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爱情2(纽约时报特辑)(电子杂志)(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09 21:17:03

点击下载

作者:纽约时报中文网编辑部 著,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摩登爱情2(纽约时报特辑)(电子杂志)

摩登爱情2(纽约时报特辑)(电子杂志)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摩登爱情2(纽约时报特辑)作者:纽约时报中文网编辑部排版:汪淼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出版时间:2018-09-12本书由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寻觅:众里寻TA她千百度Seeking: Are You Out There?1.我是一个30岁的处女,我不想到死都没有性经历CLARE ALMAND

蜡烛点了,金汤力酒喝了,他的裤子也脱了。我犹豫了一会,说,“我之前其实没有做过。”

我说的是做爱。“哦,是吗?”他说,听起来更兴奋而非担忧。“明早你还会尊重我吗?”我半开玩笑地说道。“当然了。你想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不管怎样我都会尊重你。”

一些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的心脏正在衰竭。这个男人可能不会陪我很久。我三十了。三十!“OK,来吧。”我说。

这就是我如何把贞操在第四次约会时给了这个我甚至不怎么喜欢的中学老师。因为我以为自己快死了。

我生来便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到十岁我就进行过五次大型心脏手术,之后也做过五次小型的心脏手术。我的胸腔内,有几个我的心脏离不开的金属装置,包括一个置入式除颤器和一个机械主动脉瓣膜。我的情况十分严重,以至于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的心脏仍在不断出现问题,要我进行其他更多的手术。

虽然我的情况听起来很可怕,但我通常能像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我甚至练瑜伽和举重,做一些有氧运动,尽管我必须做一两分钟就停下来。但在18个月前,我察觉到,在街上走路能让我上气不接下气,我不得不停下来喘息。即使是爬只有几个台阶的楼梯,也变得异常困难。

几个月过去了,我的体力继续衰弱。我会去上班,但大多数的晚上我都在家里休息。虽然我一天到晚都觉得很累,但我强迫自己周末出去玩,因为我拒绝相信自己病了。

医生找不到我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认为我身上有多余的液体,所以不断增加我服用的利尿剂的剂量。增加剂量最初会有帮助,但过了六周左右,我的体力水平会再次下降。这样过了六个月,他们让我服用的剂量已经是一开始的四倍。尽管我完全停止了锻炼,我的体重依然减少了12磅。我的脸变得如此之憔悴,以至于我开始有点像一个迪士尼片中的恶棍。

我看上去糟透了。但和我约会的那个人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我看起来既苗条,又性感。我喜欢他的奉承。我从未有过男朋友,我希望他是第一个。

每当我提到我从未有过男朋友时,别人总问我为什么,好像找到在情感上和肉体上与一个人联系起来应该是那么容易似的。并不是我曾经有过多么美妙的选择,只是我拒绝上绑。简单的回答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我想和他在一起、他也想和我在一起的人。事实上,我喜欢的男生总是喜欢别人。

上高中的时候,令我痴迷的是那个永远不会看上我的、人见人爱的男生,但我俩曾在高二的一次春季舞会上,在米西·艾略特(Missy Elliott)的《Work It》歌声中一起跳舞。对于像我这样不引人注意的晚熟者来说,那显然是我青少年时代的一个亮点,15年后我仍记忆犹新。(其实,我是在他背后跳舞,和他面对面跳的那个实际上是正跟他勾搭在一起的啦啦队员。)

上大学时,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我高中时期的男性好友身上,他在读完大学一年级后,转学到我所在的大学。尽管我们差不多隔一天就聚一次,但不知为什么,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一直在与我高中时代的竞争对手约会。到大学毕业的时候,她与我们朋友圈中的大部分人切断了联系,不久之后他也没有了音讯。

我20多岁的时候,爱上了我第一份工作的上司,而那个人正在悄悄地跟他上司的行政助理约会。他俩在一起度过将近一年之后,他甩了那个助理,一个月后,他娶了他大学时期关系时好时坏的女友。所以我想说的是,我选择男人的眼光无可挑剔。从我的过往记录来看,我似乎注定要在这个世界上独自徘徊,思念着别人的男朋友。

然而去年5月,我异乎寻常地发现自己在OkCupid上与一个看来单身的人聊天。他在他就读过的高中当老师,我觉得那很可爱。我们分别住在横跨洛杉矶市的地方,这让我们的约会有点像异地恋。我每周见他一次。

我俩的第一次约会是在位于我们住所之间的卡尔弗市吃早午餐。我们看菜单时,他表示他不知道水煮荷包蛋是什么。我给他解释了如何煮荷包蛋后,他仍不清楚它的样子,因此我点了一个烤面包片加油梨和一个水煮荷包蛋,让他看看。这有点古怪地可爱。

他有点惹人喜爱,但几次约会之后,我知道在某个层面上,我们的关系不会持续很久。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迹象——或者可能只是我不喜欢他的地方。比如,他从来未夸奖过我,除了在一封电子邮件里说我“性感”。他从没未当着我的面说过我长得好看或漂亮。

那不是约会入门吗?你见到你约会的人时要说,“你看上去很棒”或者“你看起来很漂亮”。他没有那样做。

但我的情况是这样的。在经历了近九个月的全身无力,看心脏病专家,他们却无法为你提供解决方案之后,我开始认为,对我来说,这是生命尽头的开端。

有时,患有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的人会进入药物治疗已不能防止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的阶段。因为我的医生们都被难住了,我认为我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了。我不想在死的时候仍是处女。所以我想,“我应该和这个家伙上床。”

在我们第四次(也是倒数第二次)约会时,他来到了我的公寓,我给他做了晚餐。

头道菜我做的是油梨酱。“如果它还需要什么,请告诉我,”我说,但实际上我并不想知道它还需要什么。我只想听他说,“很好吃,”然后就开口吃。

但他却在上面撒了大量的盐。

我暗自想到:“你在干嘛?我心脏有毛病!”

后来,我烤球芽甘蓝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因为我知道如何烤球芽甘蓝,而且烤得很好吃。但他还是走了过来,并坚持说需要增加调味料(除了我已经放了的盐、胡椒和大蒜之外),所以他在上面又撒了牛至。在所有的上面,而不只是他的那份上面。

我们吃完晚饭后坐到了沙发上,在那里我们短暂地想过在电视上看点什么。但我们都知道这次约会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走进了我的卧室,坐在了我的床上——你已经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还算可以。然后,第二天早上,他7点钟就走了,因为“要判卷子”。

随你怎么说,哥们儿。我下周见到他时,他让我毫无疑问,他对我这个人没有兴趣。那之后,我们再没联系过。

两个月后,我仍明显地病着,药物仍然不起作用,医生给我做了个手术,以知道我的心脏里发生了什么。在手术过程中,他们发现,我的右心室和主动脉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叫做右心室瘘管的洞,他们用一个小金属片把洞堵上。

几周后,我的健康状况大大改善。我有了更多的精力,在街上走路或爬楼梯时不再上气不接下气,体重也增加了。现在,差不多一年过去了,我又回到了我的正常状态,不再有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感觉。

考虑到事情的结局,我是不是很沮丧,我在匆忙之中,把初夜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其实不然。我经历了很多不正常的事情。

人们喜欢说,“世上没有什么正常的事情,”好像这会让不正常的人感觉更好似的。但我们都知道真相。在30岁之前就已经做过10个心脏手术不正常;健康迅速衰弱以至于你认为自己30岁就会死亡也不正常;当一个30岁的处女不正常。

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有更正常感受的机会并抓住了这个机会。现在,我和其他与男人睡过的女人一样了。

Clare Almand是一位在洛杉矶的作者。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8年4月24日。2.和有妇之夫发生关系教会了我什么KARIN JONES

我拿不准是否该为我与已婚男人发生关系做出辩解,但我从与他们的关系中学到的东西值得讨论。但不是在我与他们的妻子之间,尽管我很想听听她们的看法。这种讨论应该发生在妻子和丈夫之间,而且应该每年都有,就像我们要检查轮胎的胎面,以避免事故那样。

几年前,我住在伦敦时,约会过几名已婚男人,那时我正在经历刚刚离婚的痛苦。我并没有特意去找已婚男人。当我在Tinder和OkCupid网站上建立个人档案时,我说我在寻找没有附带条件的相会,不少单身男人给我发了信息,我与他们中的几位见了面。但也有许多已婚男人给我发了信息。

经历了23年的婚姻之后,我想要的是性,而不是感情关系。这是有风险的,因为当发生肌肤之亲时,你不是总能控制住情感的附加;但对于已婚男人,我猜,他们有妻子、孩子和抵押贷款,这会阻止他们在感情方面做得过分。我猜对了。他们没有过多的感情附加,我也没有。我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安全的赌注。

我对我想约会的男人很小心。我想要明确知道,他们没有兴趣离开他们妻子,或者让夫妻两人共同构筑起来的一切受到威胁。有几次,我约会的男人的妻子残疾了,不再有性生活,但她们的丈夫们仍对她们全心全意。

总的来说,在那段时间里,我与大概十来个男人有过联系,与他们中的不到一半做过爱。我和其他几位通过短信或聊过天,有时那样做的感觉也挺亲密的。

在约会每个男人之前,我会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确保他所渴望的只是性。

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丈夫并不是想要更多的性生活,他们只是想要有性生活。

我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他的妻子默许丈夫有情人,因为她对性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得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而不必放弃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我遇到的其他丈夫都更情愿与他们的妻子做爱。无论什么原因,那已不再发生。

我知道没有性生活是什么感觉,也知道想要比我的伴侣得到更多的性是什么感觉。与同一个人发生性行为的年头,比我们的祖先希望活的年头还要长,这可不容易。然后还有更年期,女性的激素突然下降,欲望也会减弱。

49岁的我就在这个门槛前,我很害怕失去对性的欲望。男人没有这种急剧的变化。所以,这里有一种不平衡,有一个像大象一样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此沉重、难以启齿,我们几乎没有勇气去谈论它。

也许有些妻子不再与她们的丈夫做爱的原因是,随着女性年龄变老,我们渴望一种不同的性。我知道我就是这样,这是让我走上不正当约会之路的原因。毕竟,寻找婚外情的女性人数与这样做的男人几乎一样多。

如果你读过作者埃丝特·佩瑞尔(Esther Perel)最近写的《婚外情现状》(State of Affairs)一书的话,你会了解到,对许多妻子来说,婚外性是她们摆脱必须在家里做负责任的配偶和母亲的方式。对她们来说,婚姻中的性生活经常让她们觉得是一种责任;而外遇则是冒险。

与此同时,与我共度时光的丈夫们会满足于责任感的性行为。对他们来说,冒险不是他们发生婚外性关系的主要原因。

我第一次看见我最喜欢的已婚男人拿起啤酒时,他考究的西服袖子从手腕处向下滑,露出几何万花筒形状的纹身。他的脸刮得很干净,举止文雅,内心似乎却有一丝叛逆的喊叫。我看到他完整的纹身杰作的那天晚上,我们喝了普罗塞克葡萄酒,听了80年代的音乐,是的,我们还做爱了。我们也交谈了。

我问他:“如果你对妻子说,‘呃,我爱你和孩子们,但我的生活需要性。我能不能偶尔放纵一下,或者来一段临时的婚外情?’会怎样?”

他叹了口气。“我不想伤害她,”他说,“她十年没有工作,养育了我们的孩子,努力弄清自己想过怎样的生活。问她那种问题会要了她的命。”“所以,你不想伤害她,却对她撒谎。就我个人而言,我宁愿知道。”

呃,我也许宁愿知道。我自己的婚姻并不是因为外遇而破裂的,所以要站在她的立场上思考不那么容易。“不承认事实不一定意味着撒谎,”他说,“保持沉默更仁慈。”“我只是说我做不到。我不想害怕跟我嫁的男人坦诚地谈论性生活,包括婚外性关系这个话题,至少可以提起它。”“祝你好运!”他说。“我们结婚时认定我们只会有单一性伴侣,”我说,“但之后我们变得焦躁不安。我们不想分开,但我们需要在性方面更活跃。如果我们能接受偶尔的婚外情,那又何必要拆散这个家庭呢?”

他大笑起来。“在我们这段婚外情变得无趣之前,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我从来未能说服任何一个丈夫,让他们相信他们可以诚实地说出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大都很和气,就像一个充满耐心的父亲面对一个不断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孩子。

这些问题之中充满着愧疚、怨恨和恐惧,也许我的方式太过务实了。毕竟,从理论上谈论婚姻要比驾驭婚姻容易得多。但我的态度是,如果我的配偶需要某种我给不了的东西,那么,我不会阻止他从别的地方获得它,只要他获取的方式不会危及我们的家庭。

我想,我会希望他只需要去钓鱼或者和朋友们喝啤酒。但性是最基本的。与其他人类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对我们的健康和幸福至关重要。所以,我们怎么能阻拦我们最在乎的人满足这种需求呢?如果我们最重要的关系滋养了我们,让我们获得稳定感,但却没能让我们获得亲密感,我们不一定非要摧毁自己的婚姻才能从其他地方获得亲密感。我们非得那样吗?

我没和那个有纹身的丈夫展开彻底的婚外恋。我们在几年的时间里大概一起睡了四次。我们更多的是在电话里交谈。我对他从未有过占有欲,只是对他的陪伴感到好奇和高兴。

不过,在我们一起度过第二个夜晚之后,我可以看出来,他不仅仅是为了性,他渴望得到爱。他说,他想和妻子亲近,但他做不到,因为他们无法跨越最根本的脱节之处:没有性生活,这导致他们缺乏亲密感,从而令性生活变得更不可能,最后演化为怨恨和责备。

我们都会经历想要和不想要的阶段。我怀疑许多女人不与丈夫做爱不只是因为简单的一句缺少肉体的欲望,我们只不过是更加复杂的两性动物罢了。这就是为什么男性吃一粒药就能勃起,而女性却不能靠药物诱发性冲动和欲望。

我并不是说非单配制就是答案,这里面有太多风险和意想不到的纠葛。我相信答案在于诚实和对话,不论这有多么可怕。缺少性爱的婚姻很普遍,它不该走向羞耻和沉默。同理,外遇也不一定要导致婚姻的终结。如果说外遇——或者更理想一些,只是想要有外遇的冲动——能开启有关性爱和亲密的必要谈话呢?

这些丈夫做不到的是和他们的妻子进行艰难的对话,强迫他们去面对造成外遇的根源问题。他们试图说服我,他们隐瞒外遇是出于好心。他们似乎已经说服了自己。但欺骗和谎言终究是恶,不是善。

最后,我不得不怀疑,这些男人无法面对的根本是另一个问题:听到他们的妻子不想再与他们做爱的原因。毕竟,在Tinder建一个账户比那容易多了。

Karin Jones为英国的《情色评论》(Erotic Review)杂志撰写《爱情高手》(Savvy Love)专栏。目前她正在进行一部回忆录的写作。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8年4月6日。3.约会时我们究竟该聊些什么TIM BOOMER

两年前,一段感情结束后,我决定暂停自己在波士顿的精算师职业生涯,到哥斯达黎加休个长假,在那里学冲浪、练瑜伽。没错,对于像我这样的一个处在心碎之中的32岁西方人来说,这是最为俗套的一种应对方法。

到那四周以后,在和几个冲浪学校认识的朋友乘车旅行的途中,我们偶然认识了一个脸颊绯红的中年女子,她刚徒步走到一个小村庄外。我们的收音机坏了,有点无聊,所以我们中一个叫阿比的女人说:“如果你答应两个条件,我们就载你一程。一个是给我们唱首歌,然后给我们讲个故事。你同意吗?

这个徒步者是个美国人,她狡黠一笑,点点头,摘掉头上的迪士尼遮阳帽。“你们想让我唱什么歌?”她问。“随你喜欢,”我告诉她,“只要是罗德·斯图尔特(Rod Stewart)的就行。”

演绎了一首《玛吉·梅》(Maggie May)之后,她开始讲故事。“挺有意思的,你说让我讲个故事,”她说,“我现在碰巧在谈一场恋爱。一年前,我来到哥斯达黎加,遇到了我理想中的爱人。当时他正在市场里的一个摊位上卖珠宝。他是意大利人,和他说话的一刹那,我有种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传遍全身。听起来好像是电影里的爱情,但这是真的。”

这让人觉得人生充满希望。“所以你是来这里见他?”其中一位同伴问道。“是啊,当然啦,亲爱的。我现在正要进城去看他,我已经12个月没见到他了。”

我们都绽放出笑容;我们现在也是她故事中的角色了,要从一条尘土飞扬的路上把爱送到她的梦中爱人那里。“他也是同样的感觉吗?”阿比问。“对,他每天都跟我发邮件这么讲。”

我转过身问她。“去见他你激动吗?”“我一整年都在想这一件事。”“所以你大老远自己来看他?”我问。“呃,我没得选,不是吗?见不到他,我的心都要碎了。”她喘了口气。“不过我丈夫也来了;他现在待在我们的住处。”

我们开始抢着问她怎么回事。

旅行结束后,有一天我在波士顿的一家酒吧吃牛排,还在怀念我原以为会跟我结婚结果跟分了手的女人亚历杭德拉(Alejandra)。那时候我们已经认识五年了,在你能想象到的各个方面,她都能给我带来启发。是她教会了我如何去爱。

邻桌是一对初次约会的情侣。我能看出来,是因为他们的谈话让我想起了在圣诞节派对与同事的配偶之间的那种尴尬对话。他们先说起自己如何乘车来的酒吧。尽管二人的住处离酒吧都只有10分钟的车程,但他们活活把这个话题讲了30分钟。

接下来就是谈天气:波士顿有时会下雨,他们之前都注意到了这点。一小时过去,他们才开始讲到真正深入的内容。他们一个是教师,另一个认识一位教师。他们这不是天生一对是什么?

好吧,我可能一直在把自己的一些悲痛欲绝的愤怒转移到他们身上,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一点也不想参与这种游戏。如果单身就意味着必须参与这种谈话,我可不要。有过和亚历杭德拉那种深入的谈话,我怎么还能在约会的时候这么谈论乘车计划和天气模式?

我又想起在哥斯达黎加灰扑扑的路边认识的那位和四个陌生人分享内心感受的女人。为什么我们不能都像她那样坦诚?为什么面对陌生人我们就不能马上谈论有意义的话题?

想到这里,我决定依照不寒暄的原则重新开始约会。并不是说我要坚持只谈掏心窝的话题;理想情况下,可能也会有不少调情的玩笑话和打趣的机灵话。我只是想去掉有关事实和数字的无聊的长篇大论——是下雪还是下雨,天有多冷,做什么工作,去上班要花多长时间,在哪上的学——这些都是我们觉得跟新认识的人必须谈的东西,但你从这些谈话中几乎没法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为什么不能舍掉这些闲扯,讲些重要的事,从一开始就问彼此一些深刻的话题?不单调无聊地谈论通勤时间,而是谈彼此最重要的信仰和最深的忧虑?谈论那些能体现出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以及想要往哪里去的话题?

无可否认,这项原则存在一些问题,就像我的朋友们很乐于指出的那样。他们认为,一上来就谈论大话题,有些人会不舒服,也有些人会觉得谈论那类小话题让他们比较放松。

这当然也是实情。但还有一位朋友反驳:“如果她对谈论大话题感到不舒服,那她可能就不是你要找的人。这是你过滤不合适人选的好办法。”

这位朋友有他自己比较古怪的过滤方式,就是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给女伴带椰子,如果哪个女人不接受他的椰子,就不是合适的结婚对象。为什么?我不知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接受了他这种观点。

另一种常见的抱怨是:在知道那些小问题的答案之前,你没法问大问题;你需要知道基本情况才能谈更深入的问题。但是我会说,稍微用一点技巧,任何从小话题开始的问题都能转换成大问题。

在第一次约会时,我最经常问对方的问题之一是,她去过些什么地方。对方很可能会开始列单子,于是我们再度进入个人简介地带。因此我改成这样问,“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最受启发,为什么?”

与其问她从事什么行业,我宁可问:“你对什么样的工作会有热情?”

我不会去探询她所有感情关系里,历时最长的那一段,好像关系持续的时间就等同于关系的深度一样。反之,我会问:“你曾经感受过最深刻的爱情,是怎样的呢?”

这个新策略第一次派上用场的机会,是在几周后,我在一个聚会上遇见了一个女人。当我向她解释我的“深谈与闲聊理论”的时候,她笑了,也同意作我的实验对象。

由于她下周就要搬离这个地方,所以我们都知道这是彼此仅有的一次约会,不过我俩都誓言要尽可能地避免没深度的寒暄。那天晚上,我们谈话的内容既重要、又深入。我得知了她兄弟的药物滥用问题,还有她对数年前分手的男友仍怀抱着的情愫。

不过我们也拿傻气又肤浅的事情来开玩笑,让陌生人相信我们是在露天游乐场玩碰碰车发生意外而相识的。我们在看到食物还在餐盘上扭动的时候,往后一缩,假装惊声尖叫。我们欢笑、流泪,我们对彼此的了解,都是些进不了简历的东西。后来,我们接吻了。

从此以后,避开闲聊带给我一次又一次正面的经验。每次约会,都成为与对方产生真切连结的时刻,再不济也会是个有趣的故事。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只要愿意投入可能会令我们不悦的对话,或是许多人认为初次见面时不宜讨论的话题。一段时间以后,我们自然而然就会略过事实,转而寻找彼此最深刻的思想与感受。

我的生命继续向前。我约会、旅行、拾起了一份新的差事。到职一个月以后,某次我和一个新同事一起出公差。就在旅途第一天晚上,我发现自己投入了一段那种人们用来打发时间的、乏味的职场对话。我同事当时正在告诉我他的学历、家庭、住宅的种种基本资讯。“所以为了去上班,你要花多久时间呢?”我听到自己这么问他。然后我在震惊中打住了。

我回想起在哥斯达黎加,那个风尘仆仆的搭车客;那些在摆脱闲聊之后,我曾有过的约会和充满意义的连结。即便我跟同事不是在约会,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仍会为了或长或短的公差,一起度过很多时间。

于是我深深吸一口气,问他:“你为什么会爱上你太太?”

他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了一个美丽的故事。

蒂姆·布默(Tim Boomer)是波士顿的一名精算师。

翻译:常青、Kailin Hsiang(实习)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6年1月20日。4.快性,慢爱:为什么千禧一代越来越晚结婚?RONI CARYN RABIN

千禧一代对待性亲密的轻松态度助长了Tinder这些应用的出现,也造就了“勾搭”和“炮友”之类的词汇。

但新的研究表明,涉及到会持续终身的严肃关系时,千禧一代会谨慎行事。

研究爱情的人类学家、约会网站Match.com顾问海伦·费舍尔(Helen Fisher)提出了“快性,慢爱”这一说法,用来描述随便的性关系和慢慢积累的忠诚关系的并列。

年轻人不止比上一代人更晚结婚生子,还会在结婚之前花更多的时间相互了解。事实上,根据另一个在线约会网站eHarmony的新研究,有些人在结婚前还会花上十年的时间以朋友或情人的身份相处。

eHarmony网站的感情报告发现,年龄在25到34岁的美国夫妇在婚前的相识时间平均为六年半,相较而言,其他年龄组平均为五年。

这份报告基于对2084名已婚或处在长期关系的成人的线上采访,采访由哈里斯互动公司(Harris Interactive)进行。该样本在人口统计学上代表了美国的年龄、性别和地理区域,但在收入等其他因素上不能代表全国,因此研究结果仍有局限。但专家表示,结果准确地反映了符合国家人口普查数据记录的晚婚趋势。

24岁的朱莉安·西姆森(Julianne Simson)和男友伊恩·唐纳利(Ian Donnelly)就是典型。他们从高中就开始约会,大学毕业后便一起住在纽约,但并不着急结婚。

西姆森表示,她觉得自己“还太年轻”,不适合结婚。“我还在想很多事情,”她说。“我会在生活更有序的时候结婚。”

在那之前,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完成,首先,这对情侣要还清学费贷款,获得更多的经济保障。她还想去旅行,探索不同的职业,还在考虑去上法学院。“既然婚姻是一种伙伴关系,所以在法律上向某个人做出承诺之前,我想弄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在经济上能提供什么,我有多稳定,”西姆森说。“我妈说我抹掉了婚姻关系中所有的浪漫,但我知道婚姻不仅是爱情。如果只有爱情,我不确定它能维持下去。”

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等研究人际关系的专家表示,近几十年来,随着女性大量进入职场,对待婚姻的这种务实、严肃的态度变得越来越普遍。在此期间,男性结婚年龄的中位数已从1970年的23岁上升至29.5岁,女性从20.8岁上升至27.4岁。

现在,男人和女人都倾向于在安定下来之前先发展自己的事业。许多人背负着学费债务,担心着高房价。

他们经常表示,他们想先结婚,再组建家庭,但有些人对要孩子表现出矛盾心理。专家们称,最重要的是,人们希望拥有牢固的婚姻基础,这样他们才能保证婚姻顺利进行,避免离婚。“人们推迟结婚,不是因为他们更不在乎婚姻了,而是因为他们更在乎婚姻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的社会心理学教授本杰明·卡尼(Benjamin Karney)说。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的社会学家安德鲁·谢林(Andrew Cherlin)将这种婚姻称为“顶石婚姻”。“顶石是建拱门时安放的最后一块砖,”谢林博士说,“过去,婚姻是进入成年的第一步。现在,它往往是最后一步。”“对很多夫妻来说,婚姻是你把个人生活的其他方面都捋顺之后才做的事。到那时,你把家人和朋友聚到一起庆祝。”

费舍尔表示,就像现代社会的童年和青春期变得更长一样,求爱和通向承诺的道路也越来越漫长。“有了承诺前的这个漫长阶段,你就有时间对自身、对自己如何处理伴侣关系有更多了解。这样,到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有些什么,也就知道你可以保有自己的东西,”费舍尔说。

她说,大多数的单身青年依然渴望一段认真的恋爱,哪怕这些关系往往会以不正规的方式开始。Match.com调查的单身人士中,将近有70%的人表示希望能有一段认真的感情。这是Match.com第八次美国单身人士年度报告的一个部分。

在今年早些时候发布的这份报告根据的是超过5000名18岁及以上在美国生活人口的回应,调查由市场调研公司Research Now与费舍尔和印第安纳大学金赛研究所的贾斯汀·加西亚(Justin Garcia)合作展开。和eHarmony的报告一样,它们的调查结果也有局限,因为样本只能代表某些特征,如性别、年龄、种族和地区,但不能代表其他特征,如收入和教育程度。

参与调查的人表示,认真的亲密关系会从以下三种方式之一开始:初次约会、一段友谊、或是“炮友”关系——也就是有性关系的朋友。但千禧一代比其他几代人稍微更有可能会从朋友或“炮友”关系发展为恋爱或忠诚坚定的亲密关系。

超过半数声称有过“炮友”关系的千禧一代都表示这段关系最终发展为恋爱,相比之下,X世代有41%,婴儿潮一代有38%。有40%的千禧一代称,柏拉图式的友谊发展成了恋爱关系,在这40%的人中,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表示这样的恋爱感情发展为了认真的、忠诚坚定的亲密关系。

27岁的艾伦·河原(Alan Kawahara)和26岁的哈莎·洛伊如(Harsha Royyuru)是在2009年的秋天认识的,当时他们刚刚开始各自在雪城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为期五年的建筑学课程,他们被分到同一个高强度的新生设计工作室,该课程每天需要花费四个小时,每周三天。

他们很快成了同一个亲密圈子的朋友,尽管洛伊如回忆道,她“对艾伦马上有了一种挺明显的迷恋”,但他们到了第二年春天才开始约会。

毕业后,河原在波士顿找到了工作,而洛伊如则找了个在堪萨斯城的工作,他们每六周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飞一次看望对方,以便维持这段感情。两年后,他们终于共同搬到了洛杉矶。

洛伊如表示,不住在一起是个很大的挑战,“这对我们的个人成长和我们的感情来说都非常神奇。这帮助我们弄清楚了我们作为个体的身份。”

前不久,在两人恋爱七周年纪念日的伦敦旅行中,河原正式求婚了。

现在,他们在筹划婚礼,它既会有洛伊如家族的印度传统,又会有河原的日裔美籍传统。但两人说,这得花些时间。“我跟父母说,‘至少得18个月,’”洛伊如说。“他们当然不会为此而兴奋,但我一直都有种独立的性格。”

翻译:王相宜、Jowii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8年5月29日。第二章相遇:我想我爱你Finding: I Think I Love You1.月光女孩遇上阳光男孩AMANDA GEFTER

在等待水烧开的空档,我偶然看到了贾斯汀(Justin)的在线约会个人主页。此前我刚刚办完一堆差事回到家中——从自动柜员机取款,查看信箱,去食杂店买东西——赶在坐下来工作前准备正餐。

当时刚过凌晨四点。“如果你想探讨任何事情,请发信息给我,凌晨之前都可以,”他在个人主页上写道。

事实证明,在不同的人看来,“凌晨”有着不同的含义。对他这样一名喜欢设计的软件工程师来说,凌晨指后半夜两点,也许是三点。对我来说,事情则有点复杂。

我有昼夜节奏紊乱的问题,即睡眠相位后移综合症。它不是失眠;我从来都不会睡不着觉。但我的生物钟会在日出时告诉我该上床休息了,在日落时告诉我该醒来了。这样一来,我就成了极端特例——基本就像吸血鬼一样——偏离被社会认可的时钟约八小时。

我父亲同样面临着作息方面的挑战,就像他的母亲一样。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难以适应昼出夜伏的世界。一些孩子觉得自己生在了错误的身体里。而我觉得自己生在了错误的时区里。

现在,作为一名自行制定个人日程表的自由撰稿人,我沉浸于按照自己的时钟生活的自由之中,每天早上八九点钟上床,下午四五点钟醒来,但有时也会“熬夜”,中午就寝,晚上八点起床。

我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纽约、费城、伦敦、波士顿——但我的世界人烟稀薄。我去食杂店时看不到排起的长队,需要跨越的唯一障碍是补货的箱子。我开车时没有拥堵。我工作时不会收到电话和电邮,也不会被社交媒体上的喧嚣干扰。

当我书写与物理有关的文字时,唯有我自己的书籍和思想为伴。

身为夜猫子并不是进行物理学写作的必要条件,但的确有所帮助。在暗夜中思索宇宙的奥秘,是再合适不过的。当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更容易注意到现实假象的裂缝。

当然了,我在作息方面的自由遭遇了几个技术上的难题,比如无法接编辑打来的电话,无法不戴耳机听音乐,无法记住每一天是星期几,因为我的一天总是从半截儿算起。

还有就是约会。最初的约会通常比较顺利,因为会被安排在晚上,但困难很快就会出现。你难以向约会对象解释清楚,你吃晚餐时不想喝酒,因为你刚刚起床,还有一天的工作要做。你厌倦了告诉对方,你不能出去吃早午餐或者去海滩,因为你那时已然沉沉入睡。当被问及为何不早点上床睡觉的时候——就好像你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点一样——你不得不向他们解释,昼伏夜出并不是你的偏好。

第一次和贾斯汀约会,我们在晚上七点去了一家艺术博物馆,在那里轻松地谈论家人和爱好、软件和弦理论。我得知他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不同于我的晚九朝五),喜欢骑自行车,喜欢沐浴在“户外的阳光里”。

我没提及自己正按照医生的处方猛补维生素D。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阳光”这个词。

第二次约会时,轮到我制定计划了。“我知道你是一个作息时间正常的人,”我在发给他的信息中写道。“但英仙座流星雨将在明晚达到高潮。想要找个黑暗的角落一起观赏吗?”“虽说是个正常人,”他回复道,“但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午夜时分,我们在查理斯河边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仰望夜空,看着源自一颗古老彗星的飘散而过的尘埃。尽管城市里闪耀着灯火,我们还是看到三颗流星在波士顿天际线上方划过。

我们谈论星光,说起它如何于数千年前就踏上旅程,而我们其实是在回望过去。我发现在某种意义上,事情竟然总是如此:我的现在和他的现在不是一回事,而且永远也不会是一回事。延迟永远存在,我们俩都活在对方刚刚度过的时间里,不论他如何紧紧地搂着我的腰。我们都被困在各自的时区里,最好的情况是设法在想象中的中点碰头。

于是我们这样做了。他为我们俩预定了一趟夜间滑雪的行程。我也及时赶到海滩上,体会了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感觉。他给自行车配备了一盏高功率的车灯,载着我在一个夏夜里骑行了好长一段路。我拿泰国风味的食物当早餐;他则拿薄饼当晚餐。

然而,这种持续不断的妥协最终造就了两具脾气暴躁、睡眼惺忪的躯壳。我们爱着彼此,但却精疲力竭,甚至准备就此放弃,默默治疗由截然相反的生物钟引发的内心伤痛。他回到位于缅因州的故乡去厘清思路。我则回归了黑夜,那是我自己的故乡。

一天下午(意即午夜过后),他发来一封邮件,建议我们采取一种新的相处模式。“我们俩同时占据的世界并不存在,”他写道。“它是一种幻觉。我们其实不必寻找它。”与其对抗我们的差异,他说,我们不如隔着时间相爱。

于是我们决定同居。我们找到了一套带有很多天窗的阁楼公寓,阳光会透过天窗在他的白天照进起居室,月光则会在我的白天倾泻而入。当我们还在拆箱的时候,全月食出现了。我们把一张躺椅拖进厨房,看着月亮在地球的阴影扫过之际变成古铜色。

作为我们全新的生活安排的象征,我送给贾斯汀一本插画版《日之少年与夜之少女》(The Day Boy and The Night Girl),这是乔治·麦克唐纳(George MacDonald)写于1882年的一个童话故事。我们偎依在沙发上,轮流为彼此诵读书中的章节。

在这个故事里,一个女巫圈养着两个孩子,让男孩只能看到白天,让女孩只能看到黑夜。但有一天,男孩待在外边的时间超出了规定,当天色变暗的时候,他很害怕。女孩发现他在花园里瑟瑟发抖,试图安慰他,向他解释“黑暗是多么温柔甜蜜,多么善良友好,多么柔软光滑!”

由于她正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于是承诺在他睡觉时看护他。当他在太阳升起之际醒来,发现她正惊魂未定,因为从未见过太阳,于是让她在自己怀中睡去,直到黑夜降临。

我和贾斯汀认为,我们俩也可以如此行事。当修理工非得在中午上门的时候,贾斯汀会留在家中,以免我“彻夜”无法入眠。当他没空买生日礼物包装纸的时候,我会在早上到来前准备好包装纸和丝带。

我总是确保自己在他下班回家之前起床,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一同烹饪和进餐——他的晚餐,我的早餐。然后他上床睡觉,我则在月光下写上几个小时。最终,我会悄悄溜进他怀里,我们会一同幸福地进入梦乡——尽管只有几分钟,在他不得不起床之前。

周末,当他弹吉他、见朋友、晒太阳的时候,我仍在梦乡之中。等到我把自己拖到咖啡机前,他已经骑行了35公里,吃过了两餐饭。太阳下山时,他会用一句欢快的“早上好”跟我打招呼。接着,他把自己一天的经历讲给我听;我则把自己前一天的经历讲给他听。

就这样,地球轮番为我们俩旋转。我们充分利用了两人生活中相互重合的那些小时,然后让对方在各自的时间里自得其乐。

到了8月份,地球像往年一样,又从那颗古老彗星的尘埃和碎片中经过。当天深夜,贾斯汀开车将我载至马萨诸塞州北海岸一处僻静的沙滩,那里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在看星星。他就着远处的蛙鸣铺开一条毯子,又在相机包里摸索一番,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我看不清盒子里装着什么,只看到闪耀的光芒,就好像星星眨着眼睛。然后他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们仰面躺在毯子上,在流行划过夜空之际咧着嘴笑。当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太晚了,不好打电话给任何亲朋好友汇报我们的喜讯。因此我们只是躺在那儿,躺在我们共同的时空里,周围是沙滩、海洋和数不清的星星。

Amanda Gefter是马萨诸塞萨默维尔的物理作家, 是《侵占爱因斯坦的草坪》的作者。

翻译:李琼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6年12月26日。2.被海关盘查之后,我向她求婚了JUSTIN TYLER CLARK

新加坡樟宜机场的海关官员用手指向了我女朋友那正在从X光机里缓缓移出的行李箱。他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你包里没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们的东西?”

那时恐慌已经写满在我女朋友的脸上。如果我们坦白承认行李箱里有什么,我们就惹麻烦了。如果我们不说而是让他们去搜查,那么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她满脸疑虑地看了看我,好像这是在我的国家而不是在她的国家一样。“没有,”她对海关职员说。“我们什么都申报了。”“嗯,是这样的。”由于时差感到疲倦的我用一个虚假的笑容表示赞同。

我当时怀疑,我们这包含着一个订婚计划的亚洲之旅可能要被坐牢代替了。我们没有申报的违禁物品是两盒香烟。但是少于12盒香烟就足以让你在新加坡的监狱服刑3到6个月,哪怕是初犯者。难怪海关官员给了我们这么多次坦白的机会。

我的女朋友是在沿途中给她自己买的这些香烟,因为它们在新加坡非常昂贵。以前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麻烦。要么是执法力度从她上次回来后变得更加严格了,要么她就是很不走运。

就在海关官员和他的同事搜查我们的行李的时候,我能透过玻璃门看到我女朋友在行李提取处等待着的家人。很多事情都取决于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我的女朋友也多年没有回过家。他们笑容满面地向我们招手,当然他们也离我们太远所以感觉不到事情有些不对,至少直到我们被海关职员领走后。

我们被护送到机场大厅后面,经过了一条标示着“禁区”的走廊。护送我们的人叫我们在椅子上坐着等,一直等到他的同事在我们的包里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

两盒香烟现在被放到了桌子的另一端,海关官员拿着我们的护照问我们是否已经结婚了。“没有,我们只是在谈恋爱。”我说。

认识我们的人或许认为我们对这段感情有更长远的计划。我们是一年前在研究生院认识的,并且很快就同居了。现在我们飞越了半个地球就为了让我能见到她的家人。我甚至不惜省下我一大笔研究生的津贴用来支付在巴厘岛的一间酒店房间,我计划在那里向她求婚,用一个我希望到时能有的钻戒。

不过我当时有的仅仅是一个底座——一个金环,上面的钻石早就没有了。这个金环是我当律师的妈妈的一个离婚案诉讼委托人送给她用来抵消一部分律师费的。这个空空的底座已经在我父母的衣柜架子上积攒了多年的灰尘,直到我告诉他们我的计划,并且一再强调这只是一个假想中的计划。

然后我就和我的女朋友就踏上了我们的旅程。不确定这个戒指是否能有见光日的一天。我把它放到了我的洗漱包里,那个现在正在被海关官员掏空的洗漱包里。“这里面是什么?”他问道,拉开其中的一个隔间。“我的牙刷而已。”我说道。

我们在大部分时间中都生活在一种虚弱无力的状态中,习惯着让命运为我们做着决定。但是在最重要的关头,当我们面对一个紧急情况或是坠入爱河时——我们却认为我们会知道该说的话或是该做的事。“我的本能一下子就接手了。”一个从着火的公寓里救出他邻居的猫的人在电视上说。“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当我在很小的时候问我妈妈我什么时候会结婚时,她回答道。

然而现在30岁的我仍然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我就是知道”的感觉。我曾经有过许多女朋友,也和好几个同居过,甚至还觉得我真的爱过其中的一两个,但是那期待已久的神圣的感受——“我就是知道她是我的真命天女”——从来没有出现过。失望之余,我也结束了我有过的每一段感情。

当我认识我研究生院的女朋友时,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她不仅仅是我的挚爱,也是所有人的挚爱,她可以在这一刻还天真烂漫而下一刻就神情严肃,她也可以对“高级订制”和“马克思主义”有同样的热情。从我们的共同好友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我一直在等待那种“就是她了”的感觉降临到我身上。

9个月的时间里,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开心过但同时也仍然被我的疑惑控制着。

也许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选择多多的时代,而大多数的选择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们总是喜欢沉醉于浪漫主意的幻想中,认为坠入爱河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爱会告诉我们如何去做,而不是反过来。爱的手中掌握着权柄,而且如果爱告诉我们错误的信息,那么我们也不用为此负全责。

我穿越了半个地球,包里掩掩藏藏地装着一个半成品戒指。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在新加坡买有怎样切工的钻石,选好了一个时间地点把钻石给她看。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坚信我会按这个计划行事。我只是想在完美的时机时用正确的戒指给“我就是知道”一次最好的表现机会。如果爱没有在恰当的时候显示出权威,不管怎样,我或许仍会在不确信的情况下继续着我的计划。

现在,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权威形象以新加坡海关官员的身份来到了我的面前。他随时都有可能从我的包里抽出我的戒指,逼着我向我女朋友解释我的计划。这样我多年的犹豫不决也就到头了,我高兴地想着。当我们从监狱里出来后,这会是一个可以讲给我们孩子听的精彩故事。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海关职员开始把我们的东西放回去了。“走私香烟可是犯罪,”他说。“拜托,”我女朋友哀求道,“我不知道。”“你是新加坡人,”他回答道。“你对此更应有所了解。”

海关职员数出20包香烟后告诉我们每包香烟要罚100新币。对于两个研究生来说,那是非常大的一笔钱。我们恳求,虽然完全没有用。大概20年前,当一个美国的青年在新加坡因毁坏公物被判刑时,就连克林顿总统亲自的请愿也没能让他避免鞭刑的惩罚。但我们至少不用去坐牢了。

然而我的女朋友可没这么高兴。她双膝下跪,痛哭流涕地恳求从宽处理。一整年下来她都尽她所能省下她的研究生津贴,不过在这之后她没法给她父母装满钱的红包了,这是一个华人社会里家庭团聚时的传统。“我好多年都没回来了,”她恳求道。

官员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禁想对他和他的同事发火,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一包一包的撕毁我女朋友的万宝路香烟。但是同时我又不得不对他们的正直为人感到尊敬。因为在许多国家,这些违禁商品可能就进了某些人的口袋里了。

我唯一能安抚我女朋友的办法就是把这笔罚款放到我的信用卡上。我没法告诉她这样的一笔开销意味着什么:既没钱买钻石,也负担不起巴厘岛的酒店了。

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到达厅。我女朋友把我介绍给她的家人,他们待我非常热情亲切,但也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被扣留了。我女朋友撒了个谎,告诉他们香烟是给一个朋友买的,也没说我们被罚一大笔钱的事。

当我们回到她家的公寓时,我们由于刚才痛苦的经历疲倦至极,直接就去了她的房间,瘫倒在那张她儿童时代就已经在用的单人床上。但我们也沮丧的难以入睡。这个旅行并没有按照我们任何一人的计划来发展。

我们当时负债累累而且也没什么可能去任何地方玩了。我也不会在地板上撒满玫瑰花瓣,遥望着乌布村水稻梯田的房间里举行盛大的求婚仪式了。相反的,我们只有我女朋友儿时的房间和一个连一个人都躺不下的床,更别说两个人了。“你觉得我们还不如不来呢,”她说,感觉到我的心情有些不对。“完全没有。”我脑子里想的是我在以为海关职员要揭穿我时的心情,我是多么迫切地希望他能揭穿我啊,以及我在他没有发现那个戒指后的失望之情。

在我需要百分之百确定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十分折磨人的方法,但我还是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的一只手臂在床外摇晃着,我从带拉链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还是个半成品的戒指,放到她面前。“我很抱歉这上面还没有钻石,”我说。“我本来要在这买一个放上去,然后在巴厘岛一个高档的酒店里把这给你的。不过,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喜极而泣。“我愿意。”

六年已经过去了,我从没因此后悔过。

翻译:李成蹊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6年2月18日。3.曾经的万圣节,无关鬼怪,关乎爱情NIRAJ CHOKSHI

万圣节并非一向如此可怕,它一度并非吓唬人的节日,更多的是围绕调情展开。

一个世纪以前,每逢10月底的这个节日,各种相关庆祝活动都是强调“爱情”的。报纸会推荐那些承诺能预测恋爱运势的室内游戏(parlor games)。而且与节日相关的角色更多的是涉及恋情的。“在20世纪初,万圣节不太关注鲜血,杀戮,以及可怕的怪物,而是更注重调情、浪漫和寻爱的良机,”史密森尼美国历史国家博物馆(Smithsonian National Museum of American History)顾问委员会前主席丹尼尔·吉福德(Daniel Gifford)在去年的一则博物馆博客文章中解释说。“事实上,那个时候,小爱神丘比特(Cupid)的形象经常散布在如今人们更熟悉的黑猫、巫婆和南瓜灯的形象当中。”

当时的万圣节游戏和习俗表现出对爱情主题的重视,很多活动都声称能预测未来。在一个充满限制的社会里,这样的预测能为女性们带来一些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觉。“在那个时代,寻觅一个适婚的好男人太重要了,而女人们通常又要一本正经、规规矩矩,表现出淑女风范,于是年轻女性们通常会踊跃参加那些历史悠久、口碑良好,并可能帮她们找到梦中另一半的传统活动,”《万圣节:浪漫艺术与昔年习俗》(Halloween: Romantic Art and Customs of Yesteryear)一书的作者黛安·阿金斯(Diane Arkins)在电子邮件中说,她的书由鹈鹕出版社(Pelican Publishing)出版。

下面来看看这些如今几乎已被世人遗忘的习俗吧:预测恋爱运势的游戏

苹果在许多万圣节的浪漫习俗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一个名叫“咬苹果”(Snap Apple)的游戏把一个苹果用线绳或丝带从天花板悬下来,参赛者们只能用牙齿来咬,阿金斯在她的书中写道。

游戏中先咬到苹果的人就能先结婚。(这个游戏还有一个危险一点的版本,苹果被一个杆子刺穿,另一端则用蜡油黏上一支燃烧的蜡烛。)

根据各种报道,这个游戏在全盛时期非常受欢迎,因此万圣节有时候被称为咬苹果夜(Snap Apple Night)。但现代美国人更熟悉的可能是另一种类似的活动:叼苹果(bobbing for apples)

这个游戏就是用嘴从装满水的容器里叼出苹果,根据传统风俗,第一个成功叼出苹果的人会赢得真爱,阿金斯写道。游戏中不断失败表明会遇到不怎么理想的对象,也可能是在告诫你,需要重新启程了。

还有些更简单的传统活动。一个古老的风俗让人把苹果皮削成细长的一条,从肩膀向后扔出去,据说,苹果皮落地后的形状就是求婚者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还有一个习俗是对着镜子吃苹果,以召唤灵魂伴侣的形象,让他或她在结束前请求吃那最后一口。

苹果核也能提供启示,有一些诗歌专门用来指示苹果核的涵义。阿金斯在书中就引用了这么一首,来自1931年出版的《孩子们的万圣书》(Kiddies' Hallowe'en Book)。开坚果之夜

坚果在万圣节也有重要作用,因此这一天有时也被称为“开坚果之夜”。

有一种非常流行的传统风俗是把两个栗子放在炉子里或火里,它们分别代表着恋爱中的双方,最后的结果可以看出这段感情是否稳定。

根据1915年犹他州《奥格登旗帜报》(Ogden Standard)的解释,如果这对栗子彼此靠近,燃烧出明亮的火花,表明这段关系会很幸福。但是如果一个栗子爆出裂纹或者爆开了,这个伴侣的爱意可能无常易变。

再加一个栗子,就可以在多个伴侣之间进行对比。“烧得更长久,更安静的栗子象征着更能持之以恒的恋人,”《奥格登旗帜报》写道。

在书中,阿金斯描述了另一种仪式,用核桃壳当“小船”,里面灌上蜡。然后把彩色的蜡烛固定在核桃壳里,每支蜡烛象征一个潜在的伴侣。然后点燃蜡烛,把它们放进一大盆水中。

行驶在一起的“小船”象征着命中注定的一对。哪条小船先到达另一头,它所代表的那个人就会第一个结婚。如果蜡烛熄灭就象征着孤单的未来。

还有一种迷信是同核桃树有关的。根据1914年费城《公共分类晚报》(Evening Public Ledger)的一篇文章,规则很简单:在万圣节之夜的月光下,绕着栗子树走三圈,口中唱道,“未来的真爱啊,给我点栗子吧。”

三圈走完,他或她就会看见自己未来的恋人在树上摘栗子。

镜子,镜子

苹果和坚果的重要性可以追溯到万圣节的源头,它原本是庆祝丰收的节日。此外还有一些浪漫的传统影响也很广。

根据1914年的《公共分类晚报》,有个游戏是让参加者在明亮的月光下倒着走,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自己,并且念诵一段咒语。如果做得对,他或她未来伴侣的脸就会出现在镜子里。(阿金斯在她的书中描写了一个类似的游戏,需要在嘴里含一口盐,倒着走下地窖的楼梯。)《公共分类晚报》上还有一个游戏:把一枚一角钱硬币、一个戒指和一个顶针藏进捣烂的土豆泥里。吃到戒指的客人会很快结婚,吃到顶针的客人会孤独一生;吃到硬币的客人有望出名或者发财。

逐渐淡化的浪漫习俗

虽然万圣节的浪漫习俗多种多样,流传甚广,到了20世纪初,它们开始在美国公众中失去了魅力。

传统上,女人是派对的主人,也是这类游戏的目标群体,随着她们对自己的生活获得了更多掌控,这种暗示她们缺乏力量的仪式也就渐渐丧失了吸引力。

与此同时,另一个形象重新走进了流行文化之中,那就是强大的女巫。和某些现代描写不同,她其实是很有魅力的。“美丽的女巫既有力量又有魅力,可以运用二者,在恋爱、追求者与未来的爱情生活方面做出自己的决定,”吉福德解释说。

这样的女巫不需要什么算命游戏,她可以创造自己的命运。

翻译:晋其角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6年10月28日。4.九旬老翁重获爱情,这次是和一个小伙子哈里斯·沃福德 (HARRIS WOFFORD)

在70岁那个年纪,我没有想过会重新坠入爱河并再婚。但刚刚过去的这20年,让我的人生故事里有了第二段伟大的爱情。

1996年1月3日,电话铃声在午夜前响起,打破了医院病房的寂静。在妻子克莱尔的病床边,我拿起听筒。“请等待总统与您通话。”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已经听说克莱尔得了白血病,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克莱尔微笑着听我讲电话,但她太虚弱了,无法开口。

几个小时后,我握着布莱尔的手,看着她离开人世。48年的婚姻,我们共度了一生的时光。

接下来的那个寒冷的春天里,我为自己仍然活着而感激不尽,为自己拥有众多朋友和家人而觉得幸运,而克林顿总统委派我去做一项富有挑战性的国民服务工作,也让我很高兴。但我也在疑惑,独自一人度过余下的人生会是什么感觉。我确信自己再也无法体验和克莱尔共同拥有的那种爱情。

二战期间,我和克莱尔在拯救世界的过程中相爱。我创办了一个学生组织,旨在帮助建立一个维护和平的战后民主联盟。我去美国空军服役的时候,克莱尔成了学生联邦党(Student Federalists)全国委员会主席,在她领导下,组织在全国范围内得到发展壮大。

我们的爱情和探险持续了50年。在1991年我竞选参议员之际,克莱尔辞去工作,全心参与竞选,在她帮助下,我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1994年竞选连任时,我以微弱劣势惜败,精明的宾夕法尼亚人指出,如果克莱尔是候选人,那她一定会胜出。

我们有着不同的人生观,却幸福地携手走过了半个世纪。我们都是在大萧条时期长大的,当时她的父亲处境艰难,我的家族却很富裕,于是她变成了怀疑论者,我则变成了乐观主义者。

1963年,我们去耶路撒冷拜访哲学家马丁·布伯(Martin Buber),颇为享受地在他那安静的书房里度过了一段时光。布伯在他的《乌托邦之路》(Paths in Utopia)里说过,当思想和命运在创造性时刻交汇,美好而伟大的思想将再度崛起。我满怀希望地问他,让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实现和平的创造性时刻是否很快就会到来。还没等他回答,克莱尔带着怀疑意味地笑了起来,说,“在我看来,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布伯对克莱尔说,“你说的没错,创造性时刻之间可能会隔着漫长的岁月,但它一定会到来,我希望到那时你的现实主义不会让你错失它。”临别时,他告诉我,“我的朋友,你显然是一个浪漫主义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