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的基石:从以色列理工学院到创新之国(原书第2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14 14:5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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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以)阿姆农·弗伦克尔(Amnon Frenkel),(以)什洛莫·迈特尔(Shlomo Maital),(以)伊拉娜·德巴尔(Ilana DeBare)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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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的基石:从以色列理工学院到创新之国(原书第2版)

创新的基石:从以色列理工学院到创新之国(原书第2版)试读:

序言

早晨,有个人突然醒来。

感到自己是群体中的一员,他开始前行。

这段话来自阿米尔·基利波(Amir Gilboa)在1953年创作的一首诗,它描述的是西奥多·赫茨尔(Theodor Herzl),此人预见了以色列的现代化。这句诗后来被编成了流行歌曲。我们觉得用它来描述以色列理工学院也恰如其分。一个多世纪以前,一群有远见的人为建立一所科技大学奠定了基石。以色列理工学院觉醒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国家的根基(这个国家36年之后诞生了),它开始一步一步地前行。它的8万名毕业生共持有10万个学位。这些毕业生很快就成为以色列创业公司、基础研究、应用科技、高新技术、全球管理、出口领域和经济增长的中坚力量。以色列理工学院的航空工程系为以色列国防的攻坚技术贡献了自己的力量。电子工程系和计算机科学系为以色列电子元件和软件业贡献了才华横溢的毕业生,而这个行业在以色列每年出口总额的400亿美元中占200亿美元之多。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建筑系和土木工程系建设了以色列的道路和基础设施。不仅如此,在过去8年中,在以色列理工学院的优秀教师中诞生了3名诺贝尔奖获得者。

本书会讲述以色列理工人这个群体,以及其中数量有限的一些个体。本书并不试图,也不可能囊括所有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创新者、发明者、企业家、远见者和先行者们,他们在许许多多方面使以色列和全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我们的灵感来自早先爱德华·罗伯茨(Edward 1Roberts)和查尔斯·埃斯利(Charles Eesley)名为“麻省理工人”的研究。我们还受到丹·塞诺(Dan Senor)和索尔·辛格(Saul 2Singer)的畅销书《创业的国度》的启发。在我们进行研究时,连我们自己都震惊于我们的发现之意义重大——定性和定量的证据都显示,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所组成的“以色列理工人”这个群体,对全人类的福祉有多么巨大的贡献。阿姆农和什洛莫我们两个人总共有63年在以色列理工学院的经历,并且相信我们足够了解这所学院。然而尽管如此,研究过程中所取得的发现依然经常让我们感到震惊——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对以色列经济和社会的方方面面,乃至对更广阔的世界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我们感到这个耀眼的故事不仅说明以色列理工学院对以色列和对全世界做出了贡献,还展示出一所伟大的科技大学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起到重要作用。图0-1 1912年“技术学院”(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前身)奠基仪式第1章以色列理工人的DNA“国家是一群人投射出来的影子。”小说家亚瑟·库斯勒(Arthur Koestler)曾写道,“2000年来犹太人是一群没有影子的人。”如今犹太人有了一个国家——以色列,而且这个影子很强大。在这个国家诞生前36年,一所重要的科学技术大学已打下基石,并开始打造一个由其毕业生组成的群体。

如今在100年之后,这个由以色列理工学院打造的群体包括8万名毕业生,他们总共持有超过10万个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学位。其中,近6万人仍在工作年龄,占1/4的人是CEO或者公司副总裁,另外有41%的人在管理岗位。将近1.1万名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曾经或者依然在创业公司工作,1/4的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有过创业经历。这些企业家们有男有女:约有15%的以色列理工学院女性毕业生创立了自己的企业。超过1/3的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在产业界工作,有20%的毕业生在科研领域工作。因此,将近一半的以色列理工人在从事生产、创造、设计产品或服务方面的工作。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挂牌的72家以色列公司中的42家由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创立或3领导。对于一个典型的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班来说,它所创造的社会回报是对其投入的两倍。我们估算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每年仅在高科技、通信、科研这三个领域的产出就超过200亿美元,高于世界上85个国家的国民生产总值。

这本书是关于以色列理工人这个群体、其中那些令人瞩目的个体,以及他们如何从各个方面把以色列和全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我们决4定以故事集的形式讲述这个传奇,而不是进行数据的堆砌。在本章和其余的章节里,让我们一起来盘点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们的骄人突破,以及培育他们的教师们。

我们决定从两个故事开始:一位是为癌症找到革命性疗法的73[1]岁企业家;一位是来自伯尼布莱克的极端正统犹太教年轻人,他入学时几乎没有任何数学基础,但他即将获得土木工程的学位。在某种程度上,约拉姆(Yoram)和阿哈龙(Aharon)像是书架两端摆着的“书立”,代表了以色列理工学院在年龄跨度上的两极。

[1] 伯尼布莱克(Bnei Brak),位于地中海中部海岸平原的一座以色列城市,是极端正统犹太教的中心。——译者注约拉姆的故事

以色列理工学院露丝和布鲁斯·拉帕波特医学院的前副主任诺姆·加布瑞利(Noam Gavrieli)教授认为,由于发明了一种革命性的癌症治疗方法,73岁的生理学家约拉姆·帕尔蒂(Yoram Palti)未来很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果真如此的话,一部分因素归功于他的创造力和聪明才智,另一部分要归功于他的企业家精神的驱动力——一种普遍存在于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和教师身上的关键特质。

帕尔蒂是生理学和生物物理学的名誉教授,他的形象与典型的创业家那种“25岁神童”的形象相去甚远。他告诉我们,很久以前,他的博士学位研究的是人类细胞的电场分布。在2000年,距离他博士毕业后很多年,他突然想到,基于他早前的基础性研究,他能够设计出破坏分裂细胞的电场。“成年人体内的大多数正常细胞几乎不分裂,”帕尔蒂解释说,“但癌细胞一直在分裂。”他想到“这能够成为阻击快速分裂和增殖的癌细胞的工具。”这是个与抗击癌症的全新方向,与化学疗法和放射性疗法完全不同。

帕尔蒂在家中的地下室成立了一家叫作诺瓦医疗(NovoCure)的公司来开发他的发明。如今他的设备——诺瓦TTF(NovoTTF)——正在美国进行临床三期试验,非常有可能成功抑制脑胶质瘤肿[1]瘤的生长,这种肿瘤是“泰德”·肯尼迪参议员和作曲家乔治·格什[2]温的致死元凶。

帕尔蒂的发明是如何工作的?给脑胶质瘤肿瘤的患者头戴一种特制的帽子,这个帽子制造的电场能够在癌细胞分裂的时候杀死它们。这个作用基于它们的形状——本质上也就是它们的几何特性。“分裂中的细胞呈沙漏状,”帕尔蒂告诉《MIT科技评论》杂志(MIT Technology Review),“而不是像不分裂的细胞那样呈圆形。”诺瓦医疗公司帽子产生的电场在不分裂的细胞内部以及周围均匀分布。但对于分裂的癌变细胞来说,其中间的狭窄颈部起到类似透镜的作用。电场在颈部更集中,从而把细胞从中间撕裂。于是肿瘤即停止生长。

帕尔蒂的设备给治愈肺癌和脑癌创造了可能性。我们询问他持续的创造力来源于何处。“也许对于重要问题的好奇心和找到答案的决心是关键,”帕尔蒂说,“(随着年龄的增长)积累的智慧和洞见能够引导人更好地发挥现有的能力。关键就是要利用好这一点,并且保持(对答案的)探索。”图1-1 诺瓦TTF-100A系统减缓肿瘤生长或逆转病情

2014年7月15日,诺瓦医疗公司宣布其诺瓦TTF疗法在欧洲和以色列投入市场;欧洲及以色列医疗中心的18名著名神经外科医生和神经肿瘤学家正在使用诺瓦TTF疗法治疗复发性脑胶质瘤(脑肿瘤)患者。

[1] 爱德华·摩尔·“泰德”·肯尼迪(Edward Moore“Ted”Kennedy,1932—2009),美国民主党籍政治家,是肯氏三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位。——译者注

[2] 乔治·格什温(George Gershwin,1898—1937),美国著名作曲家,写过大量的流行歌曲和数十部歌舞表演、音乐剧,是百老汇舞台和好莱坞的名作曲家。——译者注阿哈龙的故事

阿哈龙(Aharon D.)走过伊扎克·拉宾土木和环境工程大楼,匆匆望向一间又一间教室和自习室,想找一个可以与来访者谈话的安静角落。戴着无框眼镜和黑色小圆帽,眼睛里闪烁着欣悦的光芒,他可以冒充任何一家以色列高校里年龄稍大于他的普通学生。

然而阿哈龙一点都不普通。他在伯尼布莱克一个有12个孩子的极端正统犹太教家庭里长大。他每天花10到11个小时在耶希瓦[1](yeshiva)研修纯宗教课程——没有数学、没有科学、没有英语,[2][3]只有大量的犹太律法。他父母希望他成为拉比。

在25岁那年,阿哈龙有妻子和两个孩子,而且第三个孩子即将出生。他意识到,学习犹太律法永远无法使他感到满足。于是他离开耶希瓦,进入了一所大学。

这不是随便哪所大学,而是以色列理工学院——以色列在科学和工程方面最顶尖的机构。

以色列理工学院石头和玻璃材质的现代化建筑群分散在海法的卡尔梅勒山的一个斜坡上,开阔的广场和庇荫的树丛使它有《星际迷航》(Star Trek:The Next Generation)电影中星际舰队学院那种科技乌托邦的感觉。这个比喻并不夸张。阿哈龙选择了这个遍布火箭科学家、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和最前沿软件工程师的校园。图1-2 如今的以色列理工学院校园

在抵达海法之前,阿哈龙甚至从不曾解过2x+4=24这样的方程式。“我学过加减法,但没学过代数,”阿哈龙一边回想道,一边终于在四楼找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工程学,但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像以前学习犹太律法一样去学习数学。”

每所机构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也许对于一所以数学和科学为专长的大学来说,更合适称之为自己独特的DNA。无论是约拉姆·帕尔蒂的抗癌设备,还是阿哈龙从耶希瓦学生到工程学学生的飞跃,从两者坚定的决心中,我们可以窥见以色列理工学院基因里的一个重要片段。

以色列理工学院是由决心孕育出来的。在那个石头尚需用骆驼载运的时代里,犹太复国主义早期的远见者们决心创建一所高水准的科技机构。

那种决心一直贯穿这个国家几十年的建设,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工程师们领导了道路、楼宇和水利系统的建设,它们后来成为现代化以色列的基础设施。那种决心还增强了以色列防御外敌的能力——以色列理工学院的科学家为以色列的军事和新生的航天工业的研发机构提供了人才和智慧。图1-3 以色列理工大学最初由骡子搬运石材搭建而成

近几年,以色列理工学院和其毕业生的决心为创造“以色列经济奇迹”提供了保障。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校友们带领以色列从一个雅法橙的出口国,转型成世界科技强国。由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所创立或领导的42家纳斯达克挂牌公司的总市值高达220亿美元(截至2015年3月)。34家外国公司在以色列的研发中心(例如苹果、惠普、英特尔、微软、思科、GE)是由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创立或管理。

如今,以色列理工学院实验室里科学家的决心仍不断给这个世界献出礼物,从英特网核心的压缩算法,到可能治愈癌症和阿尔兹海默症等疾病的医学进步。在过去8年中,有3位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教授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以色列理工学院现在正要送给美国一个礼物——纽约市选择了以色列理工大学与康奈尔大学合作,共建一所应用科学工程新校。“以色列理工学院对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以色列来说显而易见,对更宽泛意义上的社会来说也是如此,”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卓然公司(Zoran Corp.)的创始人利维·格茨伯格(Levy Gerzberg)这么说。卓然公司是硅谷的一家电子公司,世界上每三台5DVD和高清电视中就有一台的“大脑”(微处理器)由卓然提供。“这些年来与以色列理工学院相关的收入达到几万亿。几万亿,而不是几十亿。其中有一些引起了关注,但有一些并不广为人知。”

[1] ( 耶希瓦)yeshiva,犹太经学院。——译者注

[2] Torah和Talmud,即《旧约全书》前五卷中关于律法的内容和犹太口传律法的汇编《塔木德》。——译者注

[3] 犹太人中的一个特别阶层,主要为有学问的学者,是老师,也是智者的象征。——译者注顶尖研究型大学的价值是什么

作为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教授,我们一直好奇我们的大学对经济上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也就是格茨伯格所描述的几十亿美元或几万亿美元的价值。在过去两年内,我们终于有机会通过对4000名以色列理工学院校友的调查来研究这个问题。他们在网上回答了关于事业、人生选择和经济影响等各方面的详细问卷。

随着工作的深入,我们意识到以色列理工学院对社会的贡献远不[1]止美元和谢克尔,还有更多无法量化的贡献——例如基础科学研究、挽救生命的医药进步、推动平等机会的包容性社会,以及以色列理工学院在以色列安全和国防方面的主导性角色。

2012年是以色列理工学院奠基的百年华诞,彼时正是我们将研究成果与大家分享的好时机,于是有了这本书的第1版。接着我们会讲述以色列理工学院如何孕育了以色列经济奇迹的故事。我们将展示一系列日常生活中的设备和技术,你会惊讶于它们竟然根植于以色列理工学院。我们会做一些猜测,为何这所规模不大且资源远远少于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或者麻省理工学院的学校,在10年内会两次获得诺贝尔奖(3名诺贝尔奖得主)。我们还会阐明为什么英特尔、谷歌、雅虎和微软这些最领先的高科技企业会选择在紧挨着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山坡上设立重要的研发机构。

我们还将向你介绍那些成就以色列理工学院的人们,他们个人的决心汇聚到一起,就如百川入海,形成一种决心的集结,构成这所大学的DNA。这些人包括:

英巴尔·克莱斯(Inbal Kreiss),她于1988年获得了化学工程的学士学位。目前她带领几百名工程师一起设计的系统能够击落大气层外入侵的远程导弹。图 1-4

当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在担心来自伊朗的核威胁,克莱斯和她在以色列航空工业的团队(其中一半是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创造了能够在敌方导弹接近以色列之前就进行拦截的新一代技术。“我们必须及时准备好,而且我们必须在敌人行动之前就准备好,”克莱斯说,“我们向前飞奔。”

约勒·马雷克(Yoelle Maarek)于1989年完成了计算机搜索方面的论文,获得以色列理工学院计算机博士学位,那时万维网还没有诞生。她设立了谷歌在以色列的研发中心。马雷克领导的团队创造了谷歌“搜索建议”功能——当你在搜索框输入词语时提供多个扩展建议的功能。那时谷歌总部没有人觉得这个高难度项目能够成功,但马雷克做到了。

最近,她去了雅虎设立在海法的研究实验室工作,雅虎在加州以外仅有3个这样的研究中心,海法的实验室是其中之一。她管理一支由20多名计算机博士组成的团队,其中一半是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在雅虎,我们的资源不如在谷歌时,所以我们必须更聪明,”马雷克说,“我们的资金有限,所以我们必须要有无限的智慧。这对比有点像以色列和美国。”

奥菲尔·维连斯基(Ofer Vilenski)是以色列理工学院第二代企业家,他创立的第一个软件公司卖出了1.07亿美元,目前他正在创立第二家公司——和乐公司(Hola)。这家公司提供软件帮助用户避开制约网络访问速度的瓶颈,从而达到提高网速的目的。现在全世界有2800万人使用和乐软件。

不仅仅满足于创造一个软件产品,维连斯基还想做到更有效地管理软件开发的进程,为此他首先开发了一个专用程序。他没有向投资人出让任何股权就获得第一轮风险投资700万美元——只给了投资人未来以折扣价认购公司股份的期权。

维连斯基认为之前空军飞行员的经历对自己帮助很大,那段经历教会他从错误中吸取教训——这是对于企业家来说至关重要的能力。“每天要飞出港3次,所以你的生活就是10分钟的汇报、学习、飞行、总结,”他说,“你会习惯这种循环——汇报、执行、总结。你不必完美,却必须不断地进步。同样的错误犯两次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霍山·海克(Hossam Haick)是一名39岁的化学工程教授,他正在开发一款人工“鼻子”,未来能够通过探测人呼气里的癌症分子来诊断癌症。

受到一个朋友罹患癌症的刺激,海克决定做些什么。他使用纳米技术制造前以色列总统西蒙·佩雷斯所称的“纳米鼻子”(NaNose)。“癌细胞扩散前,癌症通常没有(能够引起人注意的)不良反应,”海克说,“这个鼻子能够在人们非常需要的时候,也就是病发的初期就提供帮助。”

海克来自拿撒勒,是一名以色列阿拉伯人,他管理着由42名研究人员组成的实验室,他们来自9个不同的学术领域。“你会发现基督徒、犹太人、阿拉伯人、无神论者、宗教人士等你能够想到的人们,他们都在这里一起为科学工作,”海克说,“这是科学的伟大力量。”图1-5 霍山·海克教授:嗅探癌症

海克教授还是教学领域的先行者。他在最大的慕课(大规模开放在线课堂,MOOC)平台Coursera上为超过4万名学生讲授纳米技术和纳米传感器的慕课课程,并且有阿拉伯语版本和英语版本。就像《纽约时报》(NewYork Times)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 Friedman)在他2014年2月18日的专栏里提到的那样,来自埃及、叙利亚、沙特阿拉伯、约旦、伊拉克、科威特、阿尔及利亚、摩洛哥、苏丹、突尼斯、也门、阿联酋和约旦河西岸地区数以千计的学生在学习海克教授的阿拉伯语版课程,另外有几千名伊朗学生在学习英文版课程。

[1] 以色列货币单位。——译者注用6个词概括他们的生活

如今以色列理工学院有18个院系、近1.3万名在校生,他们所学习的科目从物理、数学到建筑、生物技术、航空工程等包罗万象。这所大学的6.7万名校友分布在世界各地——有95%在以色列,余下的6在远在欧洲、美国加州地区和中国。

在对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影响力进行定量研究的同时,我们想要试着做些感性的事情。我们对校友做过网络问卷调查,提出以下问题:[1]

海明威曾用6个词写过一个完整的故事:

婴儿鞋、未使用过、打折销售。

请用6个词描述你为以色列和全人类做出的贡献。

令我们惊讶的是,4000名校友中超过90%的人回答了这个高难度问题。(有一些没有回答的人抗议说他们的写作能力“比不上海明威”。)回答这个问题的校友来自世界各地、各行各业。

希伯来语言简意赅,把6个希伯来语词翻译成其他语言常常会超过6个词。许多毕业生描述了他们人生历程中的数个事业上的转变:

教师、发明家、作家、士兵、教育者、科学家。

另一些强调了推动他们事业发展的道德伦理观:

人道、友谊、同情、诚实、专业、决心。

或者:

梦想、聚焦、勇气、学习、相信、存在。

我们最喜欢的几条之一,直击要害:

我来了,我学习,我变得富有。

还有生活的另一面:

生育和抚养了5个超级有爱心的孩子。

但不是所有的6字箴言都诉说幸福快乐。

被以色列忽视,成为美国公民。

绝大多数校友们的回答是他们在以色列理工学院学到的根本技能,以及他们如何使用这些技能。

为贫穷国家提供相应的技术。消费类电子产品芯片,5亿个家庭。

创新的食品添加剂微粒封装法。研制出癌症疗法和药物的专利。绿色科技,以色列新的增长引擎。

开发了英特尔8087微处理器。开发了以色列自主生产的第一台飞机阿拉瓦(Arava)。接受了来自埃塞俄比亚的移民进入这个行业工作。

改变了摄影的新产品,移动互联的世界。犹太复国运动:超过10亿美元的军工产品出口。

无人机的模拟软件。节水滴灌技术。从事医疗行业20年,一半时间在服务阿拉伯人。

这些对以色列和全世界的贡献纬度之广让我们震惊。以色列理工学院有远见的创立者会如何看待这些答案、如何看待今日的以色列理[2]工学院?他们打下的那块基石已经发展成为300英亩、有90幢建筑的校园。他们设立的第一个班级有16名男生和1名女生,如今学生总量已增长为1.28万人,其中40%是女性,还有1/5是阿拉伯裔以色列人。

今天的以色列理工学院毕业生仍然带着自学校创立起就有的基因——决心。就像前辈们一样,他们继续服务于犹太家园的工程需求、为这个家园里所有的公民创造更美好的生活。但他们做的已远远超过这些。从微处理器到医疗进步,以色列理工学院的贡献比其最有远见的创立者能够想象的还要深远。他们的贡献传播到了整个世界。图1-6 尚未命名的无人机:以色列领先成果

插曲:普通人O.C.平凡的一天

O.C.生活在一个离以色列非常遥远的中等城市里。他结婚了,有两个10多岁的孩子,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O.C.热爱足球和棒球,周末喜欢自行车骑行,平时他在一家信息技术国际公司担任中层管理工作。

早上7点整他的闹钟准时响起,O.C.拍下“小睡一会儿”键,这样可以让他的太太多睡一会儿,然后他从床上爬起来。熟睡了七个小时,他休息得很好。他伸了个大懒腰,然后精神十足地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O.C.已经患睡眠呼吸暂停症好多年,这种病的患者会因为呼吸骤停而难以熟睡。有数据显示世界上每5个成年人里就有一个得这种病。幸运的是一项名为“睡眠监测手表”的技术突破,协助O.C.的医生诊断出他得了这种病,而且找到了合适的治疗方法。

睡眠监测手表诞生于以色列理工学院校长佩雷茨·拉维(Peretz Lavie)的睡眠实验室。睡眠监测手表被克利夫兰医学机构(Cleveland Clinic)评为2010年的十大医学突破之一,这项技术能够进行动态睡眠测试。这个套在手指上的小装置连接到记录身体自主神经系统的手环上。睡眠监测手表的出现意味着许多睡眠呼吸暂停症患者再接受诊断时不需要再睡在难受的人工实验室里了。图1-7 睡眠监测手表及其发明人佩雷茨·拉维

O.C.起床后走进他的书房,打开电脑。他抬头看看窗外,那是他引以为豪的小花园,滴灌系统使花园里的植物保持青翠可人。

滴灌技术引发了全球的农业革命,它大大提高了水资源利用率,在保护环境的基础上极大地提高了作物产量。这项技术最先由西姆哈·布拉斯(Simcha Blass)发明,他和儿子耶沙亚胡·哈特泽锐姆(Yeshayahu Hatzerim)、基布兹·哈特泽锐姆(Kibbutz Hatzerim)于1965年创立了网科菲(Netqfim)滴灌公司。1972年,该公司由以色列理工学院机械工程专业的毕业生和支持者拉斐尔·莫胡达(Raphael Mehoudar)接手,他发明开发了下一代的复杂滴灌设备,涉及在全球注册的40组专利。这些发明中包括了如今所有世界最领先的滴灌设备的前沿技术。全世界的滴灌系统都源自以色列的网科菲公司。图1-8 网科菲滴灌系统

O.C.把一个记忆棒插到电脑里,里面有他前一天工作的文件。“钥匙链上的存储设备”,也就是通常说的U盘,是由一家名叫M系统有限公司(M-Systems Ltd)的以色列公司发明的,这家公司成立于1989年,创始人是以色列理工学院电子工程系毕业生多夫·莫兰(Dov Moran)。闪存领域的第一个专利就是由M系统公司注册的,根据这个专利做成的产品新一代闪存磁盘DiskOnChip在1995年上市,1999年上市的第一个USB接口的闪存设备DiskOnKey也是基于这个专利技术开发的。如今U盘无处不在,无数人的钥匙圈和口袋里都装着U盘。M系统公司在2006年被它的竞争对手闪迪公司(SanDisk)收购了。

O.C.查了查,发现他的兄弟在线上。他们的父母马上就要过结婚纪念日了,他兄弟找他商量一起买个礼物。图1-9 U盘发明人多夫·莫兰和ICQ的发明人约西·瓦尔第

即时消息是“神奇公司”(Mirabilis)发明的,神奇公司提供免费下载的即时消息软件“ICQ”(英文与“I Seek You”同音,也就是“我找你”的意思)。开发者是以色列的一群计算机学生,他们想要知道他们国外的朋友什么时候上网以便一起聊天。这群学生中一个人的父亲约西·瓦尔第(Yossi Vardi)博士是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校友,他帮助他们成立了一家公司,免费提供ICQ软件给任何需要的人。截至1998年美国在线以4.08亿美元收购神奇公司,有约1200万人下载过ICQ。那时候,这是以色列软件公司获得过的有史以来最高的收购价。

O.C.要查看他所负责的业务单位的季报。他从打开从闪存上下载的Adobe Acrobat PDF文件(PDF文件的全称是“便携文档格式”)。

PDF格式和其他图形格式例如GIF、TIFF是以一种叫作兰佩尔–齐夫(Lempel-Ziv)算法的数据压缩方法作为基础。这种算法是由以色列理工学院计算机科学系教授亚伯拉罕·兰佩尔(Abraham Lempel)、杰出教授雅各布·齐夫(Jacob Ziv)和特里·韦尔奇(Terry Welch)教授(电子工程系)一起开发的。数据压缩技术在早期个人计算机时代非常重要,因为那时候计算机的内存太小,很难处理大量数据。Lempel-Ziv算法能够将一个很大的英语文本文件压缩到约一半大小,结果等同于将计算机的存储空间扩大成原来的两倍。从1986年UNIX系统开始,在接下来的20年里兰佩尔–齐夫算法是计算机世界里一个关键的要素。

O.C.打开他的在线日历,日历提醒他下午要进行常规体检。他想到一位阿姨在那家医院里治疗癌症,刚好顺道去探望一下。现在是上午7:15,该敲门叫醒他的儿子和女儿了。

与此同时他想着,会不会有人发明出一种手机应用,可以轻而易举地叫孩子们起床去上学?

[1] 原书英文为6个词,翻译成中文后变成3个词。——编者注

[2] 1英亩=4046.86平方米。——编者注第2章从石头到半导体

1914年时,尽管连第一幢建筑都没有完工,海法的犹太技术学院就已经引起了国际上的争论。要用德语还是希伯来语培养巴勒斯坦新一代工程师?

学校的组建者主要是说德语的犹太人,他们决定这所学校不设官方语言,但技术类学科将使用德语上课。他们的决定引来了大量抨击:作为巴勒斯坦的第一所高等学府,它承载了犹太先驱们的希望和梦想,怎么可以不使用希伯来语?早期犹太复国主义者(Zionist)老师们呼吁抵制德语教学,建造这所新学校的海法工人们也找了个带头人呼吁使用希伯来语。在耶路撒冷爆发了支持希伯来语的游行,最终被奥斯曼警方平息;在贝鲁特和君士坦丁堡的犹太学生呼吁团结一致抗议。

这在犹太复国主义的历史上被称作“语言战争”。它甚至登上了7《纽约时报》。“如果用希伯来语教授科学基础教育,(海法的学生)无法成为一流的工程师,因为在这些分支学科上根本连一本能用的希伯来语课本都没有。”这所学校的重要创始人之一保罗·内森(Paul Nathan)写道。他是一名德国犹太人。“如果这所高等学院会阻碍希伯来语的发展,那么我们宁可没有高等学院。”美国犹太复国主义者联盟的荣誉秘书伯纳德·罗森布拉特8(Bernard Rosenblatt)说。

显然,位于风暴中心的这所年轻的技术学院就是今天我们所知的以色列理工学院。关于它以什么语言上课的争论恰恰显示出以色列理工学院和整个以色列国家息息相关。

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发展——从布满岩石的山坡上的一幢房子,到如今全球顶尖的研究型大学——代表了以色列社会在过去一个世纪的发展。然而,以色列理工学院不仅是以色列社会的一面镜子而已,它还为以色列社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重新赋予希伯来语以活力。建立了一群技艺高超的社会中坚力量,使国家能够真正独立。发展了航空航天和国防工业事业,使这个年轻的国家可以抵御外敌。在20世纪90年代接收了大批来自苏联的移民。促进了高科技繁荣,使以色列成为世界上最具创新力的国家之一。图2-1 以色列理工人:诞生于海法的石坡上

以色列理工学院不只是以色列历史的一面镜子,它还证明了自己是以色列前进的引擎——它输出的技能和远见创造了我们如今看到的生机勃勃、安居乐业、拥有先进科技的以色列社会。一所犹太技术学校的梦想

以色列理工学院这个概念出现于1901年,起源是第五次犹太复国主义者代表大会提出建立一所犹太大学。马丁·布伯(Martin Buber)、哈伊姆·魏茨曼(Chaim Weizmann)等3名年轻人写了本小册子,讲述犹太人在俄国不被技术研究领域所接纳,他们提出设立一所犹太人的大学预科学校,也作为技术和农业工作的职业培训学校。

那时候在巴勒斯坦的犹太孩子就读的小学是由法国人、英国人和德国人支援开设的。一个名叫希尔弗瑟维因(Hilfsverein)的德国犹太互助团体更进一步地提出了建立职业教育学校。在犹太复国主义者哲学家阿哈德·哈阿姆(Ahad Ha’am)的帮助下,希尔弗瑟维因从俄罗斯茶叶巨头——犹太人卡隆尼莫斯·吉夫·维索斯基(Kalonymous Zeev Wissotzky)获得了10万卢布的种子基金(相当于那时候的5万美元,或者相当于如今的130万美元)。美国赞助商雅各布·希夫(Jacob Schiff)在巴勒斯坦目睹了当地的贫穷程度后,又捐赠了10万美元。

组织者们选择法海作为新学校的落脚地。因为这是个港口,有铁路连通贝鲁特和大马士革这些大城市,这有助于毕业生在当时奥斯曼帝国的区域经济中找到工作。海法的犹太群体人数很少,在2万人的城镇中只有2000名。学校的组织者认为教育机构的设立有助于当地犹太人口增长。他们还发现海法的犹太群体观念进步且灵活——没有耶路撒冷地区的人宗教性那么强,也没有雅法地区的人那么热切复国。图2-2 马丁·布伯(左图)和哈伊姆·魏茨曼(右图,着深色大衣的男士):提议成立一所犹太预科学校

全球犹太人对犹太复国主义态度的区分,使得这所新学校几乎从有概念雏形起就成为争论的中心。

当时,许多富裕的德国和美国犹太人反对建立犹太国家,他们提出改善巴勒斯坦的生活条件;他们认为职业学校是帮助巴勒斯坦犹太人脱离贫穷的方法。另外,新兴的犹太复国主义运动认为,一所技术性大学是建立一个国家必要的基石。这个分歧影响到学校初期规划的方方面面——从学校土地的所有权、到课程和学位的设置、再到学校教学使用的语言。

1912年语言之争(language war)爆发时,距离4月11日学校的奠基仪式一周年。一开始看起来像是说德语的人要赢了:没有希伯来语的科学教科书,更现实的是没有能说希伯来语的合格教师,而且许多科技术语都没有希伯来语版本。最重要的是,作为学校经费的主要提供者,德国领事不仅坚持使德语成为教学语言,而且要求学校雇佣非犹太裔的德国老师。

组织者们提出了“妥协”的方法,那就是在科技类课程时使用德语,而另外每周两个小时的选修课可以用希伯来语、英语或者法语教课。人数不多但增长很快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为之愤怒——他们抵制、暴动、示威游行、发表宣言。“犹太预科学校要么是希伯来的,要么就不应该存在,”希伯来教师协会宣称。“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成立要以流血为代价。”现代化以色列的伟大缔造者艾利泽·本–耶胡达(Eliezer Ben-Yehuda)警告

9说。

最后,这个问题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而不复存在。德国作为战败国,失去了对中东的影响力。从战争中诞生的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变得更强大,也更受人尊敬。学校原来以德国为导向的董事会面临财务危机,雅各布·希夫买下了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土地和建筑,并将其让与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总部。当学生注册1923学年的第一门课程时,希伯来语已毫无悬念将确定为教学语言。

这个决定的影响远远超过那几十个学生的上课效果。这场语言之争催化了希伯来语成为巴勒斯坦犹太人日常语言——这反过来孕育出民族和国家的认同感。

这场争议还使犹太复国主义者运动意识到需要建立自己的教育体系。于是在抵抗运动中,6所使用希伯来语授课的新高中在耶路撒冷、海法和雅法成立了。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整个巴勒斯坦一共有27所犹太复国主义者管理的学校。

2011年,海法城市博物馆举办了关于这场语言之争及其社会影响的历史展览。“‘语言之争’以希伯来语的胜利告终……它是以色列文化形成过程中的决定性时刻之一。”海法城市博物馆馆长斯维特拉娜·莱因戈尔10德(Svetlana Reingold)这样写道。建造一所学校和一个国家

以色列理工学院招收的第一批学生在1923年末入学,他们见到的建筑完美融合了欧洲大学的规模和功能,以及中东传统的穹顶和拱门。最初的课程设置契合当时这个城市化和工业化伊始阶段的社会需要——为建筑工人、修路工人、木工开设的夜校。一年以后,第一次开设了面向建筑工程师的大学级别课程。

以色列理工学院最早的研究领域是土木工程和建筑学。那些毕业生“建设”了这个国家。建筑学院的第一任院长是德国犹太建筑师和艺术家亚历山大·贝瓦尔德(Alexander Baerwald),他设计了人见人[1]爱的以色列理工学院老楼,然后和他的太太一起于1925年把阿利亚带到以色列。

当时面临的环境是极具挑战的。在战争期间,先后有过3支不同的军队占领过这所房子;战争以后,旅行者们把这所空房子当作旅社,主妇们从化学系“抢救”出大玻璃缸用来做泡菜。当新的校董亚瑟·勃洛克(Arthur Blok)在1924年从英国抵达时,他发现房子不仅没有门,连楼梯也没有,屋顶会漏雨,教室没有家具。勃洛克在全国只找到一名管道工具备建立一间化学实验室的技能。甚至连学校的名字都未确定。图2-3 最早的以色列理工学院大楼,现在是科学与技术博物馆

[1] Youth Aliya,一个致力于将犹太儿童移民到巴勒斯坦的组织。——译者注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名字从何而来

只有极少数大学的名字是由诗人或智者取的,以色列理工学院是其中之一。一开始,当德语仍是教学语言的首选时,学校的名字叫作Technikum,这是个德语词,意思是技术学院。后来,犹太复国主义者代表大会提议采用Techniah,即希伯来语版本的技术学院。作家阿哈德·哈阿姆建议使用Technicon。最后,公认的最伟大的希伯来语诗人哈伊姆·纳赫曼·比亚利克(Chaim Nachman Bialik)建议使用Technion。比亚利克赢了,学校采纳了Technion这个名字并使用至今。

教员们——他们中有许多刚从欧洲过来——面临着巨大挑战,就是要用一个他们自己都还不会说的语言来进行教学。有一名来自德国的教授的课上使用了大量俄语版的科学术语,因为他以为那些是希[1]伯来语。一名来自哈尔科夫的化学教授把他的讲义翻译成希伯来语后,用俄语字母标注每个词的读音,然后逐字地读标音给学生上课。

但是这所新机构获得了非常巨大的关注,有时候甚至到了荒唐的地步。巴勒斯坦的年轻犹太人非常需要实用的教育。“钟表匠想学习电气,铁匠希望学习石头切割,还有一些没想好具体学什么的人,他11们涌入任何能够听到讲座的教室。”勃洛克这么写道。

这所新学校本质上为其研究领域打造了一门语言。1924年它设置了希伯来语技术术语委员会,快速制定出了高速公路修建和土木工程方面使用的主要术语清单。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以色列理工学院设立了以色列技术术语办公室,出版了75部多语种科学技术词典,另外还管理着一个涵盖化学、物理、计算机科学等方面的10万多个希伯来专业术语的数据库。图2-4 以色列理工学院的第一间教室

这所学院的成就不仅是为建造以色列的基础设施创造了工作语言,它的建筑材料实验室还为犹太人定居点的扩建创造了统一的建筑标准,并且给集体农场和其他农村提供技术帮助。水利系的研究则帮助以色列建立起自己的水产养殖业。

和其他地方一样,大萧条对以色列理工学院造成了巨大的财务打击。员工同意在没有固定工资承诺的情况下工作:有些人最后拿到的工资只有之前的25%,还有些人没有获得任何工资。“全世界都在经历经济危机,很难找到慷慨的大额捐赠人了。”什洛莫·卡普兰斯基(Shlomo Kaplansky)院长1932年从一次失败的欧洲募资之旅回来后遗憾地说。

然而学院仍然尽力使用所有资源接纳逃离纳粹德国的犹太科学家和学者。爱因斯坦在1924年担任以色列理工学院协会的第一任会长,并在此困难时期帮助募资接收侨居学者。为了培训和教育难民,以色列理工学院新设立了工业技术系。它还提供了一系列以德语授课的课程,用来满足各类工程建设领域的工程师进行再培训的需求。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教员们还为德国白领提供蓝领技能培训,以便他们在自己的新祖国里能够找到工作。1934年的一篇报道里写道,13名大学毕业生、26名商人、9名政府官员、20名无技能的普通工人和另外12名其他各种职业的人,被培训改造成了39名混凝土技术工人、22名钢铁行业工人、10名木匠和9名管道工。图2-5 爱因斯坦(中间),首届以色列理工学院协会会长,摄于以色列理工学院

[1] Kharkov,现在为乌克兰东北部的一个城市。——译者注爱因斯坦和以色列理工学院

爱因斯坦可能是有史以来最著名的犹太科学家。在1905年6月至11月这短短一年间,爱因斯坦发表了4篇改变世界的论文,分别是关2于光电感应、布朗运动、狭义相对论和E=mc。

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历史与爱因斯坦紧密相关。

1923年,爱因斯坦及其夫人参观了以色列理工学院,并在校园里种下两棵柏树。他听到雷亚利高中的一名老师阿哈龙·车尼亚维斯基(Aharon Tcherniavsky)反对以色列理工仅为技术工人提供培训的谈论后,便坚持将它变成一所培养工程师的大学。爱因斯坦后来在他的日记里写下车尼亚维斯基对他的触动。1924年爱因斯坦成为海法技术学院德国委员会的核心人物,这个委员会是分布于全球的众多对学校成长和成功贡献卓绝的相关组织中最早的一个。

1933年,就在希特勒掌权后不久,以色列理工学院开始与想要移民的德国犹太科学家和工程师们接洽,因此需要大量的资金。爱因斯坦向大不列颠德国犹太人中央基金(Central British Fund for German Jewry)写了一封信:“这是在巴勒斯坦建设一个重要的犹太科技中心的绝佳机会……我恳请贵委员会(帮助)以色列理工学院……为巴勒斯坦抢救一些技术领域最优秀的犹太科学天才。”

1940年5月8日,美国以色列理工协会(ATS)在纽约宣布成立并举办晚宴,爱因斯坦是主讲发言人。他呼吁犹太工程师、建筑师、科学家和实业家以“建议和资金”的形式支持以色列理工学院。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爱因斯坦给ATS的年度晚宴发去一条消息,写道:“以色列理工学院为联合国武装力量提供了训练有素的技术人员和现代化的研究设施,帮助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一年之后的1944年,他向ATS强调:“人民的战后重建……离不开以色列理工学院。”

当以色列的第一任总统哈伊姆·魏茨曼(Chaim Weizmann)在1952年辞世时,时任以色列总理的戴维·本–古里安(David Ben-Gurion)邀请爱因斯坦担任总统。以色列驻美国大使阿巴·埃班(Abba Eban)解释说,这项邀请“代表了犹太人最深的敬意。”但是爱因斯坦回绝了邀请,“他被深深地感动了,但又立刻感到伤心和惭愧”。作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爱因斯坦说他无法担任总统一职,因为自己不具备与之匹配的能力!

爱因斯坦曾经说,“以色列只能通过发展技术领域的专业知识,才能够在这场生存之战中取胜。”在他看来,以色列理工学院的良性成长,关系到犹太人民长期的生存发展。图2-6 以色列前总理戴维·本–古里安,摄于以色列理工学院新校区[1]

与此同时,以色列理工学院为犹太秘密军事组织“哈加纳”的犹太自卫战士们提供了核心武器装备——从弹夹、枪支部件到台灯和无线电上的指示按钮等各种东西。从20世纪30年代到40年代,几乎每一名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学生都参与了秘密军事组织。有一些学生到乡下100米的深井中测试武器,以避开英国方面的监听范围;为了让工厂机器的噪声掩盖掉枪声,他们在地下室通道里测试手枪射击。

在1948年独立战争中,以色列战士所依赖的“意廖夫鸡尾酒”(Ilioff cocktails)是由以色列理工学院亚历山大·伊利奥夫(Alexander Ilioff)教授发明的,这是一种大批量生产、手掷式瓶子炸弹。以此为起点,以色列理工学院和以色列国防军建立了长期积极合作的关系。从夜视镜到整个航空航天工业,以色列理工学院为这个年轻的国家提供了几乎所有东西。

[1] Haganah,犹太复国主义的军事组织(1920~1948年)。1920年由在巴勒斯坦的早期犹太移民建立。目的在于保卫犹太人的居民区,防御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袭击。——译者注成长为一所大学

逃难德国科学家的加入促使以色列理工学院从一所职业教育机构转变为令人尊敬的学术性院校。1948年以色列建国,以色列理工学院开始为期几十年的稳定成长,包括发展成为一所真正的美国式或欧洲式研究型大学,拥有自己的研究院和医学院。尽管政府提供的运营资金使学费能够保持在较低水平,以色列理工学院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国外的捐赠资金来建设实验室、教室和学生设施,这些是教学和研究活动的必需品。20世纪50年代,起初设立在海法市中心的场地变得不够用,学校搬迁到了现在位于内瓦沙南(Neve Sha’anan)、面积300英亩的校区,这个地方位于海法旁边卡尔梅勒山(Mt.Carmel)的一个山坡上。学院1912年创立时的建筑现在是以色列国家科学博物馆(MadaTech)。学院的图书馆在1924年设立时有2000册书,1952年时增加到3.2万册,1970年达到8万册,如今已近100万册。今天校园里的林荫道和闪光的白色建筑,都彰显了过去几十年里来自世界各地慷慨的捐助者的支持。从年轻人开始:以色列理工学院的高中

当以色列理工学院杰出的工程师和科学家创造新产品和新服务时,很容易被忽略的是,还需要技术工人来实现这些构想。以色列理工人在这个方面也扮演了重要角色。以色列理工学院在1928年成立了巴勒斯坦的第一所技术高中博司迈特(Bosmat,技术工人职业高中的希伯来语缩写)。这所新学校的使命是为日益壮大的“希伯来工业”提供技术工人,并且帮助学生为进入以色列理工学院学习做准备。学校的专业包括建筑、化学工程、电力、机械工程、制冷和空调、汽车机械、无线电等。一开始,学校只招收男生,从1958年开始招收女生,最终女生人数占到了所有学生的四分之一。图2-7 以色列理工学院教授弗兰兹·奥伦道夫,电子工程学院创始人

具有传奇色彩的以色列理工学院教授弗兰兹·奥伦道夫(Franz Ollendorf)在创立博司迈特职高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他于1937年移民来到以色列。奥伦道夫的愿景是“希伯来人必须在年轻时就接触科学”。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辞辛劳地建立职业教育机构。奥伦道夫成立了以色列理工的电子工程学院,并建立了博司迈特职高的电子专业。直到1975年之前,他同时在博司迈特职高和以色列理工学院教书。“博司迈特是我的家,”他喜欢这样说。博司迈特的1.98万名毕业生也可以被视为以色列理工人中的一类。这类以色列理工人中包括已逝的商业巨头尉犁·奥弗(Yuli Ofer)、伊斯卡公司(Iscar)的董事会主席韦特海默(Wertheimer),伊斯卡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工具制造公司,2006年被巴菲特以40亿美元收购。

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教程和项目随着国家的需要不断进化。当以色列前总理戴维·本–古里安说这个年轻的国家需要自己的航空国防工业,以色列理工学院就新设了航空工程系(后来重命名为“航空航天系”)。“高质量的生活、丰富的文化,以及精神、政治和经济的独立都离不开制空权。”本–古里安在20世纪50年代时向以色列理工学院12阐明他的诉求。

以色列理工学院在20世纪60年代通过一个发展中国家学生的项目,帮助以色列的外交部门与潜在的海外同盟建立起关系。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学生们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被以色列的核武器工业吸13收为最早一批工程师。随着以色列人口的增长,以色列理工学院为全国其他新成立的大学提供了科学和工程教育的模板及标准。当内盖夫大学(如今称为本–古里安大学)于20世纪60年代末期在贝尔谢巴(Beersheva)设立时,其第一批研究生课程由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教员帮忙授课,其工程学项目刚启动的头几年,也由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教员进行辅导管理。“本–古里安大学首批研究生的学历是我签发的,因为他们当时还没有获得该资格。”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前任主席阿摩司·霍雷夫(Amos Horev)回忆说。

以色列理工学院在1967年创立了自己的计算机科学项目,那时候一台计算机还需要占据整个房间的空间,人们预测以色列全国至多需要50到100名计算机工程师。后来,当以色列成为全球第八个发射人造卫星的国家时,几乎所有参与的工程师都是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毕业生。10年之后,以色列理工学院发射了它自己的小型人造卫星,跻身全球5所拥有学生设计和建造的人造卫星的大学之一。吸纳苏联科学家及获得诺贝尔奖

当20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时,当地犹太人突然获得了移民的自由,于是以色列理工学院再次在吸收技术难民上扮演了核心角色。

有80万名犹太人从苏联来到以色列,其中有1.1万名科学家和5.8万名工程师。以色列理工学院为移民学生扩招1300个录取名额,他们几乎所有人都需要进行希伯来语和英语补习。学院还为260名移民科学家提供了过渡性工作。萨缪尔·尼曼科技高等研究学院出版了一系列“科技专家希伯来语教程”书籍来帮助新移民融入以色列,这套教材在全国广泛使用。“我在美国以色列理工学院协会纽约会议上明确了解到有一大批俄罗斯移民要进入以色列。”以色列理工学院前校长泽黑·泰德穆尔(Zehev Tadmor)说,他现在是尼曼研究所的主席。“这将是一个大事件,我们希望以色列理工学院能够做好准备。其中一个问题是接收所有这些新学生,新建宿舍的筹资总是很困难的事情。然而当时ATS的列尼·舍曼(Lenny Sherman)起身说,‘我们负责来建1200间宿舍。’这个数目相当大。他们让捐赠者有机会选择提供资金给单间宿舍,于是这些宿舍迅速被认购掉了。”

在大量俄罗斯移民涌入的紧张时期(1990~2003年),以色列理工学院全球理事会的主席是亨利·陶布(Henry Taub)。陶布是一名企业家,他创立的公司ADP是美国薪酬管理服务信息化的先驱。以色列理工学院的计算机科学学院现在就坐落于陶布科学技术中心。这个学院有1500名学生,是西方世界中规模最大的同类学院之一,并且始终排名领先。陶布于2011年3月31日去世,我们深深怀念他。图2-8 数学和物理是不同语言的移民之间的桥梁图 2-9图2-9 (续)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城市规划:设计与未来

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Peter Drucker)有一句名言:预测未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创造未来。随着20世纪90年代苏联移民大潮,以色列理工学院建筑与城镇规划学院的城市规划者走上了创造以色列未来之路。亚当·梅泽(Adam Mazor)教授领导了一项名为“以色列2020”的大型研究规划项目,最终涉及超过250位专业人士,包括以色列城市规划领域最顶尖的专家以及国际专家。这个项目旨在制定以色列在21世纪时经济、社会和环境方面的发展路径纲要。2013年梅泽因“改变以色列空间规划和设计观念”而获得以色列奖章。

在学院成立后的第二个50年里,以色列理工学院加强了对科学研究的投入,从而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果,并且有两位教授获得了诺贝尔奖。2004年诺贝尔化学奖颁发给了杰出教授阿夫拉姆·赫什科(Avram Hershko)和阿龙·切哈诺沃,他们发现了泛素——细胞内蛋白质降解的主要途径。此后2011年,诺贝尔化学奖颁发给准晶的发现者杰出教授丹·舍特曼(Dan Shechtman)。图 2-10图2-10 (续)通往诺贝尔奖的两条道路

以色列理工人获得的两次诺贝奖背后的科学突破非常不同:一个关于晶体;另一个关于蛋白质。

然而通过这两项科学突破的道路却惊人地相似——都是建立于对非热门领域学术探索的意愿和韧性。

杰出教授丹·舍特曼2011年由于发现准晶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曾经其他科学家们都断言,准晶这种物质不可能存在。

杰出教授阿夫拉姆·赫什科和阿龙·切哈诺沃,与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欧文·罗斯(Irwin Rose)教授在2004年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他们共同发现了蛋白质降解的泛素体系——细胞内蛋白质选择性降解的过程。

这三名桂冠获得者在科学的未知领域耕耘多年——他们坚持研究的那些科学思想被该领域的学术领袖认定为不可能或不相关而摈弃。他们的成就不仅需要科学洞见、创造力和细致的工作,还要能坚持自己观点的顽强意志,不去管“其他所有人”在做什么。

舍特曼的诺贝尔奖之旅始于1982年在位于美国马里兰的一个实验室做访问研究员的经历。其间有一次他从显微镜上抬起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

舍特曼发现,有证据表明一个晶体在5个自由度上轴对称——在那之前人们都认为不可能有这种对称。他继续研究,最终在3种不同的物质里发现了这种晶体。然而他的同事们持怀疑态度,以至于他所在的研究组长跟他说:“舍特曼博士,你让我们组感到难堪,我不得不请你调到其他研究小组去。”

回到以色列理工学院后,舍特曼获得了伊兰·布莱克(Ilan Blech)教授的支持,最终发表了他的发现。他的论文引起了一场骚动:一位学界权威指责道:“舍特曼在瞎扯……不存在‘准晶’这种东西,只存在‘准科学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舍特曼的发现获得了一致认可,它还引发了一整个新的研究领域。如今,科学家能够列出几百种物质有舍特曼发现的结构;每年都有讨论相关课题的国际会议;有40本关于这种“不可能存在”的晶体的科学书籍。

与此同时,赫什科和切哈诺沃的诺贝尔奖之路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当时他们下定决心来攻克一个冷门课题。他们所在领域的几乎每一个人都试图揭开细胞生长和制造蛋白质的秘密;而没人有兴趣研究蛋白质的降解过程。当时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医学院校区尚未完工,于是赫什科和切哈诺沃“临时”在一幢两层楼的寺院里工作了15年,这与他们在学术上的孤独交相辉映。一名来自耶路撒冷的同事有一次来访后指责赫什科:“不应该把大量实验室工作花在一项无望的课题上。”

赫什科并没有为此烦恼。“有时候孤独带来创造力,因为不会被其他人所做的事情干扰,也不会有研究当下热门、‘时髦’课题的冲动。”他在给诺贝尔奖委员会的个人简介里这么写道。

赫什科、切哈诺沃和罗斯最终证明蛋白质降解不是随机的,而是通过一个受控过程发生,在这个过程中,一些特定的蛋白质被一种称为泛素的分子所标志——分子层面的“死亡之吻”。

他们的发现给研究宫颈癌、囊性纤维化等疾病的起因研究带来了曙光。已经有一种基于该研究成果的抗癌药物万珂(Velcade)用来治疗多发性骨髓瘤。

赫什科投身于基础研究,而不是开发药物等终端产品。然而自从一名80岁的美国朋友来以色列访问后,他目睹了自己研究成果能够拯救人的生命。赫什科带这位朋友闲逛了两周。这位朋友回家后感到不舒服,结果医院诊断为三期骨髓瘤——使用的治疗药物正是基于赫什科研究成果的万珂。“三期骨髓瘤以前的死亡率是80%,”赫什科说,“但是他使用了万珂治疗,一年前病情就得到了控制,医生说她还能再活五到七年。”

赫什科从他经年累月的科学研究中学到了什么?也许他的答案就和丹·舍特曼所说的一样。“我对年轻人的建议是,找一个你认为十分重要但不主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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