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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11 23:4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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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季风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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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瑾讲国学

南怀瑾讲国学试读:

前言

1918年,南怀瑾先生生于浙江乐清柳市的一个书香世家,自孩提时代起,他就接受到正统严格的私塾式教育。到十七岁时,他除了精研四书五经之外,涉猎之广,遍及诸子百家。他还认真研究过拳术剑道、文学历史、琴棋书画、医药卜算、天文历法诸学,深得其精髓。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曾在峨眉山顶的大坪寺闭关三年,苦读佛家经典,批阅了全套《永乐大典》《四库备要》等经史典籍。多年以来的知识积累,奠定了他深厚的国学修养。

1969年南怀瑾先生在台湾创立“东西精华协会”,致力于宣讲中国传统文化。他的演讲范围极广,除了涉及儒、释、道三家学说之外,还扩展到文化脉络、韬略、中药、园林建筑、企业管理、诗词、书画、星相、卜易之学……他的讲解生动风趣,深入浅出,每每开课,讲堂内外,听众云集。更为难得的是,南怀瑾先生精通儒家、道家、佛家三派经典,三教精神存乎一心,运用自如。在通往国学殿堂的道路上,他是一位高尚的布道者,把先贤的智慧融会贯通,以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向我们娓娓道来。

南怀瑾先生终身以弘扬传统文化为己任。早年他曾响应政府号召,推动“中华文化复兴”运动,和钱穆、胡适、林语堂、牟宗三、唐君毅往来台港两地,传播传统文化。他创立了“老古出版社”,发行《知见》,弘扬佛学,客观上提升了民众文化水平。

南怀瑾先生心系国家建设,于1988年,在家乡投资兴建金温铁路。工程于1996年4月竣工后,他将全部股份转让给地方,并赋诗一首:“铁路已铺成,心忧意未平。世间须大道,何只羡车行?”

南怀瑾先生,在晚年定居于太湖大学堂。九十多岁高龄还坚持外出授课,而且每天晚上会为弟子授课一个小时。读书、修行、育人是先生每天必做的三件事。直至2012年病逝,他对此从无懈怠。

南怀瑾先生讲解国学,深入浅出,生动幽默,成功地把艰深晦涩的经典拉下神坛,使读者直观地感受到国学智慧的深邃与广博。

本书在创作中,认真参考了南怀瑾先生的相关著作,引用先生的原话来阐述观点,保持了先生风趣幽默的语言风格,同时加入了一部分贴合主题的史实小品,力图以深入浅出的方式解读国学,还原经典。

本书通过南怀瑾先生特有的经史参合式的生动解说,化深奥晦涩为简单明了,引人入胜。

希望读者能在轻松愉快的阅读过程中,品味经典,增广见闻,徜徉在南怀瑾先生的讲述中,领略国学的不朽魅力。第一章南怀瑾谈道家: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以老子和庄子为代表人物的道家学派,在我国由来已久,源远流长。不同于曲解老庄学说、片面追求长生不老的道教,道家学术思想崇尚“清静无为、返璞归真、顺应自然”,是一种朴素的哲学思想。一个“道”字,囊括了中国哲学的一切——人生哲学、政治哲学、军事哲学、经济哲学,乃至一切种种哲学。南怀瑾先生对其有过高度的评价:“道家学术思想的内容,也就是中国文化的原始宗教思想、哲学思想、科学理论,与科学技术的总汇,笼络贯穿中国文化上下古今的大成。”清代学者纪晓岚也曾经以“综罗百代,广博精微”八个字来赞美道家的学术思想,认为它包罗万象又精微至极,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无尽宝藏。南怀瑾先生曾经以一个生动的比喻来说明,道家学术思想与儒学、佛学的区别以及其在中国历史文化中的重要地位,他指出“每当时代变乱到极点,都要靠道家思想来拨乱反正”。先生还为我们深入浅出地解释了老子和庄子的主要观点,说明“道”是天地自然的规律,我们只有顺应自然规律,放弃一些不适当的“妄念”,保持人性中的简单和质朴,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和美好。壹 “三玄”是拨乱反正的救命药

关于儒道佛三家,南怀瑾先生提出过一个很生动的比喻:“儒家好比粮食店,为人们提供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佛家是百货店,日常用品,林林总总,一应俱全;道家则是药店,灵丹妙药,用以救人救世。儒家店必须光顾,圣人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佛家店则随时可以逛逛,有钱则购,无钱则望,其中应有尽有,为人生之不可或缺之物;道家店则是无事不必登,有病必须看,否则病人病入膏肓,悔之晚矣。”

南怀瑾先生说:“儒佛道三家学术思想,二千余年间,迹虽相距,理常会通;外则各呈不同之衣冠,内容早已汇归一途,共阐真理。如儒家则偏重伦理,留心入世,善则无可非议,弊易入霸道;佛家则偏重心理,志求解脱,善则无可非议,弊则流于疏狂,而皆以心法入门,超拔精神进于形者;道家则偏重生理,从形质入门,善则出神入化,弊则易落私吝,而亦终外形器,而达形而上者。”

嵩山少林寺有一个供奉老子、孔子、释迦牟尼的地方,该地方的对联是:“百家争理,万法一统;三教一体,九流同源。”这说明儒道佛三家历经几千年的演变融合,已相互渗透,相互同化,从某种角度看,早就已经“三教一体”了。比如,在个人修养的观点上,儒家讲“修身、治世、平天下”;佛家讲“见性、救世、通万通”;道家则讲“养生、遁世、穷万物”。虽然说法不一,其本质却大同小异。

南怀瑾先生在分析儒道佛三家的差异时说,儒家是讲入世的,勇猛精进,百折不挠,它的精义是“工作”;道家在出世入世之间,行云流水,顺其自然,它的精义是“生活”;佛家是讲出世的,似空非空,云空未必空,它的精义是“睡眠”。

比如,在理解世界的观点上,儒家重视现世的修为。孔子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就是说,人们要先懂得生活,再谈论死亡。孔子还告诉人们“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道家讲究穷尽变化,老子一直不厌其烦地为人们讲述万事万物的变化规律,让人们效法天道,顺应自然,在自然之道中学习为人处世之道。佛家则讲“缘起性空”、“四大皆空”。

南怀瑾先生说:“相对而言,儒道两家,对于中国历史文化的影响更为深远,可以说华夏几千年的历史舞台上的精魄就是道家思想和儒家思想。”

自公元前163年以后,人们对儒道两家的信奉,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文人崇老,官吏推孔”。然而,一旦“崇老”的文人墨客步入官场,将乌纱帽一戴,就改变口径张扬地推崇起儒家来,而那些“崇老”的勾当只好在暗地里进行。但对于儒道思想之于社会的意义,南怀瑾先生如是说:“华夏文明,数千年的历史有一个不易的法则,即每当时代变乱到极点,最终都要靠道家思想来拨乱反正。汉唐宋元明清开基立业的鼎盛时期,都是由‘三玄之学’——《易经》《老子》《庄子》出来用世,内用黄老,外示儒术,外面标榜的是‘孔孟之道’,实际运用的却是‘黄老之学’。”

众所周知,最能代表道家思想的是老子,他对道家思想有最为系统、具体的阐述。而《庄子》又对《老子》进行了最全面、精细的阐释,发展和弘扬了道家学说。道家学说论辩的道理,在政治、教育、军事各个方面,都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关于道家,南怀瑾先生解释说,现代人对道家的观念,是汉、唐以后的人所持的观念。在秦汉以前,“道家”与“儒家”,并没有分开,都是一个“道”字,其代表了中国的宗教观,也代表了中国的哲学——包括人生哲学、政治哲学、军事哲学、经济哲学,乃至一切哲学,都涵在此“道”字中。

魏晋南北朝这一阶段,正是《易经》《老子》《庄子》“三玄”之学最流行的时代。但是,当时的社会,动荡不安,非常混乱,政治、经济、文化是中国历史上最衰败的两百多年。可是在哲学思想方面,由于知识分子的高谈阔论,也提升到极点,于是有人说,“三玄”之学,是衰乱之书,因为每到一个衰乱的时代,“三玄”之学就会特别受人欢迎。这是因为在动乱不安中,人们的精神失去寄托,所以便希望从精神方面,找到一条出路。其实,持“三玄”之学为衰乱之书的观点未免有失偏频,在中国历史上,汉、唐、宋、元、明、清开基立业的鼎盛时期,都是由“三玄”之学出来用世的。而且,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个不易的法则,每当时代变乱到极点,无可救药时,出来“拨乱反正”的人物,都是道家人物。不过,他们有他们的一贯作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他们帮助人家打好天下,成功了,或在私人事业上,帮助别人发财,当上了老板,然后自己飘然而去。如商汤时的伊尹、傅说,周朝的姜太公,春秋战国时期的范蠡,汉朝的张良、陈平,三国时的诸葛亮,都是道家人物。姜太公与范蠡,完全做到了“功成,名遂,身退”;张良则差一点,最后欲退而不能,本事不算大;至于诸葛亮,他的立身处事,完全是儒家的态度。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纪晓岚曾经用八个字精炼评价道家思想:“综罗百代,广博精微。”他甚至认为道家的文化,包含了上下五千年的整个中华文明。“广博”是说它包罗众多,“精微”则是说它精细到了极点。老子的《道德经》虽然只得五千言,但因为它包罗万象又精微至极,因此是世界范围内影响最大的哲学著作,其中三五个字就足够我们这些普通人参悟一生了。贰 不可言说的“道”和“老子三宝”《老子》洋洋洒洒五千言,开篇第一句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之所以要给所谓的“道”一个固定的名称,只是为了表达方便,姑且命名为“道”而已。正如每一个人都有名字,而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和象征而已,是人为的艺术设定。

南怀瑾先生认为,老子将“道”这一名词提出,同时又强调,不可将“道”看为一般的常道,不可执着于名相而寻道。他还进一步解释说,“道”是一种看不到、听不见、抓不住的东西,恍恍惚惚,无形无状,混而有一。它是宇宙唯一的存在,“先天地生”,为“万物之母”,是终极所在,是万物根源。“道”是天地万物运行的法则,是天地万物表现出来的一种基本品质。它是整体性的,在本质上既不可界定也不可言说,不能以任何对象来限定,也不能将其特性有限地表达出来。

所以,“道”的本质特点,即不可说。

齐桓公在堂上读书,木匠在堂下做车轮。木匠问齐桓公在读什么,齐桓公敷衍他说:“圣人之言。”“圣人还活着吗?”“已经死了。”“那么说您读的就是古人留下的糟粕了?”

齐桓公闻言大怒,要木匠说清楚。木匠解释说:“我制作车轮的时候可以让榫眼不松不紧,嘴里虽然说不出这榫眼的尺寸,心里却是非常有数的。我心里的这个数没办法传给我儿子,我儿子也没办法从我这里继承。所以我都六十多岁了,还在这里给您做轮子。圣人已经死了,他悟出来的道理也就消亡了,能够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是很浅层次的东西。所以我说您读的书不过是古人留下来的糟粕罢了。”

齐桓公听罢若有所思。

道,妙不可言,莫可名状,只能心领神会。

南怀瑾先生指出,修道不可执着于道德名相,不然便只会流于表面。“道”有时也可以叫作“无”“朴”“一”。它是一种不受局限的、无终止的、一切事物的源泉与原始浑朴的总体。它不是静止不变的实体,而是永远不停息地流转与变迁的过程。那究竟什么是道?老子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依靠土地来繁衍生息,土地依靠天时来化育万物,天时则依据大道来运行变化,大道就是顺其自然。南怀瑾先生在《禅宗与道家》中指出:“近代人翻译西洋传入的哲学与科学的概念时,借用了老子的‘自然’这个词来表达整个物理世界,即‘自然界’这个意思。但这不是老子‘自然’一词的原义。在老子的那个时代,中文文法是单字造句,因此老子所说的‘自然’只能是‘自己如此’‘自然而然’。”

南怀瑾先生进一步解释说,大道无名,并非一般凡夫俗子心中的常道,人们为形而上的道建立起一个至真、至善、至美的名相境界,反而偏离了道的真义。有至真、至善、至美,就有至假、至恶、至丑,有人追求真善美,也有人甘愿沉沦苦海,也就是说,只要二中取一,就是背道而驰。因此不执着于真假、善恶、美丑,才是道法自然,才能道有所成。

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本性都没有差别,都具有一颗自然的“初心”。只是随着年龄的成长,我们慢慢地在这个世界中,迷失了“自我”,丢掉了“初心”。那我们如何才能保持“初心”,坚守本性呢?

老子传了三件法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南怀瑾先生解读说,第一件宝“慈”,即“对人对事无不仁慈,而且要爱人,处处爱人,处处仁慈”。第二件宝“俭”,即“老子说的俭,是指精神的消耗;言语、行为、时间都要节省,都要简化,话不要啰唆,要简单明了”。第三件宝是“不敢为天下先”,即不具备某种能力的时候,没有认清某种“势”的时候,就不要“螳臂当车”,为天下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这句话是老子在解释“三宝”的道理。南怀瑾先生认为,老子说,“慈故能勇”,是说一个人只有具有爱天下人的心,才有牺牲自我的勇气;真仁慈才有真正的大勇,小仁慈没有真胆子。“俭故能广”,是说因为能够简化,所以发挥起来更为广大。“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是说因为不想为天下先,凡事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能够成为“器”,成为一切事一切人的领导。

汉文帝极为推崇“黄老之道”,是一位将“老子三宝”真正身体力行的君主。

汉文帝即位不久就下诏废除了连坐制,后来又因为缇萦上书救父,废除了肉刑。他对大臣们说:“犯罪受罚,理所应当。但是肉刑太过于残酷,让人失去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就取缔它吧。”汉文帝从政二十三年间,生活简朴,平日里只着粗袍,是臣民的表率。他用泥瓦修建自己的陵墓,这在中国历代帝王中,实为罕见。吕祖谦盛赞文帝说:“凡四百年之汉,用之不穷者,皆文帝之所留也。”文帝还经常揽过失于自身,无论天象异常或是外患日亟,都要自己反省。可以说,文帝把慈、俭、不敢为天下先都逐一做到了,正是因为这样,其在位期间,不仅改变了汉初经济萧条的局面,还给后世留下了“文景之治”的佳话。叁 从“庄子的鱼”看道法自然《庄子·外篇·天运》有云:“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庄子说,泉水干涸了,两条鱼用彼此嘴里的湿气来喂对方,与其这样苟延残喘,在死亡的边缘相互扶持,还不如都回到大海,安闲自在,互不照管来得好。“相濡以沫”固然令人感动,“相忘于江湖”却是一种更加坦荡、淡泊的境界。庄子认为,一个人能够提供给他人的帮助毕竟是有限的,即人为的仁爱是有限的,而大自然的爱却是无量的。当我们需要靠相互救助来渡过难关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不好了。因为大自然的爱是无量的,所以人应该相忘于自然,如同鱼相忘于江湖。

南怀瑾先生认为,鱼离不开水,所以想养鱼就要特意挖一个池塘放上水,才能把鱼养得住。那么,道是“自本自根”的,但人找不到,怎么办?有这样一句话“无事而生定”,也就是说,你的心中,一天到晚要“无事”,心中无事就是真正的定。养鱼需要挖池塘放水,鱼才能在里面生存,修道就要做到心中无事,才能生定。而鱼不知道有水,得道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有道。

有个年轻人在山脚下碰到一个牧童。牧童坐在牛背上,吹着笛子,看起来十分逍遥自在。年轻人很羡慕这位快乐的牧童,就向他求教解脱烦恼的方法。牧童说:“我骑在牛背上,笛子一吹,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年轻人试了试,并不觉得快乐。于是他开始四处求教。

不久之后,年轻人遇到一位独自坐在山洞里的老人。他见老人面带满足的微笑,便深鞠一躬,问老人:“怎样才能和您一样摆脱烦恼呢?”

老人反问道:“有人捆住你了吗?”“没有。”“既然没有人捆住你,何谈解脱呢?”

年轻人恍然大悟。

五祖弘忍欲求法嗣,令诸弟子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六祖慧能续一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正所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人之所以不快乐,是因为活得不够单纯。盲目追求解脱烦恼的途径,是一种变相的自我设限。当你认定自己需要摆脱烦恼的时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进了自己的心结。《庄子·内篇·养生主》记载:“公文轩见右师而惊曰:‘是何人也?恶乎介也?天与,其人与?’曰:‘天也,非人也。天之生是使独也,人之貌有与也。以是知其天也,非人也。’”

公文轩见到右师只有一只脚非常惊讶,就问他:“你这是天生的呢,还是后天人为造成的?”

右师回答说:“这是天意,不是人为的。上天只给我生了一只脚,人人都有两只脚,所以知道这是天然的,不是人为的。”

右师的意思是不管什么原因造成自己的残疾,都是天命。一切都不是人为的,是天然的。上天要我一只脚活着,我就用一只脚活着。

南怀瑾先生强调,每个人都有天然的生命,每个人的身体形貌都是独立的,各有独自的精神。如果为人太过在意别人的评论和看法,时刻想着维持自己在外人眼睛里的完美形象,不能容忍他人对自己的质疑,就难免会忽视自己的真实处境。《庄子·内篇·逍遥游》里提到:“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南怀瑾先生解释说,庄子在这里提出了第五种人格——全世界的人都恭维他,他都不理会;全世界的人都骂他、反对他,他也绝不改变自己的方向。这是一种很难达到的人格高度。“定乎内外之分”,“分”是分量。什么是我?什么是他?什么是物?什么是心?他对自己做人的道理看得很清楚,对于人世间什么叫作真正的光荣,什么叫作真正的耻辱,看得很清楚。自己遭到了耻辱,绝不因为现实社会的影响而有所改变。这种人超然物外,具备独立的人格修养,其特立独行,不受任何时代和环境的约束。每个人都应该看清自己,看清世界,做特立独行的第五种人,不要泯然于众,碌碌无为。《庄子·内篇·德充符》有云:“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无以好恶内伤其身。”

以南怀瑾先生的观点来看,庄子的意思是,人活着要顺其自然,要不增不减,抛却心中的妄情、妄念、妄想,保持一片清明境界,才是上天给我们的道。这个道就是本性。也就是说,人要活得自然,一天到晚头脑清清楚楚,不要加上后天的人情世故。如果加上后天的意识上的人情世故,就会有喜怒哀乐,使得身体内部受伤害,就会有病不得长寿。

老和尚携小和尚下山游方,经过一条大河时,碰到一个想要过河却不敢轻易涉水的女子。老和尚主动背着女子趟水过河,然后与小和尚继续赶路。小和尚不禁一路嘀咕,师父怎么了,竟然背了一个女子过河,这是犯了戒呀!小和尚一路走,一路想得辛苦,最后终于忍不住质问了老和尚:“师父,你犯了戒律,怎么能背个女子呢?”

老和尚闻言,叹道:“我早就将她放下了,你却还放不下!”

南怀瑾先生说:“人为什么有烦恼?为什么有痛苦?因为自己妄执。”小和尚为什么烦恼?为什么痛苦?因为他“放不下”。旅行中我们携带的行李越多,肩膀上的负担就越重,唯一可以减负的方法,就是扔掉多余的行李。

南怀瑾先生还说:“妄念不能停,就是心火不能下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的妄想习气就是这样,你觉得自己没有执着,事实上,无意中已在执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能够晓得这习气的话,就能得解脱了。修道学佛,搞得心中很清净的时候,有一个‘分别’很可怕,稍稍看到别人讲错了话,做错了事情,或者不合规矩,马上觉得很讨厌,那就是瞋心,分别实执。你以为分别实执那么容易去啊!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你早就成道了。”正所谓“当局者迷”,对于人性的弱点,我们每个人都有足够的了解,可一旦置身其中,面临选择,就会发现并没有想得那么简单。“人之初,性本善”,刚出生的我们像一张白纸,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纸上的图案越来越复杂。我们越长大,就越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看到周围的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会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其实,人性虽然复杂,生活却很简单。许多时候,我们只需要抛却心中的“妄念”,学会适当地放弃,学会遵循生命的自然规律,就能获得简单的快乐。肆 真善的境界是“止水澄波”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经这样询问宽广禅师:“你既然号称为禅师,又为什么要说法布道呢?”

宽广禅师回答他:“无上菩提的妙义,约束身体的就是戒律,宣之于口的就是道法,在心里参悟的就是禅。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比如,江河湖海,它们的名字虽然不一样,为水的本质却没有分别,而戒律就是道法,道法离不开参悟,所以为什么要对它们妄自加以区分呢?”

白居易追问禅师:“既然没有区别,又为什么要修心呢?”

宽广禅师认真地说:“心本来就是无损的,为什么还说要修呢?不管是好的念头还是不好的念头,要一念不起。”

白居易十分疑惑:“不好的念头不应该起,好的念头为什么也不能起呢?”

宽广禅师微微一笑,道:“这好比人的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同样容不得金屑。”

宽广禅师对白居易描述的境界,就是南怀瑾先生认为的“圆同大虚纤尘不染”,既容不下沙子,也没有金屑,所以至纯至清。

老子在《道德经》里提到“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即谁能够在浊世间慢慢修行至身心清净的境界呢?一杯浑浊的水,使它长久的平静起来,泥渣沉淀,这杯水就由浊转清,成为一杯清水。人心就像这样一杯水,只要能从混乱浑浊的状态下抽离出来,慢慢平静,慢慢稳定,总会回归纯粹和清明的。所谓止水澄波,正是心如止水,万念不生,一切顺其自然,心情平静安详,自然舒畅。一个人一旦心存刻意,善念也好,恶意也罢,总会牵动心绪,平起波澜。

或许有人认为心存恶念是不对的,不存善念实在于理不合。需知善恶之间,是很难分辨的。南怀瑾先生曾说:“有时以为做了善事,救了别人,后来思量,他们继续的生活方式,对于其他人来说,反而是更大的伤害。因此,善与恶,难以捉摸,没有绝对。”

有这样一个寓言故事,看似荒诞,却值得人们深思。

从前有个僧人跟屠户交好,僧人要每日早起念经,屠户要每日早起杀猪,他们约定每天早晨叫对方起床。很多年过去以后,僧人与屠户都去世了,屠户得到善果,僧人却坠入苦海。原来屠户生前天天叫僧人起来念经,是天天行善,而僧人却天天叫屠户起来杀生。

我们的善行善举,站在自己的角度看起来似乎没错,对他人来说却不一定是对的。好心做坏事的例子已经太多,天地自然有道,妄加干涉,是自作聪明的表现。

南怀瑾先生提醒我们,真正的善与恶,有时候需要放在一个大的前提下去考量。世间的人和事都不能简单地下定论。

宋代大文豪苏轼在渡河时看到一座塔,这座塔名叫僧伽塔。传说只要拜过这座塔,渡河之时就能一路顺风,平安抵达目的地。于是苏轼也在拜过塔之后才登船,果然一路顺风,因此心中自然得意。多年后,苏轼历尽人世沧桑,再次见到这座塔时,心境已完全不同,并留下了《泗州僧伽塔》一诗:

我昔南行舟击汴,逆风三日沙吹面。舟人共劝祷灵塔,香火未收旗脚转。回头顷刻失长桥,却到龟山未朝饭。至人无心何厚薄,我自怀私欣所便。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顺风来者怨。若使人人祷辄遂,告物应须日千变。我今身世两悠悠,去无所逐来无恋。得行固愿留不恶,每到有求神亦倦。退之旧云三百尺,澄观所营今已换。不嫌俗士污丹梯,一看云山绕淮甸。

苏轼在诗里感叹道,耕田的人想求雨,收割的人求放晴,去的人求顺风,回的人不就要逆风了吗?老天爷可怎么办?到底帮助谁呢?一切都随天意去吧。

我们应该让自己的心灵不容尘埃,也不容金屑,一切都随着本性的纯朴,不要追逐刻意的为善。刻意为善,掩盖了善良的本质。要知道,违背自然规律的人力帮助,大多数时只能适得其反。苏轼的故事告诉我们,只要能够平心静气,与世无争,对一切泰然处之,自然心情舒畅。

老子在《道德经》第十九章提到:“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所谓“绝圣弃智”是要求我们把脑海中的固有观点抛弃掉,不能迷信权威,自作聪明。

南怀瑾先生解说老子的观点,认为“见素抱朴”是将绝圣弃智的观念归纳到生命理想中。这里面的“朴”,是指还没有经过雕琢的、质地天然的原木,大约是教导我们要“现其本真,守其纯朴”,不要为外物所累。老子主张“绝仁弃义”,不以圣人为标榜,不以修行为口号,老老实实做事,规规矩矩做人,才是真修道。老子认为,人性之初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善恶是在周边环境的影响下,依据本性而生的,有善恶之分的不是本性,而是受环境影响形成的习惯。人们与生俱来的本性都是很朴素的,这种自然的本性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教育和环境的影响而发生改变。自然的人性是圆满的,是质朴的,人为的雕琢反而破坏了这种朴素。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写道:“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生活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历尽尘世浮华之后才体会到本性的可贵。

因此南怀瑾先生提醒我们,“圆同大虚纤尘不染”,也就是,不要让沙子和金屑沾染我们纯洁的心灵。心如止水,随遇而安,保留住人性中可贵的单纯和质朴,才是真善。伍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庄子·内篇·人间世》有云:“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南怀瑾先生针对此解读说,如果人一生都要求有幸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幸福就像轻飘飘的羽毛一样难以把握,而艰难痛苦就像脚下的大地一样始终不离左右,所以人一生都是身在祸福之中。明白了这点,你就能以平和的心态来看待身边的得失。

生活中我们常常抱怨自己不如别人过得好,感叹苍天不公。其实命运对每个人都是一样,人人都会拥有,也会相应失去。南怀瑾先生提醒我们,在慨叹不幸时,多想想自己所拥有的,其实我们所拥有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最宝贵的。

老子说:“持而盈之,不如其已。”南怀瑾先生针对此解释说,一个人如果真正能够对天道自然的法则有所认识,那么天赋人生,已够充实。善于利用生命中原有的真实,应对现实生活,就能够悠游余裕而知足常乐。但是,如果忘记了原有生命的真善美,任欲望膨胀,希求永无止境的满足,那么,必定会招来无限的苦恼。生命给谁的都不会太多,当我们觉得拥有太少而拼命争取的时候,无尽的烦恼和痛苦也就随之而来,只有停下追逐欲望的脚步,快乐才能来到我们身边。人的一生难免起起落落,有得意也有失意,因此我们要学会用一种平和的心态来面对得失,把握住自己不为外物所动。

南怀瑾先生认为,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关键是看你如何从不利的一面当中看到有利的那一面。庄子把这个道理看得十分透彻。《庄子·内篇·人间世》里面有这样一段话:“故解之以牛之白颡者,与豚之亢鼻者,与人有痔病者,不可以适河。此皆巫祝以知之矣,所以为不祥也。此乃神人之所以为大祥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头上有白毛的马没有人愿意骑它,它因此可以免去一辈子的奴役。鼻子高高翘起的猪,不会被用来做祭祀,可以安然到老。凡人认为不吉祥的事,在“神人”眼里却有益无害。因此说一个人,能从不利的事物中找寻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便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

南怀瑾先生在《老子他说》一书中有过这样的阐述:“人生的祸福善恶,因果之间,没有另外一个做主的,就是所谓的‘无主宰’,所以叫‘不召而自来’。”《太上感应篇》中有一句重要的话:“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对此南怀瑾先生说,祸与福是没有主宰的。他说:“鬼神也做不了你的主,上帝菩萨都做不了你的主,只有人自己的心念,所谓‘惟人自召’,是你自己召的。所以我们人生一切的遭遇,严格地反省下来,痛苦、幸福、烦恼等等,都是自己召来的。”人生总有成败得失,如果我们不能认清自己,正确地看待利弊,就难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提示我们要看到事物的两面性,学会用辩证的方法解决问题,以减少一些挫折感,这样人生才能轻松愉快。《庄子·内篇·应帝王》中说:“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庄子认为,得道的圣人,他的心就像一面镜子,对于外物,来者即照,去者不留,能够清楚地反映外物,又不会因为外物损心劳神。这样的人就是能胜物而不伤己。

南怀瑾先生认为,庄子所言的“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是道德的最高境界。他说,得道的人身处世间,对于外物既不欢迎,也不拒绝,“物来而应,物去不留”,因此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小徒弟一边擦镜子,一边笑着感慨:“镜子可真便宜啊,几个钱就能买到这么大一面呢!”

师父教导他说:“你可别小看镜子,它足可以当你的老师。”

小徒弟很疑惑,问:“镜子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呢?”“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放在镜子前,它都能映得出。东西移走以后,镜子里又什么都留不下,物来则应,过去不留,这就是智慧。”

师父的话可谓字字珠玑,值得我们深思细品。

一日,清了禅师路过厨房,正巧负责倒水的弟子弄坏了水桶,将整桶水全都洒了。众人见水桶的底脱落了,都觉得很可惜。清了禅师却说:“桶底掉了是好事,诸位何必烦恼呢?扶持旧桶,桶底呼脱,桶底无水,水中无月。”

桶底掉了,桶中什么都没有,而且再也装不进去,不是很妙吗?想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就要学会“事来则应,事过即忘”。要知道,适当地放下是一种生活的智慧。

一个富翁背着许多金银财宝去寻找快乐的生活,他跋山涉水,始终找不到快乐。路过的农夫告诉他:“想要快乐很简单,只要放下就可以了。”富翁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背着这么重的珠宝,还要防备别人的暗算,整天忧心忡忡,怎么能够快乐呢?

当我们越是执着于一件东西时,这件东西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当各种各样的负担如同大山一样压在我们心头,让我们无法自由呼吸的时候,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放下它。

南怀瑾先生曾幽默地说:“中国人有一句很好的修道经验的话,‘神仙无别法,只生欢喜不生愁’。修道想成神仙,没有另外一个法子,只要一切烦恼痛苦都丢掉放开,永远高兴,这样才会修成神仙。会不会成为神仙不管,至少可以冒充神仙,活得很快活。”陆 善生也应不恶死

南怀瑾先生在解读庄子的时候说:“生与死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大转折,生死齐一,齐一生死,有着看透生死的勇气,就等于把人生中的生死问题彻底解决了。”

为了能更加生动形象地解释“生死齐一,齐一生死”的道理,南怀瑾先生复述了“丽姬出嫁”的故事。这个故事不乏庄子式的幽默:“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

丽姬是民间一个出色的美人,她被皇帝采选为宫女,因为考虑到“一入宫门深似海”,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父母,所以就在家里哭得一塌糊涂。然而她进宫后,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宠幸,甚至成为了皇后,享尽人间荣华富贵,父母也得以相见。这时,丽姬回想起之前痛哭的行径,深觉当初荒唐、愚蠢又无知。庄子讽刺这种人:“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没有人知道死后的情形是什么样子,临死的时候拼了命地痛哭,死后才发觉那一边过得很舒服,这个时候又感叹临死前的大哭是多余的。

人常说“除死无大事”,“千古艰难唯一死”,如果一个人能看透生死,那还有什么困难是他不敢面对的呢?

慧能禅师在弥留之际,曾安慰痛哭的众弟子:“你们不用伤心难过,我另有去处。”慧能禅师很豁达,他把人生当作旅程,认为死亡是另一段旅途的开始。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偶然的,走向死亡却是必然的。有生就有死,有得必有失,死亡只不过是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有历经死亡,我们的生命才是完整的。南怀瑾先生曾经引用大禹的名言“生者寄也,死者归也”来表达自己的生死观——人活着只是寄宿,死亡才是归宿。我们完全不必为了生老病死而恐惧不安,大可以学习慧能禅师把死亡看作另一段旅程的起点。

南怀瑾先生认为,生死是人生的一个大学问。一个真正善其生的人,能够主宰自己的生命,所以才能够善其死。死亡是所有生命共同的归处。倘若我们能时常想到死亡,想到每天有无数人离开这个世界,而自己还在健康地活着,必定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贵,生活的可爱。一个人懂得叩问生死,才能认清生命价值。一个人能够了悟生死,才会大彻大悟。一个人只有怀抱着看透生死的勇气,才能够重新审视自己,创造出超越自我的人生价值。

人们常常会感叹岁月的匆匆流逝,感叹还有那么多的凌云壮志来不及去实施,然而“看荣华眨眼般疾,更疾如南柯一梦”。其实,在我们感叹时光匆匆之余,更应该认识到,能够永存的不是生命本身,而是我们对生的激情。

南怀瑾先生讲解庄子,认为人生就是一场大梦,醒时做白日梦,睡时做黑夜梦,现象不同,本质一样,夜里的梦是白天梦里的梦,如此而已。那么,人们怎样才能真正不做梦呢?答案是必须得道。只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大彻大悟大清醒以后,晓得人生是“大梦”。

苏轼这样写过:“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南怀瑾先生对这两句诗的解释非常有趣,他说,人似秋鸿来有信,苏东坡要到乡下去喝酒,去年去了一个地方,答应了今年再来,果然来了。事如春梦了无痕,一切的事情都过去了,像春天的梦一样,人到了春天爱睡觉,睡多了梦多,梦醒了,梦留不住,无痕迹。所以,他认为人生本来如大梦,一切事情过去了,如江水东流,一去不回头。老年人常回忆,想当年我如何如何……那真是自寻烦恼,因为一切事情是不能回头的,像春梦一样了无痕迹。如果能真正体会到春梦了无痕,就不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了,人生就不会陷入怪圈不能自拔了。《庄子·内篇·齐物论》提到了圣人的境界:与天地精神融合,人与宇宙合二为一,便是抓住了生命的真谛。一般人,活在世界上,都被自己的欲望和身体奴役着,一辈子碌碌无为。得道的圣人则不同,他们达到了这个境界,“参万岁而成一纯”超越了时间的观念,一万岁也只是一刹那。一般人由于对时间的认知来自于自己的心理感受,所以美好的时候就觉得时光短暂,痛苦的时候就觉得度日如年。而“成纯”,完全是一个纯清绝顶的“吻合”境界,“一念万年,万年一念”得道的圣人与天地精神融合,不再是物质的奴隶,不再受到物质的约束,与宇宙合二为一,可以“旁日月,挟宇宙”。南怀瑾先生认为,后世所谓的“神仙之道,长生不老”就是由此而来的。

当一个人的心中不再有生生死死的老观念,能够笑看白驹过隙,能够“参万岁而成一纯”,能够跳出时间的局限,能够参透生死的时候,也就看清了生命的价值。正如南怀瑾先生所指出的,生是寄宿,死是归宿。生和死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大转折而已。柒 静坐方知“用心实不易”

南怀瑾先生曾直言不讳地说:“静坐并不难,用心实不易。”我们既然要学习静坐,就得先要了解静坐的目的,然后再深入学习如何用心静坐。

静坐,俗称盘膝打坐,它是汉魏以后从印度传入中国的一种修行禅定的方法,是印度古老瑜珈术的一种姿势,对于锻炼形态、收摄身心、走入静定境界十分有帮助。静坐是一种通用的修身养性的方法,唐、宋以前的道家很少提到静坐。如果我们把静坐和修道混为一谈,那显然是错误的。既然静坐与参“道”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么我们学习静坐的目的何在呢?

南怀瑾先生曾经说:“无论学仙学佛,讲到养生全真之道,都以清心寡欲入手,而至于寂灭无为为究竟,正如道教的《清静经》所说:‘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可是现实世界中的人生,正如孔子所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老子也说:‘食色性也。’人们对于色欲与饮食的追求,与贪图富贵功名的享受并重,要想做到‘离情弃欲,所以绝累’,在一般的人,是不可能的事。我记得在一本笔记上看到一则故事说:巨公听说有一位修道的人,已有九十多岁,望之只像四十岁的中年人,便请他来,问修长生不老的道术。这个道人说:‘我一生不近女色。’这位巨公听了,便说:‘那有什么意思,我不要学了。’这个故事,就是代表了一般人重男女饮食的心理。”

很少有人了解“道”的真谛。那么我们说修道到底修的是什么呢?关于这个问题,道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它只巧妙地提出了一个比喻,就像梳理天下政事,要“管括微密”,意思是管理要包括非常微妙幽秘的部分。说起修道,大家往往就会想到要打坐,其实修道原本不一定需要打坐,需要的是管理自心。南怀瑾先生进一步解释养气和修心,他指出,道家修心的目标是要达到法天法地而“曲成万物而不遗”的纯粹无瑕疵,然后能返还本初,合于自然之道。

人在静坐的过程中,心中的杂念比较少,头脑中的思虑也会减少,所以血液流行得也比较缓慢,心脏也因此减轻负担。在南怀瑾先生看来,静坐对人体有很多好处。他说:“先不管修道问题,只要腿一盘,手收拢来结手印,心脏的工作就减轻了。我们这个心脏是一个帮辅,随时收缩舒张,当两腿一盘两手一收,人体四肢向外消耗放射的功能就减少了,因此心脏工作可以缓慢,所以后世修道多半采用了打坐。”他还提醒我们:“不要把盘腿打坐当作修定。修定的姿势是无限制的,坐、站、睡、行、食,皆可定,无处无时而不定。不过我们初步不能做到止,因此必须要打坐。打坐一共有几十种姿势,不过对生理、心理最有利的,就是盘起腿来打坐。”

有些人对“盘足静坐”心存疑虑,认为这种方法对健康有不利影响,甚至以为由于久坐,双腿的血管长期受到压迫会导致病变。这是误解。一个人静坐久了,是会出现酸麻的现象。南怀瑾先生对此也有解释:“盘足曲膝静坐,感觉足腿的酸麻,正是说明足腿的神经与血脉并不通畅,证明你的健康已有潜在的问题。所以放开足腿,等待酸麻过后,反有从未经验过的快感。如果持之以恒,能坐到足腿的气血流畅,保证足腿而上至于腰背以及全身,会有无比的快感发生,反不愿意下座而松散双腿了。

其次,必须了解人体犹如植物一样。一棵树木,盘根曲折在泥土之下,得到日光、空气、水,以及土壤的营养,才能生长茂盛。人呢!却和植物颠倒相反,他的根在头部,他的土壤就是虚空。人体的两足,好像人参的枝杈,所以把两足盘曲起来,等于把一株人参或松枝卷曲成结,使它的生发能力,不致再向外面分散,返归根本而培养它的本源,因此使其本身更加健壮。所以盘足曲膝,不但无妨人体的健康,而且从适当的练习开始,对于健康长寿,是绝对有利而无害的。”

学会正确的静坐方法,就等于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辅助,能入静定,修行很快就上路了。

初学静坐的人要记住一个原则,时间少,次数多。每天都可以多坐几次,但是每一次的时间不宜过长。这是个要点,千万要记住!初学时坐下来的次数多,坚持的时间短,但这对慢慢地培养静坐的兴趣却是恰到好处。切记,不要为了“熬腿”故意把时间拉长,也不要把“熬腿”当成一门“工夫”来做。

南怀瑾先生凭借多年亲身修行的经验,告诫大家:“修行须从心理行为上改进自己,渐渐地,工夫、见地自然会进步。不从这里下工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会证果的。心行的改变比打坐、比修行重要的多,而且只要心行改正一天,你的定力、打坐就随之进步一天……你在心行上去追求,不要在工夫上去追求。在工夫上追求是空的,偶然可以,过了几天就没有了。盘腿打坐与定没有绝对的关系。譬如,你今天修行打坐境界很好,但是你要晓得,你不用功不打坐,那个境界就不好了,可见这不是道。假如盘腿道就来了,不盘腿它就变去了,这叫作修腿,不叫作修道。盘腿就叫作得腿,那不叫得道。”“我们人体是个小宇宙、小天地,在这个宇宙天地里,气机如何运行,血液如何流通,一切均有固定不易的法则,分秒不能勉强,不可勉强,不必勉强,假使真懂了这种道理,自己便会明白怎么来修道摄生养命,但是总归结的道理,不外老子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们学道,学些什么呢?如果只知守窍练气,吐故纳新,那是小道。大道无为,什么都不需守,没有那些啰哩啰嗦的名堂。‘道法自然’,自自然然就是道,若不如此,便不合道。普通的人,照修炼神仙家的看法,都是凡夫俗子。然而,凡夫俗子只要能做到在日常生活中,一切任运自然,便不离于道了。”

如果你的身体在静坐,心里却在拼命地想:“我绝不能胡思乱想”,这就是妄执了,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落入了“想不要想”的怪圈。“道”是自然的,原本就生生不息地在动,你硬要千方百计不让它动,难道不是背道而驰吗?捌 欲求“道”须知“道”

谈到求“道”,首先有一个我们必须明白的大前提:“道在哪里?究竟从何而来?”这一点是重中之重,它确立我们努力的大方向。《庄子·内篇·大宗师》有云:“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道”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又确凿可信的,可是它无为无形;“道”可以被感觉到却不可以口授,可以被领悟到却又见不到面;“道”自身就是根本,天地还没有分开之前“道”就已经在那里了。庄子用高深久长来形容道,指出道原本就存在着,人们却被表面的事物所迷惑,没有探究到它的本质。

庄子为我们解答了这个难题:道从何而来?自本自根。

南怀瑾先生解释说:“道在哪里?道就在你自己那里,这是自己本来就有的,只不过没有悟出来而已。”

有个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我们的寺庙千百年来出了无数的高僧大德,佛堂里育化过茫茫众生,可是佛案上的那只木鱼听过这么多经书,为什么至今还只是一只木鱼呢?”

老和尚教诲他:“你也来这里很久了,懂得念经,懂得礼佛,又懂得修持,为什么还只是一个小和尚呢?佛法不是说出来的,是悟出来的。”

为人处世的道理,做事的心得经验,都不是简简单单能够学到的。老师虽然教导我们,也不过是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们而已。这些别人的经验,来得太过容易,如果我们不自己亲身试验一番,未必能够真正领悟。真正的“道”是自己悟出来的。

其次,我们要明确追求的目标,即求道的边界在哪里?《庄子·内篇·齐物论》中提到:“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认知的边界在“不知道”的“道”的面前停下来,已经到了它的极限。对此南怀瑾先生指出,这里的“故知”指的是一般的智慧,道也有一个最高的标准,即“止其所不知”,到了最高处便是不知,无念之境,无道可道,方位最高。南北朝有一位僧肇,在文章《般若无知论》中说,智慧到最高处,没有智慧可谈,才是真正的智慧。孔子在《论语》中说自己一无所知,什么都不会,因此能够样样会,无所不知而有时又一无所知。南怀瑾先生以滚珠走盘为例解释说,珠子没有一个方向,没有一个固定,它一无所知,因此无所不知。知识到达最高处即为“无知”,始终宁静,没有主观,没有先入为主,就是学问最高的境界。

一个真正有才学的人,在智慧和知识得到充实以后,却常常感觉到自己的空洞无知,这才到达了有才学的真正境界。

庄子在《逍遥游》里提出过三个问题:“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南怀瑾先生一再强调:“读《庄子》一定要注意,问号后面还有很多的内容。……庄子不批判任何人,却又把所有的境界都推翻否定。”他自己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却从来不说一个确定的答案。有些问题在书本和自然里都找不到标准答案,这些答案可能需要我们穷尽一生去追寻,这恐怕正是庄子对后人的期望。

最后,屈原在《离骚》里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就是说,追求真理的道路漫长而艰辛,我们明确了方向,认清了目标,还必须找到正确的方法。《庄子·内篇》说:“唯其好之也,以异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终,终身无成。”

南怀瑾先生解释说:“昭文、师旷、惠子这三位历史上的音乐巨匠,其音乐造诣已经达到入道的境界,正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他们音乐成就的登峰造极源于其个人所‘好’,任何学问,任何东西,‘知之者,不如好之者’,专注于心,必有所成。”“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这里所说的“道”不是形而上的“道”,而是人生大道。我们立于人世间,不管从事什么行业,都应该专注于心,有始有终。懂得多,欲望就会多,这就难免会流于表面形式,不能专一,不能深入;欲望太多,顾虑就会增加,就难免有困扰;困扰太多,就难免会感觉痛苦;深陷于痛苦,就很难得到解脱。

蔡邕《劝学篇》里提到一种小动物——鼯鼠。“鼯者,能飞不能上屋,能缘不能穷木,能泅不能渡渎,能走不能绝人,能藏不能覆身是也。”显然,鼯鼠“多才多艺”却又样样“稀松平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南怀瑾先生也认为,修行之人想得自在,修成正果,须得一门深入,方法毋杂。方法多了,智慧不及,不能融会贯通,反而一无所成。可见,一门深入就是做事做人的大原则,方法多了杂而不精,是会制约人生发展的。第二章南怀瑾谈儒学:爱人,知礼,守信,儒之道

谈到中国的儒家文化,南怀瑾先生曾经谦虚地说:“平常有人问我儒家就是中国文化的中坚代表吗?我经常瞠目不知所对。因为我性喜涉猎博览,不能由博而约,专攻一技一艺之学,至今一无所长,一无所成,所以不算是中国读书人中的知识分子。只是因缘时会,在偶然的需要时讲过《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孔、孟学说,因此便被人误认我通儒学……如果要深入地问我,我就无言以对了。”因为“中国五千年来的文化,因时代累积久远,自然会形成它的庞杂而高深,这也如庄子所说的大椿之树,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它所成长的年代久远,自然是枝条妙密,干叶缤纷,又加上那些攀附丛生在树干外表的藤萝茂草,岂能随便即加定论。” 南怀瑾先生进一步解释周公、孔子著书立说的目的:“自周公制定礼乐,再经六百年后由孔子删诗书、订礼乐,形成孔、孟的儒学……是汇集先民对於人道文化的精华,传之后世,希望以此文教,普及人人,上至帝王、下及百姓,如何都能做好一个人之谓人,万一出而为政,为社会人群来做大事,必须知道博古通今,怎样才能做好一个圣君贤相。”先生还强调历代儒生钻研儒家经典,继承周、孔之教的精神,使儒家之学成为贯穿中国文化的经络,谈中国文化永远不能脱离儒学的范畴——“等於人体血肉之躯的生命,如果没有经络的作用,就会断绝生命活力而无生机了。”壹 儒学的价值体现在哪里?

南怀瑾先生说:“平常有人问我儒家就是中国文化的中坚代表吗?我经常瞠目不知所对。因为我性喜涉猎博览,不能由博而约,专攻一技一艺之学,至今一无所长,一无所成,所以不算是中国读书人中的知识分子。只是因缘时会,在偶然的需要时讲过《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孔、孟学说,因此便被人误认我通儒学。等于我生平喜欢说禅讲佛,别人就误认为我也通达佛学。事实上,我既不通儒,更不知佛,当然也不明道,只如韩非子所说的南郭处士,滥竽充数。所以看过我的书,只可以认为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聊供参考而已。如果要再深入地问我,那我就无言以对了。”

儒学,对我们来讲并不陌生,尤其是随着孔子学院在世界各地的建立,使得一股新儒学热潮在全世界掀起。当今中国对儒学的重视,引起了海内外学者的关注,而在有人问到儒学是否就是中国文化的中坚代表的时候,南怀瑾先生却并没有如此回答。

儒家学说,亦称儒学,儒学之起源,史无定论。一般认为,儒学起源于东周春秋时期,是诸子百家当中较为突出的一家,但还不能成为正统。到了汉朝汉武帝时期,儒学则成为了中国社会的正统思想,由这之后一直占据思想主流的地位。儒学发展到今天,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对于儒家的含义和起源最好的诠解,应当为西汉刘歆在其《七略》中所说的:“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最为高。”(《汉书·艺文志·诸子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儒家这个流派,大概是出自于古代的司徒之官。他们帮助国君,以此来顺应自然,宣明教化。潜游于六经的文章当中,特别注意在仁义之间的事务上,远尊奉尧舜的道统,近则守周文王、武王的礼法,孔子被尊为他们的师表,以此来加重他们的言论,在各派道术当中是最为崇高的。”

儒学被尊为正统思想,和一个人有莫大的关系,这个人就是西汉时期的董仲舒。

董仲舒生活在一个安定繁荣的时代。他出生于河北的一个地主家庭,从小学习十分刻苦专心。他家中有大量藏书,他唯潜心发愤钻研儒家学说。据说他书房的外面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园圃,三年中,他在屋内读书,竟然连自己家的园圃都没有去过一次,史称“三年不窥园”。虽然他经常骑马,却分不清雌雄,可以说他为经传所吸引,到了一种如痴如醉的地步。

董仲舒在三十岁左右时,已成为当地有名的学者,不仅对《春秋》很有研究,而且深入地掌握了儒学思想的精髓。但他此时却只是教书收徒,人们称他为“汉代孔子”。他招收了很多学生,以此宣传儒家经典,传播他的思想。

公元前134年,汉武帝下诏,让各地贤良文学之士上书对策。金殿对策的方法是:皇帝下制书,让对策的文士们作答,再交由皇帝阅览。当汉武帝看到董仲舒的文章时,被他的光彩议论深深吸引。于是汉武帝接连三次召董仲舒上殿策问,而这三次策问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关于天人关系的问题,所以后人称之为“天人三策”。

董仲舒根据《公羊春秋》,吸收法家、道家、阴阳家思想,将周代以来的阴阳、五行学说和宗教天道观结合起来,建立了一个新的思想体系,进一步提出了思想统治的问题。他要求废除不合六艺和孔子之道的学说,以儒学作为经典,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汉武帝采纳了董仲舒的建议,将儒学立为治国之经典学说。而这一政策中规定,只允许那些通晓儒家学说的人做官,以此加强专制主义的中央集权制度。汉武帝配合这一政策,在太学设立五经博士,用儒家经典来教育贵族子弟,以儒学作为选拔官吏的标准。从此,儒家成了中国封建社会的正统思想。

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思想,使人们的生活方式有了一个清晰的标准,也成为了整个宗法制国家的基础。但由此而来的文化专制,压抑了学术的自由发展,使得后来人们的思想保守,因循守旧,从而导致国家的封闭落后。

南怀瑾先生说:“中国五千年来的文化,因时代累积久远,自然会形成它的庞杂而高深,这也如庄子所说的大椿之树,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它所成长的年代久远,自然是枝条妙密,干叶缤纷,又加上那些攀附丛生在树干外表的藤萝茂草,纵使是专家学者也难一一剖析精详,岂能随便即加定论。明白这个比喻,便可知道随便要讲中国文化,实在不可能以一概万,更不可以偏概全。勉强地说,中国人几千年来的文化本质,影响民间社会的是杂家、阴阳家和道家之学,并非纯粹是儒家或孔孟之教。既如历代用于政治学术思想的,实质上,也是掺杂法家、道家、兵、农、儒、墨等诸家之学,也并非完全是儒家学说。”

南怀瑾先生认为,中国的文化,并非只是以儒家或儒学来概括的,即使是董仲舒所独尊的儒学,也是掺杂了各个宗派的思想,而儒学在其中,只是较为重要的代表。

南怀瑾先生继续说道:“讲到文化,应该要知道我们自己的历史,只要精细一读我们先民的历史,先不说三皇五帝等的堂皇尊号,只要从众所周知我们的共祖轩辕黄帝开始,那个时代首先所建立的文明,是由上古原始自然科学的天文、星象、历数以及人群生活技术的农业、畜牧、兵器等的开发;然后根据自然规律的星象而建立起管理事务的政体官制。这些一切的上古传统学术,就被汉代的历史学者们,把它归纳到道家、阴阳家、杂家的范围里,因此形成秦、汉以后的中国文化。好像只有读书的儒生们所代表的儒学,才是中国文化的核心,那完全是误解的结果。”

由南怀瑾先生的话语可以看出,南怀瑾先生对于儒学的意义和价值,还是很有他独到的见解的。他并没有认为儒学对于中国文化和社会的影响是最崇高的,而是去客观地还原儒学其本身的价值和意义。贰 以礼相待,学善用礼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论语·学而》)

有子说:“礼的应用,以恰到好处为可贵。古代圣贤流传下来的道理,君王治国的办法最可贵的地方就在这里。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做得恰当,但有时也会行不通。如果只为和谐而和谐,不用一定的礼制来节制,也是不可行的。”出自论语中的这段话,将儒学中有关“礼”的作用,提及出来。

中国素来号称“礼仪之邦”,古人也格外注重礼仪,上至君王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尊礼而行。而南怀瑾先生在谈到“礼”的时候却说:“讲到礼,感慨良深!我们知道,中国人都自称‘礼仪之邦’,现在很成问题。几十年前,遇到人,打恭,后来慢慢改成鞠躬,后来再加上一点军事化的,将手举起掌近于眉,十五度的半鞠躬,以后改成两方面握手,又变成现在的点一个头,后来又变成翘一个下巴。现在我们中国人,见面施礼的动作,不知道是哪一套了。”

南怀瑾先生在谈及儒家文化提倡的礼仪制度时,可以说感慨万千,对于当今社会存在的礼仪现象,他表示十分担忧,认为中国已不再像是一个“礼仪之邦”了,更多充斥在社会上的,是伤风败俗、蛮不讲理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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