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05 12:56:21

点击下载

作者:林中路(编译)

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试读:

前言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1899~1980)是世界著名的电影艺术大师,出生于英国。他擅长拍摄惊悚悬疑类影片,一生总共执导了五十多部优秀电影,并执导过《希区柯克剧场》等数百集电视剧。此外,希区柯克还参与过大量剧本和小说的创作,造就了一系列希区柯克式悬疑经典。

对很多人来说,擅长在银幕上“惊吓”观众的希区柯克俨然就是悬疑惊悚的代名词、不折不扣的悬念大师。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曾这样评价希区柯克:“在悬念片和恐怖片领域里,希区柯克是当之无愧的开拓者,他的影片就好比一本没有理论的电影教科书被传诵至今,成为心理恐怖影片的典范。”

对于悬念,希区柯克曾下过一个著名的定义:如果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玩牌,然后突然一声爆炸,那么你便只能拍到一个十分呆板的炸后一惊的场面。反之,虽然也是表现同一场面,但是在打牌开始之前,先表现桌子下面嘀嘀数秒的定时炸弹,那么你就造成了悬念,并能牵动观众的心。

悬念必须要足够震撼人心,才能达到设置的目的,但越是贴近生活,越是在平淡无奇的状况下发生的悬念,最后带来的效果越好。希区柯克但凡在他的作品中设定悬念,一定是以观众读者为主线,让人们跟同故事中的角色一同深入整个事件之中,并且在极度贴近生活现实的情节之中,感受一个又一个意外的发生。这就是读希区柯克作品的魅力所在。

除了悬念迭出,希区柯克作品的深刻内涵同样值得称道。他对人性和人类的心理世界有着深刻了解和体悟,并有更多机会去探索和表现人类行为中那些奇怪的侧面,因此他又被称为“电影界的弗洛伊德”。在他的世界里,生活永远不平庸、不宁静。他所讲述的故事,是生与死、罪与罚、理性与疯狂、纯真与诱惑、压制与抗争的矛盾统一体,是一首首直指阴暗人心的诗。

他认为,人世间充满了邪恶,无法逃避,人们的正派和善良品质常常经受不住严格的考验,经不起诱惑。于是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经常看到一个个受到诱惑的灵魂,逐步地脱去人性的外衣,滑向罪恶的深渊,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而且其作品中的人物往往都有些变态或偏执,备受焦虑、内疚、仇恨或情欲的折磨。

因为在希区柯克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莫名的焦虑、一种绝望的感觉。他认为,骇人的东西不仅潜伏在阴影里,或者潜伏在只身独处的时候,有时,当我们和正派、友好的人在一起时,也会感到孤立无援甚至险象环生。即使在长大成人之后,他也经常坦承自己有无穷无尽的荒谬的忧虑。他将这种焦虑和绝望传递给世界,进而展现出人性最深层的恐怖和最异常的思想。

读希区柯克,就像在做一道道高难的智力题,在经历一次次灵魂的拷问。希区柯克的作品架构非常巧妙,前后联系相当紧密,有一种令人称奇的结构美,大致可以归纳为:日常可见的生活场景、穿插其中的黑色幽默、曲折离奇的发展经过、令人意外的奇妙结尾。这种架构被后人称为“希区柯克模式”。

希区柯克曾说:“每个人生来就具有悬念癖,作家就是要把悬念兜售给他们,使他们知道迫切想知道的事情。”而在制造悬念这一点上,他无疑是个天才。本书所选的故事,便深得希区柯克式悬疑的精髓,故事类型丰富,包含警匪交锋、机智推理、连环设局、情爱阴谋、复仇计划等多种主题,加上曲折离奇的情节、丝丝入扣的描述,读来定会让人拍案叫绝。

刀口脱险

当我们抵达路障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后半夜了。滂沱大雨不停地倾泻着,在卡车明亮前灯的照耀下,泛出玻璃纸一般的耀眼亮光。

警察设置的路障距离弯道大约有五十码远,除非绕过这个弯道,否则人们根本不可能从远处发现它。路障处停着四辆警车,其中的两辆朝北停成一个V字形,车头对着我们,剩下的两辆也呈V字形,但车头朝着南方。四辆警车的车灯开得很足,在漆黑的夜里,活像四盏高度数的探照灯。而警车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临时路障,上面一闪一闪的红灯提示过往的车辆需要停车接受检查。

我轻轻地踩了一脚刹车,车速随即慢了下来,在我身后的那个孩子从座位后面探过身子,手握一把猎刀,恶狠狠地顶着我的肋骨,放低声音说:“你给我听好了,待会儿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宰了你!他们的确能抓住我,但我一定会在那之前捅死你!”

我扭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尽管路障周边的灯光非常昏暗,但我仍能够清楚地看见他那胡子拉碴而苍白的脸。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孩子,尽管看起来很像。他拥有高高的身材,却有着瘦削的体型,因为下雨的缘故,一小撮头发贴在前额上。他穿着一件皮夹克,一条粗布斜纹裤子,外加一双高筒皮靴,裤腿和靴面上都沾满了泥浆,仿佛他是从某辆车上跳下来的一样。

早在十五分钟之前,我还行驶在距这里大概四英里的BC镇。由于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路况变得非常糟糕,特别是有一段大概长约三百码的路段,积水深达两三英尺。因此,我不得不放慢车速,缓缓通过。突然,卡车副驾一侧的车门被猛地拉开,那个孩子跳上座位,右手握着猎刀,并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让我不许声张,老老实实地开车。当然,除此之外,我也别无选择。我缓缓地驶过这段积水区,但我的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劫持我呢?他犯了什么罪吗?他从哪里来?不过,他的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情,我也没敢过多地打量他,生怕惹怒了他后,他用猎刀捅我。

我把车停在了路障边,距离警车大概有十码远,车的右边有一小片空地,足够让我在接受检查之后倒车。不过,那里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雨衣的警察,他双手插在雨衣中。他的手中是不是揣着枪呢?我心中不免开始紧张,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辆警车打开了前门,下来两个衣着相同的警察。他们朝着我驾驶的卡车走来,他们中的一个走到车灯光线之外,站在暗中看着我们,另一个圆脸警察则拿着手电,走到了我的车窗前。我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他打开手电,朝车内探照。我则在灯光下眯起眼睛,装出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警官,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内心非常紧张,声音明显有些不自然。“你们要去哪儿?”他非常严肃地询问。“去桑诺。”我立即回答。“这大半夜的,去那儿干吗?”“噢,我去接我太太,她坐半夜的火车回来的。上周她妈妈病了,她回家照顾妈妈去了。”

警官点点头,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麦克。”“拿你的驾照给我看看。”

我立即从屁股口袋里拿出皮夹,把驾照出示给他看。他用手电照了照,点了点头,随即又照了照我身后的孩子。那孩子显得更紧张,他抿着嘴,把刀藏在右腿和车门之间的地方,这里是警官的视线盲区,他不可能看得到。

警察随即又问:“这是谁?”“噢,这是我的侄子杰瑞。”我赶紧回答。“他也住在格兰吉路吗?”“是的,他和我们住在一起。”“格兰吉是在BC镇的郊区吧?”“嗯,没错。”“你们今晚出发之后,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什么可疑的人呢?”我赶紧追问道。“就是大半夜路上有没有闲逛的人,或者是找你搭便车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没看见。”此时,有一个念头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但每每想到这个念头,我就直冒冷汗。尽管如此,我仍旧决定冒险一试,毕竟那孩子手中的猎刀让我内心无法安定。

我的左手原本放在我的肚皮上,我现在开始努力地让它向车门的把手靠近,为了不让那孩子发觉,我每次只挪动一寸的距离。我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态,然后故作镇定地向警察询问:“这黑灯瞎火的大雨天还设置路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大约在三个小时以前,BC镇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一位来自芝加哥的钻石推销员被抢劫了,他身上带着价值两万元以上的钻石。那个劫匪应该非常了解这个推销员的行程,很有可能在芝加哥就已经盯上了他。”“噢,那你们知道这个劫匪是谁吗?”“暂时还不知道,”警察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们知道,这个劫匪是个男的,他独自一人行动。当时,推销员租住在一家旅社里,他的车就停在旅社的后面。随后,劫匪用一根灌了铅的棍子打晕了那名推销员,并抢走了他的车。可是,这劫匪的技术不到家,推销员很快就醒了,并且大声地呼救。当时旅社的几名经理和住客赶了过来,由于劫匪是从后门溜走的,没有人看清他的脸,包括推销员本人。”

我一边听着警察的叙述,一边努力地够着门的把手,终于,我的小指碰到门把手了。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因此我得让警察继续跟我说话:“嗯,听起来挺惊险的,不过劫匪既然开的是偷来的车,那为什么你们要盘查我们这种普通车辆呢?”“他早就丢下那辆车了,”警察说,“他离开旅社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就在一片小树林中找到了那辆车。那周围荒无人烟,他必然要徒步走很长一段路才能走出来。不过我们怀疑,他会偷另外的车,或者借着搭顺风车的机会抢劫别的车。”“天哪,那太糟糕了。”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不过因为紧张,我感觉我脸上的肌肉已经绷得紧紧的了。此时,我整个左手都握在车门的把手上,只需要用力向下一按,我就能打开车门。但是,我内心非常惶恐,我不知道那孩子手中的猎刀有多么锋利,但我知道,在我和警察聊天的过程中,他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叔叔,我们该出发了,”那孩子突然开口说话了,言辞不多,但能感到他的内心此刻也是诚惶诚恐,“我的意思是,如果警察先生允许我们通过的话,我们要赶快去接婶婶……”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从我的身上转移到警察身上,他想知道,警察在听他说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反应。但对我来说,这个空当是多么宝贵啊!我没等他说完,立即向下用力按下门把手,倾尽我全身的力量,猛地向外滚去。在这个过程中,我甚至撞倒了那个警察,最后,我的左肩率先触到了地面,并顺势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发疯似的对警察喊道:“就是他!他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他手里有刀!他上了我的车!就是他!”

我滚到路基的下面,终于停了下来。我回过头看着卡车,那个孩子也正打算从车门跳下,手里还拿着猎刀。圆脸警察躺在地上,一手开着手电,另一只手则从雨衣里拔枪。紧接着,警车的车门猛地打开,漆黑的夜空里又多了两支手电光束,几个人在大雨中奔跑,喊叫。

那个孩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在卡车旁边恶狠狠地向四周张望,并且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猎刀。圆脸的警察朝他开了两枪,另外一个警察补了一枪,终于,那孩子纹丝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我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缓缓地从路基下方起身。此时,警察们都围在那孩子的身边,低着头在检查着什么。我也走了过去,站在那个圆脸警察的身边。“我在BC镇的积水路段慢速行驶时,他拉开了车门,冲上车,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并且不许我声张,眼睛里还流露出奇怪的眼神。”我以一种极度颤抖的声音说完了这番话。

圆脸警察看着我,然后用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表情严肃,却不住地点头,“麦克先生,你刚才的表现非常勇敢,要知道,他刚刚能很轻易地杀死你。”紧接着,圆脸警察对他的搭档说:“吉尔,去卡车上检查一下。”然后问我,“他跳上车的时候,随身带了什么东西吗?”

我回答:“没有。”

那个叫吉尔的警察用手电在我的车上找了一大圈,然后摇摇头回来了。圆脸警察紧接着继续问我:“你还记得他在什么地方劫持你的吗?”“当然,我记得很清楚。”我肯定地说,并且把具体的位置告诉了他们。

圆脸警察与他的同事合计了一下,然后说:“他一定把钻石藏在某个地方了,等雨小一点之后,我们去那里搜查一下。”

随即,他们从警车上取出一条毛毯,盖在那个孩子身上,并且告知BC镇的警局,钻石劫匪已被抓获,并且要求顺带派出一辆救护车。随即,我也上了巡逻车,录了一份口供,并在口供上签了字。等相关的手续完成后,我询问那个圆脸警察:“警察先生,我现在可以去桑诺了吗?我想我的太太应该等急了。哦,还有,你们能给我一杯酒压压惊吗?”“没问题,”警察对我点了点头,“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与你联系。”

经过短暂的道别,我重新回到卡车里。我慢慢地转过路障,驶入茫茫的夜色之中。我急促地呼吸,一直到驶出五六里路之后,才慢慢地平缓下来。

这简直难以置信,我居然这么轻松地就逃脱了!

首先,我不得不说,我确实对那个推销员下手不够狠,他居然那么快就醒了,还发出了尖叫声;另外,那辆该死的破车居然半路抛锚了,导致我不得不半路弃车而逃;然后,我到了一家农舍,绑了那个真正叫麦克的人,偷走了他的皮夹和卡车,并且吸取前面的教训,我堵住了他的嘴,谁想到半路却杀出了那个蠢货。

反正,我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构不成影响了。有一点我非常确信,他早晚要杀我,我才会借刀杀了他。路障边,就是最好的冒险之地。

至于那价值两万元的钻石,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腰间,它们还在那。

阳台下的玫瑰花

“早安,亲爱的。”华伦先生亲吻着他的太太,然后从她胖乎乎的手里接过一杯温暖的咖啡,随后坐在了报刊架的后面。他假装自己在看报纸,但其实他正在盘算着如何将他的太太干掉。

他们结婚两年了。没错,这个老女人非常富有,不过,凯琳已经等不及了。

华伦太太走进来对他说:“亲爱的,我们阳台的下面居然长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这太有意思了,不是吗?我相信它会在今天晚上开放的。我想好了,在我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舞会上,我要把它戴在我的头上。”

这时,华伦先生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打算晚上带她出去,然后走到阳台边,并要她指出来那朵漂亮的玫瑰花长在哪里。这个时候,他就能从后面一抬,再一推……此时,他的脑海中就在想象着,阳台的下面,遮阳伞和桌子中间,堆着一摊不成形的东西。他甚至想好了自己的台词:“噢,她一定是为了看那漂亮的玫瑰花,结果身子探出去太多了。”

没错,他一定会遭受到别人的质疑,不过这没有关系,他能够继承她的所有财产,而且,不会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除非有铁证,否则不会对他造成太多的影响,至于其他人的质疑,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凯琳则住在一栋廉价的公寓里。其实,这个老女人对华伦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她可能会为他付清一切账单,送他很多礼物,不过,唯独对他的零花钱掌控得很紧。这使得华伦没有足够的资本来讨好凯琳。

凯琳和他约在中午十一点见面,他必须寻找一些类似于理发、买衬衣的借口溜出来。不过,华伦太太告诉他,整个上午他都能够自由安排。她也没有说中午会不会回来吃饭,她答应别人去一趟迪奥旅馆,然后她还要去上舞蹈课。“舞蹈课!”华伦先生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说,“看来你是爱上那个叫比克的舞蹈老师了吧,你这段时间总是和他一起跳舞。”“亲爱的,我之前跳舞可是只跟你跳的,但不知为什么,结婚以后,你就不再跳舞了。”“难道,你不记得我们在乔治家的那天晚上,还一起跳了一支《蓝色多瑙河》吗?”华伦琢磨着,和她相处的时日不是很多了,所以就回味一下过去,哄哄她开心算了。“噢,那天晚上啊,你当时不愿意接受小费呢,当时你还说,不希望我们纯洁的爱情被金钱玷污,我太感动了,所以第二天就给你买了一块纯金手表,作为对你的补偿,你还记得吗?”

他们两个人都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之中,随即向对方告别,各忙各的去了。

华伦先生坐在一张椅子上,他正在向他的情人凯琳讲述自己的计划。金发碧眼的凯琳越听越激动,原本高耸的胸脯这时更是一起一伏,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此刻的凯琳,恨不得立马能跟华伦过上富足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华伦太太正躺在舞蹈老师比克的怀里。她正笨拙地扭着步子,嘴里不停地哼着舞曲的旋律。比克将嘴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我的宝贝,昨天晚上我没有接受你的慷慨馈赠,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其实,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纯洁友谊被金钱玷污。”华伦太太丝毫没有流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带来了一块白金手表,以此弥补昨晚比克拒收的小费。

华伦先生回到家里,手里还拿着一个二手的钻石发夹,他打算将这个东西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的太太。虽说花大价钱买了这个玩意儿有点浪费,不过华伦一想到计划完成之后,他还能将它转手再送给凯琳,就觉得买这个发夹还是值得的。绝对不会有人怀疑,这个刚刚给太太买了钻石发夹做结婚周年礼物的人,居然会是谋杀他太太的凶手。

华伦太太看到礼物之后非常开心,她此刻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将一朵玫瑰插到头发之中,这样,她就能光鲜亮丽地与丈夫一同到楼下共进晚餐了。

在华伦先生看来,真正的谋杀,其实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他们一同来到阳台,探出身子向下面望去。一举,一推……伴着一声惊恐的哭叫声,阳台下面,有一群人从遮阳伞下跑了出来,他们围向那个已经摔成一团的人。快叫救护车!出人命啦!赶紧报警!快,用桌布盖一下……下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警察冲进了旅馆的套房里。此刻,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双手紧握、头发凌乱的人,这个人正在猫哭耗子地向警方哭诉那可怕的故事:“这简直太悲惨了,他一定是想看清楚那玫瑰花,结果身子探出去太多了。”华伦太太一边哭一边说道。

为爱犬下葬

兰克夫妇默默地站在一个已经挖好的小墓穴边,尽管兰克太太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但她胖胖的脸上仍很明显地表露出非常悲痛的表情。在约瑟夫看来,她的表情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在边上的兰克先生大约五十岁上下,又矮又瘦,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将背挺得笔直,整个过程中,他都在不停地左右摇摆着身体,表现出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我们还要等多久?”他用带着法国口音的话语问道。

约瑟夫刚想回答,这个时候,教堂的钟声敲响了。他没有多说什么,面朝钟声响起的地方点了点头,随即弯下腰,将放在墓穴旁边的小木箱拎了起来。这个木箱的做工非常精细,很明显是买来的,而不是自己动手做的。约瑟夫并没有多看,娴熟而谨慎地将小木箱放到了三尺见方的小墓穴中,整个过程中箱子都没有刮到墓穴的四壁。随后,约瑟夫将墓穴前面一块小石碑上的土擦了擦,然后站了起来。

小石碑上工工整整地刻着一行字:

巴克,1965~1977,一个忠实的伴侣约瑟夫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站到墓穴的一边。墓穴里埋葬着兰克夫妇的爱犬,此刻,他们也许有很多的感情需要倾注。

他在十年前开始从事宠物埋葬这一行,那时的他,每当为人埋下一只宠物之后,就会站在坟前说一些祷告的话。不过,渐渐地,他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非常空洞虚伪,于是,他改用教堂的钟声来为宠物送行。

这座宠物公墓紧邻一条公路,约瑟夫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来来往往的车声。“走吧,”兰克先生有些不耐烦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约瑟夫注意到兰克夫妇两个人的差异。相对于兰克先生的急迫,兰克太太显得很平静,她没有太多反应,双眼注视着巴克的墓穴。

兰克先生转过身,径直向约瑟夫走去。此时,兰克太太仍旧表现出极度不舍,虽然跟着她先生的脚步,但没走出几步,就又回过头来,朝墓穴的方向看了看。

教堂的钟声虽已停止,但清脆的余音似乎仍在空气中回荡,随后渐渐地消散在夏日炎热的空气中。

兰克先生抬头问约瑟夫:“我该给你多少钱?”“兰克,我们已经谈好了,他会将账单寄给我们。”兰克太太连忙说。“我会将费用的明细一并寄给你。”约瑟夫回答。

兰克先生不如他太太那么高,大概只到她的眼睛那里,他抬起头,严厉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用非常严肃的眼神盯着约瑟夫,然后说:“我觉得,我们最好现在就把事情弄完。”

约瑟夫点了点头,说:“都行,我随便。一共五十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兰克太太。

兰克先生立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并且很快用圆珠笔签好字,随即就撕给了约瑟夫。然后,他便打算转身离开。他的太太此时非常难过地看着约瑟夫。“你随时都能过来探望。”约瑟夫对兰克太太说。“谢谢!”兰克太太听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微笑。她跟着丈夫坐上了一辆崭新的红色轿车,然后汽车缓缓地开动了。当他们的车路过用铁丝圈住的狗舍时,里面的狗纷纷发出惊恐的叫声。随后,这辆汽车拐了个弯,消失在约瑟夫的视线中。随后,那些惊恐的狗儿也安静了下来。

约瑟夫仍旧默默地站在那儿,他心里挂牵着兰克太太,因为他明显地察觉到存在于他们夫妇之间的那种紧张气氛。

昨天,兰克太太来到宠物公墓,找到约瑟夫,想商议一下巴克的埋葬该如何处理。整个商议的过程中,约瑟夫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兰克太太对这只叫巴克的苏格兰犬有着非同一般的深厚感情。他们已经约定好,在今天将巴克埋葬在宠物公园里,并且,兰克太太要求下葬的时候要使用名贵的杉木,而不是一般的松木。约瑟夫也因此了解到,兰克夫妇应该非常有钱。

事后,约瑟夫送兰克太太上车时,随口问了一句:“巴克有多大了?”“十一岁,”兰克太太说,随后,她接着说,“不过,我相信,巴克并不是老死的,它一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到这里,兰克太太显得有些激动,很明显,兰克太太怀疑巴克是被毒死的。“要不为巴克找个兽医吧,我们做个尸检看看。”约瑟夫向她建议道。

她摇了摇头,“就算尸检证明巴克是被毒死的,又能怎么样呢?”说完,她勉强地笑了笑。

约瑟夫回想起今天一早兰克夫妇把狗带来的情形。当时,巴克被一条大毛巾包裹着。当他看到巴克脸上狞笑的表情和全身扭曲的肌肉时,就明白了,巴克确实是死于中毒,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声狗吠唤醒了他,原来是自己养的那条叫鲁克的英国狗。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怎能在这件事情上耽搁太久呢?

很快,时间到了第二个星期的周末。这一天,兰克太太过来了,她远远地就看到了约瑟夫,并且亲切地和他打招呼。

这个时候,约瑟夫正在用水管清洗狗舍的地面。听到兰克太太的声音,他拧紧了水龙头,并冲她微微一笑。他发现,兰克太太的手里拿着一束雏菊,并且,相比一个多星期之前,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她,约瑟夫总能想到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我……我过来是打算给巴克献点花的,”说着,她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知道,这样看起来有点傻……”

约瑟夫只是微笑。兰克太太优雅地走到巴克的墓前,然后蹲了下来,将手中的那束雏菊摆在墓碑前的地板上。随后,她在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当她转身走回来的时候,约瑟夫看着兰克太太,问:“喝杯咖啡怎么样?”她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走进一间小的办公室里,里面摆放着一个咖啡壶。他倒了两杯咖啡,兰克太太表示谢意之后,端着一杯,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她没有往咖啡里加牛奶和方糖,静静地品味着苦涩的黑咖啡。

她注意到,约瑟夫办公桌背后的那面墙上挂满了奖状,旁边摆放着很多纪念品,她有些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你赢的吗?”“都是鲁克赢的呢,”约瑟夫微笑着说,“瞧,边上那张就是鲁克的照片,它拿过三次全国冠军呢。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和我的太太以前都会去参加这些狗儿的赛事,可是,六年前,她意外地去世了,我也因此失去了赛狗的兴趣。”

见状,兰克太太转移了话题,“你这里的环境真不错,特别安静,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非常喜欢动物的人。”“我认为有人毒死了巴克,”约瑟夫突然冒出一句话。兰克太太心里毫无准备,他接着说,“你的先生好像不喜欢狗。”

她面露惊色,端起杯子,慢慢地咽下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很抱歉。”说完,约瑟夫用手摸了摸自己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你说得没错,他不喜欢巴克,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动物的人,你说得简直太对了……”突然,兰克太太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于是连忙补充,“不过,他和其他人一样,也有自己的缺点。”

约瑟夫挨着桌子坐下,然后随口说了一句:“当然。”“我明白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她像在聊天一样,随口说了一句,“你可能在想,兰克先生并不喜欢我。”说完,她紧紧地握着咖啡杯的手把。

顿时,约瑟夫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他非常坦诚地说:“是的,我的确这样想过。不过,我觉得我有点多管闲事了。”说完,他勉强地笑了笑。“和其他人一样,我先生也有他自己的一套行事标准。”兰克太太的言语中带着很强的辩护气息。“是的,你刚刚说过了,他有缺点。”约瑟夫提醒道。“我说过了是吗?噢,这两句话我都说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站起身来,对约瑟夫说,“时间有点晚了,我得去园艺俱乐部了。”“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这是我自己造成的结果,和你无关。”兰克太太微笑着说。看到她的微笑,约瑟夫内心终于踏实下来。

随即,他拿起她喝完的咖啡杯,然后为她拉开了纱门。

兰克太太彬彬有礼地说:“谢谢你的咖啡。”然后拎着包,转身向外走去。

随后,约瑟夫在办公桌旁坐了下来,听着汽车开走的声音。他的办公室里现在萦绕着一种淡淡的香水味,这种味道备受中年妇女的青睐,他仔细闻了闻,觉得有点像紫丁香的气息。

之后,兰克太太会经常到这里来,时而在巴克的墓前摆一束花,时而站在那儿低头沉思。不过,兰克太太每次都会去约瑟夫那小坐一会儿,并且和他一块儿喝杯咖啡,然后愉悦地聊一聊天。

几次的交谈中,她从来没有说过丈夫的一句坏话。她觉得,和约瑟夫聊天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因为他们有共同语言。没过多久,他们就都了解了彼此,并且互相信任。

一天,兰克太太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这里。约瑟夫一眼就看出来,她刚刚哭过,湿润的双眼中透露出一股愤怒。最开始的时候,他只当作是过度怀念巴克的原因,可是,当他给兰克太太递咖啡杯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全身都在发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双手,打算让她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兰克太太冷冷地说:“我们吵架了,仅此而已。”“为什么吵架?”“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重话?”

兰克太太将手抽了出来,将温暖的咖啡杯握在手里,然后冷静地说:“兰克打算移民去欧洲,这让我如何答应他?这里毕竟有我的家,有我居住的城市,有我的祖国,何况我的母亲还住在这,我必须照顾她。我们为这件事情吵过很多次,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但没有办法,我们就是那么容易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吵个不停。”

约瑟夫随口问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让他一个人去欧洲?”“如果我不跟着他,他也会一个人去的。但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我将失去我的一切。”“不过,像生活费、赡养费这些费用,你还是会有的。”

兰克太太有些失落地说:“他总是嫌我老,他总这样说……”

约瑟夫在地上蹲了很长时间,此时感到背部有些酸疼,于是他站起身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喇叭声。约瑟夫示意她,自己要出去办点事,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外面站着一名顾客,他的手里用皮带牵着一只小狗。约瑟夫看了看免疫证明,随后将这只小狗安放在狗舍之中。打理好一切之后,他重新回到了办公室。此时,兰克太太看起来情绪好多了,她不哭了,正在安静地品着杯中的咖啡。

随后,他们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地聊了很久,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提及吵架的事情。告别的时候,她对约瑟夫说:“我打算再养一条狗,一条大狗。”

约瑟夫点了点头,“嗯,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她也露出了微笑。

她走了,但是办公室里还弥漫着那淡淡紫丁香的味道。

约瑟夫手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加上他养的那条叫鲁克的英国母狗刚刚生下了一窝小狗,他正忙着为狗办理登记的文件。他也暂时忘记了兰克太太说要养一只大狗的事情。

两个星期之后,兰克太太来了,当时,约瑟夫正在为公墓大门的柱子刷油漆。

那天的天气非常好,虽然阳光明媚,但并不炎热,而且时不时吹来的微风让人感觉非常凉爽。所以他们就在屋外谈话。

她看了看漆了一半的门柱,然后对约瑟夫说,“我今天可能待不了很久。”“随便。”说完,约瑟夫放下了手里的刷子,并且盖好了油漆桶的盖子。

兰克太太微微一笑,说:“我今天来想谈谈我买的那只大狗的事情。我上次和你提过,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整个过程中,她那淡蓝色的眼睛一直看着约瑟夫。

他靠在干燥的柱子上,点了点头。

兰克太太此时低下了头,看着地面,低声地说:“它……它死了……”

约瑟夫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她脸上的皱纹一览无遗。他有些疑惑地道:“它也是中毒死的?”“也许吧,”她的眼睛依旧看着地面,“我想知道,能不能也把它埋在这里?”“可以。”约瑟夫的回答,显得慎重而又温和。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连工具房上面的风信机都转变了方向。

兰克太太瞬间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然后接着问:“这次,我打算用箱子,我家有一口非常大的箱子,它是一只旧的大衣箱。”“没问题,”约瑟夫用脚跟踩着油漆罐的盖子,问,“需要石碑吗?”“给我一个十字架吧。”兰克太太平静地说。“好的,”约瑟夫继续说,“这条狗你应该还没买多久吧,它叫什么名字?”

兰克太太沉思了一下,然后说:“国王,它叫国王。”“你打算明天一早就过来吗?”“嗯,”她点点头,说,“约瑟夫,谢谢你!”

她转身向自己的汽车走去,约瑟夫目送着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约瑟夫,他正在石碑旁擦手,并对她微笑。汽车发动了,当车驶过狗舍时,里面的狗儿轻轻地叫了叫。

第二天清早,兰克太太就开车过来了,这次只有她一个人。约瑟夫站在大门外迎接她。约瑟夫看了看大衣箱,箱子是黑色的,上面缀着铜质的系扣,整个箱子都被厚厚的皮带捆绑着。箱子的边角处还有报纸和胶带的痕迹。

兰克太太看着约瑟夫将箱子从车里搬下来,然后拖到了已经挖好的墓穴旁边。

寂静的清晨,约瑟夫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他们默默地站着,都没有说话。不久之后,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他将箱子放到墓穴中,随后低着头,看了看那破旧且褪色了的皮箱盖。

兰克太太转身向办公室走去。约瑟夫拿起铲子,准备填土。当他弯下腰时,分明地感到她正站在窗前,两眼死死地盯着他。

干完活后,约瑟夫回到了办公室。他们像往常一样地聊了一会儿,然后,兰克太太离开了这里。

一切都和往常相似,兰克太太会经常过来看望约瑟夫,和他一起聊天、喝咖啡。约瑟夫渐渐地感觉到,她比以前要开朗、快乐了许多,当然,这也可能是表面现象。

她仍同以往那样,偶尔会带一小束雏菊放到巴克的墓前,不过,她从来没有在那条叫“国王”的大狗的墓碑前放过花。

约瑟夫心中其实非常明白,那条叫“国王”的“大狗”,其实正是她的丈夫兰克。

摄影师的较量

一个男人走进了马尔克的花园里,他个子矮小,身型偏瘦,眼睛上方的棕褐色眉毛十分惹眼。他穿过花园,向马尔克的屋子方向走来。

此时的马尔克正待在自家的院子里,他坐在开满荷花的池塘边,端着一杯冰镇饮料,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小册子。突然,马尔克抬起头,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是谁?”马尔克从来没有见过这名男子,因而语气显得非常生硬,“你进门的时候按了门铃吗?”说完,马尔克把手中的饮料放在身边的玻璃茶几上。

这名男子腰际挎着一台照相机,他掏出一张名片,并对马尔克微微躬身行礼。

马尔克打量着名片的内容,“约翰,摄影师,”他大声地读着,“噢!先生,我认识你,我常常在摄影杂志上欣赏到你的大作。”随即,马尔克的态度变得和善许多,并客气地请约翰坐下。

约翰礼貌地致谢,并坐在了马尔克的正对面。对于马尔克曾经看过自己的作品,并耳闻过自己的名字这两点,约翰表示非常高兴。随即约翰为自己的到访做出解释:“马尔克先生,因为你的仆人不在,所以我就直接进来了。”

阳光映照在荷花盛开的池塘里,一对白天鹅在湖面上怡然地游动着。层层水纹使得湖面微微泛起一丝涟漪,波光粼粼,景致宜人。

看着宜人的景象,马尔克身子向后一仰,“是啊,仆人们外出野餐去了,这是我的仆人们每年所能享受到的福利。我都不记得今天整个园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不过,约翰先生,你专程来找我,有何贵干?你是想来拍摄我所珍藏的古董吗?”马尔克先生是举世闻名的古董收藏家,他的家中藏有大量的哥伦比亚史前艺术品。

听到这,约翰摇了摇头,从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枪,冷静地对马尔克说:“马尔克先生,很抱歉,我今天是来杀你的。”

此时,马尔克反而表现出一种出奇的冷静,除了两眼闪过一丝惊讶之外,脸上再没有表现出一丝多余的表情。“呵呵,这真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个摄影师呢。”“没错,我是摄影师,而且还是个非常棒的摄影师。”约翰回答,“不过,我还有一份副业,并且这份副业为我带来的收入远远超过当摄影师带来的收入。”“也就是说,你是为了钱而杀人的?”马尔克不屑地问了一句。“我认为这是履行合同,”约翰显得非常严肃,“要知道,这并不是一件邪恶的事情,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桩生意,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的生存依赖着你们的死亡。”

马尔克起初认为约翰在开玩笑,但他无法从约翰的表情中寻觅到一丝笑意。随即,马尔克对约翰说:“你是个职业杀手?”“没错。”“一个职业杀手居然会在执行合同之前,和自己的目标坐着聊天?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说吧,你这般恐吓我,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不,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来这里杀掉你,而且我就要动手了。”“噢,那你怎么迟迟没有动手呢?”马尔克看着约翰,伸出手,把手里的小册子也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约翰。从本质上来说,这份工作和别的工作也没什么差异,但自己为什么在工作的过程中会如此拖泥带水呢?难道是因为马尔克作为一名艺术家,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欣赏,由此在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阻力吗?

约翰想了想,回答道:“要是你不急,那么我也没什么可急的。”

马尔克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冰镇饮料的味道,“你做这行多久了?我指的是你的杀人副业。”“没多久吧,偶尔做做。”

马尔克显得有些好奇,“那是谁雇你来杀我的?”“不知道。我不认识雇主,我只认识中介,”约翰说完,停了一下。按照合同的约定,杀手是不能向目标人透露雇主的信息的,但一想到马尔克必死无疑,说出来又能怎样?于是约翰紧接着又说,“你知道帮会吗?”“就是那种专职犯罪的组织吗?”

约翰点点头,“没错,就是帮会雇我来杀你的,有个雇主愿意出高额的报酬,所以帮会决定让我这么做。”“哦,”听到这里,马尔克显得很平静。他将手伸到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他掀开盒盖,自己拿了一根,并示意约翰也拿一根。约翰摇了摇头,于是马尔克合上盒盖,点燃了嘴里的香烟,并且把烟盒放回了口袋里。他吸了一口,然后吐出几个烟圈。“我知道是谁要杀我。”“我们每个人都有仇人。”约翰冷冷地说。

马尔克并没有对他加以理睬。“除了我的侄子,不会有第二个人想我死。”说到这里,马尔克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没错,我是个富翁,但他是个穷光蛋。他现在在一家二流的博物馆当讲解员,他非常清楚,他是我的唯一财产继承人,并且他觊觎我的财产很久了。虽然我年岁已高,但身体非常硬朗。他估计是等不及了,才想通过你们来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一来,他就能快速地继承我的一切财产。怎么样,我的推理正确吗,约翰先生?”“找帮会帮忙的人,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约翰像个石头一样地坐着,一动不动地听着。“这个没良心的东西!”马尔克终于发怒了,“我可不想死在他的手里。”

听到这里,约翰举着枪,枪口抵在马尔克的腰眼上,“马尔克先生,我想你别无选择了。”

马尔克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约翰,“等等,你刚刚说,你当杀手的收入远远超过做摄影师的收入,没错吧?”

约翰点点头。“你很喜欢钱,是吧?”

约翰再次点了点头。“看,”马尔克示意约翰,“看见门口的两只花瓶了吗?它们是来自秘鲁的古董,每只花瓶价值五千元。”

约翰看了看花瓶,一言不发,随后又把视线转移到马尔克的身上,枪口丝毫没有挪动位置。“看到你身边桌子上的那个陶器了吗?它可是古代的黑陶,值三千元。”马尔克看着约翰,冷静地说。

约翰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异,“这么值钱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随意地摆放,真是太大意了。”“呵呵,每到晚上,我就会把它们和我的其他藏品一起放到储藏室里,那里有防盗系统监控。而在白天,我每天都会拿出几件摆在外面,供自己欣赏。这是我喜欢的生活方式。”“不过,它们看起来没那么珍贵。”“它们看起来确实很普通,不过我想,你会对它们换来的钞票感兴趣的。”

此刻,约翰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你打算用这些东西来抵你的命吗?”“嗯……”

约翰有些激动,“别做梦了,我跟你说了,我是职业杀手,我会严格履行合同的。”“这太遗憾了。”马尔克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冰镇饮料,喝了一口。此时,马尔克的额上已经微微地渗出了些许汗珠,他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并指着烟灰缸对约翰说:“你知道这个烟灰缸的价值吗?它是印加族的彩色餐盘,它可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市值超过了一万元。”

约翰用余光扫了扫这印加彩色餐盘破烂的外表,他很难相信,这货居然值一万元。此时,马尔克被刚咽下的饮料呛了一口,不住地咳嗽起来。约翰立马将视线转回马尔克的身上,只见这位大收藏家手按着胸口,咳得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马尔克的气顺过来了,终于不咳了。

约翰说:“很感谢你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都告诉我,我会在离开的时候,将它们一并带走的。”“难不成你要伪造现场,让这一切看起来像一个偷艺术品的贼干的?”“这也未尝不可啊。”说完,约翰还不忘耸耸肩。

马尔克此时脸上看起来有些无奈,他理了理花白的头发,郑重地对约翰说:“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带点有价值的东西走吧,”说完,马尔克笑了笑,“我刚刚是骗你的,院子里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我不信。”“我是说真的,院子里的这些都是垃圾,你要真想让警方相信我是被一个偷艺术品的窃贼所杀,你就要偷点值钱的东西,比如我的玉米穗。”

听到这里,约翰显得有些茫然,“玉米穗?”说完,约翰还重复了好几遍。“没错,那个玉米穗是我家里最值钱的收藏,它是纯金的,并且是用手工雕刻的艺术品,是15世纪一个印加族的金匠亲手雕刻的。”

约翰的眼神显得非常呆滞,他对于印加文化似乎没有任何兴趣。马尔克随即说:“我的玉米穗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其他人不配拥有它,是的,任何人都不配。”

约翰说:“我愿意相信你刚刚说的,马尔克先生,不过,只有一个玉米穗……”

没等约翰说完,马尔克站起身来,“我带你亲眼看一看吧。”

约翰的枪口动了一下,“玉米穗藏在哪儿?”“这件宝贝我从来没有让陌生人看过,它藏在我的书房里。不过,反正我要死了,那我就再看一遍吧。”后面那句,是马尔克故意提高音调说出来的。

约翰显得很兴奋,像猫一样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带我去,我就跟在你后面。”约翰内心在盘算着:这个时候纵容一下他有什么关系?其实,约翰自己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马尔克走在前面,带着约翰走过庭院,穿过法式落地门,最后来到了书房。书房非常大,四周摆满了玻璃柜。屋里的架子上都铺着绒布,上面摆放着马尔克的收藏品。由于心中只想着玉米穗,约翰对这些都没太大兴趣,只是匆匆一瞥。

最后,马尔克领着约翰来到一个保险柜的前面。这个保险柜足有半个人那么高,马尔克蹲了下来,抬起头,沉思了片刻,随即用双手快速地解开了门锁,然后回头对约翰说:“这里面就是玉米穗了,存放它的是真正的电控保险柜,除了我和忠实的秘书之外,没有人能打开它。”

吱的一声,保险柜的门打开了,马尔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被绒布包裹着的圆筒盒子。马尔克将它交给约翰:“约翰先生,这里面装着的就是玉米穗了。”

约翰非常警觉,他后退一步,双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并对马尔克说:“你把盒子打开。”

马尔克熟练地解开包裹在外面的绒布,拿出里面的玉米穗,并把它轻轻地放在盒子上。他轻轻地对约翰说:“怎么样,漂亮吗?”说完,马尔克又从衬衫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只等约翰开口说话。“确实非常美,要是能将这上面每一根巧夺天工的玉米穗都拍摄下来的话……”约翰话没说完,停了停,然后对马尔克说,“你把保险柜的门关上,然后拿着玉米穗,去后面的院子里。”

马尔克点点头,按照约翰所说的,关上了柜门,拿着玉米穗,带着约翰,原路返回到开始的座位上。他将这个金质的古董轻轻地放在池塘边的玻璃茶几上,并用刚才阅读的那本小册子垫着。

约翰坐在椅子上,开始询问马尔克:“你的这件藏品,大家都知道吗?”“当然,它可是我所有的藏品中价值最高的。”“行,那我听你的,我会把它带走。”“不过,我也警告你,你拿到它之后,不可能脱手,因为你一旦出手,就意味着你向世人宣告你是杀我的凶手,因为它太有名气了。”“如果是这样,我会把它扔到海里,这样就永远没人能得到它。”说完,约翰举起手枪,指向马尔克,“马尔克先生,你准备好了吗?”“我可以再抽一根烟,最后再看一眼玉米穗吗?”马尔克谨慎地询问。

约翰很佩服眼前这位老者的勇气,说:“请吧!”“你能给我一根烟吗?”“我不抽,”约翰回答,然后紧接着问,“你自己的口袋里不是有烟吗?”

马尔克回答:“我刚刚把烟锁到保险柜里了。”“为什么?”“因为那个烟盒里装着我新买的微型相机,它是万岁牌的,你还记得它的广告词吗?它还没有一个香烟盒大。”马尔克不紧不慢地说,而且声音非常平和。“我听说过这个牌子,不过我更喜欢美隆牌的,”说完,约翰停了一下,“你把它装在香烟盒里面?”“不,在拍下你的照片之前,它一直被我握在左手里,”马尔克紧接着说,“我中途用咳嗽声掩盖了相机的咔嚓声,你还有印象吗?在那之后,我就悄悄地把它塞到了香烟盒子里。”“你偷拍了我的照片?”“是的,而且是一张特写,内含你的容貌和手枪。”

约翰此刻非常镇定,他耐心地说:“马尔克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按你的意思,我刚刚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手中就刚好有一个微型相机?然后你又刚好拍下了我的正面照片,并且还锁进了非常先进的防盗保险柜中?”“嗯,没错。”“哈,这真是一种绝佳的恐吓。你想在警方调查这宗案子的时候,让秘书打开保险柜,发现玉米穗不见了,但里面有一台照相机。他们取出胶卷进行冲洗之后,就能凭借照片找出凶手,并且大家一眼就能辨别出真凶居然是众所周知的摄影师约翰。我分析得没错吧?”“嗯,分析得太对了。”马尔克镇定地回答。“你太聪明了,”约翰说,“你居然想让一位摄影师在摄影上栽跟头,真是妙极了。不过,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噢,你为什么不信呢?”马尔克面带微笑地问。“很简单,我到你这里之后,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举动,你没有空隙去拍我的照片。”约翰非常自信。“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否有关注过我的那些花瓶、陶器甚至是烟灰缸呢?”

约翰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可能看了吧,不过,我走进来的时候,你手里刚好拿着个微型相机,这太巧合了。”

马尔克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撒谎的,如果是为了救命,我可能会撒谎,不过我建议你看看这个。”马尔克把茶几上的那本小册子递给了约翰,这就是约翰刚来的时候,马尔克手里的那本小册子,小册子上赫然写着一行字——《万岁牌微型照相机使用手册》。

此时,约翰就像一个输得一塌糊涂的赌徒,他垂头丧气,把手枪从马尔克的腰际移开。他沉默了许久,然后突然问道:“你打算报警吗?”“没那个必要,不过我有一个想法,”马尔克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这件事,我的侄子要负很大的责任。约翰先生,你怎么会从帮会那里获得这项任务呢?”“有个叫罗洛夫的人……”“不,”马尔克连忙打断约翰的话语,“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否让你看过暗杀目标的照片?”

约翰摇了摇头,“接头人只给了我一个名字和一条地址,剩下的,都由我一个人解决。”“原来如此,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马尔克连忙说道,“他们只把名字和地址告诉你了,对吧?”“嗯。”“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你把今天的事情当作一个误会就行了。名字和地址都对,但唯独人不对,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约翰看着马尔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的侄子是我弟弟的儿子,我们的姓相同。”马尔克眯着淡蓝色的眼睛,对约翰轻轻地说。“哦,”约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立刻追问,“那地址呢?”

马尔克抬起手,手指指向荷塘对面的一栋房子。“看到那栋房子了吗?那是我的车库,我的侄子平时就住在那儿,房租我也一分钱都不收他的。现在,地址的问题也解决了,我们俩的地址也相同。”

听到这里,约翰沉默了。

马尔克说:“哪怕是在道德沦陷的时代,一个因为贪慕伯父钱财,而要置伯父于死地的人,尚且会受到责罚,何况是现在?所以,我必须要给我的侄子一点颜色看看。”

约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对马尔克说:“这种惩罚是永久性的吗?”“当然,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什么时候行动?”“不如就今天晚上吧,你看如何?我知道那个时候他一定在家,而且在今天晚上十一点以前,我的仆人们都不会回来。”“那,你到时候会在哪?”“哈哈,我会去城市的另一边,约几位好朋友吃饭。我们的晚宴会从八点一直持续到深夜。”“行!”约翰回答。

马尔克感到很高兴,“那一言为定!”

不过,约翰突然又开始顾虑起来,“我杀错了人,帮会就不会给我钱,作为一名职业杀手,我的名誉肯定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马尔克再次耸了耸肩,“没错,既然是我们自己犯下的错误,我们就得为之负责。”

约翰长叹了一口气,“马尔克先生,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不过对我而言,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我失去了应得的报酬,我还必须要免费地除掉你的侄子,我甚至还可能失去帮会的工作。作为一名职业摄影师,却栽在了业余摄影爱好者手里。而且,我还失去了眼前这个珍贵的黄金玉米穗。”

马尔克拿起心爱的玉米穗,一边爱不释手地端详着,一边对约翰说:“你的损失的确挺大的,不过,只要你履行了我们的约定,我就把那个胶卷还给你。”

听到这里,约翰感到非常诧异,“你就不怕我拿到胶卷之后,再对你下手?”“哈哈,你放心,胶卷我不会拿去冲洗,我会在明天早上将它原封不动地送到你的工作室,当然,前提是今天晚上你干得漂亮。”

约翰显然无法理解马尔克的意图,马尔克也似乎看穿了约翰的心思,“约翰先生,要知道,正是因为今天的这件事情,你让我看清了我侄子的本来面目。就凭这一点,我也会将胶卷还给你。”“谢谢。”约翰喃喃自语道。

马尔克看着大厅里的花瓶、黑陶和印加彩盘,然后对约翰说:“约翰先生,在你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可以从中任意选择一样东西带走,算作我对你的一点小意思,”说完,马尔克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将玉米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然后摇着头,接着对约翰说,“约翰先生,现在是我们俩道别的时候了。我最近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很容易感到疲劳,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能够为我排解内心的寂寞。其实,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我的侄子真是太沉不住气了,其实他只要再等几个星期就可以了。”

约翰听得云里雾里,“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马尔克抬起头,发出爽朗的笑声:“就在昨天,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我得了绝症,最多还能活两个月吧。”说完,马尔克走进了屋内。

望着马尔克进屋的背影,约翰沉思了片刻。随后,他拿起屋子里用作烟灰缸的那个彩色餐盘,把里面的烟灰和烟头倒进了边上的一个花盆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在了自己的口袋中。

面对马尔克这样诡计多端的人,你很难从他的话语中辨别真假。不过,约翰口袋里揣着的这个烟灰缸,也许真的能卖几个钱。

连环迁怒

“亨利太太,麻烦你尽可能详细地跟我们描述一下,到底是一连串怎样的大事导致了这个悲剧的发生呢?”“好的,法官大人,那我就从第一件事开始说起吧。那是星期天的晚上,当时正在举行宴会。为了这个宴会,我们特意买了大量的新唱片,那些唱片都不便宜,但为了能在宴会上玩得高兴,能尽兴地唱歌跳舞,花这些钱都无所谓了。可是,宴会还没开始,我们就发现,唱片机有问题,那些优美的音乐彻彻底底被毁了,而且还发出很多让人难以忍受的噪音。”“我的丈夫当时就打电话到唱片机服务商那里了,可是他们说来不了,最快也得到星期一才能派人来修。也正因为这样,整个宴会都搞砸了。听音乐是我们最喜欢的娱乐方式,没有了音乐,哪还有什么乐趣呢?所以客人们纷纷离开了,而且最先离开的客人是我丈夫的老板,还有他的太太。这让我们感到非常尴尬。首先,他们是这次宴会的贵宾,再一个,为了这个宴会,我们在购买唱片这方面花了很多钱。”“倒霉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星期一上午,烤面包机也出毛病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和往常一样,我们把面包片放了进去。结果,面包就在里面被烤焦了,而且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虽然我和我的丈夫都喜欢吃那种有些焦味的面包,但我们并不喜欢那种烤成了焦炭的面包。我们之后又试了两次,但结果都一样。最后,我们那天早上连早餐都没有吃,因为所有的面包都被烤焦了。”“法官大人,你能想象得到吗?没有早餐吃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出门,然后开车送他到公司附近的早餐店去吃早饭。可是,麻烦又随之而来了。我送完我的丈夫之后,汽车的发动机就开始跟我发脾气,不停地冒烟,而且发出很大的响声。我的车子就这样在半路上抛锚了,所以我不得不给汽车修理厂打电话。等到修理厂之后,修理工掀开车前盖,用工具在里面敲了敲,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他就跟我说,我的汽车零件没有调试好,导致油箱的浮漂爆裂了,并且建议我这几天要出门的话,最好选择乘出租车,这种毛病要修个两三天,甚至更久。”“接着,我就打车回家了。但我居然把面包机忘在车尾箱里,而且我也忘记买面包了。什么都没有,我不可能饿肚子啊!最后,我只能去邻居玛丽家里蹭饭。我一边吃饭,一边跟她讲述这几天的悲惨遭遇,从唱片机的噪音、面包机的故障到汽车的毛病,我一一跟她解释清楚了,并且告诉她,修理厂的工人说,我的汽车故障是因为浮漂爆裂了。然后玛丽打断了我的话,说她有些不明白。她只知道,钓鱼的时候要用浮漂,潜水艇里面或许也要用到浮漂,但她始终想不明白,汽车为什么也有浮漂。难道说,是为了防止汽车掉进水里的时候,不至于让车子沉下去?另外,她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浮漂爆裂了,汽车就会发出巨大的响声,而且会让发动机不停地冒烟?”“等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告诉我,现在一些汽车修理厂的工人,欺负我们女人不懂那些专业知识,故意编一些怪里怪气的名词让你听不懂,然后让你觉得车子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借机敲诈你一笔。经常是没毛病的说成有毛病,小毛病说成大毛病。没有问题的时候修得可带劲了,真正有问题的时候他又修不好了。对了,她还告诉我一件事情。她家的冰箱之前坏过一次,她打电话叫来了修理工。那个修理工检查了之后对她说,冰箱的热圈坏了。当时,她就觉得那个修理工是在侮辱她的智商,正常人都知道,冰箱是用来制冷的,又不是烤箱,怎么会用到热圈这种东西。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价格太离谱了,居然收了她八十八块五毛。在她看来,那个修理工什么问题都没帮她解决。她说,有些医生也是这样的,而且比这还要缺德。她举了她叔叔的一个例子,她的叔叔当时总是肚子疼,然后去医院检查。医生看过之后,说她的叔叔患有非常严重的胆结石,必须开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当天,她的叔叔就做完了手术。可是,她事后看了一下,从身体里取出来的石头,小到肉眼都看不见,但是费用高得离谱。那些钱,足够买一颗比那块结石大六倍的钻石了。”“法官大人,我想,你一定能体会到,我从玛丽家里离开的时候,情绪该有多么复杂。我当时只想快一点回到家里,我想看电视,因为我最喜欢的电视剧要开始了。我很想知道,艾丽斯最后有没有流产?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