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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0 19: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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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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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奇故事(一)

民间传奇故事(一)试读:

第一章

大清朝900万两库银被盗谜案

大清道光二十三年,道光帝已62岁高龄。多年劳心操持,使他苍老得异常快,此时他疲惫至极,寝食难安。他大概知道大清王朝已经走到了末路,内忧外患使清政府岌岌可危。鸦片战争的硝烟虽已散去,沿海各地复归平静,但举目所及之处无一不是乱麻一团。

此时,道光帝面临的最大内忧来自财政方面,严峻的经济形势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持续两年之久的鸦片战争用尽了3000万两白银,战后赔款对大清的财政状况更是雪上加霜。谚语说,屋漏偏逢连阴雨,真是如此。就在鸦片战争爆发的同时,黄河连年决口,堵决口,救灾民,两千三百多万两白银又打了水漂。

总之,这两三年间,用于战争、赔款、治河的支出合计将近七千万两白银,而当时国家每年的总收入仅有四千多万两。银子花得像流水似的,道光帝,这个以节俭闻名遐迩的皇帝,心疼得要命啊。但是没办法,咬牙跺脚也得花。当时户部银库存银仅一千万两多一点儿,这已经是大清开国以来的最低值了。无论如何,这点儿钱不能再动了,如若再用,就突破道光帝的心理防线了,这么大个国家,总得留点儿备用金吧。

然而,道光皇帝做梦也没想到,国库是空的,一千万两存银仅仅是账面数字!真不知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贵为一国之君的道光又将如何面对这个严酷的现实呢?

道光二十三年(公历1843年)初,户部银库的库兵张诚保的侄儿捐了个官(买官,美其名曰捐官,把钱捐给国家,国家给个官衔。)钱捐到了户部,叔叔张诚保负责过秤收钱,最后钱没收,但是开了收据。这事儿瞒上不瞒下,由于牵涉到复杂的人事关系和利益分配,结果被捅了出去。于是,黑幕越揭越大,最终揭发出户部银库巨大的黑幕来。

道光帝闻讯后惊骇不已,迅速命刑部尚书前去查验,这一查非同小可,发现账面上的数字与实际库存银两相差925.2万两之多。本以为国家还有一千万的国库余存,一查验就成了泡影,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众所周知,道光皇帝是个节俭得出了格的主儿,大臣到北京述职,赶上吃饭时间,都舍不得留大臣吃顿饭,这回一下子丢了925万两白银,可以想见节俭得近乎吝啬的道光帝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三月二十六(公历4月25日),道光帝痛责诸臣说:“竟亏空银至九百二十五万二千余两之多,实属从来未有之事,览奏曷胜愤恨。国库的银子竟如同自家的一般,随意拿取,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同时,他指示刑部、吏部、步军统领衙门迅即介入调查,一查到底。

大批库兵被抓下狱,大批官员被停职审查,刑部官员忙得不分昼夜。经初步研究,刑侦专家得出了一致的意见:925万两白银非一人所偷,也非短期作案;至于案犯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银库的库兵。

这不是废话吗!925万两白银要是用现代载重四吨的中型卡车运,能装满一百车,一个人敢从戒备森严的银库运走如此多银子吗?就是能偷走,他往哪儿藏?至于说库兵是嫌疑人,也不是有价值的观点,因为除了库兵,谁也接触不到银子。

这么多银子放在哪里?又是怎么被偷出去的呢?

当时,北京共有十个大库,有装粮的、装钱的,还有装布匹绸缎的。其中装钱的共有三库:

第一个是紫禁城内库。此库存白银120万两,是给皇帝备用的“过河钱”,就是皇帝走投无路时用来流亡的路费,到目前为止还没用过,而且都是50两一个的大银锭,不易被盗,所以封条一封,上级官员基本不查库。

第二个是内务府银库。虽名曰银库,但不藏银,专藏金玉珠宝,库房不大,管理也很方便。

第三个是户部银库,即国库。国库里面藏着白花花的银子,差不多每天都在收支。库兵每日都在搬进搬出,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保证国家资金的安全,清朝银库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设管库大臣一员,由户部侍郎兼任,下面设郎中等职,再下有库书数人,这些人都没有权力进入银库,能进入银库的只有库兵。

库兵如要进入银库,即使严冬,也必须脱去衣裤,进库后再换穿库内的衣裤;干完活儿出库时,再脱光衣服,库门口有一个板凳,库兵光着身子跨过板凳,两手往上一拍,大喊一声“出来”,然后就可以穿上来时的衣服,下班回家了。跨板凳、举手、拍手、高喊,是为了表明自己体内、腋下、嘴里、手中没有夹带银子。

由此看来,国库监管制度十分严密,库兵貌似也无机可乘,其实不然。库兵守着白花花的银子,怎么会不费尽心机搞一点花花呢。

据说库兵偷银子的办法有两个:

第一个是“以谷道藏银”。库兵把银子通过肛门塞入体内,塞入时,用猪脂肪将银子包上,同时还得用点儿松骨的药,一次最多能塞80两,能忍受30分钟。这招是要勤学苦练的,不过也有两个局限:首先,年纪稍大点儿的人难以夹带;其次,只能夏天用,冬天不能用。

那么在严冬,库兵怎么往外偷银子呢?

第二个办法是用茶壶往外带银子。壶里有水,把银子放在茶壶里,出库时打开茶壶盖,将茶壶往下一倒就过去了。实际上,银子冻在茶壶里,自然倒不出来。

这是最主要的两个办法,还有其他一些方法。这样一来,天长日久,积少成多,银库的银子不知不觉间就被盗了很多。

调查组调查出答案,可问题又来了。既然不是一天所为,也不是一人所偷,为什么时至今日才发现呢?

此时,距清政府上次大规模、彻底地清查银库已整整43年了。从嘉庆五年(公历1800年)彻底清查国库以来,每年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查库,查库大臣翻翻账,看看门窗,检查一下管理制度,煞有介事地叮嘱库兵几句,走完过场就作罢。要说他们对库兵监守自盗一丁点儿察觉也没有,谁也不信,但是,一句话,惹不起啊。

这不仅牵涉部门利益、复杂的官场博弈,就是那帮库兵,也都不简单,水很深,有的甚至黑白两道通吃。

开库之日,户部银库门外一群群全副武装的保镖,聚在树下乘凉,那份威风,户部一般官员也比不上。这些都是库兵的私人保镖,其实不是库兵摆谱,他们时常会面临着被绑架、抢劫的危险,因为巨大的利益很容易让歹人见财起意。另外,补一名库兵的缺要六七千两白银的活动费,在这种情况下,谁砸他的饭碗,他不跟谁拼命才怪呢?

东窗事发,有些库兵闻讯之后,迅速逃离。怒不可遏的道光帝严令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今北京市)严拿务获。最后,大部分库兵被控制,不少库兵被拘捕,但如何处理也是一大难题,不仅人数众多、涉及面广,取证也很困难。另外,这是几十年间的群体性作案,各级官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他们稍微负责一点儿,也不会酿成此等奇案,若是现在追究官员责任,又面临着法不责众的问题,而且还涉及管理体制上的弊端。所以,道光帝蒙了,真不知该找谁算账了。

经过大臣劝解与开导,道光帝也逐渐从激愤万分中平静下来,要想查个水落石出已不可能。除了个别证据确凿、情节恶劣的库兵被处以死刑、流刑、徒刑外,基本上没有追究官员们的刑事责任,这并不是对他们的宽大处理,而是道光帝此举别有用心,国家当下急需用钱,对于本应承担责任的官员,除了给予行政处分外,关键是责令他们分赔国库损失,尽可能挽回损失。

四月初七(公历5月6日),道光决定追究嘉庆五年以来历任银库负责者的经济责任,责令按任期长短,分摊损失。其中库官、查库御史任期中每月赔1200两;管库大臣每月赔500两;查库大臣每查库一次赔6000两。那些已故官员的赔偿标准减半,由子孙代赔。

不久,道光帝还制定了缴纳赔款的详细时间表。这一期间有些官员拒绝赔偿,按道光之意,拒绝缴纳赔款者将被“监追”,即投入监狱,不赔钱就不放人;超过一定时间还不赔,就按犯罪追究刑事责任。

道光帝追缴的结果如何呢?

很不理想。

款项数额如此巨大,当时国家机器运转效能也很低下,这些因素决定了追缴结果不理想,而这也在道光的预料之中。

在追缴过程中,有些官员或者子孙无力赔偿,即使“监追”也赔不出,所以,道光帝不得不调整赔偿标准,譬如延长赔款期限或者适当降低赔偿标准等。同时,道光也同意一些特殊官员免于赔偿,如官员本人去世而子孙尚未成年时,就不要他赔了。

银库大案对道光的打击很大,不仅925万两雪花花的白银不翼而飞,让崇尚节俭的道光心疼不已,更憋气的是此等大案竟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中几个长年作案的库兵依然逍遥法外。

古人云:“哀莫大于心死”。道光帝君临天下二十多年,虽励精图治,但鲜有作为;他几经努力,但终究无法力挽狂澜。前有鸦片战争失败重创,后有银库大案垂直打击,挫折接二连三,政事更是雪上加霜;加上此时年过六十,体力精力逐渐不济,雄心壮志消磨殆尽的道光帝表现出明显的懈怠与倦意,他开始回避矛盾重重的现实,慢慢地心灰意冷,终于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大清王朝没落的现实。

女歌手死亡谜案

阳春三月。一天傍晚时分,花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组探长薛阳,从局机关食堂打来了饭菜,坐在支队值班室里,准备吃晚饭。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使薛阳放下碗筷。青年湖派出所打电话报称,辖区内有一女青年在其住所里死亡,请市局刑警支队派员勘察现场。

薛阳放下电话,立即召集值班的刑警和技术人员奔赴案发现场。现场位于中华南大街青年湖生活小区。

在小区36号楼前,派出所民警和110巡警正在疏散围观的群众。薛阳走出警车,同现场维持秩序的民警们打过招呼之后,带着几位刑警,分开拥挤的人群,沿着楼梯来到三楼六号。

走进客厅,薛阳顾不上查看客厅里的摆设,直奔卧室。

一位年轻女子赤身仰面躺在席梦思床上。

死者是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女性,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手指细嫩,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死者雪白的脖颈上,缠绕着一根细长的尼龙绳,室内的灯光照射在她那失去血色的脸上。

孙晓晨站在尸体旁边,轻声说道:“死者叫白丹,她是我市赫赫有名的女歌手,每天晚上,她都要到‘玉石’迪厅唱歌。”

薛阳环顾着四周的摆设,整个卧室布置得富丽堂皇。晶莹透亮的水晶吊灯,颇具异国情调的意大利挂毯,以及价值万余元的高级檀木家具,一盆素雅的茉莉花使寂静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清香。

提起白丹,薛阳也有所耳闻。她是“玉石”迪厅的台柱子,如果没有白丹,“玉石”迪厅的生意一天也做不下去。老板付给她的酬劳,自然也是非常的丰厚。

技术员王大江在薛阳的示意下,开始现场勘察工作。

薛阳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这时,一位派出所民警正好从门外走进来,薛阳看着厚重的防盗门,问道:“是谁先发现的死者?”派出所民警说:“一名中学生,她是白丹家对门的邻居。6点钟,她去白丹家借光盘,她敲了敲防盗门,见屋里没人答应,感到非常蹊跷,她不会这么早去迪厅唱歌呀!她忽然发现防盗门虚掩着,根本就没有锁上。她推开防盗门,走进幽静的客厅,她在卧室的床上发现了死者,惊慌失措地跑到门外,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薛阳点点头,算是对报案人所说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他几步走到防盗门旁,仔细观察防盗门锁。

白丹的住宅是一套三室两厅120平方米的大房子,每间屋都装饰得豪华、舒适,家用电器更是一应俱全,书房的墙壁上悬挂着名人的字画,每幅画都价值不菲,充分地显示出主人的富有。

经初步检验,死者死亡时间确定在3月11日凌晨2点至2点30分间,死因系窒息而死。死者临死前曾有过性行为,但在其体内未检验出男性精液。

整个现场没有任何指纹和脚印,凶手在逃离现场之前,清除了自己遗留的所有痕迹,就连防盗门拉手上面的指纹也被凶手擦去。

薛阳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个小型保险箱,他用死者的钥匙打开了保险箱,里面存有人民币两万元,工商银行定期存折一本,里面存款为10万元,在一个大首饰盒里,摆满了金银首饰等女人佩戴的饰品。薛阳简单清算一下,这些首饰至少价值5万元。在保险箱的小抽屉里,存放着一张房产证,里面书写着白丹的名字。

白丹的这套房子在花山的售价为50万元,加上装修和豪华、高档家用电器至少价值20万元。虽然,她是一位蜚声花山的年轻歌手,每月有着极高的收入,但是,她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一笔财产。因为,她在花山出道仅有两年时间。

这起凶杀案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死者保险箱里的现金和首饰未被凶手取走,更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更何况保险箱的钥匙放在死者的提包里,打开保险箱取走现金易如反掌。

白丹在遇害前有过性行为,根据体内分泌物断定时间为1点30分至2点间,性事结束后,凶手用事先准备好的尼龙绳套在白丹的脖颈上,沉浸在性爱余韵中的白丹,被她的情人残酷地勒死。凶手与白丹发生性行为时,使用了安全套,并在逃离现场时带走了安全套。

薛阳在浴室的下水弯头里和席梦思床上,一共找到43根毛发。

刑警们对房间里的所有物品进行了细致的搜索,未获取与本案有关的线索,由此可见,白丹的情人非常的谨慎,他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物品,如睡衣、拖鞋、剃须刀等物品。

薛阳命王海对现场附近的垃圾桶进行搜索,从中寻找可疑物品。他走到白丹对门邻居家,向这家邻居了解白丹的相关情况。这家女主人是位中学教师,她的女儿就是那个报案的中学生,此时,她正惶惑不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对于刑警的调查工作,中学教师给予了积极配合。

她说:“白丹今年23岁,10年前,父母因病相继离去,她寄养在姑姑家,16岁那年,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一朵出水芙蓉。可是,这朵鲜花却过早地夭折了,在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她被一个醉汉残暴地强奸了。虽然,醉汉受到了法律的惩处,可是,她幼小的心灵却受到无情的摧残,她始终生活在无法摆脱的阴影里。高考落榜后,她利用自己的音乐天赋和夜莺般的嗓音,到一家歌舞团做了一位歌手。她跟随着歌舞团走南闯北,游遍了祖国大山名川,开阔了自己的视野,也增长不少的见识。回到花山,她加盟到‘玉石’迪厅,在迪厅里做歌手。她那甜美的歌声和优美的舞姿,吸引了众多的歌迷和舞迷,同时,也给迪厅带来巨大的效益。我的女儿特别喜欢她,长大以后也要做一位歌手。”“大约有半年时间,她从姑姑家搬出来,于两年前的夏天,搬到青年湖小区。她年轻美貌、姿色出众,又是花山市赫赫有名的歌手,身边追求她的男人自然很多,可是,她似乎对那些男人无动于衷。不像有些演艺界人士,有了名气,便绯闻不断。因是邻居,所以我对她的情况特别了解!”

薛阳感觉到女教师的话有一定的片面性,并带有一定的感情色彩,白丹在短短两年时间,积累了这么一笔巨额财产,有些不太符合情理。“她难道没有特别钟情的男友吗?”薛阳想到这里,不由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她略微沉思一下,“她每天晚上回家都是夜里两三点钟,那时我早已进入梦境。早晨,我上班的时候,她还在家里沉睡着。她家里每天都是静悄悄的,并不像其他一些艺人,家里吵吵闹闹的,干扰着四邻的休息。去年12月份的一天清晨,我在楼道里看见一名男子从她家里走出来。她搬进来快两年时间了,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家里有男人出入。”

薛阳认为这条线索非常重要,意识到白丹身边一定有一位关系密切的男人,他问道:“那人长什么样?你还能想起来吗?”

她摇头说道:“具体长什么样,我确实没有看清楚,因为他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他一见到我急忙低垂下头,从我身边匆匆走过,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清淡的香水味,好像是刚刚洗完澡,他大概30多岁的样子,身材适中,穿一件休闲式皮衣。”

根据女教师的讲述,薛阳断定这位男人一定是白丹的情人。由于特殊原因,他有意戴帽子、墨镜掩饰自己的身份。

薛阳对楼下的几家住户进行了调查,白丹和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往来,所以,他们对白丹的情况所知甚少。

刑警王海未在现场附近搜寻到与本案有关的物品。现场勘察工作结束以后,刑警们相继撤离现场。

薛阳和孙晓晨驱车赶到“玉石”迪厅。大门口的一名保安看过薛阳的警官证之后,神情显得极为恭敬。他指引着两位刑警走进老板办公室。

迪厅老板——董梦洁,正在办公桌旁拨打电话,她见保安带着两位陌生人走进办公室,眉宇间掠过一丝不快。当她听说来人是重案组的刑警,并且还是为了调查白丹而来的,她言语急切地说:“都快10点了,她还没来上班,歌迷们都在等她出场呢!”

薛阳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他从公文包里取出白丹被害的照片,摆在办公桌上。

董梦洁睁大明亮的双眼,凝视着桌上的照片,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一脸愕然地注视着薛阳。当董梦洁观看照片时,薛阳犀利的目光默默地观察着她的细微变化。她大约三十五六岁,身材适中,短短的秀发染成玫瑰红颜色,肌肤雪白细腻,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印象。

董梦洁语调低沉地说:“她这么一去,我这迪厅算是完了,绝大多数歌迷都是冲着白丹来的。你们一定要早日破案,为民除害呀!”

薛阳安慰了老板几句,说道:“白丹从南方回来以后,一直在‘玉石’迪厅唱歌,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她的社会交往复杂吗?她至今未曾结婚,她有特别亲密的男友吗?”

董梦洁眨动着漂亮的大眼睛,说:“她是‘玉石’迪厅的签约歌手,每周二、三、四、五在迪厅唱歌,其余时间在家里休息。人员交往情况吗,常和一些崇拜她的歌迷一起。她是花山演艺界的名人,她性情温和、为人善良,完全没有名歌星的傲慢气派,她的眼睛里总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和哀伤,前一段时间,有两个男人拼命地追求她,只要白丹登台演出,他俩总要上台送奉鲜花。可是,白丹并没有向谁明确自己的爱意,始终与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薛阳知道白丹始终无法摆脱少女时代所遭受的心灵创伤,“那两个男人的情况,你清楚吗?”

董梦洁微微颔着,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凄迷和哀伤,她似乎沉浸在失去白丹的伤痛中,她点支香烟,望着袅袅升腾的烟雾,缓慢地说:“一个叫黄兆林,32岁,在市政府某处担任处长,是一位颇有发展前景的官员;另一位叫祝耀武,28岁,一家私营企业的董事长。”“白丹是否有特别亲密的男友呢?”

董梦洁低头沉思了一下,说:“乐队的吉他手丁晓晓经常夜里送她回家,他只比白丹年长一岁,白丹也好像特别喜欢他。”“丁晓晓现在在乐队吗?”

她轻摇了一下头,说:“他感冒了,这几天在家里休息。”

薛阳的脑海里闪过白丹装修豪华的住宅以及12万元的存款,问道:“你每月付给白丹多少酬劳?”“6千块!”

孙晓晨静坐在沙发上,暗叹道,6千块钱在花山这座城市里已经是相当高的收入了!

薛阳和孙晓晨相互对视了一眼,说:“我们在迪厅里转一转,也许可能发现与白丹有关的情况!”他俩在保安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

两位刑警站在人声鼎沸的大厅里,大厅里蹦迪的人们正在翘首等待白丹的出现,白丹、白丹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薛阳锐利的目光观察着迪厅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个身穿超短皮裙、体态丰满、性感迷人的年轻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孤坐在迪厅幽暗的一隅,周围喧闹的氛围似乎与她无关。茶几上放着一杯黑啤酒,她不时地端起酒杯小啜一口。

薛阳问站在身边的保安,“那位喝啤酒的年轻姑娘,是迪厅的陪酒小姐吗?”

年轻的保安低声说:“她叫王亚楠,是一名陪酒小姐……”正在说话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走到王亚楠身旁,四下张望了一眼,递给她两张百元大钞,王亚楠接过钱,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纸包塞进了小伙子手里,小伙子接过纸包转身飞快地离去。

对于刚才的一幕,薛阳尽收眼底,他意识到王亚楠正在干什么。他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察觉到迪厅里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此地不便久留,他决定迅速离开迪厅。他和孙晓晨在发动汽车的那一瞬间,仍然感觉到针刺似的目光逼视着他的后背。

两位刑警驾车回到刑警支队,走进灯火通明的重案组办公室。

薛阳看过尸检报告后,召集刑警们召开第一次探组侦查会议。

刘振庆向来说话粗声大气,快言快语,这次他又首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说:“这些凶杀案应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情杀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应从查找白丹的情人入手。因为白丹遇害时全身赤裸,并且还有性行为。另外,结实的防盗门和窗户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从这一点可以断定,凶手是死者非常信任的人。”

王海持有不同的看法,“白丹家境贫寒,仅在‘玉石’迪厅两年时间,她便拥有一笔巨大的财富,确实有令人不可思议之处。究竟是谁在暗中资助她呢?应当将资助人列为调查中的重点。”

根据两位刑警不同的观点,薛阳分析道:“白丹是与自己的情人发生性行为以后遇害的,根据现场没有搏斗痕迹以及门窗未受到任何破损迹象,凶手系白丹的情人。而且,资助人很有可能也是白丹的情人。据调查,白丹的情况我们已有了相应的了解,她在演艺界有极好的口碑。我在‘玉石’迪厅发现一名吧女兜售摇头丸,而且食用者多是一些年轻人,这也是迪厅生意火爆的原因。吧女的一举一动都处在严密的监视之中,迪厅老板董梦洁说话简洁明快,给人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她对白丹的离去感到无比的惋惜。根据你们的分析,这起案子很可能是情杀,这其中也与迪厅有极大的关系。”

会议结束之后,重案组确定了以下几点侦案方针,一、彻底调查白丹的异性关系;二、在现场附近寻找目击者;三、对“玉石”迪厅老板董梦洁进行调查;四、调查迪厅**********的吧女——王亚楠;五、对白丹遇害前的行踪进行详细调查。

黎明时分。一位清洁工人清扫着芳林小区的卫生,当她清扫到6号楼3单元门口时,发现楼道走廊里俯卧着一个年轻姑娘。

她把清扫工具放在一旁,自语道:“现在的女孩子,也太不像话了,醉得连家也回不去了,竟然趴在楼道里睡了一宿。”

她蹲在姑娘身旁,轻轻地拍着姑娘的后背,“唉,姑娘醒醒!回家去睡吧!”

年轻姑娘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她双手用力抱起姑娘的上身,就在这一瞬间,她看清姑娘的胸前沾满了殷红的血,姑娘紧闭着双眼,早已死去多时。

她惊叫一声,将姑娘又扔到了地上,站起身跑到楼外,她看着沾在两手上的血迹,惊慌失措地喊叫着……

几分钟之后,一辆110巡逻车呼啸而至。

探长薛阳接到指挥中心的指令,带领探组的刑警们,赶到了案发现场。

死者的肩上斜挂着一个长带黑皮包,包里装有身份证、化妆品、一部三星X199型手机。经证件比对,死者身份得以确认,她叫王亚楠,25岁,居住地花山市芳林小区6号楼3单元7号。

经尸检,死者胸部心脏处、腹部各有一刀伤,其中胸部刀伤为致命伤,凶手出手狠重,尖刀刺穿了死者的心脏。死亡时间确定在3月12日凌晨2点至2点30分间。

薛阳命刑警在现场附近展开搜索,他坚信凶手一定会将凶器扔在现场附近的排水沟或垃圾桶里。

刑警刘振庆在距现场50米处的一个排水沟里发现一把沾有血迹的蒙古刀。经检验,这把蒙古刀正是杀害王亚楠的凶器。刀把上没有留下指纹。

根据现场情况,薛阳推测王亚楠遇害时的情景,她**********的行为被刑警发现后,离开迪厅。当她走进楼道里时,被埋伏在此地的凶手连刺两刀,凶手将她杀死,将包里**********的钱洗劫一空,在逃跑途中把作案凶器扔在排水沟里。凶手之所以杀害王亚楠,是因为她已经威胁到他的安全。

薛阳联想到自己身后那双阴冷的眼睛,认为问题的症结出在迪厅,凶手也与迪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刑警们对王亚楠的住所进行了搜查,未发现摇头丸之类的****。根据这一情况,薛阳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王亚楠不过是一条小鱼,真正的大鱼隐藏在深处。

迪厅老板董梦洁在得知王亚楠遇害的消息后,迅速驱车赶到了王亚楠的住处。

她走出奥迪轿车,看着闪烁的警灯以及面容严峻的警察们,她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董梦洁看了一眼站在警车旁边沉稳干练的薛阳,她随意地用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短发,她那染成玫瑰红颜色的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确实惹人注目。

她快步走到凝神沉思的薛阳身旁,言辞急切地说:“薛探长,我接到你的电话,放下手头的工作,连忙赶来了!”她的目光停留在警车旁边用白布蒙着的尸体上,眼睛闪过一丝惊悸。

薛阳面无表情地看了董梦洁一眼,“我让你来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两名死者都与你的迪厅有联系;二、迪厅里有**********现象。作为一个经营者,你对这一现象,是否有所耳闻?”

董梦洁不假思索地说:“迪厅里人员复杂,什么人都有,对于贩卖****一事,我确实不清楚。迪厅里有一个大堂经理叫姚一勇,具体工作由他负责,他自幼习武,有一身好功夫,在社会上有一帮师兄弟,并且他在大学学过经济管理,管理迪厅自有一套办法,所以说,迪厅交给他管理,我特别放心。至于,两名死者都与迪厅有联系,我并不否认这一点。昨天晚上,你离开迪厅以后,我了解了几个工作人员和乐队的乐手,得知白丹和王亚楠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我们还是换一个谈话的环境吧,这里我不太适应。”

薛阳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说法,两人走进了董梦洁驾驶的奥迪轿车。

坐在轿车里,董梦洁燃起了一支香烟,一副女强人稳重精干的派头。

她若有所思地说:“接连出了两起命案,我不由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事,也许那件事与白丹被害案有关。那时,白丹刚从南方回到花山,在我的迪厅里做一名歌手,一天晚上十点多,一个四十多岁的独眼人,喝得醉醺醺的,每逢白丹出场时,他总要嘘个不停,连喝倒彩,弄得台上的白丹,非常的尴尬和窘迫。当白丹晚上下班回家时,他一直尾随着白丹,连续三天,他都要到迪厅干扰白丹的演出。可是,在第四天清晨,他的尸体漂在月牙河里。当时花山晚报刊登了这条消息。”

对于两年前曾轰动一时的独眼人被害案,薛阳至今记忆犹新。当年那起杀人案由于线索纷乱复杂,刑侦二队在侦查一段时间以后,案子便搁浅了。如今提起这桩命案,薛阳渐渐地感觉到了什么……

通过查阅两年前的卷宗,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摆在薛阳面前,独眼人叫郑虎森,42岁,花山人。因强奸少女被捕入狱,在劳改农场放炮炸石头时,左眼被石头炸瞎。强奸案的受害者正是白丹。由于郑虎森左眼失明,又患有乙型肝炎和胃炎,他被监狱部门获准保外就医。回到花山,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便被人连捅三刀,扔进了冰凉的河水里。

两年前,21岁的白丹在迪厅遇到了夺去她贞操的仇人——郑虎森,他对舞台上的白丹百般嘲弄,旧仇新恨,可想而知,白丹对他是何等的仇恨。难道是白丹杀死了郑虎森,事隔两年之后,郑虎森的朋友或家人,为了复仇而杀死了白丹?

经过大量的调查,在郑虎森的朋友或家人里,未发现与白丹有关系的人。

两名身材魁梧的精壮汉子,神色匆匆地走进了重案组。

他俩分别出示了警官证和介绍信,原来,他们是云南某县公安局缉毒大队的侦查员。

他俩从云南乘坐火车一路跟踪一个绰号叫胖仔的****贩子,胖仔每个月都要到花山进行一次****交易。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彻底摧毁贩毒网络,县局缉毒大队决定派精干侦查员跟踪胖仔到花山,待时机成熟时再对其实施抓捕。

没有料到,3月10日晚上11点多,胖仔在“玉石”迪厅大门口对面的马路上被一辆飞驰而来的客货车撞死。

客货车司机见撞死人后,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速逃离了现场。

见此情景,两位侦查员兵分两路,一人乘坐出租追赶肇事逃逸的客货车;另一人保护现场,用手机拨打122交通事故电话。

乘坐出租车的侦查员并没有追上客货车,当客货车逃离他的视线后,他只好无功而返回到了肇事现场。

胖仔随身携带的一只棕色密码箱被侦查员打开,密码箱里只有一沓沓码放整齐的百元大钞,根本没有侦查员所期待的海洛因。

两位侦查员从云南到花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踪胖仔。途中,胖仔未与任何可疑人员有过接触。到达花山火车站,胖仔只在火车站出站口小件寄存处做过短暂的停留。随后,他在花山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晚上10点钟,他乘坐出租车赶到了“玉石”迪厅。当时,白丹正在舞台上唱歌,台下挤满了欢呼的人群。胖仔看了一会儿白丹的表演,便走上台去给白丹送上一束洁白素雅的牡丹花。一曲终了,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白丹手捧牡丹花不停地向歌迷们鞠躬致谢。

胖仔一直观望着白丹走进了休息室,直到11点钟,白丹再次登台献艺时,他才离开“玉石”迪厅。

据云南侦查员介绍,花山有一个庞大的贩毒集团,团伙头目被称为“老爷子”,花山市面上所有的****均出自“老爷子”之手。“老爷子”究竟是何许人也?谁也无从知晓,花山黑道的人物和****贩子,提起“老爷子”的大名,无不噤若寒蝉。

另外,那辆肇事的客货车被丢弃在花山郊外的一片密林里,交警队用拖车将客货车拉到停车场。

当薛阳倾听完侦查员的案情讲述后,他渐渐地意识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而是一件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薛阳带领重案组的一干人马,刻不容缓地赶到交警支队停车场。交警支队的一位民警说这辆客货车车主叫崔庆彬,3月10日晚8点钟,他拉完货后,把车停在家门口的人行便道上,他便回家睡觉去了。直到早晨,他才发现自己的车被盗了。随即,他到派出所报了案。

情人怀里的六具女尸

一、漂亮女司机失踪

1995年12月29日,天还没亮,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亮着大灯,轻快地驶向北海饭店。

开车的是位三十五六岁的女司机,中等身材,梳披肩发,薄粉淡妆,透出成熟女性的魅力。她叫刘莹,当地某旅游公司的出租车司机。今天出车这样早,是有人在昨天预约了她。“桑塔纳”开到北海饭店门前,刘莹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前等候。此人叫李伟民,四方脸,浓眉大眼,长相不俗,但他移动双脚时却显微瘸,似有腿疾。他是沈阳大隆糖油食品经销站的经理。他经常来青岛,这次是到崂华矿泉水厂办事。第一次来青岛时,他乘坐了刘莹的车,两人谈得很投机,下车时他多给了她车费。他不仅出手大方,而且健谈,举止文雅,给刘莹以好感。刘莹把自己的呼机号码告诉了他,说:“只要你到青岛办事,就坐我的车好了,呼我就到。”就这样,两个人一来二去就熟了。再来青岛时,李伟民包过刘莹的车。她对他有好感,也很顺从。

刘莹在李伟民跟前停下车,推开副驾驶车门,笑问:“黄大哥,怎么这样早啊?”“到车站接个人。”李伟民腋下夹着皮包,淡然回答。他没去坐那个副驾驶座位,伸手拉开了后车门。他摆臀坐进车去,然后用双手扳动左腿,再扳动右腿,才完成了上车的一整套动作。

刘莹知道李伟民有腿疾,对他很同情,同时觉得,载这样的客人有一种安全感。但今天李伟民没坐前面的副驾驶座,让刘莹有些纳闷。

李伟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开吧!过会儿你到我这边来。我有话对你说。”

刘莹没说话,熟练地驾驶“桑塔纳”驶向火车站。

车开到一条偏僻的小街,马路上阒无人迹,李伟民伸手拍拍刘莹的肩,让车停下,把她叫到后来。不待刘莹坐下,李伟民就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抱住,发狂般亲她,吻她……

刘莹抗拒着,可是李伟民把她搂得更紧,不断地低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刘莹的心怦怦直跳,想说什么,可是她的嘴被李伟民滑腻腻的舌头塞满了。她想挣脱,可是已经晚了。只见李伟民突然面露狰狞,一双青筋凸起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在调情搂抱中扼杀女人,使对方来不及叫一声便香消玉陨,是李伟民的“绝活”。他知道,以他那双行动不便的病腿,如果和一个中年女子扭打,他未必是对手,更不用说要置对方于死地。他必须先以种种手段取得被害人的信任和好感,时机成熟便以温存搂抱来麻痹对方,在她失去警觉时突然狠下毒手,这是个多么凶残而狡猾的家伙啊!

李伟民怕刘莹缓过气来,从皮包里取出事前准备好的尼龙绳,将她的手、脚牢牢地捆住,又在她脖子上勒了两道,把她放倒在座位下面,盖上一件衣服。

李伟民把刘莹捆绑完,坐上司机座,开车逃离了青岛。开了很远,也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料定刘莹死了。此刻,他急于做的是两件事:一是抛尸;二是把“桑塔纳”开到沈阳卖掉。

这辆“桑塔纳”虽然是出租车,但车身上什么标记和文字也没喷写,这可以使李伟民免去几分担心。他把车开得飞快,沿着公路直奔西北,在临淄出口下道,开往天津。他在无人处停下车,到后面掀开衣服看了看刘莹,只见她颜面青紫,死相很惨。难道这就是几个小时之前还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他的那个女人吗?他猛地打了个寒噤,不敢再看,继续驱车疾驰。他多次想抛尸,又总觉得地点不妥,想抛得更远些。车到天津,上了102国道……

出关之后,李伟民昼夜兼程,于次日凌晨把车开到辽宁绥中县界,下道驶上一条县级公路。开出大约一公里,停下了。“就是这了!”他解开女尸身上的绳索,背起来艰难地走了几步,将女尸往田里一扔,赶紧回到车上,继续开车东行。

按往日惯例,刘莹每天都在晚上六七点钟之前收车回家的。可是出事那天,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她还没回来。她的丈夫张大山多次给她打传呼,都未收到回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张大山再也沉不住气了。次日一早,张大山就来到青岛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报了案。

在刑警办公室里,张大山告诉办案人员,刘莹曾对他讲过,有个姓黄的河南人常坐她的车,给的钱多。头天晚上姓黄的让她在第二天早晨5点到北海饭店接他,可是她一去就没回来。刑警支队派人到北海饭店进行调查,然而,在住宿登记册上并没有发现来自河南的姓黄的客人。支队发出了出租车女司机刘莹失踪的协查通报。可是,久久没有消息。

就在青岛警方和失踪者家属为寻找刘莹而四处奔走之时,远在辽宁绥中县的刑警们也在为境内发现的一具无名女尸而忙碌起来。女尸位于高岭镇兴隆村南侧一公里的田里,头南脚北,上身右侧卧于地面,双手背于腰后,面部有血迹污染,颈部勒着一条棕色尼龙绳,衣着完整,没有穿鞋。女尸东侧5米处有机动车轮胎停留的痕迹。令警方迷惑不解的是,被害人身上戴着几乎“全套”的贵重首饰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链、坤表……一应俱全。如果此案的性质是抢劫杀人,为什么犯罪分子没有劫去这些贵重的首饰呢?如果是强奸杀人,又没发现强奸留下的痕迹。莫非……是仇杀?

鉴于女尸身上没发现任何可以表明身源的线索,警方在进行一系列勘查、拍照、剖验、登记等必要的程序后,经上级批准,将那具女尸火化了,并发出了查找无名女尸身源的通报。

可惜,中国地面太大了,全国各地发出的协查通报多如雪片。山东青岛和辽宁绥中两地警方为同一案件发出的两份协查通报没能“合二为一”。因此,这起案子也就成了积案。

二、又一漂亮女人失踪

1997年夏季的一天,在沈阳北站广场,某出租车公司女司机邵小兰因违章被交警扣住罚款,引来一帮围观群众。李伟民正好路过此处,便好奇地挤了进去。当他看到30来岁、长得略有几分姿色的邵小兰面对板着脸的民警的批评低垂头不语、神情窘迫时,不禁心头一动。他抬头看一眼那个民警,见是一位熟人,便立即走过去,摇唇鼓舌,三说两说,居然让那个民警放过了女司机。

邵小兰喜出望外,见交警走远,便感激地对李伟民说:“大哥,多亏你给说情,谢谢!”说着取出100元钱,“你替我买几盒烟送给那个交警吧!”“不用,小菜一碟。”李伟民信口胡吹,“沈阳的交警我认识一半。”“大哥,你上哪儿去?坐我车走吧。”

李伟民随便说了一个地方,上了车。“大哥,以后你用车,可以呼我。”邵小兰说了自己呼机的号码,“别人有什么活儿,也可以找我。”听着邵小兰一口一个“大哥”甜甜地叫着,以“恩人”自居的李伟民浑身舒坦,说:“实话对你讲,我也是开出租车的。我有车,雇别人开。”“你那车总出去,要拉别人呢,用车还是呼我吧。”邵小兰真心实意。

尽管嘴上推辞,李伟民还是暗暗记下了邵小兰的呼机号码。从那以后,他多次乘坐她的车,两个人的交往也就更深了……

10月9日中午,邵小兰用车把孩子送到学校后,开到路上揽客。工夫不大,接到一个传呼,是李伟民打来的。“大哥,有事用车吗?”邵小兰复机询问。

那边传来李伟民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是呀!有个活儿挺好,客户急着用车,你马上来一趟!”“到哪儿呀?”“长客总站。”

邵小兰不敢怠慢,开车来到长途汽车客运总站,李伟民一脸笑容站在路边。“客人在哪儿?”“你跟我走吧。”李伟民扳动双腿上了车。

按李伟民的指引,邵小兰把车开到大东区技校街再生北巷52号楼前。“把车锁好,上楼吧!”李伟民说。

邵小兰有点纳闷,但照着做了。

还没见到雇车的客人,却要她锁车上楼,这是平时少见的情况。她有一种预感,脸微微发红。

李伟民左右摇晃,一瘸一瘸地走进第一个楼门,上了2楼,取出钥匙打开左手那个房间,笑着朝邵小兰伸手一让:“请进!”

邵小兰的预感似乎得到了一些证实。不过,李伟民给她的印象不错,他即使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她稍作犹豫走了进去。

邵小兰进的是一道鬼门关。她忘了孤独无助的年轻女人不该贸然走进一个单身汉的居室。

这是李伟民和妻子离婚后,与姘妇王霞同居租用的一个套间。王霞没在沈阳,所以他尽可以把别的女人领到这里来。邵小兰有预感,但也不无诧异。显而易见,这是李伟民自己的房间,但为什么要用“有人租车”的谎话把她诓来呢?她有点生气。

然而,没等她说什么,李伟民上前就把她拦腰抱住了,和她贴脸、亲吻,把她推倒在双人床上。邵小兰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我爱你,小兰,我爱你……”李伟民喘着粗气,两只青筋凸起的大手在邵小兰身上摸来摸去。李伟民所做的一切都是老套子。此刻他并无情欲,有的只是勃勃的杀机和抢劫的念头。不等邵小兰回过神来,那两只魔爪已经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收缩,收缩……

邵小兰吐出了舌头,喊也没喊一声,窒息而死。

李伟民用一条被单盖住邵小兰的尸体,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锁好房门,匆匆下了楼。他此刻顾不得处理那具尸体,急于在那辆“桑塔纳”上做手脚,把它卖掉。他把车开到一个隐秘的地点,摘掉车牌,洗掉原来的车门标志,用字漏写上自己那辆出租车的标志,挂上自己车的车牌,经人介绍,把车开到苏家屯,以3.7万元的廉价卖掉了。卖时,又煞有介事地摘下了那个车牌……

所有这一切,李伟民都觉得干得很巧妙,没有什么纰漏。在别人看来,他卖掉的是自己的车。

邵小兰的尸体已经在他的房间里放了两天,不能再拖下去了。第三天深夜,他用车把尸体运到铁岭县,扔到一条县级公路边的田地里……

邵小兰的突然失踪,引起了沈阳市公安局铁西区分局的高度重视。当邵小兰的尸体被发现之后,办案人梁忠学和郭来增立即奔赴铁岭县,在县公安局找到了“1997·10·11”新台子无名女尸现场勘查记录、现场照片,还有法医尸检鉴定报告。

梁忠学拿起现场照片细看。突然,他的眼睛睁大了。他看到邵小兰的手心里好像写着一行字。便向当地同行要来一个放大镜。对着照片上邵小兰的那只手他细一看,一组数字立即展现在他的眼前1686。

无名女尸手心上写着一组数字如果这是作家在文艺作品中虚构的情节,必将由此演绎出一个刑警顺藤摸瓜,机智擒凶的曲折动人的故事。然而。现实生活中的刑警并不是生活在文艺作品中的人物,他们无法“破译”无名女尸手上的4位阿拉伯数字的含义。那可能是1686元钱,可能是没写完的电话号码……总之,尽管办案人员进行了许多推测,但终究没能揪出凶手……

三、按摩小姐之死

1999年2月20日下午,沈阳。李伟民驾驶他那辆红色“桑塔纳”,沿着中华路向西行驶,他在遛车揽客,不知不觉来到太原街。

当李伟民用两眼的余光扫视大街两侧行人,忽然,看见前面有个二十六七岁,衣着打扮都很时髦的女人在向他招手,嘴里还喊着什么。他怕被别的车抢去生意,“刷”地开到那个女人面前。定睛一看,却又怒气陡生。

这个女人他认识,名叫吴月,是他的姘妇王霞的女友。吴月以前常坐他的车。他憎恨这个女人。

李伟民和妻子离婚后,很快就和比他小一半年龄的王霞租房同居了。王霞是安徽人,在李伟民面前,王霞经常提到一个和她关系很好的女友的名字吴月。

一天,李伟民收车回来刚进屋,王霞就搂住他的脖子笑着告诉他:“我有工作啦!是吴月给找的。”“什么工作?”李伟民问。“吴月让我到她那个大酒店,和她一起做。”王霞答道。

李伟民一听,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他知道,吴月在那家大酒店里当按摩小姐。“和她一起做”,就是说,王霞也要去当按摩小姐。“不去!”李伟民推开王霞,“干那行就是当妓女,你想去当妓女吗?”“你说的啥话呀!”王霞急着分辩,“人家吴月的老公在那家大酒店当副经理,他能让自己的老婆当妓女吗?”看来,王霞已经和吴月说定了,态度很坚决。“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李伟民火了,“那个臭娘们勾引你没安好心。你要是去,我就打折你的腿!”

面对威胁,王霞没敢还嘴,但她心里在骂:你瘸,还让别人和你一样瘸呀?

最终,王霞还是到那家大酒店当按摩小姐了。李伟民知道,是吴月在支持她。有了吴月,她变得不怕他了。

李伟民憎恨吴月,并非仅此一事。她多次乘坐他的车,却从没给过他一分钱车费。在她看来,她和王霞是好朋友,她帮王霞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应该感谢她。

王霞当了按摩小姐后,比过去更加讲究穿戴和打扮了。李伟民觉得,她们都是为了给别的男人看的,鬼知道她们和那些“大款”们在一起时都干了什么。他感到耻辱,吴月给他戴了绿帽子。

最让李伟民生气的是,由于做按摩工作的特点所决定,王霞每天回来很晚,总让他独守空房。“五一”节那天,他身体不好,没出车,对王霞说:“今天过节,你早点回来。”可是,王霞当天却一夜没回来,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露面。“你死哪去了?”李伟民怒吼,眼睛瞪得吓人。“吴月在一家大酒店陪客人吃饭,得到一张优惠卡,可以免费在那里住一宿。”王霞解释着,显得美滋滋的,“她把我传去了,让我和她们3个人在那里住一夜,打了一宿麻将……”“啪!”一个巴掌狠狠向王霞脸上抽去,她的左颊立时紫红一片。李伟民的腿脚不行,但他的手像个小簸箕,浑身的劲儿全使在手上了。王霞的脸发麻,已不觉得痛,不待她有所反应,“啪!”右颊又挨了一记。

王霞哭着跑了,好几天也没回来。李伟民知道,王霞准是跑到吴月那里去了。时间一长,他耐不住了,给吴月打电话,要王霞回来,不料吴月不仅没答应,还一口一个“瘸”地把他臭骂了一顿。她说他把王霞打得太狠了,她不让王霞回来,也不让王霞再和他过了。李伟民一气摔了话筒。他咽不下这口气,想惩罚吴月。

王霞在沈阳无依无靠,总和吴月住在一起也不方便,10多天后她又回到了李伟民那里。李伟民离不开女人,也就见好就收,旧事不提了。不过,他对吴月的仇视却有增无减。

李伟民觉得,要把王霞和吴月分开,就得在别的地方给她弄个工作。于是,他通过关系,在抚顺市给她找了个地方推销食品。已经不在一个城市了,吴月找王霞的时候果然越来越少了……

今天,真是冤家路窄,让李伟民在大街上撞见了吴月。

吴月年近30,拿着个褐色羊皮手包,打扮得一看就是个吃“青春饭”的时髦女人。她原籍朝阳,办了“蓝印户口”,在沈阳“打工”。

吴月淡忘了曾与这个瘸腿男人发生过的冲突,上前招手笑道:“哎,是你呀!王霞好吗?”“还挺好,多谢你关心。”李伟民勉强挤出笑容,“上哪儿去?”“正好,我要回家,你送送我吧。”

吴月的这个要求,在她提出来时显得非常自然,像是应该的事情。且不说她对王霞的帮助和照顾,单说自己这样一个在大饭店里吃得开的时髦小姐,搭熟人一段车又有何不可?然而,她的这个要求再次勾起了李伟民的强烈反感。他记得清清楚楚,过去吴月白坐过他10多次车。上次两个人在电话里互相对骂,现在涎着脸又要白坐我的车,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但他还是言不由衷地说道:“上来吧。”

吴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伟民启动汽车,想到午饭还没吃,便说:“你以前不是说过,要请我吃饭吗?今天倒是个机会呀!”

吴月被李伟民“将”了一“军”,出于自尊,没有犹豫:“好吧,我请你,想吃啥?”“哪能让你破费太多,填饱肚子就行。”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穷聊,车开到一家饭店门前停下来,进去吃了一顿烤牛肉。要了5瓶啤酒,李伟民喝了3瓶,吴月喝了两瓶,磨磨蹭蹭一直喝到下午4点多,天要黑了。

酒足饭饱,吴月结了账,走出饭店,微醉的李伟民腿脚更不灵便了,问:“哪儿去?”“回家。”吴月也醉眼斜。华灯初上。灯光下,李伟民看见吴月面如桃花,两片猩红的嘴唇在笑,不****心萌动。他无心再去载客,借着酒劲儿,想占吴月的“便宜”。一听她说“回家”,正合心意,一气儿把车开到了西安街一座楼前。

6楼有吴月租用的一套房间,有时她的两个同在沈阳“打工”的妹妹也来这里住。吴月让李伟民一瘸一瘸地跟她上了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吴月打开电灯,室内显得很整洁。她脱去外面的衣服,以主人的身份给李伟民让座,倒了杯开水。李伟民喝了两口,把杯子放下,色眯眯地说:“你陪陪我吧!”“你?别想美事了!”吴月把嘴一撇,一副轻蔑的神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是谁呀?”“我是老板哪!你不是总陪老板吗?”

吴月格格地笑了,笑声中不乏奚落的意味:“你是老板不假,只可惜你是个车老板!”

李伟民情欲烧心,可是吴月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直冲脑门。现在就是灭掉这个女人的最好时机,还等什么?他不声不响地从床上下来,乘吴月不备,猛地从身后把她紧紧地抱住,压倒在床上。“干什么!你要……”吴月以为李伟民要对她强行非礼,舞臂蹬腿地挣扎着,怎奈李伟民沉重的身体压着她,两只青筋凸起的大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两个人似乎都听得见喉骨捏碎的响声。工夫不大,吴月就一动不动了。

李伟民犹不解恨,性欲未消,扒下吴月的裤子企图奸尸,因为精神过于紧张而未成功。他怕她缓气活过来,想起裤兜里揣着今天给王霞和儿子买的两条“本命年”红裤带,便掏出来,一条勒在吴月的脖子上,一条捆住她的双手。他把尸体拖到阳台上,盖上一件银灰色大衣。逃走前,他清理了现场,拿走了那只喝水的杯子,还有吴月那只装着300元现金,一部“爱立信”手机和身份证等钱物的羊皮手包,撸下了一只:“雷达”牌手表。

当晚,吴月的两个妹妹一起回家。开门进屋后,她们忙着点火做饭,全然没发现室内有什么异常。炒菜要用葱,老二让老三到阳台取葱。老三推了推阳台的门,怎么也推不开。像有什么东西堵着。透过玻璃窗细看,有什么东西盖着个凸起的物体,露出白花花光溜溜的一块。“二姐,阳台上有一大块猪肉,可能是大姐买的。”“是吗?快割下一点来,咱们炒着吃。”老三拿刀到阳台去割肉,使劲儿推开了门,一掀那件大衣,吓得“妈呀”一声惊叫。

沈阳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及所在区分局刑警大队的技侦人员来到现场,进行勘查。法医尸检认定,被害人系被他人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鉴于吴月生前接触关系复杂,现场勘查中也没发现什么比较有价值的线索,“按摩小姐被害案”历时一年也未侦破,又成为一起悬案。

四、少妇神秘失踪

2000年2月2日上午8时许,家住铁西区的居民常玉友忧心忡忡地来到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报案:他的妻子于婕失踪了。

常玉友说,于婕今年35岁。快到春节了,她在沈河区五爱市场为女儿买了一件衣服,拿回家一穿不合适,昨天中午带着女儿出去,先把女儿送到她母亲那里,然后独自一人去五爱市场退衣服。可是,她出去后一宿也没回来。亲戚朋友,还有凡是于婕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了,都说没见到她。交警支队也去过了,当天没发生车祸伤亡事故。家里人担心她凶多吉少,是不是遇到坏人,出了什么意外。

青天白日,在城内商业区,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怪事!

陈强问:“失踪前,你们和她联系过吗?”“联系过。”常玉友说,“她带着一部‘爱立信’手机。大约在不到1点的时候,她在市场给我打电话,要给我买件衣服。我说怕瘦,让她不要买。她说,很快就会回来。可是,过了很久也没回来。我,还有她的一位女友给她的手机挂电话,第一次手机有鸣声,没人说话。再打,手机就关了。”

南京119杀人碎尸案

此事是南京着名的119杀人碎尸,至今已经十二年了,没有破案,采访过专门处理此事的南京市鼓楼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他说此事的案件卷宗已经堆了好几间屋子了,至今毫无头绪!

我同事当时曾“有幸”去南京市公,安,局5处(刑事案件处)采访过,跟法医聊天时,偶尔回头看到桌上赫然摆着一个红色的人头,同事吓死了,问是啥,法医告诉他这就是被分尸的女生的头,已经被煮过了,所以是红色的。杀人犯还把女生的内脏分割好,煮熟,用塑料袋分别整齐的包装好,其中肠子还整齐地叠好了摆放的。

那个案子是太恐怖了,据说当时医生、屠夫、锅炉工等特殊行业人员都是逐一排查的,因为分尸的手法很娴熟,很符合人体结构,由于会出那么多的血,只有锅炉房里的煤堆可以掩盖罪行。

破案的民警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一点线索,因为那个女生刚上大一,非常单纯,社会关系简单,没有情杀仇杀等各种理由。我听到一个传言,说最后都请了关亡的人了,女生的灵魂没有来。

那个案子啊,我们都晓得,尤其是信息管理系的应该都知道,呵呵。听说那女生是泰兴人还是泰州人,平时很孤僻的。听说出去遇害那天晚上还把被子放下来,就象一个人睡那一样。发现她的是一个在新街口打扫卫生、的老太太,1996年1月19日还是11月9日清晨(反正大家都说是119碎尸案),她发现一大包东西,还以为占了便宜呢,拿回家一看是包新鲜的肉片,还以为是哪个一大早买的,就准备烧着吃呢,洗的时候突然看到三个手指,把个老太太呵死的了。然后就报案,后来一查才知道是个女人的肉,有5百多片,一看就是很精细的刀功。

后来又在水佐港发现了被抛的其他尸块,数数弄弄听说连前面发现的有一千多片,听说头被很整齐的切下来,然后用高压锅煮过的,煮就煮了这个杀人犯还不把她煮烂掉,就是那种皮肉拉呱着,红红的像是给开水烫伤的那种样子。然后用旅行包包裹得很整齐,各个器官和衣物都摆放得很平整,可以看出来凶手做这些工作时候的细致,心理素质狂高。由于当时怕案件公布了引起市民恐慌,一时都没有人知道这个案。只是苦于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在报纸上登了认尸启事。

但是在学校可就不同了,和那女生同宿舍的几个女生看她自从出去就没回来,一天两天还可以,这都4、5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课也不来上就有点奇怪了,但也没太多想。说来还巧的是,她们宿舍一个女生这天竟然就破天荒地去买了份《南京日报》来看,大家都知道《南京日报》是党报,学生是没几个有兴趣看的,可她竟然就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连中缝都不放过,于是就看到了认尸启事。当时她们就有点感觉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看那描写的衣物特征和那女生有点相似,当时大家一合计就想去看看。“这个念头按道理说也不应该有的呀,女生嘛胆子都很小的,却鬼使神差就去了。”这是和那女生同宿舍的另一个女生后来跟我们讲这个故事时说的。

去了后,衣服一看就是她的,然后就要认尸。法医好象就建议她们不要进去看,等她家人来吧,说太惨了太恐怖了。那个看报纸的女生坚持要看说好歹同学一场,没准不是呢。当时恐怕都还是希望不是真实的,毕竟同学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其他几个女生没敢进去,就那女生跟着进去才一会就跑了出来,眼泪鼻涕胃液一起啊啊吐起来。“是她是她。”

这样一说公安就有了一点线索了,然后学校也知道了,家长也来了,然后就要到学校排查,听说在学校设立了一个专案组驻校,一直查这个案子的线索一点都没摸到,什么偷车啊等等的小案子倒是顺带着破了不少。再说那几个女生回宿舍看她那床就象有个人躺那一样,吓得哦谁都不敢住了,然后把女生借给她们看的小说都还了回去。然后学校安排住暂时到了青岛路上的华达宾馆,后来才把她们又重新安排进了四舍。

这个女生死的时候穿了件红衣服,听说会变成厉鬼,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没见过厉鬼,倒是同性恋、露淫癖见了不少,而且一到119那天就没人穿红衣服,一般也不单独外出了。97年119的时候听说要杀男的,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呵呵,毕竟那人刀功实在厉害,任谁肯定都不愿意这样子被切吧。

有推测说这个凶手要不是医生(含医学院的学员),就是屠夫,一个人被切成一千多片哦!你能么?我是不能。

据说为了破这个案子,当年南京就差全民做DNA了,听说有这个打算但是实在没那么多试剂。

N年以后,一次吃饭,饭局里有一位是省公安厅的,我就说起了这起案件,问有没有破?他说,案发后,专案组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一个男人说是他做的,并且告诉专案组,他喜欢微胖,穿红衣服的女大学生,没几天,南京另外一个大学的女生就被杀了,不过这次没被剁成上千块,同样也是那样的类型。

夜半鬼敲门

灵石山是个大原始森林,林木葳蕤,黑熊,野猪。猴子,什么野兽都有。这年,山下的村子里住进了一个从城里来的人,乡亲们都叫他黑胖子。他承包了一块山地,种的全是玉米。因为他钱多,肥料下得多,庄稼长得特别好,棵高粒满,眼馋得当地的农民直流口水,也把野兽招来了。黑胖子不得不每天在地里看着,见到野兽来了就往死里打。

黑胖子独住在一个小院里。这天,他从地里回来已经很晚了,累得筋疲力竭,胡乱地吃了点饭就睡觉了。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咚咚咚,咚咚咚……”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黑胖子想,准是村里谁家有了什么急事来找他,便一边问:“谁呀?”一边披上衣服下地开门。可当他开门时,外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只见月亮在一块黑云里时隐时现,一阵夜风吹来,草木簌簌作响,黑胖子不禁打了个寒战。深更半夜的是谁来敲门呢?莫非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在做梦?黑胖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回到了屋子里,上床接着睡觉。然而,还没等他闭上眼睛,又听到了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这一次敲得比上次更响,震得窗棂都在颤抖。黑胖子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大喊一声:“谁?是谁?”可外面一点动静没有。当他再次打开房门时,院子当中仍是空无一人。这一夜,敲门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搅得黑胖子一夜没有合眼。人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这黑胖子偏偏心里有鬼。他原来是个包工头,雇民工给他干活,工程一结束,他不给民工发工资,揣着钱就溜了。他的腰包是鼓了,可把民工坑苦了。今年春天,他听说民工已联名把他告到了法院,为了躲避法律的惩罚,他偷偷地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山村,有模有样地种了点地,想暂时躲一躲风头。没想到,竟出了这种怪事。黑胖子想起了别人给他讲的一个故事:一个当官的,把上面发下来的救灾款都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他自己是肥了,可那些灾民却惨了,挨饿受冻,苦不堪言。可自从那个当官的贪了灾民的救命钱,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莫名其妙的敲门声,搅得全家人夜夜难眠,心惊胆战的。他老婆劝他,快把那些钱还给人家吧,要不这样下去谁都没好。可贪官却舍不得把吃进嘴里的肥肉吐出来。他每天魂不守舍地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本来是个年富力强的人,却变的精神恍惚起来。一天,他开车去上班,因为睡眠不好,头晕目眩的,一打盹,轿车扎进了一辆大卡车的屁股里。贪官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大肉饼,匆匆赴黄泉而去。他贪的那些钱,一分也没带去……听完后,黑胖子一点儿也不相信。可今天这事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容不得他不信。要不然这没人没影的怎么就响起了敲门声?

黑胖子知道那些民工都是来自贫困山区,他们有的指望用打工的钱供孩子上学;有的指望用钱给老人治病。贪了他们的钱,实在是太损了点,阎王容不下那个贪官,也未必能容得下自己。如果不吐点,也许自己就会和那个贪官一个下场。第二天,他匆匆地来到镇里的邮局,按着雇用民工的花名册,把10万元寄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他默念着,阎王爷啊!我已有了悔过之心,别再找我了。他到酒馆里暍了点宽心酒,回到村里天已黑了。他没有到地里去,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就酣睡过去了。

这一夜,安安静静的,他睡得香。他想,果真是鬼敲门,多亏我识时务啊。天刚壳,黑胖子就去了自己的玉米地,到地里一看,好好的庄稼又被糟蹋了一大片,他鼻子都气歪了。这一天,他一直守在地里,一见猴子来吃粮食,就猛打猛追,毫不留情。兜上回到家时,他喝了一大碗的白酒,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再去和那些猴子较量。可是,睡到半夜,又骤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和上次一样。他开门一看,外面什么也没有,一躺下,敲门声又起……黑胖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第二天,他又到镇里的邮局寄出了20万。当天晚上,他又睡了一个安稳觉。

可好景不长,接下来的日子;半夜敲门声仍然不断。黑胖子咬了咬牙,又把30万寄了出去。这回,他已把所有拖欠民工的工资全部发齐了。他想:我心里已没有了亏心事,再也不怕鬼敲门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坦然过,他是哼着小曲回来的。他见太阳还很高,就直接往地里走去。到了地里一看,他大吃一惊,只见断杆残叶狼藉一地,整块地的庄稼已被祸害得不成样子。一群猴子正在地里肆无忌惮大啃大嚼,他气怒至极,骂道:“畜生,鬼找我麻烦,你们也来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着,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奋力地向猴群投去。这一扔打了个正准,正打在一个老猴子的屁股上,把那老猴子打得”吱吱“残叫,领着一群猴崽子狼狈而逃。黑胖子”哈哈一阵大笑,他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黑胖子在地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看着那一棵棵被糟蹋的庄稼,心疼得不得了,直到很晚了他才回到村子。

黑胖子想,从此以后,再不会有鬼敲门了,夜夜都能睡安稳觉。可他想错了,天刚黑下来,敲门声;就响起来了,还敲窗。黑胖子窟气足地骂道:“王八蛋,我已没有了亏心事,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滚!”黑胖子想:我今天什么也不怕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鬼,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他下了床,顺手摸了一根木棍,推门冲了出去,在空空的院子当中看了一圈,之后在一堵墙的后面藏了起来。一阵阵秋风吹来,冻得黑胖子直哆嗦,但他坚持着一动不动。可是,直到天方大亮,再也没有响起敲门声。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垂头丧气地回了屋。一头躺在了床上。真是困难极了,转眼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黑胖子又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一骨碌下了地,推门骂道:“什么鸟鬼,大白天也敢来敲门?”一看站在门前的竟是村长。他闹了个大红脸,赔笑地说:“是你呀,村长?”村长说:“你这个城里人呀,真懒!日头都照屁股了,还睡?”黑胖子本想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给村长听,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勉强地“嘿嘿”一笑,说:“这几天,睡不好觉……村长,你来有什么事吗?”村长说:“有事,给你报喜来了。”黑胖子苦笑地说:“我倒霉的事一个接着一个,有什么喜事可报?”你的苞米不是让猴子吃了么?喜事啊!村长,你不是拿我开涮吧?什么话?“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猴子是国家保护动物,它吃了谁的庄稼,政府都会给予优厚的赔偿。乡里有这个专项基金,你报给我个数,过几天我就把钱给你送来。在我们这里,谁都巴不得让猴子去吃自己的庄稼,每年哪家从这里都能或多或少地得到点甜头,可今年你的庄稼长得好,把猴子都给引到你这里来了,别人家的一点也没有动,很多人都对你有意见哩!不过,你还真知道这些猴子的习性,没有招惹它们,不然你也不能安稳地住到现在。”黑胖子疑惑地问:“这话怎么讲?”

村长手舞足蹈地说:“我们灵石山的猴子可厉害,谁要得罪了它,谁就会有吃不尽的苦头。它会用各种方法报复你,最拿手的一招就是晚上敲你的窗,砸你的门,让你夜夜不安宁,用不上几天就走人。”听罢此言,黑胖子幡然醒悟,不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他心疼地骂道:“该死的猴子,活活诓去我60万啊!”

第二章

朱小狗雨伞杀鬼

朱小狗从小毛病不断,爹娘怕养不大,三岁时就将他送到村后汤江岩胡公庙,拜老和尚天灯法师做师父。一住十七年,回来后不但医好了毛病,而且拳棒精通,成了远近有名的拳师。只是人仍瘦瘦小小,一副风也吹得倒的样子。

日本佬打进来的头年,一个夏日的黄昏,朱小狗拿着块大脚布去大湖塘洗浴。刚走到村口,忽听得前头闹哄哄一片嘈杂。一打听,原来有两个拦路强盗青天白日把一个过路客商给抢了。望着已远远逃到大湖塘对岸的两个强盗,朱小狗将脚布往腰间一缚,二话没说纵身跳入塘中。踩着水面上一张张摊开的荷叶,连蹦带跳飞也似地追了上去。三拳两脚,就将两个牛高马大的强盗打翻在地上,夺回了客商的铜钿。

身轻如燕,落水不沉,朱小狗高超的轻功着实叫人大开了眼界,同时也惊动了附近安华镇上大和商行的一个日本浪人龟田。第二天一早龟田就由镇商会会长邵火陪着,手拎大包小包来到新州,说是请朱小狗去商行做客。

朱小狗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龟田与邵火却像两条蚂蟥,死缠着不放。朱小狗只好抓起靠在门背后的那把破雨伞,怏怏地出门。龟田抬头看看晴空朗朗的天,很是不解,朱小狗笑笑:“晴带伞,饱带饭,这是我们老祖宗手里传下来的规矩,你的日本人不懂!”

龟田把朱小狗请到商行,杀鸡宰鸭好酒好肉一番款待之后,终于死皮赖脸地提出要拜师学艺。百般推托不得,朱小狗只好在大和商行里住了下来,起早摸黑地教龟田武术。一晃三个月过去。眼见该教的拳棒都已教会,朱小狗就提出回家。龟田见功夫已经到手,便也不再挽留,只是当夜在商行里摆了一桌酒席,说是谢师。

老酒喝落,已是半夜时分。送走朱小狗,龟田回到商行,仍独自一人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眼前武功已经到手,留着朱小狗大大不利。喝着想着,忽地立起,一把摘下那柄挂在壁上的马刀。

朱小狗趟着一路如水的月光,迤逦行至浣江桥头,忽听得背后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里一个“格登”,回头一看,果见龟田手持钢刀快步赶来。

龟田追到跟前,将柄明晃晃的快刀往朱小狗面前一横。朱小狗见了脸无惧色,只是仰面发出一阵骇人的怪笑。

龟田一愣:“死到临头,你还笑甚?”

朱小狗道:“我笑你小日本果然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亏得我当初暗中留了一手!”“什么,你还有功夫?”

朱小狗两只肩膀一抖一抖,笑得益发狂野:“中国功夫博大精深,你小日本学到的最多也不过是一点皮毛!老实告诉你,凭你现在这两下子,不说别的,就是我手中的这把破雨伞谅也难砍断!”“什么,我的这柄刀,还砍不断你的这把伞?”“不相信,你试试?”朱小狗说着将那把常年带在身边的破雨伞递了过去。

龟田想也没想,一手紧紧抓住雨伞尖头,一手高举马刀,运足力气下死劲砍将下去。只听“咔嚓”一响,雨伞早已断作两半。断口处,雨伞骨子锋利无比,白茬茬宛若根根钢针。说时迟,那时快,朱小狗趁势一个箭步跃上前去,挥起手中的半把破雨伞,对准龟田的咽喉,直刺过去。

随着一声惨叫,龟田狗屎般瘫倒在血泊中。

朱小狗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孙师傅的三幅长寿药方

这一年的天似与往年不大一样:刚入秋,树叶儿就落了一地。孙庭荫刚练过五禽戏拳路,徒弟甘安来到跟前,“师傅,门外来了一个病人正等着呢。”孙庭荫“嗯”了一声。

孙庭荫进了长春堂,刚刚坐定,一老一少两个胖人过来了。孙庭荫认了出来,年长者是常来这看病而又没啥病的城西吴财主。吴财主坐下后,孙庭荫就问:“哪儿不舒服?”“我只是觉着身上不舒服,也说不上哪儿有毛病,听孙先生诊断。”吴财主说着,就把手搭在了桌角上。孙庭荫把脉良久,判断他躯体没有什么病,虽然已七十多岁,但凭他的身体状况,说还可活十年。于是,就说:“你得的是一种叫福患的重病,现在的症状是动则发喘、四肢发懒、外肥内虚、日夜难眠,据我的经验看最多还有三年的阳寿。”说罢,孙庭荫端起豆青茶碗,眼睛瞅向门外旋着的落叶。

吴财主猛地一动,脸寒着问:“孙先生,这病有治吗?”“这治法嘛,有。如按我的秘方去做,不活一百也活九十。不过,你这是福中生患,只有舍得花钱才可去病长寿。”孙庭荫放下了茶碗。“那好,那好,我愿意出钱!”吴财主连连点头。“钱,我不要,这药我这里没有,有的只是一个秘方。不过,这个方子给你得有两个条件。”“你说吧。”吴财主一听孙庭荫说不要钱,心想那还有啥条件,就爽快地说。“一是,要保密,要心诚,这方子只传富人不传穷人;二是,所用药物均需来自穷人,这叫济穷赎寿。否则,效果寥寥。”孙庭荫话刚说完,吴财主就站起来给他作揖道谢。于是,孙庭荫抚纸提笔——

第一方:长寿心药若要活百年,莫怕花银钱;买药凭卖主,不能把价还;以钱赎长寿,财去命自安;倘若做不到,秘方也枉然。

第二方:鸡蛋红粱药

鸡蛋煮红粱,吃白莫吃黄;小鸡下头蛋,每只银二两;蛋粱配鸡煮,除肉只喝汤;吃时不出院,买时不出庄;半月吃一个,吃足二百双;如若不吃够,难免一命亡。

第三方:白毛乌鸡药

年岁过古稀,长寿益进鸡;七日吃一个,除肉只喝稀;中间不许断,连吃七百七;鸡过三斤重,白毛黑肉皮。

附:三方齐用,不可重服。

吴财主接过药方一看,心想这不过是花点银子。于是,对孙庭荫千恩万谢之后,退着出了长春堂的门。吴财主回到家里,立令儿子去庄上买鸡买蛋,依方服用。过了半年时间,他感到身也不懒了,气也不喘了,就坚信此方的神奇,一直坚持了下来。

这一天,正是吴财主八十四大寿,他面对前来祝寿的众人,眼都笑成了一条缝。可就在宴席开始的当儿,他却“啊”的一声,歪在了太师椅上。儿子见父亲突然身亡,气势汹汹地来到孙庭荫的长春堂,质问秘方为何失灵。孙庭荫摆手让他坐下,然后问道:“是按方子吃的吗?”“是的,一点也不错,也没少过。”吴财主的儿子话硬硬的。“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今儿个是他老人家八十四大寿,开席前突然歪在了太师椅上。”“他今天按方吃了吗?”孙庭荫不动声色。“只顾做寿,忘了服用了。”吴财主的儿子忽然想起竟忘了给父亲服汤了。孙庭荫猛地站起:“你这个忤逆之子,方中规定‘不许中断’,你却乐极忘忧毁了我的神方,丧了你的父命!你可知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个去,今儿正是你父亲八十四的忌日,却违我秘药,也是他命该如此了。还不快回去准备后事。”吴财主的儿子灰溜溜地走了。

自此,孙庭荫的大名和这副惩富济贫的怪药方,便在药都流传了下来。

裁缝三苕

裁缝三苕一身光鲜地立在门口。嘴角上一抹笑意极其优雅地绽开。与他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两伙人红着脖子争抢缝纫机,手背上的青筋撇撩得明了清晰。三苕不是不稀罕自己谋生的工具,而是在大别山褶皱的小村里,他更喜欢这种场面——“手艺高,众人挑”。这个时候,他永远处于中立姿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三盘两胜制的“剪刀锤子布”。胜者闪悠着扁担,挑走了缝纫机、熨斗、剪尺、划粉加顶针,还有一钵长了霉斑的浆糊。这时,他才像旦角出场,在乡亲们艳羡的目光中,抖了抖袖子,迈步而走。刚走两步,众人明亮目光蒙上一层阴翳,他们在心里暗叹,三苕要不是瘸子就十全十美了。

三苕确实是瘸子,瘸得悲壮。那年他正读初二,三苕娘抗旱被毒蛇咬伤了脚,气息奄奄。救娘要紧,他一掌将父亲推了一个趔趄,抢走锄头进了深山,去挖一种长在石缝里叫粘耳朵的药材。但悬崖粘不住他的脚,他摔了下来。郎中妙手把他娘从鬼门关拉回。却齐整不了他的两条腿。

就回村学裁缝。师傅佩服三苕救母瘸腿义举,就手把手地精心调教。先练手工针缝,三苕端坐一隅,缝裤边,纫衣摆,锁扣眼,一日复一日,日日状若妇人。365天光阴像簸箕,簸走了毛躁、冲动,甚至懒惰,留下的金黄“谷子”是一个裁缝必须练好的扳、串、甩、锁、钉、扎、打、拱、勾、缭等“手功”,扳则匀称,串则连贯,甩则适度,锁则细致,钉则牢实,扎则稳准,打则果断,拱则隆起,勾则调和,缭则贴边,针针到位,线线匀直,稀密无差。师傅半斤谷酒下肚,舌头打卷,逢人便夸,我这三苕呀,腿瘸心眼不缺!

裁缝裁缝,裁在先,须量算精确,谋划摆布,落剪无悔。三苕得师傅真经,又有书本滋养,很快上手。他安好桌面,平铺一块布,喝一口水留在口中,两腮胀鼓得像气球。取对角而站,屏气用力,噗的一声,水雾状喷出,洒落在布上。划粉长了他的眼睛,知道该往哪儿走,哪儿走直线,哪儿换狐步,哪儿盛开一树梨花,哪儿藏下一岸杨柳。他操起剪刀,刃口对准布料,咔嚓咔嚓,似乎不是裁剪布料而是空气。

三苕做衣服式样好又会省料,同样一段布做同样的一套衣服。到他手上硬可以省出一块妇女包头的头巾或是围裙来。他还特别爱惜碎布,连缀拼接,依照大小,缝成小挎包,花手帕,或者枕套,图案别致,色彩绚丽,深受雇主喜欢。

受人尊重的三苕,竟然挨了邻村二妞一巴掌。二妞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三苕早有耳闻,今朝相见,他量她胸围的时候,有点走神,鬼使神差地碰到隆起的乳房。那年月,没有胸罩。二妞触电似的一缩,桃腮带怒,薄面含嗔,玉掌扇过,三苕脸上留有五道指印。

三苕被打愣了。为镇定自己,他低下头,用力紧咬嘴唇,直咬得嘴唇变成青白色。好在这个过程很短,他用冷水洗脸,胸中怒火熄灭,却哧溜一声蹿起一束理智火苗。在闪烁之中,蓦然回首。立即明白二妞这一巴掌打得好,把自己打醒了。他追问自己:能否不量尺寸,仅披布于身,一番打量,挥剪立就?干完二妞家的裁缝活,他就关门歇业,只身来到镇高中一美术老师家,缠着人家给他做裸体石膏人像,男女老少,胖瘦高矮,统统都有。

三苕大门不去二门不迈,整天围绕着石膏模特转悠,比划,脸对着脸,靠得那么近。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竟然让他感到一个个活人的热气,不时地飘洒到他脸上,使他迷惑,使他慌乱。幸好,肩宽、袖长、三围、身高等等所唤起的灵感,不消几分钟,就像往常一样把他带到另一个世界一裁剪,缝制;拆开,修正,再缝制。他痛苦地找寻属于自己的主题,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时序混乱。父母托媒人先后给他介绍了三个女朋友,寄希望于“冲喜”,把他拉到常人的序列。女孩都是纯洁女孩,可是女孩都被他怪异的行为吓退。一时间,村庄的各个角落都长了嘴巴,传说他的魂被狐狸精二妞给勾走了。父母为他封锁了外界的所有信息。在土坯屋里,他用尺、剪刀、布匹、缝纫机跟石膏模特,演绎着否定、肯定,再否定、再肯定的哲学命题。他终于找到了意境高远的主题,那一组组经过分析、提炼数据,形成为我所用的基本公式、尺寸,像一颗颗水珠,落进心的深处。依照性别、体型不同而设计的修正数值,如同装饰音羞怯、温柔地依附在主音节周围,共同弹奏出最诱人的甜蜜的旋律……

三苕意气风发地走出了大门,对一地太阳高喊:“我来了!”但是,昔日名裁缝,已成为众人躲避不及的神经病患者。他抱着老槐树,哭诉愤懑委屈,没有人劝解。众人一阵骚动。二妞怀抱一段翠花布,从村口出现,犹如青山里的一朵白云,轻轻地飘到他面前。众人害怕身染狐仙气息,一哄而散,母鸡也吓跑了,狗也躲了起来,只有他的老父老母坐在矮凳上,看上去像两只大大的蘑菇干儿。

躲在隐蔽处的人,看着二妞把三苕的手从老槐树上解开,送上翠花布。二妞高声说:“你量吧,我不怪你!”她故意把胸脯挺了挺。

众人都听见二妞的声音。大伙儿已经忍不住了,三不知地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

三苕一拿起布匹,就感觉手已经成为剪刀的一部分,他瞅了瞅二妞,唯独不量尺寸。众人骇异。剪刀在他手中像乐队的指挥棒,画家手中的笔,嘎吱嘎吱,一款连衣裙裁剪完毕。他端坐在缝纫机前面,费力垫起那只短短的跛脚,一用力,走线直圆有别,不裂不搅不拱。提起炭火熨斗,推而有度,压而有时,拨而有型。二妞穿在身上,立即传达着过目难忘的气质,令她周身散发着炫目的光芒。

人群中有人问:“不量体裁衣,咋就能做合身的衣服?”

三苕说:“年轻人,朝气蓬勃,志气高扬,胸必挺需前长而后短;中年人,世态熟谙,骄气渐平,则前后宜一样;年老的,老态龙钟,背有点驼,需前短而后长;胖的人腰宽,瘦的人腰仄,性急的人宜衣短,性情舒缓的人宜衣长。”

有人感叹:“三苕没得神经病,原来闭门两年练的是刀剪以外的功夫。”又说:“二妞也不是狐狸精,做衣服是假,给三苕昭雪是真。”

从事巧对无头尸案

大堂之上,一位汉子再也受不了严刑拷打。

一番惨叫后,那汉子泪水涟涟:“冤啊!那天我刚回家,看见爱妻倒在血泊之中,头已不翼而飞。我马上赶到岳父家,爱妻娘家人一口咬定是我杀的,告我死罪。刑也动了,苦也吃了,爱妻也死了,我想想还是认下吧。只求一刀快死,也好去陪爱妻那孤魂野鬼!”

躲在幕后的从事(郡守的属吏)起了疑心,他踱出幕来,悄声告诉郡守:“人命关天哪!做丈夫的谁忍心杀死妻子?即使成心要害她,也会逃避罪责,或许说她是病死,或许推托她突然死亡。如今尸体在而脑袋却飞了,其中必有文章。大人,我看另外再细细查吧!”

郡守微微点头:“哦,说得在理!”

从事马上行动,他先令人把这个犯人单独关在别的房间里,然后命人贴出一纸公文:全城件作明天集中郡守大堂。

第二天,这批件作来了。从事谈笑风生,让他们每个人谈近日来帮人家安葬坟墓的琐事,边细细盘问来龙去脉。其中有一人漫不经心地讲到:“我在帮城东门一家大财主办事时,听他们讲曾经杀了一个奶妈,埋在西山乱岗。”

从事听罢,心中暗喜,马上派人按图索骥去挖开坟墓检验。撬开棺盖,发现棺材中只有一颗女人脑袋!他马上令人押那在狱汉子前往辨认,那汉子哭得很是伤心:你们别糊弄我,这不是我的爱妻!从事回到郡衙,忙传讯那富豪。

三堂会审后,那富豪浑身抖如筛糠,不得不交代:“我跟那汉子婆娘私通,就杀了奶妈,砍下她的头埋了,再给奶妈尸体穿上那婆娘衣服,扔在那汉子家里。我把那漂亮的小姣娘接在家里,金屋藏娇了。请大老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如此胡作非为啦!”

郡守大声呵责:“杀人抵命!那死去的奶妈的命要让你这恶贼来抵!”

富豪被判斩首。那汉子被释放。

刺蝇剑侠外传

父亲葬身狼腹后,文强发誓要杀尽野狼谷狼群,为父亲报仇。人们都说省城里的富开是当今剑术名家,天下少有对手,文强便离开家乡,跋山涉水来到省城,指望能拜富开为师,学成一身报仇的好武艺。

富开已年过六十,却仍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他一共收有十个弟子,都是大有来头的世家子弟,他的名头也因此更加响亮。当看到土衣布裤的文强跪在面前,说出想拜师的话时,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十个弟子也跟着笑。大弟子说:“想做我们的小师弟,行啊,但穷文富武这句话你听过没有?你有银子缴拜师费吗?”

文强点点头:“我有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取出一锭银子,说:“我有三两七钱银子。本来有三两八钱,但路上我用了一钱银子,剩下的都孝敬给师父,不知够不够?”“三两七钱银子?”大弟子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哈哈大笑,富开和其他弟子也笑,有几个笑得甚至捂着肚子弯下腰。“怎么?不够吗?”文强涨红了脸。他的话引起更加强烈的哄笑。这时是夏天,暴笑声惊起了一只红头苍蝇,一头撞在富开额头上,富开厌恶地一把打掉,却猛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举手,十个弟子止住笑,他看着文强说:“三两七钱银子已经足够了,但我收徒另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有剑术的基本功。”“什么剑术的基本功?”“刺苍蝇,你若能一剑刺中苍蝇的红脑袋,才能跟我学剑。”“但苍蝇是飞动着的,又这么小,怎么刺得着?”“怎么刺不着?如果你肯下苦功,每天在茅厕里蹲四个时辰,并且聚精会神,身剑合一,就一定能刺中苍蝇的红脑袋。你看他们十个,在拜我为师之前,就曾在茅厕里下过苦功。”

十个弟子明白师父的意思,一齐附和:“是啊。”

文强大喜:“那我今天就开始练。”富开摇摇手:“这不是三天两天的事,你先回去,练好了再来,那时你就是我的第十一弟子了。”“是。”文强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一脸喜色地离开了富开的大院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富开和十个弟子终于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文强是个淳朴的乡下少年,他从来没想过,像富开这样的剑术名家会骗他。回到家后,他打了一把剑,然后每天钻进茅房里,练习刺苍蝇的红脑袋。

苍蝇很小,又嗡嗡地飞个不停,要恰好刺中它的红脑袋,这怎么可能?文强拼命苦练,但往往一天下来,一只苍蝇也刺不着。在厕所里呆久了,就会头昏眼花,恶心之极,有几次文强甚至给熏得昏了过去,但他爬起来又继续咬牙苦练。他抱定一个信念:“他们做得到,我为什么做不到??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能学到剑法?怎么去给爹爹报仇?”他回想着富开的话:“聚精会神,身剑合一”,又将全部的精神集中到剑尖上。暑去寒来,眨眼数年过去,文强渐渐觉得,手中的剑不再是剑,而就是自己的一只手,飞动的红头苍蝇则越飞越慢,个头也似乎越来越大。以前苍蝇飞动时只看见一团红光,现在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苍蝇振动的翅膀和蜷缩的脚。看得清就瞄得准,一剑出去,就能准而又准地刺中苍蝇的红脑袋了。

夏天将尽,这天早晨文强走进茅房,一跺脚,厕板上的苍蝇群“嗡”地飞起。“铮”的一声,文强长剑出鞘,挺剑疾刺。但见剑光点点,倏发倏收,长剑回鞘时,茅厕中再也找不到一只飞动的苍蝇,所有的苍蝇都躺在了地上,大红脑袋从中间被劈成两半。“我成功了?”文强仰天长啸,收拾行装,当天就赶往省城。由于走得急,错过了客栈,傍晚时分恰好到了野狼谷边上。几年过去,野狼谷的狼越发多了,附近的老百姓吃尽苦头,好多人家远远搬走,人给狼让地盘了。旅人从野狼谷边上过,都是成群结队,选择太阳当顶的时候走。傍晚时一个人过野狼谷,文强是第一个。

野狼谷的狼当然不会放过送到口边的美食,先是几头狼跟了上来,然后越来越多,最终将文强围住了。文强又恨又怕,但这时后悔已晚,狼群慢慢地逼了上来。文强一咬牙:“就算今天死在这里,我也要多斩几匹狼给爹报仇。”他拔出长剑,不等狼群扑来,就先冲上去。

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奇迹出现了。在他的长剑面前,昔日凶残猛恶敏捷狡诈的恶狼这时竟反应迟钝,不堪一击。他一剑必能刺中一头恶狼的咽喉,恶狼却连他剑尖的影子都碰不着。十数剑过去,狼尸倒了一地。

文强又惊又喜,呆了一呆,猛地一声长啸,大踏步闯进野狼谷去。野狼谷是狼的老巢,数十年间从未有人进去过。文强的举动激起了野狼谷里狼群的愤怒,一齐扑了上来。只见前后左右,影影绰绰,到处都是龇牙咧嘴的恶狼。文强却是全然不惧,身剑合一,心手相应,剑光如雨点般爆洒而出,一剑杀一狼,再无半点闪失。他在谷中缓缓徐行,狼群潮水般扑上来,又朽木般倒下去,他走过的地方,狼尸一层垒着一层。也不知杀了几百几千头狼,终于,狼群害怕了,后退了,开始四散奔逃。“你们也有今天?”文强咬牙切齿,仗剑猛追,无论是哀哀求饶,还是负隅顽抗,总之就是一剑。到天亮,他持剑挺立时,野狼谷中再也看不到一头活着的狼。“爹爹,我终于给你报了仇?”文强仰天长啸,泪如雨下,痛哭一场。“首先我要感谢师父。”他走出野狼谷,赶往省城……

富开正面临着一生中最严峻的一次考验。他早年间的仇家找上门来,公开挑战,十招打翻了他的十个弟子,富开不得已挺身应战。他年事已高,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剑术已大不如前,数十招后,让仇家一脚踢翻,随即一刀猛劈过来。富开无可抗拒,只有闭目待死,却猛听得“铮”的一声,急睁开眼来,只见一个土衣布裤的年轻人正与仇家斗在一起。那年轻人剑术神奇之极,全无章法可言,却是犀利无比,招招进攻,十余招间,仇家接连两次负伤,终于大吼一声,落荒而逃。

这年轻人正是文强,他回过身来扶起富开,说:“师父,你没事吧?”

但富开却不认识他了,叫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请问少侠高姓大名。”

文强叫了起来:“我是文强啊,师父你不认识我了?你不是答应我在练习好基本功后就收我做第十一个徒弟吗?现在我是拜师来了。”

十个弟子只是受了伤,这时围过来细看,大弟子叫了起来:“没错,是他?”富开也终于记起了文强,又惊又羞,说:“你别羞辱老夫了,你学会了这么神奇的剑法,哪还要拜我为师。”“什么神奇的剑法,刚刚赶走那人的,就是你要我去茅厕里练的剑术基本功啊。”听了文强的话,富开和十个弟子都呆住了,再仔细问了文强练剑的过程,不由个个作声不得。富开最终没有收文强做徒弟,他觉得不好意思。

后来,文强以神奇的剑术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因没有师承,自称剑术为刺蝇剑,受惠的百姓奉他为刺蝇大侠。

第三章

蜈蚣坝上斩巨蟒

在呼和浩特,有个叫蜈蚣坝的地方,是呼和浩特与武川县的交界的地方。这里山形迂回曲折,纵横交错、峰峦巍巍,气势雄伟,山高沟深,地势十分险峻,自古以来,这里流传着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

古时候,有一条巨蟒,盘踞在阴山之巅,经常危害周围百姓。坝口子村里有一樵夫不幸被巨蟒吞食。他有个儿子叫云山,下定决心要杀死巨蟒为父报仇,为民除害。

云山苦练狩猎本领整整十年,终于练得了一身超人武艺,就前去斩除巨蟒。不料刚靠近巨蟒洞就被臭气熏倒了,挣扎着回家后,倒床不起。

郎中告诉他:“配药需用7只活蜈蚣”。云山有个弟弟叫云占,为了治好哥哥的病,便跋山涉水去远方寻找活蜈蚣。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从白灵庙带着一只装满7只活蜈蚣的匣子回来了。对这些来之不易的活蜈蚣,他一路上好生照料。

常言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当他回乡走到坝顶上时,忽听得匣子里“沙沙”作响,他立马警觉起来,四下张望。俗话说:“龙生云,虎生风,黄鼠狼出来一身腥。”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巨型大蟒迎面向他扑来。

云占急身闪过,顿时怒火中烧,心想,你杀了我父亲,伤了我哥哥,我还没有找你报仇,你倒送上门来找死!他把匣子放在地上,“嚓拉”一声将宝剑抽出,便在灌木丛中和峭壁之上与巨蟒展开了殊死搏斗。直打得沙石飞舞,天昏地暗。

激战之中,装着7只蜈蚣的匣子被打开了,7只蜈蚣一齐向巨蟒扑去,捣巨蟒的7个要害部位,蜇得巨蟒只有招架之功,连连败退。云占趁机挥剑将巨蟒杀死,为父老乡亲们报了仇。

在这次人虫大战中,小蜈蚣立了在大功,从此以后,人们便将这段盘山道称之为蜈蚣坝了。

老郎中斩蟒

从前,湖北广水应山余店,有一位善良的老郎中。他发现有一种有毒的草药能够治蛇咬伤,就挖了许多这种草药将它晒干,在外行医一直随身带着,发现有人被蛇咬伤,就马上为他们治疗。

有一天,他转到新林竹家冲,听说这个地方有一个小庙,人们常到那儿烧香,求神保佑,有些进去的人没有出来,人们就说这些人都成了仙,是神仙爷见他们对天帝忠诚,把他们接上了天。于是,烧香的人越来越多,“升天”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老郎中决定去亲眼看一看人是怎样“上天”的。这时,正巧有两个人去庙里烧香,他就跟在后面,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观看。这两个人登上殿堂把香插进香炉点着,然后烧起香纸,嘴里也不停地念着求神保佑“上天”的话。一阵浓烟过后,只见一条合抱粗的大蟒蛇从殿堂的顶棚上盘旋而下,把他们两人“喝”进肚里,他们两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升了天”。

看到这种情况后,老郎中便到庙附近借了一把锄头,然后把带的草药放在庙中间点熏起来。一阵浓烟过后,那条蟒蛇果然又下来了。可是,它一到地面便直打滚,原来它闻了药烟中了毒!老郎中趁机操起锄头交它打死了。不一会儿,老郎中也因中毒而昏倒在庙门口。等又来烧香的人发现他时,他已苏醒过来,他便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这些人。为了使人们都能够觉醒,他把附近的人都招集到这个庙前,当众将蟒蛇的肚子破开,里面有半升扣子,刚才烧香的两个人,还没有被消化。从此以后,这儿烧香的人少了,信迷信的人也少了。

这位老郎中为民除害的事迹一直在这一带广为流传。

木刻刀王沈万白外传

认识刀王沈万白,纯属意料之外。

那天,王部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全市非遗申报任务,由我们宣传部牵头搞,你负责集中整理,有关刀王沈万白的资料,你得亲自写,这是市委书记御笔钦点的,书记说了,我市非遗申报,沈万白是重中之重,此事关乎全市的文化形象和今后的经济腾飞,一定要认真细致。圆满完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王部长说完朝我怪怪一笑,说,好了,去吧。我心里猛一咯噔,立刻起了疑云,怎么,这点个小事难道还能咬手?

果不其然,我一连登门三次,沈万白一次都不照面,只是叫老伴出来说一声,他在家,就是身体不适,不能见外人,也不愿意接受采访。

最后一次我急了,当着他老伴一口一个奶奶地叫,说,我来采访是市委书记亲自布置的任务,完不成不光要挨批,弄不好连饭碗都成问题。

正在叫着苦,忽听屋里头传出来一句话。好了,不说了,进来吧。

然而,真一见面,却叫人大失所望,不说别的,光看长相就跟想象中的差上十万八千里。刀王这两个字多响亮,可沈万白的人却是又瘦又小,一张刀把样的窄条脸上,布满皱纹,除了两只眼睛瞅人的时候还有点力度外,其余一无所看。

这还是小事,更糟的是他性格怪拗,极少言语,简直就是他自己刻的一张门神爷,看上去还挺像个人样,但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没办法,正面强攻失效,我就采取迂回战术,凭着自己是个姑娘,赖着跟刀王的老伴扯乎,拽着老人口口声声叫奶奶。

老人名叫赵霞,是个老牌知识分子,还是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赵霞经不住我的缠磨,说,好吧,老头子是有名的老牛筋,你就别指望了,想知道些啥,奶奶尽力说给你。

这之后几个月,我都徜徉、深浸在赵霞奶奶娓娓袅袅的叙述中。

刀王本姓万,名白,后来随师傅改姓为沈,解放后的户口簿上便有了沈万白三个字。

万白祖祖辈辈皆为占城人氏,占城属北地,但他却最终成了中国木刻年画南派的嫡传大师,这其中自然大有蹊跷。

万自生下地就没了爹娘,打懂事起就是在洋人教堂办的救济院里讨活命。民国二十六年,鄂豫鲁皖四省大饥荒,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救济院倒闭,万白外出流浪,在深山狭道旁,用掏的鸟蛋救活了一个垂危的老人。而后,万白与老人辗转回到占城,住到城北佛济寺。寺庙破败,不能全力善助。此时的老人,又病重至瘫,命若悬丝。于是,九岁的孤儿万白只有四处乞衣求食,又帮寺僧垦荒种地,以顾两人温饱。虽穷困艰难,但有亲情濡沫,万白倍感温暖,对老人至敬至孝,二人遂情同父子。时间稍长,老人神志行动渐渐恢复。万白于是外出为人帮工,生计略见宽余。老人便教万白识字画画,又收万白为徒,正式传授给他木刻技艺。

万白十二岁,头一次不让师傅帮手,独自完成了一幅门神画,那是一张秦琼和一张尉迟敬德像。域印出来,师傅为他评画,先把木版端在手上,仔细端详,用鼻子细闻,又让万白扶他到门外对着太阳,一条一条看刀纹。

师傅看到最后,口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好。

万白高兴之极,内心狂跳,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师、师傅,你是说,我、我出师了?往后,往后也能跟你一样当、当刀王了?

师傅听了,没有看他,没有答话,独自出门上了大街。

回来时,师傅一只手提了一把新夜壶。一只手提了两只鸡和一块肉。

师傅亲自下厨,一切不要万白动手。饭菜上桌,师徒二人坐好,师傅从夜壶里倒出两碗乳浆般的“地封白”黄酒,递一碗给徒弟,自己端一碗,开口道,万白,你知道师傅为何用夜壶装酒?万白想一想,说,师傅,我不知道。

师傅听过,脸上浅浅一笑,抬起酒碗说,来,万白,这头一碗,师傅先敬你。万白一听大惊失色,正要说话,师傅用手止住他,接着道,师傅是豫南商城人,大名沈逸真,那年闹大灾,一家人死尽,我出来找当兵的儿子,不料突发急症,几乎丧命,不是你救我,早就成了黄泉之鬼。所以师傅要先敬你一碗。你不必推辞。来,喝。

两人喝完,沈逸真又说道,师傅今天看了你的刻版和刻画,刀功虽说还欠老到,但大气已成,前程无量。我沈氏本坊年画后继有人了。这第二碗酒,是为你学徒出师的,来,喝。

万白喝不下去了,他伸手阻拦,说道,师傅,这“地封白”后劲太大,你有病不能多喝,真要喝,我替你喝。

沈逸真听了脸一沉,说道,万白,今天,你不能拦我,更不能替我,师傅有话要说,醉死也该。说完一仰头把酒喝完。

万白见状,不敢多言,连忙一仰头也把自己的酒喝下,接着赶紧又全都斟满。

此时,沈逸真又说道,万白,我告诉你,沈氏本坊木刻年画,传承已逾千年之久,在全国同行中,大名鼎鼎,人称木刻之祖。当年,你师爷爷的一套二十张门神画,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引起巨大轰动,拿了一个金奖,那还只是门神画,在年画中它只能算是冰山一角!可惜,到了我这一辈人,兵荒马乱,遍地血腥。老百姓连命都顾不上,谁还顾得上去贴门神!我有一个儿子,就是你的师兄,叫沈正武,民国二十四年叫乱兵抓了夫,至今生死不明,我又有病在身,是治不了的血痨,没几年日子活了,眼看着这沈氏本坊木刻画就要绝传。心里像有刀在割,恰在这时遇上了你。好啊,这是你我师徒的缘分。你虽然识字不多,但心善心诚,肯吃苦下力,这两年在读书上也有了不少长进,你的木刻手艺也算是学成了,沈氏本坊木刻画有人传承,九泉之下,我沈逸真也算是对得起沈家祖宗了,可是——

沈逸真过于激动,眼泪丝丝。端起酒碗一口气喝尽,伸手便提酒壶,万白连忙去帮,沈逸真用力按住,说道,万白,你放手,师傅就要跟你说到这壶了。

万白早已被师傅的真情感染,心里沉甸甸的,听师傅一说,连忙坐好。

沈逸真接着说道,万白,你刚才问,今后能不能当刀王,其实,凭你的手艺,要师傅说,你现在就是刀王。只不过,师傅说的话可是,你万万不要去想当什么刀王!在世人眼里,木刻算个啥,说大是门手艺,说小就是雕虫之技,是穷百姓混饭吃的小把戏。眼下这世道,乌七八糟。有钱就有势,有枪就有权,老百姓只有受罪的命,有谁能瞧得起一个手艺人!你师爷爷就是为了几张画。活活被商城的一个大恶霸凌辱气死的!万白,你要记住,手艺人学好手艺是为了养家糊口,绝不是为了去当刀王!天下一日不太平,你万白的手艺,就如同这夜壶,有用了提起来,不用了塞床下,即便提起来用你,日破天也高不过裤腰带!万白,人活一世,不是为名,更不是为利,而是为了命脉,为了骨气,从今往后。你在心里要用刀刻下一句话:人活着不能当夜壶,沈氏年画离不开老百姓的茅草棚……

从那一天起,万白就改名沈万白,接过师傅沈逸真手中的《沈氏本坊木刻古谱》和一枚古玉印,正式成为沈氏本坊木刻年画的又一代传人。

光阴似箭,数年后,沈逸真病重,临终,对万白说,你生性聪明仁义,如今手艺也学得不错,往后可开一个木刻店,娶妻成家,凭薄技谋生,万白,沈氏本坊木刻是死是活,可就全靠你了!你从今往后再不能天涯飘零荒废日月了,你要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日求精进,成就大器啊。

万白渐渐长成,为人耿直仗义,本来就少言少语的他,谨遵师傅所嘱,把心思全都用在了手艺上。木刻技艺日见精臻。先在占县城的南门口摆摊刻字,略有节余,便就近置了一间门面房,后头住人前头开店,因城门名叫通惠门,店名因之起作“沈万白惠民刻字”。“沈万白惠民刻字”其实并不只是刻字,它还刻画。每年鬼节一过,万白就半天开门刻字,半天关门刻画,准备春节要卖的年画了。万自在这屋里刨木板、配颜料、裁白纸,一人又画又刻又印地忙碌。

数年间,万白的木刻画传销远近。同行人看到,皆深为佩服,认为万白的木刻画刀刀皆精,契入化境,技艺功力已无愧刀王之称。有专研此道的高士,见到万白木刻,更是拍案惊叹。因为在这之前。行内人都认为中国木刻年画的南派传人已死于数年前的大饥荒,南派木刻早已绝传,却不料今日竟又重现于世了。

公元1945年夏末,日本战败投降。年底,“沈万白惠民刻字”店的老板沈万白,接待了一个奇怪的买主。

这天清晨,天刚见亮,万白正下了门板,还没来得及洒扫清洁,就见一辆军用吉普停在店前,三个大兵下车来到门口,其中一人竟直直地闯进屋来。

万白不及搭言,那进屋的大兵已开口发话。声音冷冷地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会刻字的沈万白?

万白一向对人谦和,待顾客热情周到,但他也是条血性汉子,当他看到来人不仅是几个大兵,而且竟然如此骄横,出言不逊时,心中立时蹿起无名之火。他没有停下手中的扫把,也不看来人,开口言道,俗话说,吃肉的不必问屠户,客官或刻字或买画,请随意指教,何必打听沈万白?

屋内来人还没开口,屋外一兵大声喝道,不得无礼,这是我们沈副官,不刻字也不买画,有要事找沈万白查问。

万白听了,冷冷一笑,说道,查问?何事查问,请讲吧,敝人就是沈万白。

那副官展开手中一张纸卷。在柜台上抚平,问道,这画,是你刻的吗?

万白一看,正是自己所刻的一张尉迟敬德像。想一想,再仔细看一看,没错,就是自己年年刻了卖的门神画,这一张颜色稍显淡漠,显然有些年头了。他斜一眼那副官,说道,不错,画是敝人所刻,怎么,有何不妥吗?

真是你刻的?副官阴沉着问道,你再看看,它真是你刻的?

用不着再看,它当然是我刻的,试问副官大人,你能不认识自己的部队吗?

那副官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画上,抬高声音道,这也是你刻的?

万白顺着手指看去,那是画的左下角的一方印章,竖排的四个篆体阳文“沈氏本坊”。万白轻轻一笑,说道,这个,当然不是我刻的,这是我师傅传下来的,凡为沈氏本坊所出的木刻年画。每一张上都要有这个玉印,这是沈家年画的标记。画上只要有它,即为真品真迹,时人称之为“有一印而行天下”。

你师傅,可是人称江南刀王的沈逸真?副官紧紧追问一句。

万白吃了一惊,反问道,你,你是何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师傅?

副官并不回答万白的问话,而是又紧追了一句,我问你,沈逸真现在何处?你说,你师傅到底在哪里?

看着眼前阴沉沉的大兵,万白心中立刻有了极大的惊疑。

沉思片刻,万白言道,我师傅沈逸真已故去数年,因为我曾发誓要将师傅归葬故里,所以暂将灵柩安厝一地,等打走小日本再恪尽孝心。你是何人,为何穷究,拿沈氏年画当说辞,无缘而又无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副官见说,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喝道,告诉你,沈逸真就是我父亲,我就是他的儿子沈正武!民国十八年我爹被豫东巨匪孙麻子绑票,一去数载,生死不明,想不到却在这荒僻小县与他阴阳相遇。胆大沈万白,身为匪嫌,竟然还敢狡辩,我们已查访多日,今天就是来抓你的。随即叫一声,来人!

门外的两个大兵几步跨进屋来,呼的一声便站在了万白的左右。

此时的万白不仅毫无惧意,片刻之后,突然将脸一仰,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大兵一时被他笑得愣住,那自称沈正武的副官又是一声断喝,言道,真相大白,强作镇静,沈万白,你还有何话可说?

万白扫他一眼,说道,沈正武,我早就知道你。但没有想到是这样子见面。告诉你,我万白生来就是占城人,是拜了师傅为义父接了传承沈氏木刻画才改沈为姓的。如今在此刻字卖画也已有三年之多。道德人品如何,你尽可以去打听。我认识师傅时九岁不到,如何会与豫东响马牵连?至于你问我师傅的瘗地,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自称沈正武,又有谁能证明?

万白不愠不火地说着,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几句话说完旧事,一脸冷漠地看着沈正武,嘲讽道。我倒想问问,此时此刻,你这位沈正武长官还有何话可说。

沈正武没有说话,好似也真的无话可说,只见他对另外两个大兵点点头,使个眼色,那两人即快步出门,跳上汽车,轰隆隆地开走了。

眼看着汽车走远,沈正武低声对万白说道,请你将门板上好,关上屋门,我有要事相告。见万白迟疑,沈正武又加了句,放心,当着我父亲的在天之灵,请你相信我的人格。

万白虽仍是疑虑重重,但见他说得恳切,还是动手上好门板,掩上了屋门。

然而,当万白转过身来再看沈正武时,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沈副官,此时却正正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万白不由大吃一惊,叫道,有话说话,快站起来!

沈正武没有立即起身,他向万白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才慢慢站起身来。

掸去膝上灰尘,沈正武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花纸,递过来,开口道,这是三千元银票,请你收下。

万白一愣,言道,什么银票,与我何干,莫名其妙!

沈正武见状,又说道,三年前,我部调防五战区,有一天,我在街市上偶然发现了沈氏本坊年画,又惊又喜,以为终于找到了父亲的踪迹。于是便开始细细查访,到今天,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明白了你对我们沈家的救命大恩。沈氏年画自宋初立世,已逾千年,实为中华稀世之宝。按照祖制行规,我应是沈氏本坊木刻年画嫡传之人,前贤后继,子承父业,火海刀山,不负祖宗,沈正武当仁不让。

说到这里,沈正武停一停,对万白晃晃银票,接着言道,所以,这张银票归你,你把沈氏本坊古谱和玉印给我,如果觉得不够,尽管开口,我沈某决无二话。

万白冷笑一声,说道,收起你的废纸!谱印无价,人品更高,我沈万白岂是斤斤小人,能被铜臭污毁!若不明白你的身份,莫说三千元银票,你就是搬座金山来,也休想把沈氏谱印拿走。

你不要钱?真的不要钱?沈正武似乎大惊,说道,三千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哼,万白扫他一眼,答道,你只要是真正的沈正武,古谱古印我双手奉还!可惜,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师傅的影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的沈正武听了没有回答,却突然哈哈大笑,言道,好一个沈万白,真是名不虚传!告诉你吧,我的确不是沈正武,我也没有什么金山银山,更不要你的古谱玉印——

啊——万白大惊,猛地后退半步,问道,你不是沈正武,为什么自称沈正武?你到底要干什么?

见万白有些受惊,来人连忙解释道,不不不,不干什么,沈先生,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丝毫恶意。我叫王哲生,是沈正武的亲表弟。其实,我和表兄早就知道你了,若不是他突然离开占城,何至于现在才来相见?我们打听你的为人,大家都说你有良心、讲义气、多才多艺,但是,真要想来相认,总还是要眼见为实才放心。所以,今天一来就假托表兄之名,对先生作了一番试探。果不其然,你沈万白不畏强,不贪财,名副其实。在眼前这种战乱年月,能让沈氏年画绵延重光,无论于师于世,于国于民,均为功德无量,我深为舅父有你这样的义子高徒而庆幸。今日,冒昧登门打扰,实在是为情势所迫。就在前天,表兄沈正武突遭大难,思来想去,此时也只有你沈万白才能出面相助。唉,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来,请你坐下听我细讲。

听了王哲生一番话,万白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已经生出了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念头,他刚刚坐下,王哲生正要说话,门外却有了汽车的声响。王一听连忙开门走出去,片刻后,领着一个年轻女人从门外走进来。

王哲生说,沈先生,这位就是沈正武兄长的夫人赵霞女士,你的嫂子,我的表嫂。夫人以前是齐鲁大学学生,如今是五战区长官部后勤医疗队医官,和表哥去年春成家,婚后不久,抗战胜利,表哥被破格晋升少将师长,接着就被国府军事委员会调往台湾,说是蒋委员长亲自点的名。要派他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可是,唉,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一去不返——

王哲生说话间,万白已与赵霞见过礼,他看出赵霞明显有了身孕,就专门在她坐的椅子上加了棉垫,然后又给俩人沏了热茶。

王哲生继续说道,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表兄的事,上个礼拜,台湾来电,通报说正武兄在台突遇车祸身亡,要求家属立即赴台办理后事。可是从这里到台湾,千里迢迢,毫无安全不说,表嫂身子已重,根本不可能经受颠簸。后来,我要求前往,经叠次请示,上峰绝不照准。怎么办,生死大事,人命关天,堂堂少将师长,竟然会在太太平平的岛上亡于车祸,简直是不可思议,事故到底有何背景,实在叫人怀疑。另外,丧事如何办理,家庭如何抚恤等等问题,全都难免要跟一些人当面讨价还价才能找到一个公平。怎么办,我和表嫂想来想去,觉得此时此刻只有来麻烦你了,一是你和沈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二是你为人义气,三是你历经磨炼。完全可以对付那些人。当然,最根本的,你是我舅舅的义子,是沈正武的义弟,你去了,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也就等于是我表嫂亲自去了。

一口气说完事情原由,王哲生喘了一下,喝口水,又接着道,当然,我今天和表嫂不告而来,实在唐突,丧葬大事繁杂辛苦,且又路途遥远。诸多情况不能预料,请你前往的确是强人所难。所以,如果你拒绝此行,我们也不会怪你——

好了,不必多说了,万白打断王哲生的话,起身说道,沈家的大事,义不容辞,我决定走一趟。只是——

你是说一应手续吧?王哲生说道,这些全都由我来办理,有国府军事委员会的电令,去来之事你尽管放心好了。

三天之后,“沈万白惠民刻字”店关门歇业,万白启程赶赴台湾。

赵霞几乎是一口气讲完了上面的故事,我也屏息凝神听入了迷,她早已停住不讲了,半天。我才意识到是告一段落了。

赵霞一拍我的脑袋,笑道,鬼丫头,老头子快回来了,下次再接着说。要说到他的倔巴,你再长两只耳朵也听不完,等着吧,下回说!

下回说,下回说,一下回就下回了小半年。

不过这是有原因的,沈万白有一天被县木雕社的请去看新产品,突然在车间里昏倒,得了脑溢血。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一看情况不乐观,立刻就把电话打到市委书记手上。书记一听也很紧张,问我,你说怎么办?我说,要开颅,得用你的车,我立即上省城接专家来做手术。号称全省一把刀的同济医大脑外科专家是我亲二爷。电话我已经打过,老人家在等着,现在最需要就是好车、好司机。书记说,好!没问题,三分钟后车子便到,我也去看看沈万白。

就这样,专家一到,立即动刀子,因为手术及时,沈万白恢复得既平稳又快捷,三个月过去。除了一条胳膊瘫痪外,其他均基本恢复正常。这期间,我可成了沈家的大红人,沈万白看到我再也不搭拉眼皮了,赵霞对我鬼丫头鬼丫头也叫得更亲了。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好了。老头子同意你采访他了,叫你定时间呢。我想了想,说,好奶奶,老爷子还需要静养啊,真是要说,还不如就听你给我讲呢。赵霞说,行行行,我讲,你记,叫他在旁边听着。真要是说跑了题,他也能当场纠正。

谁知道,真到了约定时间,沈万白又拗着不听,叫他一个退休的老徒弟,用手推车推着他出了门。

赵霞说,当初的沈万白,是在鬼门关前捡的一条命,功劳在王哲生。

但,沈万白丝毫也不感激王哲生,几年后又彻底绝了交。

恩怨纠葛就发生在沈万白台湾之行的四年之后。

原来,万白赴台,前后费时半年多,当他办完沈正武的后事,千辛万苦从台湾回到占城,拿着王哲生一再叮嘱要他务必记住带回的一件貂皮大衣,前往长官部找王哲生的时候,偶然路遇一位曾经给他送过赴台公文的小兵,他上前问询,小兵一见,大惊失色,拉住就走,到了无人之处,方开口说道,沈先生,你不要命了,王哲生是共产党,一个月前跟赵霞一起失踪,至今不知去向。长官部早就解散了,现在是县党部当家,已暗中悬赏抓捕,你此时上门。不是去送死?万白犹如当头惊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兵又说道,沈先生,我清楚你跟他无关,但为去台湾,你也是上头挂了号的,赶紧躲躲。以免自找麻烦。说完即匆匆离去,万白一愣。会过意来,赶紧掉头回家,连夜就出了远门,整整在外地流浪了两年,解放初才回到占城,“沈万白惠民刻字”店于是才又开门重复旧业。

新政初立,八面来风。不久,中央为了确保抗美援朝、土地改革、经济建设不受破坏、少受损失,在国内深入开展镇反运动。万白即在此期间被抓进大牢,罪名是国民党反动派潜伏下来的重大特务分子。审讯中,万白大呼冤枉,政府官员叫他看一张表,上面写着:沈万白,国民党员,军衔上尉,职责为军统潜伏特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万白见了目瞪口呆,但接着又是大呼冤枉,可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人答理他了。

不几日,案件卷宗上报审批完毕,数名将被施以重刑的罪犯换钉重镣待决。沈万白是国民党将军的义弟,身为军统特务,军衔还是上尉,抗战胜利后又去过一次台湾,虽然据他自己说是为了沈正武的丧事,那其实是幌子,他提供的几个证人。全是敌伪人员,现在根本无从查起,更无人证实他赴台只是为了办丧事,这其中必有重大隐情,但他不仅不老实交代罪行,竟然还敢咆哮公堂,拒不认罪,因之被定性为死心塌地顽抗到底的极端反动分子,成为待决罪犯之一。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王哲生从省城来到了小小的占县城。

王哲生是专为万自来的,一切真相大白,那张置万白于死地的履历表,是当时入台必须要填写的,而如果照实填写,万白绝对就不可能获准进入。所以,王哲生就通过关系填了张假表。没想到的是弄假成真,差点要了万白的命。

王哲生到占城的第二天,万白就回了家。

王哲生在占城住了三天。三天就一直陪着万白。他说,当年逃走实在是不得已,因为党组织内部出了叛徒,他不走极可能会被抓住秘密处决,而他当时正在策划一次起义,抓了他,很可能还要连累一大批无辜。他从占城出走就直接奔了延安,为了便利工作。他一到延安就改了名字叫王重光,赵霞也改了名叫沈迎霞,再后来两人就一齐加入了南下部队,一直打到省城。镇反一开始,王哲生在省军管会担任了临时审判委员会的司法处长,这才从下面上报的死刑名单中看见了沈万白的名字。

王哲生告诉万白,他已和赵霞结婚成了家,逃离占城时,赵霞流产了。现在两人又有了一个儿子,名字叫王为民,赵霞如今是省卫生部门的干部。

蛇吞蛤蟆奇案

明朝万历年间,苏北宝应城外有户姓张的财主,家雇两个伙计。大伙计叫万老大,小伙计叫柳老面。那天启明星刚露脸,张财主便把两个伙计叫醒下地割麦子。

万老大扛着一把锋利的大镰刀在前头走,柳老面忽感肚子痛,招呼了一声便钻入竹林去出恭。完事后柳者面赶到地头,见前面沟头躺着一个人,不由得喊起娘来,原来是万老大的脖子上直冒鲜血,已倒地身亡。柳老面发疯似地奔回张财主家。

张财主赶到地头惊呆了,这人命案非同小可,就挂下脸说道:“这里并无他人脚印,必是柳老面所为!”当下地保、里正一拥而上,将柳老面押到官府。

适逢宿迁戴知县告假回扬州省亲,船过宝应,见岸上围了一大群人,就上岸察看。宝应知县正在验尸,苦于无法破案,就请戴知县帮助他分析案情。戴知县只见尸体周围麦棵整齐,脚印清晰,并无搏斗痕迹,旁边一把贼亮的大镰刀,刀刃锋利,上沾鲜血。乡人作证:此刀是万老大的。

戴知县又调查了柳老面平日的禀性,人们都说他胆小怕事,逆来顺受,连鸡也不敢宰,是有名的软面疙瘩。戴知县又仔细将尸首查看,又见尸首身下躺着只死蛤蟆。他摇摇头叹息:蛤蟆成凶手?自古未曾听说过。不过此案不是自杀,亦非他杀,其中定有蹊跷。忽然身旁有个随从叫起来:“这儿有血!”

戴知县细瞧,果见草丛里有几点淡血迹,可不像人血。旁边还有一条二尺多长的死蛇,蛇腰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他想怪了,蛇和蛤蟆不可能操起镰刀割万老大的脖子,但为啥现场留下这两个死物?便和宝应知县带了死蛇和死蛤蟆回衙门。

第二天,戴知县扮成江湖郎中到百姓家中串门,和几位老者拉家常,讲得兴起,便把那蛇拿出,请教为何物所伤。大家同声道:“像是刀螂锯的。”一个老者问:“在捡到死蛇处可见到蛤螟、老鼠等物?”

戴知县一惊道:“果有一只蛤螟。不知何故此说,请赐教。”

老者笑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几物是天敌,蛇吞蛤蟆、老鼠为常情,刀螂拔刀相救为天性,跳到蛇腹咬紧蛇身,不愁锯不开皮肉。还有一说,大凡刀螂救出被害之物,精疲力尽,往往就变成被搭救之物的一顿美餐。这虫豸之类也有恩将仇报的。”

戴知县听此欣喜万分,回到县衙即叫宝应知县升堂断案。百姓听说奇案已破,相约赶来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知县坐堂上,戴知县说:“据本官查明,万老大属自误身亡。究其原因,乃是蛇、蛤蟆两物作祟。”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叹声。

戴知县又道:“万老大来到地头,看见一条蛇正吞蛤模,一只刀螂跳过来,锯开蛇肚,救出蛤螟,蛤蟆见面前的刀螂,一口把它吞进肚中。万老大是个忠义的孝子,见这蛤模恩将仇报,气极了。肩上扛着大镰刀,便攥着刀把用力拉下去打蛤蟆,谁知莽撞之中锋利的大镰刀把自己的脖子给割断了。万老大身子倒下压死了蛤蟆。柳老面在后面出恭,不知这一切,故造成此桩奇案。”

此言一出,符合情理,案情大白。

老郎中斩蟒

从前,湖北广水应山余店,有一位善良的老郎中。他发现有一种有毒的草药能够治蛇咬伤,就挖了许多这种草药将它晒干,在外行医一直随身带着,发现有人被蛇咬伤,就马上为他们治疗。

有一天,他转到新林竹家冲,听说这个地方有一个小庙,人们常到那儿烧香,求神保佑,有些进去的人没有出来,人们就说这些人都成了仙,是神仙爷见他们对天帝忠诚,把他们接上了天。于是,烧香的人越来越多,“升天”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老郎中决定去亲眼看一看人是怎样“上天”的。这时,正巧有两个人去庙里烧香,他就跟在后面,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观看。这两个人登上殿堂把香插进香炉点着,然后烧起香纸,嘴里也不停地念着求神保佑“上天”的话。一阵浓烟过后,只见一条合抱粗的大蟒蛇从殿堂的顶棚上盘旋而下,把他们两人“喝”进肚里,他们两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升了天”。

看到这种情况后,老郎中便到庙附近借了一把锄头,然后把带的草药放在庙中间点熏起来。一阵浓烟过后,那条蟒蛇果然又下来了。可是,它一到地面便直打滚,原来它闻了药烟中了毒!老郎中趁机操起锄头交它打死了。不一会儿,老郎中也因中毒而昏倒在庙门口。等又来烧香的人发现他时,他已苏醒过来,他便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这些人。为了使人们都能够觉醒,他把附近的人都招集到这个庙前,当众将蟒蛇的肚子破开,里面有半升扣子,刚才烧香的两个人,还没有被消化。从此以后,这儿烧香的人少了,信迷信的人也少了。

这位老郎中为民除害的事迹一直在这一带广为流传。

第四章

雕龙绝技

在古代,大户人家房屋里的柱子非常讲究,上面往往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既气派,又非常美观。鲁一手是个非常有名的雕匠,他专门替人家在柱子上雕龙。从他手上雕出来的龙纹柱,可说是美轮美奂,自然工价也非常高。鲁一手徒弟众多,但都学不到他的本领,这是因为他立了许多奇怪的规矩。雕龙工序繁多:首先要刨光木料,之后要在木料表面画出龙纹,接着再用斧子照着龙纹不差分毫地砍出龙形,最后才是雕刻。除最后的雕刻,之前的每一道工序都由鲁一手的徒弟完成,而每个徒弟都是从第一道工序学起,再一道道学来,光学一道工序便要花上一年半载。然而,却从来没有人能学到最后那道工序——雕刻,因为鲁一手根本不教。鲁一手从不让他的徒弟看他雕刻,即便有徒弟反复央求,他也只是在其雕刻时指点一二。长此以往,没有一个徒弟能学到鲁一手的真本事,因此一个个都离开了。这些徒弟流散四处,大多数都沦为二流的雕匠。

这些徒弟之中有个叫“大板斧”的,他跟了鲁一手多年却一直没有离开。之所以叫他大板斧,是因为他常年只做一道工序——在木柱上照着龙纹用斧头砍出龙形。大板斧为人老实,甚至看起来有些呆,别的徒弟挖空心思都想从鲁一手那里讨教雕刻绝技时,他却只顾操着斧头认真地砍着,干起活来比谁都卖力。连鲁一手都觉得,大板斧有些过于听话了。大板斧多年来做着“砍龙”的基础工作,久而久之,竟练出了绝活:别人是照着龙纹在木柱上砍,他却用不着任何笔画、纹路,凭着感觉直接能在木柱上砍出一条龙来!

不过,大板斧的“绝活”,并没有被鲁一手放在眼里。随着大板斧跟师的时间越来越长,鲁一手心里生出了一块疙瘩:别的徒弟顶多跟他两三年就主动离开,为什么这大板斧却赖着不走呢?更让鲁一手捉摸不透的是,别的徒弟都想尽办法要学到点雕刻的技巧,而大板斧跟了他十几年,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莫非他深藏不露,有什么别的企图?怀着疑虑和不安,这一天,鲁一手终于把大板斧赶走了。

鲁一手赶走大板斧后不久,忽然听到消息:邻县竟然出了一位雕龙大师。传言说,这位大师正是鲁一手的徒弟——他不但龙雕得好,而且工价便宜,因此当地的大户人家争相请他雕龙。

鲁一手不禁奇怪:他从来没有教给过任何一个徒弟真正的绝活,那这人究竟是谁呢?当鲁一手亲自跑到邻县,看到那位大师雕的龙柱之后,他惊呆了:那些柱子上的龙初看略显粗糙,没有经过什么精雕细刻,但细看后却能体会到一种古拙的韵味——那龙虽不经刻意雕琢打磨,但纹路一气呵成,龙的体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这让鲁一手大感惊奇,不得不折服。而当鲁一手见到这位雕龙大师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竟然就是被他赶走的大板斧!

大板斧告诉鲁一手,其实那些龙并不是雕的,而是他用斧头砍出来的。鲁一手听了死活不信,大板斧便提着斧子在一根木料上砍了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只见一条龙形显现。之后,大板斧把木屑剔除,再略着些颜色,一条张牙舞爪,仿佛要腾空而起的苍龙便呈现在鲁一手眼前,直惊得他合不拢嘴!

鲁一手这才明白,这大板斧原来是个奇才。于是,他便以师徒之情来说服大板斧,希望他同自己回去。鲁一手还说,只要大板斧把这“砍龙”的绝技教给他,他也愿意把自己从不外传的雕龙绝技授传给大板斧。大板斧禁不住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最终同意了鲁一手的请求。

此后,大板斧便大度地教起鲁一手“砍龙”绝技。这天,大板斧正在一根木柱上给鲁一手做示范,他告诉鲁一手,只要脑袋里有一条龙的样子,就不需要事先画什么纹路,力由心发,便能砍出一条龙来。大板斧说完,鲁一手提出要亲自试一试。他接过大板斧手中的斧头,急急忙忙在木柱上砍了起来,却似乎总不得要领。大板斧见状,连忙制止鲁一手,伸手在鲁一手砍过的痕迹上指点着。鲁一手还没听完大板斧的指点,就又着急地举起斧头往柱子上砍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大板斧一声惨叫,鲁一手那一斧子下去,一个不小心,竟重重地砍到了大板斧的手上!

鲁一手赶忙找来郎中,然而郎中看到大板斧的手,摇了摇头。大板斧右手有三根手指的手筋已断,他的右手算是废了。看着大板斧那垂下的右手,鲁一手拿来一包银子,塞了过去,叫他用这些银子回家娶妻生子,并说这银子就算是师父赔偿给他的。大板斧无奈地接过银子,辞别了鲁一手。

大板斧这位身怀“砍龙”绝技的大师,犹如昙花一现,日子久了,逐渐被人们忘却,鲁一手依然是首屈一指的雕龙大师。

然而,没过两年,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邻县又出了一位雕龙大师。鲁一手听说后,亲自跑去观摩那位大师的作品。当鲁一手看到那位大师制作的龙柱时,他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这分明就是大板斧的手法啊!鲁一手不禁诧异:大板斧的右手已经废了,难道这两年他又用左手练成了绝活?

为了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鲁一手不辞辛苦,几经周折,终于在一处深山找到了隐居在此的大板斧。面对鲁一手的询问,大板斧笑了笑,说:“我并没有练成左手的绝活。你看到的那些龙柱,不是我雕的。”鲁一手听后并不相信:“不是你?那是谁啊!”

大板斧语重心长地告诉鲁一手,其实当年他就知道,鲁一手那一斧子是故意往他手上砍的。因为对鲁一手来说,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他一定要废了大板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到现在我还会叫你一声师父。”大板斧说,“但我想告诉你,你一直沉浸在名利之中,从来不肯把真正的手艺教给徒弟,这是不对的。难道雕龙的手艺还能带到棺材里去吗?我右手废了之后,收了几个徒弟,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了他们,其中有一个学得最好,就是你听说的那位雕龙大师。我只是觉得雕龙是件美好的事情,想让它流传下去。”鲁一手听完,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第一滴血里的阴谋

一、引子

10月15日清晨,光兴市110指挥中心接到一个普通而又特别的报警电话:市纪委潘书记的独生女儿潘小玉被人入室强奸。

堂堂纪委书记的女儿竟在家里被人强奸,这在光兴市岂不是一个惊天大案吗?市公安局孙局长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翻身爬了起来,急匆匆地赶往公安局。随后,政委、四个副局长和刑警支队大部分成员都迅速来到办公大楼,紧接着又赶往案发现场。由于潘书记的家在市委大院内,离公安局很近,所以有些人没有坐车而直接跑步到了。市局领导如此齐整而迅速地带领刑警赶到案发地,这在市局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起做案手段高明但又有重大破绽的入室盗窃强奸案。高明之处在于,案犯虽然是从楼后爬进二楼,但没有在围墙上留下任何痕迹,在阳台上的明显足迹中也没有任何鞋底纹印;重大破绽在于,卧室内发现了一张擦拭排泄物的卫生纸,上面有血迹和精液气味。公安人员看到这张纸,表面上虽仍很严肃,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是一条重大线索,也是一个铁证,只要找到案犯,就可轻而易举地办成一桩铁案,为他们最害怕的人之一潘书记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二、迅速破案

报案人是潘小玉的男朋友,市财政局的计划科科长邹清。邹清人如其名,长得清清瘦瘦,白净的脸上转动着一双略小的三角眼,不时地发出幽蓝逼人的眼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精明干练的政府职员。的确,市财政局的计划科科长,虽然级别一般,但整个光兴市市直单位的财政预算都首先要通过他,他的实权和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超过了副局长,在光兴市可以说是一个响当当的风流人物。再加上他的年龄只不过三十来岁,更是春风得意,前途无量,市委常委潘文海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他如花似玉的独生女儿许配给他。邹清满腔愤恨略带哭腔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潘书记于前几天携夫人到北戴河开会后,他主动过来陪他的女朋友小玉过夜。小玉比邹清小八岁,是学油画的,漂亮清纯,但也很传统,两人虽已谈了半年多,但仍然守身如玉。案发的当天晚上,他俩分睡两间房,临睡前她还锁了门。早上醒来时,她的房间里发出啜泣声,邹清赶忙过去敲门,但没有任何反应,连敲几下,里面仅有的那点声音也消失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脚踹开房门,发现小玉缩在被窝里,已哭成一个泪人。环顾房内,只见衣柜书桌全被打开,翻得很凌乱,通向阳台的门半掩着。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掀开她的被子,发现她赤身裸体,床单红了一大片。他只觉得脑袋炸得嗡嗡响,不假思索,立即掏出手机报警。小玉翻身爬起,连喊“不要不要”,并试图夺过他的手机,但为时已晚。邹清的第一句话就是:纪委潘书记的女儿被人入室强奸,赶快过来。小玉知道此事已经败露,匆忙穿好衣服,哭着求他赶快离开,再也不要找她,就踉踉跄跄地往她姨妈家里跑去。

邹清刚刚讲完,孙局长的电话响了,是潘书记打来的。潘书记四十多岁,在市委常委里最年轻,人气指数最高,如果不出意外,再当一届市长甚至市委书记肯定不在话下。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对光兴市的官场有着格外不一样的影响力,所有的官员都不敢得罪他,对他敬畏若神。还不到五十有望再升一步的孙局长也不例外,看到潘书记的手机号码,还未说话就已大冒虚汗。但平时雷厉风行声音洪亮的潘书记却没有责怪他,只是用苍老低沉的声音指示他尽快破案,注意影响,尽量不要去打扰潘小玉。孙局长点头称是,保证破案,并说已发现了重大线索,请他放心。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场勘查还未完毕,市委左书记、原财政局长现任分管财经的副市长赵东初以及其他大部分市委市政府领导,都向市局领导打来电话询问此事。在这些有着强烈的政治敏感性的官员看来,堂堂纪委书记的女儿在家里遭强奸,事情决不会那么简单,因为市委大院内的保安措施很到位,平时很少出事,而且市级领导的住宅与众不同,一般的小偷都应看得出来。案犯选择政治前途一片看好的潘书记的家作案,显得特别蹊跷,说不定这是一场政治斗争达到白热化的表现之一。假如真的如此,这意味着光兴市的官场可能会有一次地震式的剧烈变化。

然而本案的侦破工作却并未像大部分人所估计的那样复杂艰难,而是极为神速而简单,两天后警方就抓到了重要的犯罪嫌疑人——财政局的一名普通干部韦义。这得助于一封匿名的举报信,信封信纸上的字全为打印,简单地说此案是韦义所为,至于有何根据,信中却只字未提。刑警们将信将疑,但既然有人这么举报,不管是真是假,他们也应该认真对待,即使是蓄意诬告,进行调查亦不会多此一举,说不定还能够借此找到真正的案犯。

通过快速的外围调查得知,韦义年龄比潘小玉略大一点儿,是高中时候的同学,曾经追求过她,但遭到她父母的坚决反对,理由是潘小玉是搞艺术的,不懂生活,需要有一个生活能力强的人来照顾她,而韦义虽在一流的行政单位上班,但也喜欢搞摄影等艺术活动,对世事亦是一窍不通。如果两个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将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这一情况非常重要,说明他有可能求爱不成,便起报复之心——有犯罪动机。

韦义长得斯斯文文,又有点粗犷浪漫,天生就是一副搞艺术的相。当他看到四名刑警拿着传唤证叫他到公安局去,显得有些惊愕慌张,但也没说什么,非常顺从地跟着走了。预审室里,当问及10月14日晚上他干了些什么时,他紧张地说是在家里睡觉看电视。问有没有人为他证明时,他更为紧张地说没有。问他知不知道潘小玉出了事时,他立即显得特别关切。当被告知有人举报他入室强奸了她时,他立即大喊冤枉,说他很喜欢她,决不会干这种蠢事。

冤不冤枉让事实来说话。几天后,DNA鉴定出来了:案发现场所遗留的精液确系韦义所留。这就完全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但被害人潘小玉听到这消息后,表示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胆量和作案经验,要求到司法部门进行复检。复检的结论也是如此。潘小玉对韦义仅存的那点好感和信任随着这两次千真万确的鉴定烟消云散,代之以咬牙切齿的恨,要求对他处以极刑,潘书记更是怒不可遏。韦义虽然口口声声大喊冤枉,但铁证如山,任凭你怎么喊也无济于事。他的父母和许多同事开头都不相信他会干这种傻事,但两次目前最准确的DNA鉴定都证明是他所为,他们也不得不相信,大骂他不争气且不看清对象。这结果还使得他们不想也不敢帮他,连律师也没有为他请。

三、另有隐情

很快,公安局的移送起诉意见书送到了市检察院,市检不敢怠慢,指示公诉科立即启动公诉程序。按照惯例,市检派了两名检察官到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检察院早已知道此案的内情,认为此案是一桩很简单的强奸案,故两名检察官都是刚来不久的新手。资历稍长者叫廖凯,到检察院才一年多,另一名还在试用期,叫汪洋。两人虽然都只有二十三四岁,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却都是政法学院科班出身,理论基础比较扎实。尤其是廖凯,在侦查学方面更是下过苦功,一年多来已接手好几起案子,学术论文也发表了好几篇。

或许是年龄相当的缘故,韦义见到他们有一种很强的信任感,发毒誓说他绝对没有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廖凯说,发誓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你有没有证据可以推翻公安局所提交的铁证。开始,韦义仍然坚持他是冤枉的,但又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证明他的无辜。最后,当两名检察官显得有点不耐烦准备走时,他才涨红了脸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

案发当天,他在海天歌舞厅请了一个身材姣好的舞女,到郊外的大公山拍风光摄影。青青的溪水河畔,没有一个人影,他出高价请那舞女脱光衣服,搞新潮的人体艺术。这个艺名叫妮娜的舞女也很开放,随即宽衣解带,露出美丽的胴体为他的风光作品画龙点睛。韦义才满二十三岁,还是童男,第一次看到诱人的女性胴体,顿时意乱情迷,哪儿还有心思拍照,只是为了他心中神圣的艺术,才勉强压住胸中猛烈的原始欲火,胡乱地拍了几张。妮娜一时兴起,邀他下河游泳,游完后也没有立即穿衣服,而是开始挑逗他。他再也控制不住,在草丛里与她告别了童男时代。他很紧张,怕别人发现,所以做完后立即离开了原地。第一次初尝禁果的他,觉得还不过瘾,晚上又与妮娜在光兴宾馆里厮混了一个晚上。他怕熟人看见,就由妮娜一手操办了登记的事情,所以宾馆的登记记录无法证明他当晚住在那里,但他整个晚上都与妮娜在一起,如果找到她,就可说明一切。虽然他并没有为他的性活动付费,可一个女人这么轻易地与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做爱,说不定是一个职业妓女。因此在此案的侦查阶段,他不敢讲出此事,怕单位以嫖娼为由将他开除,而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等待这场误会的消除。等到了看守所,看到检察官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在最后关头讲出这一丑事。他估计潘小玉卧室中的精液可能是他那天在草丛中寻欢后的遗留物,被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捡起,偷偷放到小玉的房间,用来诬陷他。他建议将那些精液重新鉴定,如果上面有妮娜的排泄物,就可以更进一步证明他的清白。

两名检察官将信将疑:虽然他的供述显得很离奇,甚至有点荒唐,但从逻辑上讲得通。为了验证他的话的真假,办事严谨的廖凯决定走访海天歌舞厅,看是不是真有一个这样的小姐。据歌舞厅老板交待,这儿确有一个叫妮娜的小姐,但前几天已经不辞而别了。她清楚地记得,10月13日晚上有一个青年来到他们歌舞厅,自称是摄影师,想在她们那里请一个模特。第二天早上,他以一天五百元的高价带走了妮娜,但她走后一直没有回来,打她的手机一直关机,她的一些衣物还在这里。廖凯拿出韦义的相片,那老板一眼就认出那个青年正是他。

他们开始相信韦义的话,回去仔细地翻阅此案的案卷,结果发现了好几个疑点:一是在阳台上发现了可疑的足迹,但在一楼的后院及围墙上却没有任何痕迹,一楼的住户在案发当晚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二是没有被害人的任何陈述,只有其男朋友一人的说明,不知道做为本案最关键也是惟一证据的擦拭物是被害人所留还是犯罪嫌疑人所留?三是不知案犯采用了何种手段使被害人失去反抗力或没有反抗,没有向住在隔壁的男友求助?四是那个神秘的举报人为何这么清楚是韦义所为,又不讲明原因,信封和信上的字为何全是打印而不用手写?侦查阶段没有查明此人,更没有发现此人与本案有没有利害关系。

这四个疑点令这两个新手感到非常困惑,左分析右分析也理不出一条清晰的线索,他们只好向公诉科杨科长求教。杨科长觉得也可疑,就向一把手吕检察长提议是否将本案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吕检察长面临政法委和纪委的压力,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说那个擦拭物是一个铁证,除非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个铁证有问题,才能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他限令公诉科在三天内找到相反的证据,否则,立即向法院提起公诉,以体现市检察院办案的高效率。杨科长知道这是个麻烦事,弄不好会得罪人,就又推给涉世不深的两个年轻人,敷衍此事。他们两人虽隐隐约约知道此中的微妙关系,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心想只要能查出事实的真相,不管是被害人还是自己的上司,都不会为难他们,说不定还会获得他们的好评。

要想消除上面那四个疑团,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被害人潘小玉。但到纪委书记家里一敲门,说明来意后,立即遭到纪委书记夫人的一顿训斥,说他们没事找事,这样证据确凿的铁案也想去推翻,纯是胡闹,并严厉地警告他们绝对不能直接去找她女儿。无奈,他们只好将目光转向另一突破口:那团擦拭物。

刑警们听完这两个小青年的分析后反应平淡,不置可否,但也不拒绝在市局重新做血型化验。很快,化验的结果出来了,纸上的血迹为O型,而上面白带里的皮屑为A型,这清楚地表明,这团纸曾擦拭过两个女人的阴部,太不可思议了!刑警们听到这个意外的化验结果,立即兴奋起来,纷纷跑到技术室询问情况。为了防止出错,法医又当众做了一次化验,结果仍然如此。他们开始改变对此案讳莫如深的态度,对两名年轻的检察官也热情起来。看来,他们毕竟是内行,对此案心里早也有疑团,只是迫于市领导的压力,又怕卷进潜在的政治漩涡中拔不出来,才没有人敢提出疑问。现在,有如此千真万确的化验结论质疑这个铁证,又有检察院牵头,他们也就无所顾忌了,说本案的疑点确实太多,夸奖两名检察官年轻有为。刑警们的言下之意里,有要求退回档案重新侦查的要求,但又不好明说。

廖凯他们当然不想让公安局这么白白地抢去立功的机会,立即向杨科长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杨科长听了很高兴,表扬他们干得好,要他们继续努力,尽量多查出一些事实的真相,以获得市领导的好评。为了进一步查清事实,他们不动声色,决定先找到那个名叫妮娜的舞女。通过再次提审韦义得知,那天他们拍照的胶卷还没有拍完,放在一个朋友的家里,并说出了那天搞摄影的大致地点。他们立即赶到他朋友的家里,取来胶卷到洗印店进行快速冲洗。果然,上面有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在山前水中的各种影像,既有半裸的也有全裸的。

根据韦义的供述和相片上所显示的地形,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拍摄地点以及韦义他们的偷欢之地。经过仔细查找,汪洋在浓密的草丛中发现了另一团较小的擦拭物,上面仍有精液的碱性味。回去经过鉴定,初步确定上面的男女分泌物与潘小玉卧室中那团纸上的分泌物完全一样。打妮娜的电话,仍然是关机,海天歌舞厅的老板讲,她和其他服务员这几天一直试图与妮娜联系,但都是徒劳。廖凯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完公诉科的汇报,吕检察长很明显地改变了态度,肯定了廖凯汪洋的行动。随即,他将这一情况向潘书记做了汇报。潘书记在电话里听了感到非常意外,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但也改变了当初从快从严的指示,要他们尽快查出事实真相,揪出真正的案犯。“请问现在小玉的情况怎么样?可不可以请她配合我们的工作?”检察长试探着问。“这个嘛——我可以试一试。”

不久,吕检察长的手机响了,是潘书记打来的,按下接听键,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吕检察长吗?我想到看守所去看一看韦义,请那两名年轻的检察官陪我去,不知可不可以?”很显然,这就是潘小玉。她能主动要求和检察官一起去见韦义,说明她的精神状态已大有好转,吕检察长大喜过望,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廖凯和汪洋开车到市委大院去接小玉。

夺命红樱桃

民国八年六月初九,著名徽商胡雨亭在湖北武汉的汉正街美人鱼大酒楼宴请省政府商务局长刘子目一家人。美人鱼大酒楼地处汉口闹市,是一家老字号酒店,生意十分红火。酒店里有一道看家名菜:樱桃美人汤,闻名遐迩。许多食客来此用餐,就是冲着这樱桃美人汤而来的。

胡雨亭是一位久经商场的生意老手,他和刘子目是老朋友了,彼此称兄道弟,亲热有加,生意场上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捎个口信,商务局长刘子目总会帮他搞定。因为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平时没有事的时候胡刘两家人隔一阵子就会聚一聚。今天双方都带了妻儿,一共6人坐在楼上的一间雅间里。胡雨亭清楚刘子目和他夫人的口味,点的菜不多,却很有特色。有淮扬风味的白果豆腐,有川味的辣子鸡,有徽州特色的清炖石蛙,当然刘子目喜欢的清熘武昌鱼也是少不了的。两家人边吃边谈,气氛十分融洽。最后上来的自然是美人鱼大酒楼的看家菜:樱桃美人汤。

只见一盆翡翠一般的清汤里,漂着十几颗玛瑙似的红樱桃,汤里衬着几片薄薄的鱼翅,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六个人每人一碗,将那盆樱桃美人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先是刘子目十几岁的女儿觉得肚子疼痛难忍,接着胡雨亭的儿子也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两家的大人正要安慰孩子,自己的肚子也刀绞一般地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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