无奈的房奴啊!她虽然累,但看着暖暖劲头十足,跟着她到处跑,被老师表扬或取得一点成绩,暖暖都欢呼跳跃,她也很开心。

暖暖特别喜欢新东方教SBS的Maggie老师,一个有着灿烂笑容和超好态度的年轻女老师。本来,公共英语二级,春杨准备报另一个培训机构,暖暖坚持报新东方,就是因为也是Maggie老师教的。上这两个课,都是暖暖催着妈妈“快点快点!”一看见Maggie就飞跑过去,让老师检查她的背诵和默写。Maggie老师夸她:“好喜欢听你背诵,你的发音太好听了!老师都录音了,空闲时听听,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谢谢你,暖暖,这是你带给老师的快乐。”

暖暖还特别喜欢少年宫教声乐的贾老师,贾老师长得像影视明星,巴掌大的小脸,大眼睛,长睫毛,个子苗条,走路像一阵风,很有耐心。上了一学期声乐课后,贾老师挑选几个学生进入少年宫青少年合唱团,其中就有暖暖。暖暖音准好,而且能唱低音部。贾老师细声细语:“能唱高音的太多了,低音部太缺人了,急死我了,暖暖是个好苗子。”

合唱团每周排练一次,免费的。暖暖一向节俭,这下高兴坏了,给妈妈省钱了,省点是点啊。

四年级下学期,四月中旬的一个周六上午,暖暖要考通用少儿英语三星级。乘公交时,人超多,挤得没处站。到达第二十六考区,已有数名家长在焦急等候。一个小男孩兴高采烈冲出来:“考出了!考出了!”

手里挥着“小白条”(考过后交五元钱的收据,是考出的证明)。

暖暖担忧地说:“他是和我一起上三星冲刺班的。就上了四次课,我要是考不过怎么办?”

春杨抱住暖暖:“没关系的,你看,你们冲刺班不是有人考出了么?”

暖暖走过去问小男孩:“难不难?”

小男孩一脸自豪:“一点也不难的!”“你看,不难的,相信自己。若真的没过,也没事的。别太紧张。”春杨鼓励暖暖。

暖暖排队进考场,春杨向她竖起大拇指。

等待时,春杨到东方书城买了《马扎斯小提琴练习曲》特殊部分、华丽部分,暖暖下次课要用的。

回到考点,看到一个小女孩哭诉,她妈妈恼怒:“怎么连三星都考不过?”春杨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考完的小朋友,有喜有悲。一个一二年级的小女孩,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春杨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她想:我们这是做什么?让小小年纪本应无忧无虑轻松快乐的孩子承受这些压力!可恨的升学择校规则!小升初,为何不能统考?弄得家长疯一般带着孩子培训考证。

一个家长愤愤不平,说:“小升初,投去的简历若没有含金量高的证书,好学校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不想让孩子上个好学校?!那些宣扬快乐教育的人,我真想揍他。若学校教育资源不差上下,谁还会这样折腾孩子?”

另一家长说:“是啊。孩子小时候快乐了,中学上不了好学校,高考怎么办?小时快乐,高考痛苦。好高中与差高中,升学率能比吗?天上地下的区别。当官的凭批条把孩子送进好学校了,有钱的凭送钱进去了,有名的凭名气进去了,或者这些人直接把孩子送国际学校或出国了,到最后还不是苦了咱这普通百姓。”

春杨走来走去换了几个地方,站着换了几个姿势,终于看到暖暖出来,她旁边一个女孩高兴地跳着,她却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准考证,没有“小白条”。春杨心里咯噔一下,上前搂暖暖。暖暖推开她,抽出那只插在兜里的手,露出卷着的“小白条”,咯咯笑起来。“本来想吓你的,看你一愣,算了,还是不吓你了。惊喜吧?”“吓我一跳。妈妈是怕你难过。就是真的没考出,也不用难受,下次再努力。”春杨边说边拥着暖暖走了。

小小年龄,还真能稳得住啊!

在美食城的台湾布衣粗食吃了午餐之后,送暖暖到新东方上SBS。

五一过后,备战公共英语二级考试,暖暖基本每晚做一套模拟题。孩子睡后,春杨整理错题集,在电脑上打印出来,隔两天让她再做一遍。

五月下旬,暖暖带好考试专用铅笔,进了考场,校门口围了好多家长,场面壮观。丸子也来了,她没有培训过,被丸子妈强行送来试考公共英语一级。开考了,校门卫赶走了所有家长。

考试结束,暖暖喊着“妈妈妈妈”,跑出校门,乐滋滋的,春杨问:“难不难?”

暖暖说:“easy,单选题easy,短文有点小难,完形填空不难。”

春杨拍拍暖暖肩膀:“走!吃饭。至于结果,管它呢,考完就好。”

暖暖说:“等等丸子和她妈,一起吃。”

丸子妈走过来,“丸子这次纯粹是赶鸭子上架,试一试的。不会有戏。啥证书都没有,小升初的简历,没法做。愁啊愁,问我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你们不知道,让她来考试,就像上刑场,那一通哭啊!”

一起吃饭,暖暖要了辣酱面,丸子要了小笼和锅贴。春杨试探地问:“小丸子,考得还不错吧?”

丸子边吃边说:“容易,不会的就随便选一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妈非逼我考,没办法。我正看《窗边的小豆豆》呢。”

暖暖问:“好看吗?我妈也买了。真不知道她买那么多书干啥呢,我又没时间,也没兴趣。看书其实是她的爱好。”“我就喜欢坐着躺着看书,我的布娃娃陪着我。才不愿像你一样到处培训呢,多累啊!”她又问春杨,“阿姨,中国有没有巴学园这样的学校?我想去上。”

丸子妈皱眉说:“整天想上巴学园,给你讲了,中国没有!死了这条心吧,好好上你的学!”

丸子对暖暖说:“你暑假也看看吧,我保证你会喜欢!那个巴学园的教室,是真正的电车。学生可以按自己当天的心情和方便,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座位。还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上的课。好玩吧。这就是我想上的学校。唉,可惜,中国没有。”

暖暖惊叫:“真的啊!有这样的学校?我也喜欢。妈妈,真的就没有吗?”

春杨说:“好像没有吧,反正我没听说。《窗边的小豆豆》妈妈翻了翻,没仔细看。小豆豆有多动症吧,正常的学校上不了,只能上巴学园。但这本书的作者,也就是小豆豆,长大后当上了电视节目主持人。”

丸子拍手道:“小豆豆就是因为不厌其烦地开关书桌盖子,老师嫌烦,也影响了别的人,所以被劝退学。这不是多动症吧?小时候学习不好的孩子,长大后不一定不行啊!看看人家小豆豆,后来不是成了名人么?”

丸子妈训道:“闭嘴吧,你以为自己啥都不培训,证书没有一张。上周还课,四个钢琴作业,没一个能过,将来就能像黑柳彻子一样成为名人吗?”

春杨说:“丸子说得对!学习好坏与长大后有无出息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在中国,很多人还是要靠学习才能出头。比如阿姨,从小在农村,若没有考上大学,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哪些人能考上大学呢?关键还是看学习成绩,看分数。”

暖暖说:“丸子可以当作家,她那么喜欢看书,还记得书上那么多话。”

丸子站起来,背起书包:“是啊!我可以写一本《窗边的小丸子》,嗯嗯。暖暖,你会看的吧?”

暖暖也背上书包,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一定看!别人的不喜欢,就看你写的。”08 丰富多彩的活动

网上组织参观活动,春杨报了名,丸子妈要接待客户,春杨就带着暖暖和丸子乘地铁到了集合地点,大巴车坐满了家长和孩子。首先参观养乐多工厂,自动化生产线在楼下,好多设备,没几个工人。之后,又参观了汽车博物馆。在妈妈的提醒下,暖暖写了篇随笔,在电脑上打出来,被老师贴上班里的“自主墙”。

上周六,我和丸子一起到养乐多工厂去参观。这里有44个工人和8个生产养乐多的地方。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很大的养乐多瓶子,有许多人跟它合影。接着我们去看了一部电影,里面主要是说:养乐多菌是怎么打败坏菌和一些工厂的照片。然后我们要去参观工厂了。我们先来到了菌种室,这里是生产养乐多菌的地方。接着我们又来到了培养室,这里是培养和养育养乐多菌的地方。然后我们又来到了仅有5度的调和室,这里是把养乐多菌和水和牛奶调和在一起的地方。接着我们又来到了品质管理室,这里是检查养乐多合不合格的地方。然后我们来到成型室,这里是把瓶子做好的地方。接着我们来到了充填室,这里是把水灌进瓶子里的地方。然后我们来到了包装室,这里是把养乐多10瓶一包装、20瓶一包装和30瓶一包装的地方。最后,叔叔和阿姨把包装好的养乐多送进冷藏室里,让它们睡上24个小时。我还知道每瓶养乐多富含100亿个活性养乐多菌。

27个国家和地区制造养乐多,分别是:日本、巴西、韩国、泰国、菲律宾、新加坡、墨西哥、文莱、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新西兰、荷兰、比利时、英国、德国、阿根廷、法国、西班牙、乌拉圭、美国、马来西亚、印度、奥地利,以及我国广州、上海、香港、台湾等。

我们很开心,因为我们知道了养乐多是怎么生产的,还知道了养乐多里面的奥妙。

接到丸子,丸子妈问:“丸子,你咋不写随笔呢?你不是喜欢看书写东西吗?”

丸子跑向公交站:“不想写,没啥写的。”“跑那么快干吗?小心车。”“我回家就写作业,写好作业,你就让我看《小时候就在想的事》,或《丢三落四的小豆豆》,就看三十分钟。”

丸子妈对春杨说:“你看看,为这个小豆豆着魔了。早知道不买这些书了。心心念着巴学园,傻吧。”

春杨推丸子妈:“快走吧,孩子跑远了。你就偷着乐吧,爱看书是好事。暖暖有她一半爱看书,我就知足了。”

六一前几天,学校举办学生艺术节活动,暖暖和丸子第一次参加敲鼓和合唱,开心、兴奋、自豪、激动、期待,说是要为学校争光。

那天早上不到六点,暖暖兴奋地主动起床了(一直都是叫几遍还不起来的),洗漱、梳头、换演出服,速度飞快,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妈妈:“快点快点,您真慢啊!”

当春杨穿戴整齐出来,暖暖已拎好服装袋,焦急地站在门口。暖暖穿着白色上衣,红裙子,黑皮鞋,太漂亮了。一路上回头率很高,行人开心地看着这个动感女孩,看得暖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路边鲜花盛开着,春杨为女儿按下相机快门。

学校发了两张特四排的票,暖暖一再叮嘱必须得看,并提前打电话叫回爸爸。这是自暖暖上学四年来,陈冬槐第一次参加女儿学校的活动。有管乐、弦乐、舞蹈、朗诵、独唱、合唱等,小孩子无论表演什么节目都可爱,尤其是一二年级的小朋友,家长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春杨、冬槐心潮翻涌,眼睛不停地搜寻着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丸子妈一人过来看,春杨问:“丸子爸呢?很忙?”

丸子妈望向别处:“嗯。忙。”

六一当天,春杨接了丸子,一起出发。乘地铁二号线转一号线,又走了十几分钟,到达上海市科技探索馆。她已提前订好了少先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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