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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31 20: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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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戴尔·坦普勒(Dale Templar)(英)布赖恩·利思(Brian Leith)等

出版社:人民邮电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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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星球:自然界伟大的生存故事(修订版)

人类星球:自然界伟大的生存故事(修订版)试读:

彩插

序言

巴布亚人的节日参演人员,表现的是“森林之魂”。

人类是一种卓越而非凡的存在。无论从何种客观的生物学标准来衡量,我们可能都是最了不起的生物物种。还有哪种生物能够进行如此广泛的交流,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社区住宅群,在如此全面的深度和广度上重塑地球的地貌?还有哪种生物能够这样统治整个星球——几乎可以在任何生态环境下生存?无论是热浪灼人的沙漠、冰封雪裹的极地,还是雾霭茫茫的丛林,我们人类在世界的任何一处角落都能自力更生。

当今时代可以被称为人类爆炸式扩张的时代,这反过来也引发了许多环境和生态问题——宜居地带锐减,许多物种灭绝——更不用说气候变化了。但是如果我们将自身的存在仅仅看作降临于这个星球的灾祸——作为一种胡作非为的物种——那么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生物学事实:我们人类拥有不俗的技术和能力。毋庸置疑,我们的确是生物进化史上所创造出的适应性最强、能力也最强的物种。知其然 亦知其所以然

关于人类为什么能如此成功而迅速地在世界各地繁衍生息,这一问题很可能是无解的。是怎样的力量驱使蜜蜂这样坚持不懈地寻找花粉?是怎样的决心让蜘蛛呕心吐丝、织网结窝?又是怎样的天性让燕子义无反顾地飞回夏季繁殖时的安巢之所?这些都是最深奥难解的生物学课题——自私自利的基因遇上振臂高呼的哲学时,只能左右为难。生命的意义看上去好像总是关于“生长和繁殖”的,这种内在动力似乎普遍存在于所有生物的核心。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和所有生物一样,我们也是平凡而普通的存在——像其他任何生物一样,仅仅为了满足遗传学上最深层次的必要性。

而关于我们人类是如何能如此成功而迅速地在世界各地繁衍生息,并且迄今为止依然如此,这一问题则更加有趣又发人深省。究竟是哪种关键的人类属性使得我们能够如此卓越成功?是因为我们绝顶的聪明才智?是我们对于情感交流欲罢不能的强烈冲动?还是因为我们亲密的社交行为?回答看似全部正确。在本书中,我们讲述的每一则故事,记录的每一段场景,都是对我们如何开发人类特性的某一方面进行的深刻洞察,包括灵敏的感觉和敏锐的直觉、社交与合作能力、聪明才智和创造能力,有时还包括我们原始而纯粹的蛮力,人类利用这些能力和特性来克服发展道路上的重重障碍,适应各种能想象得到的最艰苦、最残酷的环境,并得以生存。

想一想那些艰难险阻的本质,都是我们为了在地球上最严酷的环境中生存和发展而不得不克服的困难。

比如沙漠。和所有生物一样,人体质量的70%都是由水组成的。在地球上那些几乎滴水不见的地方,我们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假设由于战争、饥荒或家乡环境的巨变,我们被驱赶到令人绝望的境地……那么如何才能在那里谋生呢?如何才能在沙漠中找到水源,还有各种珍贵的资源,比如我们急需的食物和住所?

热带雨林看起来可能生物资源会非常丰富——到处是能够维持我们生活的各种动植物资源,而且这里常年温暖,雨量充沛。那么在此处生存必然很容易吗?实际上事与愿违。丛林生活异常艰苦,想要在这里繁荣发展,需要掌握大量的知识和技能。

人类究竟能否在北极生存呢?那里冰天雪地、寸木难长,那里几乎不可能捕捉到任何猎物,那里的温度可能骤降至深度冻结足以摧毁生命。

一位巴夭族自由潜水者。他所在社区的食物大部分都来自海洋,只有当需要淡水和木材或者进行海鲜交易时,他们才会上岸。人类历史

本书讲述的是关于人类为了生存,如何与地球上的各种环境相抗争的一系列故事,要知道,其中某些环境极端恶劣。我们如何在荒无人烟的山顶寻找食物?我们如何在冰封万里的北极解决居住和保暖问题?遇到暴风雨、洪涝和火灾时,我们在哪里才能找到避难之所?人类文化不仅仅只有祭祀和礼仪,虽然这是人类学研究的主题。和人类密切相关的也不仅仅只有动植物,虽然这是自然史的主线。不,从最广泛的层面来说,在人类和自然界的其他所有部分之间,都存在着意想不到的紧密联结、非同寻常的相互作用,还有千丝万缕的密切关系。

在此,我必须解释一下,本书中的“自然”一词不仅仅指动植物——尽管书中那些最为引人入胜的故事,讲述的往往就是我们与其他生物之间非同寻常的联系。对我们而言,自然也意味着景观地貌和气候变迁,包括地震和海啸——换言之,我们无法控制大自然的力量。虽然我们足智多谋,善于创新,但是和其他所有动物一样,我们需要自己去寻找食物、水源和住所,需要躲避地球上接连不断发生的自然灾害。

草原之子,埃塞俄比亚南部的苏里牧民,几乎完全依靠家畜生活。

我们究竟应该如何来描述人类在自然界的位置呢?经过反复讨论,最终,《人类星球》系列纪录片的制作团队决定通过我们人类在地球上的7种主要自然环境(草原、海洋、河流、山脉、沙漠、丛林和北极)中的生活来阐述,这些经历反映出数千年来,人类征服艰难险阻,克服重重困难,成就了我们前所未有的辉煌的发展历程。改造自然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这是关于我们如何在地球上几乎任何角落都能生存的故事,那么如今绝大多数人居住的环境又是怎样的呢?还有,当我们坐在英国、巴西或者保加利亚的家中的起居室里观看电视节目时,我们和自然界又有什么关联呢?最后,我们决定将《人类星球》系列纪录片的最后一期节目(也就是本书的最后一章),都用来讲述我们在世界各地为自己创造的居住之所——城市栖息地。

在打造我们自己专属的生存环境——乡镇和城市时,我们当然会试图牵制自然界最艰险的部分,比如风暴和干旱,寒潮和暴雨,掠食和饥荒,虫害和野兽。同时,我们也想要缓解人类在自己的新家园里进行食物运输、淡水供给、污水排放和垃圾处理的种种压力。我们试图在人类统治地球的时代将自然请进家园:整洁有序,风土驯化。我们努力为自己创造一个世界,在其中引入想要的裨益和精华,剔除难以驾驭也不需要的糟粕。愿望是美好的,但毫无疑问,现实是残酷的。

我们发现的第一个问题是,想要改造充满野性、叛逆不羁的大自然,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我们还发现,想要获取自然界有用的资源——食物、水源、能量——来建设城市,要比处理废物垃圾容易得多。只要看一看那些照片记录的真实就可以理解:第三世界国家的一些垃圾堆放场,从大都市圈流出的遭受污染的河流,还有弥漫在现代城市中心令人窒息的黄色烟雾。

我们还有一个发现,大自然也总是试图牵制和改造我们,利用我们来作为它的栖息之所。想要亲眼目睹我们为了制止人类寄生虫和“掠夺者”而展开的持久斗争吗?而且显然,由于我们人类习惯于向人口稠密的城市中心聚集,传染病在那样的地方更加容易迅速传播,因此,这场持久战的形势越来越严峻。 

关于城市栖息地还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在什么地方,一旦我们没能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便必然会一败涂地。在人口最密集的人类聚居地,我们可能会面临最坏的结果,也许是地震或洪涝,也许是疾病或饥荒。人类星球的未来

一想到人类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大展宏图,全面占领这个星球的速度和效率,我们作为一个骄傲自大的物种而存在便无可厚非了——我们坚持不懈地推动自身向前发展,完全无视各种竞争对手的存在,装腔作势,自视甚高。我们还总是流露出一股傲慢自大、控制欲极强的气质,仿佛我们已经征服了自然界。世界尽在掌握,可以随心所欲。

事实真是这样的吗?我们是否已经站在了通往人类主宰地球的十字路口?我觉得正是如此。布赖恩·利思(Brian Leith)

一个蒙古的哈萨克人,带着他训练的金雕。前言人类进行曲

从冰封河流形成的公路大桥上离开喜马拉雅山脉詹斯卡峡谷,这里的生命随着季节的变迁而变化。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人类这一物种总是自命不凡,在短短几十万年间,人类就成功地遍布整个地球。我们已经找到了几乎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生存的方法,并且不需要对身体任何主要机能进行适应性调整。比如为了在严寒地带居住,我们不需要长有厚厚的毛皮;为了在浩瀚海底生存,我们不需要脚上长蹼。我们利用自身强大的人脑来思考、调整,如此这般,今日地球才可以被真正称作“人类星球”。

我们把自己称为智人——智慧的人——我们的优越感很容易理解。我们好奇心强,喜欢群居,善于交际,极其聪明机智,在这些方面其他任何物种都无法与我们相媲美。但是从进化的角度来说,我们只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猿类而已。

非洲化石记录的双足猿类可以追溯到600万年前,关于从进化到灭绝的原始人类究竟有多少种,现代人类最早出现的确切时间究竟是何时,这样的科学争论无休无止。有一种被广为接受的理论认为,人类进化可以追溯到20万年前。有一点看起来相当确定,那就是在3万年前,只有两种主要的原始人类——智人和尼安德特人——存活了下来。但是用批判性的眼光来看,现代人类与其他原始人类相比,更具有竞争优势。当尼安德特人在大约24 000年前灭绝时,智人存活了下来并统治了世界。

如今,南极洲是唯一没有人类定居的大陆,因此没有常住人口。我们的人口总数已经逼近70亿,我们在全世界各个角落都创建了城市栖息地,超过半数的人口居住在城市里。但是本质上,人类是草原生物。那么我们为什么会选择生活在世界各个角落,我们又是如何在各种生态环境下生存的呢?大海是捕鱼的好地方,但究竟是什么原因驱使我们远渡重洋,去遥远的海岛生活,不在乎周围只有咸涩的海水?要知道如果没有淡水,人类活不了几天就会死亡——那为什么还要在沙漠居住呢?人类又是为何会来到高山峻岭生活,要知道那里空气稀薄缺乏氧气?还有,那些衣不蔽体的猿人究竟为什么要前往北极呢?

想要通过简短的介绍,就能恰如其分地评价人类全球化运动,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以下的内容就设定了这样一种场景——在21世纪的今天,依然有少数人群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我们将带大家品味他们的精彩故事。生于草原

在某时某刻,至少距今20万年前,在非洲某地,智人移居到了草原上。大约在19万年前直到冰期前,这一过程有可能加速进行。随着草原面积的不断扩大,热带雨林逐渐被取代。也许正是由于热带雨林的面积不断缩减,其内部生活的生物间的生存竞争日趋激烈,早期的原始人类被迫向其他生态环境移居,先是森林,接着是草原,但是无论是何种原因,都使得原始人类开始用双脚直立行走。

草原是我们真正的伊甸园。这里有早期人类所需的一切资源:水、果实和树根,还有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成群的大型动物供他们狩猎。他们从来不需要像这些大型食肉动物那样提高奔跑速度和加速度,或者开发新工具——利爪和下颌。其中有些人就等着狮子、猎豹、鬣狗或土狼来完成捕猎这项累人的工作,然后像清道夫一样捡剩下的残羹剩饭。而另一些人则会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来制造捕猎工具。没必要当场杀死猎物,因为动物一旦受伤,猎人多跑些距离,多花点时间,很容易就能追上它,这些都要归功于他们双脚直立行走的姿势和发达的腿部肌肉。这种捕猎行动往往伴随着动物精疲力竭、倒地不起而结束。

在埃塞俄比亚播种驯养的草籽。发现如何进行驯化养殖是人类的一大突破。

游牧民族驱赶着成群的山羊、牦牛和牛的杂交品种以及马,前往蒙古草原上的新牧场——那里没有围栏。游牧牲畜跟着牧草走,游牧民族也跟着牲畜搬家,这和人们千百年来的行为习惯几乎保持一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草原上出现了人类历史上两次最大的变革。第一次是对草原本身的驯化种植,大约发生在11 000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人类发现对某些野生草籽进行杂交育种,能够产出穗头更为饱满的植株。这就是农业的起源。

几乎在同一时期,人类有了第二次巨大的飞跃。穿过撒哈拉沙漠,在两河流域,不同群落的人们开始驯化食草动物。在上一次冰期结束时,由于温度上升,草原开始干枯。在非洲,这种变化迫使群居的人类和牛混居在一起,让我们能够控制和管理畜群的迁徙。

一旦我们能够驯养牧草和野生动物,那么在满足自身需求的前提下,我们还能制造出更多的食物。当食物有了富余,就产生了交易,交易行为便诞生了,从而带来了人类进程的下一个里程碑——复杂社会的发展。

河流纽带

有很多成功的人类文明都在河流沿岸蓬勃发展,这一点不足为奇。河流拥有我们需要的一切——可以供给人类和家畜饮用的淡水资源,可以作为农作物的灌溉用水,也可以补充提供营养物质的其他来源,比如鱼类。河流也是天然形成的交通要道,使不同的河流社区之间的贸易发展畅通无阻,还能出海横渡大洋到达彼岸。即使在今天,那些最繁华的城市依然坐落于大河沿岸。

最初的城市群落,以政治为中心的人类文明,形成于5000~4500年前。尼罗河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以尼罗河为界,产生了两种卓越非凡的人类文明——北部的古埃及文明和南部的努比亚文明。尼罗河为农业耕种提供丰富的用水资源和泥沙淤积,也成为通往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区和地中海地区的纽带。

和尼罗河一样,中东地区的两河流域(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也是一片广袤的土地,不过与尼罗河截然相反,这里十分荒凉,并不适宜居住。但是伴随着农业和灌溉技术的发展,人类在江河及其支流沿岸建立起了第一批城市。在这片位于两河之间的土地上——美索不达米亚地区——最终诞生了一批远古文明世界里最伟大的帝国,其中就有巴比伦王国和亚述王国。

中国也有同样的古代文明发展模式。大约在9000年前,中国有许多早期王朝就是建立在农业发达的地区,这些农业社区最早出现在黄河与长江沿岸。大约在5000年前,在印度北部地区,主要居住着达罗毗荼人的哈拉帕文明在印度河沿岸开始兴起。正是这些早期伟大的河谷文明为我们现代城市生活的发展铺平了道路。沙漠、绿洲和骆驼

早期人类不太可能会选择居住在沙漠。但是那些如今灼热难耐、干燥荒芜的地区,和史前时代相比可是大相径庭。研究人员认为,大约在17万~13万年前,撒哈拉沙漠部分地区曾是葱郁茂密的草原,那里有各种野生动物,还有间歇流过的河水灌溉草原。这些河道从当今的利比亚和乍得共和国一直通往地中海,其中有些河流横宽达到5000米,这也许为我们指明了从人类发源地东非向中东地区发展的路线。

在上一次冰期结束后,由于两极冰盖的融化形成了最初的丰水期,而撒哈拉地区则逐渐干涸。过了数千年后,水运航道沉降到地底下,大批野生动物成群结队地离开,大部分人类也一样。那些勇敢坚强的人则选择了留下来,留在绿洲附近定居——如今这里已成为世界上面积最大、温度最高的沙漠。有些人开始冒险做生意,穿越沙漠进行贸易。他们之所以有能力这样做生意,要归功于一种能够完全适应沙漠生活的动物,那就是单峰骆驼。在撒哈拉地区,这种骆驼在5000~4500年前就很可能已经被人类驯养了(与此同时,双峰骆驼也在中国和蒙古的戈壁沙漠被驯养)。

当骆驼被人类驯养的时候,利比亚中心地区的费赞正在逐渐变成一片被沙丘环绕的绿洲。留在当地的人都成为了沙漠专家,擅长种植当地特有的作物。直到大约2000年前,主要由农民和商人组成的葛拉玛提亚文明兴起,他们开凿水渠,从地下含水层引水灌溉,建立起成熟的灌溉系统。葛拉玛提亚人和沙漠坚持斗争了500年,最终还是被荒漠化吞噬。但是他们留下的遗产依然保存完好——他们开挖的隧道至今仍在使用。

如今地球持续变暖,沙漠也不断扩张。我们必须充分发挥自身的聪明才智,继续利用我们的专业技术,找到方法以应对全球变暖带来的影响。当草原不断被沙漠吞噬,我们该如何养活迅速增长的人口,这是一个全球性的挑战,而且这一挑战越来越大。

在被冰雪覆盖的戈壁沙漠上,骆驼成群聚集。双峰骆驼是人类在这里存活的关键。高山——摘星追梦

很少有人会居住在高纬度地区,原因很明显,纬度越高的地方,气压越低,人类赖以呼吸的空气也越稀薄。人类最适合在海平面附近生活,在那里我们的血液能够获得适量的氧气,从而确保体内的新陈代谢能够正常进行。人类一旦爬上高度超过2500米的地方,作为一种低地猿人,根本无法适应。

如果一个地方的空气含氧量很少,那么通常那里的土壤也冰冷而贫瘠。这限制了能够在此种植的农作物种类,以及能够提供美味鲜肉的动物数量,仅仅只有少数几种高山动植物能够在此生存——这里并非是适合生存的理想纬度,毕竟人体需要更多的能量来维持机能和活力。但是人类天生就喜欢摘星追梦,无论他们是由于情势冲突而被逼无奈,还是仅仅因为他们自己想要更加靠近天堂。尽管生存条件十分不利,但是很早以前,就有人群在高纬度地区生活,这些人的生理机能经过长期调整,已经能够适应极端的自然环境。高山人群无论男女肺活量都比普通人大得多,人体的循环系统也比普通人高效得多。而且他们身材粗短,体格健硕,巨胸如桶——所有的人体特征都很适合高山生活。

地球上最高的大陆是喜马拉雅山脉——号称“雪域之境”。对于从非洲向东迁移、横穿印度的第一批狩猎采集者来说,这是阻碍他们迁移的一道天然屏障。考古证据表明,在25 000~20 000年前,第一批真正的喜马拉雅山区人类聚居点就出现在广袤的青藏高原上,一直向北延伸。

人类似乎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得以在这片山区的心脏地带扎根下来。尼泊尔坐落于世界之巅,世界上最高的十大高峰有八座位于其境内。关于尼泊尔人的最早记载大约可以追溯到9000年前。

在尼泊尔东边,还有坐落于更高处的国家,那就是不丹。人类可能在大约4000年前才抵达此处定居。不丹与世隔绝意味着它几乎完全不受现代社会的全球化影响——直到1999年电视最终进入不丹才改变了这种状态。安第斯高原

关于美洲大陆的人口构成有很多种理论,但是人类最早从中美洲向南美洲的迁移,很可能发生在距今至少15 000年前,然后大约在14 000年前抵达智利的蒙特沃德低山地区。沿途一直延伸到南美大陆的西海岸的正是安第斯山脉。大约在13 000年前,随着气温上升,冰雪消融,人们得以翻越阿根廷境内中央地带的安第斯山脉,在海拔3000米处就有早期人类居住的迹象。考古证据表明,很久以后,人们在一片叫作阿尔蒂普拉诺的山区(译者注:南美洲安第斯山区的高原,原特指玻利维亚西部的高原)定居。这片高地平原上的内陆谷地长达800千米,宽却只有300千米,坐落在两条山脉之间,向北从秘鲁南部一直延伸到玻利维亚,向南从阿根廷一直延伸到智利北部。

大约在3500年前,气候更加温暖湿润,农业得以在高原上发展。经过驯养的动物和农作物已经能够很好地适应山区环境,安第斯人也学会了根据纬度不同,最大限度地利用高原上得天独厚的条件。在较低的地方,他们种植了一系列的农作物,包括古柯、车前草和柑橘类的水果;在较高的地方,他们种植玉米;再高一点的地方,则种植土豆和其他块茎植物。在超过4000米的高度,农业耕种无法进行,他们只能放养自己驯养的动物。

安第斯人在开始种植农作物之前,曾经是牧民。骆驼科动物,像小羊驼和骆马,在安第斯山区发展进化,尽管这里的牧草品质低劣,空气稀薄,缺少氧气,但它们依然茁壮成长。被驯养的羊驼和美洲驼也是如此,它们为人类提供制衣原料,是人类摄取蛋白质的来源,还是人类的交通运输工具,甚至其粪便也能为人类提供燃料。在这么高的纬度上,阿尔蒂普拉诺高原自然非常寒冷,树木无法生长,因此也没有木柴。今天,安第斯人依然靠燃烧这些动物的粪便来取暖烧饭。随着农业的发展,动物的粪便也被用作肥料。

拉达克山脉,这里是高海拔地区,极端的气候条件导致植被稀疏。人们依靠对环境的传统认知和对生命的崇敬而在此生存。

一位格陵兰人和他驯养的家犬。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公元1250年左右,自从第一批因纽特人抵达格陵兰岛后,狗和雪橇就被广泛地投入使用。如今,和过去一样,这些在北极高纬度地区生活的人们都群居在靠近海边的地方,以便捕食海洋哺乳动物,获取其他食物来源,以及使用冰封的公路。

农业发展转化为人类生活的潜能,居住在不同纬度地区的人类社区之间,发展出相互合作的依存关系,商品交换也得以逐步发展。结果,阿尔蒂普拉诺高原成了安第斯山脉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一切繁华都在16世纪烟消云散,因为西班牙人侵略了秘鲁。许多山区居民因为对侵略者带来的各种疾病没有免疫力而被夺走了生命。西班牙人在秘鲁引进了小麦和大麦进行种植——这些都属于低海拔农作物,在纬度较低的海平面附近,规模更大的人类社区得到发展。冰雪世界的生活

有部分人口在离开非洲之后,就开始向北方迁移。如果向气候温和的地方迁移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继续向北呢?为什么衣不蔽体的猿人会选择在冰封的北国生活呢?

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信息无法组成一段完整的历史,但是都会有一些共同的主题贯穿始终。人们相信,在5万~3万年前,第一批人类动身前往遥远的北方,涌入西伯利亚。西伯利亚幅员辽阔,因此很容易能理解为什么人类定居好像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因为人类移民最初可能起源于东欧、俄国南部、中亚和蒙古。

马耳他是最著名的考古遗址之一。尽管从地域上来说,它并不能算北极,但是它足以表明,大约在22 000年前,人类在此已经过着北极式的生活。这个定居点包括半地下穴居的过冬房屋,这些房屋都是用大型动物的骨头和驯鹿的鹿角搭建而成的,看起来人类徒步走了相当远的距离,就是为了捕猎驯鹿甚至是猛犸象。

没有证据能证实第一批真正来北极定居的是什么人,但是在距离北极圈以北500千米外的西伯利亚亚纳河谷地区,发现了距今3万年的手工艺品。这一时期,正值全球变冷,曾经广袤的草原逐渐变成冻土苔原。这些早期的人类一定捕食过大型猎物,但是他们是否全年都居住在此,或者他们是否曾经是猎人,是否来自气候温暖一点的南方,却不得而知。第一批美洲人

很多人相信,第一批抵达北美洲的人类是徒步穿越西伯利亚而来的。今天的白令海峡将美国阿拉斯加和俄罗斯分隔两岸,而在25 000~14 000年前,这一带位于海平面之上,通常不会被冰雪覆盖。这片陆地叫作白令陆桥,研究人员认为,一批又一批的西伯利亚人为了寻找新的狩猎场所,徒步穿越欧亚大陆来到这里。其中就有北美洲原住民的祖先——因纽特人。直到今天,因纽特人依然居住在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

和现在的生活习惯一样,早期的北美北极人也住在海边,循着海洋哺乳动物的迁徙路线聚居,不过定期会到内陆地区捕猎北美驯鹿和大角羊这样的野生动物。

其他族群的人类则逐渐向东迁移,定居在加拿大北部(就是现在的因纽特人)。这种长达9500千米大迁徙的人数并不多。很多人在经过东部海域资源丰富的捕鲸场时,便选择留在了当地,比如巴芬岛和萨默塞特岛。还有一些部落,可能在4000年前,穿过冰雪覆盖的狭窄的图勒海峡,越境前往格陵兰岛。不同族群的因纽特人来来去去,居无定所。在公元1250年,图勒人登陆格陵兰岛,在这里定居下来。

公元985年,挪威猎人在臭名昭著的北欧海盗头目红胡子埃里克的带领下,登上了格陵兰岛,在岛的最南端建立了殖民地。但是到了15世纪中期,这些殖民地全部消失。气候恶化是可能的原因之一——小冰期始于公元1300年,一直持续了超过500年,和因纽特裔的图勒人相比,挪威人也许不太能适应北极的生活。直到16世纪,在越来越多的欧洲探险家到来之前,因纽特人独占北美北极,偏安一隅。回归热带雨林

赤道地区终年高温湿润,这样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造就了热带雨林——这个星球上生物多样化最丰富的生态环境。我们所有的猿类近亲至今依然居住在这片森林里,然而只有少数人类才能够在其中繁衍生息。早期的原始人类曾经适应了草原上的生活,于是成为了两足动物,可与此同时,他们也失去了长期在树上栖息的生存能力。相比之下,倭黑猩猩——最接近人类的近亲——在有需要的时候能用双脚直立行走,但是同时也具有肌肉发达的前肢,可以完全适应树上的生活。

婆罗洲的沙捞越(马来西亚)有关于现代人类居住在热带雨林附近的证据,最早可以追溯到大约45 000年前的间冰期中期。这些人住在靠近海边的洞穴里。他们以捕鱼为生,但是从使用的工具来看,他们也会在森林中打猎、觅食,各种动物和植物都是他们的食物来源,比如甘薯、芋头和西米,至今仍然有很多热带雨林的居民以此为食。

在13 000~12 000年前,上一次冰期结束的时候,高温多雨的气候为热带雨林的蔓延和扩张创造了理想的条件,这一时期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出现的采猎者就是有力的证据。于是,大约在3500年前,一种基于热带雨林的复杂的生态文明开始在中美洲蓬勃发展。出乎意料的是,热带雨林土壤贫瘠,并不适合发展农业。人类之所以能够在亚马孙流域定居,是因为发明了一种能够保持肥沃程度的人造土壤——黑土,主要成分是炭。黑土有助于农作物生长,在15世纪到16世纪欧洲人抵达这里之前,正是由于黑土的出现,亚马孙盆地上才兴起了大型城镇和一系列毗连的村落。

和安第斯山区的境况相似,那些来自欧洲的侵略者踏上这片雨林的同时,也带来了天花、腮腺炎、麻疹和流感,而亚马孙人对这些疾病的免疫能力很弱或者几乎没有免疫力。有学者估计,在欧洲人定居后不到100年的时间里,美洲印第安人的人口数下降了90%。幸存者或被赶到森林里生活,或早已在丛林深处与世隔绝。如今,真正的热带雨林居民都是规模比较小的部落族群,其中有很多都是游牧民族或者半游牧民族。驶向蓝色海洋

为什么人类作为一种哺乳动物会进化成在陆地行走,呼吸空气,喝淡水,喜欢去鱼类资源丰富的海域定居,尤其有趣的是,一开始觉得世界是平的,大海的彼岸就是世界的尽头,这种观念直到近代才改变?

有些人只是因为经济和政治的压力,被赶到海里生活,但是有些早期的海洋探险家则显然只是出于人类最原始的好奇心。人类喜欢挑战。我们欣然接受各种未知,利用我们的聪明才智来克服自身的先天不足。在很久以前,地图和指南针尚未发明,我们喜欢大海,于是就会想尽办法前往地球上最小最偏远的岛屿。

最早以海洋为生的人类居住在一些主要大陆的沿海地区,在海滨搜寻营养丰富的食物。有些人相信,这样的饮食结构能够促进我们的大脑发展。靠陆地生活的渔民很快发现,海上的资源更丰富也容易获取。从最初简易的木筏发展到大型的船只,这些工具使人类能够航行到距离海岸线更加遥远的地方。随着我们的航行技术和能力的提高以及信心的增强,人类在海岸线上发展起了贸易。

尽管数千年前,人类会担心从世界的尽头坠落,但他们还是一往无前驶向大海。这些早期的航海者面对的是变幻莫测的恶劣环境。大约在5000年前,专业航海用船的船身巨大且船体坚硬,足以在辽阔的海面上劈波斩浪,胜利返航。人类的航海技术不断发展,能够利用行星、太阳来定位,也掌握了海流、风向和潮汐的规律。越来越多的早期海洋探险家能够平安返航。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在过去600年的时间里,荷兰、英国和西班牙的探险家所创造的辉煌成就。

刚果的一位巴卡采蜜工人,借助仅由藤蔓植物(攀缘植物)制成的绳索爬到位于雨林树冠层的蜂巢。现代人类可能已经失去了像热带猿人祖先一样自由攀爬的身体素质,但是我们的聪明才智能够帮助我们通过其他途径来获取热带雨林中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一艘船上的印度尼西亚渔民,这艘船和他们祖先所使用的一种船非常相似。

最伟大的航海家

太平洋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洋,我们的太平洋之旅也是最惊心动魄的旅程。它始于一场列岛游。在东南亚大陆和澳大利亚之间,跨越赤道绵延5000千米的海域上,散落着一连串的岛屿,共有17 508个。在上一次冰期,第一批人类便抵达了这里,当时的海平面比现在要低得多,露出海面的陆地面积也大得多。尽管有大陆桥,距离跨度也更短,他们的东南之行依然令人钦佩。他们最终到达萨胡尔这片广袤的大陆,如今这里已成为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萨胡尔地区拥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几乎没有天敌。人们相信,短短几千年之后,现在的原住民的祖先就已经遍布这片大陆。

上一次冰期结束后,由于海平面上升,淹没了部分陆地,新几内亚和澳大利亚被分隔开来。在澳大利亚,有很多内陆湖干涸,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沙漠,使得人口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区。有些人决定出海,前往从未勘探过的太平洋,大约在5000年前,正是他们占据了许多西部的岛屿。从此开始,出现了更多的远洋殖民运动,很可能就在这一时期,人类坐船向东扩张,从美拉尼西亚到斐济和玻利尼西亚,船上满载着植物、动物和男男女女的水手。不到2000年的时间,人类就在远东玻利尼西亚的马克萨斯群岛定居下来,但是没过多久,在公元200年到公元600年间,人们就将居所向北拓展到夏威夷,这是人类最终定居的地方之一。

浩瀚的太平洋上散落着成千上万处偏远的海岛,早期在这些岛上定居的人类功勋卓著。第一批探险家对于太平洋的地理地形毫无认知,也没有任何金属材料和航海仪器。显然,很多人可能会在这种史无前例的旅途中失去生命。更值得注意的是,即使他们发现了大陆,如何才能在那里生存下来也是未知数。越进入太平洋深处,生物多样性也越少。珊瑚礁上也许能找到非常丰富的海产品,但是岛上几乎没有瓜果、鸟兽,由于陆地面积有限,又很难发展农业,而且最糟糕的是,那里几乎没有淡水资源。

坐落在婆罗洲沙巴岛附近海域的海巴夭族(印度尼西亚原住民、海上游牧民族)棚屋村落。这些海上吉卜赛人没有官方国籍,几乎完全在海上生活,依靠珊瑚礁上提供的海产品生存。

最极端的例子是环礁——呈环状分布、中间有潟湖或礁湖的珊瑚礁,露出海面的陆地面积很少超过几平方米,往往堆积着沙砾而不是土壤。椰子树的根系很浅,却能很好地适应这样的环境条件,使定居在此的人类得以生存下去。

马里多贡定居点的房屋和粮仓,在后方的邦贾加拉悬崖上,是特勒姆人废弃的房屋。这里的多贡农业使用传统的水土保持耕作技术。城市的兴起

被著名的耶利哥城墙包围其中的是第一批大型的人类社区,最早可以追溯到至少公元前7500年。耶利哥城是农民们为了保护自己而团结在一起的聚居点,因此这里的农业只能自给自足。无论如何,只有当农业发展之后,才出现了第一批真正的城市化社区。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食物有了盈余,可以供给那些没有直接参与粮食生产的人。这些人开始扮演不同的社会角色。市场经济促进了技术进步,加快了制造业发展,改善了交通运输,也推动了信息通信前进的步伐。复杂社会逐渐发展成为国家结构,出现了法律和政治体系。城市吸纳了周边农村供给的农产品,同时向农村提供各种工业制成品和不同程度的军事保护。然而,即使是最强大的城市,也还是容易受到变幻莫测的自然灾害的冲击。

土耳其的以弗所是罗马帝国时期最重要的发达城市之一。它的港口吸引了来自远东和西方的陆路商人。但是由于港口被淤泥堵塞,以弗所失去了通往大海的交通枢纽。它的衰亡是不可避免的。随着罗马的发展壮大,物流运输成为养活民众的保障,创造了卓越的历史功绩。谷物运输船队浩浩荡荡,设计特殊的筒仓储存粮食,新建的海港作业繁忙,还有从远方埃及运来各种农作物,物流运输维持了城市的生命力。但是,由于罗马扩张过快,即使是如此强大的供应链也无法满足需求,最终伴随着帝国的覆灭而分崩离析。

直到19世纪初,人类才能在技术上保障大都会城市得以在几乎任意环境下发展。像东京和洛杉矶,并没有因为缺乏充足的淡水供应而遏制了城市的发展,即使坐落于地球上地质活动最为频繁的两个地震带上,它们依然和20世纪的大多数城市一样,规模急剧膨胀。

大自然在本质上造就了人类发展的轨迹,但是对于城市居民而言,却特别容易感到远离了自然。在人类全盛时期,对于很多人而言,城市环境意味着有源源不断的自来水,有包装好的新鲜食物,有坚固的房屋能够抵御狂风暴雨。如果天气太热,我们可以打开空调。如果天气太冷,我们可以采集地热。如果我们生病了,就会去医院。就算我们住在没有水源的沙漠也没有影响:拉斯维加斯(建立在美国内华达州的沙漠绿洲)直到现在还是美国增长速度最快的城市之一。如果我们住在热带地区也没有关系:新加坡曾经是一片热带雨林。根据与各个大陆的距离来衡量,夏威夷是地球上最遥远的群岛,火奴鲁鲁的市中心像美国其他所有钟爱美式快餐的城镇一样繁华。人们很容易忘记,现代摩天楼上的每一块闪亮的钢板、每一片闪耀的玻璃,最初都来自大自然。的的确确,人类的城市伊甸园里的一切都来自大自然。

如果我们认为现代人类已有20万年的历史,请把这段人类的旅程时间看作一小时,那么我们在地球上进行城市化的过程只占了不到半秒钟。城市化进程如此成功,躲在城市堡垒里的生活非常安逸,导致人口数量激增。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对地球产生了各种影响。我们很快就耗尽了地球的资源,而快速消费地球资源的副产品,就是加速全球变暖。有史以来第一次,破坏地球环境的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个单一的物种。

当我们清楚地意识到,过度开发自然资源可能会威胁到自身的存在,我们不得不放眼未来。技术发展的确能帮助我们创造新的“绿色”城市,但是我们也需要重新审视古代人类的传统文明和他们的知识宝库。当你阅读这本书的时候,会发现还有一些人类社区和大自然紧密相连,就像当初人类历史性的全球化进程那样,和大自然亲密接触。尽管这些族群的人类正在迅速消失,我们仍然有机会在真正多元化的“人类星球”获取智慧。

印度斋浦尔都市丛林里的恒河猴。尽管我们能够建设城镇,但是我们永远不能摆脱自然。的确,和最初的人类一样,我们还是需要依靠自然生存。第1章草原:力量之源草原上的孩子。在这片没有围栏的广袤土地上,牧民要循着牧场的变化而迁徙。

草原风景陶冶我们的情操,滋养我们的人性,在那里,我们逐渐领略作为人类的真谛。当我们发现了火对于草原的塑造力,便开始着手重塑草原,将农田布满大山、森林甚至是沙漠。草原风景深入我们的灵魂,这种灵魂的深入,在我们今时今日所创造的郊区湖景抑或城市公园中便可体现。人类的发展旅程与草原、草原动物水乳交融,难以分割。

本章展现了人类在草原上从古至今的生活方式。这个故事开始于食腐动物和狩猎采集者,一直延续到和我们一样的现代城市人,出现在人类和草原的关系中的一系列独特变革推动了草原的发展。

人们认为,人类祖先从树上下到林地之后便形成了直立姿态。自20万年前开始在草原生活时,两足动物智人就能察觉到这片区域内危险的来临,但这里无处可藏,可供攀爬躲藏的树也很少。我们的祖先虽没有利角或犬齿作为武器,但他们拥有智慧。这种智慧在之后数千年间一直推动着人类与草原关系的创新与发展。草原是追溯人类历史的钥匙,也是组成当今世界的重要一环,更是未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借助火烧和农业开发,我们已在世界各地开辟了草原。灌溉技术使人们能在高山开垦梯田、在沙漠种植谷物。各个岛屿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试验田,并由高墙阻挡开来,美洲大草原也已种满小麦,但仍有一些族群选择生活在广袤的草原上,与食肉动物和食草动物竞争。蒙古游牧民族的一位养马人在用绳索套捕他自由放养马群中的一匹母马。数千年前,马群就已与在平原上生活的人们联系在一起——马匹既是牧民的食物,也是交通工具。顽强的植物

大部分的草原地貌是绿草与树木相互竞争的结果。水源充足时,树木、森林占主导;土地干燥时,则会长满绿草,形成稀树草原、高草原以及干草原。这些草原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阻碍物,狂风能顺畅地呼啸而过,酷热和极寒也能瞬间传遍整片土地。草地能抵御严寒,在被水淹、被火烧、被踩踏或被放牧牲畜食用的情况下仍能继续存活。它们之所以如此繁茂,是因为它们是从基部开始不间断地生长,使其拥有较快的再生速度以及顽强的生命力。它们根茎交错,能有效利用每一滴雨水,创造了地表的沃土,这就是地球大部分表面被草地覆盖,而大多数动物也是以草为生的原因。

世界各地所有大草原的总面积约占地球表面的1/4,包括北美大草原、欧亚大陆草原(从欧洲平原一直延伸至伊朗东部)、中亚大草原(其延伸的总距离约等于地球周长的1/3)、蒙古草原(正逐渐退化成戈壁沙漠)、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以及非洲大草原。稀树草原上稀疏地分布着灌木和乔木,占据了东非、卡拉哈里沙漠边缘和澳大利亚北部的宽阔地带。还有一些草原随季节变迁而发生巨大变化——6个月干旱,另外6个月淹没在洪水中。但目前为止,最常见的是种植了数万平方千米谷物的草原。的确,人类成功驯化草原意味着“天然”草原所剩无几。

开阔的高草原和灌木丛生的稀树草原的相连之地并不是人类所要关心的。类似地,本章中所用的“草原”一词指的是以草为主要植被的地貌,也是解释人与自然关系的关键所在。

虽然大部分草无法食用,但我们可以食用以草为食的动物,而纵观历史,人类也正是这么做的。400年前,美洲大草原的生物量要比现在管理集约化的农田多得多,包括6000万头水牛、5000万只美洲羚羊和数群小型动物。但天然草原既有繁荣期又有萧条期,迫使兽群进行迁移。这说明人类也要过着游牧的生活。

草原上的人们,无论是猎人还是牧民,同样要与掠食者生活在一起。群猎杀手(如狼、狮和鬣狗)和单独行动的捕食者(如美洲豹)使草原充满了危机。牧民在回家的路上寻找新鲜的草。蒙古平原的牧民利用绵羊、马、山羊和牦牛将草转化成食物(奶和肉)、衣物(羊毛和皮革)及燃料(粪便)。其他群落则直接食用禾本科植物,用被驯化的植物(如小麦、大米)的种子进行烹饪。狮口夺食

打猎和群居是人类原始的生活方式。现如今,博茨瓦纳和纳米比亚境内卡拉哈里沙漠的布什曼人、坦桑尼亚的哈扎人以及坦桑尼亚和肯尼亚的多罗博人仍以这种原始方式生活,但这种生活本领也快要失传了。

新鲜的草会从焚烧过和雨水浇灌过的土地生长出来,大型兽群则会循着新草迁移。当成千上万只角马迁移大军穿过它们的领地时,采猎者迎来了打猎的最佳时期。但人类并不是唯一的猎食者:狮、美洲豹和鬣狗既是强敌,也会对人造成致命威胁。

在肯尼亚的多罗博人中,最勇猛的猎手是敢于狮口夺食的人。体力活都交给那些草原霸主,随后猎人再从它们眼皮底下抢夺猎物。多罗博人生活在肯尼亚西南部和坦桑尼亚北部的稀树草原上,狩猎是其文化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孩子出生时,父亲会打一头长颈鹿来纪念这一天。通过小心翼翼的行动,他用一把弓和毒箭就能猎杀一头长颈鹿。

多罗博人能亲眼目睹成千上万只角马每年两次的大迁徙,它们会被降雨和茂盛的新草吸引,在马赛马拉和洛伊塔平原之间广阔的大草原迁徙。要到达牧场,它们必须穿过奥尔金耶山谷最狭窄的地区,经过最危险的灌草丛生的沟壑,而人类和狮子都埋伏在沟壑附近,伺机而动。

黎明时分,多罗博猎人从瞭望石注视着角马的迁徙。到了夜晚,角马发出的声响能帮助他们指明角马迁徙的方向,以便在第二天早晨继续追踪。但多罗博人还是会先利用狮子搜寻猎物。他们仅从足迹就可以判断出狮子是在捕猎还是在跑动,以及其跑动速度,也可以判断出狮群中是否有幼仔或经验丰富的母狮。多罗博人会利用狮子将角马驱赶到捕猎地点,或者,如果狮子留下的新鲜足迹表明它们在追赶猎物,他们便会追寻足迹,希望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多罗博猎人看到狮子在捕杀猎物,他们会向狮群靠近,查看是否有幼仔。在有幼仔的狮群中活动无异于自杀,这并不是由于狮子会保护捕到的猎物,而是由于母狮在感到幼仔受到威胁时会变得极具进攻性。猎人确认情况安全后,就对狮子发起挑战。他们会肩并肩,拉开弓,逐渐逼近狮群,直到狮子走开。靠近猎物后,至少有一个人会在旁看守,其他人则将尸体剩下的肉迅速砍成块带回去。这种收集食物的方法需要极大的胆量。多罗博猎人。在开阔的土地上他们很少有机会能足够靠近猎物并用弓箭射杀。采食归来。在找到狮子的猎食处后,列莫诺(在前)和拉基塔将猎物尸体剩下的部分收集回来。但这次他们去得太晚,没能拿到肉。瞭望石。拉基塔(左)和穆帕汀噶能从这里俯瞰下面的稀树草原。他们在树木繁茂的草原比在辽阔的平原能更容易地伏击到角马或黑斑羚。甜蜜之约

生活在稀树草原并不需要与所有物种竞争。在东非,包括马赛族在内的几个族群已经学会与一种褐色小鸟合作,相互帮助。向蜜鸟和人类的合作使双方获得了丰厚的回馈:人类得到了通过其他途径无法采集到的蜂蜜;小鸟则得到了蜜蜂幼虫作为食物,幼虫所处的蜂巢极其隐蔽,单靠小鸟的力量是无法打破蜂巢的。

这就像是一场有趣的捉迷藏游戏,只不过目标更为明确。他们所要寻找的蜂蜜极其珍贵且富含营养。有两类鸟被证实能带领人类找到蜂蜜,体型较大的向蜜鸟就是其中一种。马赛族的男孩在幼年时就熟知了这场游戏的规则。等他们长到十几岁时,已经能成功地收集到蜂蜜了。

男孩们通过敲击空心树和吹口哨召唤向蜜鸟。向蜜鸟会用鸟鸣声回应,好像在说“跟着我”。小鸟从一个树枝掠到另一个树枝,为他们带路。向蜜鸟的这种叫声非常独特,飞行时扇形的尾巴会上下起伏,而这两种行为只在与人类交谈时才会出现。男孩们会再用口哨声回应,通过这种方式,小鸟和人类的交谈得以继续下去。

将男孩们引领到野生蜂群附近后,小鸟会变换叫声。它或飞到蜂巢隐藏的树上,或围着这片区域飞行,提醒男孩们“宝藏”就在附近。随后,男孩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蜂巢,查看蜂巢的情况。如果有蜂蜜,他们就用箭袋中的打火棒摩擦生火。点着火后,新草缓慢地燃烧,产生大量烟尘,烟尘能制服蜜蜂。

这时,男孩们才能打破蜂巢,取出蜂蜜,但记得要给这位“小向导”一些奖赏(事实上,如果没有奖赏向蜜鸟,下次它会把你带到狮子或水牛的巢穴)。通过食用蜜蜂幼虫、蜂蜜和蜂巢(向蜜鸟能消化蜂蜡,这在鸟类中很罕见),向蜜鸟能获取所需的营养。至此,人类和向蜜鸟的通力合作使双方都完成了无法单独完成的任务。一只体型较大的向蜜鸟和吃剩下的蜂巢。作为为马赛族年轻的蜂蜜搜寻者带路的回报,它能吃到一顿包含蜂蜡和蜜蜂幼虫的大餐。现在所知的有两类鸟能与人类合作,体型较大的向蜜鸟就是其中之一。在这种合作关系中,双方均能获利。火力

火是草原居民所用的最强大的工具。丛林火灾是草原季节性的生态特征,这种自然灾害是干旱和强风相作用的结果,大多数植物已经适应了这一灾害。有证据表明,人类的祖先智人可能早在40万年前就利用火控制草原,找寻新的食物来源。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小型火灾会形成形态各异的栖息地,刚被烧过的土地会长出新草,而烧过很久的土地则会孕育出种子和果实。这种混合的栖息地可以吸引更多猎物,使捕猎变得更加容易。火烧本身也可以将猎物驱赶出来。澳大利亚马尔杜族的妇女会循着防火线的灰烬,追踪为了躲避火焰而逃到地面上的巨蜥。如今,我们为焚草造牧而感到痛心,但正是由于祖先们数千年间不断地焚烧草原,才造就了现在所说的自然荒野(包括东非的塞伦盖蒂平原和非洲南部的卡拉哈里沙漠)。马赛族的男人在用打火棒点火,让草重新燃烧。燃烧植被帮助人类拓展了草原面积,提高了捕猎成功率。火也用于烹饪,使肉和种子更易于消化。知识之箭

卡拉哈里沙漠的朱霍安西布什曼人直至现在仍通过焚烧草原提高捕猎成功率。布什曼猎人狩猎的技巧来自于对自然环境的了解和熟悉。很少有族群能像他们一样对环境了如指掌,但对现代生活的向往意味着这种熟知在逐渐地淡化。昆是布什曼族仅存的猎人之一。他能读懂卡拉哈里沙漠边缘的稀树草原上所有动物留下的标记,从可以置他于死地的鬣狗、狮子和蝎子,到以之为食的捻角羚、豪猪和甲虫。他的头脑中有一整张草原地图,也有一个所有草原动物行为的列表。这种看待世界的方式是我们大多数人所不具备的,但对生存在荒芜的稀树草原上的人们来说却至关重要。

一把弓、几支箭,就是他所有的武器。每支箭由两种不同的草制成,一种做箭头,另一种较宽的草做箭杆,上面用动物肌腱做成的线绑着纺锤状的骨制或木质珠子。虽然它有很多缺点,但却极其重要。在箭头处,涂满了从甲虫幼虫提取出的毒液。在没药树下,昆会在底部烧焦的土壤上挖一个洞,将泥土揉搓成花生大小的球,包住甲虫的幼虫。将幼虫捣烂后,毒液就会渗出来。这种毒液效果很强,昆一年只需涂一次。为了能有效地使用毒箭,他必须距离猎物足够近。

昆藏身于水洼边的草丛中,静静地等待着。他能从这里准确地射中15米外的猎物。这时,一只捻角羚小心翼翼地走近了。昆射出毒箭,捻角羚落荒而逃。虽然箭杆掉落在地,但如果昆幸运的话,箭头已经射中猎物。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毒药发挥功效后再开始追踪猎物。他和他的同伴铙紧紧地跟在羚羊身后,要在狮子或猎豹发现它之前找到它,但也要保持一定距离,以防猎物跑远。

追踪过程中,他们要集中注意力,用羚羊的方式移动。他们会相互打手势,告知对方猎物的踪迹。昆说:“首先你必须要了解你所追踪的动物。要像它一样思考,变成它,用它的方式移动、奔跑。”猎物留下的足迹显示出它还剩下多少力气、奔跑速度有多快。最后,追到羚羊时,铙用矛刺向它,迅速地结束了它的生命。他们当时就会吃下烤熟的羚羊肝脏,而肉要留给箭的制造者(也许是妇女,也许是小孩)。剩下的部分会带回村子,分给村民。村民会跳舞来庆祝这场盛宴,而昆会讲述狩猎的整个过程,让大家了解猎物是如何被毙命的。铙准备射杀猎物。他的藏身处在水洼边,是用树枝和草堆起来的。他是仅有的少数几个完全靠打猎为生的朱霍安西布什曼人之一。箭射中猎物时,箭头的毒就开始发挥作用。铙会一直追踪猎物,直到将它射杀。

驯化猎物  对抗劲敌

考古学表明,约11 000年前,人类与草原动物间的关系发生了巨大变革,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塑造出新的文化。自此,人类开始驯化食草动物。因为猎杀兽群,人类成为食草动物的保护者,而与人类竞争的食肉动物则变成人类真正的敌人。作为牧民,人类对放牧的动物拥有绝对的所有权,也让自己世世代代生活在对牧草的追寻之中。

在埃塞俄比亚南方遥远的奥莫河谷,居住着苏里族和他们的死敌乃加汤族。两个部族的文化千差万别,但都与牛和供他们生存的草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牛带来财富,是地位的象征,但也会导致冲突和危险。若男子娶妻,他必须拥有一个40头牛的大牛群。这需要他辛勤劳作,有时不得不去偷盗。现在,许多苏里族人配有AK47步枪,是用牛从苏丹国界外的冲突地区换来的。但对于没有枪的族人来说,他们必须足够勇敢才能保护牛群。

如今,质量好的牧草越来越少。当苏里族的男人出发寻找新鲜牧草时,他们会遇到乃加汤族的偷牛者,也会遇到狮子和豹子(这些吃人的掠食者在这里很常见)。无论遇到哪一方,为了保护牛群,都会有一场殊死搏斗。因此,苏里族的年轻男子必须通过峡谷长棍格斗比赛学习如何掌控恐惧,成为一个勇敢的男人。

阿拉图拉和他的伙伴巴古鲁、沙胡里一同为他们的奶牛寻找新的牧草。这三个年轻人离开村子已经有几周时间了,在这期间,他们完全依靠奶牛过活。他们用手掰弯树枝,再盖上牛皮,一个简单的住所就成型了。在夜晚,他们将牛赶到用荆棘围成的围栏中。等到黎明时分,第一件事就是要在烧剩下的灰烬上重新燃起火,让牛围在一起取暖。巴古鲁从他最喜欢的奶牛身上挤出奶,装在葫芦里,分给伙伴们。然后,他用脚后跟在牛粪堆挖出一个小坑,将剩下的奶倒在小坑中,让他的狗也能喝到奶。

接着,他们要给一头牛放血,从中获得前进的力量。沙胡里抓住牛头部,露出牛的颈部,阿拉图拉将止血带绕在上面,巴古鲁则将一支短箭射入突出的颈静脉,于是,血喷涌而出。解开止血带后,伤口上的压力就消失了。他们蹲在牛旁边,共饮牛血,并将新鲜的血块吐了出来。

当这些年轻男子可以举起长棍时,他们就开始练习如何用峡谷长棍进行决斗。这是一种极富技巧的功夫,包含各种戳刺和格挡的动作。完全掌握这门功夫需要几年的练习。格斗用的棍棒称为峡谷长棍——2米长,顶端被雕刻成男性生殖器官的形状。最珍贵的峡谷长棍是由卡洛奇木制成,坚固耐用且柔韧性高,在搏斗中易于挥打。在被称为萨基那的对战中,来自邻近村庄的年轻苏里男子会相互搏斗,希望能成为班扎那依,即勇敢的男人,可以为保护本族的牛群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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