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柏杨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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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九辑：五代十国试读：
五代时代
导读
中国传统史学家的“正统”观念，在五代时代又受到挑战，朱全忠（朱温）篡夺了唐王朝政权后，中国四分五裂，七十余年间，原来统一完整的国土上，同时或前后出现了十六个独立王国、独立帝国，或独立的政治实体。跟罗马帝国崩溃后的欧洲局势完全类似。只有一点不同的是：欧洲知识分子没有正统观念，而中国有，所以十六国在历史上不能立于平等地位，而把居于中原一连串前仆后继的五个短命帝国称作“五代”，即五个正统王朝，其他的十一国，则全是非正统的偏霸。传统史学家遂妄自改变他们的国名、曲解他们的行为，造成史籍无法符合事实的严重后果。我们所以沿用这个名词，只是为了方便记忆。实际上，我们忠于史实，使扭曲的复原，使被更改的呈现本来面目。我们认为：史学家不是神仙，不能保证没有错误，但应做到一点：不应说跟事实不符的话。
五代时代使传统史学招架不住的是，对他们深恶痛绝的弑君叛逆，不得不毕恭毕敬地称他为“帝”、为“上”、为“太祖”，而企图诛杀该弑君叛逆的，反而成了乱臣贼子。价值标准不但混乱，而且颠倒，“柏杨版”至少保持学术上最低限度的尊严。柏杨一九九一年十月十五日九〇二年 壬戌
唐·天复 二年（朱温·宣武〔总部汴州〕司令官）
1 春季，正月六日，朱全忠再进驻
（陕西省三原县东北）（陕西省武功县西）（总三原。不久，移防武功。河东部太原府）（山西省吉县）（山西省隰县）将领李嗣昭、周德威进攻慈、隰二（二州州长已于去年〔九〇一年〕六月投降河东，或之后州，牵制朱全忠的兵力再次背叛）。（流亡首都凤翔府〔陕西省凤翔县〕）（二
2 正月二十日，唐王朝皇帝十四任昭宗）（李敏，本年三十六岁。晔，音yè〔叶〕）（给李晔命御前监督官事中）（工部侍郎）（同平韦贻范当国务院工程部副部长、二级实质宰相章事）。（总部凤翔府）
3 正月二十九日，李晔命御前监督官严龟当凤翔（岐汴和协使）及宣武二战区调解特使，赐朱全忠姓李，命他跟李茂贞（宋文通）结为兄弟。朱全忠拒绝。
当时，李茂贞紧闭城门，不出来作战，而朱全忠不断接到河东兵团南下的报告。（山西省永济市）
二月一日，朱全忠率军返回河中。李嗣昭等攻陷（山西省临汾市）（山西省新绛县）慈、隰二州，进逼晋、绛二州。
二月十二日，朱全忠命侄儿朱友宁率军会同晋州州长氏叔琮迎战。李嗣昭袭击绛州，攻陷，宣武将领康怀贞又把它夺回，李嗣昭等（山西省蒲县）退驻蒲县。（山西省蒲县南）
二月十八日，宣武十万大军在蒲南扎营，氏叔琮于夜晚率军袭击河东部众，切断退路，进攻李嗣昭等营垒，击破，杀戮及俘虏一万余人。
二月二十二日，朱全忠从河中出发，亲往前线督战。
二月二十八日，朱全忠抵达晋州。（懿宗）（陕西省富平县西
4 盗墓贼挖掘二十任帝李漼坟墓简陵北）。（总部成都府）（四川省广元市）
5 西川特遣兵团抵达利州，李茂贞（凤翔司令官）（总部设利州）（节度使）任命的昭武战区司令官李继忠放弃（西川〔总部成都府〕司令官）（四川省剑阁县）城池，逃回凤翔。王建命剑州（制置使）州长王宗伟当利州军政总监。（学
6 三月四日，李晔跟李茂贞和各宰相、各皇家文学研究官士）（中尉）（枢密使）、神策军总指挥宦官、宫廷机要室主任宦官宴会，（左神策军总指挥宦官）大家饮酒，兴致最高时，李茂贞和韩全诲逃席溜走。李晔忽然问宰相韦贻范道：“我为什么逃亡到这个地方？”韦贻范说：“我在外面，不得而知。”李晔坚持追问，韦贻范不理。李晔说：“你怎能当着我的面说不知道！”又说：“你既然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宰相高位，就应逆来顺受，依法处理公事。如果不公平，我就依法办你。”说罢，愤怒地注视着韦贻范，嗫嚅自语说：“这个蟊贼，应该打二十大板！”回头向韩偓看一下，嗤之以鼻，说：“这种人竟然也叫‘宰相’！”韦贻范不断举起大杯向李晔敬酒。李晔反应如果稍慢，韦贻范就把手中的酒杯举上去碰李晔的嘴唇。
7 三月十二日，宣武将领氏叔琮、朱友宁猛烈进攻河东将领李嗣昭、周德威营寨。当时，宣武兵团横亘十里，而河东兵团只不过数万人，而且深入敌境，军心惊慌。周德威出击，战败，密令李嗣昭率后卫部队先行撤退，而周德威也接着率骑兵撤退。氏叔琮、朱友宁长驱直入，乘胜追击。河东兵团霎时崩溃，宣武兵团生擒李克用的儿子李廷鸾，掳获无数武器及重要军事物资。朱全忠令氏叔琮、朱友宁乘胜进攻河东。（河东〔总部太原府〕司令官）
李克用接到李嗣昭等溃败消息，派李（张污落）（山西省清徐县）存信率亲卫军南下迎接，走到清源，跟宣武（太原府所在县·山西省太原市）兵团遭遇，李存信逃回晋阳。宣武兵团遂（山西省汾阳市）夺回慈、隰、汾三州。（太原市西南）
三月十五日，宣武兵团包围晋阳，大营设在晋祠，集中力量进攻西门。周德威、李嗣昭沿途收集残余部众，沿着西山（西方各山，如介山、绵山）山麓北上，总算返回。此时，河东各路人马还没有集合，而氏叔琮攻城十分猛烈。氏叔琮每出来视察督战，都穿着宽大的衣服和腰带，表示悠闲。
李克用日夜登城巡视，寝不安枕、食不安席。召集各将领会商，（山西省大同市）（邈佶准备放弃晋阳，退守云州。李嗣昭、李嗣源烈）、周德威反对，说：“我们做儿子的在这里，一定可以坚守到（李克用封晋王）底，大王不要打这种主意，这会动摇军心。”李存信说：（潼关以东）（河北平原）（朱全忠）“关东、河北广大疆土都被朱温霸占，我们兵力既少，疆域又小，苦守这座孤城，他们却兴筑堡垒、挖掘壕沟，用长期围困手段对付我们，我们飞既飞不起，走更没有路，只有坐在这里被活活困死。现在事情十分紧急，不如暂且逃往北方，投奔蛮夷部落，慢慢准备反攻。”但李嗣昭竭力反对，李克用不能决定。（李克用正妻）（山西省陉岭以刘夫人警告李克用说：“李存信不过川北北）一个牧羊的野孩子，哪有长远考虑！大王常讥笑王行瑜轻易离开（参考八九五年十一月）他的城池，才死于别人之手，今天怎么反而效法？（参考八八〇年七月）而且，想当年大王远投鞑靼，几乎难逃一死，幸亏（指黄巢民变）（参考八八一年三月）国家多难，才重返家园。而今，只要一只脚踏出城门，祸变就难预测，塞外怎么能够到达！”李克用遂打消逃走计划。几天之后，溃散的士卒都回归大营，战区军政才告安定。（山西省忻州市）李克用的老弟李克宁当忻州州长，听到宣武大军深入，赴任已走到中途，立刻折回晋阳，说：“这个城是我的葬身之地，还往哪里走！”军心才告安定。十世纪·九〇二年二月 至三月宣武氏叔琮反攻河东，围太原
三月十六日，朱全忠自前线返回河中，派朱友宁率军西上，攻击（陕西省兴平市）李茂贞占领的兴平、武功一带。河东将领李嗣昭、李嗣源不断率敢死队勇士，于夜晚突击氏叔琮大营，格杀捕捉，毫不放松，宣武兵团惊恐骚动，军心不安，连准备防御都来不及。正巧，又遇上瘟疫流行。
三月二十一日，氏叔琮撤退。李嗣昭及周德威率军追击，追到石（山西省榆社县西）会关，氏叔琮在高冈上故意留下几匹战马及几面军旗。李嗣昭等认为定有埋伏，才收兵回去，再夺回慈、隰、汾三州。从此之后，一连数年，李克用不敢再跟朱全忠争霸。
李克用用军政总部公文向幕僚们征求意见，说：“不储蓄粮食，怎么能集结民众？没有武器铠甲，怎么能克敌制胜？不肯修筑城池，（掌书记）怎么能抵抗外来侵略？是非利害，请各位讨论！”机要秘书李袭吉献策，大略说：“国家是富是贫，不在仓库充实不充实；军队是强是弱，不在士卒数目多少。人民归附有恩德的领袖，连神仙都讨厌骄傲自大的人。如果只知道向人民横征暴敛，则人民就宁愿盗贼当（参考前二〇家。暴政如同猛虎，所以散发鹿台财产，周王朝得以兴起四年十二月。典故出自《尚书·武成》）；齐国仓库失火焚烧，晏婴进宫向国（李袭吉用典有误，这是晋国的事。《韩诗外传》：晋国三十一任国君〔平君祝贺。”公〕姬彪的仓库失火，三天三夜才把它扑灭，皇子姬晏在绸缎上写下贺词说：“我听说，帝王把财富藏到天下，国君把财富藏到民间，农夫把财富藏到仓库。而今，人民普遍穷困，而政府征收赋税仍没完没了。从前，姒履癸〔夏王朝末任帝桀帝〕、子受辛〔商王朝末任帝纣帝〕残害人民，终于被人民诛杀。今天上天降火焚烧国库，是国君的洪福！”）
李袭吉又说：“我认为变法不如培育人才，改革不如依照旧规（司马光恐怕最服膺这两句）（镇国〔总部兴德府〕司令官）。韩建积蓄无数钱财，（参考去年〔九〇一年〕十一月）（护国〔总部河却第一个投降朱全忠；王珂中府〕司令官）（参考去年二月）（定州不断变法改革，却归顺盗贼；中山〔河北省定州市〕，古中山王国所在）（王处直归降朱全忠事，参城墙不能说不高考九〇〇年十一月）（河南省汝南县）（指秦宗权称帝，蔡州的军队不能说不多失败，参考八八八年十二月），这些眼前的例证，十分明显，可以作为警戒。称霸的国家，领袖从不会贫穷；强悍的将领，手下没有衰弱的士兵。希望大王崇尚道德、爱护人民，铲除奢侈、减免差役，在沿边险要的地方设置工事，巩固边界防务，加强士卒战斗训练，辅导农夫勤奋耕田。物色武官平定祸乱，遴选文官治理人民，金钱粮草出纳，都应有详细严格的法定程序，民刑官司都应遵照中央颁布的法律规章。诛杀、赏赐，都出自统帅裁决，则下面的人就不可能作威作福、贪赃枉法。大王亲近的人如果都是正人君子，其他的人就不会忧虑自己被诽谤陷害。顺应天道法则运行，则欺诈诬害都会绝迹。尊敬鬼神，禁止一些荒谬杂乱的祭祀，国家虽不追求富有，也会富有；人民虽不追（指朱全忠）求平安，也会平安。对外击破元凶大恶，对内振兴颓废的（春秋时代五霸：齐国姜小白、晋国姬重耳、风俗，大王的声名势将高过五霸秦国嬴任好、楚国芈侣、吴国吴光）（参考一八四年五，道德也会超越‘八元’月注）。至于加强税收、修订房租、增加专卖收入、丈量耕地面积、开疆拓土、建立国家，恐怕并不是最迫切的事。”
李克用的亲卫军都由沙陀人和其他少数蛮夷组成，野蛮凶暴，杀人放火，抢夺掳掠，无所不为，河东人民深为痛苦。李克用的儿子李（本年十八岁）存勖曾对老爹表示关切，李克用说：“这些人追随我南征北战已数十年，最近军库空虚，部队不得不出卖战马，勉强维持。现在，各地军阀都用优厚的待遇招兵买马，我如果执法太严，他们势将一哄而散，各奔前程，我用什么人保此一方？只好等到天下稍微平定，再整饬军纪！”李存勖幼年时便机警敏捷，有勇气谋略。李克用（此时疆域与初得太原被朱全忠围困，疆域日渐缩小，脸上掩饰不住忧虑时一样，只拥有河东、振武〔总部安北府〕两个战区。至于后来吞并的昭义战区〔总部潞州〕、卢龙战区〔总部幽州〕，已经脱幅而去；归附的义武〔总部定州〕、护国〔总部河中府〕两战区，也已改投朱全忠的阵营）。李存勖说：“事物发展不到极致，不会反弹；凶恶悖逆不到极致，不会灭亡。朱全忠靠着诈术和蛮力，残暴无比，并吞四面邻居，人神共愤。而今又逼迫皇上，野心勃勃，觊觎宝座。宝座，正是他的极致，恐怕就要倒毙。我们家世世代代，忠贞不贰，虽然一时陷于困境，势力衰弱，但问心无愧，老爹应该采取卑微姿态，隐蔽休养，等待他们犯错。为什么轻易地就丧失斗志，使部属失望！”李克用大为高兴，下令摆设宴席，奏乐饮酒，尽欢而散。
李克用正妻刘夫人没有儿子，宠爱的小老婆曹女士生李存勖。刘夫人对曹女士特别厚待，李克用因此越发觉得她贤惠。其他小老婆生下儿子，李克用都教刘夫人抚养管教，刘夫人把他们都看作亲生。（卫军第十一军）（华东地区）
8 李晔任命左金吾将军李俨当江淮宣（江淮宣谕使）（杨行愍·淮南〔总部扬州〕司令慰特使，亲笔写信给杨行密官）（东面行营都统），任命杨行密当东方军团总指战官、最高立法长（中书令·使相），封吴王，敕令他讨伐朱全忠。又任命朱瑾当平卢战区（总部设青州〔山东省青州市〕）（此时平卢实任司令官是王师范）司令官，又任（昇州州长）（总部设徐州〔江苏省徐州市〕）命冯弘铎当武宁战区司令官、（寿州州长）（总部设蔡州〔河南省汝南县〕）（两战朱延寿当奉国战区司令官区同是朱全忠势力范围）（总部设潭州〔湖南省长沙市〕）。加授武安战区司令（同平章事·使相）（总部扬州）官马殷遥兼二级宰相。又敕令说：淮南、
（总部宣州）（总部潭州）宁国、武安等各战区道立功的将士，总指战官（都统杨行密）有权代表皇帝先行颁发人事任免状，然后上疏备案。李俨，是张濬的儿子，李晔赐他皇姓——李。（兴德府·陕西省华县）
9 夏季，四月二十一日，宰相崔胤自华州前去河中，向朱全忠声泪俱下地诉说宦官的横暴，警告说：李茂贞可能（四川省）把皇帝挟持到蜀地，所以应把握时机夺回，形势迫切，不可缓慢。朱全忠用盛大宴会招待，崔胤亲自拿起拍板，手打节拍，为朱全忠高歌一曲敬酒。（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10 四月二十五日，回鹘部落派使节来唐朝进（翰贡，表示愿意出军为唐朝削平内乱。李晔命皇家文学研究院院长林学士承旨）韩偓回信允许。
四月二十九日，韩偓上疏说：“戎狄都是人面兽心，不可以信任（胡扯）依赖！当他看到我们政府官员豪华奢侈、生活糜烂，而城市却一片荒凉、屋瓦残破，军队铠甲不全，人民生活凋敝，一定会看不（指起大唐，激起贪婪的野心。而且，自从八四三年回鹘被大唐击破石雄迎太和公主，参考八四三年正月。但真正击破回鹘的，不是大唐，而是黠戛斯部落，参考八四〇年九月），恐怕他们乘着这个机会，报仇复怨。所以在回答可汗的国书上，最好是告诉他们说：小小盗匪，不须前来救难，表面上感谢他们的好意，实际上阻止他们的阴谋。”李晔同意。（兵部侍郎）（参知机务）
国务院国防部副部长、三级实质宰相卢光（太子三师之三）启免除官职，改任太子太保。（顾全武被俘，参考去年〔九〇一年〕十
11 杨行密释放顾全武回杭州月）（秦裴被俘事，参考八九八年九月）（镇海〔总部杭州〕，交换秦裴。钱镠司令官）大喜过望，送秦裴回淮南。（陕西省乾县北）
12 宣武将领康怀贞在莫谷攻击凤翔将领李继（符道昭去年昭，大破凤翔军队。李继昭，是蔡州人，原姓符，名道昭〔九〇一年〕十一月还没有改姓名）。（浙江省温州市）
13 五月五日，温州州长朱褒逝世，老哥朱敖自称州长。
14 凤翔军民听到朱全忠大军就要抵达消息，陷于恐惧。
五月八日，凤翔城外居民全部迁到城里。
五月十四日，朱全忠率精锐士兵五万人，从河中出发，到达东渭（陕西省西安市高陵区南）桥，遇到连绵阴雨，逗留十天。（工部侍郎）
15 五月二十五日，国务院工程部副部长、二级实质（翰林学士）宰相韦贻范的娘亲逝世。宦官推荐皇家文学研究官姚洎（音jì〔季〕）当宰相。姚洎征求韩偓的意见，韩偓说：“如果眼光放远一点，最好不要接受。但是，假如出于皇上的意思，当然接受也可以。试想一想，宣武兵团的包围圈，不久就要合拢，凤翔一座孤城，难以保全。家族都在东方，怎么能不忧虑！”姚洎遂声称有病。而李晔正巧也不同意。（总部越州）
16 镇海、镇东两战区司令官、彭城王钱镠晋封越王。（中书舍人）
17 六月二日，李晔命立法官苏检当国务院工程部副部长、二级实质宰相。当时，韦贻范正给他的娘亲服丧，推荐苏检及姚洎接替自己的相位。李晔拒绝任用姚洎。李茂贞跟宦官恐怕李晔擅自决定其他人选，于是联合推荐苏检，遂有这项人事任命。（陕西省宝鸡市）
18 六月三日，朱全忠大军进驻虢县。（流亡总部设昇州〔江苏省南京市〕）
19 武宁战区司令官冯弘铎，夹（总部宣州）在淮南跟宁国之间，一直感到威胁，然而，仗恃自己楼船（总部设宣州舰队强大，所以也不肯以低姿态跟两战区相处。宁国战区〔安徽省宣城市〕）（音jūn〔君〕）司令官田打算对他采取行动，遂招募曾经给冯弘铎建造楼船战舰的工匠，来给自己建造普通战舰，工匠说：（冯弘铎）“冯大帅派人到很远的地方购买最结实的木材，所以他的战舰持久耐用，您这里没有这种木材！”田说：“你们只管动手，我只要用一次就够！”冯弘铎也察觉到田的企图，他的将领冯晖、颜建建议先行攻击，冯弘铎接受这个意见，于是率大军逆长江而上，声（镇南战区总部所在·江西省南昌市）（安徽称进攻洪州，实际上是进攻宣州省宣城市）。杨行密派使节前往劝阻，冯弘铎不理。（安徽省宣城
六月七日，田率他新建的舰队迎战冯弘铎，在葛山市西南）相遇，大破冯弘铎楼船舰队。
20 六月十日，李茂贞出动所有军队，亲自率领，在虢县之北，向朱全忠发动最猛烈的总攻，大败而回，被杀一万余人。（陕西省宝鸡市西南）南下，
六月十二日，朱全忠派他的将领孔勍从散关进攻凤州（陕西省凤县），攻克。
六月十三日，朱全忠大军进到凤翔城下。朱全忠身穿正式官服，（首都长面对城楼，流泪哭泣说：“我只是前来迎接皇上圣驾回京安）（李茂贞），不是来跟岐王比出谁胜谁败！”下令兴筑五座大营，把凤翔包围。
21 一败涂地的冯弘铎，收拾残余部众，顺长江东下，打算进（张雄夺取上元〔参考八八七年闰十一月十九日〕，不久逝世，冯弘铎继任，入东海前后割据十六年而败），杨行密恐怕后患无穷，于是派使节前去劳军，告诉他说：“你的部众仍然强大，为什么自我放逐到大海之上。我的辖区虽然很小，但足可以容纳你的部众，他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你意下如何？”冯弘铎左右官员都放声痛哭，愿意接受。冯弘铎抵达（江苏省扬州市东）东塘，杨行密乘坐一只轻便小艇，亲自前来迎接，只携带随从卫士十余人，身穿日常的休闲服装，身上不带武器，登上冯弘铎的坐舰，向冯弘铎及各将领解释慰问，全军十分感激喜悦。杨（总部设扬州〔江苏省扬州市〕）（节行密任命冯弘铎当淮南战区副司令官度副使），住宅及日常费用都十分优厚。（牙将）（润州州政府所在县·江苏省镇江
最初，冯弘铎派营门官、丹徒市）（江苏省镇江市）人尚公迺晋见杨行密，要求割让润州，杨行密拒绝。尚公迺警告说：“您固然可以不接受我们要求，但恐怕您抵抗不住楼船舰队！”当即，杨行密对尚公迺说：“你是不是还有点记得当年索取润州那件事？”尚公迺道歉说：“只是部属们各自效忠他的领袖而已，遗憾的是，没有成功。”杨行密笑道：“你侍奉杨老头如果能像你侍奉冯大帅，你就没有什么忧虑！”（江苏省南京市）
杨行密任命李神福当昇州州长。（东面行营都统）
22 东方军团总指战官杨行密出动勤王大军，讨（副使）伐正包围凤翔的朱全忠，命副司令官李承嗣暂时代理主管淮（都知南总部军政事务。后勤官员打算用巨舰运送军粮，总作战司令兵马使）徐温反对，说：“水运河道，早已荒废，久不通行，泥沙淤塞，（自高骈跟中央决裂，财货不再前往京师〔参考八八二年五月〕，至此二草木丛生十一年），我建议改用小艇，或许容易通过！”（安徽省宿州市。经汴河而至）
勤王大军前进到宿州，阴雨不止，重装备无法运送，士卒饥饿，脸色憔悴，巨舰不能移动，而小艇反而领先到达。杨行密因此认为徐温是一个人才，跟他讨论军事。大军进攻宿州，不能攻克，又因粮食来不及供应，撤退。（甘肃省成县）
23 秋季，七月，宣武将领孔勍向西挺进，攻陷成、（陕西省陇县）（甘肃省秦安县西北）陇二州，没有遇到抵抗。抵达秦州时，（陕西省陇县西固关）州人登城防守，孔勍没有发动攻击，就自故关退回。
24 韦贻范当宰相时，接受很多人贿赂，允许给他们官做。可是不久，娘亲逝世，只好辞职守丧，不能履行承诺，那些债主每天到他家鼓噪喧哗，而他最亲信的助理刘延美，欠别人的债更多，无法应（中付。所以韦贻范急于复出，每天派人去左、右神策军总指挥宦官尉）（枢密使）韩全诲、张彦弘和宫廷机要室主任宦官袁易简、周敬容以及李茂贞那里，请求促成。（七月甲辰朔，没有甲戌）
七月甲戌日，李晔命韩偓撰写征召韦贻范复出当宰相的诏书，韩偓说：“手腕可以砍断，这个诏书不能起草。”（事实上还不满两个月）并且上疏指控韦贻范：娘亲亡故不过几个月，就命他复出，实在是骇人听闻的大事，严重伤害帝国体制。派驻皇家文（韩全诲等派两个宦官常驻翰林院，防范皇帝跟文学研学研究院的两位监视宦官究官〔学士〕秘密讨论国事），勃然大怒，警告韩偓说：“你阁下不要认为杀人只戏里才有！”韩偓把奏章交给宦官，然后脱下衣服睡觉。两个监视宦官无可奈何，只好奏报。李晔就命停止起草，并对韩偓加以褒扬。
八月二日，早朝，文武百官已经依照次序站定，等候宣布诏书，却没有诏书可以宣布，宦官们愤怒地传出：“韩偓拒绝撰写诏书！”听到的人都大为震恐，预料有可怕事情发生。李茂贞进宫参见李晔，（学士韩偓）说：“陛下任命宰相，文学研究官竟拒绝撰写诏书，跟叛逆有什么不同？”李晔说：“你们推荐韦贻范，我不反对；文学研究官不撰写诏书，我也不反对。不过韩偓奏章上的道理，十分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能接受！”李茂贞大不高兴，出宫后到宰相联合办公厅（中书）对苏检说：“邪恶的人结党营私，仍跟过去一样，没有改进！”自握手腕，叹息很久。但韦贻范受债权人逼迫，仍继续钻营，李茂贞告诉别人说：“我实在不知道儒家学派的规矩，被韦贻范害得丢脸，（陕西省彬县）有机会我会把他安置到邠州！”韦贻范才停止。十世纪九〇二年五月至十一月 宣武朱全忠再围凤翔，抢夺唐帝李晔西川乘虚攻占山南各州（总部设鄜州〔陕西省富县〕）
25 保大战区司令官李茂勋率军进驻
（陕西省三原县东北）三原，增援李茂贞。朱全忠派他的部将康怀贞、孔勍迎击，李茂勋逃走。李茂勋，是李茂贞的堂弟。（参考八九二年六月六日）
26 最初，孙儒被杀，他的残余部众大多（总部设杭州〔浙江省杭州市〕）（音数都投奔镇海战区，司令官钱镠liú〔流〕）欣赏他们的骁勇善战，一律编入中军，号称“武勇特别营”（武勇都）（行军司马）。作战参谋长杜稜警告说：“他们像狼崽一样，天生一副野蛮心肝，不知道感恩，有一天定会闯出大祸，请用本土人士（杜稜是杭州八指挥官之一，参考八七八年十二月。）代替。”钱镠不理。（钱镠是临安〔浙江省临安市〕人，当了大官之后，改所住
钱镠前往衣锦军村落称衣锦营，后来升为衣锦城，再升为衣锦军。钱镠常常回去宴请故乡父老，展示富贵，届时，连山林都蒙上锦绣绸缎）（武勇右都指挥使），命武勇右翼特别营司令（节度副使）徐绾率部众整修衣锦军的沟渠，镇海战区副司令官成及听到士卒们口出怨言，立刻报告钱镠，请求停止这项工程，钱镠不准。
八月十三日，钱镠设宴招待各将领，徐绾阴谋就在宴会上诛杀钱镠，但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出手，于是声称有病，先行退出，钱镠感到讶异。
八月十四日，钱镠命徐绾率领他的部队，先回杭州。徐绾走到杭州外城，就开始放纵士卒杀人放火，大肆剽掠，武勇左翼特别营司令（武勇左都指挥使）许再思，率迎接钱镠回府的部队跟反抗军会合，进攻（牙城）（三城：杭州内中外内城。钱镠的儿子钱传瑛，跟三城总指挥官三城）（牙将）马绰等，关闭城门抵抗。营门官潘长攻击徐绾，徐绾退（杭州市西五千米）守龙兴寺。钱镠回府途中，走到龙泉，得到兵变消息，立即飞骑奔驰到城北，命成及举起钱镠的大帅旗帜，击动战鼓，攻击徐绾，而钱镠换穿平民便装，乘坐小艇抵达内城的东北角，翻越城墙进去，而岗哨上值夜的士兵，却正在更鼓上睡觉，钱镠亲自把他（武安都指挥使）斩首，城里的人才知道钱镠已经到达。武安特别营司令（浙江省富阳市西南新登镇）杜建徽自新城驰往杭州入援，徐绾聚集木材，打算焚烧内城北门，杜建徽先把它们全部纵火烧毁。杜建徽，是（浙江省湖州市）杜稜的儿子。湖州州长高彦听到事变消息，派他的儿（位杭州市西郊）子高渭率军入援，前进到灵隐山，被徐绾的伏兵格杀。（参考八九三七月）
最初，钱镠修建杭州外城，对幕僚及助理官员（掌书记）说：“十步就有一个城楼，应该是够坚固的了。”机要秘书
（浙江省余姚市）余姚人罗隐说：“城楼不如正对着城里！”现在，人们认为应验罗隐的话。（八月甲戌朔，没有庚戌）
27 八月庚戌日，李茂贞派军利用夜晚袭（陕西省乾县）击奉天，俘虏宣武将领倪章、邵棠而回。
八月二十二日，李茂贞再次出动大军，向朱全忠总攻，不能取胜；黄昏时撤退，宣武兵团追击，几乎进入凤翔西门。
28 八月二十六日，唐帝李晔终于下诏征召韦贻范放弃守丧，重任国务院财政部副部长、二级实质宰相。此次由姚洎撰写诏书，韦贻范并没有援例表示谦辞，接到诏书后，立即急吼吼上疏谢恩。（八月二十七日）
第二天，韦贻范就到职办公。（总部成都府）
29 西川勤王军向李茂贞的义子、山南西道战区（总部设兴元府〔陕西省汉中市〕）（王万弘）司令官李继密要求借道通过兴（陕西省宁强县西北阳平关）元。李继密拒绝，并派军进驻三泉，封锁关卡。（许存）
八月二十八日，西川勤王军先锋官王宗播发动攻击，不能攻克，退回山寨固守。亲信幕僚柳修业警告王宗播说：“您携带全族人马，归附别人，却不肯替别人出力死拼，您用什么方法保护自己（许存投奔事，参考八九六年五月）！”王宗播下令说：“我跟你们奋力上前，决一死战，博取荣华富贵。如果不能胜利，就死在这里！”遂一连攻（陕西省宁强县北）（陕西省城固县西北）（陕西省勉县破金牛、黑水、西县西）（陕西省汉中市西北褒河镇）（军校）、褒城四座大营。中级军官秦承厚攻击西县时，敌军一箭射中左眼，插入右眼，箭头深陷骨肉之中，无（西川〔总部成都府〕司令官）法拔出。王建亲自用舌头舔他的伤口，脓（勉县东北）包溃烂，箭头随脓而出。王宗播继续进攻马盘寨，李继密（兴元府所在城·陕西省汉中市）大败，逃回汉中。西川兵团乘胜追到城下，（华洪）王宗涤率领部众攀城先上，遂攻克兴元。李继密投降，被送（四川省成都市）到成都。王建接收步兵三万人、骑兵五千人。王宗涤（京畿）进驻兴元。王建说：“李继密不是东西，残害三辅！”可是既然准他投降，不忍心处死，而只命他恢复原来姓名王万弘，经常召见（李他。其他将领对这位降将非常轻视，有机会就给他侮辱。王万弘继密）无可奈何，只好每天酗酒，甚至连演戏、唱歌的人，都对他嘲笑玩弄。王万弘无法承受内心的忧虑和愤怒，有一天，在饮了很多酒后，投到水池里自杀。
李晔下诏任命王宗涤当山南西道战区司令官。王宗涤勇敢而又有智慧，深受军队爱戴。王建对他相当猜疑。王建修筑军政总部的大门，漆成朱红颜色，当地人称之为“画红楼”，王建认为跟“华洪”发音（甘宗佶）一样，将来可能应验。而其他义子王宗佶等，嫉妒王宗涤的功劳，再从中飞语陷害。王建遂把王宗涤召回成都，向他责问。王宗（三蜀，即三川：东川、西涤悲愤地说：“大王听信谗言，而三蜀大致平定川、汉川〔陕西省南部〕），已到了可以杀功臣的时候！”王建命侍卫亲（亲随马军都指挥使）军骑兵总指挥官唐道袭在夜晚用酒把他灌醉，用绳索勒死。成都居民听到消息，立刻停止所有市场交易，而各营官兵也（指挥使）都流泪哭泣，好像死了亲人。王建命指挥官王宗贺暂任山南（留后）（四川省阆中市）西道战区候补司令官。唐道袭，是阆州人，开始时，是一个跳舞童子，用舞技取悦王建，后来逐渐参与秘密计划。十世纪·九〇二年 淮南、镇海对峙形势
30 九月二日，朱全忠因阴雨连绵，官兵很多患病，召集军事（总部河中府）（亲从指挥使）会议，打算讨论撤退。护国亲军指挥官高（左开道指挥使）季昌、左翼先遣军指挥官刘知俊说：“天下英雄豪杰，全神贯注大王这次勤王战役，为时已有一年。而今，李茂贞已被困住，为什么舍弃离开？”朱全忠对李茂贞闭门不出感到束手无策，高季昌建议用诡计诱他出战，于是悬赏招募能进城从事间谍的勇士，骑兵马景愿意前往，说：“我这次前去，一定被杀，请大王照顾抚养我的妻子儿女。”朱全忠也感到哀伤，阻止他去，但马景坚持。当时，朱全（河南省开封市）忠命朱友伦从大梁率军西上；预计时间，第二天就要到达，大营应当出军迎接。马景请求乘着这个机会，给他一匹骏马，混杂到骑兵部队中出营，朱全忠同意，下令全军喂饱战马，用牛肉美酒犒劳官兵。
九月四日凌晨，宣武大营旗帜卸下，不准士卒随意走动，一律暗中埋伏，好像一座空营，寂静如死，毫无人踪。马景随着骑兵部队出营，忽然间一提马缰，向凤翔城门狂奔，假装逃亡，进城后报告李茂贞说：“朱全忠全部撤退，只留下伤残病患将近一万人守着空营，今天晚上也要离去，请尽快发动攻击！”李茂贞大喜过望，认为机会已到，下令大开城门，出动所有军队，向宣武兵团发动攻击。朱全忠留在中央大帐，战鼓雷动，数百个大小营寨的埋伏同时出动，从四面八方包围迎击；又派骑兵部队数百人直接杀到城门，凤翔兵团被隔在城外，进攻无力，退后无路，互相践踏，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自此，李茂贞心胆俱裂，志气沮丧，这才开始商议跟朱全忠和解，承诺把皇帝送回京师，不再动不动就使用诏书勒令朱全忠返回战区。（河南省商丘市）（团练
朱全忠上疏任命高季昌当宋州民兵司令使）（河南省三门峡市东硖石镇）（李。高季昌，是硖石人，本来是朱友恭彦威）的奴仆。（总部设洋州〔陕西省洋县〕）
31 九月五日，凤翔兵团所属武定战区司令官李思敬献出洋州州城，投降王建。
32 九月八日，李茂贞派出他的全部骑兵到附近各州驻扎，就地觅取粮食。（弯曲盘旋，像蚰蜒一样的长壕深
九月九日，朱全忠挖掘“蚰蜒堑”沟），布置警犬，在铁丝网上悬挂警铃，把凤翔包围得密不通风，城内城外彻底隔绝。（总部邠州）
33 九月二十日，李晔任命李茂贞当凤翔、静难、武（总部洋州）（总部利州）（此时武定、昭武，已被王建定、昭武四战区司令官夺走）。（钱塘江）
34 有人建议被围攻的钱镠，最好南渡浙江，东下退守
（浙江省绍兴市）（武安特越州，逃避徐绾、许再思发动的内乱。杜建徽别营司令）手按佩剑，呵责说：“事情如果失败，不过一同死在这里，怎么可以逃亡？”
钱镠恐怕徐绾等占领越州，派大将顾全武率军前往驻守，顾全武说：“教我去越州，不如教我去扬州。”钱镠说：“什么原因？”顾全武回答说：“听说徐绾等秘密商量，要请田救援，田来后，一定得到淮南支持，我们就难以抵抗。”杜建徽说：“当初孙儒南侵时，（参考八九一年十二月）大王曾经援助过杨行密，对他有恩，今天前去求援，他应有回报。”钱镠同意，命顾全武去向杨行密紧急求救，顾全武说：“空手前往没有用处，请派一位王子充当人质。”钱镠派他的儿子钱传璙改换衣服，打扮成顾全武的奴仆，跟顾全武一起北上广陵（扬州州政府所在城·江苏省扬州市），并且向杨行密求婚。顾全武路过润州（江苏省镇江市），民兵司令安仁义喜爱钱传璙眉清目秀，打算用十个奴（胡三省注：“安仁义仆交换。顾全武贿赂守门官员，于半夜悄悄逃走。号称淮南〔总部扬州〕名将，专守一城，关卡竟如此松懈，不是好的守城将领。”）
徐绾等果然请田支援，田率军抵达，但先派亲信何饶告诉钱镠说：“请大王东去越州，那里政府房舍已经完全腾空，等候驾临，不必多杀士卒。”钱镠回答说：“军中发生变乱，什么地方没有？您身为统帅，竟然帮助恶徒背叛他的长官！要作战就立刻作战，何必瞎说大话！”田修筑营垒，切断杭州跟城外的交通道路。钱镠十分忧（浙江省衢州市）愁，悬赏凡能摧毁田营垒的，命他担任州长。衢州（制置使）军政总监陈璋，率士卒三百人出城攻击，夺回据点，钱镠即（由此可看出唐王朝时，“制置使”在“刺史”之下。直到宋王命陈璋当衢州州长朝稍后，“刺史”还是“刺史”，“制置使”逐渐高升，位如总督）。
顾全武抵达广陵，警告杨行密说：“假如田夺取杭州，势力突（钱镠）增，一定会成为大王的灾难。大王如果召回田，越王愿送儿子钱传璙当人质，并且请大王赐婚。”杨行密允许，把女儿嫁给钱传璙。（张俨·左金吾将军）（自凤翔出发，历
35 冬季，十月，李俨抵达扬州时七个月才到，参考本年三月）（制敕院）。杨行密开始设置“皇命院”，每（祭祀玄元皇帝李耳）次代表皇帝任官封爵时，就报告李俨，在紫极宫九（玄宗）任帝李隆基的塑像前陈列诏书，杨行密叩头行礼，然后颁布。（陕西省略阳县，属昭武战区〔总部利州〕）
36 王建攻陷兴州，命基地
（军使）司令王宗浩当兴州州长。
37 十月六日夜晚，李茂贞的义子李彦询率三个步兵特别营投奔宣武军营。十月七日，李彦韬也投奔归降。
十月八日，朱全忠派他的幕僚司马邺携带奏章进城。
十月十二日，朱全忠又派使节进城呈献熊油。从此，朱全忠不断呈献食物、绸缎、布匹，前后相继。李晔都先送给李茂贞打开检查，李茂贞也不敢打开先看。
十月十四日，朱全忠再派使节进城跟李茂贞谈判和解，居民出城砍柴摘菜的，也不再掠夺。
十月十五日，朱全忠上疏，声称已开始修复宫殿，准备迎接皇帝回宫。（国子司业）
十月十七日，李晔派国立贵族大学副校长薛昌祚、宦官王延缋携带诏书，出城送给朱全忠。
十月二十一日，李茂贞再度出军攻击凤翔城西宣武军营；失败，（四、五品官服）撤退。朱全忠命投降的官员身穿红色衣袍，命他们号召城里的人投降，城里很多人于夜晚缒下城墙，或借口出去砍柴摘菜，都一去不返。自此之后，李茂贞有时候发动攻击，而军心已变，往往溃散而回。李茂贞怀疑李晔跟朱全忠有什么秘密约定，更加强防范。
十月三十日，李茂贞在行宫北墙外派军加强戒备。
38 十一月一日，保大战区司令官李茂勋再率军一万余人援助凤翔，在城北山坡上扎营，跟城里守军各自燃起烽火呼应。
39 十一月二日，李晔派小老婆赵国夫人先去窥探皇家文学研究院，发现特派驻院的两位监视宦官不在，火急召见韩偓、姚洎，在（土门）行宫便门外，李晔跟他们暗中相见，无话可说，只有拉着手，哭泣流泪。姚洎请李晔迅速回宫，唯恐被人看见，李晔仓促转身回去。（军队都随司
40 朱全忠派部将孔勍、李晖，乘保大战区防务空虚令官李茂勋出征）（陕西省富县）（陕西省黄陵县），进攻鄜、坊二州。
十一月十日，攻陷坊州。（十一
十一月十二日，天降大雪。宣武兵团冒雪夜行，拂晓时分月十三日）抵达鄜州城下，守军没有戒备，宣武兵团入城，守军还有八千，巷战到中午，守军才算溃败。宣武兵团生擒候补司令官李继璙。孔勍下令保护司令官李茂勋及各将领的家属。社会秩序如常，没有受（权知军府事）到任何骚扰。孔勍任命李晖暂时主持总部军政事务。李茂勋得到消息，率军逃走。
围攻凤翔的宣武大军，每天夜晚都擂动战鼓，遍吹号角，城里被震撼得屋摇地动。宣武士卒诟骂守军：“劫持天子的贼！”凤翔守军则诟骂宣武士卒：“抢夺天子的贼！”
本年冬季，大雪，凤翔城里粮食吃完，冻死饿死的难以计算数目。有人还没有断气，仍躺在床上呻吟，就被饥民用刀把身上的肉剐下来（中吞食。街市上出卖人肉，每斤一百钱，而狗肉每斤却高达五百钱国人，你的名字是苦难）。李茂贞的仓储也快耗光，只有拿狗肉、猪肉供应皇帝伙食。李晔穿的衣裳以及小皇子们穿的衣裳，都拿到街市上出卖；用水泡过的松果或削下的柿皮去喂御马。（原文“丙子”，据《新唐书》改）
41 十一月十四日，国务院财政部（户部侍郎）副部长、二级实质宰相韦贻范逝世。
42 十一月二十一日，朱全忠派人把凤翔城外所有的野草统统割光，一根不剩，迫使守军更为困苦。
十一月二十二日，李茂贞增加守卫行宫城门的军队，宦官们逐渐发现难逃一死，于是互相怨恨。
苏检很多次替韩偓经营策划，盼望韩偓能当宰相，先向李茂贞及（左右中尉）左、右神策军总指挥宦官韩全诲、张彦弘，以及宫廷机要室主任宦官袁易简、周敬容竭力推荐，并且派自己的亲信告诉韩偓，韩偓大怒说：“皇上把你跟韦贻范从贬放的地方调回中央，只不过十天半月，就爬到宰相高位，到今天丝毫没有作为。现在，早上不能保证活到晚上，却想拿这个职务对我羞辱！”（浙江省萧山市西
43 田猛烈攻击杭州，准备船舰，打算从西陵北西兴镇）（钱塘江）（进攻越州〔浙江省绍兴市〕）渡浙江东进。钱镠派他的部将盛造、朱郁迎战，击破攻势。
44 十二月，李茂勋派使节晋见朱全忠，投降，并改姓名李周（李茂勋是李茂贞的堂弟，参考本年八月）（秦岭以南）彝。于是，李茂贞汉川（陕西省中部）所属州县，全归王建；关中所属州县，全归朱全忠。李茂贞坐在那里，苦守孤城，束手无策，这才暗中计划诛杀宦官，赎罪自救，写信给朱全忠说：“灾祸发生，都是韩全诲引起，我迎接皇上到这里，为的是防备别的强盗。大帅既然拯救帝国，就请您迎接皇上回宫。我将率领我所仅有的破盔旧甲跟疲兵残将，追随您行动。”朱全忠复信说：“我率大军到此，正是为了皇上流亡在外。大帅能够同心合力完成任务，正是我的心愿。”
45 杨行密派人警告田说：“你如果不回来，我就派人替你镇守宣州。”
十二月八日，田将要班师，向钱镠索取劳军费二十万串，并要钱镠派一个儿子当人质，田愿把女儿嫁他。钱镠征求儿子们的意见：“谁愿意当田家女婿？”没有人回答。钱镠打算命他最小的儿子钱传球前去，钱传球坚决拒绝。钱镠大怒，几乎把他处死。次子钱传瓘自（钱镠的正妻）愿前往，吴夫人哭泣说：“为什么把孩儿放到虎口！”钱传瓘说：“解除家国灾难，我怎么敢爱惜我的身子！”叩头又叩头，退出。钱镠不忍父子远别，哭泣相送。钱传瓘率领几个家丁，在北门缒城而下。田遂跟徐绾、许再思回军宣州。钱镠免除钱传球内营官职。（客军指挥使）
越州外籍兵团司令张洪，自认为是徐绾的一党，猜疑不安，于是率步兵三百人投奔衢州，衢州州长陈璋开城收容。温州（浙江省温州市）（威将领丁章发动兵变，驱逐州长朱敖，朱敖投奔福州武战区总部所在·福建省福州市），丁章遂夺取州城；田派使节前来，召唤丁章前往，使节路过衢州，陈璋允许他自由往返。钱镠因此痛恨陈璋。（周承诲）
46 十二月二十五日，李晔召集李茂贞、苏检、李继诲、（董彦弼）李彦弼、李继岌、李继远、李继忠，入宫共同进餐，讨论跟朱全忠和解事宜。李晔说：“十六宅亲王以下，每天都有几个人冻死饿死。就是住在行宫的亲王、公主、嫔妃，也一天吃稀粥、一天吃汤（北方乡间称“片汤”）饼，现在也都吃完，你们有什么意见？”大家哑口无言。李晔说：“唯一的办法只有尽快和解。”
凤翔士卒十余人，在行宫左银台门拦住韩全诲的马头，大声叫骂道：“全境生灵悲苦，一城军民饿死，都是为了你们几个宦官！”韩全诲再向李茂贞叩头哭诉，李茂贞道歉说：“他们知道什么！”命左右斟上两杯酒，相对举起，各干一杯，作为陪礼。韩全诲再向李晔叩（符道昭）头哭诉，李晔说些安慰的话纾解。李继昭对韩全诲说：“从（訾亮）（参考八九四年七月）前，杨复恭害死杨守亮一家，而今，你也想害死我李继昭一家是不是？”破口大骂，出城投降朱全忠，恢复原（改名事，参考本年四月）姓名符道昭。（江西省赣州市）（南岭以
47 本年，虔州州长卢光稠进攻岭南南）（广东省韶关市），攻陷韶州，派他的儿子卢延昌镇守；并进军包围（广东省潮州市）（总部设广州〔广东省广州市〕）潮州。清海战区候补司令官刘隐派军把他们击退，乘胜进攻韶州。刘隐的老弟刘陟认为卢延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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