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女巫和魔衣橱(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10 01: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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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克莱夫·斯特普尔斯·刘易斯

出版社: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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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女巫和魔衣橱

狮子、女巫和魔衣橱试读:

作者简介

克莱夫·斯特普尔斯·刘易斯(Clive Staples Lewis,1898—1963),英国20世纪著名的作家、评论家、诗人、学者。曾执教于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研究文学、哲学、神学,尤其对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英国文学造诣颇深,堪称英国文学巨擘。代表作包含:《纳尼亚传奇七部曲》(The Chronicles of Narnia)、《沉寂的星球》(Out of the Silent Planet)、《皮尔兰德拉星》(Perelandra)、《黑暗之劫》(That Hideous Strength)、《卿卿如晤》(A Grief Observed),以及《诗篇撷思》(Reflections on the Psalms)。第一章露西探索魔衣橱

从前,有四个孩子,分别名叫彼得、苏珊、埃德蒙和露西。故事讲的是这四个孩子的亲身经历:战争期间,为躲空袭,他们被疏散出伦敦,送到一位老教授的家里。老教授住在僻静乡村的中心,离最近的火车站有十英里,到最近的邮局有两英里。他没有妻子,与一个名叫麦克雷迪的女管家和三个用人一起住在一所大房子里。(这三个用人叫艾薇、玛格丽特和贝蒂,但是她们没怎么出现在故事里。)教授年纪很大,长着一头蓬乱的白发,一脸浓密的白须,孩子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但是第一天晚上,老教授在门前迎接孩子们的时候,他古怪的模样却让露西(最小的孩子)有点儿害怕,而埃德蒙(第二小的孩子)却想放声大笑,不得不装作在擤鼻子来掩饰。

第一天晚上,孩子们跟教授刚说过晚安上了楼,男孩儿们就跑到女孩儿们的房里去闲聊。

彼得说:“毫无疑问,我们已经化险为夷。这儿真是超级棒。我们想干什么,那位老爷子都不会干涉。”

苏珊说:“我觉得他是个老可爱。”“得了吧!”埃德蒙说。他很累,但是假装不累,每逢这样的时候他的脾气都很坏,“别这样聊下去了。”“别哪样?”苏珊说,“不管怎么样,到你该睡觉的时候了。”

埃德蒙说:“用妈妈的口吻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来告诉我该去睡觉的时间?你自己睡去吧。”“我们是不是都该去睡觉了?如果有人听到我们说话,就该挨骂了。”露西说。“不会的,”彼得说,“我告诉你们,在这种房子里,没人介意我们干些什么。至少他们听不到我们说什么。这儿离楼下餐厅有十分钟路程,隔着很多台阶,还得走一些过道。”“什么声音?”露西突然问道。这房子比她之前到过的都要大,想到那些长长的过道,一排排的空房门,她感到有点儿毛骨悚然。“笨蛋,不过一只鸟而已。”埃德蒙说。“是一只猫头鹰,”彼得说,“对鸟来说,这倒是个好地方。我现在要去睡了,对了,我们明天去探险吧。在这种地方,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发现。在我们来的路上,你们看见了那些山吗?看见了那些森林吗?里面也许有老鹰,也许有牡鹿,肯定有隼。”“还有獾!”露西说。“还有狐狸!”埃德蒙说。“还有兔子!”苏珊说。

可是第二天早上,大雨却持续下个不停,以至于窗外的山和森林都看不见了,花园里的小溪也看不见了。

埃德蒙说:“这老天,偏要下雨!”他们刚和教授一起吃过早饭,现在待在他给他们在楼上预留的一个房间里——房屋狭长,楼层低矮,两边各有两扇窗户。

苏珊说:“埃德蒙,别抱怨了,十之八九,一小时左右雨就会停。在这期间我们可以放松下,可以听无线电,还有很多书看。”

彼得说:“我没兴趣,我要在屋子里探险。”

这个主意人人赞同,于是探险开始。这是那种似乎永远走不到头的房子,到处都是意想不到的地方。头几扇门推开之后都是空卧室,如每个人预想的一样;但是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长长的屋子里,墙上到处挂着画,他们发现了一副盔甲;之后,他们走进一个悬满绿植的房间,角落里有架竖琴;接着往下走了三个台阶,又上了五个台阶,来到了楼上的一个小厅堂里,有一扇门通往阳台,之后一连好多个房间,彼此相通,沿墙摆着书架,架上都摆着书——大多数书都很老旧,有些书比教堂里面的圣经还要大。之后不久,他们发现一个很空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衣橱,门上有一面穿衣镜。除开窗台上一盆枯萎的矢车菊,房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彼得说。除开露西,大家蜂拥而出。她留在后面,是因为她觉得有必要试着开一下衣橱门,虽然她觉得衣橱肯定是上锁了。但令她惊讶的是,橱门轻而易举就拉开了,两颗樟脑丸滚了出来。

她探头往衣橱里看去,看到了几件挂着的大衣——大都是长款毛皮大衣。露西特别喜欢皮草的味道和手感。她立刻踏进衣橱,置身大衣之中,用脸在大衣上磨蹭。当然,橱门保持敞开,因为她知道,把自己关进衣橱里可是件傻事。很快,她往衣橱深处走去,发现在第一排大衣后面还有第二排大衣。里面很黑,她把胳膊伸在前面,确保自己的脸不会撞到衣橱的后壁。她又往里走了一步——又走了两三步,期待着自己的指尖可以触碰到木板,但什么都没摸到。

露西心想:“这绝对是个巨型衣橱!”她继续往里走。她推开密集挂着的柔软衣服,挤出一条路来。忽然,她注意到脚底下吱嘎有声。“会不会又是樟脑丸?”她寻思,一边弯下腰,用手去摸,但她摸到的不是衣橱坚硬而光滑的木底板,而是一些柔软、粉状、特别凉的东西。“这真是太古怪了。”她说着,又往里走了一两步。

接着,她发现擦着她的脸和手的不再是柔软的皮毛,而是一些坚硬、粗糙,甚至扎人的东西。“怎么!这像是树枝啊!”露西喊起来。然后,她看见前面有一束光,应该离衣橱背不到几英尺的,但是走了好久才到。有些又凉又软的东西落在她身上。不一会儿,她发现自己置身于森林中间,夜色正深,脚下有雪,而雪花正漫天飘舞。

露西感到有点儿害怕,同时也觉得好奇和激动。她扭过头,从黝黑的树干间望去,看到衣橱门依然敞开着,甚至还可以瞥见那空荡荡的房间,她是从那儿出来的。(当然,她没有把衣橱门关上,因为她知道把自己关在衣橱里是很傻的。)房间里看起来还是白天。“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总还是可以回去的。”露西这么想着。她开始往前走,踏着雪吱吱嘎嘎地穿过树林,朝另一个亮处走去。过了十分钟,她来到亮光处,发现是一个灯柱。她站在那儿,凝视着那根杆子,寻思森林中怎么会有一个灯柱呢,想着接下来该做什么;正在此时,她听到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向她走来。须臾之间,从树丛后面走出来一个模样古怪的人,走进了灯柱下的光影里。

他比露西只高一点点,撑着伞,伞上落满了雪。他腰部以上是人的样子,但腿像山羊(长满了油亮的黑毛),脚是羊蹄。他还长着一条尾巴,但是露西起先没注意,因为他把尾巴搭在撑伞的那个手臂上,以免拖在雪地上。他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羊毛围巾,皮肤有些发红。他生着一张奇怪但看着舒服的小脸,长着短而尖的胡须,毛发卷曲,额头两边的头发间各冒出一只角。他的一只手,刚才说过,握着伞,另一只胳膊弯里抱着好几个棕色的纸包。下雪的时候拿着这些纸包,看起来好像刚刚完成圣诞购物似的。他是个半人羊。他看到露西时,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纸包都吓掉在地上。“我的天!”半人羊叫道。第二章露西有所发现“晚上好。”露西说。但是半人羊正忙着捡包裹,没有立刻搭理露西。他忙完之后,赶紧向露西微微鞠了一躬。“晚上好,晚上好。”半人羊说。“不好意思,我不该这么好打听,但是我想你是夏娃之女,不知对不对?”“我叫露西。”她回答道,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你——很抱歉——大家管你叫女孩,对吧?”半人羊说。“我当然是女孩。”露西说。“你实际上是人类?”“我当然是人类啊。”露西说,依然觉得莫名其妙。“的确,的确,”半人羊说,“我怎么这么蠢!我还从没见过亚当之子或者夏娃之女呢。我很高兴。就是说——”但是他突然打住,好像本来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及时意识到了。“很高兴,我很高兴,”他接着说道,“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穆纳斯。”“很高兴见到你,杜穆纳斯先生。”露西说。“夏娃之女露西,我可否问一问你,”杜穆纳斯说,“你是怎么来到纳尼亚的?”“纳尼亚?你说哪里?”露西说。“这里,这里就是纳尼亚,”半人羊说,“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就是纳尼亚,从灯柱到东海边的凯尔帕拉维尔城堡之间都是。你,你是从西边的原始森林来的?”“我——我是从一个空房间的衣橱穿过来的。”露西说。“唉!我小时候要是好好学地理就好了,那样我就肯定知道那些奇怪的国家了。但现在为时已晚。”杜穆纳斯先生说,声音有些沉郁。“我来的地方不是个国家,”露西几乎要笑出来,“那就是后面的一个地方——至少——我不确定。但那儿是夏天。”“与此同时,”杜穆纳斯先生说,“纳尼亚却是冬天,而且一直是漫长的冬天。我们还这样站在雪里说话,会感冒的。来自遥远大陆,永夏占据着的空坊国里光明的依楚城的夏娃之女,你愿意来跟我喝杯茶吗?”

露西说:“谢谢你,杜穆纳斯先生,但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半人羊说:“拐弯就到了,那儿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吐司、沙丁鱼和蛋糕。”“好吧,你真好,但是我不能待久了。”露西说。“夏娃之女,你抓住我的胳膊吧,”杜穆纳斯先生说,“这样伞就可以遮住两个人。就是这样,我们走吧。”

露西就这样跟这个怪人儿挽着胳膊穿行在森林里,好像他们是从小到大的老熟人。

他们没走多远,就来到一个地面起伏不平的地方,这里乱石嶙峋,山峦起伏。在一个小山谷的底部,杜穆纳斯先生突然转向,好像要径直走进一块巨大的岩石里,但在最后一刻露西发现,他带着自己来到了一个洞穴的入口处。他们一进洞,迎面就是一堆篝火,露西因为那光亮眨巴着眼睛。杜穆纳斯弯下腰,拿起一把火钳,从火堆里夹起一小块燃着的木头,点上了灯。他说:“很快就好。”随后把壶放在水上。

露西想,她还从来没来过这么精巧的地方。这是一个又干燥、又干净、由浅红色的石头形成的小洞穴。地上铺着地毯,房里有两把小椅子。(“一把我坐,一把给朋友坐。”杜穆纳斯先生说。)房里还有一张桌子,一个梳妆台和一个壁炉,壁炉上面挂着一张画,画的是灰白胡子的老半人羊。角落里有一扇门,露西觉得这扇门一定是通往杜穆纳斯先生的卧室的。在一面墙上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趁着杜穆纳斯摆放茶具,露西瞧了瞧书,看到的书名有:《森林之神的生活及书信》《仙女和她们的方方面面》《人、修道士和猎场看守人》《民间传奇研究》《人类神秘吗?》。“好了,夏娃之女!”半人羊说。

茶点非常好。有煮得很嫩的黄壳鸡蛋,一人一个,有沙丁鱼吐司、黄油吐司、蜂蜜吐司和撒着糖霜的蛋糕。露西吃饱后,半人羊开始说话。他讲了很多森林生活的奇妙故事。他讲到午夜的舞蹈,讲住在水井里的仙女们和树上的精灵们怎样跟半人羊们一起跳舞;讲到持续时间很长的白色雄鹿猎捕派对,要是抓住了他,就可以让他满足你的愿望;讲到跟红矮人一起在奇深无比的地下洞穴里寻宝的故事;还讲到夏天来临,森林变绿之时,老森林之神就会骑着肥驴前来拜访他们,有时候酒神巴克斯也会来,而随着他的到来,小溪里流的不再是水,而是酒,因此之故,整个森林陶醉起来,狂欢上好几个星期。“可惜现在冬天一直没完没了。”他忧郁地说。为了让自己高兴起来,他从梳妆台上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管短笛,笛子样子奇怪,看起来像是稻草做的。他吹了起来。笛子的曲调让露西想哭又想笑,又想跳舞,又想睡觉。一定是过了好几个小时,露西把自己摇醒,说:“噢,杜穆纳斯先生,很抱歉打断你,我确实很喜欢这个曲子,但是真的,我要回家了,我原本只准备待几分钟的。”“现在不行,你知道的。”半人羊说道。他把笛子放下来,对着露西悲伤地摇着头。“现在不行?”露西跳起来,吃惊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得立刻回家了。其他小伙伴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呢。”但是不一会儿她又问道:“杜穆纳斯先生!你怎么了?”只见半人羊棕色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滚,很快从鼻尖上滴了下来,最后,他双手捂着面孔,痛哭失声。“杜穆纳斯先生!杜穆纳斯先生!”露西十分难过地叫道。“别哭了,别哭了,这是怎么啦?你不舒服吗?亲爱的杜穆纳斯先生,求求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但是半人羊还是哭,好像心都要碎了一样。露西走过去,环抱着他,把自己的手帕借给他,可这也无济于事。他接过手帕,不时地用它擦眼泪。手帕湿得不能再用时,半人羊就用双手拧干它,继续用。因此,露西所站之处已经是一片潮湿了。“杜穆纳斯先生!”露西摇着他,对他附耳低语道,“别哭了,快别哭了!你这么大一个半人羊,也不害臊。你到底在哭什么?”“噢——噢——噢!”杜穆纳斯先生抽泣着说,“我哭,因为我是个坏半人羊。”

露西说:“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坏。你是一个好半人羊,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半人羊。”“噢——噢——如果你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杜穆纳斯先生抽噎着说,“不,我是一个坏东西。我觉得从古以来,没有谁比我更坏了。”“那你究竟做了什么?”露西问。“我的老父亲,”杜穆纳斯说,“壁炉上方的那张照片就是他。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什么事?”露西说。

半人羊说:“比如说,我刚刚做的事——给白女巫办事。我就是这种半人羊,我替白女巫当差。”“白女巫?她是谁?”“她!就是她在纳尼亚一手遮天。就是她让这里寒冬绵延。永远是冬天,从来没圣诞,想想吧!”“太可怕了!”露西说,“但是她付钱雇你做什么呢?”“这就是最糟糕的部分。”杜穆纳斯长叹一声说。“我替白女巫诱拐人类,这就是我干的事儿。看着我,夏娃之女,你相信我是这样的半人羊吗?在森林里遇见从来没伤害过我的无辜孩子,假装友善,邀请这孩子来我的洞穴,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把孩子哄睡着后交给白女巫,你能相信吗?”“不相信,”露西说,“我确信你不会那么干。”“但是我已经这么做了。”半人羊说。“好吧,”露西缓慢地说(她想实话实说,但又不想过于严厉),“好吧,这确实挺糟糕。但是既然你为此感到难过,那我相信你以后不会故伎重演了。”“夏娃之女,你还不明白吗?”半人羊说。“这并不是我过去做的,而是我此刻正在做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露西叫出声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就是那个被诱拐的孩子啊。”杜穆纳斯说。“我奉白女巫的命令,如果在森林里看到亚当之子或者夏娃之女,就要抓住他们,交给她。你就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我假装友好,邀请你来喝茶,我一直在等你睡着,然后去给她报信。”“噢,你不会的,杜穆纳斯先生。”露西说。“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你一定不可以这样。”“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又哭着说,“她肯定会发现,然后割掉我的尾巴,锯掉我的角,拔掉我的胡子,用她的魔杖把我漂亮的偶蹄变成像可悲的马那样难看的奇蹄。如果她非常愤怒的话,还会把我变成石头,那我就会成为她骇人的屋子里的一个石像,直到她在凯尔帕拉维尔城堡的四个宝座都有人坐了,我才能复活。天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或者是否会有那么一天。”“对不起,杜穆纳斯先生,”露西说,“还是请让我回家吧。”“我会让你回家的,”半人羊说,“我当然会让你走,我想明白了。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人类长什么样。我不会把你献给女巫的;我不会的,既然我认识你了。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我送你回灯柱那儿,我想,从那儿你可以找到回空坊国依楚城的路吧?”“我确定我可以。”露西说。“我们必须一声不响地走,”杜穆纳斯先生说,“整个森林里都是她的眼线,甚至有些树都是她那边的。”

他们站起来,把茶点茶器都留在桌上,杜穆纳斯先生又一次撑开伞,让露西挽着他的胳膊,他们出去,步入雪地里。回程与来时大不一样:他们偷偷摸摸地加快步伐行走,一句话也不说,杜穆纳斯先生还专挑最黑的地方走。当他们到达灯柱的时候,露西终于如释重负。

杜穆纳斯说:“夏娃之女,现在你认路了吗?”

露西从树间使劲儿看过去,在远处有一片白光,看上去像日光。“我会,我看见衣橱的门了。”她说。“赶紧回家,越快越好,”半人羊说,“另外,你——能原谅我之前的意图吗?”

露西真诚地与他握手,说道:“当然,我会原谅你的,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惹上可怕的麻烦。”“再会,夏娃之女,”半人羊说,“我可以把这块手帕留作纪念吗?”“当然啦!”露西说,她拔腿以最快的速度往亮光的远处跑去。回程的路上,她觉得擦身而过的不再是粗糙的树枝,而是大衣;脚下踏的不再是雪,而是衣橱的木板。突然,她发觉自己已经跳出衣橱,回到了她奇妙旅程开始前的那个空房间。她回身把橱门关紧,环顾四周,大口喘气。外面还是下着雨,她可以听到走道里其他小伙伴的声音。“我在这儿,”她嚷道,“我回来啦,我一切平安。”第三章埃德蒙和魔法橱

露西从空房间里跑到走道上,找到其他三个小伙伴。“没事了,”露西重复了一遍,“我回来啦。”“你在说什么,露西?”苏珊问。“怎么?”露西吃惊地说,“你们不奇怪我去哪儿了吗?”“你躲起来了,是吗?”彼得说,“可怜的老露露,你躲起来了,但是没人注意,你应该多躲一会儿,这样大家才会开始找你。”“但是我离开了好几个钟头。”露西说。

其他几个小伙伴面面相觑。“奇怪!”埃德蒙轻拍着自己的脑袋说,“真是奇怪。”“你什么意思,露露?”彼得问。“我的意思是,”露西回答说,“我吃完早饭之后进了衣橱,离开了好几个钟头,吃了茶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别瞎扯了,露西,”苏珊说,“我们才从那个房里出来,你就跟着出来了。”

彼得说:“她不是瞎扯,她就是编了个故事好玩,对吗,露露?为什么她不能编个故事呢?”“不是的,彼得,”露西说,“我没编故事,那是——那是一个魔法橱,里面有一片森林,下着雪,那里有半人羊,还有女巫,那地方叫作纳尼亚,跟我去看看吧。”

其他人一时不知所措,但是看到露西如此激动,就跟着她回到那个屋子里。露西一马当先,猛地拉开衣橱的门叫道:“喏,进去,你们自己看吧。”“噢,你这个笨蛋。”苏珊把头伸进衣橱,拨开大衣说:“这就是个普通的衣橱,看,都可以看到衣橱的后壁了。”

随即每个人都探头看,拨开大衣,他们都看到了——露西也看到了——一个非常普通的衣橱。里面没有森林,没有雪,只有衣橱的后壁,上面有挂钩。彼得走进去,用指节敲敲后壁,确定是不是实心的。“这个恶作剧真是好极了,露露,”彼得一边探出衣橱来一边说,“你把我们都忽悠了,我必须承认,我们几乎都信了你的话。”“但是这根本不是恶作剧,”露西说,“的确是真的。刚才不是这样的。我发誓,这是真的。”“得了,露露,”彼得说,“这就过分了噢。玩笑开过就行。现在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了?”

露西小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她哭了起来。

之后接连好几天,露西一直闷闷不乐。如果她承认这个故事只是编出来跟大家开玩笑的,那她就很容易随时与大家和好。但露西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小姑娘,她坚信自己是对的,所以她不改口。可是别人都认为她在说谎,而且是说了一个非常愚蠢的谎,这使她感到非常不开心。两个大点儿的孩子并未存心待她不好,但埃德蒙却存心这样做,而他此刻就正在故意羞辱她。他不断地讥讽嘲笑露西,一次又一次地问她是不是在屋内别的橱柜又发现了什么国家。那几天本该是非常令人愉快的日子,天气很好,他们从早到晚都在外边,游泳、钓鱼、爬树、躺在石楠树丛中,但露西却无法好好享受这一切。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下一个阴雨天。

那天,直到下午都没有转晴的迹象,他们决定玩捉迷藏。苏珊负责“捉”,其余的人分散躲起来。露西走到了衣橱所在的房间。她并不想躲进衣橱里,因为她知道,如果那样做的话,就只会使旁人再次谈论起那件令人苦恼的事来。但她很想再到衣橱里去看一看,这些天来,她开始怀疑纳尼亚和半人羊不过一个梦罢了。她想,房子这样大,结构又是这样复杂,可躲藏的地方多得很,她可以先到衣橱里看一看,再躲到别的地方去。但她一走进衣橱,就听见外边走廊里有脚步声,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跳了进去,关上了身后的橱门。她没有把门关严,因为她知道,即使这不是一个魔法橱,把自己关在衣橱里也是非常愚蠢的。

她听到的脚步声是埃德蒙的,他走进房间时刚好看到露西的身影消失在衣橱里。他立马决定也躲进衣橱——这倒不是他把衣橱看作一个什么特别的藏身之所,而是因为他想继续拿她编的那个故事嘲笑她。他打开橱门,里边像平常一样挂着大衣,有一股樟脑丸的味道,黑乎乎、静悄悄的,却不见露西的身影。“她以为是苏珊来找她了,”埃德蒙自言自语地说,“所以她一直躲在衣橱后壁不吱声。”他跨了进去,关上橱门,忘记了这样做有多蠢。然后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露西。他原以为不用几秒钟就能摸到她,但使他吃惊的是,他怎么也摸不到。他决定再次打开衣橱门,让亮光透一点儿进来,但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门。他有些恐慌,于是四处乱摸,甚至大声呼喊:“露西,露露,你在哪儿?我知道你在这儿。”

没人回答,埃德蒙发现他的声音显得非常奇怪,不像你所期待的在衣橱里的那种声音,而像是在野外发出来的。他还发现,这会儿出乎意料的冷。正在这时,他看见一线亮光。“谢天谢地,”埃德蒙说,“一定是橱门自己晃开了。”他已经将露西忘得一干二净,只顾朝着亮光走去,还以为那里就是开着的橱门呢。但他马上发现,他并没有走出衣橱,返回空屋,而是从浓密的枞树荫里走进了林中的一片空地。

他的脚下踩着又干又脆的雪,树杈上也堆着积雪,头顶上空是一片蔚蓝的天,就像人们在冬日晴朗的早晨看到的那种天色。太阳刚从正前方的树干间升起,彤红而明亮。一切都很平静,好像除了他以外,在那个国度没有别的活物。树林中连一只知更鸟和松鼠也没有,树林向四面八方伸展开去,一望无际。他打了个寒战。

这时他忽然想起,他是来寻找露西的,他也想到,自己因为她编了一个“莫须有的国家”而对她态度恶劣,而现在结果证明她讲的情况是真的。他想露西一定就在附近什么地方,所以他高声喊叫着:“露西!露西!我也来了——我是埃德蒙。”

没有人回答。“她是因为我最近嘲笑她而生我的气吧。”埃德蒙想。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但也不想独自一人待在这个陌生、寒冷而又冷清的地方,于是他又喊了起来:“喂,露露!我之前不相信你,我道歉。我现在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对的。出来吧。我们和好吧。”

仍然没有回答。“女孩子们就这样,”埃德蒙自言自语道,“在哪儿生闷气呢,向她道歉也不接受。”他又看了看四周,显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当他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听到远处的树林里传来铃铛的声音。他听到铃声越来越近,最后他看见,一架雪橇由两匹驯鹿拉着疾驰而来。

这两匹驯鹿大约和设得兰小型马的体形差不多大,它们身上的毛甚至比雪还要白,头上的犄角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它们身上的鞍鞯是用绯红色的皮革制成的,上面挂着铃铛。坐在雪橇上赶鹿的,是个肥胖的矮人,如果他站直了的话,大约只有三英尺高。他穿着北极熊皮做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兜帽,长长的金黄色的穗子从它的顶上垂下来;他的大胡子一直垂到两膝,简直可以当作一条毛毯。在他后面,在雪橇中间一个高得多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贵妇,她比埃德蒙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高。她喉咙以下罩在雪白的毛皮里,右手握着一根又长又直的金色魔杖,头上戴着一顶金冠。除了她那血红的嘴唇外,她的整个脸都很白,不是苍白,而是像雪、纸或糖霜那样素白。她的脸,就五官而言还算漂亮,但脸上的神色孤傲、冷酷、严厉。

雪橇向埃德蒙疾驰而来,铃儿“叮当、叮当”地响着,矮人挥着鞭子,雪向雪橇的四边飞溅,样子煞是好看。“停!”贵妇说。矮人猛地拉住驯鹿,驯鹿几乎都坐了下去。

它们重新站起来,立在那儿,咬着嘴上的嚼子,直喘粗气。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它们鼻孔里呼出来的热气看起来就像烟雾一般。“你,是什么人?”贵妇盯着埃德蒙问道。“我——我——我叫埃德蒙。”埃德蒙拘束不安地说。他不喜欢她这样看着他。

贵妇皱了皱眉头道:“你就是这么跟女王说话的吗?”样子显得更加严厉了。“请原谅,陛下,我不知道你是女王。”埃德蒙说。“不认识纳尼亚的女王?”她大声喊道,“哈!以后你就会认得的。回我的话,你到底是什么人?”“陛下,”埃德蒙说,“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是个学生——至少前一段儿时间是——这几天学校放假。”第四章土耳其软糖

女王再次问道:“但你是谁?你是个头长得太高并剃掉了胡子的矮人吗?”

埃德蒙说:“不是的,陛下,我从未有过胡子,我是个小男孩。”“小男孩!”女王说,“你是说,你是亚当之子?”

埃德蒙呆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头脑一片混乱,不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不管你是什么,我都觉得你是个蠢货,”女王说,“回答我,我最后问一次,否则我将失去耐心,你是人类吗?”“是的,陛下。”埃德蒙说。“那你是怎么来到我的领地的?”“陛下,我是从一个衣橱里过来的。”“衣橱?什么意思?”

埃德蒙说:“我——我打开一扇橱门,然后就发现自己到这里了,陛下。”“哈!”女王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扇门,一扇人类世界通向我们的门!以前我也听说过这样的事。这会把这一切都毁了。不过,他只有一个人,还容易对付。”她一边说,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埃德蒙的脸,眼里冒着火焰。与此同时,她举起手中的魔杖。埃德蒙觉得她一定要干什么可怕的事情了,但他却动弹不得。正当他感到绝望的时候,女王似乎又改变了主意。“我可怜的孩子,”她说话的语气变得不同了,“瞧,看你冻的!来,坐到我雪橇上来,跟我坐一起,我用披风把你罩着,我们来聊一聊。”

埃德蒙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但又不敢违抗,他跨上雪橇,坐在她脚旁。她把毛绒披风的一角披在他身上,将他裹得紧紧的。

女王说:“也许你想喝点儿热饮?你想要吗?”

埃德蒙冻得牙齿直打架,说:“要,陛下。”

女王从裹在身上的衣物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很小的瓶子,它看上去是铜做的。然后,她伸出手臂,从瓶里倒出一滴东西滴在雪橇旁边的雪地上。埃德蒙看到,这一滴东西在落地前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但它一碰到雪,便发出一阵咝咝的响声,顿时就变成了一个镶有宝石的杯子,杯子里盛满了冒着热气的东西。矮人马上端起杯子,递给埃德蒙,并皮笑肉不笑地向他鞠了一个躬。埃德蒙啜了一口热饮,感到舒服多了。这是他从没尝到过的,非常甜,泡沫细密,跟奶油一样,他感到一直暖到了脚指头上。“亚当之子,只喝不吃,多没意思,”过了一会儿女王说,“你最喜欢吃什么呢?”

埃德蒙说:“土耳其软糖,陛下。”

女王又从瓶子里倒出一滴东西滴到雪地上,地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扎着绿丝带的圆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好几磅最好的土耳其软糖。每一块都又甜又软,非常正宗,埃德蒙从没有吃过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他现在感到非常暖和,非常舒服。

他一边吃着软糖,女王一边接二连三地提问。开始,埃德蒙还试着记住嘴里塞满了东西讲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很快他就忘了这个,只知道尽量多塞几块软糖。他吃得越多,就越是想吃,一点儿也没想到为什么女王要问他这么多问题。女王从埃德蒙口中得知:他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妹,他的妹妹也曾到过纳尼亚,在这儿还遇见了一个半人羊,除了他们兄妹四人以外,没有谁知道纳尼亚的事情。女王听到他们有兄妹四人,似乎特别感兴趣,她反反复复地问:“你能肯定你们正好四个人吗?亚当的两个儿子和夏娃的两个女儿,不多也不少?”埃德蒙嘴里塞满了软糖,不停地说:“是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现在他都忘了称她“女王陛下”,但她好像并不介意。

最后,土耳其软糖全吃完了,埃德蒙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空盒子,希望她能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点儿。女王很可能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虽然埃德蒙没有说出口,但这土耳其软糖是被施了魔法的,不管谁一旦吃了,就会越吃越想吃,只要有,他就会不停地吃,一直吃到撑死为止。女王并没有再给他吃,只是对他说:“亚当之子,我多么希望能够看到你的哥哥和姐妹啊!你能把他们带来见我吗?”

埃德蒙盯着空盒子说:“我试试吧。”“因为,如果你再来的话——当然要把他们一起带来——我就会给你更多的土耳其软糖吃。但现在不能给你,因为这种魔法在外边儿只能使用一次。当然,到了我的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现在就去你家呢?”埃德蒙说。他刚坐上雪橇时,担心她会把他带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去,那样他就回不去了;可是现在,他已经忘了这种恐惧。“我家是个很可爱的地方。”女王说,“我肯定你会喜欢,那里有好些房间放满了土耳其软糖。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没有孩子,我很想要领养一个漂亮的男孩,我会像养育王子一样养他,我死后,他会是纳尼亚的国王。他作为王子,将会戴上金冠,可以一天到晚地吃土耳其软糖,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漂亮的年轻人——什么时候你把他们带来见我,我会让你成为王子的。”“为什么不是现在呢?”埃德蒙说,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嘴和手指上都是黏糊糊的。虽然女王一个劲儿地夸他,但他看起来既不聪明,也不漂亮。“噢,假如我现在就把你带回家去,”她说,“我就见不到你的哥哥、姐姐和妹妹了。我很想认识你的亲人。明白吗,你将成为王子——以后还要做国王;但你还必须有大臣和贵族。我将封你的哥哥当公爵,封你的姐姐和妹妹当女公爵。”“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埃德蒙说,“反正我以后总可以带他们来的。”“啊,但是一旦你到了我的家里,”女王说,“你就会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你就会只顾自己玩乐,而不想去把他们找来了。那可不行!你现在必须回到你自己的国家去,过几天再到我这儿来,带上他们一起,你明白的。不和他们一起来是不行的。”“可我不认得回去的路呀。”埃德蒙恳求道。“这容易。”女王说。“你看见那盏灯了吗?”她用手中的魔杖指了指,埃德蒙转过身去,看见了一个灯柱——就是露西曾在那儿碰见了半人羊的那个灯柱。“一直往前走,到灯柱那边,就能找到通向人间的路,现在请你看另外一条路,”她指着相反的方向,“告诉我,从树梢望过去,你是否可以看到两座小山?”“看到了。”埃德蒙说。“很好,我的房子就在那两座小山之间。所以,你下次来的时候,只要找到灯柱,朝着那两座小山的方向,穿过这座树林,就可以到我住的地方。但是你要记住,你必须带着你哥哥、姐姐和妹妹一起来。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独自前来,我一定会很生气的。”“我会尽力的。”埃德蒙说。“那么,顺便说一句,”女王说,“你不必把见到我的事儿告诉他们。我们两人间保守个秘密岂不好玩儿?给他们一个惊喜。你只要想办法把他们带到那两座小山跟前就行了——像你这样聪明的孩子,要找个这样做的借口是很容易的——你到了我家以后,只需说一声‘让我们看看谁住在这儿’,或别的什么话就行了。我确信那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妹妹曾经见到过一个半人半羊的东西,她或许听到过关于我的不实之词,就可能会害怕到我这儿来。半人羊们就会胡编乱造,你知道的,现在——”“女王陛下,”埃德蒙突然说,“请你再给我一块土耳其软糖,让我在回家的路上吃好吗?”“不行,不行,”女王大笑着说,“你必须要等到下一次。”她一边说,一边向矮人打了一个继续赶路的手势,雪橇随即疾驶而去。女王朝埃德蒙挥手喊道:“等到下一次,等到下一次。别忘了,早点儿过来。”

埃德蒙还在目送着远去的雪橇,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环顾四周,看见露西正从树林的另一个方向朝他走了过来。“噢,埃德蒙!”她大声地惊叫起来,“你也进来了!这儿很棒,对不对,那么现在——”“好吧,”埃德蒙说,“我明白了,你以前说的事是真的,真的有魔法橱。如果你愿意,我跟你道个歉吧。可是你刚才到底去哪儿啦?我到处找你呢。”“要是我知道你也进来了,我一定会等你。”露西说,她太高兴、太兴奋了,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埃德蒙说话的语气是多么暴躁,而他的脸色又多么潮红,多么奇怪。“我和亲爱的杜穆纳斯先生一起吃过了午餐,就是那位半人羊,他平安无事,他把我放走后,白女巫没有对他怎么样,他说这件事白女巫没有发觉,也许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女巫?”埃德蒙问,“她是谁呀?”“她是个非常可怕的人。”露西说,“她自称是纳尼亚女王,可是她根本无权当女王。所有的半人羊、树神、水神、矮人和动物——至少所有的好人——都恨死她了。她能把人变成石头,或者其他各种可怕的东西。她施了一种魔法,搞得纳尼亚一年到头都是冬天,而圣诞节永不来临。她坐着一架驯鹿拉的雪橇,手持魔杖,头戴王冠。”

埃德蒙吃了太多的软糖,早就已经感到很不舒服了,现在听说和他交朋友的那个女人原来是个危险的女巫,就感到更不舒服了。虽然如此,他还是想再吃一回土耳其软糖,这欲望比什么都强烈。“关于白女巫的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他问道。“杜穆纳斯先生,那位半人羊。”露西说。“他的话不能全信。”埃德蒙说,他装出一副比露西更加了解半人羊的样子。

露西说:“谁说的?”“每个人都知道,”埃德蒙说,“随便你问哪一个。但是,冒雪站在这儿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回去吧。”“好,我们走吧。”露西说,“噢,埃德蒙,我很高兴你也来了。我们两人都到过纳尼亚,别人一定会相信我们了。那该多有趣呀!”

埃德蒙却暗自认为,对他来说,这并不会像露西说的那样有趣。他将不得不在大家面前承认露西的话是对的。他敢肯定,别人都会站在半人羊和别的动物一边;而他现在已经几乎要站在女巫这一边了。一旦大家都谈论起纳尼亚,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保守他的秘密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了好远一段路。忽然,他们周围已不再是树枝,而是衣服了,转瞬间,两人已站在衣橱所在的空屋里了。“喂,”露西说,“埃德蒙,你看起来状态不佳,是不是不舒服?”

埃德蒙没说实话,他虽然很不舒服,但是他说:“我很好。”“来吧,我们回去找他们,”露西说,“我们有好多事要告诉他们!既然我俩一起去过纳尼亚了,将来我们四个再一起进去探险,那该多好玩啊。”第五章回到橱门这一边

捉迷藏游戏还在继续,因此,埃德蒙和露西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大家。当大家终于聚到一起时(就在放盔甲的那间狭长屋子里),露西大声说道:“彼得!苏珊!一切都是真的,埃德蒙也看见了,那里有一个国家,可以从衣橱进去。埃德蒙,快讲啊!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他们。”“埃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彼得问。

现在要讲到这个故事里最无耻的部分了。到此刻为止,埃德蒙一直感觉不舒服,他生着闷气,为露西所说的话是真话而恼火,但他没有打定主意怎么做。当彼得突如其来向他提出这个问题时,他瞬间决定干一件他所能想到的最卑鄙的事情,他要存心辜负露西。“埃德蒙,告诉我们。”苏珊说。

埃德蒙显出老成持重的样子,好像他比露西要大得多(实际上两人只相差一岁)。他窃笑着说:“噢,对啦,露西和我一直在做游戏——我们假装她说上次讲的衣橱里有个国家的故事是真的。当然喽,只是为了好玩,其实,那儿啥也没有。”

可怜的露西看了埃德蒙一眼,随即冲出屋外。

每时每刻,埃德蒙的品性都在变得更加卑劣。他觉得现在已经大大挫败了露西,立刻接着说道:“她又来这一套了,她是怎么了?这是小孩子们最糟糕的地方,他们老是——”“喂,”彼得愤怒地转过身来,说道,“住口!自从露露上次编了那个关于衣橱的故事以来,你对她一直很恶劣,可是你又跟她一起躲进衣橱做游戏,故意戏耍她。我看,你这完全是不怀好意。”

埃德蒙大吃一惊说:“可她的话净是胡扯。”“当然都是胡扯,”彼得说,“问题就在这里。离开家的时候,露西还是好好的,但自从我们来这儿后,她的脑子就似乎出了毛病,不知怎么开始谎话连篇起来。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你想想看,你今天嘲笑她,责备她,明天又去鼓动她,这对她有什么帮助?”“我原来想,我原来想——”埃德蒙说,可是他又想不出说什么好。“你根本没想什么,”彼得说,“你净想坏主意。对年龄比你小的孩子,你总喜欢搞这一套,我们以前在学校里就经常看到你这样。”“行了,”苏珊说,“你俩吵起来又有什么用处?我们还是去找露西吧。”

他们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露西。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她正哭得伤心。无论他们怎么说,露西都坚持她说的情况是真的。“不管你们怎么想,也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你们可以去告诉教授,也可以写信告诉妈妈,随便你们怎么做都可以。我只知道我在那里碰见了一个半人羊——我真希望我留在了那里,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这是一个十分不愉快的夜晚。露西很难过,埃德蒙也开始感到他的计划未必能如期进行。那两个年龄大些的孩子真以为露西的精神不大正常。在她入睡以后很久,他们还站在走廊里小声谈论着。

结果是,第二天早上他们决定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教授。“假如他也认为露西真的有什么毛病,他会写信告诉爸爸,”彼得说,“这样的事我们可做不了主。”于是,他们就去敲老教授书房的门。教授说了声“请进”,便站起身来,找了椅子让他们坐下,说乐意为他们效劳。然后他坐下来,十指相抵,静静地听他们把整个故事讲完。听完以后,他好长时间没有吭声,最后他清了清嗓子,出乎意外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你们的妹妹讲的故事就不是真的呢?”“噢,但是——”苏珊刚想开口又顿住了。从老人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是十分严肃的。过了一会儿,苏珊定了定神说:“但是埃德蒙说他们只是假装的。”“这是问题所在,”教授说,“值得仔细考虑,非常仔细地考虑。比如——请原谅我提出这个问题——根据你们的经验,你们认为你们的弟弟和妹妹谁更可靠一些,我的意思是,哪个更诚实?”“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先生,”彼得说,“到目前为止,我应该说,露西要比埃德蒙诚实。”“那么你是怎么认为的呢,我亲爱的孩子?”教授转过头来又问苏珊。“这个,”苏珊说,“我基本上和彼得的看法相同——但关于森林和半人羊的故事——不可能是真的。”“这我就不懂了,”教授说,“但是,指控一个你们都认为是诚实的人说谎,这倒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真的非常严重。”“我们担心的倒不是露西说谎,”苏珊说,“我们认为很可能露西有了毛病。”“你的意思是说她发疯了?”教授非常冷静地说,“嗯,这个你们很容易判断。你们只要观察观察她的脸色,再和她交谈交谈,就可以断定她有没有疯。”“但是。”苏珊欲言又止。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像教授这样的大人会说出这种话,她不知该怎么想了。“逻辑!”教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这些学校为什么不教一点儿逻辑学呢?这件事只有三种可能:要么你们的妹妹说了谎,要么是她精神不正常,要么她讲的是真话。你们都说她向来不说谎,她的精神又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在发现更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们就只能假定她讲的是真话。”

苏珊盯着他看。从他脸上的表情,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先生?”彼得问。“为什么就一定不可能呢?”教授问道。“首先,”彼得说,“假如是真的,为什么不是每个人每次到衣橱里都能发现那个国家呢?我的意思是,当我们到衣橱里看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别的情况,露西自己也没有看到。”“那有什么关系呢?”教授说。“好吧,先生。如果真有东西,那些东西就应该始终都在那里。”“是吗?”教授问道,彼得不知该说什么了。“但是露西躲在橱里只有一眨眼工夫,”苏珊说,“即使衣橱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她也没有时间去。我们刚从空屋里出来,她就跟在我们后面溜出来了,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她却假装说离开了好几个钟头。”“正因为如此,她说的故事才更像真的,”教授说,“如果这间屋里真的有一个门通向另一个世界(我得提醒你们,这是一栋非常神秘的房屋,即使是我,也对它了解很少)——假如,我是说,就算她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我们也不应该感到奇怪,那个世界一定有它自己的时间;所以不管你在那儿逗留了多久,也不会占去我们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点儿时间。另外我还认为,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是不可能自己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的。假如她想说谎,她就会在里面多藏一段时间,然后再出来讲她的故事。”“先生,您这是当真的吗?”彼得问道,“在这栋房屋里——譬如说——就在附近,到处都有可能存在别的世界吗?”“这是非常可能的,”教授说,他摘下眼镜,擦拭起来,一边又自言自语,“我想知道,这些孩子在学校里,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但是我们该怎么办呢?”苏珊说。她觉得这场谈话已经开始偏离主题了。“亲爱的女士,”教授说着突然用一种非常严肃的神情看着他俩,“有一个计划,谁也没提出来过,但是值得一试。”“是什么计划?”苏珊问道。“那就是尽力管好自己的事。”他说。那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这事过后,露西的处境好了很多。彼得努力管住埃德蒙,不让他再嘲笑露西,她和别的人也都不想再谈衣橱的事儿。这个话题现在成了禁忌。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切奇遇似乎都已经结束;但事实却并不如此。

教授的这栋房屋,即使他自己,也了解得很少。它是这样古老,又是这样闻名,全英格兰的人都常常来此请求参观。这所房屋在旅游指南一类的书上,甚至在历史书上,都有所记载。关于它,有各式各样的故事,有些故事甚至比我现在告诉你们的这个故事还要离奇。每当观光的人前来要求进屋看看的时候,教授总会允许,女管家麦克雷迪夫人就带领着他们到各处转转,给他们介绍画儿,盔甲,以及图书馆里稀有的书籍。麦克雷迪夫人不喜欢孩子,当她给客人们讲述她所知道的各种典故时,她不喜欢别人打断她的话。几乎在孩子们来的第一天早上,她就向苏珊和彼得交代说(同时还交代了许多别的规矩):“请你们记着,我领人参观的时候,你们要离远一点儿。”“好像我们当中会有人愿意跟在一群陌生的大人后面,浪费半个上午似的。”埃德蒙说。其余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谁知,下一次的冒险活动就是由此引起的。

几天以后,正当彼得和埃德蒙看着那副盔甲,寻思能否把它拆成一片一片的时候,两个女孩忽然奔进屋里说:“当心,麦克雷迪带着一群人来了!”“快点儿!”彼得说,四个人很快就从另外一头的门溜掉了。他们溜出来以后,先进了那间休息室,后来又跑到了图书馆,这时他们突然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他们原以为麦克雷迪夫人带着观光的人群从前楼梯上来——哪知道她是从后楼梯上来的呢。在那之后——不知是他们自己昏了头,还是麦克雷迪夫人故意要找他们,或是这所住宅的魔力发作,要把他们赶往纳尼亚——总之,他们似乎感到走到哪儿就被人群跟到哪儿。直到最后,苏珊说:“啊,这些游客真是麻烦!这样吧——我们躲到放衣橱的那间空屋里去吧,等他们走了以后再说,没有人会跟我们到那儿去的。”但他们刚刚走进放衣橱的房间,就听见走廊里有人在讲话——接着响起摆弄门的声音;马上,他们就看到门把手已在转动了。“快点儿!”彼得说,“没有别的地方可躲了!”他猛地一下推开了衣橱的门。四个人蜷缩着坐在黑洞洞的衣橱里,喘着粗气。彼得带上了衣橱的门,但并没有把它关紧;当然,像每一个有理智的人一样,他记得,一个人千万不可把自己紧关在衣橱里面。第六章进入森林“我希望麦克雷迪能快点儿把这些人都带走,”苏珊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好紧张。”“而且好一股可怕的樟脑味!”埃德蒙说。“我想,这些外套的口袋里装满了防蛾子的樟脑吧。”苏珊说。“有什么东西顶着我的背了。”彼得说。“是不是冰冰凉?”苏珊问。“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冰冰凉呢,”彼得说,“见鬼,而且湿乎乎的。这个地方怎么了?我坐在什么湿东西上了,而且越来越湿。”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们出去吧,”埃德蒙说,“他们已经走了。”“噢,喔!”苏珊突然叫了起来,大家忙问她怎么了。“我靠着树坐着呢,”苏珊说,“看!有亮光——瞧那边。”“天啊,你说对了,”彼得说,“瞧那边,还有那边。四周全是树木。这个湿东西原来是雪。哎呀,我确信我们还是进了露西所说的森林。”

现在是确信无疑了。四个孩子站在冬天的白日里眨着眼。他们背后是挂在挂钩上的大衣,前面是大雪覆盖的树林。

彼得马上转向露西。“我向你道歉,为我之前不相信你的话,”他说,“我很抱歉。你愿意握手言和吗?”“当然。”露西说,握了手。“那么,”苏珊说,“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做什么?”彼得说,“当然是去林中探险啊。”“呃!”苏珊说,一边跺着脚,“好冷啊。我们来把这些大衣穿上,怎么样?”“不是我们的衣服呀。”彼得迟疑地说。“我相信没有人会介意,”苏珊说,“我们又不是要从屋里拿走,甚至都不会拿出衣橱。”“这我倒是从没想过,苏珊。”彼得说。“当然,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衣橱里的衣服,只要不穿走,就不算偷。我想,这整个国家都是在衣橱里的。”

他们立即把苏珊的明智计划付诸实施。这些大衣对他们来说太大了,穿上后,拖到脚后跟,看起来更像皇家长袍,而不是大衣。但他们都感到温暖多了,而且人人都觉得彼此穿着新装看上去更好看,与当地景物也更合拍。“我们可以假装是北极探险者。”露西说。“这事儿已经够刺激的了,就算不假装什么。”彼得说,一边带路进入森林。头上,厚重的乌云笼罩,看上去天黑之前可能还会下雪。“喂,如果我们的目标是灯柱的话,难道不应该往左一点儿吗?”埃德蒙过了一会儿说。此时,他忘记了他必须假装自己从未到过这片树林。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露馅了。大家停下了脚步,人人望着他。彼得吹起口哨。“你真的来过这里,”他说,“露西说她在这儿遇到过你,你却装模作样,说她撒谎。”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真是的,这种人令人不齿,猪狗不如——”彼得说,耸了耸肩,打住了话头。

看起来确实无话可说了,他们四人继续赶路;但埃德蒙在自言自语道:“我要让你们为此吃个苦头,你们这帮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东西。”“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苏珊问,她说这话,主要是为了换个话题。“我认为该由露儿带队,”彼得说;“上天知道她该当领队的。露儿,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去看杜穆纳斯先生,怎么样?”露西说。“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好半人羊。”

大家都同意,于是他们一路跺着脚,快速前行。事实证明,露西是个好领队。起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路,但她在一个地方认出了一棵奇形怪状的树,在另一个地方认出了一个树桩,领他们走到了地势高低不平的地方,进入小山谷,最后准确地到了杜穆纳斯的洞穴门口。但是,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可怕的意外。

门从铰链上被拧了下来,打成了碎片。洞里又黑又冷,一股好几天无人居住的潮湿的感觉和气味。雪从门口飘了进来,积在地板上,里面混杂着黑色的东西,细一看,原来是烧焦的枝条和灰烬。显然是有人曾把它们砸得满屋都是,然后用脚踏灭了。陶器碎了一地,半人羊父亲的照片被人用刀划成了碎片。“这是一场大扫荡啊,”埃德蒙说;“来这里没什么好处。”“这是什么?”彼得说,一边弯下腰。他注意到,有一张纸隔着地毯被钉在了地板上。“上面写了什么没有?”苏珊问。“有的,我想上面写了字,”彼得说,“但这儿光线太弱,我看不清。我们到户外去看吧。”

他们都走出去,站在露天处,围着彼得,听他读出下面这段话:

该宅原住户,半人羊杜穆纳斯,业已被捕,被控叛国,正待审判,该犯背叛凯尔帕拉维尔城堡之主及独岛女皇,即纳尼亚女王贾迪丝陛下;袒护陛下之敌,窝藏间谍,结交人类。

秘密警察队长毛革林签署并颂女王万岁。

孩子们面面相觑。“我可不喜欢这个地方。”苏珊说。“露儿,那女王是谁?”彼得问道。“你知道她的什么事情吗?”“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女王。”露西回答。“她是一个可怕的巫婆——白女巫。每个人——森林里的所有居民——都恨她。她施了魔法,让这整个国家永远是冬天,圣诞永不来。”“我——我不知道,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苏珊说。“我的意思是,这儿似乎并不很安全,而且看起来也不那么好玩儿。天气每分钟都在变得更冷,而我们没有带什么吃的。咱们回家吧?”“噢,但是我们不能,我们不能。”露西突然说。“你难道不明白?发生了这件事,我们不能回家了。就是因为我,那个可怜的半人羊才陷入麻烦。他把我藏起来,躲过了女巫,又给我指了回家的路。那就是他们所说的袒护女王之敌,窝藏间谍,结交人类。我们必须设法营救他。”“我们干得了什么!”埃德蒙说,“我们连吃的东西都没有!”“闭嘴——你!”彼得说,他还是对埃德蒙很生气。“苏珊,你怎么看?”“我有个可怕的感觉,露儿是对的。”苏珊说。“我既希望一步也不再往前走,也希望我们根本没有来过。但是我认为,我们必须努力为那位不管叫什么名字的先生,就是那位半人羊,做点儿什么。”“我也这么觉得。”彼得说。“我担心我们没有食物。要是投票,我会投票主张回去,从食品间拿些食品来。只是,一旦离开这个国度,好像没有把握可以再回来。因此,我认为应该继续前进。”“我也这样想。”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说道。“要是我们知道那可怜的家伙被囚禁在哪里就好了!”彼得说。

他们还在想下一步做什么,露西突然说:“看!一只知更鸟,好红的胸脯啊。它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只鸟。喂!——我想知道在纳尼亚鸟能说话吗?它看起来好像很想对我们说些什么。”然后她转向知更鸟说:“拜托,你能告诉我们半人羊杜穆纳斯被带到哪里去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鸟儿迈近了一步。鸟儿立刻飞走了,但只是飞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它停在那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似乎明白他们所说的一切。四个孩子下意识地跟着鸟儿向前走了一两步,但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这样做了。看到他们这样,知更鸟又飞起来,飞到下一棵树上,再一次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从来没有哪一只知更鸟的胸脯像它那样红,或者眼睛像它那样亮。)“你知道吗,”露西说,“我真的相信他的意思是要我们跟着他。”“我想也是,”苏珊说,“彼得,你觉得呢?”“嗯,我们不妨试试。”彼得答道。

知更鸟似乎完全了解现在的情况。它一直在树与树之间飞行,总在孩子们前面几码处,但总是那么近,让他们可以轻易地跟着它。以这种方式,知更鸟领着他们往前走,下了一个小山坡。知更鸟停留的枝头上总会落下一阵雪。不一会儿,头顶上乌云散开,冬日的太阳出来了,照得周围的白雪分外耀眼。他们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个女孩子在前面,埃德蒙突然对彼得说:“如果你不再趾高气扬,愿意跟我说话,那么我有话跟你说,你最好听听。”“说什么?”彼得问。“嘘!别那么大声,”埃德蒙说,“吓着女孩子们可没什么好。你意识到了我们在做什么吗?”“什么?”彼得问,一边把声音压低成耳语。“我们在跟着向导走,而我们对它一无所知。我们怎么知道那只鸟是哪一边的?它难道不会把我们带入陷阱吗?”“这是一个卑鄙的想法。然而——知更鸟,你知道的,在所有我读过的故事中,知更鸟都是好鸟。我相信,知更鸟不会站在坏人一边。”“要这么说,哪一边是坏人呢?我们怎么知道半人羊是好人,而女王是坏人呢(是的,有人告诉我们女王是一个女巫)?我们对双方其实都不了解。”“半人羊救了露西。”“她说他救了,但我们怎么知道呢?还有另一件事。我们之中有任何人知道从这里回家的路怎么走吗?”“老天!”彼得说,“我倒没想到这点。”“而且没有晚餐可吃。”埃德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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