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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1 15: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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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盛伟

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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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转普洱茶:老茶鬼说茶

玩转普洱茶:老茶鬼说茶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玩转普洱茶:老茶鬼说茶作者:徐盛伟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日期:2019.8ISBN:978-7-5680-5338-9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自序  一杯茶的美好,皆在真趣二字

浸淫普洱茶行业日久,听到最多一个词便是“玩茶”。

玩,代表的是一种态度——“玩,弄也(许慎《说文》)”。玩茶,多少都带着些不严肃的成分,但身心投入是肯定的。

玩茶的前提,在于普洱茶具备其他茶类所没有的“可玩性”。一饼茶,可以讲历史,山头、树龄、工艺、仓储、年份、转化、香气、滋味、口感、冲泡方法、品牌文化、升值空间;可以讲纯料、拼配、单株、新茶、老茶、印级茶、号级茶、大师茶、古董茶、玩家茶……无论是产区或是产品,普洱茶的多样性、品牌密集度与巨大存世量,每一个点掰开揉碎,都有太多值得玩味的话题可讲。

近年来,茶文化在内地的勃兴,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普洱茶从业者的大力推动,以及玩家群体不计成本的“疯玩”。可以看到,无数跨行业的精英循茶香而来,或著书立说,或拓荒山头,一片树叶风靡大江南北,“玩茶”已成为一种高品位生活方式的象征。

但,“玩”总要有个限度,越过了理性的界限,就容易走向反面。

有玩家这样自我解嘲:“本来是玩玩茶,结果被茶玩了。”——收一点,藏一点,囤一点,存货越积越多,稀里糊涂成了投资客,解套遥遥无期。

有玩家在追求极致的路上越走越远,忘了因何而出发。由山头而古树,而单株,而单株拼配,而单株发酵……永远找不到最好的茶。生攀比心,是痛苦纠结的根源。

有玩家热衷老茶,同庆号、福元昌、亿兆丰、八八青……满屋子难辨真伪的“古董茶”,倾尽半生心血,掬一把辛酸泪。

有玩家另辟蹊径,普洱茶成了试验的材料。于是“玩”出了普洱“绿茶”,普洱“红茶”,普洱“白茶”,普洱“单从茶”,普洱“乌龙茶”,普洱“龙井茶”……已近于走火入魔,无药可医。

有玩家好为人师,自己还没搞明白什么是茶多酚,就忙着到处立道场,带徒弟,通经络,讲茶气,硬生生把茶学“玩”成了玄学,误人子弟,害人害己。有玩家舞文弄墨,指点江山,语不惊人死不休,只为博眼球,争流量,出风头,却

不知自己还是个门外汉。玩弄话语权,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贻笑大方。“玩茶”,贵在平常心。尽情享受茶的美好,不必为占有而劳神费力。司马光说,“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千利休说,“须知茶道之本,不过是烧水点

茶。”超越“玩茶”本身,视茶为无物,进入云淡风轻境界,方得茶之真趣。一杯茶的美好,皆在真趣二字。这是懂不懂得“玩茶”的唯一分界线。就这么简单。是为序。徐盛伟2018年9月7日于钝雪斋识人

蜜蜂的价值在于蜜,“茶人”的价值在于茶。离开了好花,蜜蜂酿不出好蜜;离开了好茶树,“茶人”还如何做得出好茶?“茶人”在利己的同时,也该对自然界多一分敬畏之心。品茶,是一个不断祛魅的过程

品茶到了最高境界,对待一款茶的心态,早已超越了功利层面。

当下,没有一种日常消费品能像普洱茶一样造就如此之多的神话。

制茶,因了某人的选料、拼配技艺,造就了种种价值不菲的“名人茶”;存茶,因了某人有意或无意的“疏忽”,造就了风靡业界的所谓“干仓”大师;泡茶,因了某人善用各种手法泡出适口的浓度,造就了圈内圈外闻名的“第一泡”“神泡手”;品茶,因了某人熟知各个山头的茶性,能够大致咂摸出茶区、树龄、仓储状况等,造就了各类“蒙眼”品茶大师;甚至个别靠东拼西凑、复制粘贴攒出来一两本茶叶“专著”的文抄公,也堂而皇之成了“研究大师”“理论大师”。

事实上,每一个被捧红了的“大师”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或大或小的利益集团。“大师”在前台表演,跟班的在后台数钱。少了“大师”这层光环,生意就没那么好做了。

对各类“大师”不断祛魅的过程,正是品饮者自我提升的开始。初入门时,出于对这个陌生领域的敬畏,多数人都会自觉放低姿态,洗耳恭听。对于“大师”们的种种高论来者不拒,同席饮一杯发霉的“老茶”也如品甘醪,大气不敢出;待到水平晋级,具备了一定的判断能力,开始有所选择地接受甚至质疑“大师”们的观点。面对各种茶品,“挑毛病”已成为一种习惯。这个阶段,会发现没有一款茶是完美的,“大师”们的形象也不再高大,有的甚至可以与“骗子”画上等号了;品茶到了最高境界,对待一款茶的心态,早已超越了功利层面。笑看浮云,再不知“大师”为何物了。

也确实有一些不计名利得失的真正茶人,他们全神贯注于茶之本性,在制、存、泡、品的过程中陶冶性情,自得其乐,以高尚的人格感召着身边的茶友,但却极少以“大师”自居,甚至非常反感这一称谓。这部分茶人,可为师,可为友,他们的茶,尽可放心喝。如今“大师”成群,茶也多了别样滋味。如一位茶友所言,“真理朴素,大师平常。神道设教,就得提防。”茶本无所谓对错,该提防的应是人心罢。(2013年12月19日,刊登于《南方都市报·东莞读本》,有改动)伪“茶人”为何要“装”?

伪“茶人”定律:必“装”。

装得越到位,对初学者的迷惑性也越大,价格必定卖得越高。“装”,无非是极力把自个儿塞进神龛,让不明就里的菜鸟们顶礼膜拜,高价兜售那些来历不明的“老茶”“三无”茶。学会鉴别善于“装”的伪“茶人”,应是初学者避免上当受骗的首要任务。伪“茶人”的“装”无外乎以下表现:

——绕来绕去必与名人扯上瓜葛

比较低层次的“装”,会自称跟某某名人很熟。高层次的“装”,则会在恰当的时机透露出某某名人给自己题字,某某名人买了自己的茶,或者某某名人给自己“代言”了……

——云山雾罩“掉书袋”

言谈举止间,会让人觉得他是在“修行”。神秘,安逸,文绉绉,高深莫测,像极了冯氏电影里那些个大腕。

——不说卖,却无时无刻不在卖

买卖本无可厚非。懂“装”的伪“茶人”,虽从不提卖字,却无时无刻不在卖。卖白绵纸包裹的“三无”茶,卖可疑的古董“老茶”,价格铁定是不便宜的。面对“装”出来的强大气场,讨价还价实在是掉面子的事儿。

——跟哥走啊不白走

吸引,暗示,洗脑。前戏做足之后,哥就要收网了。会员制也好,卖卡也罢,会让你觉得跟着哥走就有大便宜、大光明,心甘情愿掏空腰包。

伪“茶人”的表演再精彩,看上去“道行”再高深,终逃不脱一个卖字。

卖也不怕,就怕卖的是三不知的杂货。卖杂货也不怕,就怕还漫天要价。漫天要价也不怕,就怕上了当还不好意思去找人家退货,尤其怕听到人家鼻腔里发出的嗤嗤,那就显得自己愈加无知了。

伪“茶人”定律:必“装”。装得越到位,对初学者的迷惑性也越大,价格必定卖得越高。(2014年2月26日,刊登于《南方都市报·东莞读本》,有改动)普洱茶界“山头主义”

光环可遮蔽浅陋无知,让一切都神圣起来。

旧时武林门派森然,今日普洱茶界盛行的“山头主义”,其浓郁的江湖味也颇类武林之风。玩茶玩到一定境界,如果说不清自己出自哪个门派,还真不好在茶界立足。

起初,“山头主义”泛指玩家对山头茶的推崇。老班章的霸,易武的柔,心有所属,各有所好。也因了这些山头的名气,玩家们的品位好像一下子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不过茶毕竟是茶。要玩得出类拔萃,能让一众茶客俯首称臣,得有压仓底的干货才行。于是,有人想到了攒书,东拼西凑出几本“专著”到处签售;有人想到了老茶,带着各种声称“祖辈传下来的”号级茶、印级茶唬人;有人想到了“占山为王”,自封创始人、第一人,腆着老脸争抢业界话语权、制高点。

有一位经常来东莞转悠的茶界“泰斗”忍不住搞了个收徒仪式。据目击者的说法,徒儿们一律要下跪,向端坐台上的师傅行三跪九叩大礼,并依长幼次序敬茶。现场的气氛诡异,满满的江湖气息。描述这个情景时,该目击者口气中充满了不屑:“不就是泡泡茶嘛,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武林盟主了。”

想起不久前在某茶庄喝茶,一位泡茶的小妹言必称“师傅”如何教导泡茶,“师傅”如何选料,“师傅”做的茶如何比别人家的好……语气里充满了恭顺与骄傲。几位在座的老茶客相视而笑,却没人接话茬,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位“师傅”的来头:一饼临沧料的新茶能卖到近千元,其实卖的正是“师傅”的名头。

山头原无名,有一天忽然插上了旗子,山头已经不是原来的山头了。心理学范畴的光环效应,正是许多“师傅”们梦寐以求的目标。光环可遮蔽浅陋无知,让一切都神圣起来。可让泡茶小妹们心甘情愿俯伏在地,行跪拜大礼。

如果说旧时武林争霸比的是实力、义气,今日茶界的扰攘更多同利益挂钩。泡茶小妹追随“师傅”是为了茶好卖、钱好赚,“师傅”受人朝拜是为了更好地推销自己的品牌,这一切早已背离了品茶应有的淡泊心境。

不过,玩茶的江湖也有“好玩”之处,身怀绝技的“师傅”们私下总会准确指出对方的“命门”:比如,“他的仓库里都是垃圾货”,“他那批几十块一斤的毛料在哪里收的我都清楚”,“他那几本书都是在网上抄的”……,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只不过这些话不好让买茶的消费者听到罢了。(2014年3月5日,刊登于《南方都市报·东莞读本》)茶到深处人孤独

在精心侍弄一杯茶的过程中,茶人体验到自我的真实存在,完成了同天地万物的沟通,也表达了对茶的最高敬意。

茶泡得久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诗人。

点开微信朋友圈,那些玩茶或被茶玩着的大佬们,纵使年纪一大把,发出来的段子却一个比一个来的“文艺”。

看看这些话,“茶人与茶叶的相遇,丰富了茶叶的生命,升华了茶叶的灵魂”,“误入茶途,却在道上找到未知的自我”,“那片叶子才是我的灵魂”。每个句子都透出茶人对茶的浓浓眷恋,饱含着茶人与茶的未了之情。

茶的精神内核在于分享,茶人的内心却往往是孤独的。在精心侍弄一杯茶的过程中,茶人体验到自我的真实存在,完成了同天地万物的沟通,也表达了对茶的最高敬意。所以,冈仓天心将茶比喻为一门艺术,“非高手不能臻于至境”。出于对极端之美的追求,品茶的过程已成为“生活艺术的一种信仰,一种对纯洁和精致的崇拜(冈仓天心《茶之书》)”。

无限趋近于“至境”的过程,便是茶人修行的过程。当茶人因茶而聚,分享同一壶中倾出的茶汤,却因为心境的差异,咂摸出截然不同的况味来。茶聚时,茶对每个品饮者是公平的,一旦入了口,茶便不是原来的茶了。茶人道行的高低,决定了茶的审美层次高低。真正的茶人是在用心与茶对话,水温,天气阴晴晦明,煮茶的泥壶抑或铁釜,他都清楚地知道茶是“怎么想”的。这些细枝末节正是茶人修行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不二法门。

泥炉弄炭,松风煮茗,这个时候茶人往往是孤独的,从茶中所获的快乐与愁肠无法言说。难怪千利休将追求“无上孤寂”作为茶道最高审美。茶,是茶人们诗意的消遣,更是自我实现的通路所在。当品饮的境界不断提高,正如臻于化境的盖世武功在身,独孤求败,茶人的孤独也就越发深重了。

当代的玩茶者,更多时候是以“玩”的心态对待茶,而羞赧于自称茶人。玩家中有以茶为业的商人,也有以囤茶为乐的藏家,鲜有以茶为修行的茶人。但浸淫日久,茶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与处世方式,在不断观照内心的过程中,他们学会了以茶人的方式思考,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有“茶气”了。“沃心同直谏,苦口类嘉言”,在北宋诗人王禹偁笔下,茶有着荡涤灵魂的功能,如同中肯的批评;茶的“苦口”,则类似于善意的忠告。基于这个认识,茶泡得久了,就如听多了直谏、嘉言,可以重塑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泡一壶好茶,独自享用的人是可耻的;不断追问内心、臻于至境的路途中,孤独的茶人却是崇高的。正如一句老套的说辞,“在不完美的生命中感知完美,哪怕只有一杯茶的时间”,这片刻的孤独,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时刻。(2014年4月16日,刊登于《南方都市报·东莞读本》,有改动)名利场上,谁是谁的猎物

茶界“大师”,早已成为一个笑话。如今上蹿下跳的茶界“名人”,也理当休矣。

茶界出名人,普洱茶界尤甚之。

当下,虽逢普洱茶市炒作退潮之际,却眼见得各种不明觉厉的研究会、大咖联盟竞相成立,若干个红得发紫的“名人”沐猴而冠,纷纷登台亮相,坐而论道,仿佛一下子让大家觉得世界就是他们几个的了。

在普洱茶这个名利场上,其实明白人都知道内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所谓的“名人”,自封的也好,“互粉”的也罢,目的却只有一个:都是为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茶界之小,每年春季大家在景洪、勐海可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各自赚各自的钱,一同和气生财;茶界之大,却因了海内外无数茶人、玩家、收藏客的存在(当然,其中也不乏明白人),令一个个打着所谓全球、国家级旗号的“名人”,一不小心就露出了马脚。寄望于自己原本靠吹嘘出来的“影响力”征服世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前不久,新浪微博上,某“全球普洱茶十大杰出人物”就被人跟帖质疑,“你这个称呼是哪个地方命名的”?

现在好了,一个“名人”的力量实在有限(更何况有不少还是刚入行的初哥),那大家就组团忽悠,不怕没人买单。新入市的普洱茶品牌,或者眼下经营遇到危机的厂商,就成了“名人”们首选的猎物。

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拉帮结派往往与结党营私联系在一起,茶界“名人”们组了团,除了方便一起忽悠“人傻钱多”的,实在想不出还能干什么正事。量也日见其昭彰了。

或者有人说,他们都是为了这个行业,是做大事的人!好吧,随便看看哪个“峰会”,有的“名人”是扛着振兴民族产业的大旗来的,有的天天哼哼唧唧地给追随者灌喂来路不明的“心灵鸡汤”,有的俨然摆出一副行业颠覆者的形象,有的则早已自封为武林盟主、行业领袖……随便在饭桌上、KTV合张影,也争相往中间的位置挤,唯恐淹没了自己的“老大”地位。听其言,观其行,一切昭然若揭。“名人”反过来不就是个“人名”嘛。

自古华山一条路。既要做“名人”,就不要总想着从中捞什么好处;既然想赚钱,就老老实实先把产品做好,别指望靠混圈子换取别人廉价的尊重。至于那些病急乱投医的厂商,选择“名人”来为品牌把脉当慎之又慎。殊不知,许多所谓“全球级”的名人连普洱茶基本的概念都还没搞明白,重金换来的也许就是江湖郎中的一剂狗皮膏药。

茶界“大师”,早已成为一个笑话。如今上蹿下跳的茶界“名人”,也理当休矣。(2014年10月10日,刊登于《南方都市报·东莞读本》,有改动)美女茶艺师

事茶是一场没有终点的修为,与生意无关。“美女扎堆的行业,注定是有前途的行业”。不久前东莞的一场茶会上,有茶友这样打趣。

这几年,茶行业尤其是普洱茶行业的繁盛,吸引了无数美女入行。随便到几家上档次的茶会所、专营店走走,总能遇到举止端庄、光彩照人的茶艺师。坐下来,品一杯好茶,也顺带养养眼。

眼球经济时代,美女自然是各行各业屡试不爽的制胜法宝,茶行业也概莫能外。东莞有不少茶庄老板为挖到长相漂亮的茶艺师,年薪开到十万元也不一定能如愿。广州几家设有茶艺专业的高校,应届生更是非常抢手,女孩子们往往还在实习期间,已经被大小茶庄高价“预订”,根本不必为找工作犯愁。

苏东坡有云,“从来佳茗似佳人。”赏心,悦目,两者何其相似乃尔。对于性格温婉的女孩子来说,事茶也许是最好的职业之一。煮水,备茶,冲泡,闻香,慢啜……每一个环节都充满着美感,用心事茶的过程,不单是充满乐趣,也非常有助于清新脱俗气质的养成。

但漂亮女孩子在这个行业往往难以做得长久。有茶艺师抱怨,学茶时是把茶文化奉为至高无上的东西,但现实中茶客往往把自己当成一个“泡茶小妹”,时不时开一些不尊重的玩笑,与心目中的茶艺、茶道相去甚远。到最后,姑娘们要么转型做了老板娘,要么钓到金龟婿绝尘而去,仅把事茶作为一种日常消遣了。

茶庄老板们仍孜孜以求地四处搜罗美女茶艺师,动机也许不只是为了撑门面。坊间总不断爆出茶庄老板与美女茶艺师们的种种绯闻,事茶的过程好像也不再单纯了。

美女本来就是稀缺资源,一个行业能吸引到美女扎堆,根本原因在于这个行业愿意开大价钱。茶市繁荣时,老板们乐意重金聘请美女,一旦生意低迷,恐怕最先要砍掉的就是这部分预算。对于姑娘们来说,长相固然重要,但充实内在素养、掌握一技之长也同等重要。事茶是一场没有终点的修为,与生意无关。除了泡泡茶,是否该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多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2014年11月11日,刊登于《南方都市报·东莞读本》,有改动)有关选美

那些时常光顾茶店的豪客,究竟是来泡茶还是泡人,谁说得清呢?

这两年,与茶有关的选美一场接着一场。好像女孩子沾了茶气,也就多了几分仙气,霎时衣袂飘飘了。

选美之风,并非今人的发明。昔有帝王举全国之力选秀女,今有土豪一掷千金赞助“茶仙子”,规模虽不可同日而语,对女性的物化却并无二致。

作为一种亚文化现象,选美本质上是一种经济活动,称其为“美女经济”也不为过。选与被选,各取所需,无论是打着茶的旗号,或是比基尼、慈善之夜的名义,目的都一样。

有次参加某土豪的新茶品鉴会。现场清一色身材高挑的模特,着鲜艳晚礼服,忸怩作态,托着茶饼供来宾拍照。按说,美女与好茶算得上绝配,但扑面而来的夜场风尘气息,却让人异常别扭,好像连喝进口里的茶也变味了。这里的茶,显然不是“赌书消得泼茶香”的茶,倒更像是“风流茶说合”的茶了。

茶与女色,关系可以很纯洁,也可以变得不清不楚。

一位开茶庄的朋友抱怨,长得好看的茶艺师难找,好不容易高价招到一个,不出三个月准被有钱的主“泡”走。后来想想算了,只要长相端正,待人接物稳重大方就行——美女茶艺师其实并不“实用”,那些时常光顾茶店的豪客,究竟是来泡茶还是泡人,谁说得清呢?

话说回来,诱惑是无处不在的,何止于茶行业?女孩学茶,终归不是坏事。浑身浸透了茶气的女子,自然有百毒不侵的定力。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茶仙子是真实存在的,这类女子会热衷于商业气息浓厚的选美吗?

女性的物化,有时是被动的,有时却是主动的。英国当代艺术家阿依达·埃默尔杨诺娃曾拍摄自己与诸多动物的裸体合影,以此表达女性“并不仅仅是一块肉”。

参加选美与否,是个人的权利,旁人无权说三道四。但有一点不会错,“茶仙子”不应该是选出来的,而是从灵魂深处生长出来的一枝茶花,纤尘不染。(2017年8月21日)爱惜荷包,反对迷信,远离“大师”

相对于坊间常见的品牌仿冒、凭空臆造等低端做法,“伪大师”、低劣“大师”茶显然更具欺骗性,“打假”也困难得多。

近期,某知名艺人“坐床”闹剧引发有关“宗教打假”的广泛讨论。在一片质疑声中,为其主持仪式的“法王”虽立即公开道歉,并宣布“辞去所有职务头衔”,但媒体、舆论对“法王”身份合法性的追问才刚刚开始。

演艺界历来是花边新闻的富矿。明星被当猴耍,更是好玩得要紧。相对于演艺界这个鱼龙混杂的是非名利场,茶界的“全球大师”“行业十杰”“第一人”“教父”们则显然要滋润得多。他们长期游离于舆论监督、行业监管之外,一边卖茶,一边广纳门徒,闷声大发财,不闻窗外事。

与“法王”这类需要权威部门认证的身份相比,做个茶界“大师”好像更难被质疑,而且也更容易。他们可以凭着一两本东拼西凑、错漏百出的“著作”行走江湖(反正没几个人能看懂),也可以扯一套阴阳五行、奇经八脉的品茶理论忽悠众生(反正没几个人能听懂),更可以靠“短期出家”“修行”速成班一举“网红”。种种作为,无非为了包装出一个好卖相,为那些来路可疑的茶品找销路、赚快钱。“法王”有真伪之分,“大师”也当然有真伪之辨。茶界“伪大师”长什么样?我们不妨来勾勒一番:“大师”们都热衷“鉴茶”,而非“打假”。“鉴茶”可以胡说八道,显示权威,“打假”万一打到自己人咋办?果有假茶现身,“大师”们的态度往往模棱两可;“大师”们都热衷“选料”,而非办厂。“选料”只需加个包装就能卖天价,办厂得懂工艺、懂管理,还要应付工商、税务,那岂不太麻烦;“大师”们最喜故作姿态,摆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真要遇到信众上门,开价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四五千元一饼的台地茶宰你还算是轻的。如果有人敢于质疑“大师”名号,“大师”一定会非常无辜地告诉你,名号是某某机构认证的,自己宁愿做个资深茶人。

茶界“打假”,人们喊了很多年。相对于坊间常见的品牌仿冒、凭空臆造等低端做法,“伪大师”、低劣“大师”茶显然更具欺骗性,“打假”也困难得多。更何况这类披着“大师”外衣的造假者善于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玩得转贼喊捉贼的好把戏。

对于你我只图喝上一杯放心茶的芸芸众生来说,又有几人能识得“大师”真容?那就先从最朴素的消费理念出发:爱惜荷包,反对迷信,远离“大师”。(2015年12月11日,刊登于《南方都市报·东莞读本》,有改动)茶界“话语霸权”,凭啥你说的就是真理?

兼容并蓄,求同存异,求真务实,才是每一位从业者该有的正念。

对于话语权的争夺,普洱茶界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在源头做毛茶的,开口只讲生态、树龄,从来不说山头差异;

主打名山名寨小产区概念的,大谈山头纯料色香味,抨击拼配茶用料如何低档;

擅做拼配的,强调滋味协调丰富、利于后续转化,指摘纯料茶缺乏技术含量,滋味太过单调;

主打新茶的,大谈杯底留香、鲜爽度,抨击陈年老茶锁喉、有仓味;

运营老茶的,强调陈香、红汤、稀缺性,指摘新茶寒凉、伤脾胃;

善于炒作的,大谈升值空间与流通变现能力,绝口不谈原料来源与品饮价值;

行走江湖的“大师”,自夸“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将台地茶吹成打通任督二脉、包治百病的良药,边打“假”边售假,指摘质疑者都是不懂茶的傻瓜;

为厂商站台的,可以无视常识,颠倒黑白,臆造出“亿兆丰”“文革砖”种种神话……

网上吵吵嚷嚷,线下口诛笔伐,“话语霸权”争夺的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专家、炒家、藏家或作家,大师、大湿或者高级评茶师,凭啥你说的就是真理?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看法的权利,只要客观不偏激。即使刚入行的新人,也得给人家说话的机会不是?管窥蠡测,坐井观天,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绝非一个真正茶者应有的态度。兼容并蓄,求同存异,求真务实,才是每一位从业者该有的正念。(2016年5月5日)围殴“大师”,这次为什么是紫砂壶?

同样做紫砂壶生意的,够胆向这些假“大师”丢石头,先问问自己够不够格吧。

近期,珠三角接连三场茶展,紫砂壶参展商仿佛成了过街老鼠,被地方媒体轮番围殴,“江壶骗子”“假大师”“假高工”……种种不堪,指名道姓,大有不把“大师”搞臭誓不罢休的架势。

且不说这些“大师”以后还够不够胆再来珠三角茶展做生意,那些在微信、微博上跟着扔砖头喝彩的,又有几个不是卖壶的?《圣经》中有个故事,文士和法利赛人带着一个行淫时被拿的妇人来,叫她站在当中。然后对耶稣说:“夫子,这妇人是正行淫之时被拿的。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们,把这样的妇人用石头打死,你说该把她怎么样呢?”耶稣直起腰来,对他们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他……”他们听见这话就从老到少一个一个的都出去了。

柏杨的《中国人史纲》也提到了这个故事,他点评道:“幸亏故事发生地点不是在中国,如果是在中国,那么深受孔孟教诲的中国人为了表白自己无罪,一定是纷纷向她扔石头,没有人敢不扔。”

紫砂壶“大师”虚标名头,假冒“高工”,就是欺世盗名。不管有没有在展会上成交,动机已经有问题。既然敢挂出羊头,就要做好被打脸的准备。

但,有证的“大师”难道就不会卖假壶、劣壶了吗?说不定赚得更黑、更狠。当年,三鹿奶粉还是国家免检产品呢。

文士和法利赛人未向妓女丢石头,是他们还有廉耻之心。同样做紫砂壶生意的,够胆向这些假“大师”丢石头,先问问自己够不够格吧。做壶的手艺人怎么忽然成了江湖骗子?这真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2016年5月31日)茶界批评家

茶界本无事,大家自娱自乐,又碍着谁了。

茶界批评家日见其多了起来。

批评茶文化“华而不实”,批评产品小众不接地气,批评产品大众化缺乏特色,批评雅集太“雅”,批评营销太俗……茶界之大,好像就没有能入其法眼的事物了。

批评家们只管站在干岸上,一刻不停地“对过路人喷射毒汁”(狄德罗语)。

凡批评家,往往都持着一个无形的圈子,见人见事就拿着这个圈子往上面套,“合就好,不合就坏”(鲁迅语)。这个圈子便是批评家的尺度。

圈子或大或小或畸形,或者干脆为某个利益集团量身定做。套在圈内的,便大加褒扬;落在圈外的,便大加挞伐。

茶界本无事,大家自娱自乐,又碍着谁了。批评家们动辄捶胸顿足,做“痛心”状,哀叹茶文化被糟蹋,可是有无搞清楚何谓茶文化?

鲁迅说,“批评家若不就事论事,而说些应当去如此如彼,是溢出于事权以外的事,因为这类言语,是商量教训而不是批评。”

茶界批评家甚至没做出过一饼茶,没参与过一天店面实务,没策划过一场茶会,就指指点点:你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这已经与善意的批评无关了,俨然一副领导者姿态了。

批评不应该是指责,更不该是抱怨。乱放空炮,指手画脚,哪个有闲工夫听你唠叨啊。(2016年9月10日)输了就是输了“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错的,躺下喽,站着的才有资格讲话,你说这话对吗?”

前几天,一场号称“太极宗师”与格斗狂人的武林对决在成都上演。令人遗憾的是,这场原本充满想象力的比武却一点也不精彩,结局甚至有些尴尬。

网上流传的视频可以清晰看到,“太极宗师”一招未出,便被对手KO,整个过程连同扎把式,前后仅十余秒。被人扶起时,“太极宗师”已是一脸血。

事后接受媒体采访,“太极宗师”辩称,对手的拳“根本没有打到我,我是因为鞋不吃力滑倒的”。明眼人都瞧见了,不管是不是“滑了一下”,输了就是输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场对决,是双方在技巧、功力、体能、战术、心理素质等方面的综合对抗。慢悠悠的传统太极,遇到重视力量、速度、爆发力的“舶来品”自由搏击,架势还没摆好,战斗已结束了(就事论事,决无否定太极之意)。

既然是比武,肯定得分个胜负。《一代宗师》里,叶问说得好,“别跟我说你功夫有多深,师父有多厉害,门派有多深奥,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错的,躺下喽,站着的才有资格讲话,你说这话对吗?”这场类似约架的打斗,输了的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太极宗师”输了,不等于说太极文化输了。

江湖上,各类“大师”多如过江之鲫,在催眠他人的同时,顺带也把自己催眠了。一些玩茶的“大师”们,不讲产地、树种、工艺,却偏要去扯气感、体感、奇经八脉、个人功力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到处收徒布道,自以为独步江湖,独孤求败。事实上,这类玄乎“大师”的所谓秘方茶,如果拿到台面上按科学方法审评,被KO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道也屡迁,强中更有强中手。无论吃武林饭,还是做茶这门营生,都该“食得咸鱼抵得渴”,前提是尊重常识,相信科学,不摆花架子。办厂的,常规产品还没做好,就去搞茶金融,炒作单株古树、轻发酵,玩“大师”概念……与市场背道而驰,迟早也难免会被市场教训。(2017年4月30日)茶若能言,“之父”们是否懂得自惭?

哄抬上神坛上的“之父”,被一小撮利益相关者奉若神明,在外人看来却更像是一出闹剧。

茶行业红火这一二十年,时间不长不短,形形色色的“之父”却冒出来一大堆。

对比其他行业,茶界的“爹”可能是最多的。“喜当爹”如此之众,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啊?

国茶历史久远,“发乎神农氏”以来,有名气的茶人屈指可数,敢以“之父”自称的更是闻所未闻。当代“喜当爹”的,并非其人三头六臂,无非人工造神运动的结果。

哄抬上神坛上的“之父”,被一小撮利益相关者奉若神明,在外人看来却更像是一出闹剧。商人也好,学者也罢,不曾看到做了几多有关茶的学术贡献、文化贡献,或者就算有点成绩也不至划了时代,就够胆忝居“之父”行列,不能不令人愕然。

有茶友说得好,“只有缺爹的才到处乱认爹。”正是一些耳根软、膝盖更软的追随者,捧出了一个又一个“之父”。一个愿叫,一个愿答应,结果“大师”们都美滋滋地“喜当爹”了。只是屈了千百年来传承有序的国茶了——茶若能言,“之父”们是否懂得自惭?(2017年6月30日)茶界未有“大师”之前

倘若号令业界都跟着复古,那就要普洱茶永远跌入“存新茶,喝老茶”的怪圈了。

我看现在许多人对于普洱茶界的要求的呼声之中,要求“大师”的产生也可以算是很盛大的了,这显然可以反证两件事:一是茶界现在没有一个“大师”,二是大家对于现在的茶界的厌薄。

茶界“大师”究竟有没有?也许有着罢,然而我们和别人都没有见。“大师”并不是自生自长在古树茶园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大师”生长的茶友产生、长育出来的,所以没有这种茶友,就没有“大师”。

譬如想有茶树,想饮好茶,一定要有好土;没有土,便没有茶树;所以土实在较茶树更重要。然而现在社会上的论调和趋势,一面固然要求“大师”,一面却要他滚蛋,连预备的土也想扫尽。举出几样来说:

其一就是“传统古法”。自从各类新工艺来到云南以后,其实何尝有力,而一群老头子,还有少年,却已丧魂失魄地来讲传统了,他们说,“传统古法才是普洱茶的根本,离开传统古法工艺就达不到‘越陈越香’了。”

抬出“传统古法”,那自然是极唬人的,然而原料产量逐年递增,老茶库存不断加大。囿于传统,新茶苦涩难以入口,老茶却未必“越陈越香”,不伦不类的号级茶、印级茶倒是要烂大街了。

老先生们要玩“越陈越香”,关起门来自娱自乐未尝不可,倘若号令业界都跟着复古,那就要普洱茶永远跌入“存新茶,喝老茶”的怪圈了。倘以为普洱茶非此不可,那更是荒谬绝伦!

我们和搞“快销茶”的商人谈天,他自然总称赞他的“快销茶”如何好,然而他决不痛骂大厂货、老班章等类,说是和气生财:他实在比许多名人聪明得多。

其一是“唯熟茶论”。熟茶诞生之先,普洱茶原无生熟之分。有了熟茶,却大可不必“饭替米”,让生茶靠边。熟茶固然有熟茶的拥趸,发酵师傅技术日渐熟稔,眼见成为“大师”指日可待。然而生茶已行于世千百年,无人能凭一纸“标准”否定其固有价值。可惜熟茶工艺看起来要远复杂于生茶,生茶纵然好喝,产生“大师”的土壤却薄之又薄。

其一是“港台崇拜”。从表面上看来,似乎这和要求“大师”的步调很相合,其实不然。那精神中,很含有“外来和尚会念经”的意思,所以也就可以使老国营厂、总经理、土专家、茶农们靠边去了。

许多人对于冠以某某“之父”“十杰”“上帝”名号之港台茶商如数家珍,以为光鲜的外表之下必然有料,却不知普洱茶之根脉深扎于云南,多年来从未断绝。论工艺、技术、资历,“外来和尚”本应拜下风才是——商人不过是商人,生意经念得好罢了。

如今却有无数内地茶友为其所牢笼了,开香堂,磕响头,跟定了这样的“老师”,于是眼界便渐渐的狭小,容不得其他声音,几乎要缩进旧圈套里去。“老师”和徒儿此呼彼应,神道设教,排斥异流,哪里会有“大师”产生?即使产生了,也是拿台地茶当古树茶热卖的“大师”罢了。

这样的风气的茶友是茶垢,不是泥土,在他这里长不出好茶树来!

还有一样是恶意的批评。大家要求批评家出现,也由来已久了,到目下就出了许多茶界批评家。可惜他们之中有不少是不平家,不像批评家,一饼茶才到面前,便狠狠地敲击键盘,立刻写出很高明的结论道,“唉,叶底不对,包装也不对,不值这个价!”到后来,连并非批评家也这样叫喊了,他是听来的,在贴吧里、论坛里看来的。

其实即使“大师”,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也和平常的儿童的一样,决不会就是一篇《茶经》。因为批评,当头加以棒喝,我亲见几个制茶师傅,都被他们骂得寒噤了。那些师傅大约自然不是“大师”,然而我的希望是常人也该有出头的机会。

恶意的批评家在长满嫩苗的地上驰马,那当然是十分快意的事;然而遭殃的是嫩苗——平庸的苗和“大师”的苗。幼稚对于老成,犹如孩子对于老人,绝没有什么耻辱;制茶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因为倘不遭了不公的评价,他就不会生长,成熟,老成;独有随波逐流唯利是图,倒是无药可救的事!我以为制茶的师傅,入行无论长短,只要追随自己内心做茶,不掺杂使假坑害茶友,至多茶品上市之后,自己的事就完了,无论外界打着什么旗子的批评,都可以置之不理的!

就是时常饮茶的诸君,料来也十之九愿有真正的“大师”的产生罢。然而情形是这样,不但产生“大师”难,而且有培养“大师”的泥土也难。我想,“大师”大半是天赋的;独有这培养“大师”的泥土,似乎大家都可以做。做土的功效,比要求“大师”还切近;否则,纵有成千成百的“大师”,也因为没有泥土,不能发达,如同一粒落在磐石上的茶果。

做土要扩大了精神,就是正知正念,不迷信不盲从,正视工艺进步,敢于脱离旧套,能够容纳、了解那将来可能产生的“大师”;又要不怕从小作坊茶开始,能欣赏的就欣赏,欣赏不了的放手也罢,但究竟较胜于抹杀他、恶意批评他。

泥土和“大师”比,当然是不足齿数的,然而不是坚苦卓绝者,怕也不容易做;不过事在人为,比空等天赋的“大师”有把握。这一点,是泥土伟大的地方,也是有大希望的地方。而且也有报酬,譬如有好茶出来,赏鉴者固然得了口福,也与有荣焉了。(2017年8月20日,谨以此文致敬鲁迅先生《未有天才之前》)请不要污了“茶人”这两个字

以混社会之心做茶、卖茶,骨子里依然是混社会的,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这样的“茶人”会有底线可言吗?

茶行业远比外人看到的复杂。

善玩套路的“社会哥”“社会姐”,一旦披上了“茶人”的外衣,一切体面或不体面的行为,都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更具迷惑性了。

找工厂定制过几款茶,就敢说自己是股东、老板;去过几趟茶山,就敢说自己是种茶的、自家有茶园的;从熟人处窜几件货,就敢说自己藏茶多年、祖辈囤茶……种种大言不惭,行内人深以为可鄙,行外人却没几个看得明白——总不至于因为买一饼茶就去查一番户口吧。

做酒的不会自称“酒人”,做茶的却可以堂而皇之地自称“茶人”。这两个字自带光环,混社会的哥们、姐们要晋身主流圈子,或是想把手上的存货卖个好价钱,“茶人”这张皮必不可少。只是,言谈举止间难掩粗俗不堪,满嘴跑火车,谎话多到了自动穿帮的地步。也许是入戏太深,吹牛到了最后连自己也深信不疑,全忘了周围听众中的明白人——只不过“人艰不拆”罢了。

人们往往怀着敬畏之心来到茶台跟前,却无法想象对面端坐的是游走江湖多年的资深骗子。以混社会之心做茶、卖茶,骨子里依然是混社会的,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这样的“茶人”会有底线可言吗?

有过几次短暂接触,深感茶界“社会哥”“社会姐”之可怖。人说无知者无畏,以谎言立足于茶圈的“社会哥”“社会姐”岂止是无知?这样的人,当然是敬而远之为妙。越是欠缺什么,越要标榜什么。真理往往朴素无华,谎言却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令人沉迷。识别这类“茶人”其实并不难,来头、经历、背景、产品没有一样是真的。无论拉

谁做挡箭牌,说的每句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可信。归根到底,他们只是混社会的。你混你的社会,但请不要污了“茶人”这两个字。(2017年9月9日)“大师”为何被厌弃

到处为商家赶场站台,削尖了脑袋申“遗”,干的皆是有名就有利、“好听就好茶”的俗事。

刚刚过去的“双11”购物狂欢,茶行业虚虚实实的成交量也着实high了一把。刨去刷单水分,实际成交多少,只有参与的商家自己心里明白。个别自命不凡的“大师”却一不小心露了洋相:大张旗鼓炒作之下,零成交总有点说不过去吧。

说的是一款50克标称的“大师”茶,专柜价10000元,双11“献礼价”5000元。意料之中,直到零点活动截止,这款堪称天价的“大师”茶并无一单成交。

买家不给“大师”面子,不知“大师”会不会感到委屈。或许“大师”并不会往心里去,一斤茶敢标出折合人民币10万元的价码,“大师”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让人想到伊索寓言中的《赫耳墨斯和雕像者》。商人的庇护神赫耳墨斯想知道自己在民间的身价如何,于是化作凡人,到一个雕像店里问价。原以为自己的雕像价格会很高,没想到只不过是宙斯、赫拉雕像的添头而已。

这年头,赫耳墨斯式的“大师”着实不少,到处为商家赶场站台,削尖了脑袋申“遗”,干的皆是有名就有利、“好听就好茶”的俗事。数数“大师”们这些年对行业的贡献,或许最值得称道的应该是一个高过一个的价格标杆罢。“大师”茶的品质如何姑且不论,但价格超越市场主流价位百倍、千倍显然是不正常的。同是一碗茶,可以品出澹泊超然,也可以咂出浓重的铜臭味,“大师”们功不可没。“大师”庇护不了茶行业,“大师”们的私利重于一切。无人问津的背后,是买家对唯暴利是图“大师”的厌弃,并非买家都不识货。

也有个别机构、平台左手收钱,右手为“大师”加冕晋级,雇枪手为“大师”茶打分写软文,如此“大师”“大师茶”究竟是何等货色,就不必细说了吧。“大师”被厌弃,说到底是名利心战胜了平常心,徒有“大师”之名,而无济世之德。一切向钱看,那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商人算了。

速朽的年代,“大师”的名头尚不如隔夜茶耐久保鲜。自己几斤几两,千万别去试探世道人心。

茶终归不过是农产品。剥去了“大师”的外皮,50克茶刚刚够买单时做个“添头”而已。(2017年11月12日)“五次元大师”的虫必死“百年老茶”及薛定谔的猫“老茶”首先是一门灰色生意,也是游离于茶产业边缘的偏门,交易方式最接近于古玩业。“百年老茶”检出农药虫必死、DDT,这是穿越到“五维空间”了吗?

最近,台湾行家茶道“五次元大师”何某遭媒体爆料,消费者指证称其“1820年代爱海茶250公克卖8万(新台币),1870年代的老绿茶150公克要价15万(新台币),两款茶送检却通通不合格,均验出禁用农药成分。”曾经的信众认为,这是“假老茶、真诈骗”。

不得不佩服“五次元大师”的想象力。19世纪20年代嘉庆帝驾崩,道光帝即位,19世纪70年代同治帝在位,分别距今190余年、140余年。没人知晓百多年前存世的“老茶”究竟有多少,在缺乏必要佐证的前提下,私人手上的散装“古董茶”能够精确到具体年份、品类,国家历史博物馆都不敢这样编。

论价格,按最新汇率计,两款“老茶”开价分别折合人民币70400元/公斤、220000元/公斤,虽比起拍卖会上1035万元成交的所谓“百年福元昌圆茶”小巫见大巫,宰客的狠劲却可见一斑。若非检出当代农药成分,恐怕大师打死也不会承认“老茶”为假了。“老茶”首先是一门灰色生意,也是游离于茶产业边缘的偏门,交易方式最接近于古玩业。古玩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存在诈骗之说,“卖漏”与“捡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入了这个行当,被“杀猪”也没地方说理去。

据闻,“五次元大师”信众繁多,座驾宾利,出入似众星捧月,颇具教主做派。有陆客信众过海参加茶会,竟面乞洗茶水打包带回,以为至宝,也是奇葩。

继普洱茶“十杰”“教父”“上帝”之后,卖“老茶”的已经进化到了“五次元”,神道设教,灵修洗脑,比起“体育老师”们不知高明了多少。有什么样的信众,就有什么样的“大师”。被“杀猪”正是这些信众的宿命。

真与假,茶是不会说话的。在“大师”的茶台上、货架上,“老茶”就是薛定谔的猫。盖子揭开之前,无人能够质疑“老茶”是“老茶”或“老茶”不是“老茶”。这次农残检测结果触发的波函数坍缩,“五次元大师”的“老茶”已非“老茶”,“大师”在一些信众心目中或许也已“虫必死”了。

可悲的是成为此类“大师”的信众。信是迷信的信,众是乌合之众的众。一群人扎堆在一起,智商为零。茶本为至清至净之物,却被“大师”用作操控他人心智的道具。口中讲的是茶道,

玩的却是妖道、魔道,堕入此道,万劫不复。品一杯清茶,少凑些热闹,可省无尽烦恼。还是那句话,反对迷信,远离“大师”!(2017年11月19日)饮茶的幻觉

一群人饮茶,尤其是在“师傅”的刻意导引之下饮茶,这群人便极容易陷入集体无意识。

当年还在报社工作时,有次到某寺庙采访大雄宝殿落成典礼。大太阳底下,一众善男信女们挥汗如雨,虔诚礼拜。忽然有人抬头,指着天上变幻莫测的云彩若有所思。如同传染一般,院子里所有人都纷纷向天空望去,仿佛从云彩里看出了不得了的事物。彼此鼓舞之下,善男信女们态度愈发虔敬,有人双手合掌开始念念有词。

其实,天空还是那片天空,云彩还是那片云彩。

勒庞在《乌合之众》中写道,“群体中的某个人对真相的第一次歪曲,是传染性暗示过程的起点……从他们成为群体一员之日始,博学之士便和白痴一起失去了观察能力。”

一人饮茶,是以自己的感官反应为判断依据的,一切从常识出发;一群人饮茶,尤其是在“师傅”的刻意导引之下饮茶,这群人便极容易陷入集体无意识,对茶的品质丧失起码的判断力,沉浸在种种幻觉中无法自拔。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近年来一些“大师”可以轻而易举操控无数人的心智,成功兜售各种天价“古董茶”。

在饮茶这件事上,沉溺其间的群体追求的是“极端感情”。追随的“师傅”越慷慨激昂、理论越激进,群体的情绪越容易被调动,而无视这些说辞中的各种明伤、暗伤,对“师傅”的话语霸权低三下四,甘为奴仆。

饮茶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跌入“师傅”设定的语境幻觉中,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保持自我认知的独立性,不盲目崇拜所谓的权威、泰斗,是真正喝懂茶的开始。(2017年11月29日)真相就那么重要吗?“群众从来就没有渴望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拂袖而去。”

一次参加茶会,有位搞修行的女士谈起其师尊,崇敬之情溢于言表。说是师尊有次出行,正赶上刮台风,“师尊只一掌,就把台风打回到太平洋去了。”闻者无不瞠目,但观其一脸肃穆,都强忍住没敢笑出声。

把台风当沙滩排球打,这是何等“神迹”?正常人认为只可能存在于上古神话传说中的段子,一旦被信众们一本正经搬到台面上大讲特讲,事情便没那么简单了。

20世纪80年代,大兴安岭发生森林大火。事后,有气功大师声称,是自己在2000公里外“发功”才灭了大火。厉害不?

显赫一时的“大师”王林并未走远,适宜“大师”滋生的土壤也丝毫未曾改变,各类神乎其神的“大师”自然层出不穷。

圈内人如醉如痴,深信不疑,所谓真相在这些人面前一文不值,他们只相信“神迹”。

勒庞说,“群众从来就没有渴望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拂袖而去,假如谬论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论,凡是能向他们供应幻觉的,也可以很容易成为他们的主人。”

不管真假,具备“超能力”的“大师”就是信众的鸦片,而鸦片正是极易形成身心依赖的致幻剂。信众需要剂量不断加大的幻觉,信众拒绝常识。越是夸张到不可思议的“神迹”,在这类人群当中就越有市场。

茶台跟前,为一饼老茶的真伪争得急赤白脸的大有人在。“越陈越香”或是一文不值,人为做旧还是祖上流传至今,“打假斗士”们说的不算,“大师”说了算,因为信众们相信。道理如同“把台风一掌打回到太平洋”一样简单。“大师”法力无边,岂容尔等肉眼凡胎俗子们妄加揣测?

鲁迅说过,“在中国,从道士听论道,从批评家听谈文,都令人毛孔痉挛,汗不敢出。然而这也许倒是中国的‘永久不变的人性’罢(《而已集·文学和出汗》)。”

人性本如此,真相即使有,人间又得几回闻?(2017年12月3日)“茶人”进化论

一边要做“茶人”,一边又念念不忘做土豪,难免精神分裂。“江山富贵图”里能容得下真正的茶人吗?

有一年,应邀到厚街观摩书画笔会。赞助商是一家有点实力的家具企业,请来的据说也是各地有头有脸的“书画大师”。一圈逛下来,现场展出的书画作品乏善可陈,倒是一位正在即兴创作的大腕儿跟前聚拢了不少人气。

人堆中央,一头长发的大腕儿正在挥毫。手腕上、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随着运笔动作摆来摆去,在射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大腕儿闲着的左手,则紧紧攥着一个硕大的翡翠把件,创作间隙不时用大拇指摩挲一把。“浑身是宝”的大腕儿,映照着宣纸上新勾勒出的山水轮廓,好一幅“江山富贵图”!

艺术家的格调,决定了其作品的格调。最沾不得铜臭味的艺术创作,一旦染上了“铜”味儿,不自觉就丢掉了品味儿。

搞艺术的尚且如此,以茶为生的“茶人”又能超脱到哪去呢?“茶人”的进化,是一个从低级到高级的过程。只有超越了物质层面的基本需求,才有望达到一定的精神境界。也有人终其一生,依然无法跳出一个商人的格局,汲汲于蝇头小利,见到更有钱的自觉矮三分,这就完全是个人的问题了。

见过以“茶人”自居的商人不少,这些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铜”味儿,欠缺的恰恰是“茶气”。

能够在精神层面不断超越自我的“茶人”,凤毛麟角。创业阶段,或许可以秉持“初心”,达到理想主义的忘我境界,在群体中间树立起近乎完美的形象。不过,赚到了第一桶金之后,再难抑骨子里的土豪梦,财大气粗,颐指气使,与当初的澹泊判若两人。这是可悲的逆进化。

土豪附庸风雅,虽难听了一点,也算一种风雅。一边要做“茶人”,一边又念念不忘做土豪,难免精神分裂。“江山富贵图”里能容得下真正的茶人吗?

并非说“茶人”一定要甘于清贫。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用之以道。“茶人”富裕起来之后,考验的恰恰是其本色。

热衷炫富的艺术家不可能是真正的艺术家,热衷炫富的“茶人”也不可能是真正的茶人。

滚滚红尘,几人又能超脱名利二字?或许不该苛责于“茶人”,但既然以“茶人”自居,就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纵观当下以“茶人”自居者,只闻好色者众,未闻好德者多矣。“茶人”之进化,最该远离的是“铜”味儿,最该培养的是“茶气”。你能做到吗?(2017年12月13日)蜜蜂与蜜,“茶人”与茶“茶人”在利己的同时,也该对自然界多一分敬畏之心。

忽然想到,“茶人”与茶的关系,像极了蜜蜂与蜜的关系。

蜜蜂是公认的益虫,一者可以酿出蜂蜜,供人类享用;二者日日穿梭于花丛中,帮助植物授粉繁衍后代,好像所行皆为好事。

但凡事皆有例外。“假使蜂多花少,情形可就不同了,蜜蜂为了采粉或者救饥,在一花上,可以有数匹甚至十余匹一涌而入,因为争,将花瓣弄伤,因为饿,将花心咬掉……这时酿蜜已成次要,它们是吃花粉去了(鲁迅《南腔北调集·“蜜蜂”与“蜜”》)。”

人类对于益虫与否的认定,大抵是从自身利益出发:能为自己带来好处的,便是益虫;伤及自身利益的,便为害虫。一旦“蜂多花少”,蜜蜂非但难以酿出蜜来,对花朵也是一场灾难。这时候还能简单认定蜜蜂是益虫或是害虫么?

这些年,茶市的勃兴催生了不计其数的“茶人”。“茶人”做茶、品茶、卖茶,以茶为生,以茶为业,与茶是一种共生共荣的关系,恰如蜜蜂与蜜的关系。“茶人”做茶的过程中,带旺了茶园,叫响了山头,帮助无数从业者致富,为爱茶人士奉上种种好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茶人”都算得上行业的“益虫”。

但,一些山头声名鹊起之后,原料价格疯涨,资源争夺日趋激烈,“蜂多花少”的现象便难以避免地发生了。

于是大家看到,春茶季,浩浩荡荡的“茶人”涌向老班章、薄荷塘、刮风寨……因为争,茶园土壤被踩得板结,垃圾遍地;因为争,古茶树被过度采摘,无法正常休养生息,时有枯死;因为争,热门茶区盲目毁林种茶,滥用农药,生态遭到破坏;因为争,炒家四处“点火”,竞相推高茶价,终端每隔几年就来一场“崩盘”……这时做茶已成次要,他们是“抢钱”去了。

蜜蜂采蜜、酿蜜,首先是为了自身生存的需要,并非刻意要为植物界、为人类“贡献”些什么。但蜜蜂在“利己”的同时,刚好照顾了“利他”的需求,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茶人”往往热衷于谈情怀,事茶如仪,把茶当作一种修行。许多人却偏偏以爱的名义,干着伤害行业之事:将古茶树打孔,装上GPS定位系统,美其名曰数字化管理;把古茶树挖回家,种在房前屋后用来炫耀;挖掉大片古茶园,盖别墅、建洋房,大搞“茶山游”……这实在是比蜜蜂“弄伤花瓣”“咬掉花心”更恶劣的行为了。

蜜蜂的胃口终究有限,人类的贪欲却永远无法满足。

蜜蜂的价值在于蜜,“茶人”的价值在于茶。离开了好花,蜜蜂酿不出好蜜;离开了好茶树,“茶人”还如何做得出好茶?“茶人”在利己的同时,也该对自然界多一分敬畏之心。

要做茶园的“益虫”,莫做茶园的“害虫”。共勉。(2017年12月15日)速成“茶人”,急什么呢?!

唯有内心流淌出的丰满与从容无法伪装,更无法速成。

这年头,没有什么不可以速成的。

洋快餐常用的白羽鸡45天就可以出笼,养殖场的饲料猪也只需120天就可以出栏,“茶人”速成也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怎样才能做到呢?“践行”100天就可以!

据说有位新晋“茶人”,每天晒朋友圈的打卡训练表是这样的:“健走1万步,已完成!形体训练1小时,已完成!阅读茶书半小时,已完成!阅读文学名著半小时,已完成!审评茶叶1小时,已完成!聆听古筝半小时,已完成……”

100天终于过去,“践行”圆满,从此就是“茶人”啦!

呵呵。

这种自我填鸭式速成“茶人”,与洋快餐的白羽鸡、养殖场的饲料猪,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茶人应该是一种润物无声的养成,一种真实的人生姿态。

服饰、发型、台面可以快速装饰,步态、泡茶手法可以练得比较“高贵”“高雅”,唯有内心流淌出的丰满与从容无法伪装,更无法速成。

茶席上的塑料花,是最让人难以容忍的物件,源于从内到外的假。

速成“茶人”,无异于茶席上的塑料花,虽有“花”之姿色,却无花之骨肉、芬芳。

无素养,便无营养。速成的,往往“内含物质”不足。

多少茶人,穷毕生之力,历无数风雨,方成一代宗匠。怀揣功利之心自我“填鸭”速成,已经背离茶人初心十万八千里了。急什么呢?!(2018年1月5日)茶商的批评

茶商说:“喝不懂老班章,那是没喝我做的老班章。”

写“书”的说,听不懂我讲的大道理,那是没买我写的“书”。

茶商靠做茶、卖茶过活,写“书”的靠吹捧、软文混稿费,原不见得哪个更高尚一些,同为谋生而已。

只是,商人见识毕竟与写“书”的不在一个层次,说那些舞文弄墨的不懂茶、分不清大小树口感,已经是“形而下者”的论调了。

商人的小器在于重利。利欲足以熏心,迷惑双眼,凡事总习惯以金钱来衡量得失,当然不可能看得更长远。

大商与小商,区别只在于赚钱的能力,并无境界高低之分。

写“书”虽为谋生,却有脑力劳动在里面,文字功夫好歹在其次,境界高低确是有的。

茶商一面指摘写“书”的不务正业,忙着捆绑图书卖茶、跑展会贴金,愤愤不平于“抢了自己的生意”,一面继续粗制滥造,在朋友圈大放厥词。

茶商的批评,潜意识是一种对“同行”的天然敌意,这是没办法调和的。

说写“书”的成了“商人”,举目四望,周遭哪一个不是“商人”?“工人用筋力去换钱,教授卖嘴,妓女卖淫,也都是‘无形中’的商人。只有买主不是商人了,但他的钱一定是用东西换来的,所以也是商人(鲁迅《花边文学·商贾的批评》)。”

茶商说:“喝不懂老班章,那是没喝我做的老班章。”写“书”的说,听不懂我讲的大道理,那是没买我写的“书”。

如出一辙。

不过,这种“书”,与这种“老班章”,营养成分着实可疑。

自我标榜的东西往往可疑。

孔雀绽开尾巴,正面看很好,可惜一转身,屁股后面就不太雅观了。

标榜也就罢了,做事能不能认真点呢?(2018年2月3日)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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