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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9 05: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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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段贤香

出版社:武汉市弦动力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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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改变内向性格

如何改变内向性格试读:

如何改变内向性格段贤香

简介

作者改变自身内向性格的具体经过第一章 童年“阿芹,你二哥来了!”,小石头担忧而又同情地对张芹道。

张芹瞬间脸色煞白,呆如木鸡,只觉浑身冰凉,恐惧的不敢看二哥,二哥上来朝张芹后脑就是一巴掌,在脖子上向前推一下。“滚回去!”

张芹一声不敢吭,机械地在前面走,背部和腰肌肉紧张,胆战心惊,生怕他从后面用脚踹自己。还好,这次,二哥一直到家门口都没打自己。

回到家,妈妈道“你不吃饭啦?什么时候了?”

又一个暑假里平常的一天。“二哥,我能出去玩一会吗?”,

张芹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地对二哥道,二哥在做作业,没吭声,张芹大气不敢出,坐在门槛上,每次出去玩,要二哥允许,这规定张芹已不记得从多大时开始的了。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日头走得很快。“滚出去欧!”,二哥吼了一声,张芹如脱笼之鸟,飞奔向村中间,小石子他们都在那“打惯”呢。“妈妈,二哥又打我”,张芹哭道,二哥方才对张芹拳打脚踢,抱着他头对菜坛子撞,事后还笑道“你头真硬”。“打你是为你好嘛!”妈妈耐心又亲切对张芹道。

张芹知道多说无用,不再出声。

某一日,张芹问问妈妈,“你偏心吧,二哥打我你还向着他。”。

妈妈生气地道,“手背手心都是肉,我怎么会偏心?”

张芹看着母亲,一声不出。

妈妈缓了口气,亲切地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虾子吃牛屎,牛屎滚糖灰(泥巴)”,“结绞嘛,哪个弟兄伙没有?”“弟兄伙是亲的。”

张芹知道“结绞”是“纠纷”、“打架”、“闹矛盾”的意思,是双方互相打的意思。

多年以后,张芹还在想,这绝不是“结绞”,这是“殴打”,我哭都不敢哭,不敢还手,也不敢走开,甚至不敢动,因为试图走开或者哭,他打的会更狠。这绝不是“结绞”,“结绞”是双方平等的闹矛盾,这是单方面的殴打。妈妈的逻辑是丛林规则呢,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虾子吃牛屎,我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张芹的心里十分恐惧和愤怒,但他知道母亲绝不会说二哥不对。张芹在成年后强烈地感到:“张苟永远是对的!”,张苟是他二哥。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巴掌天天有。张芹每日过的提心吊胆、心惊胆战。

张芹和大哥二哥睡一张床,每晚他像一根木头,不,是一根火柴棒一样挤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每晚就那样睡着。“再打不管!”妈妈指着张芹道,二哥刚才在饭桌旁打张芹,母亲拉开张芹,指着张芹道,“再打不管!”

张芹心中那时的恐惧即便到成年后还感受到,那是一种无边的恐惧,妈妈如果再不管,任二哥打,那下场说是死亡也不夸张,因为二哥的心狠手辣自己心里最清楚。

中秋节到了,张芹日盼夜盼着天黑,天黑后可以玩火把。终于天黑了,张芹溜了出去,来到东边大塘旁,村里的小伙伴早聚齐了,大家带着家里大人扎的火把,一齐跑过大塘,来到马路上。张芹虽然没火把,也兴致勃勃地帮阿有举火把。大家沿着马路疯跑,正玩的高兴,张芹后脑上挨了一下。

大哥严厉地看着张芹,“你在这干什么?”

大哥推搡着张芹回家,张芹看着中秋晚上清朗美好的马路,马路上树影婆娑。

不止这一晚,在几年前,不是中秋节,晚上的月色也很好,到处清朗、幽静、神秘。张芹和小石子几人来到打谷场上玩,刺激又兴奋,小石子还把一个没气的打火机拿出给大家看。

多年以后,张芹还想着,再也没有这样的夜晚。

那晚上,大哥也突然出现,吓得张芹魂飞魄散。只是那一次,大哥只推了一下他脖子。

张芹心惊胆战和大哥回到家。“你作死啊,大晚上跑出去?”,父亲大怒道。“中秋节........”

二哥一下冲上来,身子跳起,一个单飞(单脚踹)把张芹踢到墙角,张芹挣扎着站起来,大哥又上前,踢一脚,甩几耳光。二哥又上来,用脚踢。“打死不管!打死不管!”,妈妈这次真的没有上来拉,爸爸不说话。

过了一会,大哥拉住二哥,“别打了。”,二哥还想打。

晚上,张芹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想着舅舅,想舅舅来救自己,但他自己知道舅舅对自家的事不感兴趣,他也不是那种“大侠”。“自己是太想别人救自己了吧,才幻想舅舅来救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舅舅喜欢你吗?”,多年以后,张芹对自己笑道。

初中了,张芹终于读初二。

大哥要带自己去另一个村走亲戚。张芹十分兴奋,那里路上有桑林,虽然是冬天,但时这个时候是过年,田野上也十分美好,去东庄村很快乐,张芹感到快乐又幸福。

到了亲戚家,果然附近和家里都不一样,有水沟,水沟旁有小马路,小马路上有一排树。

张芹看到亲戚家一个老奶奶在抓着开水壶向水瓶装开水。

张芹不知自己称呼她,但知道好孩子应该上前帮忙,虽然自己并不会用开水壶给水瓶灌水。

上前去,“我帮你灌”,老奶奶不愿意,“你不会,别烫着。”,经不过张芹坚持,老奶奶把水壶递给张芹,老奶奶不自在又奇怪地看了一眼张芹。老奶奶给张芹的感觉,张芹多年后才明白,她真的不喜欢张芹上前献殷勤。“他算了,他不上桌。”,

亲戚家一个年轻、亲切的叔叔来拉张芹上桌吃饭,大哥不让,“他小,他不上桌。”,大哥坚持道。“都初中生了,上桌吃饭怎么了?”年轻叔叔笑呵呵的过来拉张芹,张芹把手缩回去,躲闪着。其实张芹很想上桌吃饭,因为家里穷,能在人家桌上吃点过年的菜是难得的,可为了配合大哥,张芹坚持不上,张芹并不生气大哥不让上桌,因为自己上桌应该是不合适吧?这时他觉得自己很懂事。

一个女人盛了碗饭,夹了些菜, 张芹蹲在厨房地上着吃,吃一碗饭,其实张芹还想吃,但为了表现乖巧懂事,他坚持说吃饱了,女人无奈地只能由他。

下午,大哥陪亲戚们打牌,嘻嘻哈哈,全是年轻男女。

张芹来到门前不远的小马路上,在那里踱来踱去,一会手插口袋里,一会手拿出来。他并不是欣赏风景,只是混时间,他不敢走远,不敢到处跑。刚才亲戚家的几个同龄人拉自己去另一家房里看电视,大家谈笑风生,打闹十分开心,张芹也想开口和他们说话,却身子像被什么东西压住,怎么也说不出话,即便说出来,声音也怪怪的,自己都能察觉到声音发抖。

张芹逃离了那个房间,在这小马路上来回踱步,虽然不敢走远,还是感到很开心,虽然不能离开马路,但还是相对自由的,不用面对人群,可以自由的看两边的柳树,张芹一生都害怕人群,只有在大自然的花草面前才能彻底地放松。一队新娘队伍过来,红红火火,一个女人笑着给了张芹一把糖,张芹受宠若惊地收下。多年以后,张芹还记得女人那开朗、亲切的笑容。

走完亲戚,张芹和大哥回家,一路上两人都很开心,“我那时怎么一点也不生气?难道大哥不让我上桌是对的吗?我读初三了,十五岁了,走亲戚还不能上桌吃饭?我再小也是他们的亲戚,不能上桌吃饭?上桌吃饭不是能锻炼我的社交能力吗?”

不过,那时自己也确实不想上桌,因为自己太害羞了。那时自己也非常信任大哥,甚至二哥,真的认为他们打自己是为自己好。

张芹始终无法摆脱、想不明白这句话:“打你是为你好!”。

张芹和二哥一起上街,虽然张芹这时已长大,15岁了,再也不像儿童时认为他打自己是为自己好,他已经有些觉醒了,但还是懵懂,所以,还是和二哥一起上街。

快到街上,马路上碰见一个人,小学的范老师?张芹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自己小学成绩在他们眼里很好,小升初自己是本小学第一名,这些老师都很欣赏自己。但自己却一直在老师们面前拘谨羞涩。

这时,范老师来了,要不要打招呼?张芹身子十分紧张,双腿发软,眼看着他走到跟前,擦肩而过了,张芹颤抖着低声说了句:“范老师”。

范老师冷冷地咕哝了一句,走开。

二哥的脸上都带着尴尬的表情,对张芹道,“你以后还是别打招呼了!”。

张芹知道自己打招呼的语气神态都不对,但他已不知道尴尬是什么感觉了,他只有恐慌和羞愧。觉得自己真是无能,连打招呼都不会,人际交往能力太差,范老师肯定心里嘲笑讨厌自己!

实际上,张芹非常恐惧和二哥一起。记得读书时,因为家里只有一把雨伞,两人合用。两人打一把伞,农村的田埂上全是泥巴,一走一滑,张芹要万分小心万分小心,不能把泥水溅到二哥身上,每走一步不但要小心别溅出泥水,脚迈哪里还要听二哥的指挥。至今,张芹想到这些可怕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快要中考了,张芹是尖子生,种子选手。本家叔叔在学校上班,很为他自豪。

因为张芹的预考成绩很好,为了应付中考,叔叔邀他和另一个亲戚住他家里,这样省去来回往返的时间,集中精力学习。

和张芹住一起的伙伴是本家叔叔的亲戚,很是欣赏张芹,不但欣赏他的学习成绩,也吹捧他长得帅。对张芹十分的热情,虽然张芹知道他有些小奸诈,但架不住他戴高帽和热情吹捧,整天和他同进同出。

叔叔邀他来和张芹同住,是想张芹能在学习上带动他,但似乎很不喜欢他,房里什么东西坏了都第一时间质问他,绝不怀疑张芹一点,

张芹本来很不想住叔叔家,因为太尴尬了,太害羞了。但架不住那个热情伙伴的劝导,还是住在叔叔家院里的小房间里。

张芹十分的难受和不自在,每次从小房间里出来要穿过前面的大堂,见到叔叔不知怎么打招呼,见到婶婶更是紧张万分,想讨人家喜欢又不知道怎么去做,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好在叔叔一家也不在意。

中秋节到了,叔叔邀张芹中午一定和他们吃团圆饭。张芹既感到受宠若惊,又很紧张。

突然想到,二哥大哥都不在家了,中秋过节,自己怎么能不回家吃饭?于是,偷偷地跑回家。母亲笑道:“我说老三不会在那里吃吧。”

张芹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舒服,虽然自己是逃避和叔叔一家吃饭,但也确实认为父母在家孤单,才特意回来的,母亲那种对自己了若指掌的神态让他很失望。

第二天回到学校,同住的伙伴来告诉张芹,把叔叔和婶子气死了,突然招呼都不打,人就跑了。

张芹又内疚又惶恐。叔叔过来,确实生气,但看着张芹,又知道不能说重话,就随便扯了两句,让他丈母娘热了些饭菜给两人吃。

张芹终于考上中专,但成绩不理想,全校第六,本家叔叔送通知书来一脸不高兴。张芹心里惶恐不安。

张芹想起这些事,喃喃地自语,“我总是想要别人的爱,老师的爱,妈妈的爱。但正是这些'爱'伤害了我。'爱'有时是天下最毒的毒药,我本该做一个不被人关注,不那么在乎老师和妈妈的爱的人,不必学习那么好,不必受人赞扬,不必受同学崇拜,我应该做自己。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人的社会和丛林一样,充满残酷的陷阱。一旦你在乎别人的爱,想要别人的爱,那你就不能和别人平等了,'爱'是一种人世间最高明的控制手段。人类社会并不比丛林里的食物链美好,一样有各种危险的行为,长辈的'教诲'、长辈的'爱'、社会的文化和教育就是其中之一。”“‘爱’”是双面刀,‘爱‘’是武器,读书时为了‘老师的爱’,自己对学习并无兴趣却拼命地学习,就是想获得他们的爱。成年后走上社会,又渴求‘女人的爱’。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三种’爱’都是武器,世上最可怕的武器。而现在一旦看开,他才体会到自由,也体会到一种奇妙的真正的超凡脱俗。爱并不很重要,张芹太想别人的爱了,父母的爱、老师的爱、女人的爱、朋友的爱,太在乎这些爱。一旦看开,并不在乎是否能赢得别人的爱,就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体会到自由和超脱。”“我举个例子。童年时,我爱我的妈妈,我无条件的信任她。可她在童年却谆谆教诲我,'兄弟是亲的、兄弟是亲的','哥哥打你是为你好'。这让我长期不敢反抗自己的两个哥哥,不是不敢,是不知道,我认为:自己真的错了,真的应该被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二哥打我的时候,她其实一直在暗示我:不准反抗,哥哥打你,你没权利反抗,你应该敞开胸怀接受你哥哥的对待,你应该全身心的接受。这等于解除了我的防御,让我不能保护自己,让我主动接受他的虐待,不是行为上不反抗,而是心理上放弃反抗和防御。这才是最可怕的,这让我完全不再保护自己,而且也不敢保护自己,因为我怕得罪妈妈,她威胁我'再打不管',我要是不遵从她让哥哥打的暗示,一旦撕破了脸,连她的那点保护都没有了,那我的路也走到头了。我那时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认同妈妈的'教诲',也许那是一种本能,本能地按照她的暗示去做,因为不如此,下场会更惨。这些让我形成了一些受虐狂一样的性格。

我相信正常人都有自我防御的城墙,自我都有个边界、空间和城墙,以抵御其他个体自我的侵袭。而我拆除了这个城墙,让别人可以长驱直入,相当于别人强奸我,我还主动迎合。我放弃了保护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而我的妈妈就是'教诲'我拆掉那个城墙的人。”“也许她只是想要兄弟和平,想要家里平静,可说实话,这种和平是她的利益、她们的利益,我成了她们的祭品。”“也许她不知道让我放下防御对我有多狠毒,在我成年走上社会后,在和别人的相处中,我完全不知道抵抗别人的伤害。我任凭别人侵袭我,我变得以别人为中心,以别人的快乐、感受为中心,我已经抛弃了自己的自我。“世界上,最可怕的伤害来自你的亲人,因为你信任她相信她,你从不怀疑她也可能错了,你对她没有提防。一旦她伤害你,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难以抵抗和分辨。”

读中专时,张芹的人际关系很差。独来独往。一开始,张芹并不承认自己不讨人喜欢,但时间一长,张芹也渐渐长大,知道自己孤僻乖戾,不但不讨人喜欢,还让人憎。

每次看见同宿舍的人谈笑风生,开朗活泼,相互打趣开玩笑,张芹就十分羡慕,再看看自己严肃、古板、强迫,经不起一点玩笑,认为别人开玩笑是嘲笑自己。他变得形影单只。

人际交往的受挫,张芹开始寻找这方面的书籍来看。年轻的张芹相信书中自有答案,毕竟除了书本,他能怎么改变自己呢?“交际与口才”,“演讲与口才”,张芹总是去买这类书看。“希特勒、林肯都擅于演讲,对着镜子练习,对着麦田练习。”,

张芹开始在没人时练习演讲,张芹不知道怎么做,他只知道用意志力,强迫自己,全力以赴的强迫自己演讲、开口说话。当他看到那些内向外向的概念后,也强迫自己外向开朗。

他不知道什么是具体的外向、内向,他那时只会想当然。

张芹想,外向嘛,当然是向外,好像别人都是这样想的,开朗嘛,要“开”、“朗”,张芹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敞开心胸、快乐的感觉。“要外向,性格要外向,要开朗!”,张芹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张芹开始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敞开心胸去关注、接受外界,想象着在众人面前外向、开朗,要对“外面的东西感兴趣”,书上都说了:“外向是注意力向外,内心是关注自己内心的感受”,我应该就是太关注内心世界了。“要用意志力”,张芹想“我必须外向、开朗”,“人人都喜欢开朗活泼的人”。

张芹早在初三时就学会笑了,因为人人都喜欢活泼的人嘛。

他现在笑起来更自然了,似乎“笑”已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照得不错,你真帅”,吴雄看着张芹的毕业照说,“就是,你别笑吧,笑不好看。”“我没笑!”“还没笑,看这照片?”“笑?”难道也不好看?张芹疑惑地想。

张芹热情而又紧张地对马路另一边的老师打招呼,那老师狐疑地看了一眼张芹,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

张芹并不认识这个老师,但知道他是隔壁班的辅导员,“我要外向,要开朗会交际,会交际的人当然得打招呼。”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芹发现自己并不是没有朋友,实际上,他和某些人很好,经常一起出去。

只是,似乎都是他们主动找自己玩的,和他们在一起,也似乎都是他们说话自己听。自己不会主动交朋友。而且,自己似乎很小气、很认真,经常为些小事和别人闹别扭,甚至打架。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年过去了。

张芹的人际关系似乎有了改善,他加入青年志愿者,和他们一起开会、讨论,他和同学们一起做志愿活动。他还挺积极,主动和别人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话题,就强找话题。“开口说话,昂首挺胸”,张芹在笔记本上又记下这句话。

可是,该说什么呢?和别人在一起聊什么呢?张芹苦苦思索,寻找《交际口才》上的方法。

张芹自己想,衣服、鞋子?天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对平常人自然而然的事,对他来说却是十分的困难。

有一天,张芹在书店看到一本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顿时如获至宝,急忙买下,日夜研读。“人际交往,第一要素是倾听,人人都对对他们感兴趣的人感兴趣”,张芹心想,那我不就是这样?我和别人在一起,一直就是听别人说,只是最近认为要话多、多说话才外向,才讨人喜欢,才这么多废话。

张芹对自己擅于“倾听”这一项很清楚,为此,自己在这里还有为数不多的个别朋友,当然,和他们在一起,全由他们做主,他们去哪,自己去哪,两人一起去玩,干什么全是对方拿主意。

他走路喜欢走在别人的右后方,盯着左前方的伙伴,现在才知道,这是以别人“马首为瞻”,以别人为中心,让别人拿主意带头走的意思,张芹隐隐知道,两人在一起走路的位置和性格是有关的。

可自己似乎依旧不会交朋友?那《人性的弱点》中的倾听真是优点吗?

年轻的张芹不知道,他还很懵懂。他还是在寻找说话的“话题”,他变的强迫性的话多,“开朗”,“活泼”。只是上讲台演讲时,依旧浑身发凉,双腿发软,声音颤抖。

虽然张芹似乎变得外向开朗了些,但他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

张芹觉得自己的一些行为好像是自己硬加在自己身上的,它们总是无法与自己的身体融合,自己好像身体分裂了一样,就比如“笑”和“说话”,都好像是在原来的自我上硬加上的,和原来的自我并不能融合成一个整体。

张芹开始寻找心理学书籍来看,荣格的《心理类型》,阿德勒的《自卑》等。

其中有荣格的关于内外向的定义。

又看了同学的《城市与狗》,心想,我多么像那个娘娘腔、软弱的学生啊,我对那个“美洲豹”既羡慕又仇恨,羡慕他那种无所顾忌的坏行为,又仇恨这人欺负弱小,更仇恨那个被杀学生的父亲,是他造成了那个学生胆小懦弱的个性。

张芹终于认识到人的性格和家庭有关。

读了阿德勒的书,张芹一下明白自己的性格由来。排行心理学,真的太对了,兄弟姐妹的排行影响性格,我是老三,上面是老二。虽然,多年以后,张芹知道了科班心理学并不承认“性格和排行有关”,认为这个理论没有实证。但张芹却从这时就知道,性格绝对和兄弟姐妹在家庭中的排行有关,而且排行对性格的影响非常大,几乎是决定性的。当然,影响性格的因素很多,父母的性格,社会的教育等,但在多子女家庭中,排行的影响应该最大。“老二开朗、有主见........”,这是对的,二哥确实是这样的,“老三是老幺,可能被宠坏........”,这一点不对,“我是老三,我下面还有一位,我不是老幺。”,“而且我从没被宠爱过。”。

张芹继续读,虽然书上说为排行并不太符合,但很明显,性格确实受排行影响大的惊人。

张芹开始思考自己现实生活中的情形。张得水家的老二经常打他的弟弟,老三也是老幺,有一次把他打倒在油菜田里,一天没敢回家。

朱军家的老二,他上面是个姐姐,他还有个弟弟,弟弟软弱不正经,他却开朗的很,而且周周人家都怕他,每次看到他,张芹都觉得他的脾气像二哥。

朱时诚打他儿子打得很凶,他在他那一辈的排行中也是老二!

张芹听老人们说过,“大忠,二犟,三拐”,当时还问他“拐”是什么意思,,“拐”就是狡猾的意思,“老三最狡猾”

张芹心想,老三也不错,我还有这个优点,但又不太相信。

几年时间,张芹天天思考“性格”的问题,不自觉地把村里所有人家的兄弟性格反复的思考。

所有人家的兄弟姐妹排行都和性格有关!即便是女孩都受影响。而且,不单是老二,是老四、老六都有点像老二。也就是说一个家庭中,排行偶数的兄弟姐妹和老二都相似,奇数之间则也相似,只是性格的鲜明程度会递减。

老四像老二,老五像老三,但个性比老二老三都中庸了些。越往下,老六老七就更不明显了。

张芹渐渐知道,自己的性格和二哥大有关系。

而且,自从离家和学校同学相处以来,似乎对家里人的看法慢慢变了,觉得自己家的人际关系有些变态。别人家的老二也打老三,但没我家打得这么狠。

别人家的父母并不帮老大老二说话。比如张得水家的,张根长打小圆,被他妈狂骂半天,他爸也经常揍他。不过,我家父亲似乎也打过老二,只是很久以前打过一次,差点打出事,后来没打了。这倒是有些相似,似乎很多老二都被父亲打过?

大哥来学校看张芹。大哥走后,同学笑张芹道:“张芹看到他哥,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张芹大吃一惊,大哥自从自己考上中专,自己和他似乎客气了些,怎么我给人的感觉还是这样?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的话是可信的。

突然想起两年前同学他哥送他来,两人在那铺床,嘻嘻哈哈,像哥们一样,后来才知那是他哥哥。张芹十分羡慕,他们之间那样自然和放松,他一点也不怕他哥哥。

我为什么这么怕两个哥哥,每次他们来,自己都如临大敌、胆战心惊。

一连几天,张芹都在想这个问题。渐渐的,心中升起一股恨意,有生以来,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也许从小就没错,反思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张芹发现自己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不偷西瓜,不摘人家桃子,不和长辈顶嘴,没打坏家里东西,不偷学抽烟,不偷看人家女人洗澡,每次出去玩,都和他们说,不偷跑。

自己从来就是个乖孩子!我从不敢和两个哥哥顶嘴。为什么还总是挨打?恐怕,仅仅是因为自己“老三”?

张芹的世界开始崩塌,我拥有的“性格”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性格。

我不是人际交往有问题,是“性格”有问题。

终于毕业了,没有工作可分配,企业都倒闭了。张芹南下打工。

先去找同村张根水家的小圆,做上长途车到了目的地,见到小圆,张芹热情地后他攀谈,态度积极活泼,小圆一开始还犹豫,过了一会满口答应。

小圆在家排行第三,老幺。张芹和他相处,一直有个感觉:舒服,他总是让自己感到很舒服,很温柔很和气,这一点似乎和自己一样。

张芹想起来,在学校时,虽然自己孤僻人际关系差,却也有个别要好的同学,其中一个有次评价和张芹的关系,“舒服,你总让人感到很舒服。”,当时张芹还很高兴,自己还有些优点的。

想到“优点”,张芹又想起来,那时自己还把所谓的“优点”和“缺点”列在本子上。然后,用意志力强迫自己去做。比如“健谈”是优点,那和同学在一起就一个劲地找话题说,“开朗”是优点,那就“开朗”,想当然地装出开心、心胸宽广、活泼的样子。

小圆一口答应,还真把张芹带进了厂。张芹心想,他这么快答应带我进厂,不仅是因为他是我同乡,另一个应该是为去找他时,表现出的那种热情活泼的劲头,他喜欢这个。

张芹下班后总和一个同龄外省的人一起去玩,天天同进同出。老板娘看到笑着说:“你们俩莫非是同性恋?天天双宿双飞?”

张芹后来想,奇怪,我为什么喜欢和他一起,而且还很亲密合拍?难道是因为互补,我们的性格互补?

仔细想了一会,有些吃惊,还真是。这人性格虽不十分活泼,但很主动,他很会找女朋友,刚找的这个,他玩腻了想甩,人家还过来找他。

张芹有些失望,这时他已认为人和人之间性格互补的才喜欢在一起,外向的人喜欢和内向的人一起玩,内向的喜欢和外向的人一起玩。

他外向会泡女,那自己显然就是内向被动的人?

自己还以为自己的性格改变了一些,原来本质还没变。

另一件事也验证了这个想法。内向和内向的人在一起,双方都会拘谨不自在。自己的师傅据自己观察,是内向心细的人,果然两人在一起,没事时,两人都有些尴尬,虽然气氛很微弱,但张芹感觉很清晰,就是双方都不自在、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张芹心里总结道,和磁铁一样,人和人之间相处也是这样。但张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广东很热,张芹进了一家电子厂。来到这里,张芹才知道什么叫花花世界。

厂虽不大,才七八十人,但女孩不少。二十岁的张芹,少年老成,竟然穿白衬衫黑西裤。起初上班不觉得,很快,敏感的他就知道自己很受女孩的欢迎,厂里男孩也多,但似乎自己是最帅的?尽管张芹其实很自卑,但这又似乎是事实。

而且九九年时,中专生不多,女孩子们似乎很欣赏。喜欢自己的女孩不止一个,连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办公室文员都经常看着自己。张芹既感到受宠若惊,又不太相信。

有一个女孩总是在自己工作台旁边坐,有时对张芹笑一下。但也是沉默寡言的人,经常一声不吭。

张芹对她毫无感觉,却很喜欢另一个大眼睛的姑娘。尽管周围的同事都认为她长的比那个大眼睛姑娘好看,脾气更比她好,看起来又文静又贤惠,但张芹确实不喜欢。

另一个大眼睛姑娘,留着短发,耳朵上戴着两个大耳环,晃晃荡荡,像个男孩子,活泼开朗,张芹一下子被吸引了。

张芹有生以来,第一次胆子大了点,趁她来工作台这里做事,便找话对她说。非常紧张,只知道问她:你叫什么名?累不累?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女孩不喜欢张芹,张芹能感觉到,她喜欢另一个比自己小一点的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和张芹关系很好,经常笑眯眯地和他一起聊天。

张芹很奇怪,要论长相,这人不如自己,要论学历,这家伙才初中呢。

但女孩显然很喜欢他,没事总往他那蹭。

那男孩有次直接对张芹说,他不喜欢她。张芹很奇怪,“为什么?”

男孩笑而不答,快离厂时,别人才告诉张芹,他不喜欢她,因为她性格太泼辣。张芹十分吃惊,回想一下,还真是。这女孩大大咧咧,有时很凶。

但是,张芹发觉自己就喜欢她这样,喜欢她无所顾忌,直爽率真。

另一个女孩就不是这样,虽然她似乎对张芹很真心。但张芹和她在一起很闷,一起去看了几次投影,话没说几句。

不知为什么,张芹很自信能赢得大耳环姑娘的芳心,果然,几个月后,大耳环姑娘在工作台边问张芹:“你多大了?”“虚岁二十一”“骗人吧,你是不是有二十六?”

张芹有些黯然,刚想开口,女孩又道:“大一点也没关系呀,只要你说实话,大一点也可以”

张芹有点欣喜,也有点不高兴,欣喜的是这女孩是在答应自己吗?不高兴的是这女孩把自己看的这么老,还不相信自己。

女孩又道,“我胃不好,身体不太好,你愿意吗?”

张芹和她处了两天,果然很凶,渐渐的萌生退意。这两天也不算处,女孩只不过和张芹多说了几句话,在他工作台前多坐了会。

两人竟也无话可说!女孩只问张芹,似乎是想提供话题,“你猜天上星星为什么眨眼睛?”“不知道。”“因为有灰尘,天上有灰尘。”

张芹突然觉得,她莫非把自己当书呆子?以为自己喜欢这些话题?两人不咸不淡的处了两天,索然无味。女孩不再过来,张芹也不去找她。

前面那个女孩渐渐过来找张芹说话,动不动就喊张芹“张公子”。

张芹还是惦记着大耳环姑娘,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话对她说?

大耳环姑娘喜欢的那个男孩不解地问张芹,“你喜欢她?”“嗯”“她是个泼妇啦!”,“脾气坏的狠!”

张芹现在也觉得是这样,但还是舍不得,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

张芹终于和前面那个女孩去看投影,很闷,张芹什么也不敢做。晚上上夜班,一个车间只有他俩人,女孩的头发都碰到张芹的脸了,张芹心狂跳,却自始至终什么也没干。

张芹怨恨自己没勇气、胆小。“亲她一下”,“摸她一下,肯定没事呀。”,但张芹就是不敢。

车间又来个女孩,这个胆大、主动,经常蹭到张芹面前,找张芹说话,经常在工作台那扭头看张芹,张芹回看了一下她,女孩就兴奋的左顾右盼。

前面那个文静的女孩一直有个二十四岁的男生喜欢,一直想约她,她竟然和别人说:“看他就饱了”,张芹找她之后,男生默默退出,找这个新来的。

两人晚上去看了场投影,张芹突然贪心起来。这女孩喜欢自己,自己是个敏感的人,绝不是妄想、自作多情,自己何不去试一下。

于是,约了女孩出去,女孩有点疯傻,话很多。第二天那男生知道了,过去问她话,女孩把手中一个小鸡一样的玩具扔给他,“滚!”

那男生垂头丧气,过几天又去找那文静姑娘,两人竟一起去看投影。张芹第二天又去找文静女生说话,女生晚上又拒绝了那男生的邀请,和张芹一起去吃宵夜。终于,那男生在路上堵上两人,和张芹打了一架。

回想起来,张芹苦涩一笑,那时候不仅是这两个女孩,还有几个,自己不停地去撩,车间的女孩都被自己霸占了。也是那厂没有帅哥,自己是最好的,但,张芹想,自己的性格其实很垃圾,不会聊天,那些女孩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长得比别人好些,又加上自己会勾引人。

那个新来的女孩就是因为她看了张芹一眼,张芹至今想不起自己怎么做到的,那是一个眼神和表情,一个刻意调情、放荡,说不上来的眼神,张芹调情一样的斜着眼看了那女孩一下,女孩顿时起了变化,兴奋地笑了一下。以后,张芹晚上一外出,女孩也跟着出来,张芹去便利店,女孩也跟去,张芹去市场书摊,女孩也跑到书摊那里。

女孩和张芹一起出去玩,终于张芹看她虽然活泼,主动说话,使自己不太紧张,但女孩好邋遢,衣服脏兮兮,头发脏兮兮,疯疯癫癫,没有一种清爽的感觉,虽然长得不错,可张芹终究不喜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贪心,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张芹心想。

其实自己性格内向,不会泡妞,每个女孩一约出去,自己就哑巴了,说的话像白开水,没味道,其实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每次别的女孩表现出爱张芹,张芹就觉得目的达到了,就想放弃了,因为和女孩在一起太紧张,太不知所措了。那时候张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女孩一表示爱自己,自己就觉得赢了,就想溜了。现在分析起来,那是因为张芹知道女孩爱自己了,自己就高兴了,就够了:因为自己只想要女孩的爱,因为自己缺少爱。

当自己进那个厂后,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爱,一下子让张芹对“爱”的饥渴贪婪无比,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她们,而是因为她们喜欢自己!因为自己从没被什么人真正爱过,妈妈的爱被二哥抢去了。越缺少,越渴望,张芹对“爱”有种强迫性的需求,他读书时学习好,也是因为想获得老师的爱,他自己对学习并不真的感兴趣。

这种对“爱”的变态需求,一直持续到张芹中年。这个时候,张芹才明白,“爱”并不那么重要,无论是老师的爱,妈妈的爱,女人的爱,社会的爱,其实都没那么的非要不可。而自己对别人的爱却很重要,但是,自己却几乎从没爱过别人,至少是从没主动的去爱别人。“我的自私真是难以想象,原来我从不了解自己。”

虽然张芹似乎有女孩喜欢,但是他依旧深感不安,依旧不快乐,因为他其实无法谈恋爱。他和女孩在一起,不知说什么,什么也不敢做,时间一长,女孩们就渐渐离去。

他也许像女人一样很会勾引异性,但他谈不了恋爱,他的性格有问题,他在女孩面前身上如压大山,身子像被绳子紧紧捆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会勾引而已,他不知道怎么去追求女孩、怎么去泡人家。他其实不讨女孩的喜欢!

他终于知道,性格对中专时的交际影响还不是最糟的,而是现在,现在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一个个从身旁流过,有些还试图主动往他身上蹭,但他一个也无力抓住。

张芹离开电子厂,做了二、三年野外工作,风吹日晒,活太重,张芹的体力实在跟不上,不久便离开。

有趣的是,头儿有个妹妹,年纪比张芹大一、二岁,是排行老二,长相普通。经常过来玩,起初张芹不觉得,但很快,张芹的敏感让他怀疑,这女孩是不是喜欢自己。因为张芹内向孤僻,不太讨同事的喜欢,有时有口角矛盾,女孩总是帮着自己说话。

张芹还是不太相信,但有一天他受工伤,女孩特意去厨房做了碗鸡蛋花,说是给阿芹发发,因为鸡蛋花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张芹推辞了两下,十分紧张的接过来,竟然连一个谢字也说不出来,他很想说谢谢,但是,觉得这词太洋气,说出来怕被同事笑话,犹豫着什么也没说。

心里担心女孩会生气,谁知女孩第二天依旧和张芹说话,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张芹已懵懂的知道女孩可能喜欢自己,但还是不敢相信。其实在前面那家电子厂里,张芹也并不真的相信女孩子们喜欢自己,他贪婪的勾引女孩子,一方面也是想验证确定女孩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一旦确定,交往的拘谨和紧张就让他落荒而逃。

这个女孩也一样。女孩长的一般,而且关键的是“老二”!这时候张芹已能有一点隐隐的认为不能找“排行第二”的人相处、谈恋爱,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认为应该慎重考虑。所有,对女孩有些排斥的心理。

终于,女孩动怒了。一天张芹要洗头,桌上有两个脸盆,看里面似乎都有油,心想不知哪个是洗了菜的。

女孩在一旁切菜,便道,“那一个,那一个干净些。”

张芹拿起来看了一下,脸盆上水珠一颗颗,亮晶晶的,心想不还是有油。便放下拿起另一个盆,这个似乎油还少些。这一举动,张芹确实没有不领情的意思,而是他天生认真,认为第二个脸盆确实油少些。

张芹把另一个脸盆放下,拿着这个盆去打水,刚想走开,女孩突然拿起第一个脸盆,“砰”地扔到地上。

张芹吓了一跳,看那女孩的脸色,女孩依旧在那切菜,但表情很严厉。张芹吓得不敢说话,认为她终于讨厌自己了,便灰溜溜的赶紧离开。

过后,张芹心想,还不是看我长得比同事好、文化比同事高,真的喜欢我吗?不会喜欢我这样拘谨的人,反正我又不喜欢“老二”,不和了更好。

还有一件事让张芹对自己的性格很失落。同事一个哥哥来看望弟弟,那哥哥也是排行第二。女孩正在门口洗菜,那哥哥到门口大概还有三、四十米处,就开玩笑的喊:“洗干净点!”,他的意思是他既然来吃饭,你得把菜洗干净点,女孩咯咯一笑。

张芹心里十分羡慕,心想,我什么时候能像他这样轻松的开玩笑啊?恐怕永远不能了。

又进了一家小厂。年轻的张芹荷尔蒙分泌,对女孩十分关注。厂里有一个小巧玲珑皮肤有些黑的小姑娘,张芹很喜欢,总是偷偷地看她,但是自己的身前似乎总被一座大山压迫着,无法向她接近,话也不敢和她说。女孩察觉到张芹经常看她,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在那哼歌。

女孩似乎很寂寞,也在找男朋友,厂里男孩并不多。张芹想行动,一是自己总放不开,另一个是自己二十三岁了,那女孩才十九,自己太大了,有点难为情。不过,女孩挺胆大,有次和同事跑来宿舍坐张芹床上,哈哈和老乡说笑,还满脸绯红的拿手摇张芹的大腿,张芹的心怦怦跳,看着她那羞涩的脸,真想一口亲过去,但是终究连话都结结巴巴说不了几句。

终于,一天,女孩和另一个十九岁的男孩一道出去了,张芹心里像撕裂了一样。但是无可奈何,只怨自己太内向了。

不久,就释怀了,心里莫名感到一阵轻松。张芹经过内省,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不用行动去追求她了,也就不用煎熬了。

厂里住集体宿舍。张芹睡一个下铺,上铺的男孩总是带一个女孩回来做爱,床晃来晃去,张芹总是睡不着,几次想开口让男孩不要带女孩进来,临时房十块一晚,又不是开不起。

但是总没有勇气开口,别的舍友说张芹,“赶他滚呀,在你的上铺摇,你也不敢说。”

张芹确实没胆量说,张芹开始反省自己性格太胆小、懦弱,怕事,不敢和人冲突,这当然是在老家中被大哥、二哥打怕了的结果。

女孩和男孩做爱时间不长,每次似乎只有2、3分钟,女孩往往在后面不由自主的“呃”的轻叫一声,张芹十分惊讶,女人竟然也有快感?真的会叫床?这时的张芹已经二十三岁了,却对男女之间的事一窍不通。

女孩做完爱,下床,脸十分的红,张芹从没见过这样的表情,不由很吃惊地盯着看,女孩瞪了他一眼,离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张芹又换了家厂,这次是大哥所在的工厂。

厂里几十个人,全是两公婆。只有寥寥几个男孩女孩。张芹和大哥在一起十分不自在。大哥和大嫂住夫妻房,还要张芹和他们住一起,就睡他们的对面床,大哥床上就拉了个床帘。二十四岁的张芹竟然不知道拒绝住一起!

虽然厂里没几个女孩,但有两个倒长得可以。其中一个骨架小,但身材苗条又饱满,爱穿牛仔裤,屁股虽不是太大,但很滚圆,很好看。脸很娇嫩,嘴巴微张,有点娃娃脸。

女孩也总是闷闷不乐。厂里饭堂有个大电视,众人下班了就有几个坐那里看电视。女孩也在,张芹这时已有相当的察言观色的能力,知道女孩不快乐,很寂寞。厂里加班很厉害,几乎没时间出去玩,坐牢一样。

女孩有时直直地坐在张芹身旁,也不说话,旁边其实还有很多空位。张芹不由自主地看她的脸,电视上正播放吴启华的《倚天屠龙记》,竟然发现女孩的脸好像赵敏的脸。

张芹的心里真想要这个女孩呀,这是自己进了几个厂,长相最可人的一个女孩。但张芹一点也不敢行动,这么美貌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但,张芹又似乎觉得女孩想要自己接近她,但不确定,就这样浪费着青春。

大哥有个朋友也在厂里,朋友带个他小舅子进来,十九岁,叫刘石,十分的开朗、活泼,整天找张芹玩。要论长相,当然比不上张芹,可要论个性,那潇洒的举止,张芹望尘莫及。

一天晚上,不加班,男孩来找张芹出去。“去哪?”张芹问“夜总会,阿芹,带你去玩。”

张芹顿时瞪大了眼,夜总会里灯红酒绿,哪个年轻人不想去?“要门票吗?”“一块钱。”“噢,那我们去!”,张芹兴奋地答应。

男孩的姐姐笑着出来,给弟弟整整衣领,一脸怜爱地笑道:“玩得开心点,小心别惹烂仔。”“放心吧,老姐。”

张芹和男孩一起出去,男孩并没进过这家夜总会,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泰然自若,和门口咨客女孩聊了两下,就带张芹进去。

两人在大厅穿梭,里面音乐劲爆火辣,男孩左拐右转,似乎十分熟悉。

不多久就和一群男女一起跳兔子舞。张芹坐在一边沙发上,十分羡慕。男孩从一开始进来,和咨客攀谈,有说有笑,毫不拘束,那些咨客女孩他从不认识呀,怎么能那么自然的说笑?

男孩在舞池认识了一个女孩,可能有二十五六了。两人坐一边闲聊,男孩介绍张芹,一开始女孩和张芹聊了几句,很快不搭理张芹了,转头侧耳听男孩说话。

两人玩了一个多小时,一起回厂。

刚回宿舍,张芹发现大哥站在宿舍门口。一见张芹,就厉声咆哮,“你今晚去哪了?”“嘉、嘉豪”“知道,夜总会哈,你学坏了,那样的地方也敢去!”

大哥面目狰狞,冷笑道,“我就不信管不到你!”

张芹吓得脸色煞白,心狂跳,腿发软,想跑又不敢跑,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双手把大哥向后猛推一下,“砰!”竟然把他推倒在地。

旁边的老乡赶紧过来拉,“你大哥么,阿芹,不能打大哥。”,老乡轻声对张芹道,语气温和亲切让张芹很意外。

当晚张芹搬到男生宿舍。

一连几晚,张芹连厂门也不出,电视也不太敢看。

时间飞快的过了两月。张芹听说了刘石的事,泡了个二十六岁的女孩,跑业务的,就是在嘉豪那天晚上认识的那个。据说去年业务提成二十多万,让众人咋舌。

女孩租了个房,给刘石买了许多衣服,两人同居。刘石每天神采飞扬,依旧来找张芹说话。

刘石的姐姐起初有点意见,认为女孩比弟弟大这么多,又是跑业务的,只怕不是好女孩。但女孩来过几次后,刘石姐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先处着,弟弟又不吃亏!”

张芹听说,两人一起,什么花费都是女孩出,还给刘石经常买许多小礼物,出钱让刘石去学做模技术。女孩很黏刘石,经常晚上过来接他。

张芹依旧每晚去饭堂看电视,一个方脸大眼睛的女孩,很文静平静的女孩,眉清目秀,厂里的几个老光棍天天往她那凑。女孩总是坐在张芹身旁,有几次,还试图和张芹说话。

张芹不太喜欢这个女孩,又感到很紧张,坐立不安,有一次,终于忍不住,“腾”地站起来,转身离开,却感觉有人看着自己,回头看,方脸女孩一脸意外和失望地看着张芹。张芹心里有些残忍的得意,心想我其实还是有女孩想要的。

不久,张芹辞职离开工厂。

经亲戚介绍,和同乡一对夫妻去东方进一个大厂。是一个庞大的三合板工厂。

大巴车上播着吴彦祖的《紫雨》,张芹无心观看。

到了目的地,进了工厂。蓝色铁皮屋顶,好大的工厂,好大的车间。车间如苍穹,顶上挂着灯,车间里机器轰鸣,巨大的机器把一沓沓的木片卷进去,出来就是块木板。

张芹和两个老乡一起去见厂长,厂长是本家亲戚的亲戚,张芹照样手足无措,紧张不安。厂长勉励了张芹一番,“好好干,先在机器上待几天再说。”,张芹知道是照顾他的意思,却不知道怎么说谢。

逃一样的离开厂长家。

工厂的工作太可怕了,刮削木片的机器把比水桶还粗的树干哗哗哗的刨下一片片的木片,张芹几人在那叠成方块的床型,以便送进后面碾压的机器。

虽然厂长后来调张芹去统计木板数量,但两个同乡不愿意干了,工资太低,还不自由,远不如工地做工。

于是,三人一起离开。因为才做几天,没工资发,老乡夫妻堵气带厂服离开。厂服是蓝色的,很难看。来到厂门口,厂门很大,中间有个交警指挥交通一样的圆形站台。

一个女保安精神抖擞的站上面,勒令张芹几个把厂服留下,语气很凶,冷冷盯着几人。

老乡老婆解释,“我和阿芹两个去租房,不是辞工,这个是我老乡,来帮我们搬家。”“哦”,女保安打量了张芹一会,三人离开。

张芹不仅佩服老乡的机智。自己和她穿着厂服,她老公穿着便衣,这样解释才通顺。不由得很佩服她的机智,自己被别人一凶就傻了,说不出来话。

三人北上,来到一处工地。工地的工作竟然轻松多了,虽然很累,但一点也不紧张,大家有说有笑。

干没几天,张芹就开卷扬机,每次上传下送,张芹控制的停、走简直完美无缺,距离和时间控制的非常精确,甚至连风吹翻斗车的转动,都能预测,准确无误的绕过站人的竹桥,不会碰撞。

后来,工头又让张芹专门负责开搅拌机,打水泥浆。这时,张芹更显示出“完美精确的控制能力”,灰浆的水放置很准确,出来的水泥稀疏适中,工友们都称赞。用翻斗车接浆的工友更是赞不绝口,“阿芹真是打的一杆好浆!”

搅拌的水泥罐加水是用自来水软管往内加,看不到里面,但张芹能精确地估计几袋水泥需要放几分钟的水。罐子出水泥时,张芹能准确地提前按按钮,以使流下的水泥正好填满下面的翻斗车,不多也不少,不会溢出,也不会填不满。搅拌机旋转有惯性,按下暂停按钮,因为里面水泥多少的不同,搅拌机的惯性也不同,需要提前按停止旋转的按钮,但又很难精确估计搅拌机几秒内停下,也就难以估计有多少砂浆流下来。按早了,砂浆装不满翻斗车,按迟了,砂浆会溢出斗车,甚至多出一大堆,但张芹估计的很精确,几乎车车正好装满又不溢出。

工头笑道,“以后这打浆就交给你了,你别的不用干。”

这时候,张芹已会分析自己的这点小才能,可能和自己的完美主义性格有关,这种性格既有天生的成分,也有后天造成的。自己在家总被老大老二管束,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很好不出错,要“完美”、“完美无缺”,所以自己对这些“控制”,不论是控制自己还是控制事物,都是要“完美、精确”,才能其实是“病态”,张芹心想。

张芹和工地上的另一个同龄工人很熟。两人晚上一起去农村田野里玩。到处一片漆黑。

两人来到一处菜地,隐隐约约的菜地里似乎悬着几根黄瓜。“那有黄瓜。”

阿水道,“摘几根吃吃”,张芹道。

其实张芹胆子十分小,从小上学,和伙伴路过西瓜地时,每次都是同伴去偷,自己坐享其成。

这个时候,张芹已迫切的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虽然害怕,却装着胆大包天的样子,以为这就是改变性格。“我下去,你望风。”,张芹心里咕咚咕咚地跳,正准备下去,“等等,”

阿水弯腰悄声道,“那边有人,”

张芹忙抬头看,不远处黑黑的田埂上,一点亮光晃来晃去,是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在田埂上走。

张芹看了一会,道:“那肯定是他家的西瓜田,他在转自家的西瓜呢,这么远,他看不到。”

轻轻跳下去,摘了几根黄瓜,返回上来,阿水轻轻笑着,接过黄瓜,“你小子,胆子太大了,这地方不是老家,人很野的,逮住了,真会朝死里打!”

受此恭维,张芹心里一阵满足,胸膛挺起来,仿佛自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其实张芹心脏狂跳不已。

几年后,张芹才知道,这样的装作胆大,并不能真让自己胆大,并不能改变自己的性格。

两人吃着黄瓜,一路回来。

张芹的记忆却回到了童年,那个专横霸道的老二,小时候经常和伙伴一起去偷吃的。桃树就在人家院子里,他和别人半夜过去,足足摘了两尼龙袋,几乎把人家几棵桃树摘光。绞白长在水塘里,而水塘里有毒蛇,两人竟然深夜过去,一人一麻袋掰回来。

为什么他那么胆大,而自己那时只会让同伴下去偷?

老二不但外向开朗,还胆大有勇气,而且几乎所有人家的老二都是这样,自己需要他们的这种性格,但是怎么才能有这种性格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但是,自己必须改变性格,必须有老二那种性格。

此时,张芹也知道,老二性格的人,不但胆大,性格强硬,还非常擅于泡女人。

那个泡到业务员的刘石就是老二,虽然他也是老幺,但他有老二性格。家里的那位老二也一样,泡女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不想要人家女孩,赶都赶不走,硬粘着他,我一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交过,他却换了几个了。自己虽然很仇恨他,已不愿叫他二哥,但还是要向他学习。要想讨女孩喜欢,泡到女孩,就一定要那种性格。

但是,一连几天,张芹都陷入矛盾之中。既然二哥那性格是好的,优异的,厉害的,那么他从小那么对我,不就是对的?那我一直在反抗他干什么?

张芹内省知道,自己一直就在否定他的行为,“他那样是不对的,他不应该欺负我打我,他不能那么霸道。”

否定他后,又想:“我不会像他那样,不会像他那样对待别人。”

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还以自己的温柔、体贴而自豪,认为那是自己的优点和特长。

几年前,大嫂和大哥吵架,大嫂沿着田野里的田埂一路离家,家里人都不敢拉。自己却几乎是本能的凭直觉二跟着她,她去哪,自己去哪,不说话,不拉她,不勉强她。

张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没有人教自己,似乎自己天生就会。他知道大嫂倔强,硬拉不行,多说话劝也不行,他本能的就可知道“以柔克刚”,对就是“以柔克刚”,就像一根柔软但坚韧的藤子,缠上大树,不强拉大树,但最后却成功的改变大树的生长方向。

自己跟着大嫂,知道只要自己温柔的对待她,她会接受的。果然,再走了几里路,大嫂停下来,两人坐在田埂上。

天才一样的,张芹竟然会温和的听她诉说,最后,四两拨千斤的劝慰她,竟然真的和自己回家了。

张芹对自己的这种调解员一样的能力感到诧异,又有些得意。

生活中有许多这样的事,似乎都证明张芹天生具有调和的能力,“四两拨千斤”,经常能让盛怒的人怒气尽消,恢复平静。

好几年前,叔叔有次和父亲闹矛盾,两人吵架。张芹突然像大人一样,去找叔叔说话,叔叔就在那拍桌子大嚷,对张芹倒苦水,慢慢地,竟然最后眉开眼笑,和张芹拉家常、说古。

难道这些就是老三的能力,是我性格中的能力?

我现在想要老二的性格,那似乎和原先的这种能力冲突?能不能都要?

而且,想认同他的那种性格,我现在认同他,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从小一路挨打是活该?是应该接受的?那我的性格就是在他的拳脚下养成的,那不就是应该这样?那还改什么?他是对的,那我这性格就是应该这样,应该是“老三性格”?

这让张芹很苦恼,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否定二哥,既然他那样是优秀的,自己想要做那样的人, 那又怎么能否定他的性格是不对的?但不否定他是不对的,那他那样对自己就是对的,那自己因此形成的性格不就是对的?那还怎么改?

多年之后,张芹才想通,他的那个性格对他是好的,但对自己可不是,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张芹想到童年,一股强烈的愤怒从心底升起,不,不,他是一个自私、霸道、无耻的人,我从没做错。我不是他那种人,我没那么无耻,没那么霸道,他是错的!

张芹暂时放下童年的纠结。

工地上的活虽然很辛苦,但时间不是很长,下雨天不干,天黑一般也不干。

市里的影院里正放《哈利'波特》,把张芹的思绪带到了以前。

张芹最向往电影院,在那里,他找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的生活刺激、神秘、未知,张芹似乎对未知的世界和事物非常感兴趣。

几年前,当他在省城读中专时,最喜欢的就是班里组织的看电影。因此,每次班长征求大家的意见,班费该怎么用时,他总投看电影的票。

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城南影剧院看的《异形》系列。当时,本来广告上打的是另一部美国大片,但临时取消了公映。改放《异形》四部,先放了场二战军事喜剧电影,虽然张芹一贯很讨厌喜剧片,因为片里的人都太不正经、行为太荒诞,张芹对不认真、荒诞不经的事物难以接受,也难以理解,也就是对开玩笑、戏谑的东西无法接受,因为他被大哥二哥训练的古板、正经、严肃。但这一部却让张芹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一是因为它是在宽广的电影院放的,张芹喜欢电影院的气氛,另一个,那是二战时的欧洲世界,异域的风光让他深深地沉醉。

随后的四部异形,神秘陌生的科幻世界让张芹忘掉了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张芹还看过《终结者2》等。从小到大,张芹最喜欢的都是科幻片,看的也多是科幻书,《飞碟探索》、《科幻世界》等。

科幻的世界里没有人和人之间的那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有历史书上的那些可怕的政治斗争,只有未知世界的神秘。

也许,有机会,自己会成为一个探险家?因为探险这种行为适合自己的个性,陌生的世界,荒无人烟的地方。张芹最喜欢无人的自然世界,因为在那里,他放松、自由,不再紧张,因为那里没人。他不怕虎豹毒虫,他怕的是“人”。他有时甚至有自信,他除了人,什么都不怕面对,对别人来说恐怖的丛林,对他来说,是个自由、令人向往的地方。

奇怪的是,张芹在以后的生活中发现排行偶数的人很多喜欢读历史书,张芹分析,是他们的性格喜欢竞争、争斗,喜欢政治斗争。而张芹十分恐惧这样的政治斗争,因为他在童年家庭政治斗争惨败,他是那个家里食物链的底端,他没有信心和勇气和任何人争斗,因为他相信他的下场会很惨。逃避人群才是正确的,他本能的这样做,这大概也是他喜欢科幻世界的原因。

张芹这时知道了已故著名探险家余纯顺喜欢探险的原因:向往陌生无人的世界和逃离人群。也知道他憎恶他父亲的原因,因为张芹和余纯顺一样,而余纯顺的父亲类似自己的二哥大哥,可怕的控制狂和虐待狂。

张芹多么想看《哈利.波特》,想看那个神秘陌生的世界。但他舍不得电影票的钱。第四章 性格和才能

经亲戚介绍,和同乡一对夫妻去东方进一个大厂。是一个庞大的三合板工厂。

大巴车上播着吴彦祖的《紫雨》,张芹无心观看。

到了目的地,进了工厂。蓝色铁皮屋顶,好大的工厂,好大的车间。车间如苍穹,顶上挂着灯,车间里机器轰鸣,巨大的机器把一沓沓的木片卷进去,出来就是块木板。

张芹和两个老乡一起去见厂长,厂长是本家亲戚的亲戚,张芹照样手足无措,紧张不安。厂长勉励了张芹一番,“好好干,先在机器上待几天再说。”,张芹知道是照顾他的意思,却不知道怎么说谢。

逃一样的离开厂长家。

工厂的工作太可怕了,刮削木片的机器把比水桶还粗的树干哗哗哗的刨下一片片的木片,张芹几人在那叠成方块的床型,以便送进后面碾压的机器。

虽然厂长后来调张芹去统计木板数量,但两个同乡不愿意干了,工资太低,还不自由,远不如工地做工。

于是,三人一起离开。因为才做几天,没工资发,老乡夫妻堵气带厂服离开。厂服是蓝色的,很难看。来到厂门口,厂门很大,中间有个交警指挥交通一样的圆形站台。

一个女保安精神抖擞的站上面,勒令张芹几个把厂服留下,语气很凶,冷冷盯着几人。

老乡老婆解释,“我和阿芹两个去租房,不是辞工,这个是我老乡,来帮我们搬家。”“哦”,女保安打量了张芹一会,三人离开。

张芹不仅佩服老乡的机智。自己和她穿着厂服,她老公穿着便衣,这样解释才通顺。不由得很佩服她的机智,自己被别人一凶就傻了,说不出来话。

三人北上,来到一处工地。工地的工作竟然轻松多了,虽然很累,但一点也不紧张,大家有说有笑。

干没几天,张芹就开卷扬机,每次上传下送,张芹控制的停、走简直完美无缺,距离和时间控制的非常精确,甚至连风吹翻斗车的转动,都能预测,准确无误的绕过站人的竹桥,不会碰撞。

后来,工头又让张芹专门负责开搅拌机,打水泥浆。这时,张芹更显示出“完美精确的控制能力”,灰浆的水放置很准确,出来的水泥稀疏适中,工友们都称赞。用翻斗车接浆的工友更是赞不绝口,“阿芹真是打的一杆好浆!”

搅拌的水泥罐加水是用自来水软管往内加,看不到里面,但张芹能精确地估计几袋水泥需要放几分钟的水。罐子出水泥时,张芹能准确地提前按按钮,以使流下的水泥正好填满下面的翻斗车,不多也不少,不会溢出,也不会填不满。搅拌机旋转有惯性,按下暂停按钮,因为里面水泥多少的不同,搅拌机的惯性也不同,需要提前按停止旋转的按钮,但又很难精确估计搅拌机几秒内停下,也就难以估计有多少砂浆流下来。按早了,砂浆装不满翻斗车,按迟了,砂浆会溢出斗车,甚至多出一大堆,但张芹估计的很精确,几乎车车正好装满又不溢出。

工头笑道,“以后这打浆就交给你了,你别的不用干。”

这时候,张芹已会分析自己的这点小才能,可能和自己的完美主义性格有关,这种性格既有天生的成分,也有后天造成的。自己在家总被老大老二管束,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很好不出错,要“完美”、“完美无缺”,所以自己对这些“控制”,不论是控制自己还是控制事物,都是要“完美、精确”,才能其实是“病态”,张芹心想。

张芹和工地上的另一个同龄工人很熟。两人晚上一起去农村田野里玩。到处一片漆黑。

两人来到一处菜地,隐隐约约的菜地里似乎悬着几根黄瓜。“那有黄瓜。”

阿水道,“摘几根吃吃”,张芹道。

其实张芹胆子十分小,从小上学,和伙伴路过西瓜地时,每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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