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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16 06:5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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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东艳,张国庆,蒋玮等

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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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王朝内争实录套装8册

中国王朝内争实录套装8册试读:

前言

皇帝这一名词,秦始皇时才出现。秦二十六年(前221年),平定六国,统一了天下。秦王嬴政在称帝前夕,下令:“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后世,其议帝号。”(《史记·秦始皇本纪》)丞相王绾、御史大夫冯劫、廷尉李斯等人遵令议定“名号”。他们三人找来一些博士,反复研讨,参照古代三皇五帝的名号,最后确定上尊号为“泰皇”,“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史记·秦始皇本纪》)。秦王嬴政对此议案批示:“去泰著皇,采上古帝号,号曰皇帝。”(《史记·秦始皇本纪》)以示“德兼三皇,功高五帝”。由是,才有了至高无上的皇帝之称,以及体现皇帝威严的礼仪。为了万世一系、传之久远,嬴政称始皇帝,其后则称二世皇帝、三世皇帝……

在秦始皇称帝之前,皇与帝通用,且不联缀使用。比如有天皇、地皇、泰皇(人皇);有黄帝、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统称为三皇五帝。皇、帝都是君。君是占有一定地盘、发号施令的尊者。天子、诸侯、卿、大夫都可称君。

随着皇帝这一新名词作为至尊之称出现之后,君也只限于偏指四海之主,进而与主联缀,成为君主(或君王),是皇帝的另一种说法了。而且,皇帝是法定的书面语,君主则为习惯用的口头语。

汉承秦制。“汉五年已并天下,诸侯共尊汉王为皇帝于定陶”(《史记·叔孙通传》)。“汉天子正号曰皇帝”(《独断》上)。刘邦称皇帝以后,废除了秦朝的礼仪法规。因此,皇帝的至高无上尊严也不复存在了。“群臣饮酒争功,醉或妄呼,拔剑击柱。高帝患之”(《史记·叔孙通传》)。当年曾当过秦朝博士、熟悉秦朝及古代礼仪的叔孙通,在降服刘邦以后,因是一介书生,一直没有什么建树,甘沉下僚。他一直在等待能发挥特长的时机。如今,时机到了。他针对朝廷之上无礼仪的混乱状态,建言刘邦制礼定乐,建立一套规章制度,先从树立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严开始。正为无礼仪而不堪群臣骚扰的刘邦,当即命令叔孙通制定礼仪。

叔孙通“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率领一群儒生及弟子演习礼仪,告成之日请刘邦“试观”,得到了首肯,并在汉高祖七年(前200年)正月,长乐宫建成群臣朝贺之时,按新制定的礼仪朝见皇帝。“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步卒卫宫,设兵张旗志,传言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向;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向。大行设九宾胪句传。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职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振恐肃敬,至礼毕,复置法酒。诸侯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失礼者”(《史记·叔孙通传》)。面对尊卑有序,肃穆威严的场面,刘邦飘飘然了。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叔孙通因制定礼仪有功,升为太常,主管礼仪,还得到五百斤黄金的赏赐。

从秦汉至明清,皇帝的称号一直未变;显示皇帝独尊的礼仪,代有增华,一直沿用。

秦始皇提出皇帝之称,刘邦再定朝君之礼仪,决非偶然,是有其必备的历史条件的。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史记·秦始皇本纪》)。可见称皇帝起码要有三个条件:天下统一,政令统一,实行郡县制。凡是做不到这三点,或缺其一二,皇帝的名实就不相符了。

皇帝作为至尊,权威是绝对的,权力是无限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皇帝所具有的一切,都具有排它性,不可比拟性。皇帝的言词、服饰、器物、行动,等等,都有独特的规范。比如,皇帝自称为朕、孤家、寡人,皇帝的命令称制、诰、诏,皇帝戴的帽子称冕,使用的印章称玺,朝见群臣的宫殿称金殿或金銮殿,与后妃寝息的房子称宫(正宫、东宫、西宫之称按后妃的地位而别),皇帝的车称辂、辇,皇帝的仪仗尽管代有异同,但基本上分为大驾卤簿、行驾仪仗、行幸仪仗三种(或称法驾卤簿、銮驾卤簿、骑驾卤簿),分别用于不同场合,而各种旗帜、礼器、乐器、兵器及随从人员等均有详细规定。皇帝的后妃、宫女、太监的数目及品级也有明文规定。

总而言之,皇帝的衣食住行言语甚至嬉戏均独具一格。无论什么人,如果效法,则罪在不赦,属于僭越叛逆性质。御用即皇帝专用,不许丝毫侵犯。之所以如此塑造皇帝这一社会角色的外部形象,制造独一无二的效果,完全是为了树立皇帝的绝对权威。

皇帝的内涵则是以无限制的权力来表现的。皇帝的话是最终的裁决,皇帝的意志高于一切法律、法令。任何人的富贵生死,任何事的可行与否,全凭皇帝一人而定。俗话说“金口玉牙,说啥是啥”,便是数千年来皇帝权力的形象写照。

皇帝的权力不仅有主宰国家的作用,而且还被涂上了神秘色彩。尽管中国封建时代政教分离,但是抽象的天意从来就是绝对的真理,而天意则往往体现为皇帝的意志。因此,皇帝又称天子。皇帝是集神权、政权、族权、夫权于一身的独一无二的角色,权力是无限的。

皇帝是统治阶级集团的最高的代表,其社会地位是无以复加的,处于封建等级制度的最高点。任何人不敢列在皇帝之前。晚清西太后掌政时,西洋汽车传进中国,只因为司机座位在前面,西太后就从不坐汽车。这一事例今天看起来实属荒唐滑稽,但当时囿于皇帝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这种意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汽车在洋务运动的时代竟被拒之于宫廷大门之外,却被视作是天经地义的事。国内的一切都属于皇帝,一切均归皇帝支配。

绝对的权威、无限的权力、至高无上的地位,使皇帝这一社会角色既具有现实性又具有神秘性;既是不可离开须臾的,又是高不可测的。皇帝被视作圣人、神人,其权威、权力、地位是天赋的。皇帝是封建主义中央集权制国家的必然产物。

正因为如此,皇帝的政治活动与私人生活都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亡,社会的安危。所以,统治阶级、统治集团在神化皇帝的同时,也制定出一整套皇帝的行为规范,其核心则是封建的伦理,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经验。而皇帝吸收经验,学习规范的途径主要有两条,一是在即位之前由师傅辅导,二是在即位后由大臣辅佐。

一般说来,历代皇帝都比较重视皇子教育。太子宫中设有专门的官职,而负责皇子读书的均是当代大儒。以清朝为例,亦可见一斑。清代对皇子的教育制度承袭明朝,明朝的太师、太傅、太保等官,专为太子而设,“掌以道德辅导太子”(《明史·职官志》)。清代的皇子从6岁起便在上书房读书,“选翰林官,分侍讲读,日有课程,特命大臣为总师傅,以综领其事”(《皇朝掌故汇编·官制》)。“定制,卯入申出,攻五经、史、汉、策问、诗赋之学”,“日课诗赋,虽穷寒盛暑不辍”,“故列圣学问渊博,固皆天纵,亦一时师保训迪力也”(《啸亭续录·上书房》)。

皇帝虽说是至尊,但大臣们对皇帝的决策或失德均有义务进行谏诤。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有碍皇帝的权威,其实不然,因为谏诤可以避免皇帝的过失,对国事及皇权乃是最不可少的维护。劝谏制度有时确实令皇帝难堪,例如汉成帝时的槐里令朱云,在诛杀奸臣的问题上与皇帝发生争议,朱云的劝谏惹怒了汉成帝,命武士把朱云拉下殿斩首。朱云拼死力用双手抓住殿上的栏杆不放,口中仍不住地谏诤,结果把栏杆都扯断了。此举震动了皇帝,不仅没有杀他,而且还下令不要修复栏杆,以此表彰敢于犯颜直谏的朱云,并倡导众臣向朱云学习。再如,唐太宗的大臣魏徵,屡屡犯颜直谏,唐太宗盛怒之下,数次要杀他,但终为他的正直忠贞所动,不仅未杀他,还宠信有加。在魏徵病死之后,唐太宗感慨道自己从此失去了一面镜子。类此劝谏匡辅皇帝的直臣的事迹历代多有,无论是因触龙鳞而死或直谏而擢升,都被视为忠臣义士,为封建伦常所推崇。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谏诤既可匡正皇帝的一时失误,又可起到确保国家长治久安的作用。因此,谏诤成为封建王朝的一项不成文法,深受君、臣、民的重视。

皇帝作为最高的统治者,其社会职能自然是多方面的,人们常用“日理万机”来形容。其实,概括起来,则主要有两项,一为祭神,二为治人。祭神是天子的义务,治人则是君主的权力。祭神也包括祭祖先,因此可以称作“敬天法祖”,含有神秘性;治人则是统驭臣民,尤侧重在驭臣,通过臣去统民,带着强烈的现实性。

如果按人的社会职能划分,在封建社会人可分为君、臣、民三种类型。君只有一个,臣有一定数量,而民则是多多益善了。君是统治者,民是劳动者,臣既是君的意志的执行者,又是民情的上达者,属统治者范畴。君臣民构成了君民、君臣、臣民三对矛盾。君臣矛盾属于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在个别情况下也可以变为对抗;君民、君臣这两对矛盾属于阶级矛盾,其本质是对抗性的。在君民、君臣的矛盾中,君总是处于主导地位。因此,在评论皇帝时,总离不开对君民、君臣矛盾的分析。

古往今来,对皇帝均有评论。而在评论的过程中,又主要针对皇帝的政治行为及人格。在判定皇帝的政治行为时,历史上的用语很多,诸如有道、无道,英明、昏聩……都着眼于君对民、对臣的态度。而在判定皇帝的人格时,则简单得多,只重仁、暴,勤俭、荒淫,只着眼皇帝以礼自律的情况。古代中国,颂扬有文治武功的皇帝、勤政爱民的皇帝、纳谏如流的皇帝;抨击残暴的皇帝、昏庸的皇帝、荒淫的皇帝。

在现代,以辩证唯物主义来评论皇帝,则着眼于他的政策与行为是否有利于发展生产及社会进步。在辩证唯物主义史学家看来,那种以英明、昏聩,仁义、残暴,勤俭、荒淫来作为衡量皇帝的尺子,实在是失之过分的简单化了。因为,这种类型区分能否概括得了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帝,姑且不论。仅以英明、仁义、勤俭与昏聩、残暴、荒淫两大类或六种,也不是依据明确,界限清楚的。这些概念,往往是交叉的。比如,秦始皇是暴君,也是明君,更是勤而不俭之君;唐太宗是明君,但不能算作仁君,而说他淫乱也不算过分;明成祖朱棣自然不是仁君,但绝不昏聩;康熙皇帝可谓英明、仁义,但也有糊涂、残忍的一面。更何况,还有相当一部分皇帝在其早年与晚年又判若二人。所以,不能对皇帝进行机械的区分。

那么,今天如何才能避免对皇帝评论的简单化倾向呢?首先,研究者必须克服长期形成的左的观念影响。既要承认历史不是皇帝的家谱,也要充分认识皇帝在历史上的作用。要敢于正视祸国殃民的皇帝确实有,但是富国强兵的皇帝也同样存在过。皇帝是地主阶级的最高代表,但不能据此便把皇帝一律视作罪恶的渊薮。要想肃清左的影响,归根结底还是人人都会说而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那四个字:实事求是。如果不能真正贯彻实事求是原则,对皇帝的评论就不能深刻,更不能正确。

其次,还必须注意研究方法。一定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脱离历史背景。长期泛滥的贴标签式的方法必须废止。具体分析,决不是单一分析,相反,应是综合分析,诸如阶级分析、人格分析、角色分析、心理分析……都是不可或缺的,切忌单打一。

最后,必须避免非此即彼的形而上学结论。不能以静止、孤立,不变的好、坏二字对皇帝进行盖棺论定,而是要透过皇帝的社会地位看他的历史作用,也就是说,对皇帝的政治行为,性格特征都要进行分析并得出结论来。

近年来,对皇帝的研究大有形成热点之势,有关皇帝的传记出了一些。虽然对简单化的研究有所突破,但仍感不足。主要表现是对皇帝的政治行为谈论得多,而对皇帝的性格特征分析得少;对皇帝的历史作用谈论得多,对皇帝的社会角色分析得少;对皇帝的社会活动谈论得多,对皇帝的心理分析得少;对皇帝作为具体的历史人物研究得多,而对皇帝作为在一定社会历史发展阶段普遍存在的政治制度研究得少。如果从宏观和微观的结合上来研究皇帝,当会弥补对皇帝问题研究的不足,得出一些规律性的结论。

研究皇帝,还不应忽略皇位的变迁。从前2世纪的秦始皇到20世纪初期的溥仪,中国共出现了299个皇帝,如果加上袁世凯,则整整300个。这些人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呢?

概括起来,有三种情况。第一,靠武装斗争统一天下,自封为皇帝。如秦始皇、汉高祖刘邦、汉光武帝刘秀、唐高祖李渊、元世祖忽必烈、明太祖朱元璋及清世祖福临等开国之君都属此类。第二,靠继承父兄之业而自然成为皇帝。如汉惠帝刘盈、汉武帝刘彻、汉明帝刘庄、晋惠帝司马衷、唐高宗李治、宋钦宗赵桓、明思宗朱由检、清圣祖玄烨等。第三,靠发动政变篡夺来的皇帝。如西汉末的王莽、南北朝的刘裕、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唐太宗李世民、武则天、宋太祖赵匡胤、明成祖朱棣,等等。

第一种情况,新皇帝上台往往借用农民起义的力量,达到改朝换代的目的。这些开国之君一般多有建树,大有作为,多起到了缓和尖锐的社会矛盾的作用,使残破的社会经济得到恢复发展,有利于社会前进。第二种情况,新皇帝多是嫡长子,或兄终弟及,或为族人继统,但基本上通过合法的形式,获得朝臣们的认同。第三种情况,则较为复杂了。新皇帝获得帝位的手段基本上不是光明正大的,伴有阴谋诡计。他们或杀死在位之君,或搞掉应当继位之人,取而代之。

长期以来,对于君权的转移问题研究得很不够,而对于篡夺君权的问题研究得更不够。君权的转移实质上是统治集团内部围绕财产与权力再分配斗争的一种表现。不研究或少研究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就不可能全面深透地理会社会矛盾。

无论为了全面理解社会矛盾,或为了深刻认识阶级矛盾或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研究篡夺君权问题都是必要的。鉴于广大读者的实际情况,写一本有关的通俗读物尤为必要。《血溅龙袍》这本书,通过再现历史上篡夺君权的事例,展示封建社会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一个侧面。在再现与展示的过程中,力求符合历史的本来面目,反映历史的发展规律。对历史人物及事件的描写均有历史依据,而没有虚妄之辞。对人物与事件的评议,则本着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实事求是。

篡夺君权是以阴谋手段,达到非常目的的一个复杂的社会历史现象。仅从靠篡位上台的皇帝来看,也足以证明那种简单地把皇帝划分好、坏两类的偏颇、简单。因为,通过篡权登极的人并不都是坏人,而被篡夺帝位的人也并不都是好人。例如,隋文帝杨坚决不是坏皇帝,尽管他是靠篡位上台的;汉平帝的帝位被篡夺,可是,他却不是个有作为的好皇帝。隋炀帝既是个篡位者又是个被篡位者,他虽有一定作为,却不是好人。

因此,对于篡夺君权的人,就不能视为个人的罪孽,不能以手段的不正当来否定政治上可能有的进步性。而应重在探讨是何种力量与思潮把这种篡位的人推上了历史的舞台,使他成为弄潮儿。要看这种人当了皇帝后,对社会、对历史起了什么作用,产生了什么影响。

当然,限于作者的水平,能否实现上述的愿望,还有待实践的检验,有赖于读者的批评。作 者刘邦铲除异姓诸王

刘邦平定天下以后,为了稳定局势,确保自己的统治,便大封功臣,以一些财产、部分权力来安抚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打天下的人们。曾几何时,“功高震主”犹如恶梦一般缠绕着他,令他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当年,自己那些手下为自己争天下,大效犬马之劳,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幸存者被自己封为王爵,坐镇一方。有谁能保证这些与自己一样的“无赖”们不会同自己捣蛋,又有谁能料定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在自己死后不起来争夺皇帝的宝座?“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办?”深深地困扰着当上西汉皇帝的刘邦。终于,他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这古训中受到了大大的启示。

刘邦把他的“三尺剑”指向了他亲封的那些手足一般的异姓诸王。

首当其冲的是功劳最大的齐王韩信。

韩信是个奇才。刘邦之所以能统一天下,大半是韩信的功劳。韩信为刘邦制定了建功立业的大计,平定三秦,擒魏王豹,夺取代国,征服赵国,吞并燕国、齐国,最后垓下一战灭了楚国。刘邦对韩信则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言听计从,情过兄弟。两人之间裂痕的产生,是在汉高祖四年(前203年),韩信率军灭掉齐国之后。韩信俘虏了齐王田广以后,派人给远在荥阳,正同楚军苦战的刘邦送去一封信。韩信在信中说,齐国一向诡诈多变,是个有名的反复无常的国家。如今虽然已被攻下,但局势不容乐观。其南部边界与楚国为邻,请求批准自己为代理齐王,坐镇这里,否则难以安定齐国。从当时的全局看,韩信的这个主张没有错误,如果说有点问题,就是韩信要求权位之心太急了一点,尽管如此,韩信也还是留有余地的,他只要求当个代理齐王。

刘邦接到这封信时,正同张良、陈平研究如何突破楚军的包围,军情很急,心情更急。刘邦一见韩信要当代理齐王,不由得把桌子一拍,怒冲冲地骂道:“老子被围困在这里,日夜盼望你小子来解围,你小子却要当什么代理齐王!”

张良、陈平不约而同地踢了踢刘邦的脚尖,示意他不要再当着送信人的面说什么了。刘邦立即打住了话头,瞅了二人一眼。张良、陈平凑到刘邦的耳边说:“目前我们陷入包围,情况很不利,难道还有法子约束韩信吗?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让他当齐王,使他全心全意守住齐国,否则,他要叛乱的。”

刘邦一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急急忙忙开口,骂骂咧咧地说:“他娘的,大丈夫平定诸侯就该当个正经的王,当什么代理王?!”

说罢,当场命令张良负责去铸齐王大印,然后亲给韩信送去。

转过年二月,张良赶到齐国,代表刘邦把齐王大印授予韩信,任命他为齐王,并命他调动军队去攻打楚军。

这时,楚霸王项羽为了拉拢韩信,派武涉到齐国游说。武涉见到韩信便说:“天下被暴秦折磨已经很久了,所以人们纷纷揭竿而起,联合反秦。推翻秦朝以后,本该按功劳分封诸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可是,万万没料到刘邦又挑起战争,打出函谷关,还要消灭楚国,他是不吞并天下决不会罢休的。刘邦是个无赖小人,项王本有许多机会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每次他都花言巧语,甚至起誓发愿,项王可怜他,给他一条活路。可是,他一脱离危险,立刻变卦,背信弃义地攻击项王。将军您与他交情很深,为了他,您出生入死,依我看,将来有一天,将军您也要落在他的手中,没有好下场。当前,他之所以不动您,是因为有项王在,他要依靠您攻打项王。在楚汉相争的过程中,将军您的作用是有决定性的,您偏向谁,谁就获胜。我敢断言,一旦项王失败,刘邦获胜,他马上就要冲您开刀。将军您与项王是老相识了,为什么此时不站出来与楚国联合呢?这样一来,天下就形成三分之势,齐、楚、汉各自称王又有什么不好呢?如果将军失去这个机会,仍像从前那样站在刘邦一方,与楚国作对,我实在不敢首肯哪!以将军的远见卓识,肯定也不会如此吧?”

韩信听罢,微笑着说:“从前我曾侍候过项王,在他部下当过执戟郎,人微言轻,进言不听,献计不纳,所以我才离开项王投奔汉王。汉王授我上将军大印,统率全军,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把自己吃的食物推到我面前叫我吃,对我是言听计从,所以我才有今天。汉王对我如此有恩,我怎能背叛他呢!我至死也不会对汉王有二心,请您代我向项王表示歉意。”

武涉说不动韩信,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武涉去后,谋士蒯彻以给韩信相面为由,劝说韩信独立。蒯彻对韩信说:“看大王的脸,不过是个诸侯相貌,而且注定要遭到许多危险;看大王的背,啊,那可是大贵之相,无法形容。”

韩信认真地问:“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蒯彻认真地答:“当初天下英雄起兵反秦时,想的只是如何才能推翻秦朝。现在楚汉相争,为时已久,天下百姓遭殃,生灵涂炭,尸骨遍地。楚霸王曾威震天下于一时,现在困在京县和索邑之间,再也无力前进一步;汉王率数十万大军据守巩县和洛阳之间,一天数战却毫无战功,连受挫折,无力自救。综上所述,智者、勇者都已经陷入困境。百姓无以为生,怨声载道。据我的看法,如果不是圣贤出世,天下是没办法了。当前,楚霸王和汉王两个人的命运就悬在大王您一人手中。您为汉出力,汉就获胜;您为楚出力,楚就获胜。大王如果听我的话,莫如让楚汉两家都存在,大王同他们三分天下。一旦出现鼎立局面,谁也不敢先动手。那时,凭大王的贤才圣德,文韬武略,以齐国之大,战士之多,联合燕国和赵国,占领楚汉的中间地带,扼住薄弱环节,箝制他们的后方,顺天应人呼吁楚汉停战,天下各国谁能不听从,谁敢违抗大王命令?然后,将大国领土分割,增加新的封国,众诸侯得到封赏,哪个不感激大王?大王坐镇齐国,控制胶河、泗水流域,交好各诸侯,则天下国君便都争先恐后来齐国朝拜了。大王切记天意不可违,机会不可失啊。违背天意受惩,失却机会遭殃呀!”

韩信说:“先生差矣。汉王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贪富贵而忘道义呢!”

蒯彻接着说:“大王一定记得,当年常山王张耳和成安君陈余曾是布衣之交,换命的朋友,可是,后来常山王还不是杀了成安君?此二人的交情乃是最深厚的,为什么最终反目成仇了呢?原因就在于欲望多而人心难测呀!现在,大王与汉王的交情肯定不会比当年张耳与陈余的交情深,而大王与汉王之间将要出现的矛盾肯定比张耳、陈余的矛盾大。因此大王认为汉王将来不会加害自己,肯定是错的。从前,文种拯救越国,使勾践成为霸主,功成之后,文种还不是被杀了。狡兔死,走狗烹啊,古今一理!大王与汉王之间,交情不如张耳、陈余,忠诚不如文种对勾践。历史上的教训可要借鉴啊。常言说功高震主,大功不封。现在,大王的处境就是如此,危险不请就要自到喽。望大王三思!”

韩信对蒯彻说:“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请暂时回去,容我仔细考虑。”

蒯彻起身告辞走了。

几天以后,蒯彻又来见韩信。一进门,蒯彻就说:“听取正确的意见,是成功的预兆;周密的计划,是成功的关键。听取错误的意见,计划失误,想长治久安可太少了。做事果断才算明智,犹豫迟疑难以成功。在小事上用尽心计,就会忽略天下大事。凭智慧知道事情该怎样做,但决定之后又不实行,这是失败的根源。成功很难,失败却很容易啊。时机得来不易,失去就不会再来呀。”

说罢,盯着韩信。韩信仍然犹豫不决,总以为自己功劳大,汉王不会亏待自己,下不了决心背叛汉王。蒯彻见状,急忙告辞,连家也没回就出逃了。

汉高祖五年(前202年)十月,刘邦率大军追击项羽至固陵(今河南淮阳县),事前与齐王韩信和魏国丞相彭越约定,二人率军前来会战,可是到时却不见二人前来。结果楚军还击,大败刘邦。刘邦只得深沟高垒坚壁自卫。焦急万分的刘邦向张良求计。张良建议刘邦增加韩信的封地,晋封彭越为王,明确封地,二人肯定领兵前来解围。刘邦立即下令把淮阳以东直到海滨的大片土地划归韩信,把淮阳以北至东阿县的土地划给彭越并封他为梁王。

韩信、彭越闻讯后,立即提兵前来参加会战,两个月之后,在垓下消灭了项羽。

刘邦消灭项羽之后,感到必须解决功臣宿将尾大不掉的问题了。对韩信、彭越这样的人,如果再迁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因为韩信的影响最大,所以他选准了韩信下手。十二月,汉王在消灭项羽凯旋路过定陶(山东定陶县)时,突然进入韩信的大营,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夺了韩信的兵权。不久,又下令把韩信改封为楚王,把他从山东迁到淮北,以下邳为楚国的都城。韩信被调离齐国心情自然不舒畅,但是,对刘邦的忠诚还没有改变。

汉高祖六年(前201年)十月,有人向刘邦上书告发楚王韩信谋反。刘邦立即召集众将研究对策。众将异口同声地说:“立即发兵把韩信那小子宰了!”

刘邦又问陈平,陈平却反问刘邦:“别人揭发韩信谋反,韩信知不知道?”

刘邦说:“他不知道。”

陈平又问:“陛下的兵力与韩信的兵力比较谁强谁弱?”

刘邦沉吟一会儿,说:“咱们的兵力恐怕抵不过。”

陈平还问:“陛下的领兵将领有超过韩信的吗?”

刘邦说:“没有。”

这时,陈平扫了大家一眼,才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我们的兵不如韩信的兵,我们的将也不如韩信的将,如果现在去攻打韩信,这只能加速韩信造反。我深为陛下不安。”

刘邦急不可耐地问:“那你到底认为该怎么办呢?”

陈平说:“依臣愚见,陛下可学古代天子巡狩的样子,宣布去云梦泽巡视,在陈郡(今河南淮阳)会见各国王侯。陈郡在楚国北部边界,韩信肯定应召前来,他以为陛下外出巡游,不会存什么戒心。陛下可趁他前来朝拜之时,用一名卫兵就可以把他活捉了。”

刘邦采纳了陈平的建议,派使臣四出宣布自己出游云梦泽,在陈郡会见各地诸侯。使臣刚离京,刘邦也紧跟着动身了。

韩信得知刘邦出游并会见诸侯的消息后,心里也犯了合计,怀疑刘邦可能对自己又要采取行动了,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谋士建议杀死项羽的降将钟离昧,再去拜见刘邦,刘邦一定很高兴,就可以免去一场是非了。韩信于是把钟离昧叫来,问他对刘邦此行有何对策。钟离昧已感到韩信要出卖自己了。于是,就对韩信说:“朝廷所以不发兵来攻打,是因为我在大王您这里。我今天死了,明天大王也就垮了。”说罢,拔出佩刀抹了脖子。

第二天,韩信前往陈郡会见刘邦。刘邦一见韩信,立即命令武士把他绑上,拴在自己座车的后边。韩信这时才感到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他仰天长叹:“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现在,天下已经平定,该我韩信掉脑袋喽!”

刘邦扭过头来冲韩信喝道:“有人告你谋反!”

说罢,命令启驾返回洛阳。回到洛阳后,刘邦没有杀韩信,将他降为淮阴侯,软禁在京。

被降了级的韩信心里明白,这是刘邦猜疑畏惧自己所致。一想到现在自己与远比自己低下的周勃、灌婴等人为伍,心里就闷闷不乐。因此,只在家中呆坐,从不外出,就连朝拜皇帝的例行公事,他也不参与。

汉高祖十年(前197年),阳夏侯陈被刘邦封为丞相,离京去赵国、代国边境。出发前,陈来向韩信告别。韩信拉着他的手,单独同他在庭院中密谈。韩信说:“你能和我谈谈心吗?”

陈说:“任何时候我都听从将军的命令。”

韩信说:“你这次离京,责大任重,要监控赵国、代国的军队。燕、赵之地是精兵屯聚之处,你又是陛下的宠臣,这可是如虎添翼呀。你可曾想过,一旦有人指控你造反,第一次,陛下决不相信,可是第二次再告,陛下就要怀疑在心了,等第三次再告,陛下一定要亲自带兵去讨伐你了。如果发生这种事,你也别慌,我在京里起兵策应你,天下的大局也就定了!”

陈一向崇拜韩信,如今经他这么一分析,真有不寒而栗之感了。于是,陈连忙说:“多亏明公点拨,我一定按您的吩咐办。”

陈离京不久,果然有人上报刘邦说他要谋反,依据是他门下多养豪杰之士。刘邦闻报后就派人北上去调查,结果查出陈的门客有许多违法事件,且与陈有关涉。对此,陈很害怕。

投降匈奴的韩王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派部下来游说陈,想乘机把陈拉过去。

不久,刘邦征召陈返京。陈担心有去无回,便谎称有病,不能进京。在九月份,他便在韩王使者的策动下叛变了,自称代王。

刘邦亲率大军讨伐陈,很快便抵达邯郸。命令赵国丞相周昌在当地选拔将领,有四个应征的人被选中。当这四位壮士来拜见刘邦时,一进门就挨了刘邦一顿臭骂:“就凭你们这几个小子还想当将军吗?”

这四个人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只有不断地叩头。结果更出乎他们的意料,刘邦骂完之后,就封他们为将,而且每人还赏封邑一千户。对此,刘邦的侍从们也很不理解,刘邦笑着指点侍从的官员:“陈的势力很大,赵国、代国被他占了许多地方。现在,我虽然紧急征调各地的军队,可是哪个封国也没派兵来!我现在只得依靠赵国的人力物力了。重赏这四个小子,赵国的百姓就会踊跃出征,为我所用了!”

同时,刘邦还用重金拉拢、分化陈的部将,使之多数都叛离了陈,投向了刘邦。

半年以后,陈就垮了。

当刘邦离京讨伐陈时,韩信以为时机已到,他装病没有跟刘邦上前线,积极策划政变。他准备假传圣旨赦免监狱中的犯人,解放京内的奴婢,依靠这些人袭击皇宫及各衙门,杀死吕后和太子。准备就绪后就派人给陈送信,只等回信一到便开始行动。

正在这关键时刻,韩信的一个门客因得罪了韩信,被关起来并要处死。这个门客的弟弟为了搭救哥哥,便把韩信的政变计划全盘报告了吕后。吕后就与丞相萧何商议,如何除掉韩信。计议已定,便由萧何出面去找韩信,说:“皇上已把陈处死了,报捷的使者刚到京城,吕后要接见群臣,以示庆贺。你虽然有病,也应勉强进宫打个照面,表表态度才好呀。”

韩信上了萧何的当,毫无戒备便进宫去见吕后。万万没料到,一见吕后的面,就被绑上了。吕后下令立即将他杀死。临死前,韩信叹了一口气,说:“我真后悔没听蒯彻的话,今天竟被一个女人算计了,这难道是天意吗?!”

韩信死后,吕后又下令剿灭了他的三族。

刘邦镇压了陈叛乱,返回洛阳,听说韩信被处死,心情很矛盾,既高兴又怜惜。他问吕后:“韩信临死时留下了什么话没有?”

吕后说:“他说后悔没听蒯彻的话。”

刘邦把手一拍,说:“对啦,还有那个能言善辩的蒯彻!”说罢,立刻下令通缉蒯彻。

蒯彻离开韩信后,化装流亡,靠相面算卦做掩护。尽管如此,还是很快被捉住,押送到京城。刘邦亲自提审他:“我问你,是你教韩信造反的吗?”

蒯彻不慌不忙地答道:“是的,我给他献过计,可惜这小子不听,才送了命。如果当年听我的话,陛下又怎能杀死他呢!”

刘邦一听,气得七窍生烟,连连拍着桌子喊道:“来呀,把这个王八蛋给我烹了!”

蒯彻也高声喊道:“烹死我冤枉!”

刘邦瞪大了眼睛说:“不是你教唆他造反的么,你还有什么冤枉?真他娘的!”

蒯彻慢条斯理地说:“亡秦无道,中原逐鹿,身手快的占先。古时盗跖的狗对着尧也汪汪叫,不是尧不仁,而是盗跖的狗忠实于主人。当年,我只知道韩信的才能,却不知道陛下的才能,何况,天下英雄豪杰特别多,也都像陛下那样争天下,只不过能力有限才没争成,难道今天都要把他们烹死吗?”

刘邦听了这段话,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对武士们说:“饶了这小子吧。”

刘邦在除掉了韩信以后,又接连除掉了梁王彭越、淮南王黥布和燕王卢绾。

彭越在秦末为生活所迫为盗,刘邦起义后,他参加了义军。因为屡立战功,甚得刘邦的倚重。彭越当了梁王之后,刘邦对他也很不放心。当刘邦征伐陈向各王国调兵时,彭越与其他诸王一样,没有出兵。后来,勉强派出一些军队前去,自己却称病没有率军前往。刘邦对此很生气,从邯郸派使臣责备彭越。彭越很害怕,连连向使臣请罪,并表示立即去面见刘邦。但是,他的部下却反对他去邯郸,劝他道:“大王开始不率军前去,而受了责备之后又要只身前去,一到邯郸肯定要被逮捕,不如乘此机会也起兵造反。”当时,彭越并未采纳部下的建议。但是,也没有去面见刘邦。刘邦镇压陈,回到了京城长安,一直想找机会惩治彭越。恰巧,彭越手下的一个官员犯了法,为逃避彭越的惩处,就跑到长安向朝廷检举彭越曾与部将密谋造反。

刘邦在洛阳闻报后,面上未动声色,暗中派人去梁国,乘彭越不备,突然逮捕了他。然后,将彭越押在洛阳。这时,才命大臣调查彭越造反的问题。结果,彭越以谋反罪被判死刑。但是,刘邦却将他赦免了。彭越被削去王爵,流放蜀地。

彭越在被押送到四川的途中,于陕西华县碰上了由长安去洛阳的吕后。彭越见到吕后,痛哭流涕,表白自己确实没有反心,哀求吕后把他送往故乡昌邑为民,不去四川。吕后听罢,满口答应,并命令彭越跟随自己一同去洛阳。彭越怀着希望跟吕后向洛阳进发。

吕后一到洛阳,便迫不及待地对刘邦说:“彭越是天下有名的壮士,陛下今天把他流放到四川,这不是留下个后患么!依我看,不如找个借口把他杀了。因此,我把他带回洛阳来了。”

刘邦听后不住地点头称是。于是,吕后就指使彭越的一个门客告发彭越又要谋反。彭越立即被收审,很快被斩首,家人也都被杀。他的头还被挂在洛阳城头示众。刘邦还发布诏令:“谁敢为彭越收尸,与他同罪。”

不久,彭越被捕前派往齐国公出的大夫栾布回来了。他匆忙赶到洛阳,跪在悬挂彭越人头的城楼下,大声报告自己出使齐国的情形,报告完后,又痛哭流涕地祭奠彭越。栾布的这一举动,轰动了洛阳城。他被逮捕,刘邦亲自审讯他。刘邦一见栾布,就破口大骂,下令把他扔到滚油锅里烹了。当武士们把栾布拖到翻开的油锅前时,栾布回过头挣扎着说:“我要说一句话,然后再死。”

刘邦说:“你还有什么话讲?”

栾布平静地说:“陛下可记得,当年被项羽困在彭城时,在荥阳、成皋间吃了败仗,项羽他为什么不能西进?就是因为彭越在梁地打击项羽部队,支持了汉军的缘故。当时,彭越如倒向项羽,汉军就必败无疑;如果支持汉军,项羽就必灭亡。再说,垓下会战时,彭越如不参加,项羽也就不会一败涂地。陛下平定天下,彭越被封为梁王,他也想世世代代地传下去呀。万万没想到,陛下一次征调,他因病不能率军前往,就被认为是谋反。究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一点造反的迹象!陛下苛求,以小过斩大将,还灭了他的三族。我真担心所有的功臣都会因此而寒心,人人自危呀!现在,梁王已经屈死了,我还活着干啥?我说完了,请陛下把我烹了吧!”

说罢,栾布扭过身去,朝油锅大步走去。“慢!”刘邦大喊了一声。人们立刻静了下来,只听得锅中的油在嘟嘟地响。“栾布,真有你的。朕免你一死,封你为都尉!今后好好效忠朝廷。”刘邦一字一板地大声说。

栾布与在场的群臣都跪下来高呼万岁。

韩信、彭越之死,严重地刺激了淮南王黥布。黥布,本姓英,在秦末因犯法被处以黥刑,在骊山服苦役。他率领犯人暴动,沦为江湖盗贼。后来,参加了农民起义军,在项梁部下为将。项梁死后,他又在项羽部下。黥布擅长以少胜多,屡战屡胜。后来,他因不满项羽而投降了刘邦。汉高祖四年(前203年)黥布因战功卓著被封为淮南王。吕后杀死韩信,黥布内心就很感恐怖了。不久,彭越又被刘邦处死,黥布感到下个就要轮到自己被杀了,终日惴惴不安。七月间,刘邦把彭越的尸体剁成肉酱送给各地诸侯,意在警戒他们。黥布正在打猎时,朝廷的使臣把彭越的肉酱送到了。黥布见状,汗如雨下。当即就决心造反。他暗中调兵谴将,侦察邻近郡县的动态,只等部署好军队就公开扯旗造反。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黥布家中发生了一件“丑闻”,打乱了他整个计划。黥布有一个漂亮的姬妾,很得他的宠爱,因病常到一位名医家中就诊。而黥布的下属中大夫贲赫正好住在这位医生的对门。贲赫想巴结黥布的宠妾,以便她在黥布面前吹吹自己,企图以此达到升官的目的。贲赫既存此心,便留意宠妾的行踪。一天,看到宠妾又来医生家时,贲赫便带着厚礼去见宠妾。宠妾收下了礼物,贲赫还陪她吃了一顿饭。宠妾认为贲赫这个人很热情,很忠厚,便答应替他疏通关节。

一次,宠妾趁黥布高兴的时候,便说:“中大夫贲赫这个人不错,是个忠厚长者,有机会该提拔重用。”

黥布感到很奇怪,就追问了一句:“你怎么认识贲赫?”

宠妾就把在医生家见到贲赫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对黥布讲了。黥布一听,大犯疑惑,认为自己的宠妾与贲赫肯定有了奸情。于是把宠妾臭骂了一顿,还要逮捕贲赫。贲赫闻讯后,连夜逃奔京城长安。一到长安,就向朝廷揭发黥布的造反阴谋,并建言朝廷先发制人,立即杀黥布。

刘邦看过贲赫的奏章后,就同丞相萧何研究对策。萧何说:“黥布不可能造反,这大概是仇人诬陷他。最好先把贲赫囚禁起来,然后派官员到淮南去调查核实。”

刘邦采纳了萧何的办法,把贲赫关押起来。正在考虑派谁去淮南调查时,从淮南送来了黥布造反的报告。

原来,黥布发现贲赫逃跑后,感到问题严重,立刻把贲赫的家属全杀了,当即发兵造反。刘邦接到黥布造反的报告后,立即释放了贲赫,并升他为将军。

同时,刘邦还召集诸将研究征讨黥布的方略。众将异口同声地要求立即出兵,杀死黥布。但是,却没有什么具体安排。汝阴侯滕公对刘邦说:“陛下,臣有一个门客叫薛公,是从前楚国的令尹,他很有头脑,不妨叫他来谈谈。”

刘邦把薛公召来,向他问计。薛公说:“黥布造反是必然的。”

刘邦表示不解。薛公解释道:“黥布、韩信、彭越是三位一体的人物,论功劳、论地位都是一样的。他见韩、彭二人被杀,就怀疑自己也好不了。因此之故,他造反是必然的。”

刘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薛公说:“黥布造反后,有三种选择。如果他采用上策,崤山以东可就全归他了;如果他采用中策,朝廷与他的胜负还不能确定;如果他采用下策,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邦被弄糊涂了,一迭声地问:“什么是上策?什么是中策?什么是下策?快快讲来!”

薛公不紧不慢地说:“所谓上策,黥布应向东攻占吴国,向西攻占楚国,向北吞并齐国,夺取山东,然后再发布文告命令燕国、赵国不要轻举妄动,固守边境,保证互不侵犯。这样一来,崤山以东的广大地方就不再属于朝廷了。”

刘邦急忙插话:“中策又如何呢?”

薛公说:“黥布的中策,是东攻吴,西攻楚,向北攻占韩国、魏国,夺取敖仓的存粮,封锁成皋的交通。这样一来,朝廷能否获胜在两可之间。”

刘邦又追问:“那下策呢?”

薛公说:“黥布的下策,是向东攻吴,向西攻占下蔡,然后,把重要物资运到越地去,而他自己则在长沙。这样,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邦问:“据你看,黥布将会选择哪种呢?”

薛公斩钉截铁地说:“臣以为,黥布肯定选择下策!”

刘邦问:“黥布为什么不采用上策、中策,非要他娘的下策呢?你给老子说说!”

薛公竭力忍住笑,答道:“黥布是个苦役犯出身,突然间变成了王爷,他目光短浅,一心为己而不顾及百姓,也不为子孙后代着想,所以他一定采用下策!”

刘邦把手一拍,说:“有理,你说得好!”说罢就封薛公为千户侯。

之后,刘邦决定出兵征伐黥布,因自己的身体不好,准备叫太子刘盈挂帅出征。于是,封太子刘盈为淮南王,取代了黥布的爵位。

太子的几个门客出于维护太子的利益,就一同去找太子的舅舅、吕后的弟弟建成侯吕释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皇上命太子领兵出征,打胜了,太子也无法升官;万一失败了,可就遭殃了。请您见见皇后,把我等的意见转报,为了太子着想,可别让皇帝派他挂帅出征啊!”

吕释之立即去见吕后,按太子的宾客教他的话说:“黥布,众人皆知是天下有名的猛将,皇上命太子出征,这不是像用羊赶狼一样么!再说,出征诸将都是与皇帝一起打天下的人,哪一个也不是安分的人,他们自恃是开国功臣,有谁会服从太子的调遣呢!叫太子出征,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啊!只有皇后出面去求皇上,才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太子是国本,怎么能冒险去呢?皇上虽说身体欠安,但是,可以躺在车上指挥么。只有皇上去,诸将才能听命令呀!”

吕后听罢,感到很有道理,连夜向刘邦哭诉,要他关心儿子,为了老婆孩子,必须亲征。刘邦叫吕后纠缠得无法可想,只得答应了。刘邦把刘盈喊来骂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当不了重任,把你娘又抬了出来,得了,拼上我这把老骨头,你老子替你去打黥布!”

黥布起兵后,对手下众将说:“皇上岁数大了,身体又不好,打仗也打腻了,他肯定不能亲自出马。他不来,咱就不用怕。朝中诸将除了韩信和彭越,没有抵得过我的。如今,韩信和彭越早变成了屈死鬼儿,你们就放心大胆地跟着老子干吧!”

众将一听,个个摩拳擦掌,欢呼雀跃。

果然不出薛公之所料,黥布采用了下策,出兵打跑了荆王刘贾,吞并了荆国,然后渡过淮河打败了楚国,一路西进。

汉高祖十二年(前195年)十月,刘邦统率的大军与黥布的叛军在蕲县(今安徽宿县东南)遭遇。黥布的军队兵精将勇,刘邦避其锋芒坚守庸城暂不交兵。刘邦在楼头上瞭望敌军,只见叛军在黥布的指挥下,布下的阵势与当年项羽的阵法非常相似。突然,城下一阵鼓声过后,黥布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将的簇拥下,冲出阵来。刘邦在城头上,指着黥布,遥相问道:“你小子为什么要造反?老子哪点对不住人?”

黥布哈哈大笑,高声说道:“我想当皇帝!”

刘邦听罢,破口大骂:“你这个骊山的苦刑犯,也不看看你的德行,就凭你还能当皇帝!”骂罢,下令兵士放箭。飞蝗般的箭齐向黥布射去。黥布退后了一段,刘邦便指挥军队冲出城去,与黥布的军队开始混战。

两军厮杀,喊声震天,烟尘蔽日,刀光剑影缠身,人仰马翻,血流遍地。最后,黥布的军队不支,逃过了淮河。黥布指挥部队几次反扑,都被刘邦打退。黥布率领亲兵百余名逃往长江以南。刘邦派兵随后紧追不舍。

黥布逃奔越地,企图向番君吴芮求援。在路过番阳(今江西鄱阳县)时,被吴芮的儿子吴臣派人杀死。

与此同时,在北方,陈的残部也被肃清。陈的一个副将被俘后供称燕王卢绾与陈有勾结,曾派人参与陈叛乱。

刘邦在平定了黥布之后,派人征召燕王卢绾。卢绾没敢应召前来,谎称有病拒绝进京。刘邦派辟阳侯审食其和御史大夫赵尧去燕国迎接燕王并就便调查。结果,查清了燕王卢绾从前上报朝廷处死的部下张胜,没有被处死,而恰恰是这个张胜,充当了燕王与陈的联络员。

卢绾得知审食其、赵尧的调查结果后,吓得藏了起来。他对亲信说:“外姓人现在封王的,只剩下我和长沙王两个了。韩信、彭越接连被杀,都是吕后的主张。现在皇上患病,吕后专权,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不久,刘邦派樊哙领兵来攻打卢绾。卢绾藏身不住,投降了匈奴。

至此,异姓诸王全被清洗掉了。空出的王位,刘邦派自己的子侄出任。他满以为除掉了异姓诸王,全由刘氏子孙当王,肯定会效忠朝廷,成为自己及未来继自己当皇帝的儿孙的忠诚而又得力的屏障,刘氏王朝便可无忧了。他万万没有料到,他亲口封的同姓诸王在他死后,便挺身而出,与他的子孙争夺皇帝宝座。而他的子孙倒是在一些异姓大臣们的维护下保住了皇位。

历史给刘邦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可是又同刘邦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刘濞倡乱

汉高祖刘邦生前为了避免自己死后发生分裂,功臣宿将尾大不掉,确保刘家天下长治久安,他与权臣们杀白马立誓,不准异姓封王,将来一旦出现非刘姓之人封王,要全国共讨之。刘邦在不准异姓封王的同时,大封刘氏子孙为王,分驻全国各地,形成捍卫中央朝廷的藩篱。在刘邦看来,以血缘关系来维护刘氏王朝是万无一失的;称王一方的刘氏子孙总不会出来挖刘家王朝的墙脚吧。

刘邦这种想法其实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这种落后的分封制不仅不是中央集权国家安定的保证,相反,却是破坏国家统一的祸根。

刘邦死后不到二十年,刘氏诸王便一个一个起来反对皇帝,都想取而代之。因为都是刘邦的子孙,争起帝位来都理直气壮。

汉文帝刘恒是西汉的第三代皇帝,他即位不到三年,淮南王刘长便向皇帝的绝对权威挑战了。

刘长是刘邦的“临时夫人”生的。提起“临时夫人”,还有一段风流而又血腥的故事。汉高祖七年(前200年),韩国的王叛乱,刘邦亲自率兵征讨。第二年,刘邦胜利归来,途经赵国。赵王是刘邦的女婿,为了讨岳父的欢心,派自己宫中的赵美人给刘邦伴宿。刘邦离开赵国之后,赵王发现美人怀孕了。于是,赵王没让美人回宫,另外安排地方给她住。后来,赵王的丞相贯高阴谋刺杀刘邦,事发被捕,牵连了赵王入狱,美人也被押了起来。在狱中,美人报告狱吏,自己曾陪伴过汉高祖,并怀了孕。狱吏不敢怠慢,立即上报刘邦。当时刘邦因贯高谋反一事特别生气,对美人怀孕一事未予理会。美人的弟弟赵兼为此去求辟阳侯审食其,请他向吕后说情。吕后由于嫉妒而未答应援救赵美人。赵美人生下儿子以后,便绝望地自杀了。狱吏把美人生的小孩给刘邦送去了。刘邦见状很后悔,给孩子取名刘长,叫吕后抚养。在汉高祖十一年(前196年)刘邦封刘长为淮南王。

淮南王长大之后,不仅身体强壮,武艺高强,而且力量大得惊人。他特别恨审食其,认为他应对自己的母亲之死负责。一天,他袖筒里藏把铜锤,去求见审食其。一见面,就拿出铜锤把审食其打死了。然后,他便去向汉文帝自首。汉文帝因为这个小弟弟自幼就失去了母亲,而且刘邦与吕后生前对他均很疼爱,所以并没有处罚他。刘长自此更加骄横了。他常同汉文帝坐一辆车,不称皇上而叫大哥。就连汉文帝的生母薄太后对刘长也让三分。

刘长在自己的封地就更无法无天了。他的衣物器用全都仿效皇帝的规格,甚至自制法令,通行国内。对皇帝派来的官员,稍不中意就加以驱逐。汉文帝越是对他忍让,他越是得寸进尺,后来竟然发展到要当皇帝了。

公元前174年,刘长接到汉文帝的舅舅薄昭规劝自己的一封信。他阅后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怨恨起皇帝来了。于是,他公然发动军事政变。命令下属70余人利用战车40辆准备从谷口(今陕西礼泉东北泾水流出山谷的地方)偷袭京城,同时还派人到闽越及匈奴地方联络。

刘长的这一阴谋被发觉,他被皇帝诏进京城长安。朝臣主张将其处死,汉文帝批示赦免他的死罪,废黜爵位,流放四川。途中,刘长绝食而亡。汉文帝于心不忍,封刘长的儿子刘安为淮南王。

淮南王刘长死后,中央与各王国的矛盾更加尖锐了。在朝廷方面,加大了限制各王国的力度,以避免藩王造反;在各王国,宗室诸王采取种种办法进行反限制,甚至多个王国串通一气,联合对付中央,而有的藩王则变本加厉地谋划政变。在汉文帝死后三年,暴发了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个王国联合反对中央的“七国之叛”。

汉文帝死后,由其子刘启继位,史称汉景帝。诸藩王因景帝年轻,更不把他放在心上了;而景帝因刚即位,尤其担心藩王们不听朝廷诏令。中央与地方猜疑加深。大臣晁错向景帝建言,推行削藩令,压缩各个藩王的地盘,削弱他们的势力,使其不敢与朝廷对抗。

当时,在众藩王之中,齐王、楚王、吴王占有的地盘大,齐王封地达70余县、楚王封地达40余县、吴王封地达50余县。在这三王之中,吴王最富有。所以吴王与朝廷的矛盾也最大。早在景帝即位之前,吴王对景帝就有了仇恨。景帝当太子时,一次吴王的儿子刘贤进京朝见,刘贤与太子刘启下棋,二人因争着走棋发生口角。太子刘启一时性起,操起棋盘向刘贤砸去。说也凑巧,一下子把刘贤砸得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当朝廷把刘贤的灵柩送回吴国时,吴王刘濞愤怒地对使臣说:“天下姓刘的是一家,刘贤死了埋在长安不就行了么,何必一定要给我送回来呢!”说罢,不由分说立即命令把刘贤的尸体再拉回长安。此后,刘濞便开始称病不进京朝拜了,对朝廷的命令也都置若罔闻。

朝廷对刘濞这种态度不以为然,便把吴国的使臣押起来审问。对此,吴王深感恐慌,便想起来造反。后来,只是因为受审的吴国使臣向汉文帝说,吴王本来没有病,他是担心朝廷要处置他,才不敢进京朝见,再说,吴王的儿子刘贤的确死得冤枉。汉文帝听后,也自知理亏,于是就下令将吴国使臣放回,并宣布赐给吴王几案、手杖,照顾他年老体弱,今后可免去亲自进京朝拜。刘濞见朝廷采取了宽大态度,不追究自己,于是就打消了造反的念头。但对太子刘启打死自己儿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刘启当皇帝后,采纳晁错的建议,削弱诸王的势力,楚王刘戊、赵王刘遂、胶西王刘卬先后受处分,被削减了封地。刘濞深信,自己早晚也得挨整削地。旧恨加新仇,促使刘濞再萌反心。

于是,刘濞首先派人去联合胶西王刘卬。开始刘卬还不敢造反,经使者游说,刘卬感到吴国地盘大,财力雄厚,造反可能成功,况且吴王应允事成之后与自己平分天下。在财产与权力的引诱下,刘卬一反初衷,答应与吴国联合起兵反对朝廷。同时,刘卬还派人去联络齐王、甾川王、胶东王、济南王。这些藩王均表态支持吴王与胶西王,答应共同出兵,统一行动。

接着,吴王刘濞又与楚王及赵王联络,二人一拍即合,都同意共同起兵。至此,吴、楚、胶西、胶东、赵、甾川、济南七个王国结成了反对朝廷的联盟。

公元前154年,朝廷削减吴国的会稽郡、豫章郡的诏书一下达,吴王刘濞立即起兵造反了。接着,胶西、胶东、甾川、济南、楚、赵等六国也都兴兵造反。

当然,在各王国内,反对造反的也大有人在。比如,楚国的丞相张尚、太傅赵夷吾都劝阻楚王刘戊不要反叛朝廷,结果二人被杀死;赵国的丞相、内史也劝阻赵王刘遂,结果被烧死。齐王本来是参与造反的,但临期忽然反悔,退出了联盟。济北王刘志本来也打算起兵,可是被郎中令劫持,结果济北王没能如愿。

吴王刘濞在吴国征发了20万大兵,上至62岁,下至14岁的男子都被强征入伍。他还派出使者到闽越、东越,请两国派兵参战。吴王刘濞亲率大军由广陵(今扬州)出动,西进渡过淮河,与楚国的军队会师,然后又向各地派出使者指控晁错蒙蔽皇帝,离间皇族,游说其他王国出兵“清君侧”,杀晁错。

吴楚联军北上攻打梁国(都城在今河南商丘),杀伤梁孝王兵士数万人,兵锋直逼商丘。胶西王刘卬、胶东王刘雄渠则指挥大军与甾川国、济南国的军队会合,共同进攻齐国,将齐国都城临淄团团围住。赵王刘遂则将军队集结在西部边界以待吴楚联军,同时派使者去匈奴联络搬兵。一时间,中国境内沸沸扬扬,西汉王朝大有朝不保夕之状。

汉景帝也不示弱,任命周亚夫为太尉,统率36名大将出兵迎击吴楚联军。同时,派曲周侯郦寄率军攻打赵国,派将军栾布率军直扑齐国,命令大将军窦婴坐镇荥阳。

这时,晁错建议汉景帝率军亲征,而由自己留守长安,还建议把安徽泗县东南、东北没有被吴楚联军占领的地方划给吴国。汉景帝对此感到不解,于是对晁错有了猜疑。一向反对晁错而又接受吴王贿赂的大臣袁盎,见有机可乘,便单独求见皇帝,说:“吴楚七国之所以造反,全是晁错逼的。如今要想叫吴楚七国退兵,不用大动干戈,只要把晁错杀了,然后派使臣安抚一下,把七国的封地恢复,七国肯定俯首称臣。”

汉景帝沉思有顷,说道:“不知七国有否诚意?我不会爱惜一个人的生命,必要时我也可以向天下人道歉。”

袁盎听汉景帝居然要牺牲晁错换取七国休兵,心中大喜过望,可是,他却不形于外,又将了皇帝一军,一字一顿地说:“陛下,臣就有此一计,请陛下深思。”

汉景帝当即任命袁盎为太常(祭祀时负责礼乐的官员),并派他秘密准备去吴国。十天之后,汉景帝授意丞相陶青等三名权臣联章弹劾晁错,罪名是欺君误国,不能宣扬皇帝恩德,别有用心地主张把城池给吴国,大逆不道,无人臣之礼,应腰斩于市,抄灭全家。这道本章一递上去,汉景帝立即批复“照办”。晁错此时尚被蒙在鼓里,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汉景帝派人传召晁错进宫议事,晁错如同往常应召时一样,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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