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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1 23: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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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德纲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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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刚好(2019新版)

过得刚好(2019新版)试读: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过得刚好/郭德纲著.—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5(2019.9重印)

ISBN 978-7-5502-1422-4

Ⅰ.①过… Ⅱ.①郭… Ⅲ.①郭德纲-自传 Ⅳ.①K825.78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3)第060115号过得刚好作  者:郭德纲责任编辑:徐秀琴封面设计:大 饼版式设计:姜 唐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北京市西城区德外大街83号楼9层 100088)雅迪云印(天津)科技有限公司印刷 新华书店经销字数:219千字 710毫米×1000毫米 1/16 印张:182019年9月第2版 2019年9月第14次印刷ISBN 978-7-5502-1422-4定价:52.00元未经许可,不得以任何方式复制或抄袭本书部分或全部内容版权所有,侵权必究本书若有质量问题,请与本公司图书销售中心联系调换。电话:010-82069336作者简介郭德纲

相声演员,德云班主。

天津人,生于1973年,自幼酷爱各种民间艺术,八岁投身艺坛。

1996年创办北京德云社,说相声、讲评书、唱戏、拍电影、拍电视剧、主持电视节目。一路坎坷走来,所以他势必疾恶如仇。——侯耀文自序人在江湖

要出书了。

有人说要出书先出事儿。我也没出事儿,倒是把书出了。

我在私底下是一个特别无趣、乏味的人,喜欢待在书房里写字、听戏、看书,没有别的爱好,不抽烟,不喝酒,当然,也不喜欢烫头。

如果我不做艺人,最大的愿望是做文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和黄金屋我都没遇到,但我依然爱看书,也爱写字。几张纸,一支笔,将心中事写下来,我觉得很快乐。

回头翻看这些文字的时候,也许这些事情都已经显得不再重要了,但是我很感慨,从中能看到我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风雨踏歌行。江湖子弟,拿得起来放得下。放不下,也得放。活一百岁的没几个人,开心就笑,不开心待会儿再笑。高高兴兴比什么都强,跟谁较劲都是跟自己较劲。一辈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首先,这本书并不是一本系统写作的人生自传,仅仅是把我这些年写的文章整理出版。这些文章记录了我这些年的经历和心路历程,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心态。

大部分文章存于文档,唯有二十八篇录于博客。输密码登录,打开文件。尘封三载又逢天日,抚案追昔不胜悲凉。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儿,远远超出了一个艺人的负荷能力。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观荣辱纷争、死走逃亡,自浊自清自安然。台上笑传千万,台下苦闷凄惶。

整理、分类、筛选、修改,反复校对,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在满足你们对我合理的好奇心的同时,还能存在一点点其他的价值,也许是阅读的快乐或者其他,但如果您希望能在我的书中获得高深的知识或者思想,我猜您只能失望而归,这是一本拒绝传递任何价值观的闲书,我还是说相声的草根艺人郭德纲。别人都说我们是草根。什么叫草根?其实草根很便宜,人参、灵芝、冬虫夏草,都是这些不上档次的东西,我们比不了人家大棚里的香椿芽、韭黄。

在这本书出版之际,我已经四十岁了。八岁从艺,至今已经三十多年。

最初书名叫《人在江湖》,后来我接受本书编辑的建议,换了一个书名,也就是你们看到的《过得刚好》。一路走来,经历各种坎坷、各种不顺和阻碍,终于我也看到了花团锦簇,也看到了灯彩佳话。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

万幸,我一直在做我喜欢的事情。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就像你们看到的书名一样,过得刚好。如果说我还有什么追求和愿望的话,那就是我希望能说一辈子的相声,等到八十多岁还能跟于谦老师站在小茶馆的舞台给大家说相声。那时候,估计我的头发都掉光了,于老师的头发也白了,一脑袋的白毛,还烫头,跟喜羊羊似的。我不指望天塌地陷,地球都毁灭了,还有我的一段相声在宇宙间飘荡,那是扯臊。

功名富贵,人间惊见白首;诗酒琴书,世外喜逢青眼。巿争利朝争名,伶逐势恶逐威。且看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潇湘雨、彭蠡烟、广陵涛,奇观宇宙但赏何妨?我争者人必争,极力争未必得;我让者人必让,极力让未必失。真放肆不在饮酒放荡,假矜持偏要慷慨激昂。万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

如果,这本书您没看懂。

那么,再买一本。郭德纲癸巳春于墨尔本鱼龙夜话

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又何况一帮说相声的呢?一步一步地

苦熬苦掖,终于我们也看见了花团锦簇,我们也知道了灯彩佳话。男人四十

不惑但从今日始,韬光氍毹正当年。忍忍忍,难难难。身处池畔,自浊自清自安然。若不登高看,怎知海天蓝。人到用时仁义少,事无经过不知烦。静坐思过观花谢,三省吾身饮清泉。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偷笑钓鱼船。(三十九岁生日所作,虚岁四十,年届不惑,几句残言,聊以自勉。)我天生对舞台就没有恐惧感

我是天津人。天津是相声窝子,我是在天津学艺长大的,后来来到北京发展。我离开天津移居北京大概是在1995年。

我父亲是警察,我母亲是老师。我小时候住在天津的老城区,附近有很多剧场、茶馆什么的。我父亲有时候要执勤,就把我放在剧场里,时间长了就对相声产生了兴趣。第一次说相声是九岁左右,就是说着玩。那时候还喜欢挂着胡子扮包公,被小朋友叫作“老头秧子”。

我天生对舞台就没有恐惧感。

我没有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相声,因此,从小就跟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儿去。直到今天,我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不会打扑克、不会跳舞,也没有应酬。台上说相声,台下琢磨相声。对相声的感情是我从小培养起来的,天津的氛围很好。我为了这行抛家舍业,受了这么多年的罪,相声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生命。可能有人拿相声当个手艺,养家糊口,跟剃头、修脚、卖包子一样;有人当是玩具,玩会儿就搁下,可玩可不玩。但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命。

第一次进北京是在1988年,当时我是在全国总工会文工团,那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跟着混。当时脑子里也常想,我什么时候能当上相声大腕儿?这是那时的真实想法。那一年,我十六岁,待了两三年,因为种种原因就回去了。有一年的春节,我碰到了当年全总文工团的老团长。跟老团长吃饭的时候,他一脸愧疚,再三敬酒。我跟老团长说,您不用这样,我当年确实一文不值。这不是谦虚,回想当初,我只是比不会说相声的好那么一点点,离开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进北京。

1994年,第二次进北京,漫无目的,到处瞎撞,也没有什么头绪,待了十几天就回去了。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天在民族宫大戏院看演出,之后从戏院出来,晚上十一点多顺着长安街由西往东走,一直走到了前门大栅栏。当时我还穿着双很新的鞋,不适合步行,脚后跟都磨破了,一步都走不了,干脆把鞋跟都踩塌了接着走。终于走到一个小旅馆,在那儿住下来,一晚上十八块钱。那旅馆的屋很破,屋里面还有树,就跟贫嘴张大民家的树似的。里面住着的几个人都是小商贩,有很刺鼻的一股脚臭味儿。我在那儿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就买了张票回天津了。第二次进北京,也以失败告终。

第三次到北京大概是1995年,一直熬到今天。

当时进北京的时候很急功近利,要当大腕儿,想一场挣好多钱,想发财。只不过来了之后,现实把我敲醒了。

数载浮游客燕京,遥望桑梓衣未荣。

苦海难寻慈悲岸,穷穴埋没大英雄。郭德纲,你记住了

刚到北京的时候,住在青塔,很偏僻,在河边的一间小平房。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那时候写东西就是拿一马扎坐在床边趴着写。那时候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张桌子。后来住过北京的很多地方,海淀、通州、大兴……哪里便宜就去哪里,经常没钱交房租。有一段时间住在通县北杨洼的一个小区,交不起房租,房东在外边咣咣砸门,连踢门带骂街,我躲在屋里不敢出声。郭德纲在接受媒体采访。

那时候,我自制了一种能顶饿的食谱:到市场买一捆大葱,再买点儿挂面,然后用锅烧点儿水煮面,等面条都煮烂了,成了一锅糊糊了,再往里面放点儿大酱,这就做完了。以后每天把这锅糊糊热一热,拿葱就着吃。我挺乐:不仅吃到了维生素——大葱,也补充了碳水化合物——面条。

那时候,在蒲黄榆有个小评剧团,剧场能坐四五十人,舞台也就两张席梦思床那么大,我去了,答应一个月给我一千块钱。唱了俩月,一分钱没给。这时候你要是不唱了,这钱就拿不回来了。当时,我住在大兴黄村,骑个破自行车,车胎上有个眼儿,舍不得补,这一趟打三回气才能坚持到。后来没法骑了,就坐公共汽车。终于有一天,散了夜戏之后没有公交车了,只能走着回家。路过西红门,当时没有高速路,都是大桥,桥底下漆黑一片,只好走桥上面。桥上面走大车,我只能走旁边的马路牙子,不到一尺宽。我扶着栏杆,借着车的光亮往前走,身边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大车呼啸而过。站在桥上,抬头一看,几点寒星,残月高悬。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坎坷和艰辛,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哗哗的,一边哭一边给自己打气:“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在北京吃苦多年,我从来没哭过,这是仅有的一次。那时候,看不见光明,也不能回家,前途一片渺茫。

当时我就想,郭德纲,你记住了,今天的一切是你永远的资本,你必须成功。东风常向北,北风也有转南时,瓦片尚有翻身日,何况我郭德纲呢。我这个人耳朵根子硬,多少次身临险境,多少次一点儿辙都没有,我都咬牙挺过来了。所以到今天,除了我自己,谁也害不了我。从小茶馆到德云社

20世纪90年代初,我在某电视台录制一个节目,摄影师跟我说:“我跟你说点事儿。”我说:“什么事儿?”他说:“相声要死了你承认不?”我说:“我不承认啊!”他说:“你证明给我看。”我说:“我证明不了给你看。但凡有能力还来做综艺节目啊?”那时候我也很纳闷,怎么办呢?难道这门艺术真的就没有人愿意听了吗?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路过南城的一个茶馆,看见一帮孩子在茶馆里说相声,说着玩儿。我坐在那儿要了一壶茶,太感慨了。我是奔着这个来的,从小学的也是相声,现如今我因为相声困在北京了。看见他们说相声,心里不是滋味。总去听很快就熟悉了,聊天的时候他们问我是干吗的,我说我也是说相声的,他们就让我也说一段。说了一段,打那儿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其实那茶馆也不挣钱,在墙上贴了一张纸,听相声、听评书两块钱一位。那段时间,对我后来把相声带回剧场起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

刚回到剧场的时候,观众不熟悉,我就立了一个规矩,只来一位观众也得说。有一天,能容两三百人的剧场真的只来了一位观众,开场的老先生叫邢文昭,刘宝瑞先生的亲传弟子,说一个单口相声,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说到半截,台下的观众手机响了,老先生停下来看着他不说话,他也不好意思,接起来说两句就挂了,继续听老先生说相声。到我上场的时候,我指着他说,你要好好听相声,上厕所必须跟我打招呼,今天动起手来你跑不了,我后台人比你多。他哈哈大笑。今天说这个事情挺有意思的,但那时是一件很令人心酸的事情。马季先生正在给德云社题字,接到同行电话,挑拨离间。马季先生说,你们不要这样,人家郭德纲是在做对相声好的事。在场的人拍了一张马季先生接电话的照片。马季先生给德云社题的字

在广德楼演出,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大栅栏里连条狗都没有。下午场散了,卖了十几张票,把票钱拿过来,我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放到一块儿,给大伙买盒饭。吃完盒饭,一起拿着竹板站在门口,呱唧,呱唧,呱唧,听相声了。顶着风,顶着雪,站在那儿喊,拉观众。真的有一两个人进来了,赶紧有人往后台跑,穿大褂上台说相声。我愿意干这个,所以,我不觉得苦。我也想找别人跟我一块儿干。但是谁会跟我一块儿干呢?这是一个不赚钱的事情。这个过程当中,有人来了两天就走了,有人因为不赚钱半途退出了,但是也有人坚持了下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了穿红的来了挂绿的。

从1995年开始我就在茶馆里说相声,可称任重道远。我们的宗旨就是:相声必须先继承传统,然后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新的创作。其实传统相声没有一天不在创新,可我们的很多演员无知,觉得传统相声很陈旧,不值得一用。事实是,从清末到现在,老先生们已经把中国语言中能够构成包袱、构成笑料的技巧都提炼出来了,现在无论多新的相声,包袱也都是旧相声里有的,只不过他们不承认。所以我们先继承,再发展,两条腿走路。

相声回剧场还是很舒服的,很火,好多节目都伸得开腰。这条路一走就是十几年,当初我不知道今天会这么火爆,当初也没有想过坚持下来会怎么怎么样,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小车不倒只管推。刚回剧场,那时候有人看就好,当然也有火爆的时候,五六十人,那就了不得了。不像现在,场场爆满。剧场里面坐六百人,外面还有二百人在等着。

三五十人坐在下面听你说相声是件很享受的事情,那时候我就没指着说相声挣钱,就是想尽一个相声演员的良心和责任。我能多拉拢一位观众是一位,能多抢救一个活儿就是一个。当时就抱着这心态。能走到今天说明我们的道路是选对了,说明这十多年来我们的功夫没有白下。北京,天桥,德云社剧场,系百年古戏楼,原名天乐。当年鸣华社常在此演出,京剧名家梁益鸣、张宝华常年于此。几经辗转,现为德云大本营,我称其为旗舰店。

从2006年春节开始,不断有专家出来表态,郭德纲即将过气。有人说我2月份就会下去了,后来又改口说4月份,接着又说是劳动节,没几天又表态说儿童节就差不多了。北大的一位教授咬牙切齿地说:“郭德纲就是一个泡沫,没几天就完了。”听说他算出来的日子是当年的8月份。

当年,相声界普遍认为,我应该在国庆节左右就灭亡了。他们没想到的是,我一路走来,越来越好。那年,我们搞了一个北京德云社十周年大型庆典活动,无论在电视台的收视率还是现场的卖票情况,都非常不错,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2006年春节,无数媒体的力量让更多的人知道了郭德纲。我必须承认媒体的力量,但是我想说的是,单凭媒体的力量也不能让那么多人那么长时间喜欢我的作品。因为在我的背后,其实是“传统文化”四个字支撑着我一路走来。

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回头看我得感谢那段岁月。想当初是真没辙啊,孤身一人流落京城,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穷过,苦过,受过罪,挨过饿。

穷人站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有钱人在深山老林耍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英雄至此,未必英雄。大英雄手中枪翻江倒海,抵挡不住饥寒穷三个字。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又何况一帮说相声的呢?一步一步地苦熬苦掖,终于我们也看见了花团锦簇,我们也知道了灯彩佳话。

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我没有破坏江湖规矩

2010年,德云社出了一点儿小小的状况,让同行们乐得都不行了。北京的同行借钱买韭菜包饺子,天津同行包苣荬菜饺子。

其实,从德云社创办至今,大部分同行都希望我们毁掉。北京相声界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段话:“在郭德纲之前,我们可以很安静地安乐死,可以很舒服地混到死,但是他出现之后,打乱了我们的正常生活,我们在台上再说十分钟的相声,观众不认可,他让观众知道了什么是相声,我们怎么办?”我们在2005年刚火起来的时候,相声界甚至有人希望组织一次游行,建议有关方面封杀我们。这一切只是因为我触动了某个利益集团。经过十年浩劫,我们很多老艺人都去世了,相声的传授断档了。我曾经统计过,我们百分之八十五的相声艺人在三十岁之前都是从事其他行业的,都是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转到这个行业来的。他们表演个节目、录个晚会没有问题,但和卖票演出是两回事,那个需要真东西。“演出不要超过十二分钟”本是相声界的共识,但我们的出现把这一切打破了。

其实,我没有破坏江湖规矩,只是当初人们成批破坏的时候没有人提出来。这好比有一帮人开车在一条大路上走,这时候来了批人把司机打跑了,然后把车开到麦田里了,在里面开了三十年,我只不过又把车开回到大路上而已。

这些年,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有这么三件事儿我印象特别深。第一件事儿是从2005年开始,相声同行们每天都听郭德纲的节目,从中找出一些可能引起麻烦的话题,抄送有关部门,一趟一趟的。第二件事儿是2006年,北京相声界部分同行,发起了一个静坐的安排,后来他们出了点儿矛盾,此事未成功。还有一件事儿就是众所周知的“反三俗”,“反三俗”没有错,低俗、庸俗、媚俗,该反。关键是不该由一帮很三俗的人来“反三俗”。“反三俗”大会上我很感慨,看着好多同行激昂慷慨的样子,我特别想劝他们一句话,不要以勤工俭学的身份给我讲黑社会的故事。人与人之间要想诋毁对方最好的办法是从道德方面进攻。一沾相声,寸土不让

我这个人没脾气,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我跟谁瞪眼、着急、发火,这些我都没有过。谁都不容易,包括助理,包括在我们这儿干活的孩子们。比如,人家这孩子打河北农村跑到这儿来,一个月挣八百块钱,苦熬苦奔的,本来就不容易,你再天天跟他大声喊,不合适。你跟他喊的目的,无非是张扬你的个性,表现你要如何如何,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胆战心惊上。我是读书人,虽然说外界有些人把我传得跟土匪似的,但实际上我愿意是个文人,我不齿于这样做。

我是个很随和的人。但是沾相声,我不许别人瞎动。绝对不行!你说吃饭,穿衣服,怎么都行,都无所谓,我可以没有我自己的意见,包括写电视剧。做编剧那几年,怎么写都行,你说怎么写就怎么写,你掏钱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明知道不好,但是我会听从于你。你活该,你喜欢这个。可是,唯独到相声这儿——不可以。因为这是我心爱的东西。我在别处都让着你们,但是在这儿,我不让。寸土都不让。不对就是不对。为什么呢?这可能是我的脾气、秉性,也可能是我太爱相声了。所以,我不允许别人侮辱相声。

好多人说,电视相声没法看,相声算完了。观众说什么的都有,他们心里不是滋味。我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会儿,也不是滋味。我们自己都不爱看。偶然有机会到茶馆里说,发现观众很喜欢听啊。还有人说不能说传统节目!我们一试,发现不错啊。可为什么有人这么说呢?那不是我对就是他们对,不是我错就是他们错。我想了想,还是听观众的。只要观众认可,还瞪着眼睛评判什么啊?

我从十年前就发现这个行业不学无术的人太多。那时候我们想把相声带回剧场。首先相声就应该在剧场演,相声不在剧场演,指望在电视上大红大紫本身就是个错误。电视是快餐,它不能炖出佛跳墙来。相声在电视上伸不开腰,我们一个节目四五十分钟,电视台哪个栏目能给我四五十分钟啊?而且电视要求快,我们为了适应电视,要剪裁一下,四十分钟的节目,要求三分半搞定,这本身就是违反相声艺术规律的。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做,最起码它对普及一下还是有好处的,但是你单指着它活下去就是你演员的不对了。电视是可以抬人的,但以后走的路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怨观众、不怨社会、不怨网络、不怨外来文化的入侵,都不怨,就怨你自己。意义大于内容

2013年春节,我和于老师第一次登上央视春晚的舞台,如我所料,争议非常大。

说到底相声还是为相声观众准备的。很多观众从来没听过相声,头一天听相声,就让人接受是不可能的。还是那句老话,您还茹毛饮血呢,我跟您探讨什么满汉全席啊。

我在相声行业里待了这么多年,鼓励和谩骂伴随着成长,如同一日三餐。夸和骂围绕着我每天的生活,一丁点儿影响都没有,相声是说给自己人听的,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你花三千万、花一个亿拍一个电影,我就不喜欢,你不能杀了我吧?你不爱吃猪下水,但并不影响小肠陈成为百年老店。但因为你不喜欢吃,就天天堵着人家门口骂街,这就没有道理了。

很多人替我起誓,郭德纲这辈子绝对不上春晚。但说句良心话,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可以查我做过的任何专访。

一个好的相声艺人,必须要懂得适应不同的演出场合,春晚、庙会、慰问、体育场商演、小剧场都有不同的技巧和表现手法。在不同的场合必须有不同的表演形式和节目,比如说今天环卫局找我了,我去给人演一个宣传环卫工人的作品,我站那儿说,就不用考虑计生委的意见。我在这儿演完了,然后门口一帮看山东梆子的骂街,那是他们的事,我今天这场演出是为了满足环卫局的工人。

在我之前的节目可以抻时间,在我之后的节目也可以抻时间,唯独我的节目不能超过规定的时间。因为那个时间既关系到后面的节目的生死问题,也关系到十二点撞钟的时间。我多说十秒,后面的节目就必须拿掉一个大腕儿。人家排练了仨月,因为你多说几句话就给人摘了,你觉得合适吗?所以必须可丁可卯,我必须要在特定的时间内完成我的任务。现场第一排坐着一个人,他给我举着时间牌子,我必须赶在十七分钟内说完所有东西。这是违反艺术规律的,但在这个舞台上,这是合乎规律的。之前我在大连演过最多十万人的体育场,大小各个场合我都试过了,知道怎么表演,唯独春晚的舞台我没演过,所以我要试一试。我那个节目开始十分钟后,就一分钟举一次牌子。我得一边瞧着表,一边说着相声,脑子里还得想哪些段子不能要了,随时删词。这个删词不是删几句话那么简单,比如说这个段落里这几句话不能要了,会占五秒钟,把这个删了之后,后面的话怎么能对到一块儿,还不能让观众听出来乱,这等于是随时创作。

我以前在一些节目里讽刺过一小部分冒充相声的电视相声,但并不代表我否认了所有的电视相声,比如马季、侯耀文等老先生就创作了很多好的电视相声作品。我也从来没有说过电视不能上相声,这是错误的。电视为相声的广告宣传起了很大的作用,它就像一个广告的前沿阵地,告诉观众我们的相声如何好,你要真想看,就请到我们相声的剧场来买票。这一点必须弄清楚,电视就是快餐。下午四点钟饿了,到肯德基或麦当劳去买个汉堡吃,因为离晚上六七点钟吃饭还有段时间。这样,它的作用就达到了。你不能进了肯德基说要一个佛跳墙,给我炒十个菜,蒸点儿大闸蟹,那儿不会有的。你指着肯德基出佛跳墙,那是你的问题。

我希望能通过电视让更多观众了解相声。我那天看网上的评论都乐了。有人说现场都乱了,好多观众喊“吁”,这是往下轰郭德纲啊,春晚演砸了。其实这是一百多年来天津听戏的叫好方式,资深观众才有这个状态,可是有人听完说这就是起哄。

有资深观众说了,春晚的节目看得不过瘾,很多段子已经听过了,这可以理解,这也是正常的。只给我十几分钟,跟剧场里的四五十分钟根本不是一回事儿,根本伸不开腰的,电视对相声的发挥有一定的局限性。要探讨相声的魅力,我们回到剧场、回到茶馆里面再探讨。

还有人拿我跟赵本山老师比较,我特别不愿意。赵老师几十年来在这个舞台上给观众带来的欢乐,功不可没,我不能比。而且艺术种类也不一样,人家是小品,我们是相声。要拿我跟说相声的去比,我倒很愿意,但不能说是语言类的,就得一起比。四个主持人也是语言类的呢,这个东西不能比,更不必去比。人家很辉煌,我在这个舞台是个新人,我以后如果被替代,也是很正常的事,春晚舞台日后会发生什么故事都难以预知。我可能一辈子上一次,也可能上好几十年,这都是没准儿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很多人问我明年还上不上春晚,这我说了也不算啊。上春晚这件事情就是人家觉得你合适,你也觉得你有合适的节目,那就上呗。没合适的就别上了,人生也不是就这么一种方式,还有很多其他的平台能让观众开心。我知道我是干吗的就得了。

我承认,在春晚上的相声对我来说,意义大于内容。只有去普及才能有更多人去喜欢,只有观众喜欢听才会有艺人喜欢说,这门艺术才能更长久地生存下去。

我每年演出的场次很多,但唯独春晚这一场,是为我自己演的,我满意就行。而且,我非常满意。人生在世就是让人笑笑

德云社的十几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高能高到顶峰,低能低到谷底,但好就好在,它一直在运动着,没有停下来。2005年,很多人开始知道郭德纲,也有很多人开始骂郭德纲,官司、诽谤、污蔑,谣言满天飞,打开报纸都是骂郭德纲的。那时候我才知道,一个人在铺天盖地的诽谤面前是多么软弱,无法还嘴。后来,我慢慢想通了。

我养了一只蝈蝈,蝈蝈装在葫芦里,叫得很开心。有人指责我,这么狭小的空间,把它放到广阔天地多好。但是放出去它又会被冻死,到底冻死还是关在葫芦里?人活一世很难,我不做这些事有人骂我,做这些事也有人骂我。这些都是别人的事和我无关。我一张嘴劝解不了所有的人,小人也要活着,所以我释然了。而且现在岁数也大了,也不像二十来岁三十出头的时候火气那么旺,老去解释,大可不必。人生在世就是让人笑笑,偶尔也笑话笑话别人。

世上没有一个人和一种艺术形式被所有人都认可。你演完了大伙都夸你,那就离死不远了。有夸有骂才正常,夸和骂那是人家的事,你知道你该干什么就得了。人家一捧你,你就天下第一了?就疯了?不是。人家一骂你祖宗十八代,你就真往心里去,那还不得别扭死。骂不骂那是他的事情,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有人从来没听过相声,没看过你的戏,骂你是因为刻板偏见,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作为公众人物,站的位置越高越容易招致骂名,关注你的人越多越容易招来闲话。人往往是骂人骂着玩儿,纯属发泄,不骂你也要骂别人,他不是恨你。往往在微博上骂你的这些人,都是在见到你之后第一个上来合影要签名的。谁人人前不被骂,谁人背后不骂人呢?

每次点开贴吧,我都兴奋异常,哇!终于又看到骂我的美文了,我觉得,我人生的一大公益事业就是解决了一大批流氓的再就业问题。因为我,让许多人爱上了电脑;因为我,让许多人提高了文学修养;因为我,让许多人大量买心脏类药物;因为我,让许多人大量购买镜子,好对着骂街。幸福啊!人生得一知己尚不容易,何况你与这许多高人共论智商,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啊!

我说过很多书,唱过很多戏,唱过很多大鼓,写过很多电视剧……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各种故事我说了很多。帝王将相、风流才子也好,家私万贯也好,清官也罢赃官也罢,千百年来这些故事到头来几乎都是不停地反复,宋朝的故事跟明朝的故事是一样的。我不敢说把世事看多透,毕竟岁数还小,但经历的事很多。人是不会变化的,无非就是朝代不一样,年代不一样。都看开了,也就这点儿事。别跟自个儿较真儿。我拿相声当命,至今心态平和

有时,迷茫中觉得自己曾经是个生活在民国的人。着长衫戴礼帽,丢一大洋走下黄包车。在伙计招呼声中步入酒馆,一壶莲花白配四凉四热,对虾切片炒韭菜宽汁儿拌面。饭罢,走在十字街头斜观霓虹璀璨,一把洋钱扔出,众多乞儿拥上,他们笑我也笑。拐过弯儿进戏楼后台……2011年5月8日,德云社十五周年大典开幕。百余艺员通力合作,五世同堂全梁上坝。虽倾盆雨注,依然座无虚席。场外观众,冒雨等票,此情此景,令人感动。更有大批娱乐圈同人捧场助威,铭记五内,没齿难忘。七点半开演,次日凌晨一点半谢幕。艺虽不精,唯心诚耳,感衣食父母厚爱。江山父老能容我,免使人间造孽钱。很感慨,也很欣慰。一个普通艺人带领一个社团,风雨中蹒跚至此,个中滋味唯有自知。花团锦簇的前夜,我要自诫。成名每在穷苦日,败事多因得志时。胸有方心,身无媚骨。不因说话而杀身,勿为积财而丧命。心正则神明鉴,耐苦则安乐多。人世沧桑,在天,但更在人。(又云: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你看郭德纲在台上又说又唱又闹,但是台下我是一个特别无趣的人,我是一个内向的人。我家的二楼是书房,我就愿意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待着,写字、看书、听戏。

我老说我自己内向,好多人不相信。其实我很愿意踏踏实实地待着,看书、写字、画画、听戏什么的,不愿意跟别人去怎么样。我没有饭局也不愿跟朋友去聚会,这么多年了也没去过夜店,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我其实是一个很乏味的人,伶牙俐齿只是表现在舞台上。就好比一个男的唱青衣,你不能说他台上扮演妇女,台下他也跟妇女似的。台上台下是两回事。

有人说我变了,其实我原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只不过原来在井里一身泥,有人在井边看我,觉得挺好玩。后来我上来了,洗干净换身衣服开车走了,井边这人说我膨胀了。其实不是我膨胀,是他失落了。

人生苦短,活一百岁的没有多少人,开心就笑,不开心待会儿再笑。高高兴兴比什么都强,跟谁较劲都是跟自己较劲。今年我四十岁,我很希望一路走下去,到八九十岁我还能跟于老师站在舞台上说相声,这是多么快乐的事情。那时候我们都老了,我这头发估计也都掉没了,于谦老师也是一脑袋白头发,白头发烫成卷儿,跟喜羊羊似的。大幕拉开,两个老人相扶着走到台上来,那心情得多好啊。

有人夸我说得好,我不承认,最多算是“朱砂没有,红土为贵”。我拿相声当命,所以至今心态很平和。艺术圈名利心挺重,但真成角儿极难!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扶持。正所谓时也、运也、命也!郭德纲与孟非在《非常了得》舞台上。郭德纲与于谦在2013年“笑傲神州相声专场”舞台上。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相声演员。我没有那么伟大崇高,没想过用一己之力拯救整个颓废的相声行业。我不是艺术家,我振兴不了相声,那是全世界说相声者共同的事业,我充其量就是震动,还是手机搁桌子上那种。

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低级下流,无非是凭良心做事、吃饭。我不欺负别人,只想努力谋求一个生存空间,说好相声。我憎恨空话大话,比如前些天听到一些人探讨谁是相声大师,觉得很厌烦。我劝他们要是闲得慌赶紧找工作去,要是家里不开心就赶紧离婚去。多干正经事,别有空净瞎折腾。我与我师哭师

2007年6月23日,我赴安徽参加某综艺节目的直播,下午五点钟,突然接到电话,我的恩师侯耀文先生去世了。

扔了电话,泪如倾盆。6月21日,我与师父在天津分手,不到三十六小时,天就塌了。窗外,暗近黄昏;室内,灯影迷离,遥望京都悲声大放。哀莫大于心死。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离直播越来越近,工作人员催了很多次。我无奈地起身,做艺人首先要有艺德,无论如何,工作是要完成的。给德云社打了个电话,安排好吊丧之事后,便赶奔直播现场。大厅外,数名工作人员过来安慰我,我只觉头重脚轻。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

走进现场,嘈杂一片。灯光音响烟雾舞群,各部门都在作直播前的最后准备。众主持人围上来,关切地注视我,我叹了口气:“开始吧。”

直播开始,现场沸腾了。导演大声喊着:有请主持人郭德纲!我大步走出,迎着欢呼,迎着掌声。灯光璀璨,音乐震天。一排冷烟花蹿出,光华耀眼,从台上望去,台下的于谦一脸悲哀。我又何尝不是?那一刻,烟花起处,我心凄然。

24日一早,搭头班机,我们回到了北京。车行驶在高速上,泪就止不住了。于谦以手捂脸哭道:“老头太狠了……”是啊,刚五十九岁,7月17日的生日,我已订好饭店,准备请数百人来给师父祝六十大寿,哪怕是过了生日再走呢。我们哭了一路,一直哭进玫瑰园。下了车,师兄弟们都围了上来。哪顾得上寒暄,扑进灵堂,倒地便哭。自当年夜走黄村之后,我再没哭过,这次可说是撕心裂肺,众人把我搀起来后,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

2004年,师父收我时,无数的人赶往玫瑰园进谗言阻拦此事。先生力排众议,终于使我立于侯氏门墙。先生待我之情,如父子一般。常于演出后接到先生电话:“炸了酱啦,来吃面吧。”“我这有一堆海鲜,快拿走。”闲时,我们爷俩最爱干的事就是比唱戏,师父有时像小孩似的,要是有一段我不会唱,他能高兴一晚上。一次他唱了一段怯弦子书,我没听过。师父乐坏了,先拿纸给我写下词来,然后楼上楼下地喊:“哦,郭德纲也有不会的!”

师父聪明绝顶,堪称大家,一生创作表演了许多作品,中国相声史上有师父浓重的一笔。师父去世前不久,打来电话,要到我家住一夜。我很诧异,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接来家之后,我与先生彻夜长谈。那天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从幼时的家庭环境到从艺的经历,娓娓道来如白描长卷,很多事情是我原来从不知道的。那一晚,我至今历历在目。那一晚我才知道,看似很强硬的师父,内心有那么多的悲苦甚至是委屈。他自尊心极强,人前撑着绷着,不露分毫;人后又无从袒露,这一生太不易了。

那晚,师父和我详谈了德云社的发展,并主动提出要给学员上课。还兴致勃勃地说下次唱戏演舞台剧一定要叫上他。本来,下半年我们要搞“传统相声失传曲目专场”“濒临失传曲种专场”及连台本戏“四十八桩无头案”等,师父是我们的艺术总监,但这一切,都已经成为梦想,一个永远圆不了的梦。

吾师一生,金车之富,侯门之贵;簪缨之华,紫藻之懋;雅流倜傥,王者之风。徒以潦倒之身等下之才,蒙先生青目,而得立雪侯门,荣幸之至。今高山犹在,流水无情,纸鸢断线,舶落惊涛,白云深处,黄鹤杳然。怒问苍天,何夺我良师,而存粗材于世?伏地泣血,心痛无声!徒郭德纲偕德云社顿首百拜日子还得过,相声还得说

2007年,对中国相声界是个打击。巨星陨落,悲声四起。

八宝山,我立于火化炉外,望着缕缕青烟,望着侯先生在人间的最后一丝痕迹,我号啕大哭。远去了的师生情谊,远去了的父子情长,一切都随着那缕青烟走了。

我把追悼会上的遗像请到德云社后台,红蜡黄绫香炉供着,初一十五,后台老少纷纷叩拜,前台每逢吃面,也自会有人端来一碗供在像前,大家都知道,侯先生爱吃面。我从不迷信,但我一直在给师父烧纸,百日、中秋、国庆、立冬……

夜半子时,我率徒弟们将山样的纸钱点着,火光中,孩子们不住念叨:师爷拿钱来。

仰望夜空,点点火星随风而去。我宁愿相信,他在看着我们。郭德纲与师父侯耀文先生郭德纲、于谦与侯耀文先生合照

人没了,日子还得过,相声还得说。中国相声,现在的真实状况是国破山河在。许多人不爱听,这是实话。有人在忙着当官,有人在忙着晋级,有人在忙着说谎,有人在忙着害人。抱歉,这些我不会。但是,我会说相声!

那日上网,一位未留名的网友说道:“一盘棋下到了今天,你就是那颗唯一过了河的卒,车马已阵亡,兴衰只系于一身,冲吧!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卒子,把大旗插到帅帐中的时候,你看身后,将是万骨枯!冲吧!楚河彼岸只是纸做的老虎,你的脚下是万众民心!”

我很感动。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不是救相声的圣人,我更不是扛旗的大师,我只是一个说相声的。把那些功名利禄锦旗奖状扛旗的手套高雅的服饰艺术家的头衔打人的棒子挖坑的铲子通通拿去吧,只把相声留给我就够了。我希望天下人快乐!到底是谁

2009年,在山西演出,入住太原最好的酒店。环境极佳,服务上乘。晚间,由剧场回,进屋见花篮果盘迎面摆放,深感主办方周到。进卧室,见字台摆放大红签字簿,已打开,旁置一笔。知让签名,遂信手翻看,扑面三个大字“侯耀文”。我呆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没错,先生的亲笔字,落款2004年9月3日。

我缓缓坐下,轻轻地摸着师父的字,无语良久。我拜师是2004年6月8日,也就是说拜师后两个多月,师父入住了这家酒店。五年后,我也住在了这儿。别人看来,这无非是凑巧而已,可我宁可认为是冥冥中的安排。

愣了半天,我提起笔来在师父的名字边上写了个小小的“郭德纲”。真快,师父离开已经两年了,云散风消花残月缺,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可平静背后隐藏了些什么?师父的万贯家财哪儿去了?那些珠宝名表田黄石羊脂玉哪儿去了?那些饰品家具字画藏品哪儿去了?那些服装改了尺寸后谁穿去了?玫瑰园中最后连灯泡都被摘了,为什么?师父的两个女儿连一张纸都没得到,为什么?两个女儿也并非为争遗产而导致师父的骨灰不能下葬,她们从来也没争过,那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谁?玫瑰园

时逢腊八,应邀赴延庆演出。演员卖力,观众捧场,台上台下皆大欢喜。回京时,天已渐黑,沿山而行,风景皆做剪影状。连日奔波,不觉睡熟。醒来时,车已到八达岭高速。凭窗望去,一怔。路东漆黑一片,黑暗过去,是玫瑰园。师父的家。我师父的家。一霎时,睡意顿失。

望窗外寒风冷月,心中一紧。2007年6月23日,师父离开了我们。一代相声名家毫无征兆地离开了他深爱的世界。告别了舞台,告别了相声,告别了所有。

先生去了,他很干净地给自己画了一个句号。但他不知道,另起一行之后,人间又上演了怎样一出戏!魑魅魍魉乱吼纷飞,恨雾凄凄催人泪垂。人做鬼,狗做贼,至这般又怨谁?满座的高朋移在哪里饮酒,骨肉的相知又在何处作陪?红粉佳人变成了残荷败蕊,三千食客也忙着去把墙推。八宝山痛哭的有你有你!拍胸脯起誓的有谁有谁?

孔圣人教给我们忠孝仁义,可人走后茶杯内落满了尘灰。都忙着持彩笔把画皮描绘,须提防头顶上云响雷劈。德崩义坠,雨打风吹,何时能云儿淡彩霞飞,湖中影倒垂?虽不必人人神圣,也不该个个心亏。休道那为非作歹皆由你,须明白善恶公平古往今来放过谁。

我且佯狂佯醉,候等风云会,刮尽那豺狼宵小狐媚狗贼,还一个朗朗清平峰峦叠翠,日暖风和缓踏芳菲。忆我师

行内俗谚:艺人的嘴,澡堂的水。其意为不可听、不可信,因其无洁净可言。包括很多极亲近的同行,言语中也有三成虚谎。不见得要害人,就是说惯了,不骗人难受。整个相声界,对我无谎言的,唯有恩师侯耀文先生。先生对我,光明磊落,无半句虚言。每思及此,锥心之痛。

有的人在台上有骨头没肉,就是说架势挺大,但细品无内涵。也有的演员有肉没骨头,其意为小节骨眼儿细腻,但缺气势。唯恩师侯耀文先生有骨头有肉,霸气十足,王者之风也。

花经夜雨香犹在,月被云遮光怎迷。先生浩气垂千古,南北山头猎猎旗。三尺土埋师徒义,两段情缘死不渝。冷观宵小空嘁嘁,羞与他人共典仪。(恩师入土,心愿终遂,清明日德云社全体将去祭拜,有感而发。)

黄金非为贵,德重鬼神钦。钱财堪如粪,仁义价千金。尘埃方埋嗔,春雨润枯心。满城争议论,谁是最伤心?(祭拜恩师有感)

清明扫祭,花雨斑斑。纸化白蝴蝶,泪染红杜鹃。烟升袅袅不断,也算把哀思靠岸。人不辞路虎不离山。任凭波涛险,船靠小河湾。江湖无序,哪有仁义可羡。道德蒙尘,孔夫子也怕浑蛋。河无底,海无边。人心曲曲弯弯水,世路重重叠叠山。谁稀罕富贵惊天,我情愿有书有画有情有义有亲有友,做一个无事小神仙。(清明扫祭)

与我师父侯耀文先生同观相声大赛,见鱼龙相混,丑态百出。我道:“这些人都不会说相声。”先生笑道:“挺好!让他们一直这样吧,我们老有饭吃。”

侯耀文先生,年近六旬,性极天真。一日在外地演出,深夜突云:“我要是明天早上头班机回京,一进单位,大伙是不是得吓一跳?”

2012年6月23日是恩师侯耀文先生祭日,6月22日北展专场,表我等后学向先生致敬之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乃圣人遗训。尊师以重道,爱众而亲仁。师徒如父子,无片刻敢忘怀。德云有今日,一感祖师赏饭,二谢恩师栽培,三蒙观众捧场,自当尽心尽力感恩知足。郭德纲与师父侯耀文先生我与张文顺贺张文顺先生七十大寿

2008年11月27日,张文顺先生大寿并收徒。名家云集,贺客盈门。看得出,张先生挺高兴,我心稍安。十载风雨,先生一路同行,见证了我们的成长。因病离开舞台后又将外孙引来拜我。长者赐不可辞,遂收下宁云祥。一半传道,一半报恩。

晚间,民族宫演出。我与于谦说完后请张先生出场。其实,我心里挺紧张的,先生在后台一直坐在轮椅上吸氧,简直是弱不禁风。众人将他扶到上场门,我看得极清,他奋力推开大家,昂首走上舞台。我明白,老艺术家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人们,他不愿让观众担心,哪怕自己受再大的痛苦。

舞台上,德云社全体演员给先生鞠躬拜寿,老人家潸然泪下,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十几年了,这个歪肩膀的老头陪我走过多少坎坷,度过多少劫难,我们的情谊是外人无法理解的。演出后,我告诉张门弟子,这两场的收入除去必需的开支外,全部给张先生治病养老,花完了我再给添。能为老头做点儿什么,是我最大的心愿。

膀歪心正,嗓败目明。

艺人中的另类,商界里的明星。

开除了铁饭碗谁敢如此,走进了德云社风雨同行。

十载勤劳,叹先生奔波多少;一朝荣耀,感长者播种深情。

三尺书台,虽然嘴碎人人爱听大实话;一方氍毹,哪怕年高个个愿闻醋点灯。

出豪富之门入江湖之畔冰河铁马伏虎降龙者七十年于此,继佟爷之迹追架老之踪古道西风征东扫北者八千岁犹能。

诗谱南山,寿比南山青松不老;樽倾东海,福如东海碧水长行。

瑶池偷取蟠桃献,拜上歪肩膀的老寿星。

愿福寿增。

再增。

欣逢张文顺先生七十寿辰,偕德云社全体顿首百拜,为先生贺寿。郭德纲戊子孟冬于砸挂轩忆张文顺先生

真快,张先生离开我们也有一年了。每次在德云社后台望着他的照片,我都很感慨。这个歪肩膀的老头,陪我走过十几年的艰难岁月。南征北战有他,乐享清平的时候却悄然逝去。

1998年,我与张先生相识,遂得忘年之交。经坎坷历障碍,苦难中也留下许多快乐。德云社初期,常有不轨同行潜入后台寻衅,一般不等我反应,先生便起身呵斥,言辞之激烈丝毫不像老艺人之婉转。也曾有人欲借官台演私戏,逢此时张先生便笑着回应:看你打算交多少钱了。来人往往尴尬而退。

有一时期,某艺术家抵制德云社,张先生大怒,竟要冲到对方台前上去辩理。我苦苦相拦,先生道:有能耐台上比试,台下阴人算什么东西!我打丫的去,我张文顺癌症,让他弄死我!彼时,张先生已经查出是食道癌。此情此景,我无言回应,唯耐心劝慰而已。

张先生的病越来越重,已经不能正常交谈了。由于病魔的侵扰,体重骤减,衣服都肥大了。先生拖病体把好衣服分送众人,我问何故,老人笑着说道:就着没死,留个念想。死了再送,人家讨厌。他说得很轻松,我心大痛。

2008年,张先生又住院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好兆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留住他。德云社所有人分班服侍,为了让他不寂寞。一天天煎熬中,我们走进了2009年。一个下午,我去探望。张先生精神一振,我知道他有话说。屏退左右,病房中只剩下我们爷俩。

我故作轻松:说吧,要干吗?老头愣了片刻,突然一抱拳,郑重其事地说:我知道不行了,老伴儿闺女外孙,拜托了!我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多说无益,怔了片刻,低声说:放心,都有我呢。他点点头,双手合十表示感谢。我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2009年2月16日,张文顺先生离开了我们。德云社停演七天,高调祭祀。我写了一副挽联:东海风起悲公一去空余恨,西山日落哀哉两字不堪闻。横批:氍毹英豪。灵堂中,我咬着牙发狠:办一堂最好的白事,我看他们谁死得过张文顺!

抬眼望着后台悬挂的张文顺先生遗像,依然歪着肩坏笑。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我叹口气,拿起张先生供桌上的红塔山香烟,点燃一支插入香炉,又给侯先生面前点燃一支三五。这是两位生前最爱吸的牌子。左:郭德纲 中:郭麒麟 右:张文顺

荒郊土内,无有人陪。阴阳相阻,飘渺烟飞。衰草萋萋迷人泪,几点寒鸦带悲回。望断天涯空憔悴,盼穿秋水意何为。当日里,观菊赏雪夜话围炉堪如醉,叹今朝,苦柳霜击月被云遮起风雷。落叶飘摇金阶碎,燕来雁往对斜晖。先生此去瑶池会,免论江湖是与非,歪看小腊梅。(悼德云社相声前辈张文顺先生三周年祭)德云社后台墙上挂着张文顺先生临终遗训郭德纲在为张文顺先生写挽联。我与于谦

我总在舞台上说,于老师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吃喝抽烫艺术家,这是真事。他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喜欢玩葫芦、核桃、手串,养马、鸟、狗、猴、蝈蝈等,他在大兴做了一个宠物园。他唯一的人生乐趣就是玩,说相声也是为了好玩。

于谦师哥是这个行业里不可多见的捧哏奇才。而且这个人很可爱,他的全部精力就是体现在一个玩儿上,他说相声也是。他有一半是为了自己开心,台下也总是没溜儿地耍闹。有的时候比如说说话我多多少少还要顾及下场合、时间,合适不合适;于老师不会,此时此刻这个话不说出来就得死。他不管你多大领导,他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他要不说出来,他活不了。他的人生很快乐,也很单纯,这也是他对相声的理解。在现如今这个年龄的相声艺人里边,出其右者,不好找,所以说在相声舞台上,谦哥跟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而且,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钩心斗角,台上台下都能玩到一块儿去,这个很难得,我很知足。这些年我们没有红过脸,为了艺术也没有,艺术上于老师很迁就我。

我是在1998年认识于谦老师的,有朋友介绍,这是于谦,北京著名相声演员。当时我是大三——刚到大兴三年。那时候于老师还年轻,头发烫得很好看。熟悉于老师的人都知道,于老师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后来,我们没怎么联系,直到他们团里缺人找我帮忙,我们搭档说相声,辗转于北京郊区,我们成了相声界的郊县天王。在台上的合作,让我感到特别惊喜。我从小学相声,跟很多捧哏演员合作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特点,但是他让我特别满意,挑不出毛病。时至今日,我也跟于老师说:您这样的不好找,尺寸、劲头、火候都特别好,而且跟我特别默契。他一看就是从小学相声的人,懂相声的人,我说一句话,他能知道我准备说什么。

后来于老师经常去德云社演出的小剧场玩,特别开心,所以就加入了德云社,我们一直搭档。走的江湖路花的朋友钱,一路玩意儿惊动一路主顾,一路宴席款待一路宾朋,一路走过来,到2005年,北京德云社终于熬出来了。但是从此以后好像跟同行的关系就不是特别好了,这时,我才体会到“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的含义。主流相声界并不是因为失败了而烦恼,而是因为失败后找不到借口而烦恼。灭高人有罪,我服高人。你若真比我强,在台上在业务上在专业上打败了我,我认赌服输。跟狮子打架最次也得是藏獒,这一点让我很遗憾。

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风里雨里这么多年走过来,感谢于谦老师对我的帮助。老话儿说得好,要想成功需要的是朋友,要想巨大的成功,需要的是敌人。感谢中国相声界对我们所做的一切。自从有了北京德云社,主流相声界有了婴儿般的睡眠,睡着睡着就哭醒了。我心目中的于老师是这样的:大勇若怯,大智若愚,大肚能容世间美味,大嘴能饮天下美酒,能玩能闹能扯能疯能哭能笑,多严肃的场合也能胡说,多大人物在场也要胡来,常让人为他捏把冷汗。秉性善良,但切记请勿投喂招惹,以免不测。爱猫狗鸟虫马鱼鹿龟等各种生物,最近授衔:京郊海陆空三军总微博控。德云后台

于思洋,于老师的公子,特别可爱。三四岁的小孩,最大的爱好就是跟成熟的女孩子聊天。在墨尔本演出的时候,有一个女观众在后台做义工,他就没完没了地逗姐姐玩。我就吓唬一下他,我说一会儿我就打栾云平。他问我为什么要打栾云平。我说,你不听话,老跟姐姐们闹,不像话,但是你太小师父不能打你,所以我就打栾云平。他说,那你能不打他吗?我说,不打他也行,但是打这儿起,你不许这样跟姐姐们说话。我一扭头走了,他哇一声哭了。接着他爸和一帮人就哄他、劝他,你能不能放弃一样?他抽噎着说,我哪头都放不下。

有一次,我跟于思洋坐在车上聊天,他突然问我,师父你结婚了吗?我回答他,结了呀,那你爸爸结婚了吗?他说,哎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又逗他,那你结婚了吗?他说,还没。我说,为什么呀?他说,可能年龄不够吧!我接着问他,那什么时候够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着也得明年吧!

我儿子到初二的时候还能够好几门得满分,但后来上完初三后,他跟我说不想再上学了。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们认为我爱上学吗?我说,你爱上学啊。他说,我不爱上学,我是为你们上的,是为了让你们出去在朋友面前谈话有面子……那咱费那么大劲干吗?二十五岁了再重新说相声,多耽误啊,你上学上到天边去,不就是为了找一工作吗?其实他从童年说相声到现在,也将近十年了。他在五六岁就开始说相声了,人民大会堂演过,各大体育馆也演过,四十分钟一段的相声,他会百十来段。

虽然说我儿子初中毕业之后没有继续上学,可是你要知道,我家的书房比剧场还大,你说得出来的书我能立刻从书房拿出来给你看。可以没文凭,不可以没文化;可以不上学,不可以不读书,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在学校不读,在家一定要读。我给我儿子最近留的功课就是读一读《二十四史》,读《清史稿》,读完这些东西,我给不了他文凭,但是这些东西我儿子会受用终生的。

侯震是侯宝林先生之孙,侯耀中先生的公子,也是侯家目前唯一继承相声事业的。原来参过军,做过其他的工作,心灵手巧。你要说电器,屋里所有的电器没有一样他不能弄的。在我们拍《小房东》的时候,我们俩聊天:侯家没有人说相声哪行啊。他后来就干了这行了。他说得不错,在台上很有特色,不按常理出牌。中国相声界你去分析吧,没人跟他一样。很多人喜欢他。你要承认遗传,不能不承认这一点。他从小没有学相声,但是从小在家庭里熏陶。他跟我聊过,侯宝林先生不喜欢小孩,看孩子来了,弄一大盆水,让孩子泡水里边,“坐那儿玩去,洗澡去!”院里有个鸟笼子,“不听话,给你装鸟笼子里!”他跟我说,他从小就怕那鸟笼子,后来大了才知道,那哪儿能装得进人去呢!

某日,见手机上有谦哥的未接电话,忙打回去,二人寒暄半天。他也没说什么事,最后我问:“您刚才打电话什么事?”“嗯……打错了。”

德云社后台,众人闲坐。保安推门而进:“有人找牙签。”“上饭馆找去。”“不是,说相声的牙签。”“那是于谦!”

当年剧场门前水牌上写领衔主演:郭德纲,于谦。有时“于谦”简写成“于千”,有一回写得太草了,观众一看:干干。

我和于老师去电视台参加某访谈节目,工作人员提前问我的经纪人是否需要准备化妆师等。我的经纪人笑答,给于老师准备一个烫头的师傅即可。

于谦兄最大的爱好是逛花鸟鱼虫市场。一次山西商演,天寒地冻,也未拦住于先生,特发歪诗会意:故地重游返雁门,西风萧瑟掩星辰。征尘难挡孩儿面,明天上午于老师他们要去逛花鸟鱼虫市场多冷啊!(这诗最值钱的就是最后一句,关键是合辙。)

祝于谦师哥生日快乐!福如东海长流水,水能熬粥,周吴郑王,王驾千岁,岁岁平安,鞍前马后,后生可畏,胃必治,治国安邦,叽一下,吓我一跳,跳起来喊,喊一声生日快乐您哪!(湖南录像,恰逢于谦师兄生日,发一微博祝贺。)

李云杰,我弟子也。二十余岁,微胖,打扮得极显老。每日清晨必去河边与众多退休老人遛鸟,众也不以为云杰年轻。一日云杰感冒未去遛鸟,老人们来到他家门口,拍门问道:老李,你没事吧?

德云社后台,李文山先生拿出一张照片给孩子们看。“这是我哥哥李文贵,我比他大两岁。”“啊?您哥哥?”“对,我比他大两岁。”“不是您哥哥吗?”“咳,说错了,他比我小两岁。”还是没对。

曲艺演员均好饮茶,邢文昭先生独饮大叶苦丁。我望着邢先生杯中的大叶,叹气道:到不了秋天,这院里的树就剩枝子了……

我弟子李根,天津人,本性单纯。一日问高峰:“人家都说2012是世界末日,12月份我得请假回天津!你走吗?”高峰说:“我不走。”李根一愣:“啊?你死北京?”

2004年,德云社一直在华声天桥演出。剧场门前有一块水牌子写演员名字。时间一长,字迹有些模糊。剧场侧面,有一冷饮摊,摊主将一小牌子挂在水牌上。上写:领衔主演——酸梅汤。

华声茶园前厅有几只苍蝇飞舞,我对经理道:“等贷款下来你去买个苍蝇拍吧。”经理笑笑,转身从内室拎出仨苍蝇拍击打起来。我点点头:“嗯,这也算大义灭亲了。”

高峰、栾云平二人有共同点,眼神不好。夜宿李文山家,推门进屋,迈不开步,纳闷,门槛太高了?开灯一看,推的是窗户。

德云社演出途中,邓德勇说:“脚有毛病,得找个地儿削削脚。”(实乃修脚口误)侯震回头说:“我们这儿没削脚的,有剁腿的!”

德云社谢金,四代从艺,世家子弟也。其父为捧哏名家谢天顺。父对子管教甚严,严禁早恋。谢金叹气道:唉,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德云社演员史爱东连丢两回摩托车,颇沮丧。傍晚出门,女儿问:“爸爸干吗去?”“说相声去,挣钱去!”“哦,给小偷挣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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