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来自金枝的故事(狼人、女巫、树精……有理有据的世界传说,光怪陆离的民间传奇。)(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08 23:3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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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J.G.弗雷泽

出版社:四川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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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叶:来自金枝的故事(狼人、女巫、树精……有理有据的世界传说,光怪陆离的民间传奇。)

金叶:来自金枝的故事(狼人、女巫、树精……有理有据的世界传说,光怪陆离的民间传奇。)试读:

前言

当我们在一丛丛槲寄生下悠然闲步或相互亲吻的时候,圣诞木柴吐出闪烁的火焰,圣诞树上彩烛摇红,乐师奏起了乐曲,一切像婚礼的钟声敲响时那样地欢乐。这时候,我们中间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我们真正知道的话,那么有多少人能够记得——这些槲寄生就是维吉尔笔下的“金枝”,埃涅阿斯就是拿着它而进入幽暗的冥间的呢?我们都满足于在圣诞节这一天忘记一切晦涩的学识和一切哀伤。幽灵鬼怪可能在幽暗中忧郁徘徊,或啁哳呜咽,妖巫们可能乘着扫帚柄在我们头顶上空来回飞掠,仙女与精灵可能在月光下轻盈地舞蹈,但是,它们都不能使我们感到恐怖。因为,我们正沉浸在梦寐之中—金色的美梦,比我们每天的现实生活更为真实的美梦之中。我们祈求能在梦中见到那往昔的幻想世界。

青少年朋友们可以确信,我太爱它们了,不能把它们从美丽的幻想中唤醒。我曾称它们为迷失的树叶,并把它们精选出来,以飨风华正茂的人们。我无意于教诲,只想让大家愉悦欢乐。多卷本《金枝》的作者详尽地搜集了世界上的有关文献来证明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观点。不过,这跟我们没有关系。这里的故事都是作者用自己的语言讲出来的;他的生花妙笔,使这些故事都变成了美妙的音乐。而我愉快地付出的一点劳动,仅仅是把其中银衬的秀叶编成一簇花环送给青少年们。丽莉·弗雷泽第一部分圣诞节与槲寄生金枝

为什么称槲寄生为金枝呢?光是它那浅白嫩黄的浆果是不足以说明这一美名的,因为维吉尔说,这槲寄生连枝带叶都是金黄色的。可能是由于槲寄生从树干上折下存放几个月之后通体仍呈现出金黄色而得此名。那鲜艳的色泽不仅呈现在叶子上,而且遍布枝茎,整个树枝看上去确实像是一条金枝。布列塔尼的农民们在自家屋前悬挂着大捆大捆的槲寄生,每年六月里,这些树枝呈现出的金黄色泽十分引人注目。在布列塔尼的一些地区,特别是莫尔比昂(Morbihan)一带,农民们还把一捆捆的槲寄生挂在马厩和牛棚的门上,其意图大概是用以保护马匹和牛群免受妖巫的侵害。

干燥了的槲寄生的金黄色,可以部分地解释为什么槲寄生有时被认为具有揭示地下宝藏的性能。因为黄色树枝与黄色金子之间有着一种很自然的近似。这种联想可以从关于蕨孢子和紫蕨花的神奇性能的类似传说中得到证实。据民间传说,蕨孢子在仲夏节前夕开花,开得像黄金或火一样。在波希米亚,据说“蕨孢子在圣约翰节那天开出金黄色的花,像火一样地闪闪发光”。这一神话中的蕨孢子的性能就是:无论谁拥有蕨孢子,或手里拿着它在仲夏节前夜爬上山去,就会发现黄金矿脉,或者看见地下闪着蓝色光焰的宝藏。

在俄罗斯,人们传说,如果在仲夏节前夕的夜半时分成功地采到那奇妙的蕨花,只要把它们抛向空中,它就会像一颗星那样落下来,恰好落在蕴藏宝藏的地方。在布列塔尼,寻宝者在仲夏节前夕的子夜采集蕨孢子,一直保存到来年棕枝主日(复活节)前的星期天,将它撒在他们认为藏有珠宝的地面。蒂罗尔地区(Tyrolese,在奥地利)的农民认为在仲夏节前夕能够看见地下宝藏的光焰。在这神秘的时节,用惯常谨慎的措施采集到的蕨孢子能帮助人们发现埋藏在地下的黄金。在瑞士的弗里堡州(Freiburg),人们习惯于在圣约翰节那天晚上守候在紫蕨旁边,希望能得到恶魔亲自送来的财宝。

在波希米亚,人们传说,谁在这时节获得紫蕨的金色花朵,谁就拥有了获得地下所有宝藏的钥匙。如果少女在那迅即凋萎的花下铺上一块布,赤金就会掉在那布上。在蒂罗尔和波希米亚,如果你把蕨孢子放在货币当中,那么不论你花掉多少钱,那些钱总不减少。有时,人们还认为,蕨孢子在圣诞节的夜里开花,不论谁采到它,都会变得非常富有。施蒂里亚(Styria,在奥地利)的人以为,在圣诞节夜晚采集的蕨孢子可以迫使魔鬼送来一袋货币。

同样,在斯瓦比亚(Swabia,在德国),人们也认为,通过适当谨慎的措施,能够迫使魔鬼在圣诞节夜里送来一袋蕨孢子。不过在圣灵降临节前四周内,以及整个降临节期间,必须注意不要祈祷,不能去教堂,也不得使用圣水,脑子里必须整天装着邪门歪道的想法,热切地盼望着魔鬼能帮你获得金钱。做好这些准备之后,等到圣诞节夜里十一点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就到人们舁送尸体去教堂的十字路口站着,在那里会遇到很多人,其中不少人早已死亡,并且已经殡葬过了——他们也许是你的父母或祖父母,或者是老朋友和熟人——他们会停下来招呼你,问你:“你在这儿做什么?”小妖精们会围着你跳跃或舞蹈,试图引你发笑。如果你笑了,或者哪怕只发出一点点声息,魔鬼马上就会把你撕成碎块。如果你默不作声,安静严肃地站在那里,等那些鬼魂过去以后,就会有一个穿着像猎人的人走来,那就是魔鬼。他会送给你一个装满蕨孢子的锥形纸袋,你一辈子都得把它收好,要随身携带。它能给予你能力,每天做出的工作相当于二三十个普通人与你同时做的工作,这样你就会变得富有起来。不过很少有人敢于接受这一严峻的考验。

罗腾堡(Rotenburg,在德国)人谈到他们城里一个织布人的故事:大约二百五十年前,有这样一个织布人,非常幸运地从魔鬼那里(虽然传说没有这么明说)得到了蕨孢子,靠着它,织布出现了奇迹。他因为有了这个珍宝,发了大财。这个懒汉每周只在星期六干一天活,其余时间全耗在吃喝玩乐上面了。然而他一天织出的布,比任何一个熟练工人一星期从早到晚坐在纺织机前织出的布还多得多。自然,他隐瞒着自己的秘密,要不是出了这样一件事,人们永远不会知道他是怎么织出来的。这从一般人的观点来看,可以说是偶然的故事,而对我来说,却只能认为那是神的明显示兆。有一天,一个节日开始后的第八天,这家伙织了一匹不少于一百厄尔长的布。他的女主人决定当晚把布交给顾客。她把这布放进一个篮子里,然后提着它就出去了。她走的那条路上有一座教堂。当她从教堂的大楼走过时,听见宣告领受圣餐的神圣铃声。作为一个善良的女人,她便放下手中的篮子,在教堂旁边跪了下来。周围聚集了好些幽灵。就这样她把自己委之于上帝和天使们的庇佑下,跟跪在明亮的教堂里边的那些教徒们一道,得到了天恩祝福,使她和那些信徒们免遭夜间的凶险。她精神焕发地立起身来,提起篮子,一看篮内的布,竟变成了一堆纱线。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牧师在圣坛上的祝圣祷词已解除了人类恶魔可恶的符咒。

因此,根据巫术同一律的原则,蕨孢子被认为能够发现黄金,因为它自身就是金黄色的;由于同样的理由,它也能使占有它的人获得源源不尽的黄金。然而,蕨孢子一方面被描绘为金黄色的,同时,又被描绘为光彩夺目如火如荼的。因而,既然我们认为仲夏节前夕和圣诞节,即夏至和冬至(圣诞节不过是古代异教徒庆祝冬至的节日)是采集神奇的蕨孢子的两个重大日子,我们就会认为蕨孢子颜色似火是主要的,而颜色如金则是次要的、派生的。事实上,蕨孢子似乎像是太阳在其运行过程中,经过两个转折点(黄经90°,夏至点;黄经270°,冬至点——译注)时散发的火种。这一观点得到日耳曼一个传说故事的证实。故事说:有一个猎人在仲夏节的中午用箭射中了太阳,得到了蕨孢子。被射中的太阳滴下三滴血,猎人用一块白布接着,那血就是蕨孢子。显然,这血就是太阳的血,蕨孢子是直接由太阳的血转化的。因此,大概可以认为,蕨孢子之所以是金黄色的,是因为人们以为那是太阳散发的金色火焰。

和蕨孢子一样,槲寄生也是在仲夏节或圣诞节,即夏至或冬至那天采集,也同样被认为具有显现地下宝藏的能力。仲夏节前夕,瑞典人用槲寄生(或者用四根不同的木棍,其中有一根必须是槲寄生)制成探矿杖,日落后寻宝者拿着探矿杖在地面上探查,当它探到地下藏有宝物之处,便像活了似的自己移动起来。如果槲寄生能发现黄金,那一定是由于它的金枝的性能。如果它是在夏至节或冬至节采集的,那么这金枝不就和蕨孢子一样,也是太阳散发出的火种了吗?这个问题不能用一个简单的“是”来回答。

古代雅利安人点燃冬至节、夏至节以及其他仪式中用的火,一部分意图可能是作为太阳的魔法,给太阳增加新的火力。由于这些火通常是摩擦或点燃橡木而生起来的,古代雅利安人便以为太阳定期地从存储在神圣橡木中的火种里补充能源。换言之,在雅利安人看来,橡木像是原始的仓库或贮藏所,太阳时时从那里吸取火源。如果橡树的生命被认为存在于槲寄生里面的话,那么,按照这一观点,槲寄生肯定含有摩擦橡木时产生的火种或火星。因此,与其说槲寄生是太阳散发的火种,还不如说太阳的火被认为来源于槲寄生可能更合适些。这样,槲寄生因它璀璨的金色而被称作金枝,也就不奇怪了。然而,也许像蕨孢子一样,它也被看作只是在那些特定的时间里,尤其是在仲夏节,从橡树中提取火源点亮太阳的时候,才呈现出金色。在希罗普郡(Shropshre,在英格兰西部)的普维尔伯奇地区(Pulverbatch),人们还记得古时候橡树在仲夏节前夕的夜间开花,天亮就萎谢,姑娘若想知道自己将来的婚姻如何,只消夜里在树下铺一块白布,第二天早晨她就会在布上发现一小撮灰尘,那就是橡树花的全部残遗。姑娘把它收起来,放在枕头底下,未来的丈夫就会在她的梦中出现。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一现即逝的橡树花大概就是具有金枝性状的槲寄生。

下述的观察证实了这一推测:在威尔士,姑娘也在仲夏节前夕采一根槲寄生小枝,用上述同样的方法放在枕头底下,以引致预兆未来的梦。她们用白布承接想象中的橡树之花的做法,跟德鲁伊祭司们用白布承接用金色镰刀割断的橡树上的槲寄生的做法完全一样。由于希罗普郡和威尔士接壤,关于橡树在仲夏节前夕开花的信念可能直接源于威尔士人,虽然也可能是古代雅利安人信仰的一个断片。在意大利的某些地方,农民们仍然在仲夏节清晨出外去寻找橡树,制作“圣约翰油”,这种油像槲寄生一样能治愈各种创伤。这也许就是槲寄生本身受到赞美的方面。因此,“金枝”的称号竟然赋予寄生在橡树身上、很少为人描述的微不足道的槲寄生,也就不难理解了。此外,我们也许还可以看出,为什么古代人认为槲寄生具有灭火的卓越性能,为什么瑞典人至今还把它存放在家里防止火灾。它的火一般的属性表明了它是处置或预防火灾的佳品。

这些想法可以部分地说明,为什么维吉尔要让埃涅阿斯在进入阴暗的地府时,随身携带一枝闪闪发亮的槲寄生。诗中描写在地狱门前密布着一片绵亘浓郁的森林。这位英雄在两只野鸽的引导下,曲曲折折地逐渐走进那远古森林的深处,直到他透过树荫看到,远方闪烁的金枝的光辉照亮着他头顶上高悬的错综缠结的枝条。如果人们认为深秋时分枯黄的槲寄生含有火种的话,那么对于一个在阴间孤独漫行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金枝更好的东西可以拿在手中呢?它既能照亮足下的道路,又能当作护身的杖棒,带着这样一根金枝走在充满艰险的征途上,就可以勇敢地面对一切阴森可怖的幽灵。因此,当埃涅阿斯走出森林,来到那条蜿蜒流向阴间沼泽的冥河的岸边,凶暴的摆渡人拒绝让他乘船时,他拿出怀里的金枝高高举起,那摆渡人一见马上就畏缩了,乖乖地请他登上那摇摇晃晃的渡船。由于他是活人,小船不堪重负而沉入水底了。直到现在,人们还相信槲寄生可以防御妖巫和妖精。

古代人大概也都深信槲寄生具有这样奇异的效力。如果这种寄生植物真像一些农民认为的那样,能够开启一切锁的话,那么,何不把它作为埃涅阿斯手中打开死亡之门的“芝麻,开门来”呢?我们有理由可以假定,当俄耳甫斯以同样方式进入阴间去营救他的亡妻欧律狄克的灵魂时,他随身带着一根杨柳枝作为在阴间旅行的保障。因为,在画家波力诺塔斯装饰古希腊德尔斐城的一条长廊所描绘阴间情景的伟大壁画里,画着俄耳甫斯沉思地坐在一棵柳树下,左手抱着七弦竖琴,右手抓着低垂的杨柳枝。如果画中的柳树确实具有那位独创性的学者所赋予的意义,那么,画家在这里想要表现的就是:死去的音乐家正在回忆着那柳树枝伴随他平安地渡过冥河,回到爱情和音乐的光明人世的往事,而他现在再也看不到那一切了。作为避雷针、万能钥匙、防御妖术的槲寄生

古代意大利人以为槲寄生能够灭火,瑞典农民也有同样的看法。他们把橡树上的槲寄生一束束地挂在屋内天花板上以防御灾害,特别是火灾。槲寄生被认为具有这一性能。瑞士的阿尔高州(Aargau)人称它为“雷电笤帚”这一绰号中已有所暗示。因为雷电笤帚是长在树枝上、毛茸茸密匝匝的赘疣,人们一般以为它是闪电的产物。所以,波希米亚人认为经雷电烧过的雷电笤帚能够保护房屋免遭雷击。因为既然它本身是雷电的产物,它就当然能够防御雷电——实际上是一种避雷针。瑞典人用槲寄生特别预防房屋着火,那火可能就是因受雷击而引起的,虽然,槲寄生无疑也有防止一般火灾的效力。

此外,槲寄生除了充当避雷针,还能作万能钥匙,据说它能开启各种锁。不过槲寄生的最可贵之处也许要算它的防御妖术和巫害的效能。这无疑就是奥地利人把槲寄生的小枝挂在门口预防噩梦的缘故。这也许也是英格兰北部人们所说的,要想你的奶场兴旺,就要送一束槲寄生给新年后第一个产犊的母牛的原因。因为人们都知道妖巫危害对于牛奶和黄油是最厉害不过的了。在威尔士乡间,到处都有槲寄生,农家屋舍里总是堆放或悬挂着很多槲寄生。如果槲寄生少了,那些威尔士农民就说:“没有槲寄生,就没有好运气。”如果槲寄生丰收了,他们便认为谷物可望丰产。在瑞典,人们于圣约翰节前夕采集槲寄生,他们相信它富有神秘的性能。只要在住宅的天花板上、马厩或牛棚里悬挂一小枝槲寄生,妖巫就不能危害人和牲畜了。埃罗尔的赫家

据传说,埃罗尔(Errol)(帕思郡泰河湾附近的一大庄园)赫家的命运就是同长在一棵大橡树上的槲寄生紧密相连的。赫家的一个成员对这一古老的信念作过如下的记述:“在低地国家的赫家后裔已经普遍忘记了本家族的徽志。一份古代的手稿和帕思郡一些老年人的口头传说,都表明赫家的徽志就是槲寄生。”从前,在埃罗尔附近,距猎鹰石不远处有一棵古老的大橡树,已不知有多少年代了。树上长了一丛小树,许多神奇的传说都被认为与这棵树有关。赫家世代的盛衰兴替据说都与此树的荣枯息息相关。赫家的某位成员在一个万圣节前夕,用一把新制短剑砍下一根槲寄生的枝子,手持树枝顺着太阳运转的方向绕树三匝,口念咒语,这根槲寄生就成了防御一切巫法妖术以及在战斗中刀枪不入的最灵验的护身符。把按上述方式采下的小枝放在婴儿睡的摇篮里,便可以防止精灵侵扰婴儿,把婴儿变成小精灵。还有一点,据信:当橡树的根部枯死之后,“埃罗尔的炉前就长出了青草,乌鸦也栖息在老鹰的窝巢”。赫家子孙中可能有人做了两件最不幸的事:射杀了一头白鹰,又从埃罗尔的橡树上砍下一根树枝。我无从知道,那棵老橡树是什么时候被毁掉的。赫家的那座庄园后来也卖出去了。当然,据说,那是在那棵与赫家命运攸关的橡树被砍倒之后不久被卖出去的。传说民谣诗人托马斯曾将这个古老的迷信用诗句记录下来:

只要埃罗尔的橡树挺拔傲立,

橡树上的槲寄生便枝叶茂密。

赫家就荣华富贵,瓜瓞绵绵,

赫府上的灰色雄鹰就能在风暴中无畏地展翅盘旋。

一旦那橡树根枯叶落,

槲寄生就枯萎飘摇。

埃罗尔的炉前将长满青草,

乌鸦将占据雄鹰的窝巢。圣诞节前夕的家畜对话

同许多地方一样,孚日山区的耕牛在圣诞节前夕具有讲话的能力。这天夜晚,它们能够用人的语言互相对话。它们的对话确实极有教益,因为它们似乎能够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当然很少有人愿意被人发现自己在牛棚里窃听。明智的人们满足于在牛槽里放够了草料便关上门,让它们自己去咀嚼、反刍。有一次,一个农夫藏在牛棚的角落里偷听两条老牛的带有启发性的对话,但是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因为一头公牛向另外一头公牛问道:“明天我们将要干什么?”另一头公牛答道:“送我们的主人到墓地去。”果不其然,那农夫真的当晚就死了,第二天一早就被埋葬了。塞尔维亚的圣诞柴

显然,古老的异教圣诞柴仪式,今天在欧洲再也没有像塞尔维亚那里保存得那么完好的了。圣诞节前一天的凌晨,每户农家都派出两个最年轻力壮的男人到最近处的森林里砍一棵小橡树扛回家来。他们到了森林里首先简短地祷告一番,或者在自己身上画三次十字,然后往选中的橡树上撒一把麦子,说一声“圣诞快乐”。接着就把它砍倒,要小心地恰好在太阳出现在东方地平线时,让树身向着东方倒下。如果树身倒向了西方,那便是这家房子和房主人在未来一年中最不吉利的预兆。如果树身倒下时被另一棵树挂住了,那也是不吉利的。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把砍倒的橡树身上最先落下的碎片带回家中收藏起来。树干要锯成两到三段,其中一段要特别长些。一位妇女从屋里拿出一张摊平但未发酵的面饼,在那较长的橡树段上掰碎。这几段橡树暂时就靠在屋墙边,每一段都叫作圣诞木柴。

同时,孩子们和年轻人挨家挨户地歌唱一首名为《柯莉达》(Colleda)的歌。柯莉达是古代异教徒的神的名字。歌中每一行都祈求她的保佑。其中有一处称她为“一位漂亮的少女”,另一处则恳求她让奶牛大量地产奶。这一天的时间全用来忙着做准备工作。妇女们烤出形状像羊、猪和小鸡似的特种糕饼,男人们则准备好要烤的一头猪——烤猪是每个塞尔维亚人家过圣诞节的一道主要菜肴。此外,还把一束用绳子捆好的稻草拿进院子里,靠放在圣诞木柴的旁边。

等到日落时分,全家所有成员都聚集在主屋的中央大厅里(这个大家庭的厨房)。主母或家长的妻子把一副羊毛手套递给一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戴上手套走出室外,很快就双手捧着那最长的圣诞木柴走了回来。主母在门口迎接他,往他身上撒出一把麦子,里面混有已经保存了一天的清晨砍来做圣诞木柴用的橡树的碎片。这年轻人捧着圣诞木柴进入中央大厅,对所有在场的人说道:“晚上好,圣诞快乐!”大家则齐声回答道:“愿上帝与这愉快而神圣的圣诞节保佑你!”在塞尔维亚的某些地方,一家的家长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向圣诞木柴致意问候,好像它是一个活人。接着又把另一杯红酒倒在它上面。最后,家长在拿进圣诞木柴的那个年轻人的帮助下,把木柴放进燃烧着的炉膛里,留出一英尺左右粗大的一头露在炉膛外。有些地方还在圣诞木柴粗大的一端抹上蜂蜜。

接着家里的主母便把靠在外面的那捆麦秸拿进屋里,家中所有的小孩都排在她身后,随着她缓缓地在中央大厅和相邻的房间里走上一圈。主母一边走着,一边大把大把地往地上撒麦秸,同时模仿着母鸡发出咯咯的声音,孩子们摇摇摆摆,嘴里也发出唧唧的声音,像一群跟在母鸡后面的雏鸡。地上撒满了麦秸之后,做父亲的或家中最年长的人就往大厅的每个角落里扔几个核桃。厅东边的角落里高高地放着一个盛满麦粒的大罐子或小木匣,中间插着一支高大的黄蜡烛。这位家长恭恭敬敬地点燃蜡烛,虔诚地祈求上帝保佑他全家健康、幸福、庄稼丰收、蜂蜜盛产、牲畜多崽、母牛多乳、奶油丰盈。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全家才坐下来吃饭——大家全都蹲坐在地板上,因为这个场合是禁止使用桌椅的。

第二天清晨(圣诞节)四点钟时,整个村子便沸腾起来,实际上大多数人整夜都没睡觉。人们认为最重要的事是必须保持圣诞木柴彻夜燃烧。大清早就把已经准备好的那头猪放到火上炙烤。与此同时,每户人家都有一人在院子里鸣枪或放炮。当猪烤好从火上取下后,又重新鸣枪放炮,就这样一直持续好几个小时,那不断的乒乒乓乓声会使不明底细的外乡人误以为这里在进行一场激战。太阳刚要出山之前,一位少女就来到村里的泉水或小溪边汲水。她首先向水祝福圣诞快乐,向水里撒下一把麦粒,然后才汲水。她带回家中的第一桶水专门用于烘烤一块特制的圣诞蛋糕,供全家人宴会时享用,对于没能来参加家宴的亲人则给留下一份。那蛋糕里放有一枚小小的银币,谁分到了它,这一年中定交好运。

现在全家人围守在燃烧着的圣诞木柴旁边,热切地期待着那个号称波拉兹尼克(Praznik)的圣诞嘉宾的光临。通常由友好人家的小男孩担任这一角色。在这个重要人物尚未来访之前,任何人,即使是牧师或村长也不得进入这家人的房子。因此,他必须来,一般也总是来的,并且早晨很早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只装满麦粒的羊毛手套,敲开人家的大门之后,就把一小撮麦粒撒向围在炉边的人们的身上,同时向这些人问好,说:“耶稣诞生了!”这些人也都答道:“他的确诞生了。”女主人便向这位圣诞客人扔出一把麦粒,圣诞客人又把一些麦粒撒向大厅四角和人们的身上。然后,他径直走到炉边,操起一把铁锹,敲打燃烧着的圣诞木柴,柴上火星迸起,冲上烟囱,这时他便喃喃说道:“祝福你们今年六畜兴旺,蜂蜜丰产,全家好运,繁荣、昌盛、幸福!”说了这些美好的祝愿之后,他拥抱并亲吻主人,转身面向炉灶,双膝跪下,吻那露在炉外的那段圣诞木柴。他站起来,把一枚硬币放在木柴上作为他赠送的礼物。这时一位妇女拿过来一把小木椅,请客人在椅子上坐下。但是就在他刚刚要坐下的那一瞬间,家里的一个男人猛地把椅子从他下面抽走,他便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人们认为他这一跌,就把早上所说的一切美好祝愿都在地里固定下来了。女主人随即用一条毛毯把他裹了起来,他便在其中静静地坐上几分钟。人们认为包裹他的这条毛毯的确能确保母牛在未来一年中多产奶。当他静坐在那里祝福奶牛增产牛奶的时候,来年将要牧羊的孩子们便走到炉灶前跪下,隔着那露在炉膛外面的圣诞木柴互相亲吻。他们认为这种钟爱的演示能确保母羊疼爱它产下的小羔羊。第二部分神秘的怪物恶魔无所不在

我们受到的哲学教养,是剥离本质个性,将未知因素简化为我们可以感知的井然有序的印象。在这种哲学教养下,我们很难站在原始未开化的人的地位来看待周围事物。同样的事物,在未开化的人看来便成了鬼神的形象或鬼神的事迹。多少世纪以来,曾经围绕在我们周围的神鬼大军,在科学权杖的驱逐下一步步地退离了我们:从炉灶和住宅,从圮废的地窖和爬满常青藤的古城堡,从魔鬼出没的沼泽和人迹罕至的池沼,从迸发闪电的乌云和衬着银月的云彩或西天火烧似的片片晚霞,远远、远远地退离了我们。它们甚至从它们在天上的最后据点退离了我们——那蓝色的苍穹已不再是遮掩天国荣耀、不使凡人得见的屏障,只有在诗人的梦幻或夸张的激情修辞中,才能瞥见隐退的鬼神旌旗的最后飘动,听到它们无形翅膀的拍击声、它们嘲弄的笑声或由强转弱渐渐在远处消失的天使的乐声。这在原始未开化的人看来就大不相同了。在未开化的人的想象中,这世界仍充满各式各样的神灵,尽管严肃理智的哲学早已摒除了它们。仙女和精灵、妖魔和鬼怪仍然没日没夜地萦回在他的周围。它们使出千奇百怪的恶作剧紧随他的足迹,眩惑他的感官,进入他的体内,烦扰他,欺骗他,折磨他。对于落在他身上的不幸,他所蒙受的损失和不得不忍受的痛苦,一般他总是认为这一切若不是他的仇人对他施加的魔法,就是神灵对他的责难、恼怒或任意的处置。它们的经常出现使他厌倦,它们无休止的恶意行为使他苦恼。他怀着无法形容的渴望心情,希冀彻底摆脱它们。他经常感到走投无路,忍无可忍。于是便猛烈地向他的迫害者反扑过去,竭尽全力把他们一股脑儿赶出这片土地,并扫除他们麇集的空间,从而至少能在一段时间内比较自由地呼吸,不受烦扰地自在生活。这样就出现了原始人努力清除一切烦扰的行动:通常是大规模的追猎或驱逐妖魔鬼怪。他们认为,只要他们能够驱除了这些可恶的折磨他们的魔难,他们的生活就能有个新的开端——幸福、天真、无邪、伊甸园的故事和古老诗歌中的黄金时代就会重新出现。理查姆修道院院长身边的魔鬼

公元十三世纪上半叶,在桑瑟尔(Schönthal,在德国)主持西多会修道院的理查姆院长,经常持续地感觉有许多魔鬼在他周围出没。即使生活在拉布拉多(Labrador,加拿大一个省)冰雪覆盖的海岸线上的爱斯基摩人、圭亚那(Guiana,南美洲国家)闷热森林里的印第安人,以及孟加拉丛林中的印度人,也没有谁具有理查姆院长那样的感觉。理查姆院长在他所著的《玄怪录》(Revelations)那本怪书中,陈述了他每日每时遭受的魔鬼的侵扰,尽管他没听见也没看见那些魔鬼。他把他肉体上的不适和精神上的虚弱全部归罪于魔鬼的侵扰。如果他觉得易于激怒,他就确信那是魔鬼在作祟;如果他的鼻子上出现了皱纹,或者嘴唇耷拉下来,他便以为那一定又是魔鬼搞的把戏。如果他咳嗽,流清鼻涕,大声清理嗓子,咳出痰来,也都来源于超自然的神灵和魔鬼之所为。如果这位仪表堂堂的修道院长在一个阳光璀璨的秋天的早晨在自己的果园里漫步时,偶尔俯身捡起头天晚上从树上落下的成熟的果子,那么涌到他紫檀色脸上的血液便是他看不见的仇敌造成的。如果夜里月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射在床前地面上,这位修道院长躺在床上辗转不能成寐时,他绝不承认那是跳蚤之类的东西扰得他不能入睡,他会一本正经地说道:“噢,绝不是!它们并不咬我。”它们确实在咬他,但是那都是魔鬼所干的。如果修道院里哪个修道士打鼾,那不体面的声音也不是修道士发出的,而是潜伏在他身上的魔鬼发出来的。抱着这样的见解看待肉体和精神上的一切不适,这位修道院院长开出的治疗处方,当然不能在药典里找到,也不能在任何药铺里买到。院长的处方主要包括圣水和手画十字,他特别推荐后者(即多画十字)是治疗跳蚤咬的特效药。妖巫午夜聚会

每当五朔节前夕、圣托马斯节、圣约翰节以及圣诞节前夕,还有每周星期一那天,人们特别害怕妖巫。那天它们总要到人们家里去乞讨、借取或偷窃一点什么东西;被妖巫拿走哪怕是一片木屑或木块,人便要倒霉,因为它们肯定要用这东西来伤害他。在这些妖巫活动的夜晚,妖巫们骑着灼热的烤面包叉和奶油搅拌器赶到一起聚会。当它们穿过黑暗迅猛飞行时,地上的人无论是谁只要说出某一妖巫的名字,这妖巫就会在一年之内死去。为了抵制和解除妖巫对人和家畜施加的巫法,人们采取了各种措施。例如,他们在上述那几天里,在牛棚的门上放三个十字架,或者悬挂圣约翰草(St. John's wort)、马郁兰(marjoram)或其他同样有效的护符作为防护。村里的年轻人还经常冲入敌人驻地去战斗,他们全体出发,响着鞭子,鸣放枪炮,挥舞燃烧着的扫帚,大声叫喊着以驱赶和吓走那些妖巫。在普鲁士,男女妖巫一年之中总会定期聚集。聚集的地点并不固定。它们一般骑着灼热的烤面包的叉子,或骑坐三条腿的黑马,它们从烟囱上面出发,嘴里念叨着:“高高飞去,中途莫停!”它们在妖巫山会合后,就举行盛大的狂欢宴会,先吃喝一顿,然后按着一个老巫师拍打手鼓和猪头发出的激昂的声调,在一根拉紧的绳子上逆时针方向跳起舞来。南斯拉夫人相信,在仲夏节前夜,妖巫会溜到农家庭院的篱笆上叫着:给我乳酪,给我猪油,给我黄油,给我牛奶,把牛皮留给你们自己。这样一来,母牛就会可怜地死去,农民只好把牛肉埋了,把牛皮卖掉。为了防止这种灾祸,农民就在仲夏节的大清早草上还挂着露水时,赶到河边草地收集大量的露水,装在一个不透水的斗篷里带回家中,用它冲洗拴着的母牛。然后就尽量挤奶。这样挤出的牛奶竟多得惊人。狼人

人们普遍相信:某些男人和女人可以通过魔法变成狼或其他兽类,但是如果伤害了任何这样变成的野兽(狼人或其他兽人),也就同样伤害了变成该动物的巫觋本人。这一信念流传很广,在欧洲、亚洲、非洲都有。例如,奥劳斯·马格纳斯(Olaus Magnus)告诉我们:在他写作前没几年,利弗尼亚的一位贵妇人和她的奴仆曾就狼人这一话题进行过讨论。她不相信有狼人这种东西,而她的奴仆则坚持说有。为了使她信服,奴仆退回到一个房间里,很快便以狼的形象走了出来。这狼立即被狗追逐逃进森林,困在了那里。它凶猛地同狗打斗,捍卫自己,最终失去了一只眼睛。第二天这个奴仆恢复了人形回到女主人面前,也只有一只眼了。

还有一个例子:1588年,奥弗涅山区(Auvergne,在法国)一个小村子里的一位绅士夜间从窗子里看到外面他的一个朋友正出去打猎。他请求这位朋友给他带些猎物回来。他的朋友答应了。这朋友没走多远就遇见一只大狼,他向狼开枪,却没有打中。狼疯狂地向他猛扑,但他严密防卫,灵巧地一挥手中的猎刀,就砍断了恶狼的右前爪。狼逃走了,转眼就无影无踪。他回到这位绅士家里,取出囊中的狼爪。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那狼爪竟变成了一只女人的手,手指上还戴着一只金戒指。绅士认出那戒指是他妻子所戴,就去找妻子,发现她正坐在火炉旁边,右胳臂藏在围裙下面。她不肯伸出胳臂来,绅士便把那只戴着戒指的断手拿了出来摆在她面前。她马上承认,猎人打伤的就是以狼人形体出现的她。当把断手和残臂接在一起时,两者吻合得严丝密缝,完全证实了她的招认。愤怒的丈夫把邪恶的妻子送上法庭。她受到了审问,作为女巫被焚化了。据传,帕多瓦(Padua,在意大利北部)的街道上整肃治安时抓住了一个狼人,人们砍断了狼的四只爪子,那狼竟立即变成了人,但双手和双脚都被截断了。

还有,法国博斯(Beauce)地区一个农庄里曾经有一个牧人夜间从不在家里睡觉。他的这种夜间外出的习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并成为大家闲谈的资料。说来真巧,这期间每天夜晚总有一只狼在农场周围悄悄地荡来荡去,还不时可笑地把鼻子伸进大门的猫洞里,因而引起农庄群狗的狂吠。农庄的主人起了疑心,便注意监视。一天夜里,牧人像往常一样走出去了,主人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一直来到一个小棚里,只见牧羊人拿出一根宽带子往身上一系,转眼之间牧人就变成了一只狼,径往田野跑去。农庄主人阴沉地笑了笑,回到农庄,拿了一根粗大的棍子坐在门口猫洞旁边守着。没过多久犬吠声鼎沸起来,一只狼鼻子从猫洞里伸了过来。大棍子往下一落,一股鲜血直溅出来。同时门外有声音说道:“打得好,我还能再干三年呢!”第二天牧人照常出现,但额上有道创伤,从那以后夜里再也不出去了。

在中国,也有与此类似的信念。下面的一则传说就反映了这一点:松阳(译音——译注)某人到山里捡柴。夜色降临时遇见两只老虎,他慌忙逃命,老虎从后追来;他爬上一棵大树,老虎够不着他。这时,一只老虎对另一只老虎说:“如果我们能找到楚屠师(译音),就肯定能捉住树上的这个人。”于是其中一只老虎便去找楚屠师,另一只则守在大树下。没过一会儿,那只老虎带回一只老虎,这只老虎比原来两只老虎瘦些,也长大些。它用爪子一把就抓住了这人的衣服。幸好月色明亮,这人看见了虎爪,便抽出斧头一挥,砍断了一只虎爪。只听一声虎啸,三只老虎全都逃跑了。这人下得树来也回家了。他对村里人讲了这番遭遇,人们自然怀疑上述的那个楚屠师。第二天有人到楚屠师家去看望,却不能见他,因为据说他头天晚间外出伤了手,正卧病在床。大家一合计就向官府告发了他。巡捕赶来包围并放火烧他家的房子,楚屠师从床上爬起来,变成一只老虎,冲出巡捕的包围逃走了。至今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中西里帕斯的托拉查人非常惧怕狼人,即有能力把自己的灵魂变成诸如猫、鳄鱼、野猪、猿、鹿和水牛等动物的人。这些动物四处流转,贪吃人肉,尤其是人肝,而它们的原身却在自家床上静静地熟睡着。这些人要么生来就是狼人,要么就是由于感染而变成狼人。因为只要与狼人稍一接触,即使接触了狼人唾液碰到过的任何东西,就足以使最无辜的人变成狼人。甚至头沾着狼人的头靠过的任何东西,也绝对会使其人变成狼人。对于狼人常处以死刑,但是这一判决须待被告获得公正的审判,其罪行经神裁法确实证明之后方予执行。这种神裁的做法是把被告的中指浸入煮沸的树脂中,如果被告的手指完好无损,便证明他不是狼人;被告的手指如果伤残,则证明他是狼人,便将他带到一僻静处剁成碎片。执行判决时,行刑者自然非常小心避免血溅到身上,因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行刑者自己肯定就要变成狼人。他们把砍下的狼人头放在他的两条后腿间,以防他的灵魂复活继续为恶。托拉查人非常惧怕狼人,非常惧怕狼人致人死命的感染。他们中有许多人曾向一位传教士郑重宣称:他们即使认出自己的孩子是狼人,也绝不饶他一死。这些人相信有狼人存在,绝不是单纯的行将熄灭或已经消亡的迷信,而是仍在流行的、可怕的信念。他们讲述的狼人的故事竟同我们正在研究的狼人的故事一致。他们说:从前一个狼人以人的身形来到邻人的屋下,而他的原身却跟平常一样在家里躺着睡觉。他柔声地呼唤邻人的妻子,约她第二天到烟草地里相会。妻子的丈夫躺着并没睡着,狼人说的话他全听见了,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二天碰巧是村里一个大忙的日子,因为一座新房子要上屋顶,所有的男人都要去帮忙,狼人(我指的是狼人的原身)无疑也在其中。狼人原身站在屋顶上跟大家一样非常卖力地干活,那女人则到烟草地里去了。她的丈夫藏在矮树丛中,悄悄地尾随在她身后。快到地里时,丈夫便见狼人向他的妻子迎了上去,他立即冲上去用一根木棍向狼人打去。顿时狼人变成了一片树叶,但是这丈夫很机警,一把抓住了树叶,将它塞进随身带的一个装烟叶的竹筒子里,把口扎紧,然后拿着它和妻子走回村里。当他俩回到村里时,那狼人的原身仍然在屋顶上同其他人一道干活。这丈夫把竹筒丢进火里,就在此刻,狼人的原身从屋顶上下望并且喊道:“别往火里扔。”丈夫从火中取出竹筒,过了一会儿又把它扔进火里,屋顶上的狼人的原身又一次看着下面哭喊道:“别那样。”这回那丈夫没再取出竹筒,竹筒很快烧着了,狼人原身也就从屋顶上摔下地来,像块石头似的直挺挺地死在那里。

几年前在托拉查人中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这事发生在托莫里(Tomori)海湾的索玛拉(Soemara)这个地方。一天黄昏时分,几个人和一个名叫哈吉·穆罕默德的人坐着闲聊。天黑后其中一人因事走出屋外,过了一会儿,这伙人中有一人觉得自己看见晴朗的夜空中挂着一只雄鹿的角,鲜明而清晰。哈吉·穆罕默德举起枪来就向那鹿角开了一枪。一两分钟后,先前出去的那人走了回来,冲着哈吉·穆罕默德说道:“你朝我开了枪,打中了我,必须罚你给我一笔钱。”他们在他身上细细地检查,并无弹伤。这时,他们方知此人原来是个狼人,他把自己变成一只雄鹿,自己用舌舐了伤处,治愈了枪伤。可是,子弹却击中了要害,两天之后那狼人便死了。

佩特罗尼厄斯讲过一个古罗马的故事,这故事是通过一个名叫拿塞罗斯(Niceros)的人的口说出来的。一天深夜,拿塞罗斯离开小镇去拜访住在五公里以外的一个农庄上的朋友,他的这位朋友是个寡妇。拿塞罗斯与一个军人结伴同行。那军人身材高大健壮,跟他住在同一屋子里。他们出发时已近黎明,月光却明亮如同白昼。他们穿过小镇外缘,走进大路边很长的一段坟场。那军人找了个借口走到一块墓碑后面,拿塞罗斯便坐下来等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数着墓碑,消磨时光。过了一会儿,他朝四周观看,寻找他的伙伴,他看到的景象吓得他毛骨悚然。原来那军人脱光了衣服,把衣服堆放在公路边,然后对着它们行了一些仪式,立刻变成一只大狼,嚎叫着跑进了树林。拿塞罗斯稍稍镇定后,就走过去捡起那些衣服,不料那些衣服都变成了石头。他惊魂未定,拔出佩剑,刺向月光照射下的每块墓碑的阴影。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到朋友家中。时间那么晚,样子像鬼似的,使他的寡妇朋友大为惊异。她说道:“你要是早来一点也许能帮帮忙。有只狼闯进我这院子惊吓了牲口,像屠夫似的咬得它们浑身是血,不过他也没能轻易地逃走。仆人用矛刺中了它的脖子。”听了这些话,拿塞罗斯感到不能无视这一事实。于是他便匆匆忙忙地赶回自己家中。这时天已大亮。但是当他来到那些衣服变成石头的地方,发现那里只有一摊血水。回到家里,那军人躺在床上,像屠宰场里的一头公牛,医生正在包扎他的脖子。“我明白了,”拿塞罗斯说道,“这人是个狼人,我再也不同他一块吃饭了,杀了我,我也不干。”灵魂寄存体外

在南尼日利亚奥班(Oban)地区的埃科伊人(Ekoi)中,常常会听到有人说到某某人(或男或女)附在某某动物身上。那话的意思是说某某人具有变成某一特定动物的形象的能力。他们坚信,通过不断的实践,凭借某种遗传的奥秘,人能退出自己的身躯而换成一只野兽的身形。他们认为,除了赋予人生命的灵魂之外,每个人都还有一个可寄存于体外的灵魂,时时可以让它进入它所附着的“生物”的体内。当他希望他的第二灵魂离体漫游时,他就喝一服有奇异魔力的药,这种药传自远古,有些就藏存在古代专门准备为此目的而用的土钵中。人只要喝了这种魔药,他的第二灵魂马上就离开他的原身,从镇上飘然进入树林,而不为人们看见。在林中树阴下,灵魂安全地胀大起来,换上它所附的野兽的身形,它可能是大象、豹子、水牛、野猪或鳄鱼。自然,某人要变成的动物形象的种类不同,他所服的魔药也因之不同。要想用变成大象的药来变成鳄鱼,那是荒诞的、不可能的。

这种人临时变成野兽的最大好处是,其人变成野兽形体后对仇人进行惩罚时,不会被人怀疑。譬如,若对某富裕农场主有仇,只须夤夜变成一头水牛、大象或野猪,踏平他的全部庄稼,就能达到报复的目的。这就是为什么在耕种良好的大农场附近人们宁愿让自己的第二灵魂附在水牛、大象以及野猪身上的缘故。因为这些动物是毁坏邻人庄稼最方便的工具。由于奥班周围的农场既小又管理不善,就不值得费那麻烦变作水牛或大象,去毁掉少得可怜的马铃薯或玉米秸之类无甚价值的东西以泄小小的私愤。因此奥班人将第二灵魂寄附在豹子和鳄鱼身上。虽然这些动物对于毁坏邻人庄稼这一目的用处不大,但是对于杀掉仇人再吃掉他的血肉这一目的是很好的。不过这种能力有一严重的缺点,即在你变回人身之前,在野兽的形体下,很容易受到伤害,甚至被人杀死。

这类惊人的事例不久前就在离奥班只有几里地的地方发生过。要理解它,就得了解距离奥班大约10英里(约合16千米)的奥多多普(Ododop)部族的酋长们每当外出漫游时,总是把自己的第二灵魂寄附于水牛身上。有一天奥班地区长官看见一头水牛走到流经他家花园的小溪边喝水,他就开枪射击,打中了它。那牛负着重伤逃走了。就在此刻,奥多多普的酋长用手捂着肋部说:“他们在奥班杀害我。”水牛并没有马上死去,在树林中它痛苦地苟延了两天生命。然而就在它的尸体被追踪者发现前一两小时,酋长断了气。临终前他以令人感动的关切话语告诫所有将自己的第二灵魂寄附于水牛身上的人们,要从他的悲惨命运中吸取教训,千万不要走近奥班,因为那地方对他们不安全。

自然,时常把自己的第二灵魂寄附于野兽(如野牛)身上的人,不会愚蠢地去射杀这类野兽,因为如果这样,他就可能自己杀害了自己。但是,他也有可能杀了别人寄附灵魂的动物。譬如,一个把自己第二灵魂寄附于野牛身上的人,可以随意射杀羚羊或野猪。这样做了之后,他又怀疑那死兽可能是他朋友第二灵魂附寄的动物。于是他就得对该尸体进行一定的仪式,然后以最快速度跑回家去,用一种专门的药给他无意中伤害的朋友医治。这样他才有可能及时地挽救他朋友的生命。厄斯特瑞尔

在保加利亚,牧民们受到一种叫作厄斯特瑞尔(Ustrel)的吸血鬼的侵害。厄斯特瑞尔是一个基督教孩子的灵魂。他在一个星期六出生,不幸在受洗礼之前就死了。在被埋葬后的第九天,他在坟墓里挖了一条道,从里面出来,袭击了家畜,整夜吸它们的血,黎明时便返回坟墓休息。过了十天左右,他吮吸的大量血液使他的体质十分强壮,能够跑更远的路程。因此,当他遇见大群牛羊时便不再在夜间返回坟墓休息、恢复精神,白天便寄寓在健壮小牛或公羊的犄角里,或在乳牛的后腿之间。那些被他吸过血的家畜当天夜里就死了。凡是他盯上的家畜,总是挑最肥的先吃,依次吃到一个不剩。待那些尸体胀大起来,剥去其皮毛,便现出被那怪物吮吸其血的青黑色伤口。一个晚上他就可以这样杀死五头乳牛,但也极少超过这个数字。他能够很容易地转变自己的形体和重量。例如,白天他坐在公羊的两角之间,公羊几乎感觉不到他的重量,而夜间他常常猛扑到公牛或母牛身上,压得公牛、母牛动弹不得。牛哞哞地叫得那么可怜,让人听了心碎。

凡在星期六那天出生的人都能看得见这些吸血鬼,并能对他们做精确的描述。他们的存在是无可怀疑的。因此,对农民来说,保护好牛羊不受这些危险的吸血鬼的蹂躏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具体的做法是:星期六早上日出之前,村里的鼓手发出信号,让每户人家全都熄灭炉火,连烟也不要吸。接着进行如下的仪式:除了鸡、鸭、鹅之外,把所有家养的动物全都赶出村外。两个男人走在羊群和牛群的前面。在整个仪式进行期间,村里人不得叫出他俩的名字。这两个人走进树林后,脱去身上的衣服,捡拣起两根干树枝,使劲地摩擦生火,点起两堆篝火,放在豺狼经常出没的十字路口两旁。然后,赶着牛羊从两堆篝火之间走过。接着就把篝火烧成的木炭带回村里,用它重新点燃各家的炉灶。

在那之后,一连好些日子人们不得走近十字路边燃烧过的篝火的灰烬,原因是当牛群被赶着从那两堆篝火之间走过时,原来坐在牛角间的吸血鬼便掉了下来,还一直躺在那里。如果这些天里有人走过这地方,吸血鬼肯定会叫着他的名字,跟在他身后进入村里。如果让吸血鬼留在那里,夜间狼会来将他勒死,几天之内牧羊人便可看到地面浸透着他的黏糊糊的血迹,这就是吸血鬼的下场。保加利亚的这一习俗清楚地勾画出净火乃是家畜(牛羊)和危险的精灵之间的屏障这一概念。该精灵骑着乳牛来到两堆篝火之间的狭窄通道,被灼热的火蒸得晕死过去,从鞍上,更确切地说,从犄角上掉了下来。于是家畜便摆脱了吸血鬼,平安无恙地走出浓烟和火焰,任凭迫害它的怪物远远地昏厥在福佑屏障另一边的地上。幽灵寄居树内

北美希达察印第安人相信每一自然物体都有灵魂,或者说得更准确些,都有幽灵。对于这些幽灵应当尊重或尊敬,但不都是一样的。例如,人们认为白杨——密苏里流域上游最高大的树——的幽灵具有才智,如能恰当地对待,会对印第安人的某些事业有所帮助。但是灌木和禾本科植物的幽灵则价值不大。春天,洪水暴涨,密苏里两岸部分河堤被冲决,一些大树被激流卷走。据说当树根还紧攀着大地时,树的幽灵就哭开了,一直哭到树干砰然倒入激流之中。从前,印第安人认为砍伐这样的一棵大树是错误的。当需要圆木干材时,他们就使用那些自己坍倒的大树。直到最近,一些容易轻信的老人还声称,他们同胞的许多不幸是现代人无视白杨生存权利之所致。易洛魁人相信,每一种树、灌木、植物和香草,都有自己的幽灵。他们的习俗是要对那些幽灵表示答谢。

东非的瓦尼卡人(Wanika)以为每一棵树,尤其是椰子树,都有自己的幽灵。凡毁坏椰子树的行为都被视同弑母一样的罪行,因为是树给了人们生命和营养,就像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在斐济的亚萨瓦(Yasawu)群岛上,人们要吃椰子之前,总是先向椰子乞求说:“我能吃你吗?我的主!”

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的汤普森印第安人中,年轻人在食用当季新长的向日葵根之前,总是这样祷告说:“敬告树灵,我要服用您的灵根了,请您帮助我攀登,能够爬上高山峰顶。您是神灵中最伟大的神灵,求您保佑我矫健康宁!”如果不经祷告就吃,人会变得懒惰,早上贪睡不醒。虽然没听人说过,但是我们不难猜想:这些印第安人认为向日葵是太阳每天早上准时升起、爬上山顶的动力。因此人们以合适的礼仪吃了向日葵,自然都能获得与之相同的能力。

达雅克人认为树木有灵,不敢砍伐老树。有些地方,老树被风刮倒后,人们便把它扶起来,并在树上抹血,悬挂旌旗,表示“对树灵的祓慰”。

暹罗的和尚相信处处有灵魂,毁坏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强行逐杀一个灵魂,就像不弄折一个无辜者的胳膊一样也不折断一根树枝。

按照中国人的信念,草木之灵从来不具草木形态,而常具人形或兽形(如牛、蛇之类)。譬如,有时伐倒一棵大树,便见该树的神灵以公牛的形态冲出树身。

在中国直到今天人们还明显地相信树精能危害于人。福建省南部地方禁止人们砍伐大树和粗大的树枝,恐怕激怒了住在里面的树精,给砍树者本人及其邻居带来疾病和灾难。特受尊敬的是该地区最大的树木榕树,或名大青树。在厦门,有些人甚至对种树也表示憎恶。当所种的树长到跟人的脖子那么粗大时,该树的精灵肯定就要把种树人掐死。有关这一奇怪的迷信我们从来没有得到任何解释。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说明该地区何以如此无视林业的原因。那地方除了天然生长的一些树木外,根本无人植树。

在埃及可耕地的边缘地带,甚至尼罗河附近地区,到处可以看到优美的榕树,枝繁叶茂,亭亭玉立,真是沙壤中的奇迹。它们的葱茏翠绿与周围一片黄褐色的景观形成了强烈的对照,即使夏天正午的骄阳也透不过它们浓密的树阴。它们之所以蓊郁青翠,其秘密就在于它们的根部深深地扎入地下,伸进大河渗泄的涓涓细流之中。古时候,埃及各阶层的人们都尊奉这些树为神圣,定期向它们朝贡,进献无花果、葡萄干、黄瓜、蔬菜,并且由慈善的人们每日供奉用陶罐盛满的清水。天气酷热时,行人路过此处,便喝罐中的清水来解渴,然后向榕树祝祷致谢。赋予这些美好大树生命力的神灵通常藏身树内不为人见,有时也露出头部或整个身形,随即又缩了回去。刚果人在一些树的树根旁放好一些用葫芦装着的棕榈酒,供那些树在干渴时饮用。塞德娜

深秋季节,爱斯基摩人居住的大地上空狂风呼啸,吹开了刚刚冻结的海面上的冰链,大片浮冰互相撞击着,碎裂之声砰砰不绝,相挤相挨,重重叠叠,又逐渐堆积起来。这时,巴芬岛的爱斯基摩人以为他们听见了栖息在充满灾难的空中的精灵的声音。死人的亡魂疯狂地敲着人家小屋的门,进去不得。如果有人不幸被这些鬼魂捉住,马上就会生病死去。一个无毛的巨犬的幽灵在追逐活着的狗,活狗一见了它就惊厥痉挛而死。无数的妖精全都出动了,它们竞相给爱斯基摩人制造疾病、死亡和恶劣天气,并且使他们狩猎无获。

所有这些前来侵扰的精灵中最可怕的是冥后塞德娜(Sedna)和他的父亲——爱斯基摩人死后都落在她父亲的手中。别的妖精都是从空中或水上前来,而塞德娜却是从地底下钻出来。因此,这正是巫师忙碌的季节。人们可以听见家家户户都有巫师在念经祈祷。他们坐在屋内幽暗神秘的地方念咒驱鬼,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昏黄朦胧。最艰巨的任务是驱赶塞德娜,那是要最有法力的巫师去完成的。一间大屋内,地上盘着一卷绳子,绳子一端留着一个小口,代表一头海豹出气的洞。两个巫师站在小口旁边,其中一个手持长矛,好像正在注视冬天海豹出气的洞口一样;另一个巫师手拿钩线;第三个巫师坐在屋后面唱诵咒文,引诱塞德娜来到这里。这时,能够听出她正从小屋的地底下走过来,还沉重地喘着气。很快她便从小洞中冒了出来,接着便被钩住了。她怒气冲冲连忙转身逃走,身上拖着钩线。那两个巫师尽力拉住钩线往回拖。斗争非常激烈。

最后,她拼命奋力一挣,终于挣脱了钩线,逃回她的住处阿德里芬(Adlivun)去了。巫师们从小洞抽出钩子,上面溅满了鲜血。他们骄傲地向人们展示那钩子,证明自己的本领多么了不起。就这样,塞德娜和其他妖精都被赶走了。第二天,老老少少都来参加盛大集会,庆祝这件大事。但是,他们仍须小心在意,因为受伤的塞德娜暴怒未已,如果发现屋外有人,就会把人捉住。因此,人人都在头巾外面戴上护符,以免受她侵害。那些护符都是用他们出生后穿的第一件衣服做的。熏逐妖巫

史前时期,中欧和北欧未开化的初民深信巫觋危害于人的能力和活动。今天非洲的黑人和世界许多地方未开化的土人也是这样。在那些邪恶的巫觋总是与我们的祖先同在的时代,一年之内总有一定的时节被认为是他们特别肆虐的日子。因此,相应地,总得采取一些特别措施来对付他们。这样的时节,有从圣诞节到主显节之夜的那十二天,圣乔治节前夕、五朔节前夕(华尔普吉斯节之夜),以及仲夏节前夕,等等。

在中欧,华尔普吉斯节之夜和仲夏节前夕,与其他时节相比,显然更是妖巫肆虐最厉害的时候。所以,在那些节日里,人们很自然地要加强防卫;不只是消极地防御,而且要勇敢地直捣妖巫的巢穴,把那伙危险的东西赶走。在那些严峻的会战中,人们使用那些可以战胜肉眼看不见的魔鬼的武器,如圣水、神香或别的燃料,还有各种喧嚣的声响,尤其是金属器械的撞击声,而教堂的钟声则最为灵验。直到近代,农民中仍有人采取这些强有力的手段,而我们却似乎没有理由认为随着年代的推移,它们的巫术性能也随之消失。

蒂罗尔和其他一些地方把在这个季节驱逐妖邪的举措称为“熏逐妖巫”。具体日期是在五朔节那天,但提前多日就开始忙着准备了。在一个星期四的午夜,人们便用红黑斑点的铁杉、续随子、迷迭香,以及黑刺李树的细枝等带有树脂的小片木材捆成许多火把,待到五朔节那天点燃。四月末尾的最后三天,家家户户都大搞清洁扫除,焚烧杜松子和芸香,进行熏燎。五朔节那天,在夜幕刚一降临、晚钟长鸣时,“熏逐妖巫”的仪式便立即开始。男人和孩子们甩着响鞭,敲打着铃铛和盘罐之类;妇女们则捧着香炉。所有的狗全都放了出来,它们四处奔跑,大声叫着。待到教堂的钟声敲响,人们便点起长竿上绑着的火把,同时焚起香来。于是各家的门铃和用餐的铃铛也都随之齐鸣,敲盘击罐,众犬狂吠,人人必须发出一种喧闹声响。在这样一片喧嚣声中,人们扯着嗓子齐声高呼:“妖巫赶快滚蛋,否则绝没好下场。”

接着便围绕整个村庄以及人家的房子和庭院跑上七圈。这样,便算把妖巫从潜藏之处用烟火熏将出来,驱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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