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勿惊龙:鬼雨法螺(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31 21: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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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郎神犬马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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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珠勿惊龙:鬼雨法螺

采珠勿惊龙:鬼雨法螺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采珠勿惊龙:鬼雨法螺作者:二郎神犬马排版:小不点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7-1ISBN:9787540476014本书由中南博集天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1章龙牙/起源

1934年辽宁盘锦

时值盛夏,地处辽河畔的田庄台,天空阴沉昏黄,一连下了四十多天暴雨。田庄台是个古镇,乃连接辽南与辽西的关卡,虎踞辽河、紧挨营口,西南面向渤海湾,辽河水流经这里,最终奔向大海。这种地理形势在堪舆学上有个说法,称为“金锁龙门关”,意思是“蛟”会选择这种地方化为“龙”,民间百姓称之为“走蛟”,所以才有“挣脱金锁走蛟龙”一说。但并非所有蛟都能成功化龙,如果走蛟失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此即“龙门关”的含义。

正因为地理位置险要,故而明朝洪武年间,朝廷在镇西修筑了烽火台,派驻重兵。到清朝时,田庄台已有万斤大炮两尊,五千五百斤以上的大炮十二尊。

这日午后,雨一如既往地狂泄,河边芦苇荡旁的一间破瓦房,在风雨中飘摇欲坠,屋门口坐着的瘦老头,抬头望向阴霾密布的天空,旁边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稚声稚气地问:“爷爷,这雨都下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停?”

老者的声音沧桑嘶哑,低沉地说:“恐怕这是要遇上走蛟了。”

孩童问:“什么叫走蛟?”

老者看着芦苇荡,说:“龙是由蛟变的,由蛟化龙的过程就称为走蛟。”“蛟变龙为什么天却要下雨?”“龙司雨水,所以走蛟时天就会下雨,什么时候蛟走完了,什么时候雨才会停。”老者话音刚落,突然蜡黄如油布的天空,亮起一道紫电,狂龙般霹向他们家门前的那片芦苇荡,紧跟着一声炸雷从头顶轰起,吓得小孩“啊”地大叫,投向老者的怀抱。

又过了片刻,足足下了四十多天的暴雨,竟然逐渐小了起来,最后完全停了。西边乌云的边缘,露出一丝久违的阳光。孩童全然忘了刚才那声能吓破胆的炸雷和可怖至极的紫闪,跳出门外,欢快地喊道:“哈哈,雨停了,雨停了!”

老者也拄着拐杖出了屋子,站在门前一手撑腰,一手遮在眼眶上,看着缓缓放晴的天空。

小男孩走到不远处的芦苇荡前,看着被雨水冲刷得翠艳欲滴的苇叶,忍不住伸手去摘。恰在此时,芦苇丛深处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什么物事藏在里头,孩童好奇心大起,但心头也闪过一丝丝害怕,本能地回头看了看,见爷爷就站在背后不远处的屋前,于是咽了口唾沫,壮足了胆子,边尽力拨开芦苇丛,边朝前走。

当面前最后一簇芦苇被分开,小男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张大了嘴巴,浑身汗毛立起:一条粗如水缸,遍体青鳞,状似巨蟒的物事,正昂着上半身,前面一对龙爪紧紧抓住芦苇丛下的地面;硕大如牛头的脑袋上,竖着两只龙角,原本正昂首朝天,发出微微沉吟之声,此刻突然回转头,用一对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小男孩。

孩童吓得呆在那里,屏住呼吸,腿肚子直打战,片刻后猛然惊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掉头往回跑。

那条青龙将龙颈缓缓向前伸了些,似乎在看小男孩逃命的样子,倏忽间,却突然由静转动,迅如风雷,无翅却离地六七尺,从芦苇丛中飞蹿了出来。

那孩子不过才八九岁,哪里跑得了多远,先前的那名老者眼睁睁看着孙子背后现出的庞然巨兽,惊得怔在原地,连喊都不会喊了。眼见青龙的利爪几乎就要抓到孩童的后背时,四下里忽然传来几声枪响,子弹直击龙身,硬生生将那青龙打得收回了爪子。

青龙恼羞成怒,陡然弃了孩童,在空中四下游走,张牙舞爪,却辨不清子弹来向。正要发狂之际,四周围上来数辆军用卡车,每辆车上均是举枪射击的士兵。

那青龙飞得不高,被枪弹打得几欲狂暴,龙吟之声转为骇人的尖厉嘶啸,但竟然兀自不落,瞅准一辆卡车,便直直猛扑了过去,龙爪钳住车头,跟着笔直朝上游走,那辆卡车瞬间就被翻了个底朝天,车上士兵全被压在了车下,凄厉惨叫哀号。接着龙尾一个抽甩,正中对面一辆车身,军用卡车如被踢飞的皮球般,直接砸进河里,斜斜陷入水中。

这时,空中忽然撒下一张巨网,将青龙团团绕住,愈是挣脱,缠得愈紧,远远看去仿佛空中一团青云,左右飘忽不定。紧跟着一名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男子,从一辆军用卡车驾驶室里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长枪,看起来枪管中似乎插上了利箭,接着举枪朝空中瞄准。一声沉闷的枪响,枪管中的长箭便呼啸着射向网中的青龙,接着那人从腰间的箭套中又取出一支,装填再射,前后连射五六支。

估摸那箭头是涂了麻药或者毒药,半空中的青龙,终于渐渐停止挣扎,最后一个猛子扎进辽河水里,动弹不得了。

那张网是从卡车上射出,最后收紧的钢链亦是固定于卡车上。风衣男子将长枪扔给旁边的一名士兵,转头朝驾驶员喊道:“拉上来。”

链条渐渐收紧、绷直,两辆卡车一起拉拽,发动机轰鸣不已。那条被巨网兜住的青龙,逐渐从经过四十多天暴雨,水势湍急的辽河中,被拉了上来。

岸边的芦苇丛中央被压平一大片,足有篮球场大小,青龙奄奄一息地躺在网中,偶尔发出一阵奇怪的哀鸣。

这时风衣男子走到龙头边,半蹲了下去,接着从右脚皮靴侧面抽出一柄利刃,左手掰开龙唇,露出最外侧一颗寒光闪闪的龙牙,长度几乎与他手中的刀身相仿,男子右手握紧刀把,将刀尖直直朝龙牙根部剜去,手法娴熟精准,数股寒血飙出后,一颗完整的龙牙便被他稳稳地托在手心。

一名戎装笔挺的军官,脚蹬马靴,走了过来,到风衣男子身边停住,说:“简克胜,你不是说蛟刚化为龙时,是最容易捕捉的吗?他奶奶的,这还叫容易,险些全军覆没。老子的命都快没了。”

男子冷笑一声,说:“现在就是最容易的时候,这蛟刚刚化为青龙,只要再迟一个时辰过来,咱们可就不是站在这儿说话,而是去阎王殿报到了。”

军官倒吸了口凉气,顿了顿,又说:“我是要你来取龙珠的,你给我把龙牙挖出来做什么?”“龙牙是我给自己留的。珠子别着急,我这就给你弄出来。”那男人说着,用手在青龙颔下部位稍微探了探,确定好位置后,刀尖刺进,龙下巴上便被刺出一道口子,跟着左手探入,摸索一阵后,血淋淋地掏出一颗鸭蛋大小的珠子。神奇的是,尽管风衣男子的手上满是龙血,但那颗珠子却荧光异彩,不沾丝毫血污。

军官两眼精光大盛,接过龙珠,小心翼翼拿在手中,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兴奋,口中吟道:“玉渊之中,五爪青龙,颔下有珠,名曰夜光。哈哈,这就是夜明珠啊!你们简家果然名不虚传,不愧南珠王的名头!”

二十多天后,《盛京时报》以“营川坠龙”为标题,连续刊登系列新闻,并配以照片,但此时的那条龙,只剩一副骨架矣。第2章追凶

我叫杨宣,出生于深圳市。家里经商,父母最开始做外贸生意,后来兼营房地产。小时候,算命的说我五行水旺,冲了日元,因此要忌水。可我偏偏天生就喜欢水,而且我身上有一件说来很奇怪的事。

我两岁多的时候,全家去清远游玩,清远那边有不少温泉,所以父母就带着我一起去。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父亲在水里托着我,一小会儿之后,我自己便开始扑腾。父母看着我的模样,乐得哈哈大笑,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又过了片刻,两岁多的我,竟然在几经扑腾打水之下,就游离了父亲的手掌,自个儿在温泉的水里用一种不知是狗刨还是蛙泳的方式,游了起来。而且身体一半在水中,一半浮在水面,头有时在水里,换气时又知道昂出水面。

这可吓坏了我父母,当时温泉里的人,也全都被我的行为给惊呆了。另外那时候我虽然两岁多了,但还不会说话,直到三岁我才会讲话,算很晚的。换句话说,也就是我还没有学会说话之前,就已经会游泳了,并且这种技艺竟然是与生俱来,天生就会的。

这事我说给谁听都不信,但我真的没说谎,事情的的确确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半点儿添油加醋。

这是我这辈子的一个无解之事,后来的日子也就比较正常了,小学、中学、大学,上学、读书、玩乐,一切都跟同龄人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天生水性奇佳,而且别的同学有空喜欢溜到电子游戏厅去打游戏,而我,一有空就喜欢游泳,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室内游泳馆已经不能满足我的胃口了,专挑水库、野沟、江河里游。

但是父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特别是我妈,一抓到我到外面游泳,就会狠揍我,毕竟就我这么个独生儿子,危险啊。还记得八岁那年暑假,我跑到城北一条河,当时不少孩子都在玩水,为了显摆水平,我就爬到河上一座小桥的护栏外,直接从桥上往河里跳。那天也真是点儿背,跳进水里后,脑袋撞到了个水下的什么东西,人就晕了。没错!是在水里晕了,因为后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那群熊孩子呢,竟然没一个发现我跳下去就没上来的,自己玩自己的,然后太阳落山各自回家。

等我被人发现救上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也就是说,我从头一天下午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早上,而且还是昏在城北那条河里,最后还没死,被人捞出来送到医院后给救活了!这怎么解释?没法解释啊!所以,这算是我除了天生会游泳以外的第二件无解之事。

不过没办法,就好比有的人天生喜欢音乐,有的人天生喜欢篮球,大部分男孩子喜欢玩游戏一样。我,天生就是喜欢游水,拼着挨揍也总想法子溜出去。

我爷爷是一名地质古生物学家,从小很疼爱我,见我为游水的事儿老挨揍,后来看不下去了,就送了我一个很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跟我父母说:“有了这个东西,你们就可以放心了,杨宣爱游泳就去吧,不会有事。”

这东西是什么?——龙牙,外形像一把长匕首,光泽类似象牙,但重量和密度比象牙高很多。手感冰凉如镔铁,从侧面看,又有点儿像个扁号角。

我问爷爷这是从哪里弄到的,他说:“我是搞地质古生物的嘛,当然会有一些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并且经常时不时叮嘱我,如果别人问,就说是捡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千万不可以说是龙牙。他的样子显得很神秘,而我这么多年也是一直这么照做的。

他给我龙牙的时候,我才上初中,龙牙对于当时才十几岁的我而言,有点儿大。于是爷爷请银匠焊了底座,然后用一种刀砍不断、火烧不烂的绳子穿起来,据说那种绳子叫作火炼线。当时我很讨厌龙牙,因为实在太大、太碍事了,但随着体格长大,成年之后长到一米八五,多年下来习惯成自然,倒也片刻离不开,虽然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了龙牙的真正秘密和作用。

大学时学校开了游泳课,那阵子是我四年里最风光的时候,不但游泳技术令体育教员汗颜,基本每次上课都是喊我做示范,而且我个头一米八五,身材非常健硕,因此大学里同学都喊我飞鱼菲尔普斯。

我嘛,也乐得接受这个称号。

后来因为在游泳上对我个人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可突破的了,所以就利用业余时间,报了潜水训练班,开始专攻潜水。虽然潜水与游泳不完全是一回事儿,但水这个东西是一通百通的,没过多久,我连PADI(国际专业潜水教练协会)的潜水教练证都已经考到了手,考证前后大约花了十几万,那时打算毕业后就去当个潜水教练,岂不快哉?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大学四年匆匆而过,现实也接踵而来。毕业前,我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是去南方海边做潜水教练,二是回深圳,到我爸的公司。我自己肯定是比较想去做潜水教练的,但这两条路中无论哪一条,都不可能跟我大学处了四年的女朋友在一起。因为她顺利找到了北京的一份工作,然后在去北京一个月之后就说要跟我分手,紧跟着就是电话、QQ等一切联系方式全换了。

我这个人很重感情,毕竟实实在在相处了四年,所以我怎么都想不通——人怎么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整整四年的感情,分开一个月就能全部忘记?我痛苦的倒不是分手,毕竟愿不愿意跟我,那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有权利去争取自己认可的幸福。我真正痛苦的是:我实在无法接受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对方就能毅然放弃一段四年的感情。这分明是在说:“你个傻帽,对别人那么用情,就以为她也会同样爱你爱到骨子里。其实人家在这四年中,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儿!只不过图你的长相好、家境好的富家子给她自己长面子罢了。否则怎么可能在离开一个月你后,就甩了你呢?”

好歹你他妈也装腔作势、假模假样地舍不得我一下,或者哭诉一下“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实在是两地工作,没办法!”骗骗我也好啊。×!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快刀斩乱麻地就把我甩了,真比男人还果断。但从这事中,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光帅是没用的,你再帅也不是空气,女人离了你照样活得好好的。

所以那段时间,我意志消沉,跟行尸走肉似的,也无心去做潜水教练,最后回了老家深圳。

常言道,祸不单行,确实有些道理的。我还没有从被前女友甩的阴影中走出来,却又突然接到消息,最疼爱我的爷爷在返聘他的地质古生物研究所里去世了。

我简直难以置信!我和爸爸连夜赶了过去。研究所在上海,到达那里时,爷爷的遗体已经存放在了医院的太平间,医生说是心肌梗死导致的猝死。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在安慰过我们后,通报了情况:爷爷是死在办公室兼卧室里的。因为爷爷本已退休,但因为他是地质古生物领域的权威专家,所以研究所返聘后,给他的待遇也极高,在院里有一间单独的套房,既是办公室,也带有卧室。前一天的上午,有一个学术会议需要他来,但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打电话也无人接听,于是研究人员就派人到他的办公室找,手机是在里面响,但无论怎么喊就是没人回应。但他们也没敢贸然撬门进去,万一爷爷是出去了呢?一直等到晚上,发现整整一天爷爷都无影无踪,直到这时工作人员才急了,撞门进去才发现爷爷趴在办公桌后,早已没了呼吸。

我想起小时候爷爷陪我的种种情景,带我去游泳,带我去海边捡贝壳,护着我不让母亲揍我,上大学之前对我语重心长地告诫……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掏出胸前的龙牙,睹物思人,更是心痛不已。

关于爷爷的死因,尽管医院方面很肯定,是心肌梗死导致的猝死,但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论。因为在爷爷死前半个月,我曾经给他打过电话,他说正在研究震旦纪古贝类在中国的分布,并说有人很想得到他手里的研究成果。所以在我看来,这个时候爷爷去世,是很不正常的。

很多人或许对地质古生物专业比较陌生,我举个具体的例子你们就能懂,比如我胸前挂着的龙牙。龙牙在大部分人看来,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很有法力啊之类,只是他们不会相信世间确有其物。但我爷爷却言之凿凿告诉我,他让我挂在胸前的是龙牙,你们可能不信,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骗我,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龙牙的真正秘密和作用。那么在他平日的研究中,除了龙牙以外,一定还会涉及许多其他类似的神秘领域。而半个月前,在我与他的那通电话中,他说目前正在研究震旦纪古贝类在中国的分布,并说有人很想得到他的研究成果,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他的研究,在某些神秘领域,一定极具价值。所以,直觉很肯定地告诉我,爷爷的死,一定是非正常死亡,一定另有隐情。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亲,以及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但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认为我多虑了,甚至是妄想。因为医院已经鉴定过了,并且出具了死亡医学证明,确确实实是心肌梗死导致的猝死。

我真的很想跟他们大吵大闹一场,但那样除了能发泄一通火气,又有什么用呢?就好比一个正常人被送到精神病院,你越是说自己正常,没病,精神医生和家属越认为你是有精神病的。在别人已经认定你的情况下,多说不但无益,反而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

但我心里却拿定了主意,就算穷尽一生,也要把这件事给弄清楚,如果爷爷确实是枉死的,那我一定要揪出真凶。第3章麦教授

家里摆上了爷爷的遗像、祭烛,父亲请道士们做了几场法事,我在伤恸之余,心里仍旧无法放下疑惑。虽然考虑许久,但到底该从哪里调查起,却全无头绪。那天,我打开电脑,看着搜索引擎主页的搜索框,随手输入了“猝死”两个字,然后漫无目的地浏览起来。

在翻看了几页无用信息之后,第三页中的一条,吸引了我的注意——标题是“贝类毒素的提取及临床应用”,在内容中有红字突出显示的关键词“猝死”。这个无意中的发现,让我心头一紧,迅速打开链接。

这是一篇论文的介绍,虽然没有论文的全部内容,但在简介里,却清楚写明了“某些稀有贝类的毒素提取物可造成心肌梗死,致人猝死……”

如果这篇文章仅仅讲的是毒素导致猝死的话,或许我还不会过于注意,但关键是爷爷当时正在研究的项目是震旦纪古贝类在中国的分布,看见没?是“古贝类”啊,而这篇论文讲的正是“稀有贝类”的毒素提取,这二者之间既同是贝类,又同为猝死,不得不让我感到惊喜,仿佛在暗夜中的海上,突然看到了一座灯塔,一个声音在说——就是这个。我连忙查找论文的作者,是“山海大学·生物系·麦思贤(教授)”。

就那么简短的一则内容,我反复看了十几遍,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决定去南京找这位麦思贤教授,看看从他那里可否得到更多的信息,佐证我的怀疑。

第二天,我跟家人匆匆打过招呼,说要出去一阵子,父母问我干什么去,我敷衍道找了份外地的工作,去看看。父亲让我别去,说就留在自家公司,母亲也是这个意思,但这事跟他们说是没用的,只会认为我魔怔了。所以我推诿着说就去随便看看,说不定还不错呢。

等到了南京后,我打车直奔山海大学,找到生物系,当时麦教授正在最大的阶梯教室里开一个讲座。我找到地方,偷偷溜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准备等讲座结束后就去找他。

讲台上的麦教授,年纪出乎我意料,看样子应该有七十岁左右,跟我爷爷差不多大。声音稍显混沌,但混沌中却带有一股奇异的磁性,个子很高,虽然较瘦,但因为身材高大,所以显不出瘦来。满头银发,穿着一件很显气质的蓝灰色丝绸衬衫,略带休闲的黑色裤子,一副学者的派头!博学中却又藏着精明狡黠,那种感觉很难说清,因为少有人能将这两种气质融合一体。

当时他正在做一个有关珍珠的讲座,而我此行之所以来找他,就是为了他关于稀有贝类毒素的研究,珍珠是贝类孕产的,珍珠与贝类几乎就是互为一体的东西,所以我便先跟着听了起来。“哪位同学说说,世界上的珍珠分为多少种?好,第二排那位。”一个女生的声音:“分为‘海水珍珠’和‘淡水珍珠’两种。”“两种?好。还有谁?后面那位男同学。”

一个瘦高个男生说:“珍珠按地域分为四种——广西合浦,即南海的珍珠,叫作‘南珠’,因为粒大饱满,圆润度、光泽度较好,所以又被称为‘走盘珠’。我国东北的珍珠被称为‘东珠’或者‘北珠’;同时,也有人将日本的珍珠称为‘东珠’;欧洲的则为‘西珠’。历史上曾有‘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的说法。”回答得很溜,看起来应该是为这次讲座做过功课的。

麦教授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后说:“刚才同学们说的两种,或者四种,其实都不精确。世界上的珍珠,首先按照价值,可以区分为‘普通珍珠’和‘异珠’,普通珍珠顾名思义,就是大家在市面及电视上常见的;而我今天讲座的重点是后者——异珠。”他摁了下手里的遥控器,投影仪开始配合其所讲内容,投放出相应的异珠照片,他继续讲道——“所谓‘异珠’分为两大类、四种。“第一大类,世所罕见,最为贵重,叫‘龙珠’,顾名思义,即龙身上所孕结的珠子,具体点说,其位置就在龙的下巴里,有古语为证:《庄子·杂篇·列御寇》云:“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尸子》卷下:“玉渊之中,骊龙蟠焉,颔下有珠。”葛洪《抱朴子·内篇·祛惑》:“凡探明珠,不於合浦之渊,不得骊龙之夜光也。”“龙珠的作用有很多,夜光只是其中一种。”

这时一名同学有些不礼貌地插话道:“麦教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您这里说龙珠,也即您认为龙是存在的,但似乎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能有直接证据。”

麦教授笑着说:“你的这个问题,我想应该交给哥白尼回答。不过他的学生似乎也没问他,您为什么说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啊?”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麦教授继续讲道——“第二大类异珠,是由海水或者淡水中的贝螺孕产,我简称为‘贝珠’,大体分为四种,大家可以看屏幕。“第一种:个头超大、形状奇特。虽然珠宝意义上以正圆形为优,但天然形成的珍珠,因为无核,所以形状是很难规则的,并且越大越容易异形,比如屏幕上这张著名的‘亚洲之珠’就是梨形,还有‘老子之珠’则像老人头。“第二种:颜色怪异,非常见色。你们可以看到这些,真的是颜色各种各样,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知道的黑珍珠。“第三种:稀有种类。注意这里的‘稀有’,指的是这类珍珠稀有,但孕产这些珍珠的贝螺却是普通的。比如孔克珠、美乐珠、丛云宝螺珠、赤旋螺珠等,这些珍珠在珠宝市场上的价格都是以‘克拉’为单位计算的,也就是跟钻石的计量单位一样。“第四种:功能诡异,比如‘避水珠’。有谁知道避水珠的吗?可以直接说,没事的。”

台下有人答道:“避水珠,可以在水底开辟出旱路。”还有人说:“是西海龙宫的镇海之宝。”

麦教授点头说:“不错。我们且不管避水珠是否真的存在,或者其功能是否有传说中的那样强,我举它为例,是表达异珠的功能性这个概念。其实龙珠中的夜光珠,在贝珠当中也有,这也是一种功能性的异珠。但凡功能性异珠,是无法由普通贝壳或者普通海螺孕产出来的,能够结出这类异珠的,必定是——奇贝异螺,什么叫奇贝异螺?就是一些极为珍稀少见的贝类或者螺类……比如屏幕上这个,这个叫作殷芒贝,极为稀有!你们今天能看到一眼它的样子,也算是幸运。它能结出什么?——贝珠中的夜明珠。不过并非每只殷芒贝都可以,这个是需要在极为苛刻的、符合特定天文与地理条件的地方,才有可能孕产出来……”

虽然我是为爷爷的死因而来,但还是被麦教授的讲座所吸引,说实话,大学四年,我从来没有像听麦教授关于异珠的这次讲座那样认真听过课。麦教授所讲的内容真的都是我这辈子闻所未闻,甚至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东西。世上居然存在“异珠”这号事物!

等到讲座结束,我立刻冲出去,在教室外面的拐角处等麦教授。麦教授走过来后,我迎上去说:“麦教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嗯,你问。”麦教授边说边朝前走。

可一时间我突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怎么了?”麦教授问。

我想了想,笑着说:“教授,我能请你到外边咖啡馆里去说吗?”“到底什么事儿?”他停住步子。“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我是从网上看到了您的那篇《贝类毒素的提取及临床应用》的论文,想到家人发生的一些事情,觉得可能与这种贝类毒素有关,所以想来请教一下,但一时半会儿,有点儿说不太清。”

麦教授似乎觉察到我有些不对劲,想了片刻后,竟然点头同意了,说:“你跟我来吧,到我办公室去。”“那太好了!”

我原本以为麦教授使用的是那种大办公室,几个老师合用那种。没想到却是一间独立办公室,进去之后发现更像间书房,一扇大落地窗外面是花园,将室内衬托得更为幽雅。

麦教授放好公文包,倒了杯水给我,指指沙发,说:“你坐吧。”然后自己坐到书桌后面,点上一根烟:“这里没其他人了,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事儿了。看起来似乎对你很重要?”说完,他的嘴角微微带了些笑意。

于是我开门见山地问:“麦教授,您论文里提到,稀有贝类毒素提取物如果用于人体的话,会造成心肌梗死及猝死。那这个症状与自然引发的猝死,有区别吗?也就是说,能否检测出来?”

麦教授回答道:“如果你仔细读过那篇论文的话,就会知道那几种贝类毒素致人死亡的原理,并非通过化学作用,而是引发了人体的自然排斥反应,所以这些贝类毒素与化学毒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质,想查出来难度相当大,除非到我的实验室来。”他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还是具体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麦教授,我的爷爷是搞地质古生物研究的,最近研究的课题是——震旦纪古贝类在中国的分布,他曾说过有人很想得到他的研究成果。就在前阵子,我爷爷突然死在办公室。医院说是心肌梗死导致的猝死,但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论,不过无论是研究所的人,还是我父母,没有一个人怀疑。之后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您的这篇论文,关于贝类毒素提取物的,论文上说那可以导致人的心肌梗死,造成猝死。所以,所以,我想来向您请教,看能不能查出我爷爷的真正死因。”

麦教授沉思了片刻,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即便你爷爷的死,真的如你所料是他杀,或者真就是某种贝类毒素导致的死,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医,没法实地去化验检测,也就没法证实啊。况且,医生已经鉴定了是自然死亡,那么警察也没法立案,我觉得,你或许还是应该尊重鉴定结果。”

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闷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麦教授见我一副失望的样子,估计有点儿于心不忍,说:“震旦纪古贝类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并不是所有震旦纪的古贝类都了不起,你能知道他具体研究的是哪种吗?如果知道的话,那我还能帮你判定一下,究竟值不值得有人为此干出些出格犯法的事儿,毕竟我的专业就是贝类,这方面我很了解。”

我想了想,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可能得去他们研究所问问。”这时,我突然想到脖子里的龙牙,也顾不上爷爷叮嘱过的不能告诉外人这是龙牙的话语,心里只想能够引起麦教授的重视,多个人帮我。因此赶紧掏了出来,说:“麦教授,这个是我爷爷给我的,龙牙,真正的龙牙。您刚才的讲座里不是说到龙珠吗?那么您肯定是相信龙是存在的,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他现在研究的东西,绝对不会比龙牙差,一定很有价值的。”

见麦教授盯着龙牙看,我便走过去,从脖子上取下来,递到他的手里。麦教授拿在手里瞅了许久,才还给我,皱着眉头问:“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杨子衿。”

麦教授似乎怔了一下,说:“杨子衿?”“怎么?您认识我爷爷?”

麦教授努起嘴,说:“在几次学术研讨会上,我跟他曾经见过几次面,吃过几顿饭,但不是特别熟那种,毕竟不在一个单位。他曾经对龙做过很深入的研究,作为一名地质古生物学家,你爷爷早期的观点认为龙是上古生物,但后来的一系列论文,明显可以看到,他的观点发生了变化。”

我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说:“那麦教授您现在认为我爷爷,他的死,到底是不是正常?”

麦教授用手撑起下巴,食指捋了捋嘴角,说:“这个还真不好讲,不过从你爷爷研究的方向来看,应该是偏向自然界的神秘领域,并且跟我研究的贝类学,有较多的交集,这也是我还比较了解他的原因。所以,也许这次,他可能真的触及到了某些核心领域……”“那您说我现在应该从哪方面着手呢?如果真的想要调查的话。”“那当然是得弄清,他正在研究的具体内容。”

我掏出手机,说:“我这就给他们研究所打电话,问问爷爷的课题情况。”

谁知麦教授摆摆手,说:“你打电话,人家不会告诉你的,科研的事情,有些东西是属于机密性质的。我来吧,他们研究所有我的学生。”

我愣了一下,连忙说:“那太感谢您了。”

麦教授打通了电话,好一会儿之后,挂掉。我问:“问到了吗?”“问是问到了,但他在研究所带的课题是——从二叠纪生物大灭绝,建立进化与突变的系统模型。”说着朝我看了一眼,“跟在电话里告诉你的不一样。”

我回神想了想,说:“他不会骗我的,那看来更加可能是因为震旦纪古贝类这件事了,因为这一定是他私下在研究的事情。”

麦思贤点点头,说:“应该是,只不过还是那句话,震旦纪古贝类是一个笼统概念,太宽泛了,我们得知道具体内容,才好做出判断。”“要不我去他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或者文档之类的,可以推断出来?”“以你一个门外汉,恐怕即使找到线索,也会因视而不见错过。”

我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愿意帮我,于是欣喜道:“那麦教授,您能跟我去一趟吗?”

麦教授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路上折腾,不过我可以派个人去帮你。”我赶紧道谢,麦教授说:“别总是谢谢了,虽然跟你爷爷不熟,但好歹也算半个同行,大家还一起吃过几顿饭,能帮上一点儿是一点儿吧。”然后他站起身,掐灭烟,整了下衣服,拎起公文包,说:“跟我走。”第4章九渊博物馆

坐着麦教授的车,穿过热闹的市区,来到郊外的一个山脚。沿山路绕到顶后,车驶进一栋L形建筑前的院子里,停了下来,大门外侧的牌子上写着——“九渊博物馆”,但我看院子里并无多少社会车辆,心里很奇怪:“麦教授带我来博物馆做什么?而且博物馆应该是对社会开放的,怎么看起也没有几个游客呢?”

我跟着麦教授走进楼里,大堂正中央的矮脚黄花梨底座上,摆着一个超级大贝壳,宽度能抵得上我张开双臂的距离,厚实得如同石磨盘,质地像是玉石,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震撼之余问道:“麦教授,这是什么?”

麦教授边继续朝里走边说:“玉化的砗磲贝。这是世界已发现的最大尺寸,比产出‘老子之珠’的那个砗磲贝还要大,而且发现时已经自然玉化。”

我说:“那一定很值钱吧?”“你如果真喜欢一个行当,就永远不会把钱放在第一位。去年有个美国贝商出两千万美元,我都没卖。尺寸大小不说,光是自然玉化的砗磲贝,你就没地儿找去。”

我听了觉得很奇怪,问:“这是您的?我以为是这个博物馆的呢。”麦教授回头朝我看了一眼,说:“这博物馆就是我私人开的。”

上了二楼后,在灯光的配合下,橱窗里陈列着的一件件宝贝,显得既诡异又高贵。再仔细看看,这些展览品竟然都是各种各样稀奇少见的贝壳和海螺,我不禁奇怪着问道:“麦教授,莫非您这是个贝类博物馆?”“是啊,我是个贝类学家,自然也喜欢收藏珍稀贝壳和海螺了,这里的展品,全是世界上一等一的,欧美多少贝商想要,呵呵。这层是贝螺类,三楼则全部都是异珠藏品。珍珠和贝螺,本就是一体的,贝珠不分家啊。”“我听您提了两次贝商,那贝商到底是什么?”

麦教授背着手说:“在国外,集贝是与集邮一样的爱好行为,并且贝迷比邮迷数量还要多。中国有很多人集邮,却没有多少人热衷于收集贝壳的,即使偶尔有,所收藏的贝壳也不成系统,只有屈指可数的一些集贝大家。你不知道贝商也在情理之中。”

我有些明白了,说:“哦,这么说,贝商就是专门出售贝壳的商人,就跟邮局发行邮票一样。”“可以这么理解。贝商行业从业者人数最多的是菲律宾,他们的修壳手艺算是巧夺天工,造出的一些珍贵贝壳的赝品,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若论财力和实力,欧美贝商就很厉害了。”“看来这还是门大买卖啊!”“比集邮还历史悠久、人数众多的行业,当然是门大买卖了。世界上大的贝商都有自己的船队,常年在各国海域专门打捞贝壳。”

说话的工夫,我们来到了三楼,这层果然更加华美更加珠光宝气,里面陈列的大大小小的珍珠当真令我大开眼界。我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的珍珠竟然会有这么多种,如果说刚才在麦教授关于异珠的讲座上,还只是将信将疑的话,现在就是彻底心悦诚服了,毕竟那么多的异珠,就实实在在展现在你的眼前。

而且,最为特别的是,展厅东侧顶头有一只很大的玻璃箱,有点儿像超大号水族箱,里面竟然有一条金龙,那样子就跟传说中的五爪金龙一模一样。但看体形,却只是一条小龙。

我站在玻璃柜前挪不动脚了,盯着那条龙猛瞅,想分辨出来,到底是假的,还是真龙做成的标本。

麦教授来到我身旁,说:“采珠勿惊龙!”

我回过神来,问:“什么?”“采珠勿惊龙。但凡异珠出处,必有龙族把守,采珠人要么不要惊到龙,若惊龙,必屠之。否则采珠者自己性命就保不住了。”

我嘴里喃喃着重复道:“采珠勿惊龙?”“这条龙是真的,只是做成了标本而已。是我花重金从日本的板仓家族手里回购的。”“回购?”

麦教授点点头,说:“是回购,因为这条龙最初是二战前后,板仓家族从中国买走的。当时还有两条,但那两条一是人家不卖,二是即使卖,可能也是天价,因为那两条龙的尺寸比这条金龙要大很多。”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长发垂肩的姑娘走了过来。蓝色衬衣的衣襟上似乎都是珍珠纽扣,黑色的裙子下搭着一双高跟鞋,既干练又很美。看样子似乎不是游客,因为我感觉这博物馆根本就不是对外开放的,更像是私人藏品库,所以我猜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麦教授向我介绍道:“这是我们博物馆的研究员,郭美琪。”然后又对那姑娘说:“这是杨宣,他爷爷是杨子衿,就是那个以前研究龙的地质古生物专家,去年学术年会上,你也见过的。”

郭美琪哦了一声,似乎知道是谁了,伸出手,说:“你好。”我跟她握了握手,说:“你好。”

麦教授接着说:“来吧,我们到里面说。”

进了里间,郭美琪关上门,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布置得像个会议室,中间有一座台子,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台子上有个设备,猛一看像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但细细看又不是。靠北面一端有讲台,有投影仪,中间台子的四周放着带有可折叠写字板的椅子。

麦教授在屋子角落的茶几上打开一瓶酒,取出两个玻璃杯倒上,走过来递给我,然后对着那姑娘说:“美琪啊,杨宣他爷爷出了点儿意外,医院说是自然死亡,心肌梗死导致的猝死。但杨宣坚持认为是意外,而且跟他爷爷手头研究的一个项目有关,不过那个课题是杨子衿的私人研究,现在杨宣想弄清楚具体内容,来佐证他的猜测。所以,我想让你陪他去一趟他爷爷的办公室,看能不能找到点儿线索。”

郭美琪说:“让我去倒是没问题,就怕最后查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他爷爷毕竟是搞地质古生物的,而我们是研究贝类的,虽有交集,却是两码事。”

我急忙说:“我爷爷说过,他正在研究的是震旦纪古贝类在中国的分布,肯定是跟贝类有关的。”

麦教授对她说:“如果你也没法从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那说明咱们确实帮不上忙。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看看吧。”“那行,是南京的这个研究所吗?”

麦教授说:“不是,是上海的。可能时间上还得抓点儿紧,否则今天赶不回来。”

我满怀歉意地对郭美琪说:“实在不好意思了,本来我想自己去的,但麦教授说我是门外汉,看不出什么头绪,所以得麻烦你。”“不碍事的。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来喊你,咱们早去早回。”

我连忙道谢。麦教授苍老的手举起杯子,慢慢啜饮了一小口,说:“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们。一来你爷爷好歹算我的半个同行,大家有过几面之缘,去年学术年会时还一起吃过饭;二来嘛,这次的事情,如果真如你所料,那么可能就是我们贝类学领域的大事情了,背后一定不简单,恐怕有惊人内幕也说不定,我也想弄清楚。”

半个小时后,我上了郭美琪的车。车驶出博物馆的院子后,我觉得气氛稍显尴尬,便说:“要不我来开吧。”“怎么?不相信女人的驾驶技术?”郭美琪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不是,不是。主要是既要劳烦你跑一趟,而我这么大块头,却干坐在这儿,有点儿不好意思。”“没什么,反正我到中国来,也是想多学习点儿东西。你爷爷是鼎鼎大名的专家,能跟你去一趟,整理他平时的研究材料,也是学习的机会。”

我听了觉得很奇怪,问道:“你来中国?难道,你不是中国人?”“我老家是波士顿。”“波士顿?美国人?”我有些惊讶。

郭美琪笑着说:“是啊,我爷爷最先去的美国,后来把全家也接了过去,我母亲也是华人,虽然我在美国出生、长大,讲英语,不过我的中国话可一点儿不比你差。而且我不但会普通话,还会粤语,闽南语。”

我有些不相信,说:“这怎么可能,一般的美国华裔小孩子,在中文语言学校学几年,连看中文报纸都不行。”“我来中国太多次也太久了,多得几乎比对美国还要了解。我三岁时,父亲来华考察,那时就把我带在身边。后来在中国正式有了分公司后,他每次来,几乎都得带上我,中国就没有我没去过的省份。”

我愈发奇怪了,问:“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既然家里是做生意的,怎么又会到麦教授的这个九渊博物馆?”“我爷爷老家就是南京这里的,最初在英国爱丁堡大学留学,毕业后先是去了台湾,后来到美国马里兰大学生物系教书,专门研究水生生物。五年后把老婆和孩子从台湾接到了美国,那时候父亲十五岁。后来父亲做木材和香料生意,在中国以及印度、西澳、欧洲等地都有分公司,不过我对水生生物的兴趣比对木料、香料大很多。”

我来了兴趣,说:“你在美国不叫这个吧?”郭美琪淡淡地说:“我的英文名字叫Maggie,郭美琪是我自己起的中文名。”“木材生意我倒是知道,香料主要做什么?”

郭美琪抬起胳膊,露出腕上的手串,说:“比如这串老山檀,就属于香料啊,又比如海南的紫藤香。中国自古不是有四大名香的说法吗?——檀香、沉香、麝香、龙涎香,这些都是香料。除此以外,我们还做食用香精,另外在法国也有香水厂。在中国这边,主要是做木料;西澳那边以做檀香木为主,其他木材为辅。”

我微微点点头,说:“你还真是挺专业哪。”

郭美琪俏皮地眨眨眼,说:“木材也好,香料也罢,只不过是因为家里做这行,我才了解而已。但我真正喜欢的是水生生物,水里的一切都令我着迷。这一点,跟我爷爷很像,他就是研究水生生物的。”“那你是怎么到这里当研究员的?家里做生意,还是跨国公司,你却来研究异珠和贝类,真的很难想象。”

郭美琪说:“我有个嗜好,喜欢收藏贝壳,从小学第一次接触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几年前,新墨西哥州的一个贝商传了张照片给我,上面是一枚非常特别的贝壳,就像咖啡色琉璃一样漂亮,叫大灾星。全世界已知出水的大灾星一共只有七枚,因为这种贝壳据说是有魔力的,会给持有者带来致命厄运,所以我就想弄清楚原因。然后我爷爷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知道大灾星带来厄运的原因,那么只有一个人,就是麦教授。所以,我就来了,顺便看看我爸分公司的情况。”“大灾星?还致命厄运?一枚贝壳而已,有那么玄乎吗?”

郭美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最初是一个印尼人拥有了大灾星,接着他的公司便在骚乱事件中被摧毁了;然后一个叫布鲁诺的人拥有了大灾星,结果山洪暴发,埋掉了他的房子和所收藏的贝壳,他从淤泥中挖出大灾星,吓得卖给了一个日本人;日本人买走大灾星后,不久便发生了神户大地震,这个日本人的全家都遇难,大灾星也不知所踪。全世界一共发现七枚大灾星,‘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与‘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各一枚,第三枚被人捞上来后船上发生了枪战,又被扔回大海,其余四枚现在下落不明。”

我听后连连咂嘴,说:“是有点儿神奇啊。那麦教授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当然知道,只不过里面的原因太复杂,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吧。”她又看了我一眼,“你是做什么的?体格看起来像是游泳运动员。”

我嘿嘿笑了起来,说:“眼光还真不赖,我是准潜水教练,只不过因为有些事耽搁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在海南教人潜水了。”“怪不得这么白。”“怎么讲?潜水和白有什么关系?”“因为我觉得凡是在水里待久的,似乎皮肤都挺白。”说着朝我一笑,“你要是晒黑些,那就有点儿像古天乐了。”“拜托,古天乐原先也很白的,后来才故意去晒黑的好吧?”我靠在椅背上,也瞄了她几眼,“我看你似乎跟我差不多大年纪嘛。”

郭美琪不屑地嗤了一声,笑道:“你小屁孩儿一个。”

我一下子坐起身,说:“嘿,你中文是真不错啊。连小屁孩也会说。”“我都跟你说了,对中国我比对美国都熟悉。估计你也就大学刚毕业吧?”“是啊。”“我比你大三岁,今年二十五了。”

我点上一根烟,说:“大三岁也能叫大吗?四岁以内都叫一样大。”第5章半路截杀

因为上海离南京不算远,所以我和郭美琪两人就这么直接开车过去,而且都是年轻人,一路上谈的算是比较融洽,所以等到上海时,已经很相熟了。

我在研究所的门卫室打电话和负责人说,我来爷爷的办公室整理下他的遗物,因为上次走得匆忙,很多书籍还有笔记等都没带走。因为爷爷的办公室兼卧室在研究所最外围的院墙处,远离核心科研区,更加不需要进入办公楼,所以负责人很快就同意了。

到地方下车后,郭美琪先是在房子四周看了看,说:“这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啊。”

我说:“大门口有。”然后我指着房子与院墙之间的几棵水杉树,“不过,如果真有人要进来,可以从这里,根本无须从大门进出。”

郭美琪摇摇头,说:“是啊,这边明显是老房子,估计跟研究所的年代一样长。”

我们进屋后,室内的物品摆设基本还跟我上次来时一样,但明显蒙上了一层灰,进去之后都感到有些呛鼻。我看见书橱里摆着的一张照片,是我小时候跟爷爷的合影,不禁很是感慨,拿在手里摩挲许久,然后从相框里将照片取出来,收进兜里。

郭美琪走过钢琴时,用手指头按了一下琴键,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很诡异。

我走到书桌前坐下,也就是爷爷去世前最后坐着的那把椅子,书桌上偏右摆着一台电脑,左侧则是一具小型龙的骨架模型,桌面空空如也。

我把几个抽屉都拉开翻了一遍,将里面的文件统统搬到桌上,郭美琪一张张查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然后她又将书橱里的书统统浏览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我有些着急,于是打开电脑,屏幕上提示需要输入密码,这个我之前还真不知道,抬头想了想,先是输入爷爷的生日,不对;再输入我的生日,也不对;最后把我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统统不对。

这时,郭美琪从书橱里取出一个小本子,边一张张翻着看边说:“这个似乎是专门记密码的本子。”我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凑近一看,确实是,上面密密麻麻,连同很多东西的注册信息都记录着,而且很多密码都不一样,也难怪需要专门用个本子记录。不过虽然连银行卡的密码都有,但就是不见哪条是电脑的。

我不信邪,坐下来又重新逐条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

郭美琪走回钢琴前,坐到琴椅上说:“没有记录电脑密码,倒也说得过去,因为天天用的东西不会忘。实在不行的话,咱们搬到电脑维修店,看能不能让人破解。”

我皱着眉头,一筹莫展,但突然间我发现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最后几条最新记录的密码,大概有四五条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密码均为42CJDL54GYFL,而第一个用此密码的是爷爷在一个国际学术协会的官网账号。

我觉得有些奇怪,便将这个拿给郭美琪看,她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将认为可能有用的书和笔记,以及文件等都搬上了汽车,电脑当然也不例外,准备先回南京的博物馆,然后再慢慢琢磨。

返程的路上,换我开车,当车行驶至常州时,已经到了夜里,我和郭美琪停下来找地方吃了些东西,然后便又往回赶。到南京时,夜已经很深,在郭美琪的指引下穿过市区,开向博物馆所在的郊区。路上郭美琪见我脖子上挂着东西,便问:“你挂的那是什么?”

我随口说:“护身符。”“什么护身符?”

本来按照爷爷从小的叮嘱,是不能跟人说龙牙的,但我想反正白天时已经跟麦教授讲过了,而且他们博物馆里本身就有龙的标本,所以跟她讲应该没什么事儿,于是说:“是龙牙啊,小时候我爷爷给的。”

郭美琪一听来了精神,说:“是吗?能掏出来给我看看吗?”“你们博物馆不是有龙吗?还要看我的干吗?”“那是条小龙,还没长出龙牙呢!”

我奇了怪,问:“小龙不长牙吗?”

郭美琪说:“龙身上有两样东西最为珍贵,一个就是龙牙,二是龙珠。龙牙是指龙唇下最长的一颗,只有成年后的龙才有,龙珠也是如此。快让我看看嘛。”

我笑了笑,一只手从胸前把龙牙掏了出来,正当郭美琪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凑过身子看时,从车尾部传来一阵极其猛烈的撞击,整个车子几乎被撞得掉了个头。

我和郭美琪两人幸亏系了安全带,否则准保要磕得头破血流。车子停了下来,我怒气冲冲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去跟后面肇事的司机理论。

后面是一辆越野车,下来三个人,看起来人高马大。还没等我说话,其中一个光头便一拳挥了过来,重重打在我的脸上。我瞬间就怒了,从小到大打架,向来都是我揍人揍得还不了手,哪里受过这种气?你们他妈的胆大包天了,于是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爬起来飞起一脚就朝光头佬踹去,另两人见我还手,便立马就冲了上来,四人扭打起来。别看他们三个,我一个,但一时半会儿,他们还真拿不下我。

Maggie也赶紧下了车,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打到最后,那三人见实在占不到便宜,光头佬突然回到越野车里,掏出一把弩出来,举起来对着我,大声吼道:“再打老子射死你!”

我看清楚了形势,见那把弩已经上了箭和弦,只消扳机一扣,随时都能射出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与此同时心里也感到有些不妙,因为突然想到,这里是郊区,本来就人烟稀少,现在又是深夜,更是没什么人影。如果真被不小心射死了,连个目击者都没有。

我只好举起手,站在那里喘着气,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光头怒气冲冲地说:“干什么?要你的车。你们这对狗男女在这儿给爷站好了,敢动一下,就叫你们做一对儿亡命鸳鸯。”

我一听顿时急了,他们如果要钱不打紧,要车其实也无所谓,但关键是车上有我东西啊,于是说:“车你们可以开走,但能不能行个方便,把车上的东西给我留下。你们放心,我保证不报警。我知道讨生活不容易,你们把车开走,我绝不追究。”

旁边一人一拳打过来,骂道:“谁他妈让你说话了,闭嘴。”说完,就朝我和郭美琪的车走去,而光头则一直用弩箭对着我。

等到那人将车门关上,将车发动,光头和余下一人才慢慢退回他们自己的越野车里,然后三人开着两辆车走了,留下我和郭美琪站在黑地里。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我骂道:“狗×的王八蛋,别叫老子找到你们。”

Maggie走了上来,问:“你没事吧?”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说:“我没事儿,车被他们抢走了。”“算了,算了,先回博物馆再说吧。”

我四处看看,说:“这荒郊野外的,也没车啊。咳,博物馆干吗要建在郊区呢,这么偏有人来吗?”“九渊博物馆是会员制,一般人进不来。而且建在市区不方便的。”郭美琪说着,朝前望了望,“这儿已经在博物馆的山脚下了,咱们走上去吧。”

于是两人摸黑朝前走去。

上山的路上,郭美琪笑着说:“你身手看起来不错啊。”“可惜最后还是被他们抢了。”“那是他们有弩箭,你赤手空拳,当然没办法。”

我回想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你说这伙人抢我们的车干吗?不像是一般劫匪,我们身上又没有钱,连问都不问,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车。”“你的意思是,其实是要车上你爷爷的东西?”“嗯。看来研究所一定有他们的人,见我们去收拾东西、找东西,立刻就通风报信跟过来。”“照这么来看,你爷爷的事情可能还真是另有玄机。按理说,他们既然能害你爷爷,那办公室的东西肯定也能够拿走的,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来抢我们呢?”“我隐隐有些想法,但一时半会儿还没理清头绪,先回去再说吧。麦教授晚上在吗?”“他平时不住这里的,博物馆晚上只有几名保安。但刚才打电话时,他说他在博物馆等我们。”

我有些感慨,说:“真不知该怎么感谢麦教授才好。”

郭美琪笑了起来,说:“所谓好奇害死猫,比如你是一个书画艺术家,那么如果有人来找你,请你帮忙调查一桩关于《兰亭集序》的案子,你肯定也会帮忙的。”“麦教授一直说你们贝类学领域,和我爷爷的地质古生物研究有所交集,这个我总是想不明白。”“你爷爷是研究龙的专家,而有句话叫——采珠勿惊龙。你听说过吗?”“麦教授白天讲过。”“那就是了,我们其实是研究奇贝异螺和异珠的,这二者互为一体,而且异珠出处总有龙族把守,所以你爷爷和麦教授的交集就是——龙。”郭美琪想了想,又问:“需要报案吗?刚才抢车的事。”

我叹了口气,说:“明天再说吧,估计报了也没用,等找到车时,里面的东西早没了。而且那帮人一定是有备而来,车牌说不定都是套牌,很难查到身份。”

到了博物馆后,麦教授果然在会议室等我们。我去洗手间清理脸上、手上的血污时,郭美琪将路上的情况先告诉了麦教授。

我再进去时,麦教授皱着眉头,说:“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你爷爷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我坐到椅子上,有些丧气,说:“可惜,车上的东西都没了,没法弄清爷爷具体的研究内容了。”

郭美琪说:“但那帮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再抢我们的车呢?”

麦教授来回踱了几步,说:“研究所有他们的人。把车和上面的东西抢走,这样就可以防止别人有意或无意中知道你爷爷的研究内容。但他们却不能直接从你爷爷的办公室里将东西全都拖走,因为那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科研成果而来,没法伪装成自然猝死。”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而他们之所以用那么隐秘的手法,造成正常死亡的假象,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目的。”

我问:“那么麦教授,您是否知道,除了你的研究所以外,还有什么人能够知道并掌握贝类毒素的提取呢?从这一点着手,说不定是个寻找嫌疑人的方向。”第6章南珠王

麦教授高大而瘦削的身体,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倒了些酒,抿了一口,然后说:“掌握贝类毒素提取技术,或者说掌握这种方子的人,在全世界有三个家族,中国一个,日本一个,还有一个原先在英国,后来举家族搬迁到了美国。”

我说:“日本和美国的,恐怕有点儿鞭长莫及,中国的这个是什么情况?”“你听说过南珠王这个人吗?”麦教授靠在台子上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麦教授说:“南珠王出生于清末,是一名采珠人。当年慈禧的冬夏两顶朝冠上共计六百多颗珍珠,均出自其手,另外还有一颗硕大的珍珠夜明珠,专门被慈禧用来挂在珍珠帐的正中,每晚便躺在那颗珍珠下的床榻就寝。南珠王,曾经是慈禧钦点的采珠人,专门负责采供用于慈禧生活装饰类的珍珠。此外还有几名采珠人,一个专负责用于食用的,因慈禧会定期服用珍珠粉;另一个虽然也负责生活类珍珠,却仅限在东海海域。只有南珠王和他的一班徒弟,持珠牒,负责南珠及全国范围内的淡水珠。只要他们相中的水域,随时可以凭借珠牒,通知当地县衙派人予以支持,甚至还能要求相中水域所属的水师进行配合,其能耐可想而知。”

我问:“什么叫珠牒?”

郭美琪说:“当时采珠行当内喜欢将珠牒称为龙票,因为珠牒的正面刻有一条五爪金龙,两只龙爪各抓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相同于朝廷颁布的采珠许可证。”“那什么又叫南珠?”

Maggie说:“天下的珍珠在当时按地域分为几种,广西合浦,即南海的珍珠,叫作‘南珠’,因为粒大饱满,圆润度、光泽度较好,所以又被称为‘走盘珠’。东北的珍珠被称为‘东珠’或者‘北珠’;当然,也有人将产自日本的珍珠称为‘东珠’;欧洲的则为‘西珠’。历史上曾有‘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的说法。”

我说:“这个我在麦教授的讲座上听过。另外,珍珠和这几个家族,以及掌握贝类毒素提取又有什么关系?”

麦教授说:“别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合浦珠,也即南珠,是海里的,属‘海水珠’。除此以外,自然还有江河湖泊等产出的‘淡水珠’。目前因为珍珠全部都是人工养殖,所以绝大部分珍珠都不值钱,但有一类除外,那就是——异珠。”“您在讲座上说,异珠分为龙珠和贝珠两大类,贝珠中的异珠又分为四种。”我想了想,又说:“那按照您的这个说法,既然现在普通珍珠全是人工养殖的,那也就是说几乎不怎么需要采珠人了,如果采珠人现在要过活,甚至要过得很好的话,就只能采这些异珠了?”

麦教授点点头说:“没错。无论海水珍珠,还是淡水珍珠,凡是普通珍珠,现在都是人工养殖。这给整个采珠行当带来的打击是致命的,当然却也大浪淘沙,剩下了最厉害的一批采珠人,他们现在专采异珠,只要采到一颗,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中国最厉害的,就是刚才说的南珠王一脉,算起来到今天为止,这个家族应该是第五代了。”

我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了其中的联系,说:“南珠王家族是采珠世家,而珍珠是贝类孕产的,所以采珠世家一定也精通贝类技术,就好比麦教授您这个九渊博物馆,在收藏奇贝异螺的同时,也收藏异珠,另外还有龙。”

麦教授点头嗯了一声,说:“所以,如果你爷爷真是被人用贝类毒素害死以灭口的话,那南珠王家族的嫌疑是相当大的。他们精通贝类的结珠、分布和习性,曾经为寻采各种异珠而闯五湖、走四海,但这个家族自从人工养殖珍珠兴起之后,便消失匿迹许久。而且你爷爷已经火化,入土为安,即便能想到办法让警察立案,也没法化验了。”

我问:“既然销声匿迹许久,为什么麦教授您还知道他们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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