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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30 17:4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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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悟澹

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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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年轻就老了

来不及年轻就老了试读:

CHAPTER ONE 后现代的时代

 

后现代母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一部分人而言,问他们的年龄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可能是对这一问题太过于关注的原因,以至于出去办讲座,听到小朋友叫我“叔叔”,顿时脸上会有一股火辣辣的热。每当此时,我都会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朋友,好想问一句:“小朋友,我老吗?”  或许这句话用母亲的话来说:“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信马由缰!”其实母亲所表达出的“都这么大了”和我问小朋友“我老吗”,是同一个性质。成长是不等人的,还没准备好,曾经就已经远去。  最近,在出版社签约合同的时候,社里的编辑老师也约了另外两位和我年龄相仿的作者。晚饭期间,一位作者冷不防地说出一句:“人过了二十五,就觉得各方面不行了!”霎时听到这句话,嘴里的米饭险些把我噎住,这使我想起曾经有一位作者给我来稿,标题为《二十五岁的中年危机》,看到这个标题,我看也不看便把这“危言耸听”的文章给屏蔽了。其实我是在屏蔽我的现实状况。  一边想在母亲面前耍着小孩子的惰性,希求能够得到她的关怀,一边还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工作有多么稳定,日子过得有多么滋润。这是大多数人共有的经历。年龄终究在日复一日之中露出了马脚,容不得你装嫩或者故作成熟。有时候,你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词不达意的动态,无非言不由衷地想宣泄对周遭的不满,母亲见到后会立马给你打电话,对你的现状问个子丑寅卯。这时候你才反应过来,你忘了屏蔽她,以至于她拿出了一套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心灵鸡汤,跟你说个没完没了。当她问你缺不缺钱的时候,你知道自己的年龄和自尊早已不适合向母亲伸手要钱了,便只能像伞一样硬撑着,回了母亲一句:“我还有钱!”  如果问母亲是什么时候衰老的,便要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母亲难以启齿的。你对自己的现状羞于向她表达,你在她面前描述自己的理想和设想而显得语言苍白,这个时候,母亲老了。你在这个城市,逐步开始独立奋斗,每天接触不同的人和事,新鲜早已谈不上。在这个审美疲劳的当下,每天能保持精力充沛和斗志满满,已然是一件非常欣慰的事情。而母亲,对你的关心像极了她对广场舞的热情,以至于经年累月风雨无阻。  母亲的老有时候来得有点突然,就像你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准备好,便要面临更多的事情,然而每次的精心准备,面临的收获和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晃晃荡荡的几年过去了,自己从青年步入了中青年,发现独立没两年,自己的眼光和见识已与母亲处于两极分化的状态,从各个方面,你开始发现自己不了解母亲了。  仔细想想,母亲所追求的东西几乎没有成为潮流就已经过时了。那时候,我们拿着母亲的按键手机玩着贪吃蛇,后来便有了MP3和MP4;再后来,层出不穷的年轻产物都会在恰当的年龄阶段,成为我们膜拜的对象,也成了母亲杜绝的对象。母亲在你成长的路上,扮演的角色掺杂在你的情绪里,就像是你期盼的雪融化了,你希望的绿意同时也出现了。期盼和希望不能兼得的时候,你必须要舍弃一样,坚持一样。不管是哪头,当你有资格选择的时候,母亲这个词就像是从现代变成了后现代,她和你永远都是相对而行的,如同数学应用题上求两人相对的速度,你和母亲相对的速度就是岁月流逝的速度。  母亲终究是老了,她的老是属于后现代。那时候你懵懂无知,是她在教你探索这个新世界;那时候你不谙人情世故,是她在教你如何做人。而今却不一样了,面对社交软件,你教她如何应用,你告诉她什么是谣言,什么是不可转发的消息,但她总是理解不了,她刷屏式地在朋友圈转发养生大全和各类谣言,这个时候你忽然明白,她的不懂得就像你那时候的未开蒙,怎么教也教不会。  曾经母亲跟你讲未来与前景,逐渐这些话题远去了。远方再陌生,对于母亲而言,她对你的要求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在思想独立和经济独立都希望同时拥有的当下,母亲忽然如晚春的风一般温柔,她会再三提醒你:“注意身体,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她转发社会谣言到微信朋友圈的时候,同时也私信发给你了,并且再三叮嘱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步入到当下变化莫测的时代,母亲就像当年常常犯错的你一样,相信产品的推销,不相信你合理合法的分析;相信某理财产品能快速见到收益,不相信你十几年学习积累下的理财经验。你的反对终究抵不过理财收益的诱惑,她试图和你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就像你当年躲猫猫做坏事一样,母亲把属于自己口袋的东西拱手相让给陌生人。  那时候的六一儿童节,母亲希望你能站在学校的舞台上进行表演,看着你的优秀,她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如同朝阳一样,极其鲜明且富有生命力。然而某社区搞联谊活动,你是多么不愿意观赏她那夕阳红艺术表演,看着她在舞台上反射着如同夕阳余晖的光芒,你感觉她所追求的潮流如同她此生所经历的一样,在你的眼中还没成为潮流就已经过时了!  你与母亲的此生,都是在逆行。她认为高大上的东西,在你眼里或许没有了生活态度,她一遍遍用相机美颜过滤自己脸上的皱纹,你认为有点过了,但是对她而言,比起年轻时期泛黄掉色的照片,简直是差远了。看着那个时代的马尾辫,一身乡土打扮的母亲,即便是现在老了,精气神都比二十年前照片中的她好很多。你哪里懂得母亲年轻时候的单纯与清纯?那个时候,人们追求的事物单纯到千篇一律,追求的人生清纯到毫无目的,甚至她们的追求是狂热与理性共存。我们不懂她们那个年代的单纯,就如同母亲不懂我们这个时代的纷杂。你与母亲在两极分化的过程中,也曾希求能够融为一体,可最后你才发现,你逐渐奔向了她们的时代,而她正在往你曾经的时代退化。  后现代的母亲,如同当年的你一样,都需要一个良好且有耐心的启蒙与熏陶。小时候的你因为她的管制而失去了自由;如今的她因为社会,而失去掏心掏肺交往外界的自由。你跟母亲之间,在岁月的面前,要么你是笼子她是鸟儿,要么她是笼子你是鸟儿,总之你们互相牵绊,不管相距多远,都永远一脉相连。  不管是现代还是后现代,也无论社会如何变迁,我们的交往方式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是你的母亲这件事,永远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即便这个钉子会随着社会的熏陶而生锈,但锈本身就是钉子的一部分,就像她把你视为板子一样,母亲把她的全部都钉进了你这个板子之中!

三十年前的照片,

带有胶片的味道,

那时候的潮流是朴素的美,

美到了返璞归真!

如果把照片当成一个小孩来看,

以前的照片,

是单纯到诚实;

现在的照片,

是清晰到失真。  摄影/马红

羞于语言的苍白

  总以为自己还很年轻,可以不用停步,做起事儿来一股劲儿地向前冲,精力如同海绵里的水,随时挤随时都有。正是因为长期处于透支的状态,身体抗议了,几经折腾,医院查出我得了社区获得性肺炎,这个闻所未闻的病例,听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之所以病得这么厉害,是因为发了近一周的高烧,我在家拖了六天。但是这不是主要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如大家的工作压力那般,我手头上主编的两本杂志,把我压得喘不过气儿来,这才是导致我生病的根本原因。  “人有时候就是属骆驼的,只有病了,强大的内心才会慢慢卸掉坚强的面具。”住院这几天,竟这样嘲笑自己,还打趣十二生肖没有骆驼太可惜了。或许只有病了,心中的棱角和傲气才会跟着平坦;也只有停下来了,才看得到周围一切的平静,归结起来,一切源于自己的心静了!所以,执着的众生都是属骆驼的。  在医院一周的输液,让我一见针头就害怕。尽管手上已经看到了很多小针孔的红点,但是我相信这是见证我康复的痕迹。  我也忘了,是第几个住院的晌午,睡意蒙眬中,我隐约地醒来了。这是缘于一声呼唤:“乖,宝宝听话了,张开嘴,我喂你吃饭啊!”  接着又传来了一声:“乖!”  在炎夏的晌午,病房无比的安静,微微睁开眼,除了陪床的朋友,进入我视线的是006床头的一对老夫妇。前两天寒暄的时候得知,老婆婆八十岁有余,老公公已经九十好几,老婆婆在医院陪老伴儿已经大半年了,不离不弃。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两位老人家的时候,除了他们衰老的皮肤和我的不同,我当时的那种虚弱病态倒和他们的苍老羸弱没有什么区别。我不敢和两位老人家说话,因为他们的沧桑和老态,让我心中产生了对生命不可控的畏惧。尽管我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会面对衰老的现实,但此刻的我依旧不忍直视。  我在病房的几天,言语不多,但并不妨碍老婆婆对我的热情,正是因为这样的反差,让我开始关注老婆婆对待老伴的一举一动。  在这样的一个晌午,老婆婆阵阵的呼唤声,如同药物对我起到了疗效一般,让我忽然不再畏惧衰老。如果这种腻歪的爱称出自年轻情侣的嘴中,或许我不会有丝毫的在意,但是在这对老夫妇的交流中,我的血液一阵阵地泛着热流。  人老了,内心应该心如止水了吧,爱相对而言已经平复了吧!这是我当下的第一个念头。在人的思想高度物化的现在,唯独匮乏的就是爱的长远。一声“乖”或“宝宝”,对于一对年轻的夫妇而言,或许只是稀松平常的爱称,但要坚持呼唤一辈子,却是不容易的事。  在医院这几天,每逢饭点的时候,我都会听到这位老婆婆对老伴的呼唤。老公公用咿咿呀呀的声音回应,显然破坏了这温馨的氛围,但是我一样沉浸在其中。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这些小把戏对爱的理解和定位,都是从高年级的学长那里学到的,抑或是从电视和杂志上看到的,可人小鬼大的我们,却能把这些浪漫的爱讲得头头是道。有一次放学回家,一进门发现空荡荡的屋子不见人影,只有从厨房传出切菜的声音,显得非常不规律。我向来走路没有声音,以至于走到厨房门口都没有被做饭的奶奶发现。然而我所见到的画面,高度还原了我曾在文章中看到的爱情画面:奶奶在切菜,爷爷在奶奶后面抱着她,奶奶不停地在拒绝,不厌其烦地问爷爷恶心不恶心。等到爷爷发现我的时候,他那黝黑的皮肤也难当满脸绯红。  以至于很多年后,爷爷奶奶这样的情景对于我而言都是新闻,甚至还绘声绘色地讲给别人听。之所以是新闻,多半和自己的不理解有关,其实这种不理解可以理解为我们对年龄的偏见。而今躺在病床的我,面对曾经的和眼前所见的,忽然明白,除了我们年轻的容颜和老年人有天大的差别,除了我们的人生还有大把的时光能较劲儿,在病房中的这对老年夫妇面前,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引以为傲的资本。  我知道,离开这间病房,我去往的是一间更大的病房——城市。但是在医院的这几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最大的孤独就是行走在密集的人群中,且这份孤独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在快节奏的时代,我们的心灵畸变了,我们变得畏畏缩缩,不肯轻易打开心扉,越来越羞于语言的表达,即便是偶尔为某件事心血来潮,也是止于语言的苍白和无力。  老去,并不是变丑,而是为了优雅地转身!

观音坠

  姐姐忽然说想我了,想和我视频聊天。  当了母亲的姐姐变得非常的温柔,聊天的过程中多了几分琐碎的唠叨,或许对于孩子而言,会厌烦这种唠叨,但对于成人的我来说,却是一种幸福。  姐姐忽然拿出一个独山玉挂坠,虽然是在视频中,但可以看出,姐姐手中拿的独山玉观音,已经被她养得特别温润。姐姐问我漂不漂亮,我当时是一个劲地夸赞料子很老。没想到几天过后,我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是那天姐姐给我看的玉观音挂坠。  当我问起姐姐为何给我挂坠的时候,姐姐说,这玉观音跟了她好多年,有灵性了,况且知道我也喜欢观音,便给了我。  拿起这挂坠时,我的心中便已泛起了波澜,可能连姐姐都不知道,我已经有好几年不戴玉观音了,至于是因为什么,也只有一个人知道。  很小的时候,老妈告诉我,脖子上戴观音的小孩,不用吃药打针,病弱的我听了之后,果决地把老妈给我买的观音吊坠挂在了脖子上。后来到了学校,小朋友们都说我脖子上戴的观音好漂亮,那个时候,自己就像是骄傲的小公鸡在炫耀自己的头冠和漂亮的尾巴一样,兴奋了好几天。  结果可能因为自己的玩性太大,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观音吊坠弄丢了。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哭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老妈用两毛钱买的烤红薯把我哄好了。  后来爸妈因为工作两地分居,很少有一家人团聚的机会。老妈每年往姥姥那里给我和姐姐寄新衣服,而我,除了在与姥姥见面的时候提及老妈,平常几乎很少在别人面前提及她。  在我小学三年级的那年初夏,我又收到了老妈寄来的衣服。和往年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两个精美的盒子,里面分别装了一个银观音,一个玉观音,显然是给我和姐姐的。  同年夏末,老妈得知我们已经搬到了镇上,特意赶回来看我们。见到老妈的时候,我有些嘴生,都不好意思叫老妈了。或许对常人而言,这个称呼再简单不过,但是对我而言,妈这个称谓,那得是多么幸福的人才具备资格去叫,后来和老妈熟了之后,我才渐渐开口撒娇了。  老妈问给我买的观音坠哪里去了,那时我不敢告诉老妈,我在学校把它以五块钱的价格,卖给了班上的小富豪。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瞬间撒谎,说不知道,绳子断了,观音丢了。  老妈没有责备我,而是从她的脖子上把玉观音拿下来,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从这一刻开始,母亲的体温暖着儿子的深情,观音挂在我的脖子上,意义也不一样了。从那以后,我把脖子上的玉观音看得特别宝贵。  2008年,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噩耗不断的年份,老爸因车祸住院半年,回老家休养。而我正处于叛逆期,与任何人都是忽冷忽热,好几次和老妈通电话时,都是草草的几句便挂掉了。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跟老妈说,可热乎乎的心里话一到嘴边,都显得冷冰冰的,完全言不由衷。同年,外公去世,我知道老妈一定会回来,然而直到外公下葬,住校的我都没有看到老妈的身影。学校是她回外公家的必经之路,那几天我在教室隔窗远望,换来了无尽的失落。与她好几次通电话,我都想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一说忙,我便张不开嘴了。  第二年清明节当天,我特意随奶奶回老家上坟扫墓,想着老妈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偷偷打听老妈的消息,直到下午不得不随奶奶回到镇上,因为要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如果老妈没回来上坟,我倒也死心了,但是我忽然从奶奶那里得知老妈回乡下了,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  那时的我根本不理解老妈的忙,是有多么的不可开交!  也就是从这以后,“妈”这一称呼成了我的怨言。  初三那年,做早操时,我忽然感觉到脖子上有动静,当我转头往后面看的时候,脖子上的玉观音因为绳子的老化,就这样掉在了跑道上。但是在那一刻,我却继续往前跑着,不曾把这个玉观音捡起来。那一刻,这坠着玉观音的绳子断掉了,一如叛逆期的我和老妈之间的母子关系,已经处于老化状态。  但是故事并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成长的安排,那么一切经历总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这是成长的规律,更是血浓于水的真理,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初入社会,公然和老爸叫板,一意孤行的自己不肯在老爸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只想一人单飞获得自由,便自力更生,前前后后吃了不少苦头。几经波折,终于稳定下来,这又累又乏的一路,体味到很多说不出来的感受。  或许是在外头遭受了太多的白眼,知道了什么叫作不容易,当我再次听到“妈”这个称呼的时候,我那颗伪装成坚强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了许多。几个月后,姐姐在我生日那天给我买了一个玉观音,我拿起它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姐姐买的。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和老妈的通话中,我终于主动聊起了自己的一些事情。那时,我的工作正处于瓶颈期,决定回家好好陪老妈一段时间。老妈嘱咐我回来前告诉她,她来车站接我。  就在我走出车站的那一刻,发现来接我的只有姐姐一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在家整整等了一周的我,由于假期已到,不得不回广州工作。  那时的我心不在焉,辞去了小团队的工作,换了同行的新单位,业余时间把自己憋在家里写小说。辞职后一个月,在家里整理房间,搬东西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胸脯狠狠地撞到了尖锐的桌角上。当时并没有感到疼痛,只听到了“啪”的一声,还以为是桌角被撞断了,摸到胸脯处,才发现是脖子上的玉观音碎了,如同我的心一般。  后来我才得知,那年老妈在生意场上为姐夫扛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回家才没有见到老妈。也就是从那以后,我每次去寺院时,看到观音的佛像,几乎都是将自己缩成一团跪在观音面前,不敢抬头看。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倒退到那年在操场跑操的时候,让我把那尊观音吊坠捡起来;我多么希望那尊五块钱卖掉的银观音,能够用五百甚至五千赎回来,尽管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观音面前,我忍不住幻想。  老妈说戴上观音坠,那是菩萨在保佑我,  长大后才明白,那是老妈在护念和思念我。  人这一辈子,把太多的感情放错了地方,以至于让自己遍体鳞伤。前几天我看到了一句话:“我们的爱若是错误,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有时候错珍惜和错放弃都需要付出沉痛的代价,这个代价对我而言,真是铁的教训。  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但我们相信美好的同时,又都会怀疑美好是否真的能到来,我们相信的时候不智慧,不相信的时候又不理智,最后总是难免与美好失之交臂!

挂在墙上的人

  在傍晚的闲散时分,忽然发现窗台上的绿萝叶子黄了不少,窗格之上,也因为自己的懒惰落了不少灰尘。可能是因为此刻内心世界的平静,我忽然动起手来,开始打扫窗格上的灰尘,修剪和浇灌窗台上的绿萝。  或许是还不够尽兴,我索性打理起整个房间,虽然这导致了身体的疲累,但是有助于心灵的放松。在书柜的深处,我翻出了几张早年的照片。  照片里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和你的故事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在内心深处触动到我。  那是八岁时的照片,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孩儿长得真嫩,满脸的可爱。那时,我喜欢偷东西,说起来还是跟着姐姐学的。那时,家里开着一个小茶庄,  姐姐每次上学的时候,都会从茶庄的抽屉里偷偷拿几毛钱,这种细水长流的做法不  易被察觉,有一次被我发现了,于是我也准备采取这样的行动。  那时的我真的很笨,笨到对钱大钱小都没有什么概念,真是开蒙很晚。有一次待到姐姐偷完钱去上学,我也借此机会,锲而不舍地一把把抓,直到把抽屉里的钱几乎拿光了,才把钱掖到了袖筒里,溜进了房间。  当我准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打算在抽屉里找零钱的老妈发现抽屉被洗劫一空。老妈第一个怀疑的是我,然后就是一番搜身,结果可想而知。在老妈的一番严厉拷问之下,我供出了姐姐,但是老妈死活也不相信,说我的皮松了,自己偷东西,还撒谎牵连别人。最后老妈把我的衣领挂在了比我高一些的墙钉上。  那一刻真搞不懂为什么说实话还不讨好。看着照片上的自己,我忽然笑了,不仅童年如此,就是当下的现实生活,讲实话也不讨好。  再往后面看两张,照片上的我,估摸着也只有十岁的样子,照片里的墙上,挂着老爸和老妈的照片。  没想到仅仅两年的工夫,变化如此之大。还记得那时,茶庄的生意还不错,一家人都能团聚在一起,即使是挨了打,我也能在挨打之后换回老妈的一副笑脸,或者是用几毛钱零食就能换来欢乐。仅仅两年的时间,家里的生意不好做,爸妈南下做生意,我不得不寄居在奶奶家里。那年挂在墙上的我,也就在两年的时间里,把对爸妈的相思转换成了照片,挂在了墙上。  看着这张照片,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楚。对一个人的想念,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忽然想起了半年前回家探望老爸的事。其实回的不是老家,只是老爸在南方长年住的地方,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家。  在进门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照片被挂在了墙上,大概是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从老家给老爸邮寄的那张。照片上失真的色彩和发霉的点点,证明着它在这个家居住了很多年。但是我却非常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曾在意,偏偏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这张照片。  我记得那时我真的很矮,老爸真的很高,现在的老爸却变得很矮,两鬓的银发也变多了。时光过得真快,快到将以前的模样彻底带走。  在我心中,老爸永远是严肃的,不管多少年过去,他依旧保持本色不变。我一度认为老爸的内心世界是封闭的,因为他从来不去表达自己,也不让别人向他表达。但是我后来明白了,在他心中,仍然在燃烧着一把火。很多场合我都能隐约感受到,老爸也需要儿女承欢膝下,也希望看到全家和和乐乐,尽管他不善于表达,但是他对我的期许却从未变化。他只是表现得比较严肃,让人敬而远之罢了。  在这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傍晚,我仿佛明白了,时光把我们打磨得像一块光滑的石头,以至于心与心之间碰撞与交流的时候,稍微接触就一滑而过。即便那些疼爱的人想挽留,但那些被疼爱的人却不懂得珍惜,就这样不经意滑到了远方。  看到这些照片真的想到了好多,人活着不是形式,更不应该活成行尸走肉。不管是儿时被罚,老妈提起我的衣领,将我挂在墙上;还是现在墙上挂着的这些亲人的照片,抑或是从来不懂使用手机程序的老爸,把我的照片做成屏保,这些都蕴藏着一颗热乎乎的心。这些照片与其说是在墙上挂着,还不如说是在那里等着。而我们永远都把自己藏着、掖着,彼此之间都含蓄着,直到现在,黄昏已经过去了,夜幕降临了。

这些照片与其说在那里挂着,

还不如说是亲人在那里等着。曹丽黎/绘

人生就是互补的过程,

明白了一体两面的道理,

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和约束可言。摄影/肖二

老了,小了

  老妈给我讲了一个关于我小时候的故事。她说我很贪,有好吃的东西,姐姐会吃一点藏一点,留着下一次吃,我却会一口气吃完,趁姐姐不注意的时候,把姐姐留下来的那一份也偷吃了。  老妈给我讲的这个故事让我深信不疑。  以前我喜欢陪老妈去买东西,哪怕是买菜我也乐意陪她。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乖乖仔,我陪老妈是有原因的,因为老妈买东西付账的时候,我会替老妈接过找零的钱,然后中饱私囊。那时候,老妈总骂我:“小瘪三,真狡猾!”  不过老妈看似在骂我,实际上是在表扬我,她非常欣慰我比姐姐脑子转得快,嘴里说我狡猾,实则是欣慰我的聪明。  后来她老了,我大了。这种骂不再有了!  这几年,姐姐忽然有了骂我“小瘪三”的习惯。我有好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会说“小瘪三你还挺行的”;有时候听到她觉得不靠谱的事情,她也会说“小瘪三你别乱来啊”。其实每次听到她骂我“小瘪三”的时候,我总有种情景再现的感觉,如同回到了少年时。  自从工作后,我鲜少和老妈一起出去买菜。有一段时间得知老妈因生意上的事情操劳而身体抱恙的消息,我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决定陪老妈几天。后来我才知道,老妈身体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老妈不让姐姐说,瞒了我很久。  这两年,老妈虽然有姐姐的帮衬,但对比以前,身体却每况愈下。  我决定安安静静地陪老妈几天。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我们一起出去散步,我陪老妈去吹头发……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长大,更不曾独立。  这天中午,我想和老妈一起出去买菜。我低着头,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拿起来,而老妈在林林总总的货架上,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超市的菜价太高!而且不新鲜。”这是老妈不停唠叨的话。与其说她挑选得很仔细,还不如说这是她最近絮叨的状态。买单的时候,我抢着要付钱,老妈死活不同意,最终还是我胜利了。  其实在争着买单的那一刻,我感觉很心酸。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和老妈的相处是这种模式。对于谁付钱,原本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但老妈却很在意,甚至有着无意识地固执与坚持。  走到超市门口,老妈忽然原地不动了,她不停地在口袋中摸索,然后说:“我的钱掉了!”我听了之后,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掉了就掉了,破财免灾!”  当我再次回头看的时候,老妈着急忙慌的样子瞬间让我感到诧异。我忽然意识到我和老妈之间的距离拉远了,她总会在不起眼的事情上纠结不放,行事风格大变,而我却对此毫不在意,且后知后觉。  其实老妈这样的执着我也曾经历过。那是小时候陪老妈一起到小卖部买东西,自己的五毛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便在小卖部门前着急忙慌地找钱,当时自己根本不知道五毛钱是被老妈藏了起来,因为她不希望我这么小就拿着钱乱花。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因为找不到钱而耍赖,满地打滚地让老妈再给五毛钱时,结果钱没要到,却要来了一顿暴打。  思及此,我灵机一动:“妈,多少钱?”老妈说没多少,我故意把钱放在购物袋子里,然后装作倒腾,从袋子中把钱找了出来,说:“妈,你自己把钱扔进了我的购物袋!”  这个谎勉勉强强圆过去了,但还是在老妈心中留下了疙瘩。接着买面条的时候,我依旧抢着买单,尽管只有几块钱。因为是我付的钱,老妈彻底生气了。她的生气就像我小时候她骂我一样温柔,却故作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这个小瘪三,我的钱想花出去都花不出去!”我呵呵地笑了,说:“你的钱再掉了怎么办?”  看到老妈这样的行为举止以及精神状态,我已经猜测到老妈在生意场上遇到了坎儿,但我却不敢问老妈,因为我知道问也是无济于事的,反而会让她觉得有压力。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说笑,老妈不停地给我们夹菜,突然冷不防地看着我说:“以后你们出门都带上他!”我问为什么,老妈似笑非笑地说:“带上你这个小瘪三,万事大吉!”  我终于听出老妈一直在掩饰自己的压力,知道我放下一切陪她,她既希望我能陪在她身边,又不忍让我分心。  “你是老妈,心疼我这个儿子,但我作为儿子,也心疼你这个老妈啊!”看着饭桌上的菜,我发现自己嘴里咀嚼的不是味道,而是一种难言的滋味,我多么希望能把这真心的话说给老妈听,但最后我却羞于表达。  小时候,我没有赚五毛钱的能力,老妈随便的一次找零,都够我开心半天;现在,我有这个能力支配更多空间和事务的时候,老妈却为了自己买的菜比别的菜不新鲜而郁闷好半天。  不就是五毛钱吗?不就是一提菜吗?五毛钱可以让一个小孩开心半天,也可以让一位老人唠叨半天,不知道究竟是老妈老了,还是老妈变小了。  晚上在小区散步,泛黄的灯光下,我的手牵着老妈的手,走过一盏盏路灯,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时候,老妈很高,我很矮,老妈的手牵着我的小手。而今,老妈变矮了,我却长高了!  一盏盏泛黄的路灯,就像是褪色的老照片一样。我偷偷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老妈的照片——她安详地坐在灯光下的石凳上。在很多夜深人静的日子,我都会仔细地端详着这张照片。也打定主意,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善待她,就像曾经的她对待我一样,把属于自己的美好年代留给她!  老妈老了,小了!  灯光把夜的黑幕烫了一个洞——这样的表达你会想到

诗歌,还是会想到音乐?一座城市的高楼和大路,是一群人

的坚守和迷茫,曾经年少轻狂总想着远方,待到终于抵达理

想中的远方,却发现故乡和远方都是一个城市的模样。一座

城市的悲欢背后是一群人的梦想交织,离开这座城市到另外

一座城市,就像从一本书的阅读到另外一本书的阅读。山河

很长,看着城市川流不息的车马,远方成了他乡,落在心头

的是彷徨,写在笔头上的文字是诗和远方的梦想。当书店的

灯光调亮了,问问自己的梦想,旧城市每天都会有新灯光,

而你,是否与这座城市有着新故事,是否在别人的文字中看

到自己的模样?

CHAPTER TWO 旧城市的新灯光

世间万般都是药,

关键看你会不会用,

用对了没有。

此身和此心的一门学问

  我时不时在自己的平台定期推荐一些好书给大家。一次,我刚推荐完一期专题书籍,留言板就看见了姜姐的互动:“你猜猜我最喜欢哪一本?”作为新华书店的工作人员,她对图书的涉猎,即使我这个书迷也自叹不如。我看了看推荐页面的几本书,一本《此身,此心》忽然吸引了我的眼球,揣测姜姐八成喜欢的就是这本书。我会意到问题的敏感性,出于尴尬,我故意答错,没想到姜姐倒是坦然,直接留言表示自己对这本书的喜欢。  “生命行脚,一次病房内外的旅行。身体像行李一样被拎来拎去,希望总存于渺茫之中。”这是这本书的编辑推荐语,我想也是姜姐的写照,因为这本书的作者和姜姐一样,早早地患上了癌症。  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人是蜗牛书吧的店长张姐,她说要介绍我认识一位书店行业的奇人,但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一番姜姐的情况,终究没有细聊。  我与姜姐的认识,算是从这本书正式开始。但是这场开始,让我有点尴尬,我觉得自己不够坦白不够勇敢,毕竟没有做到直面她的人和她的故事。  终于在一个暖阳的午后,我和她约在蜗牛书吧见面。我们寒暄过后就开始聊这本书,我上下打量着姜姐的一举一动,她的肢体语言和精气神一度给我造成错觉,似乎疾病在她身上,没有半点影子的存在。  我忽然觉得和她第一次见面就聊疾病的话题,似乎有点过于严肃,尽管我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却始终被定格在这个聊天模式,我愈是想转移,愈是转移不了。或许是我给人的感觉,容易让大家认为是传道解惑的代表,所以与姜姐的初次聊天,便是“生死大事”,显得别具一格。  “扫尽尘劳无挂碍,逢人只是不谈禅”,虽然没有和姜姐谈禅论道,但是与姜姐的聊天在某种程度而言,话题的严肃性却让人敬畏,当一个人心有挂碍的时候,怎么可能做到“无有恐怖”呢?  这年头,听到的感慨和感悟不比别人的少,每天睁开眼睛打开手机,满屏幕的各种感悟,有些感悟就像是一位能做到妙笔生花的男性作家去写女性生育的过程,文字再精妙绝伦,依旧是隔靴搔痒,终究自己无法体悟。“不能真为生死者,眼前活计放不下”,在聊天的过程中,我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这句尘封已久的大德开示。这归根于我和姜姐谈到简约生活和慢节奏的话题之时,姜姐心平气和地说:“我觉得我追求的东西不多,在身体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把我本职的工作做好,该练瑜伽的时候练瑜伽,该去田园游玩就去游玩,对我来说,除了图书,每天早上我能睁开眼睛醒来,就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庆幸了。”  姜姐铿锵有力的一句话,简明扼要地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全盘托出,这不仅仅是勇气的问题,而是需要接纳曾经诸多的挣扎,才能说出这般解脱的话。没有放下屠刀的力量,哪来成佛的可能?此身此心在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姜姐,在茫然未知的生命里,把生活梳理得井然有序,把心态整理得从容淡定。我们害怕死亡,但是鲜少敬畏生命,很多人在面对生死大事之时,都仿佛儿戏一般荒谬不堪,何以谈敬畏?  姜姐并不是强大到不食人间烟火那般,她的从容更不会如云似水那样。数年如一日的书店工作,若非做什么爱什么,便是满足现状不思进取,若是后者,我想也没有这个缘分让我和她坐在一起,享受下午茶的时光。  2016年国庆节前夕,我在去萧山机场接朋友的路上,姜姐发信息给我说,她要参加省里的一场图书码堆活动,作为参赛选手要准备一段文字作为开场白,她希望我能帮忙润色稿子。我看到信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和她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我才知道是新华书店的活动,更准确地说是实体书店的活动。  她选择了一本以环保为主题的书籍,将书码堆成绿意盎然的大树。后来姜姐告诉我,书店几乎都有码堆的现象,一般码堆的都是重点推荐的畅销书和可读性比较强的书籍。对于长期泡在书店的我而言,哪些书在书店码堆过,我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所以姜姐选择环保话题的书,着实让我眼前一亮。很快,国庆长假结束,我也如约而至地将润色好的稿子交到她手中,我和她的观点不谋而合——在空间环保的同时,我们要更加注重心灵的环保。  一周的时间,我都在关注着姜姐是否获奖的动态,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什么。不久,我去书店找工具书,巧遇姜姐,正逢她下班,我们便移步约到蜗牛书吧。聊天的过程中才得知,因为诸多不可控的因素,导致姜姐这个创意的码堆名落孙山。好的创意和精心的策划经不起人为的意外,对于大千世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之事。  姜姐说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坐在楼梯的一角有些心塞,但很快就想通了,觉得活动结束后不过是睡一晚就翻篇的事情,别人的对错是别人的事情,自己的善良和该做的事情是自己的本分,不管遇到什么,该做的总归要做。此身、此心分外分明,无挂碍才能远离颠倒梦想。所以这次聊天,姜姐很自豪地对我说,实体书店早年还没有图书码堆和重点图书推荐书位的时候,她就早早提出了好书码堆和重点书位推荐的设立。  这个自豪并不是在标榜什么,而是一个人的角度和态度问题。作者写的是作品,而从出版社发行和书店的角度来看,作品已然成了商品。出版社将作品转换成商品,再传递到书店这个平台,而书店要将书籍传递给读者之时,必须要分类清晰,好让读者在琳琅满目的书海中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想要阅读的作品。这是书店工作人员的职能,更是图书行业的本能,而姜姐早已将这些业务能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实体书店还能存活吗?”面对网上书店,这是我问她的问题。姜姐毫不思索地回答:“当然能存活,必须要存活!”我问她为什么,难道是靠背景和渠道的垄断吗?姜姐的回答让我分外的惊讶,她说:“是一座城市的需要,是一个群体不可或缺的依靠!”  这么平淡的一句话,我却瞬间被这种肯定所感动。听到她这样说,我不由自主地构思出一幅画面:夜空下,灯光泛黄的书店,坐落在这座城市的一角……柴静在她的《看见》中说:“张洁总担心善良的人做不了刚性调查。”但是面对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会选择不同面孔去对待吗?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太过于理性,最终彼此间牵连的那条线经不起两头的牵扯绷断了,所以说刚性的东西未必是最好的。《金刚经》里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有些人觉得生命的依靠是深爱的那个人,有些人自己将终身奉献在艺术的痴狂之中,依靠的定义因人而异,或许就是《金刚经》说的那个“相”吧!在书店的灯光之下,不管男女老少,他们背靠着书架、捧着一本书的画面,看起来格外宁静与安详,仿佛所有的嘈杂在这个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我与姜姐的差别并不是“此身”的区别,“此身”只不过是肉身罢了,早晚有一天要还给大自然。然而“此心”的不同,是指对待同样事物的态度出现了差别,同时也呈现出生命不同的因果与善缘。  不舍此身的鞍前与马后,哪来此心的豁达与从容?有些事情我们终究是奈何不了,但是无可奈何和舍不得,本身就是每个人必须要面对的功课。  阅读空间的浮躁和人群的浮躁不相上下,当大浪淘沙的趋势席卷我们的生活时,如何活着便是大家必须要面对的主题。而当书店的生存受到市场态势的冲击与考验时,就像我问姜姐的问题一样,存活是一门学问,更是一场态度的艺术,毕竟活着就是一场醒来的修行!  很多时候,  一场用心的准备,  总会经不起人为的意外。我们忌讳谈死亡,但很多时候,我们缺乏对自己身体的敬畏。我们没有资格支配身体,必须要好好保养它。

书店的灯光亮了

转身邂逅,相见便相识  在湖州,有两个地方我常光顾,一个是衣裳街的德泰恒药店,另一个就是衣裳街的蜗牛书吧。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在我身上,这生病的频率过高了些,不过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然而,衣裳街的蜗牛书吧更不足为奇了,即使是吃药,我也不能耽误来这里看书。  这两年,无论走到哪座城市,我最先了解的就是这座城市的书店。我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大,想去了解一个地方,唯一可以让自己依靠的竟然是书店,哪怕在一座城市迷了路,只要让我置身在书店,我都会觉得安全。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蜗牛书吧的,待在这里,透过窗台上的盆景看向窗外,看着馆驿河头的流水一湾,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刚来湖州的时候,因为对这座城市不了解,总觉得自己身在这里,是这方烟火的过客,心不定,就像浮萍一样,或许这就是江南水乡给人带来的漂泊感吧!尽管别人将这里视为世外桃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既然吃着人间烟火,就需要去融入这座城市。  后来,有朋友不远千里来看我,我没有直接把他带去茶馆,而是带他来蜗牛书吧聊天,跟他讲衣裳街的故事,这个过程挺好玩的。对于陌生的地方,过客总认为是美好的,或许是因为雾里看花,距离产生了美,他们开始羡慕我来湖州居住的日子了。再后来,每次有朋友从外省来看我,蜗牛书吧都是我必须带去的地方。或许很多地方的美,需要我去解释,但蜗牛书吧,只要带着朋友,临窗而坐,不需要过多描绘,窗里窗外,江南的小家碧玉在角角落落之间,都在与你对话。在嘈杂的城市中,一群热爱阅读的人,把阅读和音乐融入到了书店。生命需要感动  这家只有几百平方米的临河古建筑——蜗牛书吧,被划分成三大板块,二楼的咖啡吧、一楼的书店和后院的青年旅社共同经营,在这不大的空间中,错落有致到相辅相成。  很有意思的是,蜗牛书吧的图书区域和咖啡区域是相通的,而且是无缝对接,嘴里喝的是咖啡,眼里看到的是图书,我想这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享受。尽管这家书吧是在衣裳街的古建筑里,但是蜗牛书吧的设计风格并没有受到这些建筑的影响,书吧的玻璃窗反而大胆地采用了几米的漫画风格。因为玻璃窗上画了涂鸦,所以蜗牛书吧在古旧的建筑中并不显得古板,在传统氛围的烘托下,愈发让人触碰到年轻的气息。或许喜欢这里,是因为我还很年轻。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在蜗牛书吧,大家经常开一个玩笑:“蜗牛怎么这么奇怪,不是聚集外国人就是和尚在这里!”蜗牛书吧的店小二有好几位,其中一位是俄罗斯女孩玛莎,她有着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起初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后来,有一次我在支付购书的费用,没想到俄罗斯小女孩坐在电脑前招呼着,用一口非常地道的中国话告诉我:“五十六元!”我极为诧异小女孩的中国话竟然如此标准,在湖州这么一座小城市,为什么会有俄罗斯的小女孩在此工作?总之,我的问题有很多,一旁的中年女士笑着说:“蜗牛家的人,都非常的厉害吧?”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位每天和年轻人在一起聊天的中年女士,是蜗牛书吧的老板娘张姐。  从此,我对蜗牛书吧的关注点便多了俄罗斯女孩玛莎和张姐。  我很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有多久没有被感动了?比如因为一场电影、一场话剧、一句话,或者是因为某一个人的举动,等等。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义,因为放眼望去,你会发现大家对身边的一切都感觉很麻木,日子过得也没有暖和光。其实这个问题是我在蜗牛书吧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冒出来的。  在那一个下午茶的时光,我捧着一本书在蜗牛书吧临窗而坐。店里客人很少,店小二在吧台清洗着杯子,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我忘了自己是在看书,还是在享受下午的时光;是在喝一杯咖啡,还是在发呆,总之,我敢确定的是我在这里寻找灵感,我在这里创作。  蜗牛书吧楼梯的一角安置着一架钢琴,似乎从我进入蜗牛书吧的第一天起,从来都没有听过来自这架钢琴的琴声,当然我也只认为这是蜗牛书吧展现小资的一面,充其量是摆设而已。忽然间,耳畔响起了钢琴的音乐声,对比从音响发出的声音,来自钢琴弹奏的声音更加有渗透力。我记得学生时期的物理课上,老师说声音的传播途径有三种,即空气传播、液体传播和固体传播,但此时此刻,似乎各个途径都在向我传播着来自钢琴声的音乐,我迫不及待地回头,原来是玛莎优雅从容地坐在钢琴面前,指尖在键盘上如行云流水般弹动着,她在钢琴前很安静,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谁也无法打搅到她的世界。  我被这首音乐感动了,不需要理由,只是感动,傻傻的感动!  时光过得很快,我们走得很快,我们所求得更快,以至于我们挥霍得也很快,当我们的心灵和肉体不能回归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很累。在蜗牛书吧遇到的,都是属于有思想、有生命、有活力的人群,他们在宁静的一角,陪伴着与书有关,与旅行有关,与时光中的人和事有关的一切。因为蜗牛很慢,才会在途中与你遇见!  或许,这就叫作懂得!时光知味,慢下来慢生活  我以前喜欢喝茶,喝一些比较温和的茶,诸如老熟普、老白茶和红茶之类的。至于咖啡类的,我谈不上喜欢或排斥,更谈不上讲不讲究,比起喝茶,喝咖啡对我而言,更是“随缘”。  蜗牛书吧的张姐手磨咖啡非常老练,她经常在前台亲自调制咖啡,年轻的店小二在一旁学习着。不管人多人少,张姐都是亲力亲为,手把手将调制咖啡的手艺教给年轻的店小二。  蜗牛书吧的店小二都会用心记住客人的偏好。时间久了,每次来蜗牛书吧,都不需要我说什么,看见我进门,张姐和年轻的店小二都会为我打磨一杯香浓的拿铁。  人是群居动物,特别是来湖州之后,发现一起喝茶的人并不像以前在广州那么多。渐渐的,连自己也没有那么讲究了,盖碗和公道杯全都置在了一边,索性撬开一块茶置入壶中,烧开的水往壶中一泡便是茶了。有时候,来蜗牛书吧看着书喝着咖啡,就是为了填补这段时间作为沏茶人的一种缺失,也只是茶客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有意思的是,同湖州结交的朋友在蜗牛书吧喝咖啡,最后大家较劲儿到拿铁上的拉花喝到最后,画面要保持完好。在蜗牛书吧喝咖啡,竟然喝出了比嘴功的乐趣,这种举动也就年轻人干得出来,估计年长的一些,应该不会这般无聊。  尽管如此,我也是每次在拼尽全力希求拿铁上的拉花完美,可每次喝到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一次无意中,我独自一人在蜗牛书吧喝咖啡,张姐告诉我保持拉花的形状很简单,下嘴喝咖啡的时候,在拉花的尖尖处入口即可。  方圆大小不一的杯子,你试图找到自以为合适的角度下嘴,最后拉花的画面都被破坏,但只要你顺着花纹的尖尖方向去喝咖啡,所有的拉花都会保持原貌。可人往往都会忽略掉方圆之间的顺应。顺应有时候是一种智慧,生而为人也是如此,我们要学会顺应身体发展的规律,顺应大自然的运行规律,我们要学会顺道而行。有时候我们故意背道而驰,往往毁掉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这也是我喝咖啡时所带来的启迪。在临河的一面,看到青年旅社和书吧,对于青年驴友而言,这一切都可以融化到诗意中,是属于江南的诗意。  直到有一次,朋友见我杯中的拿铁喝到最后,拉花依旧完好,甚是惊讶我走了什么捷径。当然,我没有告知是张姐教会我的,但是我心中非常明白,在蜗牛喝咖啡,已然不是喝出趣味,而是在吃喝之中,生命的觉性本然,在此忽然领悟了。  时光在这里渐渐地沉淀,这座城市的节奏就像是蜗牛书吧的名字,有些人在这个地方满足当下,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有些人在此驻足,然后匆匆忙忙离去;更有些人只是在此小坐,成为一方过客。我们都像蜗牛,背着或大或小的壳儿。不同于这些人,我更愿意来到这里,成为这里的常客,在蜗牛书吧这里,慢生活慢下去。顺着拿铁拉花的那个尖尖处去喝,到最后,能保留拉花的形状基本不变,喝拿铁的我们,总喜欢比“嘴功”,其实这是一种做人的境界——顺应。炊烟起了,我在这里等你  在蜗牛书吧临窗而坐,窗外的河对面是一座半新不旧的仿古建筑,古铜色的砖墙,略带民国味道,墙上有两行字,让人误以为是在丽江——炊烟起了,我在这里等你。可这里是江南,在一方烟火的人间,岸边的人间味道,在蜗牛书吧的窗外变成了古老的时光。  我曾问过蜗牛书吧的张姐,为什么现在的书店经营模式会有这么多的衍生,比如咖啡吧和书吧的结合,青年旅舍和书吧的结合。张姐告诉我是为了生存,实体书店终究赶不上网购的突飞猛进,很难再靠卖书生存下去,单单靠图书的零售,早已撑不起这里的铺租。  蜗牛书吧是在衣裳街沿河岸最东面的一家,相对于衣裳街的主街,这里清静了许多。蜗牛书吧的小资和情调,都会在深夜之后,在柴米油盐之中,回归到生活,回归到现实,最终抵不过一碗白米饭糊口的现实。  没到湖州多久,衣裳街的角角落落,我几乎都熟悉个遍。这里的行人,这里的流水,早已在我的脑海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学生时期对江南水乡的向往,再到此刻我成为江南的落户僧家,虽然这里没有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壮观,但是楼台烟雨如今还能亲眼看见。  沿河一带的衣裳街店铺,我用自己的步伐丈量着,细数着临水而建的两岸人家,眼见着一家家店铺开张,一家家店铺关闭转让。也不知多少回打此经过,忽然有一天发现在这条临河的街道,竟然有一家手工陶艺店映入我的视线。这家陶艺铺子和蜗牛书吧的距离不过几百步,两家店铺在临河的街道上遥相呼应。  但是生活中哪里会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呢?即使有也是少见。在衣裳街馆驿河头感受清风滋味,看着炊烟升起,怎么可能会是岁月无渣?不久之后,这家陶艺铺子的木门紧闭了好多天,就像木心的《从前慢》那样:“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尽管我觉得蜗牛书吧的窗外,临河对岸的“炊烟起了,我在这里等你”有点像云南大理,但是我至今都没有去过大理。或许因为以前主编杂志的缘故,走过很多地方,对新鲜事物麻木了,旅行对于我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我很难对一座城市的角落有过多的情感投入。但是蜗牛书吧却不一样,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爱好纸质阅读,我是创作者,更多的是当我初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正于路口彷徨之时,在巷子的拐角处,在流水一湾处,遇到了临河而建的蜗牛书吧,让我可以在此驻足,成了我身体和心灵暂时停歇的地方。  因为这里很慢,而我们的一切都是很快。蜗牛书吧的窗外有很多画面:电动车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颠颠簸簸;行人匆匆的步伐;偶尔还有人停下脚步,从窗外看向蜗牛书吧窗内的世界;更有年轻人在此暧昧,他们在青莲桥下,借着临河杨柳随风的浪漫你侬我侬。他们不在乎行人的眼光,更无畏窗内是否有人看见,似乎这里的烟火人间干扰不到他们,甚是有意思。与师父喝茶的时光  2016年6月,我的新书全国上市,读者见面会的活动早早就有人预约,蜗牛书吧的张姐询问我,可否在蜗牛书吧办一场活动,我欣然同意了!  千里之行,用心沏就,走访七座城市,拜访五十多位茶人和禅师——这是各大媒体对新书的评价。其实在读者见面会没有公开之前,谁也不知道,历时两年的创作时间,缘起福建闽南,写于广东岭南,最后一篇文章结束于湖州江南,看起来极具远方和诗意的表达,个中滋味,也只有我自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作为民营书店的蜗牛书吧,前前后后发生了许多故事。蜗牛书吧的前身是席殊书屋,书屋的灯光是从2001年为读者亮起来的,后来从马军巷那边搬到衣裳街,并且加盟了国际青年旅舍,结合了书店、咖啡吧、青年旅舍三位一体,历经十几年的风雨洗礼,一家民营书店的情怀背后,还有现实的严峻问题在多方袭击,但是蜗牛书吧依旧是波澜不惊,一如在钢琴前优雅从容的玛莎。  省内的书店人看到张姐这边在举办这样的一场读者见面会,纷纷通过张姐向我提出邀请,也正是以此因缘,使我认识了舟山岛上书店的娜姐、奉化三味书店的卓哥、新昌文星书店的君姐,以及宁波十里红妆书店的宁波名嘴主持人皓哥,无巧不成书,作品出版之后,真是千里之行。  古人说:“耳目宽则天地窄。”去过一些地方,明白了一些道理,才会劝告那些想开咖啡馆或书吧的人,这个想法劝你们只是想想就好了,落实在生活的当下,开家书店,卖书表象的清闲优雅掩盖了背后多少的艰辛,看上去很美好,但你可能只是图书的搬运工。这是我在一家家民营书店办完活动之后,这些书店人对我的忠告。  我的最后一场读者见面会即将在宁波的十里红妆书店落幕了。张姐早早就告诉我说皓哥的声音极其养耳,我在微信朋友圈搜索了一下,果不其然,听了皓哥的声音之后,我一度认为是不是他上辈子赞过佛,所以这辈子声音才这么好听。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最后一场在十里红妆书店的活动,这一波实体书店的朋友们都齐聚宁波,他们有的好多年都不曾见面,却为了一本书的缘分再次聚在了一起。活动的当天,雨下得很大,大家的心却被滋润着。  梦想和现实总是千差万别,听多了民营书店对现实无奈的叹息,也看见了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默默坚守,忽然觉得阅读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十里红妆的皓哥说,对于那些不爱看书的人,他可以通过互联网朗读给他们听。我们都称赞他这是菩萨精神,而我给皓哥贴上了一个“用声音在开书店”的标签,他担当得起!  通过蜗牛书吧的张姐,我认识了这帮有趣的书店人,发现了他们的共同性——对图书的热爱都是狂热的。他们明明知道实体书店做不过网络书店,但还要坚守他们的实体书店。每家书店的背后都有一部心酸史,他们都能一笑而过,梦想着书店的灯光不灭,在他们所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温暖那些爱书之人。我一直觉得是对书的情怀支撑着他们的信念,尽管书店的灯光所照亮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但是每个读者心中都有书店的灯光,一灯能破千年暗。你永远流淌在我的记忆里  在蜗牛书吧,自从那次俄罗斯小女孩玛莎所弹奏的乐曲让我陶醉之后,便再也没有听过类似的琴声了。我多次临窗而坐,想象着玛莎安详地坐在钢琴面前,弹奏着我叫不出名字的音乐,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可楼梯的一角,那架钢琴仍然静静地安置在那里,再也没有过客问津。  尽管每次买单的时候,我有很多机会和玛莎搭讪,但是我始终没好意思问玛莎那天弹奏的是什么曲子。蜗牛书吧的张姐告诉我,玛莎是师范学院的留学生,在蜗牛书吧是兼职的店小二。她还是一个酒吧的驻唱歌手,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音,她的性情优雅又从容,这一点从她弹钢琴的状态里可以感受得到。她很喜欢中国的文化,能熟练地使用工夫茶具,还学会了中国的泡茶之道,打算毕业后回国开家茶馆。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留不住的,不管是人还是物。电影《岁月神偷》中说“在变换的生命里,岁月,原来是最大的小偷”,许多美好都是不能恒久的,就像蜗牛书吧的玛莎,终于在一段不经意的时光后,在蜗牛书吧再也看不到玛莎的影子了,留下的只是玛莎在钢琴前弹奏的念想。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玛莎走了,但是有些时候,人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果不其然,张姐告诉我:“她已经毕业回国了。或许若干年以后,咱们可以去遥远的国度,喝一杯外国女孩冲泡的中国茶。”  舍不得的终究要在舍得中叹息!  几个月后的暑假,张姐在西班牙留学的女儿回来了,她介绍了我们认识。她的女儿和我年龄不相上下,是个非常干练的小女孩,一回来就能和年轻的店小二打成一片。然而,对于只是经常在蜗牛书吧小坐的我而言,来来往往的人再正常不过,这里每天总有许多平凡的故事发生着。  一日下午,我应一位主编的邀请,定在蜗牛书吧做采访。采访接近尾声时,楼下传来了钢琴声,这音乐正是那天玛莎弹奏的。我猛地冲下楼一看,原来是张姐的女儿在钢琴面前坐着,随着指尖的弹奏,她缓缓地倾斜着身体,虽然没有玛莎那种异国情调的优雅,但是在钢琴前至真至纯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我原想不到,玛莎离开之后,我竟然还能听到这首乐曲。我问她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她告诉我叫RiverFlowsInYou。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蜗牛家的电子名片所使用的背景音乐也是这首。  我在网上搜索这首曲子,有一个版本翻译成中文叫《你永远流淌在我的记忆里》,对于这家书店里发生的故事,若干年后,也会流淌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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