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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7 09: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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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凡尔纳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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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天环游地球(中小学生必读丛书)

80天环游地球(中小学生必读丛书)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80天环游地球(中小学生必读丛书)作者:(法)凡尔纳排版:辛萌哒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时间:2009-09-01ISBN:9787550239678本书由北京新华先锋出版科技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福格和路路通成为主仆

1872年,一位名叫菲利亚·福格的先生,住在赛微乐街七号的白林顿花园洋房。这所住宅里曾经住着谢里登先生,直到1816年他在这里去世。

这位菲利亚·福格先生是伦敦改良俱乐部的一个会员,虽然他似乎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引人注目的事,却仍然是俱乐部里最特别、最受关注的人。

谢里登先生是一位伟大的演说家,他的存在让英国更加光彩夺目。可是,住在他曾经住过的那所房子的福格先生,却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人们不知道福格先生的底细,只知道他很豪爽,是英国上流社会里的绅士。

有人说,他的头比较像拜伦,不过跟拜伦相比,他两颊和嘴上的胡子要多一点儿,性情也更温和。他这个样子,就是活一千岁,大概也不会变。他的脚没有毛病,这一点跟拜伦不像。

虽然没有人知道福格先生是不是伦敦人,但他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

没有人看见他出现在交易所、银行;在伦敦商业区的任何一家商行里,也没有他的影子;在伦敦的任何港口或是码头,都没有一艘船的船主名叫福格;任何一个行政管理委员会里,也没有人发现这位绅士;不论是在律师公会,还是伦敦四法学会的中院、内院、林肯院或格雷院,都没有人听过他的名字;至于大法官法庭、女皇御前审判厅、财政审计法院、教会法院这些打官司的地方,他也从来没有去过。他不开办工厂,也不从事农业;他不是靠说合维持生计的掮客,也不做生意;他没有加入英国皇家学会,也不是伦敦学会的成员,更不是手工业者协会、罗素氏学会的会员;西方文学会和法律学会里,都没有他的位置;至于科学艺术联合会这一由仁慈的女皇陛下直接垂顾的地方,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而首都那个以消灭害虫为宗旨的昆虫学会,或其他诸多大大小小的社会团体里,都没有福格先生的名字。

总之,福格先生仅仅是改良俱乐部的会员。人们所知道的他的情况,仅此而已。不禁有人惊讶了:像福格先生这样古怪的人,居然也能加入改良俱乐部这样光荣的团体?每当这时,就会有人回答:福格是巴林氏兄弟介绍入会的。他在巴林兄弟银行里存了一笔款子,账面上任何时候都有存款,他开的支票总是“凭票即付”。因此,他获得了信誉。

这位福格先生,是不是一位财主?当然是,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他的财产是从哪里来的呢?关于这个问题,恐怕就连消息最灵通的人也说不清楚,只有福格先生自己才知道答案,要是哪个人想把这件事情打听清楚,最好是去问他本人。一直以来,福格先生既不挥霍浪费也不小气吝啬。要是有哪个地方的公益或慈善事业缺少经费,他总是会不声不响地捐钱,有时候甚至不让人知道是自己捐的。

他总是尽可能地少说话。一句话,像福格先生这样不喜欢与别人交往的绅士,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可能是因为沉默寡言,他的性格越来越让人觉得稀奇古怪。然而他的生活却总是一个样子,一举一动都非常准确而有规律。正因为这样,人们才更加奇怪,对他产生了各种猜测和想象。

他很可能出门旅行过。因为,他似乎对任何偏僻的地方都非常熟悉,他在世界地理知识方面的渊博程度,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俱乐部里曾经有过某某旅行家失踪或迷路的流言,他只用了简单明了的几句话,就把这个众说纷纭的流言澄清了。他所指出的这些事件的真正可能性,最后一般总是被证实,就好像他具有一种千里透视的天资。按道理来推断,他应该是一个去过所有地方的人,至少在精神上是这样的。

不过,福格先生多年来从未离开过伦敦,这是非常肯定的。关于这一点,可以由那些对他的了解比别人稍微多一些的人证明。据他们说,他每天从家里出来之后,都会走那条笔直的马路到俱乐部去。除此以外,没有人在其他的任何地方见过他。

看报和玩“惠司脱”是他仅有的两项消遣,他的天性最适合这种安静的娱乐。对他来说,赢钱是常事,但是,他绝对不会把这些钱塞入自己的腰包,而是把它们作为自己慈善事业支出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另外,还有一点必须特别提出:这位绅士打牌的目的不是赢钱,显然只是娱乐。对他来说,打牌算得上一场有些困难的角力,然而这种角力用不着大幅度地活动,甚至不用移动脚步,不会引起疲劳,跟他的性格完全适合。

福格先生没有妻子儿女,在过分老实的人身上,这种情况是经常出现的;他也没有亲戚朋友,这种情况在普通人身上极其少见。福格先生独自生活在白林顿花园洋房,从来没有人看到他有访客,也从来没有人谈起他在家里的私生活。他家里只有一个仆人。

他每天都按时在俱乐部里吃午餐和晚餐,吃饭时间都精确得像钟表一样。用餐的地方,他也老是固定在同一个餐厅,甚至是同一个桌位。他没有请过任何一个人吃饭,无论是俱乐部的会友还是外客。他也从未在俱乐部为会员准备的舒适的卧室里住过,一到晚上十二点整,他就回家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有十小时都待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梳洗。在俱乐部里,他偶尔也会踱方步,但活动的范围也仅限于铺着镶花地板的过厅或走廊。走廊上装了一个带蓝花玻璃的拱顶,还有二十根希腊爱奥尼式红云斑石圆柱。

不论是晚餐还是午餐,他吃的总是味道鲜美、营养丰富的食品。供应这些物品的,有俱乐部的厨房、菜肴贮藏柜、食品供应处、鲜鱼供应处和牛奶屋等。侍者们身穿黑礼服、脚蹬厚绒软底鞋,态度庄重地为他端来一套别致的器皿,放在由萨克斯生产的花纹漂亮的桌布上。他饮酒所用的器具,是俱乐部保存的那些式样古朴的水晶杯。他喝的酒都是葡萄酒,比如西班牙白葡萄酒、葡萄牙红葡萄酒,或是掺着香桂皮、香蕨、肉桂的粉红葡萄酒。俱乐部为了让他喝到清凉可口的饮料,还给他送来了冰块。这些冰块,是俱乐部用很高的费用从美洲的湖泊里运来的。

如果称过这种生活的人为怪人的话,那么这种古怪无疑是有乐趣的。

赛微乐街的住宅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住起来却非常舒适。因为,主人永远不会改变生活习惯,用人自然也不需要做多少事情。但是,福格先生却对自己唯一的仆人提出了这一要求:日常工作一定要准确而又有规律,一切都得按部就班。就在10月2日,福格先生把他的仆人詹姆斯·伏斯特辞退了,原因仅仅是:福格先生要剃胡子,仆人没有按要求送来华氏八十六度的热水,却送来了华氏八十四度的。接替伏斯特的新仆人,应该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到来。现在,伏斯特正在等着新仆人。

福格先生安安稳稳地坐在安乐椅上。他的双脚就像接受检阅的士兵一样并拢着,双手按住膝盖,身子挺直,昂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移动的挂钟指针。这只挂钟是一种复杂的机器,它不仅计年,也计时、分、秒、日、星期、月等。每天一到十一点半,他就按照日常习惯离家,去改良俱乐部。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敲门声传进了小客厅里的福格先生耳朵里。

詹姆斯·伏斯特走进来,说:“新用人来了。”

跟着,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小伙子向福格先生行了个礼。

福格先生问:“你是法国人,叫约翰?”“我叫若望,先生。要是先生不反对的话,我还有一个外号,”新来的仆人回答,“叫路路通。只要听这个名字,就可以知道我天生精于办事。先生,我自认为自己是个诚实的人。说实话,我干过的行业有很多种。我曾经是个闯荡江湖的歌手;还当过马戏班的演员,能像雷奥达一样飞腾在悬空的秋千架上,也能像布龙丹一样跳跃在绳索上;为了更好地发挥我的才能,我又做了体育教练。最后,我去了巴黎,做了一段时间的消防队班长,在这期间还救过几场惊险的火灾。到现在为止,我离开法国都有五年了。我想尝尝当管家的滋味,所以就来到英国,当亲随用人。我现在没有工作,就上您这儿来了。因为,我知道福格先生您,是联合王国里最讲究准确且最爱安静的人。现在,我只希望您能留下我,让我在您府上安安静静地吃碗安稳饭。希望以往的一切,包括我这个名字路路通,都可以忘记……”“我倒是很喜欢路路通这个名字,”主人回答说,“我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你的情况,你有很多优点。你知不知道在我这里工作的条件?”“知道,先生。”“那就好。看看你的表,现在是几点?”

路路通把手伸进裤腰上的表口袋里,掏出一只大银表,回答:“十一点二十二分。”“你的表慢了。”福格先生说。“我的表是不会慢的,先生。”“慢了四分钟。不过,只要你记住所差的时间,也不要紧。好吧,从现在,从1872年10月2日星期三上午十一点二十九分开始,你正式成为我的用人。”

福格先生说完,站起身来,左手拿起帽子,机械地戴在头上,一声不响地出门了。

接着,大门关起来的声音传进了路路通的耳朵,他的新主人出去了。不一会儿,关大门的声音再次传来,原先的仆人詹姆斯·伏斯特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路路通一个人在白林顿花园洋房里。第二章路路通自认为找到了理想的主人

一开始,路路通不禁有点儿奇怪,他自言自语地说:“说实话,我现在的这位主人,跟杜莎太太家里的那些‘好好先生’简直没有一点儿差别!”

有一点需要交代一下,所谓杜莎太太家里的那些“好好先生”,是用蜡做成的,这种蜡人除了不会说话,做得就跟真人似的。在伦敦,经常有很多人去欣赏这种蜡人。

刚才,路路通在和福格先生见面的短短几分钟里,就已经又快又仔细地把这位未来的主人观察了一番。从外表来看,这个人四十岁左右,面容清秀而端庄,个儿高高的,虽然略微胖了点儿,却没有因此而有损于他那翩翩的风采。他的头发和胡须是金褐色的,前额光溜而平滑,太阳穴上没有一条皱纹,面色虽不红润却很白净,一口牙齿整齐而美观。

显然,他的个人修养很高,已经到了相士们所说的“虽动犹静”的境界。所有“多做事,少扯淡”的人所具有的特点,他都有。他那安详而冷静的表情,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皮,明亮有神的眼珠,简直是典型而标准的冷静的英国人。在联合王国里,这种人屡见不鲜,经常被昂·高夫曼的妙笔刻画成多少带点儿学究气的人物。福格先生在日常生活中的种种表现,给了人们这样一种印象:这位绅士的一举一动都恰如其分,总是不轻不重、不偏不倚,准确得就像李罗阿或是伊恩萧的精密测时计。实际上,福格先生已经成了准确性的化身。人们只要看看他的两手和两脚的动作,就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点。因为,人类的四肢和其他动物的四肢一样,是表情达意的器官。

福格先生是这样一种人:生活按部就班,凡事总有准备,行动向来不慌不忙,总是精密而准确,甚至连迈几步、动几下都有节制。福格先生走路时,也从来不多走一步,总是抄近道。如果他看天花板,一定会有某种原因。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一个手势,也从来不激动,更没有苦恼过。像他这样的慢性子,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但是,因为迟到而误事的情况,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他认为,如果在生活中总是和别人交往,就会产生争执。所以,为了不耽误事,他从来不与人交往,这样也就不会与人争执。所以,他所过的那种孤独甚至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人们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若望,也就是路路通,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巴黎人。他待在英国的五年里,一直在伦敦当别人的亲随用人,但是,他始终也找不到一位合适的主人。

路路通与福龙坦、马斯加里那一类人相比,完全不同。路路通不是那种瞪眼无情的下流痞子,不会像他们那样整天耸肩昂首、目空一切、装腔作势。这个大小伙子非常正派,相貌也很讨人喜欢。他的嘴唇稍微翘起,就像是准备品尝什么东西或亲吻什么人一样。在他的双肩上,圆圆的脑袋让人一看就觉得和蔼可亲。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勤快而温和的人。他有一双碧蓝的眼睛,镶嵌在那红光满面的脸上。他的脸相当胖,以至于他能看到自己的颧骨。他身材魁伟,膀大腰圆,肌肉壮实,力大无比。他会如此健壮,都要得益于他青年时代的锻炼。他那一头棕色的头发,总是乱蓬蓬的。路路通跟古代懂得密涅瓦十八种处理头发的技艺的雕塑家相比,只懂得一种技艺,就是用粗齿梳子刷,三下就完事了。

面对这样一个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小伙了,任何人只要稍微考虑一下,都会认为他的性格与福格先生的脾气合不来。福格先生所要求的百分之百的准确性,他能做到吗?这一点,只有到主人使唤他时才能知道。

人们都了解路路通的一些情况,知道他青年时代曾经流浪过,经历了这段东奔西走的流浪生活后,现在非常希望稳定下来,好休息休息,因此,他一听到有人夸奖英国人有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作风,还有典型而冷静的绅士风度,就跑到英国碰运气来了。可是,命运还是不肯帮他,他在任何地方都不能扎根。到现在为止,他先后换了十户人家。这十户人家,都是一些到处冒险、四海为家的古怪之人,不合路路通的口味。

他的最后一位东家,是年轻的国会议员朗斯费瑞爵士。这位爵士老爷往往在晚上光顾海依市场的牡蛎酒吧,而且经常是被警察给背回家的。为了不失对主人的尊敬,路路通曾经壮着胆子,恭恭敬敬地向爵士老爷提出一些很有分寸的意见。结果,爵士老爷大发雷霆,路路通因此就不干了。

这时,他碰巧听说福格先生要找一个用人,就打听了一下这位绅士的情况,得知这位绅士生活十分规律,既不在外面住宿也不出门旅行,甚至没有一天远离过住宅。对路路通来说,给这个人当差真是太合适了。所以,他登门拜会了福格先生,最终谈妥了这件差事。

十一点半刚过,路路通就一个人待在白林顿花园洋房里。他马上行动起来,跑遍了地窖到阁楼的每一个角落。等巡视了整座住宅之后,他一下子开心起来。因为,这幢房子看起来整齐而清洁、庄严而朴素,非常舒适、方便。这所房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贴体而舒适的蜗牛壳。此外,这个蜗牛壳的一切照明和取暖需求,只用瓦斯就可以满足。

路路通去三楼找指定给他住的房子,没有费一点儿事就找到了。他很满意这间房子,而且,房子里还装了电铃和传话筒,这样一来,就可以方便地联系地下室和下面的两层楼。壁炉上面,有一只电挂钟,它的钟点跟福格先生卧室里的挂钟钟点一秒钟不差,两只钟会准确地同时敲响。“真是太好了,这一回我总算是称心如意了!”路路通自言自语地说。

电挂钟顶上,贴着一张注意事项表,这是仆人每天的工作项目,包括福格先生从早上八点钟起床到十一点半去俱乐部吃午饭的所有工作细节:八点二十三分,送茶和烤面包;九点三十六分,送刮胡子的热水;九点四十分,理发……然后是从上午十一点半到夜间十二点要做的事,还有这位有条不紊的绅士睡觉时该做的事——所有该做的事都统统写在上面,每一件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路路通对着这张工作表,高高兴兴地细细琢磨了一番,并把该做的各种事情都牢牢地记了下来。

福格先生的衣柜装得满满的,里面的服装各种各样,简直是应有尽有。每一件衣服,无论是裤子、上衣还是背心上,都标着一个按次序排列的号码。同样地,取用和收藏衣物的登记簿上,也标有这样的号码。在登记簿上,还注明了随着季节的更替需要注意的严格规定:哪一天轮到穿哪一套衣服、哪一双鞋子等。

总之,赛微乐街七号的这所房子,陈设非常幽美,与那位大名鼎鼎、放荡不羁的谢里登住在这里时的乌七八糟相比,叫人一看就觉得轻松愉快。这里没有藏书室,甚至连一本书都没有。不过对福格先生来说,这一点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俱乐部里有两个图书馆,不管是文艺书籍还是法律和政治书籍,都可以供他随意阅览。

在福格先生的卧室里,有一个保险柜。这个保险柜不大不小,非常坚固,既能防火又能防贼。他的住宅里,没有任何武器,无论是打猎还是打仗用的,统统都没有。这里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好静性格的标志。

路路通仔细地察看了这所住宅,然后情不自禁地搓着双手,扬扬得意地笑起来,左一遍右一遍地说:“好极了,我想做的差事就是这样的。我跟福格先生准能合得来。福格先生不爱出去走动,做事一板一眼,活像一部机器。伺候一部机器!这真是太好了,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第三章一场可能使福格破财之争

早上十一点半,福格先生照例从白林顿花园洋房向外走。他像往常一样走着,右脚在左脚前面移动了五百七十五步,左脚在右脚前面移动了五百七十六步,然后就到了矗立在宝马尔大街上的改良俱乐部。这是一座高大的建筑物,至少要花三百万英镑才能盖起来。

花园里,树木被秋天涂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餐厅里朝着花园的九个窗子都打开了。福格先生直接走进餐厅,在他坐惯了的老地方坐了下来。桌子上,刀叉等食具已经摆好了,午餐有:一盘小吃、一盘加着上等辣酱油的烹鱼块、一盘配有香大黄和青醋栗果的深红色的烤牛肉,还有一块干酪。等他吃完,侍者又端上了几杯俱乐部特备的好茶,把这些美食一冲了事。

十二点四十七分,这位绅士站了起来,从餐厅走向大客厅。大客厅富丽堂皇,由许多配着装潢考究的画框的绘画装饰着。侍者递给福格先生一份《泰晤士报》。这份报纸还没有裁开,于是他就熟练地用双手一张张地按版面裁开。从动作来看,这件原本挺麻烦的差事在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习以为常了。他开始看这份报纸,到三点四十五分时,再接着看刚到的《标准报》,直到吃晚饭时为止。用晚餐时,情况和午餐差不多,只是多加了一道上等的英国蜜饯果品。五点四十分,他离开餐厅,回大客厅专心精读《每日晨报》。

半小时之后,其他一些改良俱乐部的会员也陆续走进大客厅,走向生着炭火的壁炉。其中,有几位是福格先生的老牌友,他们也和福格先生一样,都是“惠司脱”迷。这些人当中,有工程师安德鲁·斯图亚特,银行家约翰·沙利文、撒木耳·法郎丹,啤酒商多玛斯·弗拉纳刚,英国国家银行董事会董事高杰·拉尔夫。他们都既有金钱又有声望,在俱乐部的会员中称得上是金融工商界拔尖儿的人物。“喂,拉尔夫,那件盗窃案结果如何?”多玛斯·弗拉纳刚问高杰·拉尔夫。“得啦,依我看,也就是银行赔几个钱了事。”安德鲁·斯图亚特插嘴说。“恰恰相反,”高杰·拉尔夫说,“我想那个贼会被我们逮住的。警察厅已经派出了许多机警能干的侦探,侦探们把守在美洲和欧洲的所有重要进出港口。这位梁上君子要想从侦探们的手掌中逃脱,在我看来是非常困难的。”“那么,现在有没有线索呢?”安德鲁·斯图亚特又问。“有一点我要先说明一下:那个人并不是贼。”高杰·拉尔夫郑重其事地对大家说。“什么?!一个偷了五万五千镑钞票的人,还不是贼?”“不是。”高杰·拉尔夫肯定地说。“难不成是个企业家?”约翰·沙利文问。“在《每日晨报》上,有人肯定地说他是一位绅士。”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埋头看报的福格先生。这时,他探出头来向大家致意,大家也都还了礼。

他们现在谈论的事情,联合王国的各种报纸也正争辩得热火朝天。这件事情发生在三天之前,也就是9月29日,那天竟然有人从英国国家银行总出纳员的小柜台上,偷走了一大沓价值五万五千镑的钞票。

有人认为这件盗窃案发生得太容易,因而感到惊奇。作为银行副总裁高杰·拉尔夫先生,为此向他们作了这样一番解释:“当时,出纳员正在记一笔三先令六便士的收款账。他只有一双眼睛,当然不可能什么都注意得到。”

现在,要想更容易地搞清楚整件事情,最好先介绍一下这个银行的情况。这个顶呱呱的英国国家银行,似乎对任何顾客的人格都非常信任,里面既没有警卫员也没有守门人,甚至连出纳柜上,也没有装铁丝网之类的防护装置。钞票都是随意放着的,也就是说,任何一位顾客都可以想怎么动就怎么动,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否诚实可靠。有一位观察家对英国的习惯相当熟悉,他甚至说出了这样一件事:一天,他在英国国家银行的一个大厅里看见一块七八斤重的金块,他好奇地挨近它,想要看个究竟。这块金子当时就放在出纳员的小柜台上,他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就传给了别人。这块金子就这样被一个一个地传过去,一直传到了黑暗的走廊尽头,半小时以后才回到原来的地方。而出纳员在这半小时里,始终没有抬一下头。

但是在9月29号这天,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捆钞票竟然不翼而飞。当汇兑处上面挂着的钟敲了五下时,就到了下班时间,英国国家银行只好在损益账上记下这笔五万五千英镑的账目。

当然,这件事可以完全肯定地定性为一桩盗窃案。警察厅抽调了一批最干练的警员和密探,指派他们把守在利物浦、格拉斯哥、哈佛、苏伊士、布林迪西、纽约等地的各个主要港口,并许诺:谁能破案就奖给谁两千英镑(合五万金法郎)奖金,另外还可以获得追回赃款的百分之五,以作为报酬。调查工作所需要的材料还没有提供出来,这些侦探就已经开始工作了,他们一边等待材料,一边在各个港口仔细地侦察,侦察对象就是来往的全部旅客。《每日晨报》上有这样一篇报导:“作案者绝对不是英国现有任何盗贼帮会的成员。9月29日,在付款大厅亦即盗窃案的案发现场,曾有一位衣冠楚楚、气派文雅的绅士出现并徘徊良久。据调查结果所知,警方已掌握了此人的外貌特征,并将此信息及时通知了把守在英国及欧洲大陆的所有警探。”这样一来,包括高杰·拉尔夫在内的一些有见识的人,就有理由作出这种设想,就是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个贼逃脱不了。

人们的料想被应验了。如今,这件盗窃案已经成了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主要话题,争辩这一案件的人群到处可见,说到案子的结果,有人慷慨激昂地认定首都警察厅能破获该案,也有人热情洋溢地断言案子破不了。所以,当改良俱乐部的会员们(其中甚至包括一位国家银行的副总裁)也在谈论这个问题时,并不会让人奇怪。

在高贵的高杰·拉尔夫先生看来,这件案子一定能够侦察出结果来。据他估计,这笔奖金不仅会大大鼓舞侦探人员的热情,还能启发他们的智慧。但是,他的会友安德鲁·斯图亚特却不这么认为。于是,这帮绅士就接着争论。终于,他们在牌桌的四周坐下来,斯图亚特对面坐着弗拉纳刚,法郎丹对面坐着菲利亚·福格。打牌时,他们都不说话。但是当结束一局开始算分时,他们又重新热烈地展开了刚被中断的争论。“这个贼准是一个机灵透顶的人!我认为他能够逃脱。”安德鲁·斯图亚特说。“算了吧!他能逃到哪里?”高杰·拉尔夫说,“逃到什么地方都能给抓住!”“不会的!”“那你说说,他能逃到哪儿?”“这可不好说,”安德鲁·斯图亚特说,“不管怎么样,世界上都有好多能去的地方!”“这种情况只发生在过去……”福格小声地说,然后就一边拿起洗好的牌,一边对多玛斯·弗拉纳刚说,“先生,该您倒牌了。”

争论在打牌时暂时中止。可是,不久之后,这个话题又被安德鲁·斯图亚特重新扯了出来。“什么,这种情况只发生在过去!?现在地球难道比过去小?”安德鲁·斯图亚特说。“是的,”高杰·拉尔夫说,“我同意福格先生的看法。现在的地球确实缩小了,如今,环游地球一周的速度,比一百年前要快十倍!因此,我们现在所谈论的这件案子,破案速度也会加快。”“同样的,那个贼逃跑起来不是也更加方便!”安德鲁·斯图亚特应声说。“该您出牌了,斯图亚特先生!”菲利亚·福格说。

可是,斯图亚特仍然固执地不肯服输,一局牌打完,他又扯开了话题:“拉尔夫先生,地球缩小的说法只是一种玩笑话,这一点您应该承认!您这么说的原因,只是因为如今要绕地球一周,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八十天就够了。”菲利亚·福格接着说。“确实是这样的,先生们,”约翰·沙利文插嘴说,“自从开通了大印度半岛的柔佐到阿拉哈巴德的铁路,要环游地球一周,八十天足够了。大家瞧瞧《每日晨报》上的这张时间表:伦敦到苏伊士(火车、船,途经悉尼山、布林迪西)——7天;苏伊士到孟买(船)——13天;孟买到加尔各答(火车)——3天;加尔各答到中国香港(船)——13天;中国香港到日本横滨(船)——6天;横滨到旧金山(船)——22天;旧金山到纽约(火车)——7天;纽约到伦敦(船、火车)——9天;合计——80天。”“确实是八十天!”安德鲁·斯图亚特大喊。他一个不留神,就出错了一张牌,不过,他接着又说,“但是,这八十天中,并不包括遇到坏天气、逆风、海船出事、火车出轨等事故时需要的时间。”“这些全都包括在内了。”福格先生边说边打着牌。看来,打“惠司脱”必须保持安静的规矩要被这一争论给打破了。“可是,还有印度土人或美洲印第安人呀。他们可能会撬掉铁路的钢轨,截住火车,然后抢劫行李甚至剥掉旅客的头皮!”安德鲁·斯图亚特嚷道,“这些都算上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故,八十天都足够了,”菲利亚·福格一边回答,一边把牌往桌子上一放,说,“两张王牌。”

轮到安德鲁·斯图亚特洗牌了,他一边收牌一边说:“福格先生,从理论上,您是对的;可是从实际行动上……”“实际行动也只需八十天,斯图亚特先生。”“我倒想看看您如何能做得到。”“这要看您怎么决定,咱俩可以一起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才不去呢。哦,上帝保佑!”斯图亚特大声说,“八十天是绝对不可能环绕地球一周的,我敢拿四千英镑打这个赌。”“恰恰相反,我认为这完全有可能。”菲利亚·福格说。“那好,您就试试吧!”“你的意思,是要我在八十天内环绕地球一周?”“没错。”“好的,我同意。”“什么时候动身?”“马上。不过咱们得事先说清楚,这笔旅费将来得由您出。”“简直开玩笑!”安德鲁·斯图亚特嚷道。由于福格先生一再坚持着争论,他渐渐沉不住气了,接着说,“算了,咱们还是打牌吧,别再谈这些事了。”“您发错牌了,还是重新洗牌吧。”菲利亚·福格回答说。

安德鲁·斯图亚特一脸激动的表情,用那双有些发热的手收起牌,突然又把牌摊在桌子上,说:“好吧!福格先生,咱们说定了,我用四千英镑跟您打赌!”“亲爱的斯图亚特,请冷静一点儿,大家也只是说着玩儿罢了。”法郎丹劝解说。“我说赌就赌,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安德鲁·斯图亚特说。“好!”菲利亚·福格回答,说着,转身对其他几位牌友说:“我有两万英镑存在巴林氏兄弟那里,我情愿拿它们来打赌!”“两万英镑!”约翰·沙利文大叫着说,“要是因为哪一步没有预料到而回来迟了,就会丢掉两万英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预料得到。”菲利亚·福格简单地说。“可是,福格先生,这趟旅行至少也需要八十天呀!”“只要好好利用,在这么少的时间内也能解决所有问题。”“您必须非常准确地计算着时间,保证一下火车就上船,一下船又立刻上火车,这样才能不超过八十天!”“我会准确掌握的。”“简直开玩笑!”“一个体面的英国人,是绝对不会随便开玩笑的,既然打了赌,就会像干正经事一样去做,”菲利亚·福格回答说,“八十天内,甚至不需要八十天,我就可以环绕地球一周。也就是说,花一千九百二十小时或者说是十一万五千二百分钟,我就能环绕地球一周。我可以拿两万英镑来打赌,你们有谁愿意跟我打这个赌?”

于是,斯图亚特、法郎丹、沙利文、弗拉纳刚和拉尔夫开始商量起来,一会儿之后,绅士们说:“我们都愿意跟你赌。”“好!”福格先生说,“八点四十五分有一趟去杜伏勒的火车,我就乘这趟车走。”“今晚就走?”斯图亚特问。“今晚就走!”福格先生一边回答,一边看袖珍日历,然后说,“今天是10月2日,星期三,那么,我回到伦敦的时间,应该是12月21日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我这里有一张两万英镑的支票。如果我不能如期回到伦敦,回到俱乐部的这个大厅里,那么,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事实上,我在巴林氏兄弟那儿存着的两万英镑就归你们了。”

打赌的字据当场就写好了,六位当事人也立即签了字。从始至终,福格先生的态度都非常冷静。他拿出这一笔等于他一半财产的两万英镑去跟人打赌,目的当然不是赢钱,而是想拿对方的钱来完成这个计划,因为他已经预料到这个计划一定能完成。可是,要完成这个计划,即使不是不可能,也应该非常有难度。他的那些对手,看来有点儿紧张,不过,这种紧张只是紧张的气氛带来的一种踌躇不安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赌注太大。

这时,七点的钟声敲响了。他们建议停止打牌,好让福格先生作动身前的最后准备。“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位心平气和的绅士回答,同时也不误发牌,“我翻的牌是一张红方块。斯图亚特先生,该您出牌了。”第四章路路通被福格吓得 目瞪口呆

这次打牌,福格先生赢了二十来个基尼。七点二十五分,他跟那些高贵的会友们道别,然后就从改良俱乐部离开了。七点五十分,他来到自家的大门前,推门进了屋。

路路通已经非常仔细地把自己的工作日程研究过了。按照注意事项表,福格先生应该在晚上十二点才会回家,可他现在竟然破例提前回家了,这不禁让路路通十分奇怪。

福格先生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里之后,叫了一声:“路路通!”

路路通没有回答。按照注意事项表,现在还没到叫他的时候。“路路通。”福格先生又用同样的音量呼唤了一声。

路路通走进了主人的房间。“我叫你两声了。”“可是,晚上十二点还没有到呢。”路路通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手里的注意事项表。“我知道,我并没有因此而责备你。我们要去杜伏勒和加来,十分钟以后就动身。”福格先生说。“先生,您要出远门吗?”这个圆脸的法国人满脸窘态地问,很显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是的。我们去环游地球。”福格先生回答。

这下子,各种由于吃惊而产生的怪相,都在路路通的身上出现了:双眼瞪大、眉毛和眼皮直往上翻、两臂下垂、身子瘫软……“环游——地——球?!”他咕哝着说。“是的。八十天内环游地球,所以我们一分钟也不能耽搁,现在就行动。”福格先生回答。“可咱们连行李都没有呀。”路路通一边说,一边左右摇晃着脑袋。“用不着带什么行李。找个旅行袋,再装上两件羊毛衫、三双袜子就可以了。出发之后,我再在路上给你也买一套。还有,把我的雨衣和旅行毯拿过来。你再带上一双结实的鞋子,不过,我们很少步行,也许根本就不用步行。好了,你去忙吧。”

路路通本来想说点儿什么的,却什么也没说,只有离开福格的房间。等他回到自己屋里,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真够戗,这下子可好,再也别打算过安稳日子啦!”这句话,是巴黎人常说的俗话。

他一边机械地为环游地球作最后准备,一边想着这件事情,“这事儿不会是真的。主人简直是疯了,也或许是在开玩笑”……不管怎样,去杜伏勒和加来都没问题,总之,这位棒小伙儿并不十分反对出门旅行。这五年来,他一直待在英国,一想到这一回八成能去祖国首都巴黎看看,当然也相当高兴。虽然这位绅士从来不爱多走路,但他一定会在巴黎暂停一阵的。没错,虽然这位绅士不爱多走路,可是这一回,他却真要出远门了。

路路通找来旅行袋,装上了自己和主人的衣服。到了八点钟,他心神不安地走出自己的房间,小心地锁好门,然后去找福格先生。

福格先生也准备好了。他的胳臂底下,还夹着一本《大陆火车轮船运输总指南》。这本书是布来德肖写的,里面有旅行所需要的一切指示和说明。他接过路路通手中的旅行袋,打开,顺手塞进一大沓钞票。这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在世界各地都是通用的。“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没有忘记任何东西,先生。”“我的雨衣和旅行毯也带了?”“带了,喏。”“好。这个袋子给你拎着,”福格先生把旅行袋递给路路通,接着又叮嘱了一句,“里头有两万英镑呢,你可要留点儿神。”

路路通一听,差点儿没让旅行袋从手里掉下来,好像袋子特别沉重,里头真有两万磅金子似的。

就这样,他们主仆二人走出大门,给大门加了两道锁,向赛微乐街尽头的马车站走去,然后就坐上一辆马车,飞也似的驶向东南铁路支线的终点站——卡瑞因克罗斯车站。

八点二十分,马车停在卡瑞因克罗斯车站的铁栅栏前面。路路通先跳下车,他的主人也跟着下车并付了车资。

这时,一个要饭的女人拉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这女人光着的脚上满是污泥,头上有一顶插着一根羽毛的破旧不堪的帽子,褴褛的衣衫上披了一个破披肩。她走近福格先生,向他讨钱。福格先生掏出衣袋里刚赢来的那二十个基尼,全部给了这个要饭的女人。“拿着吧!善良人。我看到你,心里非常高兴。”说完,他就走了。

此时的路路通,对主人更加尊重了,他觉得自己的眼里好像涌出了泪水。

主仆二人马上向车站大厅走去。进了大厅,福格叫路路通去买两张到巴黎的头等车票,一转身,刚好看见了改良俱乐部的那五位会友,便对他们说:“我就要动身了,先生们。等我回来之后,你们要查对我的旅行路线,凭我护照上的各地签证、印鉴就可以了。”“看您说的!用不着查对的,福格先生,您是个讲信用的君子,”高杰·拉尔夫相当客气地说,“我们都相信您。”“当然是有证明更好。”菲利亚·福格说。“您还记得应该什么时候回来吧?”安德鲁·斯图亚特向他提醒了一句。“八十天以后,也就是1872年12月21日,”菲利亚·福格回答,“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诸位,再见。”

八点四十分,福格先生跟他的仆人坐进了车厢,八点四十五分,火车在汽笛声的伴随下开走了。

下着毛毛细雨,车窗外漆黑一片。福格先生不声不响地坐在座位上。路路通却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只是机械地把那个装钞票的旅行袋紧压在身下。

火车还没有到达锡德纳姆时,路路通突然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大叫。“怎么了?”福格先生连忙问。“我……我在忙乱中……忘了……”“忘了什么?”“忘了关我屋里的煤气。”“哦,我的好小伙儿,回来你出瓦斯钱。”福格先生冷冰冰地说。第五章一种新股票在伦敦市场上出现

福格先生的这次旅行轰动了全国。当福格先生离开伦敦时,他也猜到了会发生这种情况。

俱乐部里一传开这个打赌的消息,立即轰动了整个俱乐部,引起了那些尊贵的会员老爷们的注意。后来,这个消息又被新闻记者转移到了报纸上。报纸一印出来,伦敦市民乃至整个联合王国的人,都知道了“环游地球”的消息。人们热火朝天地评论、争辩、揣摸着这个消息,就像发生了第二个亚拉巴马事件。对于菲利亚·福格的这一行为,有人拥护也有人反对,很快地,反对派就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反对派认为,用目前现有的交通工具而不是纸上谈兵,在短短的八十天内环绕地球一周,不仅不可能,简直就是发疯。

对于菲利亚·福格的这一举动,除了《每日电讯》给予一定的支持之外,《泰晤士报》、《标准报》、《晚星报》、《每日晨报》及其他二十种有声望的报纸全都表示反对。大家认为,菲利亚·福格是个怪人、疯子;想出这种打赌办法的人,脑子有毛病。

就这一问题,报纸上发表了好多写得有声有色、有条有理的文章。人们都知道,在英国,人人都对涉及地理的问题感兴趣。因此,报上与菲利亚·福格旅行有关的文章,受到了所有阶层的读者的关注。

刚开始那几天,特别是福格先生的照片——改良俱乐部会员登记表上的照片复制过来的——在《伦敦新闻画报》上发表之后,有些大胆的人(大部分是妇女)就站到了菲利亚·福格这一边。有些绅士(特别是《每日电讯》的读者)甚至说:“嘿,凭什么不可能!我们还见过比‘八十天环游地球’更奇怪的事情呢。”可是没过多久,这种论调就似乎消沉下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10月7日,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会刊上,登载了一篇从各方面论证都不可能在八十天内绕地球一周的论文。这篇论文很长,而且直截了当地说“只有神经错乱的人,才会干这种事情”。

这篇论文说,旅行中会有很多人为和自然的障碍,如果要完成这样的旅行,那么何时从何地动身、何时到达何地……都不能有半点儿差错,这样的准确性简直不可思议;而这样准确的吻合,是没有也不可能有的。

这篇论文进一步论证了这种不可能。在不太长的路线上,比如欧洲这段交通线上,火车定时到达的钟点还能勉强算出。可是,要是换成火车需要三天才能穿过印度、七天才能横贯美国大陆的路线,怎么可能精确地掌握每次出发和到达的时间呢?此外,还会发生一些意外情况,像机器出毛病、火车出轨、列车互撞、气候恶劣、积雪阻路等,这一切都对菲利亚·福格不利。而且,马上就到冬季了,海风和浓雾会限制航行。即使是最好的客船,在横渡大洋时也经常会迟到两三天。只要菲利亚·福格有一次赶不上船,就得等下一班,哪怕要等几小时。然而,只要他耽搁了一点儿时间,整个旅行计划就会被打乱,甚至功亏一篑,更别说是这几小时的差误了。

这篇论文一发表,就引起了极大反响,差不多被所有的报纸转载。因此,“菲利亚·福格”这支新股票的价格,马上一落千丈。

原来,人们在菲利亚·福格动身后的几天,就开始拿他的旅行成败做起投机买卖来了。说到那些打赌的人,谁都知道。他们和那种用现钱赌博的人相比,更气派、更会动脑筋。在英国,赌博是人们天生的嗜好。现在,大张旗鼓地拿菲利亚·福格的成败打赌的人,不仅有改良俱乐部的很多会员,还有广大群众。在赌博手册上,印着“菲利亚·福格”这个名字,就像一匹赛马的名字一样;在交易所里,出现了“菲利亚·福格”股票;甚至在伦敦市场上,也有了“菲利亚·福格”的行市。当时,“菲利亚·福格”股票红极一时,被人们按牌价或超牌价买进卖出,成交量很大。

但是到了10月7日,在那篇论文发表在皇家地理学会会刊上之后,也就是福格先生出发后的第五天之后,“菲利亚·福格”股票开始供过于求,“福格”证券也紧跟着跌价。人们都减价大量抛售手里的“菲利亚·福格”,最初是按票面价格的五分之一出售,后来相继减为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五十分之一,最后是百分之一。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还支持菲利亚·福格了,这个人就是阿尔拜马尔老爵士。这位老爵士是个半身不遂的高贵绅士,长年瘫坐在安乐椅上。如果有人能设法让他环游地球一周,他会心甘情愿地拿出全部的家产,别说是八十天环游地球一周,就是十年他也愿意。他肯定菲利亚·福格必胜,所以买了“菲利亚·福格”股票,赌本是四千英镑。当别人对他说菲利亚·福格的计划十分愚蠢、徒劳无功时,他这样回答:“要是可以办得到呢?那么,最先办到这种事情的就是一个英国人。这样岂不是很好?”

然而,现在拥护菲利亚·福格的人越来越少,情况非常不妙。既然人人都反对他,那就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菲利亚·福格”股票的兑换率,在福格先生动身后的第七天就一文不值,更别说是一百五十或两百对一了。因为,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下面是一份苏伊士发往伦敦的电报:

苏格兰广场,警察总局局长罗万先生:

银行窃贼菲利亚·福格已被我盯住。速将拘票寄至孟买(英属印度殖民地)。

侦探菲克斯

这份电报一发表,效果立竿见影。人们心目中的高贵绅士,一下子变成了偷钞票的贼。人们发现,警察局调查出的窃贼的外貌特点,和改良俱乐部里菲利亚·福格的照片一模一样。于是,人们一下子想到了菲利亚·福格平时的诡秘生活,想到了他孤僻的性情,猜测他这次为什么突然出走。显然,环游地球只是一个幌子,这个荒唐的打赌,掩饰了他的目的——逃过英国警探的耳目。第六章怪不得侦探菲克斯会着急

为什么会有人报称菲利亚·福格是贼呢?现在,我们就来说一说这份苏伊士发往伦敦的电报是怎么来的。

10月9号星期三上午,人们都在苏伊士码头上等着,因为十一点时,“蒙古号”商船将会开到苏伊士来。这是一艘有螺旋推进器、前后甲板的铁壳轮船,载重两千八百吨、惯常动力五百匹马力。“蒙古号”商船是东方半岛轮船公司的一艘快船,经由苏伊士运河定期往来于布林迪西和孟买之间。它的正常航速,在布林迪西到苏伊士这一段每小时是十海里,在苏伊士到孟买这一段是每小时九点五三海里。不过,它总能在规定的时间之前到达。

在等候“蒙古号”商船的人群中,有本地人也有外国人,其中有两个还不停地走来走去。这座城市不久之前还是一座小镇,现在能够如此繁荣,都得益于雷塞布的巨大工程。

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位是联合王国驻苏伊士的领事。他看着每天依然有英国船只通过这条英国去印度的航线,不禁想起当初对这条运河的预言。当时,英国政府很懊丧,工程师斯蒂芬逊也觉得很可怕。但是现在,每天依然有英国船只通过这里。因为,以前英国只有从好望角绕道才能去印度,现在穿过这条运河去印度,航程缩短了一半。

另外一个人,又瘦又矮,看样子非常能干且有点儿神经质。他眉头紧皱,眼睛时而透过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犀利的目光,时而显得迷迷糊糊的,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个人叫菲克斯,他一直不停地走来走去,看样子很不耐烦。自从英国国家银行发生盗窃案之后,就有许多英国警探被派到各个港口去办案,菲克斯是其中之一。这位侦探监视着所有经过苏伊士的旅客,一旦发现哪个人形迹可疑,就一边盯着他,一边等候拘票。

两天之前,首都警察局长给菲克斯发来一份有关窃贼外貌特征的材料。材料称,在英国国家银行付款处出现的那个可能是小偷的人,据说是位衣冠楚楚的绅士。

在等候“蒙古号”商船时,这位侦探的情绪明显是异常急躁的。显然,他被那笔破案的奖金迷住了。“领事先生,您确定这条商船不会脱班吗?”他问。这句话,他已经问过好几遍了。“是的,菲克斯先生。昨天有消息说,它已经到距此一百六十公里的塞得港外海了,”领事回答,“对这样一条快船来说,一百六十公里根本不算什么。我再次向您说明一点:凡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提前到达的船只,都可以按照政府的规定获得奖金,每快二十四小时获得二十五英镑。‘蒙古号’总能得奖。”“它是直接从布林迪西开来的吗?”菲克斯又问。“是的。它装完寄往印度的邮件之后,在星期六下午五点钟出发。它不会晚点的,您只管耐心等待。但是侦探先生,有一点我实在不明白,就算您要抓的人在‘蒙古号’上,您又如何能认出他来呢?单凭您收到的那一点儿材料吗?”“领事先生,我们对于这些人的判断,”菲克斯说,“靠的主要是感觉,也就是我们应该具有的敏锐的鉴别力。鉴别力是一种听觉、视觉和嗅觉的综合感觉,这种感觉很特殊。我一生当中,逮过不止一个像他这样的绅士。我敢对您说这样一句大话,只要我要抓的贼在这条船上,我就绝对可以抓住他。”“但愿如此,菲克斯先生。这可是一桩非常大的盗窃案。”“可不是!五万五千镑呀!”菲克斯异常兴奋地说,“对咱们来说,发这么大一笔横财的机会很少。现在的贼,往往偷了几个先令就会被抓住。如今,再也没有像西巴尔德那样了不起的大盗了!”“您说得头头是道,看样子,简直马上就可以给您庆功了,”领事说,“不过,菲克斯先生,我还是要再次提醒您,照您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要抓住他恐伯还有困难。正如那份有关窃贼相貌特征的材料所说的,他跟一位正人君子完全相像。您有没有想过这一点?”“领事先生,”菲克斯信心十足地回答,“所有的大盗看起来都像正人君子。至于那些长得鬼头鬼脑的人,反倒只能老老实实地安分守己,不然的话,一下子就会给我们逮住。对于那些伪装的正人君子,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揭下他们的假面具。我承认,要做到这一点是有困难的!因为,与其说我们这一行是一种职业,不如说它是一种艺术。”明显地,菲克斯这个人多少有点儿自命不凡。

这时,拥来一些不同国籍的水手、商人、掮客、搬运夫、当地苦力,码头上渐渐热闹起来。很显然,船马上就到。

天气很晴朗,可因为刮着东风,所以非常冷。阳光淡淡的,照耀着突出在城市上空的那些尖尖的清真寺塔。举目南望,一条长达两公里的长堤,像一只伸进苏伊士运河港湾里的巨臂。渔舟和小船星罗棋布地漂浮在红海上,其中有些船只还保持着古代船只的那种式样,看上去很漂亮。

由于职业习惯,菲克斯一边走在人群里,一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时,已经十点半了,他忍不住嚷着说:“看样子,这条船今天不会来了!”“它离这里不会太远的。”领事回答。“它要在苏伊士停留多长时间?”“停四小时。加煤。这里距离红海的出口亚丁港有一千三百一十海里,所以,它必须加足燃料。”“然后,它是不是直接从苏伊士开到孟买?”“是的。中途,它既不搭客也不装货。”“这样的话,”菲克斯说,“如果这个贼经过这条路,而且搭了这条船,那么,他一定是打算从苏伊士转道去亚洲,不是去荷兰殖民地,就是去法国殖民地,反正不会去印度。因为,印度是英国的属地,待在印度不保险,这一点他当然明白。”“除非这个贼很有办法。您也知道,一个英国罪犯跑到国外去,还不如躲在伦敦。”

领事说完,就回了不远处的领事馆,这里现在就剩下菲克斯一个人了。菲克斯把这两句话盘算了老半天,感到非常烦躁不安。但是同时,他又奇怪地预感到这个贼就在“蒙古号”上。没错,要是这个坏蛋想去美洲,理想的路线就是走印度。因为,警探在这条路线上的监视,比大西洋那条路线要松得多。而且,即使要监视这条路线,也比较困难。

一阵汽笛的尖叫声传来,宣告着轮船就要靠岸,也把陷于沉思的菲克斯拉出了苦境。搬运夫和苦力成群结队,都急忙向码头跑去,那股子乱劲儿,着实让人有些担心旅客们的手脚和衣服的安全。

转眼间,庞大的“蒙古号”就在人们的视线中直开向码头。十一点整,“蒙古号”抛了锚。同时,蒸汽从排汽管里噗噗地冒出来,烟雾顿时弥漫在港湾里。

旅客非常多,有的站在甲板上朝全城那美丽如画的景色眺望着,但大多数都上了那些靠在“蒙古号”旁边的、专门接送旅客登岸的小驳船。

旅客们陆续上岸了,菲克斯一个一个地打量着他们。这时,一位旅客使劲推开那些要替他搬东西的苦力,走到菲克斯跟前,拿出一张护照,非常客气地问菲克斯知不知道英国领事馆在哪里。很显然,他是想去英国领事馆办理签证。

菲克斯顺手接过护照,一下子就把上面的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一看,他两手直抖地拿着那张护照,高兴得差一点儿就要得意忘形了。原来,护照上所记载的执照人的一切情况,都和首都警察局长寄给他的那份材料一模一样。“这张护照是您的吗?”菲克斯问这位旅客。“不是。这是我主人的。”“他人在哪儿?”“还在船上。”“要办理签证手续,必须要本人亲自去领事馆才行。”侦探接着说。“只能这么办吗?”“只能这么办。”“那么,领事馆怎么走?”“那儿,”侦探指着两百步以外的一所房子说,“就在广场边上。”“好吧,我去找我的主人。你不知道我的主人,什么事他都嫌麻烦。”说完,这位旅客朝菲克斯点了点头,向船上走去。第七章查护照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菲克斯急忙离开码头,向领事馆跑去。他说自己有急事,所以领事马上就接见了他。“领事先生,”菲克斯直奔主题说,“正如我所料,这个贼确实在‘蒙古号’上。”

接着,菲克斯就把刚才发生的关于那个仆人和那张护照的事说了一遍。“好吧!这个家伙我倒是非常愿意见见。不过,菲克斯先生,如果真的如您所料,那么我怕这个贼不会来我这儿。您也知道,小偷走路时,是不爱留下脚印的。何况,旅客为护照办签证的手续,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领事先生,”菲克斯回答,“如果这个家伙很厉害,他就一定会来!这一点是我们应该考虑到的。”“来办理签证手续吗?”领事问。“是的。您也知道护照这玩意儿,对正人君子来说,带着它嫌麻烦;而对强盗来说,有了它就便于逃跑。显然,他的护照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我敢断定。但是,我非常希望您拒绝给他办签证手续……”“为什么?要是护照没有问题,我就无权拒签。”领事回答。“可是,领事先生,这个人得留在这儿,直到我接到伦敦的拘票并逮捕他为止。”“哦,这是您一个人的事,菲克斯先生。我可不能……”领事回答,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敲门声就在办公室门外响起。

两位客人跟着听差的走了进来,其中有一位,正是刚才那个跟菲克斯谈话的仆人。他们主仆二人真的一起来了。这时,主人简单地说明了来意,然后就拿出护照请领事签证。

领事接过护照,把上面的记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同时,菲克斯就坐在角落里打量甚至死盯着这位客人。“您就是菲利亚·福格先生?”领事问。“是的,先生。”绅士回答。“这位先生是您的仆人?”“是的,他叫路路通,是个法国人。”“您从伦敦来?”“是的。”“要去哪儿?”“孟买。”“好了,先生。不过,现在我们并不要求您呈验护照,这种签证手续也不用办理了,就算办了也没有一点儿用处。您明白吗?”“这个我知道,领事先生,”菲利亚·福格回答,“我之所以要用您的签证,是想证明我曾经从苏伊士路过。”“好吧,先生。”领事说完,就在护照上签了字,然后注明日期并盖了章。

菲利亚·福格付完签证费,简单地跟领事打了声招呼,带着仆人离开了。“您感觉怎么样?”侦探问。“不怎么样。看样子,是个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领事回答。“也许还是个好人,”菲克斯说,“但是,这并不是问题所在。从外貌特征来看,这位冷静的绅士跟我接到的那份材料所描述的一模一样。这一点,您没看出来吗?”“您说的没错。但是您要知道,所有关于外貌特征的……”“我明白你说的这一点,”菲克斯打断他说,“但是依我看,那个仆人一定不会守口如瓶,何况他又是个肚子里放不住话的法国人。好吧,领事先生,再见。”说完,菲克斯就走出领事馆,去找路路通。

福格先生从领事馆离开之后,去了码头。他在码头上把几件应办的事交代给仆人之后,就雇了一条小艇回到了“蒙古号”。他走进船舱,拿出记事本,写了下面几行字。

10月2日星期三,下午八点四十五分从伦敦离开。

10月3日星期四,上午七点二十分到达巴黎。

10月4日星期五,上午六点三十五分到达都灵(经由悉尼山),上午七点二十分离开都灵。

10月5日星期六,下午四点到达布林迪西,下午五点登上“蒙古号”商船。

10月9日星期三,上午十一点到达苏伊士。

总共花费时间:一百五十八小时三十分钟,合六天半。

这些日期都记在一本分栏的旅行日记上。此外,旅行日记上还注明了10月2日至12月21日的月、日、星期,以及到达每一重要地点——巴黎、布林迪西、苏伊士、孟买、加尔各答、新加坡、香港、横滨、旧金山、纽约、利物浦、伦敦——的预计时期及实际时间。这种分栏的旅行日记,让人一目了然。福格先生只要查对一下这本旅行日记,就可以随时随地知道自己是早到还是迟到了,并能把早到或迟到的时间算出来。

现在,他在本子上记下了到达苏伊士的时间:10月9日星期三,如期到达苏伊士,既没提前也没落后。

写完,他就在船舱里吃了午饭,连想都没想到要去城市里游览一下。有些英国人说是去各地旅行,其实只是仆人在代替他们游览,菲利亚·福格就是其中之一。第八章路路通好像太多话了

没过多久,菲克斯就和路路通在码头上再次碰面了。当时,路路通正东张张西望望,逍遥自在地逛来逛去呢。路路通认为,旅途中的什么东西都应该瞧瞧。“喂,朋友!您的签证手续办好了吗?”菲克斯走近路路通问。“哦,原来是您。先生,我们全都规规矩矩地办妥了,多谢您关心。”路路通回答。“您是在欣赏风景吗?”“是啊。不过,走得真是太快了,简直像在梦里旅行一样。这里真是的苏伊士吗?”“是的。”“也就是说,我们到埃及了?”“完全正确!这里就是埃及。”“也就是到非洲了?”“到非洲了。”“啊,到非洲啦!我简直不敢相信!”路路通说,“我还以为我们最远就到巴黎呢!巴黎,这么有名的大京城,我们只在从北站到里昂站的那么一段时间——从早上七点二十分到八点四十分——里,隔着马车窗子瞧了那么一会儿,而且,当时外头还‘哗哗’地下着大雨。真遗憾!”“您有急事?”菲克斯问。“我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有急事的是我的主人。哦,我想起来了,现在我得去买袜子和衬衫。我们出门时,只带了个旅行袋!”“市场里什么都有,我带您去那儿买吧。”“先生,您真是个热心人!”路路通对菲克斯说。

于是,他们就一起去市场了。路路通一打开话匣子,就没个完。“最要紧的是,”路路通说开了,“我得留神上船的时间,这可不能耽误。”“有的是时间,现在才十二点呢。”菲克斯说。

路路通掏出他的大银表,看了看说:“十二点?开玩笑!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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