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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12 19: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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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冯化平

出版社:伊犁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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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情的女人

奇情的女人试读:

绿光

儒勒·凡尔纳

萨姆和西布兄弟俩

在海伦斯堡的豪华大厅里久久地回荡着一个名字——贝丝,这仅仅是因为名字的主人是这里的管家。此时主人正需要她。

但是现在,无论萨姆和西布兄弟俩怎样呼唤,即使直呼其全名——伊丽沙白·贝丝夫人,这位举止文雅的女管家也不会出现。

男管家帕特里奇听到呼唤手持直筒无边高帽地来到来到正坐在窗边的两位主人面前。“主人,刚才是在叫贝丝夫人吧,”他说道,“她不在别墅里。”“不在别墅?那她到哪去了,帕特里奇?”萨姆焦急地问。“坎贝尔小姐要去花园散步去,她陪小姐去了。”

然后,帕特里奇在看到主人的手势后,静静地退了出去。

这两位主人是地道的苏格兰人,出身于高地的一个古老的家族,哥哥萨姆与弟弟西布俩人的年龄加在一起有120多岁,哥哥又比弟弟年长一年又三个月。他们兄弟俩的真正名字分别是塞缪尔和塞巴斯蒂安。当然,这幢别墅里还有另外一个主人,那就是刚才提到的去花园散步的坎贝尔小姐,她是兄弟俩最疼爱的外甥女。

海伦娜·坎贝尔小姐的父母也就是兄弟俩的姐姐和姐夫,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

于是萨姆·麦尔维尔和西布·麦尔维尔便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兄弟俩为了更好地照顾外甥女儿坎贝尔,他们一直没有给她找舅妈。而父母的角色一直由他们分别扮演着,坎贝尔小姐一直称呼他们“萨姆爸爸”、“西布妈妈”。

萨姆与西布的姐姐与古老的坎贝尔家族的一个旁支联姻。他们拥有相同的精神气质,他们之间很默契,以至于,其中一个的举手投足对方都了如指掌,他们常常可以把同一个手势接着做下去,把一句话补充完整。

总之,他们就像一个整体,密不可分。

就是对衣服的款式,他们也显出了相同的品味,都喜欢做工简单的老式服装,偏爱英格兰产的上等呢料,惟一的差别就是在布料的颜色上,哥哥喜欢浅蓝色,而弟弟钟情于深栗色。

如果不是兄弟俩的外貌略有不同,人们是很难分清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的。从外形上,萨姆比西布略高大些,而西布比萨姆略胖一些,至于面貌,他们都继承了麦尔维尔家族的一切尊贵的印记:灰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英俊、诚实的面孔。

海伦斯堡别墅是他们的父祖辈留下的遗产,他们是古老的麦尔维尔家族的最后两根顶梁柱,他们还得长时间地支撑着这幢古老的建筑。这个古老家族的历史可上溯至十四世纪,那时正是罗伯特·布鲁斯与华莱士所处的战火硝烟的年代,这时正值苏格兰为了争取独立自主权与格兰人作斗争。

虽然萨姆和西布已远离了那段漂荡不定的年代,生活在和平时期,但他们仍继承了祖辈慷慨大方、乐善好施的美德。

在生活上,他们严格要求自己,不允许有任何不检点行为。这使他们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而且身体也很健壮,这一直都是他们引以为豪的。

现在,既然已经提到了他们的生活,也就不得不说说他们共同的爱好——吸食鼻烟。在联合王国的烟草界,最显为人知的要数这那手持鼻烟盒的强壮的苏格兰男子,他身穿传统的服装,像高傲的孔雀一样不可一世。而麦尔维尔兄弟则是他的同类;他们的烟量比特威德河两岸的其他人都重。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两人共用一个鼻烟盒,这件随身携带的用具在他们两人的衣袋里来回穿梭着。在吸食鼻烟上,他们也很默契,首先是在一个小时里共犯10次烟瘾,然后是拿出鼻烟盒共同吸上一口,接着共同打喷嚏,在共同说出的一句“愿上帝保佑我们”中结束他们的嗜好,最后要说明的一点就是,他们对鼻烟末的要求很高,从法国弄来的上等烟末,才会使他们津津乐道。

总之,萨姆和西布兄弟俩的社会经验很少,在这方面,他们就像两个孩子。

他们从不去了解工业、金融业与商业的事情;而且,在政治上,他们仍怀念斯图加特王朝的最后一任国王,对当政的汉诺威王朝仍有几分偏见;在感情方面,他们更是局外人。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坎贝尔小姐。他们惟一的心愿就是能够按照坎贝尔小姐自己的心愿把她嫁给一个他们信任的、认为诚实可靠的、能使坎贝尔小姐幸福的人,然后与他们一起生活。——似乎他们已找到了一个英俊潇洒、正直的年轻人,找到了那个去完成令人羡慕的任务的人了。“坎贝尔小姐去花园了,西布?”“是的,”西布看看手表,接着说,“五点钟了,她也许快回来了。”“那么,等她回来……”“必须得找她好好谈一谈了,我认为。”“你说得对,因为,两个星期后就是她18岁的生日了。”“金子般的年龄,你不认为她比《罗布·罗伊》中美丽的女主人公黛安娜·弗农更光彩照人吗?”“当然,萨姆。我们的海伦娜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她只会令人想起黛安娜·弗农,而不是弗洛技·马克·艾弗,《弗伏莱》中的美人。”

他们很崇尚本民族的作家,他们又列举了《古玩商》、《修道院》、《珀斯的漂亮姑娘》等作品中的女主人公,但所有这些人,在他们的眼里,在坎贝尔小姐面前都要甘败下风。“西布,她还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我们应该……”“为她选一位保护人,我想,最合适的莫过于……”“她的伴侣,这个人必须是坎贝尔小姐……”“最最中意,并且愿意嫁给他的人,萨姆。”

兄弟俩的这段对话,简直就像是一个说得似的,语句连贯,思路清晰。然后,萨姆微笑着打开鼻烟盒,用手指醮上一点,自然地塞到西布手里。西布也同样吸了一撮后,随手装在了自己的衣袋里。很显然,他们对刚才的谈话很满意。“看来你我想的一样,萨姆?”“谁让咱们是兄弟呢。”“也包话丈夫的人选?”“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那位年轻学者更让人喜欢、海伦娜更为之倾心的人了,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向我们表达了他的忠心……”“看上去,这件事对他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他是牛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的高才生,真是不简单。”“同时,他还是一位与泰恩多尔齐名的物理学家。”“与法拉德伊不相上下的化学家。”“具有很高的觉悟,对世上的万世万物都有很深的研究。”“无论你提出多么难的问题都不会难倒他,他总能对答如流。”“他是法夫郡一个显赫家族的子孙,并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尤其是他那副铝框眼镜,更显得他英俊、潇洒、文质彬彬。”

至于这位年轻的物理学家、化学家的眼镜框到底是钢制的还是镍质的问题,麦尔维兄弟准备把它暂且放在一边,总之,这副眼镜很适合这位被谈论的绅士。但是,这位杰出的青年真的与坎贝尔小姐是最完美的结合吗?他们最终会走入教堂吗?既然把坎贝尔小姐比做黛安娜·弗农,但弗农直到最后也只是向她的堂兄表示了最纯洁的友谊,并没有与她的堂兄白头到老啊!

即使是这样,萨姆与西布也不会为此而闷闷不乐的,因为他们对感情几乎是免疫的。“他已被海伦娜的美丽所折服,现在,他们开始不断地幽会了。”“我们的海伦娜是莫伊娜,她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得到众人的爱戴。”“西布,如果他把海伦娜比作菲奥娜,无疑,她在他心目中,将是绝代佳人。”“难道他还不知道海伦娜的心思,萨姆,他说:她从那间遮掩了她悲叹的房屋,就像普照万物的太阳,光彩照人。”“闪闪的光环围绕着她,西布,她迈着轻盈的脚步,就像微微的春风。”

好在兄弟俩急时收住了口,走出诗的世界回到现实之中。“毋容置疑,”萨姆说道,“年轻的绅士为海伦娜痴迷,那么海伦娜也会倾心于他的。”“萨姆,如果我们单纯的海伦娜还没有注意到年轻绅士头上的光环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西布,那就是我们没有提醒她,她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假如,我们把这些告诉了她,但她却对丈夫或者是婚姻持反对意见的话……”“别担心,她会做出选择的。”“就像《小题大作》里的木尼迪哥塔那样,西布,在抵制过后……”“欣然嫁给了她的丈夫。亲爱的萨姆。”

坎贝尔小姐的两位最亲的亲人就是以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的。他们认为,海伦娜与年轻学者的婚姻与莎士比亚喜剧的结局一样顺理成章。

他们互视一眼,笑容爬上了他们的脸庞。这桩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会有任何障碍,年轻的学者已向他们求婚,姑娘也已暗自心许。这层窗户纸已被揭开,最后,就只剩下选择黄道吉日了。

最终,婚庆大典将会热闹非凡。当然,它决不会在苏格兰惟一的一座宗教堂圣·芒女教堂举行,因为这里的空间不够宽敞,麦尔维尔兄弟认为年轻人的婚礼应该充满青春的气息,无疑,窄小的空间会约束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所以他们认为圣安德鲁教堂或者圣伊诺克·圣·乔治教堂可以任选其一。

与其说萨姆与西布是在谈话,倒不如说他们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凭空设想。他们从没有间断过对话,但眼睛却一直透过窗户上的菱形玻璃观赏着花园里葱绿的树木,此时,坎贝尔小姐正在其间散步。看着他们日益美丽的外甥女,他们的手仍没有忘记时不时地互握,以表达自己最真诚的感情。

是的,那时,婚礼的庆典将盛况空前。当然,他们也不会忘记那些流落街头的穷苦人。到那时,如果坎贝尔小姐提意一切从简的话,他们将破例反对她的意见,而且绝不让步,按照惯例,宴席上宾朋们将举杯痛饮,互道祝福。想到这里,兄弟俩的手臂再一次合二为一。

正当他们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时,一位手持报纸、笑容满面、美丽年轻的姑娘撞开了大厅的大门,跑到他们面前,在每个人脸上吻了两下。“您好,萨姆舅舅。”她甜甜地说。“你好,我亲爱的天使。”“您好,我的西布舅舅,您看上去精神不错。”“是的,我好极了。”“有件事情,”萨姆趁机说,“事实上早就该对你说,我们来谈谈好吗?”

坎贝尔小姐睁大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盈盈地问:“有什么事,您们就说吧。”“你听说过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这个名字吗?”“何止是知道,我们已经相识了呀。”“那么,你讨厌他吗?”“我们的关系很好,根本谈不上讨厌。”“很好,那么你不讨厌他,就一定是喜欢他,对吗?”“我不明白,西布舅舅?”“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俩人经过考虑,最后决定让他来作你的丈夫。”“什么?让他作我的丈夫,让我嫁人?”坎贝尔小姐一边指着自己,一边笑弯了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使整个大厅都为之一震。“别笑,我亲爱的海伦娜,难道你不想结婚吗?”萨姆与西布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结婚呢,那多没意思呀。”“永远不……? ”西萨姆问道。“永远不。”坎贝尔小姐止住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永远不,亲爱的舅舅,至少在我没有看到前。”“没有看到什么?”萨姆和西布异口同声地问,看得出,他们很着急。“绿光。”

海伦娜·坎贝尔小姐

克莱德湾的右岸是一个风景秀丽,但又不失变幻莫测且参差不齐的锯齿状河岸,其中一个是加尔-洛克河岸,海伦斯堡镇就座落在这里,而麦尔维尔兄弟和坎贝尔小姐居住的别墅离这个小镇还有三英里的路程。

整个冬季,他们三人都将在格拉斯哥西乔治街,一个离布莱兹伍德广场不远的历史悠久的旅馆里度过。但偶尔他们也在海伦娜的提议下,去意大利、西班牙或法国进行长期旅行。旅行期间,他们将在海伦娜的带领下游览各地的美丽风光和娱乐场所。最后,在海伦娜写下旅游日记后,欣然返回到西乔治街温馨的旅馆里。

五月即将过去,格拉斯哥——这座商业城市依然那样喧嚣,东来西往,穿流不息。萨姆和西布与他们的外甥女海伦娜都心照不宣地想到他们的乡间别墅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城市里夹杂着工业废气的空气及无休止的噪音让他们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一经决定,马上动身,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家里的一切事情就出发了。

他们的乡间别墅建在海伦斯堡附近,海伦斯堡是个旅游的好地方。那里的海水浴场是许多游客向往的地方,但那里的消费标准对一般游客来说有一点昂贵。

麦尔维尔兄弟在离村子一英里的加尔—洛克河岸选择了一处最好的地方,建造了他们的乡间别墅。这里,树林茂盛,潺潺溪水环绕着整座丛林,丛林里是一个天然的大花园,园中绿树成荫,草坪茵茵,百花争奇斗艳,草地上温顺的羊儿正在吃草;池塘里波光粼粼,这里是野天鹅的家园。

所有这一切都天然形成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工,麦尔维尔一家的乡村别墅就座落在这里。

乡村别墅座落于罗森黑德半岛,阿盖尔公爵的意大利式别墅修建在那里;左边是海伦斯堡镇,在所有房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钟楼,镇子沿岸的居民主要是为湖面上的汽船服务;别墅的正面是克莱德河的左岸——格拉斯哥港——纽马克城堡遗址,村庄与船泊形成了一副美丽的生活画面,清新、自然,令人不由得止步不前。

别墅的主塔是景致的最佳观赏点。

主塔是四方形,在四方平台的其中三个角上各设有一个哨亭,上面装有三个堞眼朝下的三个雉堞;而第四个角另有其作用,那里是国旗的领地。在联合国里,所有的房屋和船只上都挂国旗。站在主塔上可以看到整座别墅的全景,条石砌成的围墙,错落有秩的屋顶,向外凸出的正面建筑,精心雕饰的小巧阳台,以及那别具一格的建在屋顶的壁炉,这是典型的撒克逊建筑。

通常坎贝尔小姐都会在小塔的平台上独自沉思,因为她喜欢这里的环境,这里可以免受外界任何干扰,是思考心事的好地方。如果在这里找不到她,那她很可能是在花园中散步,身边时常伴有贝丝夫人。坎贝尔小姐还有另外一个嗜好——骑马,如果在平台和花园找不到她的话,除了骑马奔驰在乡间小路上,她别无选择,这时她身边常伴着的却是最忠实的男仆帕特里奇。

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是别墅里两个特殊的仆人,因为他们是在麦尔维尔大家庭中长大的。

伊丽莎白,Laluckie(母亲之意),在乡村别墅里,人们这样称呼她,她身上挂着47把钥匙,这也正是她的年龄。

在她身上兼有管家的所有美德,她温文而雅,做事井井有条,精打细算、聪明稳重。麦尔维尔兄弟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最被关心的还是坎贝尔小姐。

帕特里奇,这位忠实的苏格兰男仆,一直恪守着最最传统的忠诚。他的装束也是最传统的——山民们酷爱的传统服装,一顶斑蓝色直筒无边帽,传统的苏格兰花格呢制成的短裙,Pouc特有的一种外面有长毛的钱袋挂在短裙上,菱形图案的饰带缠在他腿上,脚上穿着一双牛皮硬鞋。

帕特里奇不仅在装束上墨守成规,而且称乎主人名称时也绝不倚老卖老。他总是这样称呼他的女主人:坎贝尔小姐。因为在苏格兰,如果仆人叫主人的全名,或是直呼其名的话,那就触犯了等级制度,将受到惩罚,即使在麦尔维尔家里不会计较这些,但他仍然觉得那样是对主人的不尊。

在麦尔维尔的家里,有聪慧的贝丝夫人和忠实的帕特里奇这两个完美的搭当管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难道还能找到比这个家庭更温馨舒适的住所吗?

坎贝尔小姐就是在舅舅与这两位管家的精心照料下逐渐长大的,即使她是苏格兰图勒岛上高贵的小姐之一,但他并没有娇横的小姐架子,她对这两个仆人非常有礼貌,并不因他们是仆人而蔑视、欺侮他们,而是与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用绝代佳人来形容坎贝尔小姐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她的确非常美丽——苏格兰人特有的湖兰色大眼睛镶嵌在白里透红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动人,匀称的身材、轻盈的步伐,——完美的化身。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眼睛里总是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迷惘。

坎贝尔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灵也像她的容貌那样美丽,她继承了坎贝尔家族乐善好施的传统美德。“在我们身上,有两个存在生命体:我和另外一个我。”这是德·迈斯特说的。

而坎贝尔小姐的“我”,是一个精明、沉稳的生命体,在她的生活中,义务比权利更重要。

她的另外一个“我”,则是集梦想和迷信于一身。喜欢读科幻小说、传奇故事,这些书在芬格的国度里随处可见:与这些小说里女主人公不同的是,这个生命体会跑遍周围的峡谷,以便听到高地人称之为“斯特拉斯德的笛声。”

对于坎贝尔小姐的两个我,麦尔维尔兄弟都喜欢。只不过她的前一个“我”是因理智而被欢迎,而后一个则因其不可思考的幻想和一些实施的行动,经常令她的两个舅舅不知所措。尽管这样,萨姆和西布兄弟还是纵容着她的一切。

此时,麦尔维尔兄弟不知坐在平台躺椅上的坎贝尔小姐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绿光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呢?”萨姆问道,“为什么她的眼神里总会出现迷惘。”“为什么她一定要看到这种光呢?”西布回问道。

到底是为什么?人们只有拭目以待。《晨邮报》上的文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坎贝尔小姐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面带笑容,急步走进大厅,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报纸给两个舅舅念,这是一份《晨邮报》,坎贝尔小姐念的是篇有关“绿光”的报导。下面是这篇文章的内容:

您曾经观察过在海平面上落山的太阳?是的,有可能见过。那么,您可曾观察着它,直到日轮将要全部消失?无疑,您也有可能这样观察过。那么,当天空一片澄清时,您是否注意到,就在这个发光的天体放射出最后的光芒时所发生的现象?肯定没有,是不是。很好,以后您要有机会——当然不会很多——来做这种观察时,您就会发现,撞入您眼帘的并不是人们常说的红色光线,而是“绿光”,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绿色,这种绿色是画家调不出来的颜色;在自然界里,无论是植物还是各种水质都没有一种颜色与其相同!也许它是天堂中的一种绿色,无疑,这是代表着希望的真正绿色。

事实上,坎贝尔小姐向她的舅舅隐瞒了她知道关于绿光的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是这样说的:这种绿光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所有看到绿光的人们,都不会在感情方面做错事,因为它会摧毁所有的谎言与幻想,有幸看到它的人,不仅会看清自己的心,还会看清别人的心。

萨姆和西布此时正呆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他们的脑子还一时无法转过弯来,他们认为这种绿光,世界上从没有人看到过它,而他们的坎贝尔小姐的另一个“我”却轻信地追随着它,并准备倾注一生的时光。过了好长时间,他们才清醒过来。

萨姆摇着头大声地问坎贝尔小姐:“这就是你说的绿光?”“是的。”坎贝尔小姐重重地点了下头。“这就是你为之准备牺牲一生幸福的绿光?”西布大声追问道。“我想尽早看到它,但我必须得争得你们的同意才行,两位舅舅。”“那么,在你看到它之后有什么打算呢?”“之后我们就可以谈一谈我丈夫的人选问题了。”

听到坎贝尔小姐的回答,麦尔维尔兄弟相视笑了一下,似乎轻松了许多。“既然这样,那我们赶快去看绿光吧。”萨姆说道。“马上就去,越快越好。”西布接着说。

说着,他们就急步走至窗前,伸手准备打开,但被坎贝尔小姐制止了。“别忘了,只有在太阳落山的最后一刻,它才会出现。”她提醒道。“好吧,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共同来观察。”萨姆说道。“希望晚上的天空一片澄清,大海风平浪静。”坎贝尔小姐直视前方说道。“今天,我们早点到罗森黑德岬角去。”萨姆认真地说。“也许我们登上别墅的塔楼会更好。”西布建议。“亲爱的两位舅舅,您们说的这两个地方都无法看到绿光,因为它需要一定的条件,那就是必须在水天交接处才可以与它会面。而我们现在只能看到海平面!”

坎贝尔小姐好笑地看着两位舅舅。这下,麦尔维尔兄弟可着急了。

萨姆口是心非地说:“我想不必操之过急吧。”“我们可以再等一段时间。”西布附和道。“不行,两位舅舅,我不能等,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坎贝尔小姐摇着头说。

萨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说:“是因为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吗?”“可怜的年轻人,他的命运竟掌握在绿光手里。”西布说道。“你们想到哪去了,我着急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苏格兰的天空很快就会被云雾所遮盖,现在这种美丽的夜晚已经不多了。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坎贝尔小姐问道。

现在,问题已经很明确,为了保证坎贝尔小姐在今年看到绿光,他们必须立即出发去苏格兰海岸的某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抓紧时间,每晚仔细观察绿光的出现,时间紧,任务重,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但《晨邮报》上也有这样句话:“即使具备了观看绿光的所有条件,也很难捕捉到它的身影。”《晨邮报》是苏格兰最具权威的报刊,它的结论是有根据的。

首先,要在西海岸的某一处可以看到水天相接的地方。

但是,要到达西海岸就必须通过克莱德湾。

然而,克莱德湾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基勒·德·布特、阿兰岛、克那普德兰岛、康提尔半岛、汝拉岛和艾莱岛,这些在地质变迁中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岩石在阿盖尔郡整个西半部形成了一个岛链,如果想越过它们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个途径,那就是留在苏格兰,在秋季傍晚时赶在雾气到来之前,往南或往北走,直至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地方。但要走出很远。

毫无疑问,无论坎贝尔小姐选中哪个地方——爱尔兰海岸、法国海岸、西班牙海岸、葡萄牙海岸——只要可以看到绿光,她的舅舅——麦尔维尔兄弟都要尾随其后。

麦尔维尔兄弟迅速递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我有个好地方,”萨姆首先开口,“那就是奥班。”“我保证,那里是最佳观察点。”西布不失时机地说道。“真的吗?”坎贝尔小姐激动地问。“当然,而且不止一个观察点!”萨姆大声说。“至少有两个。”西布肯定地喊道。“明天就出发,怎么样?”寻问的口气。“我们可以准备三天。”他给大家一点时间。

这时,坎贝尔小姐离开椅子上站起来,用不容更改的口吻说:“不,明天就出发。”“好的,明天,就明天!”萨姆给予肯定。“我希望现在已经到那里了!”西布认真地说。

从这些话语中可以听出来,麦尔维尔兄弟的话是出自真心的。那么,是什么让老兄弟俩如此急于去奥班呢?原来,到奥班去观看绿光是假,让坎贝尔小姐去见他们心目中的未来外甥女婿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现在,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正在奥班度假。他们认为,不管坎贝尔小姐是否看得到绿光她必定会被累得精疲力竭,那时绿光已不是她的最终愿望,他们的杰出青年将会兴高采烈地得到未婚妻。在这里必须强调一点,这只是麦尔维尔兄弟一厢情愿之事。“贝丝!”这个名字又回荡在大厅里。这次贝丝应声而来,并得知了主人们要出远门的消息。

气压计的数值(30英寸3/10处也就是796毫米)预告近来几天将是一段好天气。无疑,乡村别墅的主人必须抓紧时间,准备第二日清晨即刻出发。

动身前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忙碌,但又在有条不紊中进行,整幢别墅里听到的都是开关柜橱及抽屉和挂在贝丝夫人身上的47把钥匙奏出的交响乐。这都是为了坎贝尔小姐的希望,难道不应该为坎贝尔小姐反复无常的性格考虑一下?要是绿光不肯出来见她怎么办?如果云雾挡住了她的视线怎么办?如果需要去苏格兰更南边的海岸,去英格兰或者爱尔兰,甚至去欧洲大陆寻找新的观察点该怎么办?出发的时间不能更改,但这不意味着返回的时间不可以更改,一个月、六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以后?这还是一个未知数。“怎么就一定要去看绿光呢?”贝丝夫人忙里偷闲,问身旁的帕特里奇。“不知道。”帕特里奇答道,“不过我们的女主人不会轻易做出决定,这你是知道的,Mavourneen。

在苏格兰,Mavourneen的意思是“亲爱的”,贝丝很愿意听到这个词。“你说得对,”女管家说,“同你一样,我也觉得坎贝尔小姐这个决定的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你知道是什么秘密?”“我怎么知道,无非是想托延她舅舅把她嫁出去的时间罢了。”“我真不明白,”帕特里奇接着说,“那位尤尔西克劳斯先生究竟好在哪里,至使我们的主人一定要把坎贝尔小姐嫁给他。”“事情明摆着,”贝丝夫人答道,“坎贝尔小姐是不会嫁给一个不如她的男士的,到时候,她将会很自然地拒绝她的两位舅舅。给他们留下一连串的疑问。总之,我对这桩婚姻不报有任何希望。”“跟我想的一样,Mavourneen! ”“在我看来,坎贝尔小姐的心就像这把抽屉,”贝丝夫人指着面前的抽屉,做着示范,“它已经被牢牢地锁住了,而要打开它,就必须用与它相配的惟一的这把钥匙……”“也许钥匙会被盗走,除非她愿意。”贝丝夫人说,“如果坎贝尔小姐真的成了尤尔西克劳斯先生的新娘,那么,大风就会把我的头巾吹到圣·芒戈教堂钟楼的尖顶上去。”“如果他生在苏格兰,我想他一定会住在特威德的南边,遗憾的是,他是南方人。”

贝丝夫人并不赞同帕特里奇的话,她认为尤尔西克劳斯先生根本不符合苏格兰的传统风俗。不管怎么说,这两位管家是不赞成这桩婚事的。

美丽的坎贝尔小姐在他们心中是最纯洁且至高无上的。“你知道吗,”贝丝夫人接着说,“事实上,我们山地人的传统习俗是最好的,它使以前的婚姻要比现在的更幸福。”“我也是这样想的,”帕特里奇用赞成的口气说,“过去的人们并不在意物质,只要人好,那么一切都是美好的,但是,现在的人却把物质摆在第一位,他们相信钱是万能的。”“你说得很对,那时,人们选择伴侣总是先看人品,然后他们会在八月初在基尔科沃举行的圣·奥拉庙会上互述爱慕之情。而现在,正值金色的八月,圣·奥拉庙会已经开始了。”“我想,如果当初,”帕特里奇说道,“我们的主人能够听见你的这番话,而选择一位伴侣的话,那么坎贝尔小姐就会有两位舅妈,也许现在的生活也不会这样单调了。”“是这样的,”贝丝夫人接着说,“如果那样的话,坎贝尔小姐的舅妈肯定不会把她嫁给尤尔西克劳斯先生的。”

其实,贝丝夫人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两个年轻人没有经过了解就忽忙结合的话,它的稳固性是值得怀疑的。但坎贝尔小姐与尤尔西克劳斯先生即使是经过圣·奥拉庙会的考验,他们的结合,也是不会美满的。

两位管家一边聊一边收拾行李,他们不愧为最称职的管家,瞧,一切物品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而且非常齐全。

无论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对这次旅行多么不情愿,但出发的时间已经定了,度假的地点也已选好了,明天的报纸上也会刊登出麦尔维尔兄弟和坎贝尔小姐去奥班度假的消息。惟一没有决定的就是去奥班的路线。

到达格拉斯哥西北方向的一百英里外,濒临马尔海峡的奥班小城有两条路线可供选择。

第一条路线是陆路——由鲍灵,经丹巴通,沿着莱温河右岸到达洛蒙德湖畔的巴朗克;穿过有三十多座岛的湖泊,沿着湖畔走就到了达尔马林,然后再走到一段盘山公路,经过格兰扁山脉的洗礼之后,便来到了布满欧石南、冷杉、橡树、落叶松的狭谷,穿过这里,奥班就出现在眼前了。这里的海岸是大西洋中最为宜人的,是其他海岸所不能比拟的。

如果走这条路线,那将是一次令人陶醉的旅行,这也是很多人向往的旅途,但遗憾的是,走这条路线看不到海平面,所以坎贝尔小姐给它贴了封条。

那么,既然第一条路线被查封了,就只剩下这条惟一的路线。——水路——沿克莱德河——克来德海湾——大小岛屿连成的一个似手掌的海湾,从手掌的右侧迎水而上——目的地奥班港。这条路线是坎贝尔小姐一心想走的。尽管沿途的海岸风光非常迷人,但这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重要的。她的最终目的是要看到她梦寐以求的仅仅出现五分之一秒的绿光。“两位舅舅,”坎贝尔小姐说道,“您们知道,我只希望看到绿光,其他的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所以,我并不需要一定到达奥班。”

坎贝尔小姐的话可不是麦尔维尔兄弟想听到的,他们的愿望恰恰与坎贝尔小姐相反——他们只想到达奥班并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至于绿光——最好不要出现。

但这只是他们的希望,实现的几率微乎其微。“愿绿光永远不会出现!”萨姆在坎贝尔小姐走出大厅后喊道。“愿我们的海伦娜小姐早日成婚!”西布嘀咕道。

沿克莱德河而下

第二天,也就是8月2日,清晨,坎贝尔小姐便如期登上了海伦斯堡火车站的火车。到达格拉斯哥后,转乘去奥班的汽船。陪同坎贝尔小姐去的有麦尔维尔兄弟和两位忠实的管家。

7点整,火车准时抵达格拉斯哥火车站,坎贝尔小姐一行五人坐上了一辆马车。因为,哥伦比亚号汽船烟筒里喷出的黑烟预示着即将起航。黑烟混在雾气里已经慢慢消退了,说明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

汽船自然不会落下这五位尊贵的乘客,它把坎贝尔小姐一行人迎了上来。

正是第三次钟声敲响之时,随着最后一批乘客的上船,哥伦比亚号的机械师发动了汽船,一声长笛响过之后,便启航顺流而下。

哥伦比亚号不仅速度快而且船舱内的设施也非常讲究,客厅与餐厅极尽舒适,宽敞的轻甲板用有垂饰的天篷遮了起来,甲板上有一些铺着软垫的长凳与椅子——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平台,还用精美的栏杆围了起来。在这里,乘客可以沐浴着新鲜的空气,凭栏远眺。

在八月——旅行黄金季节里,克来德湾和赫布里底群岛是最受欢迎的地方。因此,这也使往返于克莱德河上的哥伦比亚号生意兴隆。船上所有的客舱都住满了人;乘客中,有的是全家出动,他们的家庭和睦得到上天慷慨的祝福;船上的年轻姑娘美丽动人,小伙子们英俊萧洒;还有一些身穿黑色礼服、头戴丝质高帽的牧师;另外还有几个农夫;船上大部分都是苏格兰仍和英格兰人,有一少部分是外国人——德国人和法国人。相比之下,他们的言行则显得有些拘谨,但也不失他们好献殷勤的天性。

麦尔维尔兄弟的旅途并不寂寞,因为他们要忙着观察坎贝尔小姐指的景物,又要解答她提出的问题,时而还得跟随这位活泼的外甥女往返于船的两个极端。结果是,在从格拉斯哥到旅程中忙得不亦乐乎,连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都没有。然而,他们不但没有发牢骚,还兴致勃勃,这全归属于他们太爱这个外甥女了,她就是他们的全部。

就在三位主人在船上穿梭不停时,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则与其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坐在甲板前半部,迎着温和的海风,亲切地谈论着逝去的时光、消失的习俗和四分五裂的古老家族。那时,克莱德河澄清的上空还没有消失在工厂排出的烟雾之中,河两岸也不会回响着沉闷的撞击声,河水也不会因来往的船只而变得浑浊不堪。“过去这里的美好景象会很快重现的。”贝丝夫人十分肯定地说。“希望这一天能够早日到来,那时,我们就又可以看到祖先的古老习俗了。”帕特里奇严肃地说。

在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谈话期间,他们共同承受了克莱德河沿岸铁器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工业的喧哗吵闹声再加上缭绕的烟雾与水蒸气,和充满炭味的烟雾。这令他们心烦意乱。

不过,很快他们的烦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旷神怡,因为此时显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别致的住宅,林木掩映的别墅和散布于绿色丘陵之中盎格鲁·撒克逊式的房屋。

这些乡间住宅与别墅构成了一条美丽的风景链,连接着一座座城市。

很快,柯尔帕特里克丘陵便在里伏尤镇的后面显现出来,圣·帕特里克——爱尔兰人的保护神就出生在此,这在爱尔兰家喻户晓;美丽的克莱德河在这也成为了大海的一只臂膀。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先是向勾起人们对苏格兰历史的回忆的道格拉斯·卡斯尔遗址致敬,但他们又很快扫视了为纪念哈里·贝尔建造的方尖碑,这位第一艘机动船的发明者所发明的齿轮正在扰乱安静的水面。

即使这些名盛古迹也没能把坎贝尔小姐的思绪拉回来。她心里就只有那个能够看到绿光的海平面。但在哥伦比亚号驶出这一系列圈住了克莱德河海湾的河岸、岬角和山丘之前,他们是看不到海平面的。

再往远处,是格里诺克市入海口,这里停泊了上百艘汽船,这座城市是工业和商业的前沿,它拥有四十五万人口,但这对坎贝尔小姐而言又有多重要呢?为什么她的目光总是停留在河左右两岸罗克村和丹限村,注意那些参差不齐的峡湾处?这些峡湾不断地侵蚀着阿盖尔郡的滨外沙洲,使其呈锯齿状。

坎贝尔小姐那焦急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难道是在找莱文塔楼遗址里的小精灵吗?不!她是在寻找照耀着克莱德湾出海口的克洛克灯塔。

突然,在河岸的拐角处,一盏巨大的明灯展现在她面前。“看,克洛克灯塔,哦,萨姆舅舅,您看到了吗?”坎贝尔小姐高兴得叫起来。“我看到了,克洛克。”萨姆答道。“大海,大海,西布舅舅,快看!”坎贝尔小姐再次因兴奋提高声调。“我看到了,大海。”西布答道。“简直是太美啦!”麦尔维尔兄弟异口同声。

像他们第一次见到大海时一样赞美着。

的确,随着哥伦比亚号的前行,海平面呈现出来。

现在,他们正在五十六度赤纬线下,再经过七个小时,他们才会消失在大海中,但即使他们看到大海,也不意味着在这里就会看到绿光,因为,太阳只有在冬至时才会光顾这里的弧形海面。要想现在看到的话,只有再继续向西并稍微偏北走。因为离九月还有六个星期。

但这对坎贝尔小姐来说并不重要,她可以等,甚至陪上她一生的时光,她只要看那1/5秒、稍纵即逝的绿光。

此时的坎贝尔小姐再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她站在甲板上,眼睛直盯着水天交接处,好像在测量太阳所处的位置及它的光盘没入海平面时的最后那一段弧线的长度。她默默祈祷——雾气不要笼罩澄净的天空!“时间到了,海伦娜。”

西布的声音打断了坎贝尔小姐的思绪,她愣了一下。“时间到了,什么时间,舅舅!”她还没转过神来。“当然是午饭时间到了。”西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吧,我们去吃饭。”坎贝尔小姐答道。

从一条船到另一条船

坎贝尔小姐与两位舅舅吃了一顿正宗的英式午餐,味道很好,他们都很满意。饭后,他们一行三人又来到了甲板上。“啊,我的大海,我的海平面不见了!”坎贝尔小姐刚到甲板上就嚷道。

此时,汽船在朝北航行,海平面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都是你,西布舅舅,如果你不来叫我吃饭,海平面就不会消失。”坎贝尔小姐有些不讲理。“可是,亲爱的海伦娜……”“我已经记下这笔帐了,萨姆舅舅!”

麦尔维尔兄弟对眼前这位骄横的外甥女,一时间哭笑不得。这确实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无法控制船的航行。

其实,走水路也有两条航线可以到达奥班。

很显然,船走的不是第一条路,这段航线比较长,也是麦尔维尔兄弟没选择它的原因。它的航线是——首先汽船在巴特岛的首府罗瑟塞停靠,十一世纪的古老城堡座落在那里,巴特岛以西的高大峡谷挡住了侵袭古城堡的海风——沿克莱德海湾顺水而下——阿兰岛的南部——改变航线,向西,绕过阿兰岛和康提尔半岛的顶端——吉戈汉航道——穿过艾莱岛和汝拉岛之间的桑德海峡——洛恩海湾,这个海湾的顶端在奥班北面一点。

没有走这条航线,不用坎贝尔小姐责怪,麦尔维尔兄弟就已懊悔了。因为如果沿着艾莱岛海岸航行,他们就会看到马克·唐纳德的旧居,而马克·唐纳德在十六世纪初,被坎贝尔小姐家族打败并驱逐。面对这个与他们密切相联的历史事件,不只是麦尔维尔兄弟很遗憾,就是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也有些不满。

历史事件对于坎贝尔小姐来说并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失去了观看大海的机会。要知道,如果按这条航线走,她就可以看到从阿兰岛岬角到康提尔半岛岬角和从康提尔半岛的马尔岛连绵三千里的美洲海峡。但走这条航线有一个很大的弊病,那就是,汽船到达布里赫群岛时,那里的天气会非常炎热,旅客将感到很不舒服,同时,酷热的天气将给航海员带来不快,从而增加事故的发生率,所以,为安全起见,哥伦比亚号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坎贝尔小姐他们现在正走的航线。

自然,走这条航线不会看到三千里的美洲海峡,取而代之的是沙滩、森林和山脉。

此时,哥伦比亚号沿着艾尔邦戈雷戈小岛驶入了里多狭湾,这个小岛是阿盖尔公爵在格兰争取苏兰政治与宗教自由的斗争中避难的最后地方,这场战斗以失败而告终。现在,汽船又转向南方,沿巴特海峡航行,然后,又调头继续向北,经过康提尔海岸左侧的分斯特——塔贝特村和阿尔德瑞西格角,便到了洛克吉尔费德村,克里南运河的入口。

到达这里,也就意味着哥伦比亚号已完成了它的使命,人们将转乘早已等在那里的一艘小汽船——里内特号。

换船几分钟便完成了。然后,里内特号以飞快的速度航行在运河中。正当人们坐在甲板上自在地欣赏着沿途风光时,一位风笛手吹响了他的乐器。这首乐曲一改欢快的曲调,以那特有的既悲伤又怪异的曲子抒发了无比惆怅的心怀,这使所有游客的好心情跌入深谷。

悲哀过后是一段十分惬意的航行。里内特号先后穿过了陡峭的河岸——布满欧古南的山脉——开阔的田野——两个船闸之间的陡堤,而后准备在引水渠中暂做停留,这里热情的青年和孩童用大量的新鲜牛奶招待着他们的客人,尽管客人们很快便会离开。

里内特号因船闸出了点故障而晚两个小时到达巴拉诺克村。在这里,旅客们将经历第二次换船,也就是说,他们得从此下船再转乘格伦加里号,然后沿着西北方继续他们的旅程。格伦加里号将带着他们驶出克里南过它的岬角,到达巴特岛,这里很像苏格兰中部的湖泊地带,罗布罗伊热的家乡。景色宜人的岛屿随处可见,岛上地势起伏平缓,植物主要是桦树和落叶松。

随着汝拉岛海湾的北端岬角的逝去,无边无际的海平面在这个岬角和斯卡岛之间展现出它全部的容颜。

萨姆指着海平面,转向坎贝尔小姐,说:“你看,我把海平面又还给你了。”“事实上,”西布接着说,“是老尼克的岛屿挡住了它美丽的容颜,我们是无辜的。”“我已原谅您们了,我的两位舅舅。”坎贝尔小姐微笑着说。

考瑞威尔坎旋涡

现在是晚上六点整,也就是说,在太阳完全逝去之前,他们完全可以到达奥班。并且极有可能,坎贝尔小姐的愿望将在今晚实现。

澄清的天空,平静的海面,为观察提供了最佳条件。应该说,在奥隆塞岛、科隆塞岛和马尔岛之间看到海平面已成定论。

然而,一件始料未及的事阻碍了船的正常航行时间。

坎贝尔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岛之间圆弧状的水线。在水天连接的地方,由于太阳在这完美的环境中幻想着当她看到绿光的那一刹那激动人心的场面。突然,汽船的舰首与海浪互相撞击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土地。“怎么会有这么大声音和如此湍急的水流?”坎贝尔小姐转向两个舅舅问道。

这无疑是在向麦尔维尔兄弟的知识误区挑战,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本不知的问题。

既然在两位舅舅那里得不到解答,那就只好求助于格伦加里号的船长了。“您听到的是考瑞威尔坎旋涡发出的声音,”船长做出解答,“这只是很正常的潮汐现象。”“可是天气,一点风也没有。”坎贝尔小姐又提出疑点。“这是天气所不能左右的,”船长耐心地说,“这是海流作用的结果,流出汝拉一桑德时,海流只能在汉拉与斯巴两个岛之间寻找出路。在那里水流速度猛然加快,小吨位的船只上那儿去是很危险的。”

这一海域的考瑞威尔坎漩涡是赫布里底群岛中最为奇特的地方之一,其危险程度令人畏惧。

这个漩涡的名字传说是以一位在克尔特时期在此遇难的王子的名字命名的。

实际上,已有很多船只被这条水道吞没,因此人们把它与挪威海岸的迈斯达姆急流排在了一起。

海峡中一个黑点引起了坎贝尔小姐的注意。它在起伏不定的浪涛中时隐时现,如果细心的话,还真会以为那是一块岩石。“那个黑点是岩石吗,如果不是,又会是什么呢?”坎贝尔小姐指着远处问船长。“事实上,”船长答道,“大概是随着水流游过来的漂浮物,也可能是……”

船长举起望远镜。“不,是一艘船!”他大声喊道。“一艘船!”坎贝尔小姐重复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是艘在考瑞威尔坎水面遇难的小船!”船长紧张地说。

旅客们也寻着船长的声音陆续来到甲板上,望向旋涡处。

是的,船长通过望远镜看到遇险的船只被涨起的潮水勇流卷着,被漩涡的吸力吸住,极有沉没的可能。“也许它早已遇难,被冲到了这里。”一位乘客说。“不!我看到一个人。”另一个说。“一个……两个人!”站在坎贝尔小姐身边的船长冲口而出。

船长说得没错,的确是两个人,他们正在努力控制这艘小艇,实际上,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现在,或许有一阵风吹过,帆可以张起的话,两个人还有生还的希望。“船长!”坎贝尔小姐喊道,“我们不能眼看着他们死去,应该去救他们!应该去……”

坎贝尔小姐一席话道出了船上所有旅客的心声。“格伦加里号,”船长镇定地说道,“不能去冒这个险。”“但是,如果我们慢慢靠近也许可以帮上他们的忙。”

船长又接着说,并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旅客们。

坎贝尔小姐走近船长。“您的决定是对的,船长!……”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所有人的心情都和您一样,那两个人需要您的救助,去救他们吧……去吧……求你了!……”“去救吧!”旅客们异口同声地喊道,他们被坎贝尔小姐的善良打动了。

听到大家的回应,船长毅然转身举起望远镜朝着遇难船只的方向,下达命令:“注意驾驶!”他喊道,“左满舵!”

随着一声令下,格伦加里号很快调转方向,朝着西方全速航行,汝拉岛的岬角被远远地抛在了后边。

寂静笼罩着格伦加里号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远处那个小黑点上,渐渐地,小黑点扩大成了一艘小渔船,船上放倒的桅杆使它免遭由于海浪剧烈的撞击而导致的巨大反冲力的侵害。

船上只有一个人在奋力划桨,试图死里逃生,而另一个则因某种还不清楚的原因现在躺在船尾。

三十分钟后,格伦加里号靠近了考端威尔坎漩涡,因海浪的冲击,船开始剧烈地前后颠簸。但船上旅客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他们只感觉到了两个渔夫面临死亡的危险气息。

距渔船还有半英里,这是汽船不可逾越的距离。显然,格伦加里号的靠近,给了渔夫无比的力量。他正用尽全力划桨努力地靠近格伦加里号,他知道,只有与汽船汇合才会摆脱死亡。

形势更加危急,为了保证旅客的安全,船已经是一点点在往前挪了,尽管如此,由船头拍上船来的海浪已经在威肋着锅炉舱的甲板窗,这极有可能使船熄灭,直接威肋着整船人的生命安危。

船长是位极富有经验的老船长,他紧靠着舷梯,以防船偏离航道,他娴熟地操纵着,从而使船在水中被横过来。

现在,渔船的处境更加危险,在漩涡的冲击下,随波浪忽高忽低,如同利箭一般,又如弹弓射出的石块般迅速地做着圆周运动。“快!快!”坎贝尔小姐抑制不住内心的焦急,一遍一遍地喊到。

波涛汹涌的巨浪令船上的旅客连连发出惊叫声。想到船上的旅客,船长有些犹豫,他是一船之长,确保旅客安全是他的职责,但见死不救又违背了他的做人原则,二者互相矛盾。船长一时想不出一条万全之策。

然而,遇险船只与格伦加里号之间还有不到半里的距离,这时,已经可以看清渔船上的遇险人员了。

奋力划桨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而躺在船尾的是一位老水手。

一个巨浪袭向格伦加里号,增加了它的危险度。

虽然船长经验丰富,但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下,似乎也显得有些吃力。

突然,小船在一个浪尖上摇摆几下之后滑向了一边,即而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久久回荡在空中。

旅客们的心紧缩着,当看到小船又出现在另一个浪尖上时,人们的心才又恢复了正常收缩,此时,渔船已被海浪推到了汽船这边。形势一片大好。“加油!加油!”水手们站在船头大声地呼喊着。

他们手里摆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捆绳子,伺机抛向年轻人。

机会来了,两个旋涡之间的海平面出现了暂时的平静,船长果断下令加足马力,水手抛出了绳子。

年轻人敏捷地把绳子缚在桅杆脚上,格伦加里号开始倒航,从而尽快摆脱漩涡,小船被拖在后面。

这时,沉着冷静的年轻人把老水手用船上又抛下的绳子绑好,在水手的帮助下,老水手得救了,年轻人也随后跳到了格伦加里号的甲板。

只见小伙子脸色平静,神不慌气不喘,他的态度表明他具有超人的勇气和意志。

老水手一上船,人们就对他进行了急救,好在他在一杯白兰地的作用下,度过了危险期,开始恢复知觉。

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用那微弱的气息道出一个人名——奥立弗。“我在这里!我的老水手!”年轻人有些激动,“那阵海浪……”

老水手摇摇头,说道:“那没什么!我还经历过比这更汹猛的!它已过去了!……”“都是我不好,一定要再往前走走,结果差点让我们丧了命!不过,还好,我们得救了!”“在您的努力下,奥立弗先生!”“不,是上帝帮助了我们!”

年轻人与老水手相拥在一起,如此动人的场面,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年轻人扶老水手躺好后,走向刚从舷梯上下来的船长。“船长先生,”他说道,“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刚才对我们的帮助。”“这是我的责任。不过,感谢船上的旅客才是理所应当的,是他们使我下定了决心。”

听了船长的话,年轻人与船长握手后,转向旅客们摘下礼帽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旅客们应该得到的,不过,更确切地说,坎贝尔小姐最应该接受这真诚的谢意,这位美丽姑娘的乞救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她却躲在了一边,她不想宣扬自己的功劳。突然,她想起了绿光——此行的目的,眼望着落日,惊呼出声:“光线呢?太阳呢?”“太阳落下去了!”萨姆说。“光线消失了!”西布说。

太阳落山的时候,正是急救的关键时刻,坎贝尔小姐那时正在关注着她可以看到的现实,而一时忽略了头脑中时时幻想的绿光。看来,想真正看到它,还要耐心地再等一段时间。“哎!机会错过了!”坎贝尔小姐喃喃地说,但她并不后悔,为刚才的事情。

格伦加里号安然无恙,此时已调整好方向,继续朝目的地方向驶去。惟一不同的是,船上又多了一位乘客——年轻人,而那位老水手已乘着他的小船向汝拉岛驶去。

格伦加里号在经历途中的小小的插曲后,终于沐浴着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芒,完成了它此航的使命——抵达奥班港。

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

奥班的海滩每天都会迎接很多来这里进行海水浴的游客,使这里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但在众多的游客中,仍没有遮住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的才华,使之脱颖而出,倍受关注。

奥班地处马尔海峡,凯尔雷雷岛为它挡住了大风的侵袭,令其免受西风的打扰,也因此倍受外国人的偏爱。他们有的是来泡一泡有利于身体健康的海水,有的是以此为根据地,沿呈辐射状的路线去了格拉斯哥,依据内斯和赫布里底群岛里那些最最稀奇的岛屿。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凡是在奥班度过热季、经过海水疗养的人都身体健康,并且长寿者居多。这也是奥班成为联合王国中人们喜欢的海滨城市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奥班已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了。这里的城市规划得很合理,房屋布局整齐,街道干净宽敞,且畅通无阻,充满现代都市气息。古老的钟楼与杜罗莱城堡给这座城市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氛,港口五颜六色的船只与岸上白色的住所以及阔气的别墅则构成了另一幅令人陶醉的写生画。

八月份是旅游旺季,这也使大大小小的旅馆生意兴隆,收入大增。然而,在城中最好的一家旅馆的登记簿上,来自苏格兰的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的名字已经连载了几周。

这位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今年二十八岁。他的外表与年龄正相辅,既不多也不少。就其面孔而言,实在找不出值得称赞的地方。一头并不受男人们欢迎的颜色过深的金发;眼镜后是一双失去光芒的近视眼;鼻子出奇的短。顶着一头比一般人少一半的发丝,络腮胡遮住了他的嘴,这使他看上去有几分猴相。看到他很难让人把他与年轻的学者联系在一起。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这位奇貌不扬的尤尔西克劳斯先生,毕业于牛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并且说起文学来,他拥有物理、化学、天文学与数学知识,或者更多一些。实际上,他自命不凡得几乎像个蠢才。他主要的嗜好就是随心所欲地给那些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作出解释;总之他是个爱卖弄学问的学究,顺从的交往者。这样一个任何人都认为滑稽的人,哪位高贵的姑娘,包括坎贝尔小姐在内,哪会把芳心交给他呢?

这就是麦尔维尔兄弟俩为坎贝尔小姐挑选的作为她丈夫的最佳人选?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位向这两位可爱的六十岁老人表白对他们的外甥女爱慕之情的人?也许麦尔维尔兄弟在兴奋之余会这样说:“如此出身贵族,拥有大笔财产的年轻学者竟然会看中我们的迷人的海伦娜,我们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他做我们的外甥女婿最合适不过了!”

接着,兄弟俩美美地吸了一撮法国上好的鼻烟,然后满意地关上鼻烟盒,似乎他们已完成一项伟大使命。

第二日,上午九点,坎贝尔小姐还在喀里多尼亚旅馆二楼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她的两位舅舅已经出发去找他们心目早就定好的外甥女婿人选——亚里斯托布勒斯·尤西尔西克劳斯。

麦尔维尔兄弟从喀里多尼亚旅馆前厅出来,走下海滩,朝海湾北边的一家旅馆走去。

似乎是上天的安排,他们刚刚走出旅馆不到十分钟便在海滩上与每天早晨都要迎着温和的海风作科学散步的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相遇了。他们与他完全机械化式地握了握手。“哦,亚里斯托布勒斯先生!”麦尔维尔兄弟说。“哦,麦尔维尔先生!”尤尔西克劳斯用一种故作惊喜的声调应道,“真想不到在这儿……”“昨天到的。”西布说道。“在这见到您真高兴,尤尔西克劳斯先生!”萨姆说道。“是的,我也很高兴,事实上早晨的快讯破坏了人们的好心情。”“什么快讯?”萨姆说,“是否是关于格拉斯内阁……? ”“不,”尤尔西克劳斯先生很快否定道,“是一个气象快讯。”“气象,真的吗?”麦尔维尔兄弟同时脱口而出。“是的,上面说Swinemunde低压已向北部转移,并形成一明显的空洞,它的中心已到达斯德哥尔摩附近,气压计已经降低了二十五毫米,不过,在英格兰与苏格兰的气压虽然变化不大,但还是于昨天在巴伦西亚下降了十分之一,在斯托诺韦下降了十分之二。”“那么,这个低气压……”萨姆说。“将给我们带来什么结果?”西布说出他想问的话。“不再有好天气,”尤尔西克劳斯先生回答道,“即将刮起西南风,而且,北大西洋上的雾气将笼罩我们的天空。”

这个对于所有游客来说都是个坏消息的快讯并没有使麦尔维尔兄弟感到懊恼,反而令他们有点欢喜,因为这样——绿光可能会让坎贝尔小姐再等上些日子——就可以延长他们在奥班逗留的时间——两个年轻人就有了更多的接触时间。“麦尔维尔先生,你们到这里来是……? ”亚里斯托布勒斯道出他心中的疑问。“我们想呆上一段时间。”西布在说谎。“顺便加上一句,”萨姆说,“由外甥女陪着我们……”“坎贝尔小姐!是真的吗?”亚里斯托布勒斯有些惊喜地大声说道,“——我想这里的海水浴会对她的身体很有益的,……你们瞧,今天的天气多么温和,她会感到舒服的。”“是的,”萨姆说道,“她也会这样认为。”“我会告诉她这里的天气好极了,”亚里斯托布勒斯接着说,“021的氧,079的氮,再加上一定数量有益健康的水气,至于碳酸,几乎没有。我真希望马上见到坎贝尔小姐。”

麦尔维尔兄弟很想告诉他坎贝尔小姐的住址,但这个年轻的学者似乎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亚里斯托布勒斯问道,“麦尔维尔先生,是什么原因使你们离开了海伦斯堡别墅?”“我们当然没什么可隐瞒您的,只是现在还……”萨姆答道。“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年轻学者打断他的话,“我是否可以找一些机会,与坎贝尔小姐更好地彼此了解一下,以增近感情呢?”“你会有机会的,年轻人,只要你努力。”萨姆鼓励道。“我会的,先生,”亚里斯托布勒斯认真地说道,“在这个公共场所,坎贝尔小姐和我有机会的时候可以谈谈大海的风向、浪高、潮汐的变化,还有其他一些物理现象,我想这些会让坎贝尔小姐很感兴趣的。”

此次交谈令麦尔维尔兄弟很满意,他们准备帮助年轻人。“我想,麦尔维尔先生,”尤尔西克劳斯接着说,“一定是你们编造了一个借口来到这里,否则坎贝尔小姐是不会想到这的。”“是有一个借口,但它是坎贝尔小姐自己提供给我们的。”西布答道。“是什么借口?”尤尔西克劳斯先生问道。“一种物理现象,它需要特定的条件,只有奥班才具备。”“原来是这样。”尤尔西克劳斯先生说道,“看来我与坎贝尔小姐还是有相似之处的,我们可以共同来研究,但不知是什么物理现象?”“绿光。”萨姆简明扼要地说。“绿光。”年轻学者重复着,想了想,还是不明白,问道,“对不起,我能问一下,何为绿光?”

麦尔维兄弟便把《晨邮报》上的内容叙述了一遍。“哦!”尤尔西克劳斯先生恍然大悟,“这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猎奇,根本没有观察价值。”“坎贝尔小姐还是个小姑娘,”西布说,“她把这看得比什么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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