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天成(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08 20:33:16

点击下载

作者:言璞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玉满天成

玉满天成试读:

1.火爆宣讲会

2.圆周基金

3.实习第一天

4.冰场再遇

5.黑科技印钞机

6.一起吃饭吧

7.又见魔鬼训练

8.数学菜鸟

9.还可以这样学数学

10.你是个好老板

11.量化9号

12.去留

13.黑科技失灵了?

14.我喜欢他很久了

15.留在圆周

16.初见宁泽希

17.天才都是疯子

18.处女座

19.第一次看舞台剧

20.疯狂的结论

21.业绩排名的重要性

22.我们为什么而战

23.银石的解决方案

24.简致科技的未来

25.楚玉成的过去

26.你为什么放弃滑冰

27.少数人手里的真理

28.你喜欢她吗

29.收官之战

30.这个算是表白?

31.低调的私房菜馆

32.开始恋爱

33.新年快乐

34.树欲静而风不止

35.私募基金年会

36.还要继续避险吗

37.渠道商的风险

38.封神的机会

39.退一步吧

40.真的要放弃了吗

41.我希望你高兴

42.风雨欲来

43.抽丝剥茧

44.金融危机来临

45.站在废墟上的成功

46.十级比赛

47.天作之合

48.请我去旅游吧

49.那个轻于鸿毛的生命

50.大厦倾倒

51.我想要更好的世界

52.尘埃落定

53.但愿人长久

1.火爆宣讲会“大家晚上好,很荣幸今天来主持圆周基金的宣讲会……”汴大礼堂里,台下已经熄灯了,聚光灯照得讲台一片亮白,主持人已经开场致词。“借过,对不起,借过……”两个人影低头弯腰,匆匆忙忙从人群中挤过,引来了一片不满。特别是现在礼堂里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两个踩着点进来的人居然一路挤进了礼堂中前段的两个座位上。“这种活动还占座,哼!”“就是,既然不愿意等还来干嘛,我提前半个小时就来了,都只能站着……”

单程程满脸通红,小声埋怨身边的人:“都是你,叫你磨磨蹭蹭!”“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根本就不想来……”夏满小声嘀咕着,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没再说下去。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苏晓雨和裴冉帮她们占的座位上,又不免被埋怨了一通。夏满有些无奈,她是真的对这个宣讲会没有兴趣。当然,圆周基金她是想去的,院里几乎没有人不想去,但是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她很有自知之明。

圆周基金每年下半学年在经管学院开一门叫《计量经济学应用》的选修课,选课之后大家组队完成一系列的课题,表现最出色的小组会得到暑期实习的机会,之后经过8周的实习,里面最优秀的人能够留下工作。寝室另外三个人都卯足了劲儿准备去抢课了,夏满却是兴趣缺缺。

上学期的《计量经济学理论》她就学得不好,不是不努力,就是学不明白。这门《计量经济学应用》虽然基本上是以小组为单位进行考核,但是最终成绩也是要实实在在计入学分绩的。单程程和苏晓雨都不想保研,对学分绩没需求,裴冉是理工科基础扎实,完全不怵这种课程。如果夏满跟她们一起选了课,势必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去啃对她来说天书一样的教学内容,外加每个月要组队做一个大作业,不是给练习册刷题那种,而是相当于小论文那种份量的数据处理,分析加结论描述都做全的作业。大三下学期本来就很忙,选这么一门课就为了搏那一个很小的几率,她觉得实在不值当。

但是寝室里其他几人还是将她拉来了宣讲会,美其名曰不想选课看看帅哥也好。每年圆周的宣讲会能这么火爆,除了圆周确实是前景好待遇好的好公司之外,也因为圆周的老板楚玉成据说是个颜值堪比吴彦祖的大帅哥。圆周的选修课每学期过来讲课的人都不一样,但是每次宣讲会,楚玉成都一定会过来发言。

主持人已经做完了开场致辞,总算说了那一句:“接下来,让我们把话筒交给楚玉成先生!”“哗……”礼堂里掀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尖叫声,旁边的苏晓雨兴奋得手舞足蹈,无意间碰了夏满一下,夏满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认命地看看毫无所觉仍然努力往前探头的苏晓雨,低下头去在黑暗里睁大眼睛仔细摸索。“大家好,感谢大家对圆周基金的厚爱……”

夏满突然愣住了,这个像山间冰泉一般清越好听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一眼看清上面的人,顿时如遭雷击般僵住。竟然,真的是那个人!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向心底里沉下去的人,现在就站在离自己不足百米远的地方。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里泛起薄薄的雾气。

她眨了眨眼,还好,台上的人还在那里,并没有眨眨眼就消失,像很多次她从梦中醒来时那样。那人两手撑在讲台上,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几分冷淡,鼻梁很挺眉毛入鬓,本来应该很有几分桀骜和骄傲的长相,因为一双深邃温和的眼睛,莫名让人觉得舒服,没有侵略性。她低了头,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里却忍不住地湿润。幸好在黑暗当中,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楚玉成讲话的四十几分钟,她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讲什么。只是死死地盯着讲台上那个人,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直到他鞠躬下台,一个女生走上台来接过了话筒。“哗……”礼堂里又是一片哗然。旁边的单程程喃喃说道:“居然是黎师姐,这学期圆周的选修课难道是黎师姐来讲吗?”“哇!”另一边的苏晓雨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我觉得他们两个好配!!”“谁?”夏满原本还在神游天外,听到这话一个机灵回过神来。“黎师姐啊,”苏晓雨没有注意到夏满的异样,“学霸女神黎师姐啊,你居然不认识她?”“黎师姐……”夏满皱着眉头想,她看着台上聚光灯下的那个人,精致的瓜子脸,白皙水嫩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唇色,微笑的时候两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大波浪的卷发披在肩头,平添了几分妩媚,一双深邃黑亮的眼睛又给这张脸加了几分狡黠灵动。她的身上完美地揉合了天真娇艳和精明干练两种看似矛盾的气质,越看越觉得美好。“黎裳?”她终于反应过来,“那个去了哈佛的很牛的师姐?她不是应该在读PHD吗?”“厄……你还真是不管事啊,”苏晓雨撇了撇嘴,这会儿礼堂里的喧闹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台上的人开始讲话。但是苏晓雨是个八卦大过天的人,而且确实现在台上讲的介绍圆周业务体系和每个部门职能的内容每年都差不多,她开始给夏满科普这段院里几乎人尽皆知的八卦。

四年前圆周基金刚成立,就在汴大经院开了这门选修课,第一年是楚玉成自己教的,黎裳是他的学生。黎裳那时候在院里风头无两,被称为“经管双姝”之一的冰雪女神,每年收到的情书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一直到大三也没谈过一场恋爱,一门心思学习,学分绩三年来都是全院第一。但是偏偏就看上了楚玉成,上了三节课就去找他表白了。不是小女生私下议论,就是正儿八经地表白,楚玉成拒绝了她。那时因为很多其他女生也经常借着问问题的借口,在课后或是约好的答疑时间,不讨论学术,讨论各种私人问题,楚玉成索性取消了答疑,把自己的邮箱设成一个自动回复系统。上完课的学生如果对授课内容有疑问会被链接到一系列的论文和题目,这些都做完的才有可能安排面对面的答疑时间。

这一下果然清净不少,所有想要尝试答题通关,从而走到线下私人答疑环节的女生们,在硬啃完几篇全英论文之后都放弃了,除了黎裳。据说黎裳在那个学期里读了上百篇论文,然后拿很多艰深的内容和楚玉成讨论。大家都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楚玉成虽然没有接受她,也履行了做为老师传道解惑的职责,然后黎裳大四时拿了四个藤校的经济学博士offer, 最终选择去了哈佛。

但是两年前院里就有人传说黎裳并没有读完博士,而是拿了硕士学位就回国了。然后入职在圆周基金,原因嘛当然还是因为楚玉成,她不愿意在美国耗上五六年,对她来说,拿博士学位远不如和楚玉成一起打天下有吸引力。这件事情虽然不少人谈论,但对于吃瓜群众来说,一直都没有确认,现在终于实锤了。黎裳确实在圆周工作,还担任了宏观研究部的负责人。

夏满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心里隐隐发涩。居然几年前,就有这样优秀的女生,这样勇敢地喜欢过他,而且就在和她同一个校园。“喂,你咋了?”苏晓雨的手在眼前晃了晃,接着一张呲着牙的脸在眼前放大,“是不是也被楚Boss帅到了?还是被黎师姐的美貌震惊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选课?”

夏满偏过头,扒拉开她的手,“好吧!”“啥?!”苏晓雨把她的头转回来,“我没听错吧,你之前不是死活都不愿意选这个课吗?不会真的是因为想看帅哥美女吧?”苏晓雨瞪大眼睛盯着她。“我突然又觉得圆周基金很好,值得拼一学期,不行啊。”夏满低头收拾东西,避重就轻地回答,刚才一瞬间,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付出再多努力,她要去圆周。她暗暗捏了捏拳头,这一次,她一定要努力抓住任何一点可能和他的交集,再不能让他莫名其妙就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2.圆周基金“太好啦!!”

“Hooray!!”

最后一节计量经济学应用,下课后黎师姐宣布了暑期去圆周基金实习的小组名单。被点到的三个组当即欢呼起来,大家叽叽喳喳地围住这些幸运儿,开始吵闹着要他们请客吃饭。

一片喧哗声中,夏满轻轻呼了一口气,总算是进去了……她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从选课开始就是一场考验,裴冉的男朋友彭杨是计算机院的,一大早上就去院里网速最快的教室占了座位,还拉着寝室两个男生一起,晚上的时候才帮她们一寝室的人抢到课。据说那门课到系统开放47秒的时候就满员了,那个时候她们几个都还卡在账户登陆页面。

开学了就更是一言难尽,她觉得她大概是和计量这种课八字不合,尽管黎师姐讲课深入浅出,条理分明,她的上课体验已经比上学期那门强了很多,但她能完全听懂的部分仍然仅限于概念的理解和案例与模型的对应,一旦到了模型选择之后的数据实证和结果验证,她就开始对着满屏的公式发呆。总算这一部分裴冉是很强的,她们几个又真的配合很好。加上几个人都拿出了高考的劲头,不眠不休地做大作业,总算是没有白费。

夏满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六年过去,终于又能天天见到那个人,和他朝夕相处。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了,她想想又有些心酸。还有,他身边有黎师姐这样活色生香的美才女一路相伴……她看着刚刚走出去的黎师姐的背影发呆,剪裁合宜的小西服外套显出纤细的腰身,简单的A字裙和黑色细高跟恰到好处地衬出笔直修长的腿,大波浪的头发随着娉婷优雅的步伐在背后一荡一荡。她是个女人都快被迷住了,楚玉成哪怕现在还没被搞定,估计也差不多了吧……她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小满你咋了?高兴一点啊,我们组被选上了耶。”苏晓雨一边兴奋地嚷着,一边握住夏满的肩膀一顿摇晃。

夏满还没回话,旁边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你们组也就裴冉有希望留在圆周,夏满和单程程要是撞了大运也有可能,你嘛……充其量是个陪跑的,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两人看过去,是另一个班的阮菁菁,本人也是个学霸,这学期还特意挑了一起做小组作业的组员,卯足了劲儿要争这个去圆周实习的名额,最后没能如愿也就罢了,苏晓雨这个她一直都瞧不上的学渣,居然只是因为跟学霸室友绑在一组,就拿到了去圆周实习的资格,实在是让她意难平。“陪跑就陪跑,”苏晓雨不在意地撇撇嘴,“起码我还在赛道上呆着,有些人想陪跑都没得陪呢!”“你……!”阮菁菁气得满脸通红,又实在找不到有力的话反驳,白了她一眼愤愤地走了,苏晓雨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七月一日早上,夏满,裴冉,单程程和苏晓雨早早起了床,单程程帮每个人画了一点淡妆,8点到了环贸三期楼下。环贸是汴京最高端的商圈和写字楼,三期是前两年刚刚落成的,据说租金高得吓人。

几个人到的时候,另外两个一起实习的小组也已经到了,一个男生组是隔壁班同一个寝室的4个人,另一个组的4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班级,只有同班的李琪她们比较熟,这个组和阮菁菁那组一样,凑了几个学霸,就是冲着圆周的实习机会才一起选了这门课。他们都还没有员工卡,跟大厦前台报备之后就一起在大厅里面等着公司的人下来接。

现在在这里他们一共有12个人,前几年圆周通过这个选修课项目一共招了7个人。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这些人里面,最终能够留下的,也不过一个或者两个,不过现在竞争还没有开始,大家又都是同学,暂时气氛还是很友好的。

几分钟后,一部电梯门开了,一个娇小的年轻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也穿着正式的职业套装,可是大大的眼睛配上娃娃脸还是让人感到几分稚气,当然无形中也让人感到亲切。“大家好,你们都是来圆周基金实习的同学吧。我叫孙思糯,是圆周基金的前台,你们可以叫我糯糯,我带你们去公司。”她看了看表,“8点半之前,应该足够安顿好你们了。”

大家跟着她进了电梯,看着她刷了一下自己的卡,按了67层。“这个电梯还要刷卡才能上去啊,门口不是有门禁的吗?”李琪有几分好奇地问。“恩,怕人乱跑去别的楼层,比如我们公司在67层,我们的员工卡就只能刷67层。”孙思糯很耐心地解释,又补充了一句,“大家以后没事也别乱跑,如果需要去别的楼层,要先去下面登记,然后用身份证换访客牌。”

说话间67层已经到了,电梯间里的指路牌上只有孤零零两个号码,6701向左,6702向右。夏满心里暗暗吃惊,圆周基金居然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写字楼里占了整整半层楼。大家跟着糯糯往左边走去,就看见了门口圆周的Logo。就是半圆形的 “圆”,加上一个半圆形的 “周”,两个字合起来是一个圆,下面是一个英语单词——Circumference。极简的图形文字,却说不出的大气好看。

夏满站在门口有些恍惚,这里就是楚玉成一手打造的新锐金融帝国,他们的距离还很遥远,但是毕竟,她正一点一点靠近。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在心里说,“楚玉成 ,我来了。” 

进门之后,门口的走廊背后有一堵墙挡住了里面的光景。夏满跟着大家绕过那堵墙,不由愣了一下。面前这一块空间应该是圆周基金里最开阔的一块,有好几排工作岛,每个办公桌上都是4块显示屏,最后一排只有三个工位,每个工位是9块显示屏。四面的墙上都挂着一块一块很大的屏幕,平时应该是放财经消息或者是各种指数行情的。当然,这种办公环境确实很硬核,不过让她愣住的还是那些屏幕上现在滚动的东西。这会儿还没上班,一堆屏保画面在晃来晃去,大半是漫画壁纸,《火影》,《海贼王》,《死神》,甚至还有《机器猫》,另外还有一些当红小花旦的照片。

夏满四周看看,一起进来的众人也都嘴角抽搐地愣在那里。糯糯扑哧笑出了声,“这些屏保都是交易员设的,时间长了你们就习惯了,他们的爱好都挺简单。一会儿严总过来就会把财经频道都打开的。现在我带你们参观下公司。”

一堆人继续往圆周内部走。中间这几排办公岛周围是一些关着门的办公室,从外向内数过去依次是行政人事,法务合规,市场部,然后是总经理和投资总监的办公室,转角过去是两个会议室和茶水间,一个挺大的休息室。再转角是最后一面墙,比较长,有几间很大的办公室,分别写着”股票投研”,“股权投资”,“债券投研”,“量化交易”,最后一间是“宏观研究”。

糯糯按照实习安排领他们去了各自的部门,夏满这个组分给了宏观研究,就是黎裳的部门。那个男生组去了量化交易部,李琪他们去了股票投资部。量化交易部都是四屏电脑,其他组是双屏电脑。每个人办公桌下面有两个小抽屉和一个柜子,可以放置个人物品,椅子的靠背可调,最大的角度可以基本放平,据说有不少员工午休的时候喜欢睡一小会儿,这种椅子会舒服一点。

他们放好了个人物品之后,糯糯又领他们一起到了茶水间,告诉他们各种设备的用法。有两台看起来科技感很强的咖啡机,一个小烤箱,一个微波炉。还有一个挺大的冰箱,里面装了不少冰淇淋雪糕饮料之类的东西。旁边的柜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各种进口超市里常见的零食。“厄……这一个暑假下来,我得胖多少斤啊?”裴冉小声跟夏满感慨。“你可以选择不吃!”夏满小声鄙视她。“……那我还是胖吧。”裴冉看着那些好吃的一脸纠结。“不会胖的。”糯糯扑哧一声笑了,“公司有强制健身计划,每天每人一个小时,就在楼下的健身房,不完成又没有合理原因的话等同于旷工,扣工资的。”“啊?!……”大家一起张大了嘴,男生组有两个人直接哀嚎起来,这个寝室的人出了名地喜欢打游戏,就是几个万年宅男,强制健身,而且每天,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很要命了。

糯糯又冲众人眨眨眼睛,“对了,公司是由我来管健身房考勤的哦,实习生和正式员工一样要参加公司的健身计划。等下我去楼下帮你们领卡,每天一小时,从今天开始。”说完就飘然离去了,留下一堆人在风中凌乱。3.实习第一天

8点20分,夏满几个人回到宏观研究部,黎裳已经在办公室坐好。她给夏满她们介绍了另外两个部门同事何子霖和付毅斐,然后看了一眼还空着那个座位,想了想说:“你们先跟着我吧。实习说明里也说了,前两周主要帮助你们适应圆周的工作节奏和工作内容,我每天会给你们我们部门的研究课题,还有一些交易部门传过来的即时工作,我和你们一起做,之后你们自己找时间比对我们做的东西差距在哪里。从第三周开始,你们会独立承担一些工作,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做什么吧。” 夏满几个人点头应下,那个叫何子霖的,不知为什么非常同情地看了她们一眼。

门口又进来一个男生,瘦瘦高高,细长的眼,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穿着T恤和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椰子鞋,帅倒是很帅的,有几分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来上班的。夏满看了一眼手机,8:29,这人倒是准时。“你是谁啊?”他看见夏满坐在他旁边,皱着眉头问。“你好,我叫夏满,是暑期实习生,请多指教。”夏满很友好地回答。“哦。”这人淡淡应了一声,就坐下来开自己的电脑,完全不理手还放在半空中的夏满。

夏满有点不知所措,黎裳走过来,“他叫李晋枭,是中科大少年班的高材生,19岁大学毕业,22岁拿到普林斯顿的PHD学位,去年开始来我们这做金融衍生品的投研工作,水平是很高的,就是完全没有情商,所以你不用理他。”“厄……”夏满偷偷看他一眼,黎裳说他 “完全没情商” 的时候,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就像没听见一样。她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下意识离这个怪人远一点。

8:30,晨会准时开始。然后夏满明白了为什么何子霖会对她们抱有同情。从这一刻起,一直到中午11:30收盘,公司每个人都是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按说研究员不比交易员,想象中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但因为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像是上了发条,大家偶尔起身递送文件都是用跑的。除了会议室偶尔能听见说话声,到处都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几个人也不由绷紧了神经。

再看黎师姐,就更是超人一般的存在,她给活又多又快,从数据终端下数据,调整数据格式,编写模型等等,一个上午下来,基本上把计量经济学应用这门课上教过的东西用了个遍。这些还只是为了黎师姐已经在做的研究报告服务的。另外交易部门还经常传过来一些即时的 Research Request (研究需求),通常是搜索某一个公司特定的财务数据或者异常的交易行为,并同时给出同行业或同类型其它公司的相关数据,这种需求的处理时限一般只有半个小时。

夏满四个人马不停蹄,几个人一向配合默契,很快形成了苏晓雨下数据调格式,裴冉编模型,夏满和单程程处理即时需求的分工,但是依然赶不上黎裳一个人做得快。这个汴大经院毕业的传说级学霸女神,只有工作的时候才让人真正感觉到她有多牛。整个上午她一直盯着电脑十指翻飞,所有数据的调用指令都是直接打出来,3个小时一次help都没有用过。而且大部分数据计算都直接打公式,只有涉及到很复杂的矩阵运算才会调用软件包。夏满几人越看越心惊,只觉得自己的思考速度都跟不上她的输出速度。

11:30到了,办公室头顶的音箱里居然传出了一声铃响,听起来就像学校的下课铃声。黎裳最后敲了一下回车键,把一个数据传出去,长舒一口气之后,按了电脑上的睡眠键。她抬起头来,看着几个人忐忑不安的样子,笑笑安慰道:“不用紧张,这些都不是什么很难的活儿,孰能生巧而已,你们做一段时间也能做得很快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什么话。“扑哧……”对面电脑后面传来笑声,“你们真不用紧张,黎总要不先让她们跟着我吧,你这不是吓唬人小姑娘嘛。”夏满看过去,何子霖正站起身来,一脸调侃,“我刚来的时候,跟了她一天,差点就不想干了。黎总你理解一下还没出校门的同学们好吗?还没见过其他人怎么工作,一上来就跟着你,很容易被打击到怀疑自己的智商进而怀疑人生的!”“哈哈……”苏晓雨乐了,几人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行了行了,别贫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吃饭了。”黎裳一边说一边进入员工系统,点开午餐的菜单,对几人说,“你们等下用自己电脑,也进这个地方,公司跟环贸楼下好多家餐厅都定了员工协议,你们就在里面点就行,11点40之前选好,大概12点10分糯糯会去楼下统一拿上来。还有下面这个下午茶,都是鲜切水果,酸奶甜品什么的,你们也可以选一点喜欢的,收盘之后大概3:30会送到。”

几人看着黎裳点进一个日式餐厅要了加州卷和牛油果卷,还有配的味增汤。然后又去下午茶区点了一个谷物蓝莓酸奶。心里暗暗乍舌,那个日式餐厅她们也知道,这两个卷加上汤差不多得小100块钱,那个酸奶也是最近两年一个很有名的网红酸奶,一杯也不少于30块钱,就算有协议价,圆周对员工也真是很大方了。“黎师姐,大家一般都出去吃午饭吗?”几人点了东西,裴冉看着旁边已经空掉的三个工位有点茫然,她觉得点餐很方便啊,“他们都干嘛去了啊?”“下楼打卡去了。”黎裳一边说从旁边的柜子里抽出一摞用订书机钉在一起的纸,看了起来。“打卡?”夏满一边问一边凑过去看了看黎裳手里的东西,是一篇关于资产证券化的全英文论文。“健身啊。有女朋友或者结了婚的男生都是中午去打卡的,他们都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好老公,一下班就见不到人了。”黎裳头也不抬,“你们要是哪天中午想下去吃饭,留好小票找糯糯报销就行。”“厄……对了,还要健身。”夏满想起来一件事,有点纠结地问道,“那个,我不去健身,每天滑一个小时冰行不行啊?反正目的是让大家运动,滑冰应该也可以吧,而且环贸楼下就有冰场。”“滑冰?”黎裳突然抬头仔细看了看她,“你会滑冰啊?”“恩……是,而且我接下来有一个比赛,每天练习应该只会多不会少,滑冰卡上也有出入时间记录,我交给公司记考勤行吗?” 夏满有些忐忑,她知道这样刚来公司就提这样的要求有些冒昧。“应该可以,公司也有别人这样做。”黎裳说着顿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她,最后说:“等下吃完饭我带你找糯糯吧,让她给你办冰场的滑冰卡,然后每周把冰场的出入时间导入到公司的考勤系统里。”“谢谢黎师姐!”夏满很开心地应道。

5:58分,下班之前,孙思糯给夏满送来了滑冰卡。她好心地叮嘱:“下班了以后不要耽搁哈,这个冰场7点半就关门了,我们6点下班,你下楼再换个衣服什么的,很容易就到6点半了,别到时候滑不够时间啊。楚总说了,健身每天都要1小时,可多不可少,少了就扣工资,第二天补也不行。”“哦,好。”夏满听得满头黑线,圆周上下班都不打卡,健身打卡却这么较真,也真是很奇葩了。她趁午休的时候已经短信和教练冯小如商量好了后面训练的时间。之前冯小如已经给她编了花式9级比赛的动作,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报名,因为觉得实习之后训练时间得不到保障,现在看来,如果每天都练的话,倒是比上课的时候练得更勤。

离开公司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仍然关着门的总经理办公室,一整天过去,她还没有见到楚玉成。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和她之前梦想的朝夕相处实在差距有点大。虽然走进圆周的那一刻,她就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半只脚踩进了圆周的小实习生,和公司老板的交集当然会很有限,但是现在看来,除了每周一早上全公司的晨会和每周五下午的业绩汇报,她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名正言顺见到楚玉成的机会。总经理办公室在外面交易大厅的侧面,宏观研究部在公司最里面,连去会议室和茶水间都不会经过总经理办公室,夏满现在严重怀疑说不定到暑假末期,楚玉成都不知道她来实习过。4.冰场再遇 

晚上7:15,夏满结束了和冯小如的练习,她衣服都没换就从冰场旁边的小店买了一个三明治,坐在休息区大口啃了起来。她不太习惯这种饮食节奏,之前在学校,她都是5点左右就去吃晚饭了,今天下了班马上过来滑冰,到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冯小如看她不着急走,也挤了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哎,你等下吃完了先别走,在这等到冰场关门,就能见到一个大帅哥。”“就你那些帅哥啊,呵呵。”夏满毫不掩饰轻蔑地瞥她一眼。说起来,冯小如虽然是她的教练,可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从省队退役就过来做教练,现在也才刚满20岁,倒是比她还小孩心性,整天叽叽喳喳讨论各种八卦,外加超级花痴,见到冰场里的帅哥就走不动道。当然帅哥谁都喜欢,可是冯小如的审美,还真不是夏满瞧她不上,基本上16到40岁精神一点的男人她都觉得帅。所以夏满对她这个所谓帅哥一点期待都没有,说不定就是个猥琐大叔。“哎你那什么语气!”冯小如不高兴了,腮帮子鼓鼓地说,“我跟你说,这次真的是大大大帅哥。”“好好好,大大大帅哥,”夏满又啃了一口三明治,“我上次给你的数学作业做完了没?”“厄……那个,我先换衣服去了哈。”冯小如兔子一样一溜烟跑掉了。夏满笑着摇摇头,其实冯小如在运动员里,绝对已经是对文化课很认真的小姑娘了,不然在退役时省队给她保送汴大的选择时,她也不会想要好好补课推迟两年入学,这才遇到了看着私教费望而生畏的夏满,从而开启了夏满帮她补课,她指导夏满训练的互惠友谊。今年9月开学,她就会正式成为夏满的汴大师妹,不过还是保留了一听到作业就想跑的习惯。

夏满坐在休息区,望着空无一人的冰场,突然之间就有些怔愣。六年过去,楚玉成居然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业界传奇。过去的一个学期里,楚玉成的经历她已经听得烂熟。他四年前从美国藤校毕业之后直接回国,在没有任何投资经历的情况下,创立了圆周基金。国内的基金行业,竞争是非常激烈的,但是圆周硬是在第一年就闯进了股票类基金的业绩前十,随后风生水起,近两年圆周精选一号已经坐稳了业绩冠军的宝座。

再加上圆周从一开始成立,就是境内外投资都做的,很多高净值客户也愿意配置一部分海外资产,短短几年,几大银行的私行部里,圆周已成为那些高净值客户里口碑最好的基金。现在圆周基金的管理规模虽然还比不上大型公募,但这也是因为圆周有意根据自己的管理能力在控制产品发行量,已经发行的产品份额,基本都是关系好的银行渠道才能拿到。

这些当然不是楚玉成一个人的作为,但是楚玉成是圆周的核心。圆周基金创立之初就开始招院里的学生,虽然一年只有一两个最终留下的,几年下来也不少,加上还有一些人假期去做实习,慢慢也就传开了圆周的口碑。几乎所有在圆周工作和去过圆周实习的人,都对圆周赞不绝口,从工作氛围到工作内容,从团队建设到奖金薪水,几年下来,院里这么多人,硬是几乎没有什么坏话。

而且很多人都特别强调,楚玉成是很好的老板。他有耐心去找到那些适合在圆周工作的人,并且在他们入职之后,让他们工作得愉悦,充分发挥自己所长,从而真正享受职场成就感。除此之外,楚玉成还是个360度无死角的大帅哥,黎裳追他的故事又给这个人平添了几分浪漫的色彩。这半年以来,六年没见的楚玉成,在别人的讲述里,对着夏满慢慢清晰起来。

但是,知道得越清楚,夏满反而感到越深的绝望。楚玉成已经走得太远,她和他之间不仅仅是几年未见,还有那些时间带来的经历和成就,还有,那些别人陪他走过的路。她现在已经知道,黎师姐入职圆周以后,也确实不负学霸女神的盛名,很快为圆周的研究工作确立了一套框架,并且搭建了符合圆周业务需求的经济金融数据库,圆周基金这几年业绩如此生猛,离不开扎实的研发工作。圆周基金很多人,现在都是拿黎裳当未来老板娘看的,连苏晓雨都说,这样要颜值有颜值,要智慧有智慧,还如此专情的极品女生,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很难拒绝的对象。

她最近越频繁地做梦梦见初三的暑假,楚教练带着她在冰场上滑冰,但总是一个转身之间,他就不见了,空荡荡的冰场上就剩下她一个人。看着空旷无人的冰场,她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像每一个梦里面那样徒劳无功,然后,她就看见……楚玉成朝着她走过来了?!她有点茫然地眨眨眼睛,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直到来人到了面前,微蹙着眉头打量着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夏满?”“楚教练!”夏满下意识回答,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作何反应。“真的是你!”楚玉成露出了一点极淡的笑意,“在汴京读书还是暑假过来玩的?”“……”夏满无语了一瞬,真跟她想的一样,楚玉成压根就不知道她暑假过来实习了。“楚……总,”她硬着头皮开口,“我是汴大的学生,今天开始在圆周实习了。”

楚玉成听到“楚总”这个称呼皱了皱眉,后面说到圆周的实习总算微瞪了眼,露出了一点惊讶,“你在这一批的实习生里面?恩……好像是有一个姓夏的。”楚玉成仔细回忆着,黎裳拿给他的实习生名单,他扫了一眼就没再过问了。

夏满听了这话又多了几分沮丧,楚玉成早就看过名单,“夏满”这个名字还是很少见的,他都看见了却根本没想起她这个人,果然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啊。也是,当年她不过是当了他一个暑假的花滑学生,他能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其实已经不错了。“你没吃晚饭?”夏满回过神,楚玉成正看着她手里的三明治。“恩……我申请把健身打卡换成了滑冰,但是冰场七点半就关门了,所以,只能一下班就过来……”夏满还沉浸在偶遇楚玉成的惊喜和自己那点小心思的沮丧里,有点不太利索地回答。

楚玉成想了想,然后说“以后每天下班先去吃饭,然后这个点过来吧。”“这个点?”夏满这才发现楚玉成背着冰鞋包,“冰场不是7点半就关门吗?”“没关系,我和冰场老板是好朋友,每天都是这个点过来滑,也比较清净。”楚玉成晃了晃手里的滑冰卡,“我的健身时间也是用来滑冰的。”“哦,好的。”夏满这才恍然为什么黎师姐听到她说要滑冰会那么仔细地打量她,还说公司里也有其他人这样做,原来说的就是楚玉成。黎师姐是不是有一瞬间怀疑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夏满想着苦笑了下,这些年一直坚持滑冰,她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之前的楚教练从她生活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她不过是怀着一点飘渺的念想。现在总算又见到,他却变成了功成名就的传奇楚玉成,而她还是没出校门的小姑娘,她这一点醉翁之意,于楚玉成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吧。

楚玉成看着面前扎着马尾的纤瘦女生,前一刻还是满脸呆萌的讶异,突然就带上一点沉默的忧郁,仿佛是在看着他,眼神却又飘忽了,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不由皱了皱眉。正准备再说什么,冯小如换了衣服出来。她看见站在一起的两人似乎有些吃惊,随后冲夏满挤挤眼睛,凑过来小声说:“可以啊你,刚才表现得那么不屑一顾,见到真人,这么快就搭上话了。”

夏满这才反应过来冯小如说的大帅哥就是楚玉成,想起刚才关于猥琐大叔的猜想,心虚地干笑道:“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初中毕业时的滑冰教练,”然后转向楚玉成:“这是我现在的教练冯小如。”“哦——,”旁边突然传来冯小如恍然大悟的惊叹,“原来他就是你说的……唔……”夏满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向冰场外面走,“你不是数学作业还没做吗?赶紧回家做。”“唔……”冯小如拼命点头,夏满松手之后,她很乖地应道:“好的好的,我回家做作业了哈,你们慢慢聊。”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对夏满挤眉弄眼地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夏满满脸黑线地转身,楚玉成正对着她似笑非笑:“看起来,你好像说了我不少坏话啊。”“那个,绝对没有。”夏满干笑着,“我说的都是好话,真的真的。”她求生欲极强地满脸真诚对着楚玉成,看着他仍然似笑非笑的脸,落荒而逃般匆匆摆手,“楚……总,明天见哈。”

跑出冰场,她懊恼地揉了揉脸,夏满,你太逊了。其实,她确实没说他什么坏话,除了训练严格,挑剔,对她一个业余爱好者的要求堪比专业运动员之外,其它的都是好话了。他教导人的时候耐心细致,一针见血;他很关心那些省队的小队员;面对她那时候对未来的迷茫不安,他也没有笑话她,只是客观地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她长大后会遇见什么,人为什么要努力优秀,更多的可能性会带来怎样的精彩。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冯小如有一天会遇见楚玉成,所以谈起他的时候,都是肆无忌惮的赞美,还有想念,和喜欢。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些话,她可以和萍水相逢的冯小如说,却绝不敢当面告诉楚玉成,到底,她是不如黎裳勇敢的。5.黑科技印钞机

实习第二天正好是周五,收盘后有例行的业绩汇报会。一般基金公司的例行业绩汇报比较简单,基本上就是展示一下所管理产品的最近绩效。但是圆周的业绩汇报,是很详细严谨的,圆周对投资的每个环节,都有清晰明确的绩效考核标准,并且用归因模型把产品收益划分清楚,哪些是宏观研究带来的,哪些是行业带来的,哪些是个股带来的,哪些是交易员带来的。

比如做宏观经济研究,研究效果其实很难直接在最终产品绩效上体现出来,因为最终产品的绩效是选出的那些股票所决定的,但是做宏观研究的人只对经济周期和行业周期出具意见。但是在圆周,宏观研究的绩效就是由挑选出的行业平均绩效和市场整体股票绩效之差决定的。同理,负责选股的人的业绩,由选出股票绩效和股票所属行业之差决定,交易员的业绩,由最终执行出的利润和同期股票绩效的差别决定。这样每一个投资环节的绩效都可以完全量化,有时候盈利的产品上会出现有人完全没有奖金,这都很正常,也没有人不满,因为确实计算方式很公平。

每周五的绩效汇报完毕后,楚玉成还会给出建议每个部门学习的前沿知识和论文,所以圆周的很多员工,周末也会抽出一部分时间来充实自己,并在下一周的工作之余和同事们一起讨论消化。长久地坚持下来,圆周整体的学术水平和研究水平在业内也倍受认可,经常有同行拿着几倍的薪水试图从圆周挖人,但是据说,从圆周成立到现在,因为薪水原因离开的人还没有。

各个部门的人开始展示本周产品管理的绩效,股票基金一如既往的强势,现在才年中,最高的圆周精选1号,已经37.53%的收益了,其它跟在后面的十几支,收益也都已经超过了25%。除了收益率,每只产品后面还跟着这只产品在整个国内市场的当前排名,圆周精选1号还是稳居第一,后面所有的产品在一千多只公募和私募的综合排名都进了前一百。

股票投资部老大刘尚泽展示了业绩之后,开始一项项做每个产品的业绩归因,归属于宏观研究的收益,居然有17.1%。宏观研究的结论,对每个产品都是一样的,除了少数两三只产品因为产品设计要求,有特定不做的行业之外,其它产品都完整的把17.1%的业绩归给了宏观研究部。刘尚泽看向黎裳的眼光里,有不加掩饰的赞赏和感谢。

后面展示的是量化投资部门,这个部门的产品因为投资标的比较宽泛,股票,债券,期货,期权,都有涉及,所以业绩标准也不是对标股票指数,而是绝对收益。受限于国内有些衍生品流动性不足,量化1号到8号现在规模都不大,每一支都是1到2个亿的规模,但是业绩曲线非常好看。

大屏幕上的PPT里,几根曲线振荡交错着上扬,总体上表现差不多,高的已经有40%,最低的也有35%,乍看上去和股票类基金差别不大,但是这几根曲线的波动率可是小很多,毕竟不受市场风险的影响,这意味着相同收益率的情况下,量化投资部产品的风险更小。这些夏满在来圆周之前其实都已经在网上了解过,圆周发行的量化投资产品,现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都是关系极好的私行才会在发行其它产品的配售一点份额。

接着,投屏上居然又出了一张PPT,夏满一下坐直了身子,量化9号!300%的收益!!夏满左右看了看,新实习生们都和她一样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其他员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下意识看向左前方的黎师姐,黎裳也正好回头看着她们几个,似乎想要欣赏一下她们的表情。“这个……是不是多写了个0啊!?”苏晓雨声音很小。“没有,”黎师姐很淡定,既没有对这个数字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责怪她们大惊小怪的意思,反而好心地补了一句,“不然他们为啥不把9号和其它产品放一块儿,不就是因为曲线放一起根本没法看嘛。”夏满脑补了一下300%的收益和30%的收益放在一起的画面,一条线青云般扶摇直上,其余都如蚯蚓般只能在离地板不远的地方爬行摩擦,厄……还是不要了,这种视觉差距下,大家还怎么静心思考优化产品的方案。

夏满继续把目光放在PPT上,想要看看量化9号的绩效归因,可是PPT上除了绩效曲线之外,就只有一行字:“绩效归因:星辰5号算法”,然后就——没了?!她惊疑地看了看同伴,虽然没做过量化投资,但是也知道,量化投资虽然与股票的买入持有类基金投资逻辑不同,但也是由若干个环节组成的。需要开发基础策略,不同策略相互组合,根据风险收益加减仓位等等,这个9号,看上去居然只用了一个策略,而且只依赖于一种算法。

年化300%的收益啊,厄,不对,这才到年中,如果一直这样,今年收益会超过500%的,如果不是确定圆周不是传销组织,夏满绝对不会相信这个。金融行业里,年化5%的收益如果长期稳定就不算糟糕了,10%的长期稳定收益就是中等偏上了,20%已经是凤毛麟角,50%可能性就很小了,100%差不多全是骗子。

当然有人放很高的杠杆,主动加大风险,是有可能在短期内获得很高收益的。但是那种长期看来基本是徒劳,今天挣100%,明天赔50%,这活儿就白干了,除了短期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带来的极度快感,最终不倾家荡产就算好的。长期稳定的收益,哪怕低一点,才是投资领域的王道。但是量化9号,那将近300%的收益曲线,基本是一条直线,它每天挣钱差不多,而且交易数量极为庞大,每天都是几百上千笔,统计规律已经可以很充分地体现,这说明它的收益是稳定可持续的,这基本就是像作弊一样的存在,是印钞机!!

开完了业绩汇报会,回到工位上,已经快要下班了,几个小实习生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何子霖笑看着她们,“别眼馋了,那个量化9号,现在产品规模很小,不到1000万,是公司的自营业务,我们想投都没门的。”

夏满默默地白他一眼,她们不是想跟投好吗?这种产品,当然不可能很大规模,要不然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只是这个绩效,确实已经超出了常识的范畴。“能投也没钱啊,只是……这种绩效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单程程楠楠地说,和一起进圆周实习的其他人不同,她很早就定下了以后要去财经媒体的职业方向,还从大二起辅修了第二专业新闻学,所以她对留在圆周完全没有想法,来实习完全是为了积累行业见闻,为以后搜集素材,自然对这种能够燃爆的话题更感兴趣。“这个是用最新的机器学习的算法做出来的,AlphaGo你们知道吧,它下棋的原理不是人把技巧总结出来交给它,而是用大量棋局的数据训练形成自己的下棋策略,量化9号也是这样的,是用大量的深度行情数据经过了差不多两年的训练,才能有现在这样的交易技巧。它依靠大量的买入卖出积累交易优势,每笔赚钱很少,而且买卖股票或是期货的逻辑和普通人相差很远。”何子霖耸耸肩膀。“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说实话,这个产品跟咱们部门实在没啥关系。”

夏满闻言撇了撇嘴,上学的时候是有听过传说中的印钞机一样的高频交易。但是她一直都觉得这种业务开展起来得不偿失,因为说白了就是军备竞赛,比谁的速度更快,硬件更好,算法更高级。而且速度和硬件如果跟不上,再好的算法也是白搭。所以到最后,就是很高的投入到硬件,网速和算法迭代上,然后模型容量一般都及其有限,策略衰减也很快。这种策略,一般公司做做也就是赚个吆喝,别看收益率很高,那都是一直不停的硬件砸钱和算法开发换来的,一旦停下很快就不赚钱了。夏满其实不太明白为啥圆周这种完全不缺管理资金的基金也要开发这种产品。6.一起吃饭吧

又到了下班的时候,夏满有点发愁,她想和其他人一起去吃饭,但又怕被问到滑冰打卡怎么办。实话实说就得告诉大家她以后要经常和楚玉成两个人呆在冰场,冯小如一周只帮她训练两次,其它时间,她都会和楚玉成单独相处。如果她对楚玉成没想法也就罢了,不过是楚玉成包场,看她没时间吃饭比较可怜,所以捎带上她,就算大家刚开始八卦一下,也不会有人当真,楚玉成这些年一直被八卦,大家都是乐一乐就过去了。但是她明明就觊觎着楚玉成,并且也对这样的独处怀抱有隐秘的欣喜和忐忑,就下意识不愿让别人知道这些事。

犹豫着,就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冰场。她想了想,走到场边的座位坐下,准备把刚刚绩效汇报会上,楚玉成建议她们部门学习的论文拿出来啃一啃。她刚才大致翻了一下,两篇论文都有大量篇幅用到了最新的计量模型,看得她心里发虚,头皮发麻。汴大经管学院在高考之后是文理都招的,但对于高中读文科的夏满来说,计量这种对数学要求颇高的内容,就是很费劲。她已经尝试过两个学期了,效果虽然不好,但至少弄明白了,她学不好计量的原因不在计量课本身,在她的数学基础。

她大一大二的数学其实学得都很努力,微积分,线性代数和统计学也都是高分结课。但是她自己清楚,有一些东西她并不是真的明白,只是这么多年应试下来,最后实在理解不了就背下来,考试也都能应付。但是计量经济学是线性代数和统计学的应用学科,数学和统计学学不明白就谈不上应用,所以大三上学期的 “计量经济学理论” 她才学得那么吃力,平时认真听讲,作业认真完成,外加考试之前不眠不休复习了一个星期,才勉强拿了B+,这是她大学三年以来唯一一门没拿A的课。所以原本,她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选修任何计量相关的课程,直到圆周的宣讲会上她见到了楚玉成。

好在圆周这门课的课程成绩和暑期实习都是以小组为单位进行考核。她们寝室,要说个人战力,倒真不能算是选课学生里最强的,起码李琪那个组里的学霸们就都是全A的,有人还有不止一门课A+,但是说到一起配合完成任务,她们却是最默契的。

夏满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而且除了数学之外,其它课程是真的学得好,对于知识的理解和分析方法的掌握在班里没人比她更强,所以每次都是她决定论文提纲,选择模型,并且给每个人分工。苏晓雨是个没心没肺的,每次都领最没技术含量的活儿,比如数据收集和清洗,好在她确实细心,也很认真。裴冉的数学在几个人里面最好,所以一般做表格,数据分析,或是其它需要跑程序的活儿,都是她来,程序部分实在她搞不定的,还有彭杨可以当免费劳动力。

单程程每次都是做PPT和最后的上台演讲,她也确实是几个人里面最适合做台前工作的人。本来就是大眼睛高鼻梁的知性美女,加上从小学画,气质又好上几分,一站在台上就会让人安静下来。听单程程说过话的人,都会相信这世界上确实有那么一种人,哪怕和别人说着同样的话,但许是语气,也许是用词上细微的不同,就是让人觉得他们更有道理。

几个人一向合作愉快,夏满和裴冉上学期对这门课又实在上心,几个人基本上每天都会讨论作业,每份作业都要修改优化好几个版本,最终她们小组拿了班上的最好成绩。但是这个成绩,夏满心里清楚,如果让她来做裴冉的那部分工作,肯定是拿不到的。圆周的实习一共8周,第8周结束的时候,就会决定最终能够留在圆周工作的人。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圆周的招聘刚开始会用这种小组模式,但是她很清楚能走到最后的一定是没有短板的个人,她还得再努力一点才行。

她一边看一边把自己不明白的地方画出来,时不时用手机查一下公式,半篇论文还没看完,一看点已经7点了。厄……只能再吃三明治了,她四下看了一圈,准备去星巴克买,可以顺便喝杯咖啡,明天早上不用早起,晚上可以继续去图书馆看论文。“这会儿还喝咖啡?”夏满正排队,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她抬头,楚玉成背着冰鞋包站在她面前,背后的光打在他身上,脸上的表情反而看不真切,“吃过晚饭了吗?”“厄……吃过了。”夏满有点心虚地回答,楚玉成把自己的包场分享给她,就是好心给她时间吃晚饭,结果她自己耽搁到现在,还要再吃三明治,是不是有不知好歹的嫌疑。

楚玉成看她答得犹豫,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说:“那你陪我吃一点吧,我还没吃饭。晚上喝咖啡不太好,就别买了。”“啊?可是……”夏满觉得不太妥当,但楚玉成已经往前走去,她只好从星巴克的队伍里出来跟上他。

楚玉成带着她轻车熟路进了冰场旁边一家餐厅。是夏满很喜欢的一家韩国菜,环境好,菜品口味清爽,那些辣的东西也很够味。不过作为学生妹,她大概一学期也只会来两三次打打牙祭。今天运气不错,周末这个点居然还能找到靠窗的座位。落座之后,服务员一边拿菜单过来,一边殷勤地问,”请问你们有招行信用卡吗?如果今天用招行信用卡,套餐可以买一送一。”“恩,我有。我要一个烤牛肉石锅饭套餐。”楚玉成菜单都没打开,显然对菜品很熟了。“你也叫一个吧。”楚玉成转向夏满,“今天买一送一,这种信用卡的活动也不能攒着。”“啊……好。”夏满拿起菜单翻了翻,叫了原味石锅拌饭。闻到这里的各种香味,她确实觉得自己也很饿了。

楚玉成叫了菜之后就不再说话,闲适地看着窗外。夏满看着对面的人,温和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和七年前比起来,这张脸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却又因为时间的沉淀,多了几分优雅成熟的味道。她咽了口口水,突然又紧张起来。“小满,”楚玉成突然转过头来看她。“啊!?”夏满被这个称呼惊了一跳,险些打翻了手边的杯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囧得满脸通红。“我好歹做了你两个月的教练,请你吃顿饭,也很正常,”楚玉成把手撑在桌子上,温和地看着她,“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他终于提到了他们那一点点不同于别人的过往,夏满一下子踏实起来,这几天看着他就在眼前却觉得越发遥远的飘忽感总算落到了实处。可是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觉得脸上烧得更厉害了。她把头转向窗外,开始转换话题“那个……我看在圆周,大家都不加班,不是说金融企业加班很严重吗?”“没啥岗位需要加班啊,”楚玉成说得轻松随意,“交易员收盘之后做复盘总结,大概5点也就干完了;研究员在哪干都一样,在公司最有价值的时间是晨会,要给大家分享研究结论,其它时间爱去哪去哪。”“那投资经理呢?不是说他们的工作强度和压力都很大的吗?”“那就更不能管了,”楚玉成说得一本正经,让人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调侃,“他们这帮人,长期压力大,脾气都很暴躁,容易生气。但是他们生气的代价很大,一个坏决策就不知道是多少钱,我怎么会拿考勤这种事情来影响他们的心情。”“扑哧,”夏满被逗乐了,“量化交易部门呢?天天写代码,工作时间难道不是应该向互联网的996看齐吗?”“恩,他们倒是愿意加班,但是这帮人下了班在公司呆着的时候打游戏比干活多。有时候还跟交易员那帮人凑在一起玩德州扑克,基本上就是浪费水电,没有特殊情况,我都不让他们加班。”正说着,两人的餐来了,楚玉成先接过了夏满的,帮她放在面前,然后又拿了自己的,摆在自己前面的桌子上。“你们公司也太舒服了,我得想办法留下来。”夏满半真半假地调侃。“那你可要加油,”楚玉成笑,“我听黎裳说,你们这个组,虽然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好,但是基本功,只有那个叫裴冉的最扎实,你的分析水平很出众,但是计量模型还有不少欠缺。”“呵呵……黎师姐好厉害。”夏满干笑着敷衍,暗暗震惊于黎师姐的洞察力,按说这门课的所有作业和考核都是小组为单位完成的,她居然真的能依据这些加上课堂表现判断出每个人的水平。“那些基础的东西很重要,千万别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偷懒。”楚玉成看着夏满正色道,语气仍然轻松,却带了几分认真。“好的好的,我一定努力!”夏满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在心里泪流满面,“宝宝心里苦……宝宝从来都不敢在这种课上偷懒好吗?但是数学不好有什么办法!?”但是她还真不敢就这么跟楚玉成说,那不是摆明了承认自己笨,不要面子的啊!7.又见魔鬼训练

低下头去巴拉了几口饭,夏满又一次看着楚玉成发呆。这人吃饭真好看,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虚握住筷子,另一只手稳托住碗,身量挺直,筷子快到嘴边时才微低了头,无声地把食物放进嘴里,闭上嘴巴之后细细地咀嚼。夏满不知怎么就想起“秀色可餐”这个词。“小满,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很能吃的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节制了?”楚玉成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转向盯着他看的夏满。

夏满囧得埋下头去,往石锅深处挖了一大勺饭放在嘴里,烫得她马上又吐出来。“哈哈……”耳边响起了楚玉成清越的笑声,她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你的教练好像在那,她今天带你训练吗?”楚玉成似乎并不想让她太难堪,指着窗外的冰场问。

夏满往外看去,他指的正是在带一个小男孩滑冰的冯小如。“恩,她今天不带我,我们一周两次课,周一和周四。”“你们现在有什么训练目标吗?”楚玉成随口问道。“训练目标?”夏满有点茫然。“我记得你初中毕业的时候已经滑得挺好了,基础动作都会了,还能做出一种两周跳,后面如果不参加比赛的话,我不觉得有请教练的必要啊。”楚玉成看着夏满,目光略有些疑惑。“啊?……恩……”夏满有些被看穿了心思的窘迫,“我其实刚开始就是想自己练习,后来遇见了冯小如。她是省队退役的队员,拿过全国比赛的第三名,被保送了汴大,但是又怕文化课跟不上,所以推迟两年入学,这两年她在这里当教练,我帮她补课,她免费帮我训练提高,也算是互惠互利吧,她也撺掇我参加了这里的业余比赛。”“哦。”楚玉成反应很平静,“你参加的业余比赛……是ISIASIA?”“是的是的。”慌乱之下她也没顾上探究楚玉成为啥会了解这种业余比赛。

她忙忙地解释完,又有些怅然。初三的暑假,楚玉成强势地出现在她生活里,又干干净净地走掉了。十五岁的小姑娘,还并不太明白那些怅然若失意味着什么,只是高中三年繁重的学业压力之下,心里那个身影却越沉淀越清晰;大学之后,每每遇到男生认真或者不认真的追求,这个人总是会从记忆中跳出来,鲜妍热烈,衬得其他人都失了颜色,她才终于清楚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但是茫茫人海,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只能继续滑冰,抓住那一点点渺茫的有一天可以在冰场再遇的希望。她也知道她对滑冰过于认真了,认真得不像一个业余爱好。“就是喜欢滑冰” 这种话拿来在苏晓雨她们面前混混没问题,面对着更专业的冯小如和楚玉成那就是胡扯了,一个晚上练几十上百次两周跳三周跳,甚至还不止一次伤到过脚踝,如果不参加比赛,没有哪个爱好者会这么拼命。但是只有那样尽力滑冰的时候,她才会在恍惚中有一种自己还能见到楚玉成的错觉。

楚玉成仔细打量着面前突然间又沉默下去的女生,她比起初三毕业的时候,身量长高了不少,有了少女的纤细曲线,眉眼也脱了稚气,蜕变成很耐看的清秀美女。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如一汪清水一样让人一眼能看到底。他不由自主就想起那个夏天明明累极,却仍不肯放弃一遍遍练习的小姑娘,有一次瞪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楚教练,其实我不想去省重点,爸妈都觉得我学习不错,可是我拼尽全力,也才将将踩上那所高中的分数线,我看了他们的中考录取成绩,除了那些走后门的,我的成绩就是垫底了,我不想去吊车尾。”

当时他怎么回答来着?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似乎是打击了她一下,然后又好心鼓励了一番的。不过现在,记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和面前的人重合起来,她已经上了汴大,又有了圆周这样的职业起点,为什么,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迷茫和落寞呢?楚玉成皱了皱眉,说:“吃完了吧,该练习了。”

夏满看看自己的面前,赫然是已经空了的石锅,还有同样空掉的配菜盘子,几分心虚的嗫嚅着:“那个,最近上班比较累,所以饭量比较大……”她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想起刚才楚玉成问她,她还说已经吃过饭了……又一次囧得满脸通红。“没关系啊,我最近也吃得很多。结账!”楚玉成神清气爽地喊了一声。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