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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14 16: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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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童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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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刚刚好

遇见你,刚刚好试读:

第一章 初次交锋(1)

一个女人,要做这狗屁组织部长干什么?短短一场人生,应该恣意做女人,为男人所疼爱。

早在一个月前,有关宋芸的去留在坊间就有各种不同说法。作为河东市一向最受瞩目的年轻女干部,宋芸原本就是领导干部们茶余饭后的热衷话题。第一,自然是因为年纪轻轻便已担任市组织部办公室主任一职。第二,年轻貌美,但老公却是一个残疾人。第三,与团市委书记黄冬生的关系很不一般。

两个月前,黄冬生被任命为青山县县长。青山县是河东市所辖的一个县,总人口五十万,县城常住人口足有近十万,是河东市所辖县里的第一大县。虽是大县,十年前的经济却十分不景气,地处偏僻,交通不遍,一直到八年前位于该县的东滩水电站开工建设,青山县立刻一跃成为河东市领导干部交流最受青睐的去处。

黄冬生前脚刚走,立刻就有人下了定论,青山县组织部长的空缺,非宋芸莫属。黄冬生对宋芸的关照,在整个河东市,可以说是无人不晓。再说了,宋芸原本就是青山县人,又是党委政府一贯重点培养的妇女干部,此次届中调整,她集天时地利为一身,由她出任青山县组织部长,那真是毫无悬念的一件事。

宋芸的老公赵安平,河东市残联办公室主任,名副其实的闲职一个,心情好的时候就翻翻报纸电脑上打打麻将什么的,心情不好的话就在家呆着,等候宋芸回来,折磨一番出气。

宋芸的官越做越大,但赵安平一直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大男人作风,且越发地要将谱摆大。对保姆王妈做的饭菜挑三拣四,无论宋芸回来多晚,他抛下一声“饿了”,宋芸就得乖乖下厨房去给他弄吃的。

宋芸的青云直上,当然与赵安平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也是他理直气壮折磨宋芸的倚仗。说起来话有点长,得往十年前回溯。那时候,宋芸只有十九岁,赵安平二十一岁,宋芸是青山县人,刚刚从河东市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该县的平乐乡小学任教。而赵安平在乡政府做临时工,因为会开车,偶尔会得书记宠幸,跑上一两趟县城什么的。学校与乡政府毗邻,两个年轻人很自然而然地就认识了,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暧昧情愫渐生,就在这时候,平乐乡突逢暴雨,暴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学校前的小河水位突涨,傍晚时冲垮了河上小桥,将当时正在桥上行走的几名小学生卷入滚滚河流当中。

年轻的宋老师想也没想,跳下河去救人,完全忘了自己并不会游泳。

那场混乱持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最后所有学生皆被救上岸来,除了身上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反而是宋芸,费了近十个小时,才被赵安平在河下流的滩上找到。当时的赵安平,已经在水里也泡了近十个小时。

等救援的人来到,赵安平与宋芸都处在昏迷当中,赵安平将宋芸紧搂在怀里护着,一块从山坡垮落的巨石却压住了他半个身子。

赵安平从此失去了一条腿,但收获了宋芸的爱情,当然还有,一个正式工的编制。这一年的年底,两人一同被调到青山县城。宋芸勇救学生的事迹成为她青云直上的最大资本,而赵安平,因为身有残疾,除了一次次地被各学校邀去做演讲,注定再不能在仕途上有太大成就。

十年过去,他们在河东市安了家,在别人眼里,这样的生活虽然因为没有孩子而存有少许遗憾,但得到的总比失去的更多,还是值了。

对于家庭,宋芸在外绝口不提。久而久之,大家熟知她的脾气,也识趣地不予提起。

这一天的傍晚,正式任命文件终于下来,宋芸的手机几乎被打爆。第一轮来祝贺的,当然是各同级部门领导。紧接而来的,宋芸也弄不清了,她兀自翻看着桌上文件,嘴里只麻木地道谢,语气淡然。

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她关心的只是,回到家,得知消息的赵安平又将会怎么折磨她。

前往青山任职,组织部这边照例自有安排,青山县派人来接,显然并不符合规矩,但宋芸心领神会,知道是黄冬生的安排,只提出一个条件,女的。

这位女司机很快把短信发到宋芸手机上,“宋部长,我是黎慧。已安全抵达河东,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言简意赅。也很注意分寸。青山县那边恨不得她马上走马上任,一天也不要耽搁,而这黎慧却根本未提及这一点。宋芸很满意。

她回到家的时候赵安平正在看电视。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这些年来,赵安平早已将假肢使用得无比灵活,此刻站在她身边,十分体贴地替她拿过包,难得温和地一笑,问道,“吃饭了没有?”

宋芸摇摇头,赵安平立刻道,“那么赶紧来,我今天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狮子头。”

宋芸有点纳闷。这十年来她几度升迁,每一次他必阴阳怪气,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亲切友好。宋芸并没有被打动,反而涌起一丝莫名的惧意。这个人的反复无常,她已领教过无数次。

她匆匆地刨了几口饭,就去洗澡。正洗着,赵安平突然推门而入。宋芸吓了一跳,赵安平一笑,“冬梅说你什么时候到青山,跟她说一声。”

宋芸恍然大悟,赵冬梅是赵安平唯一的妹妹,两人从小失去父母,相依为命,感情特别好。当初赵安平为救宋芸失去一条腿,赵冬梅拿着一把水果刀就要去找宋芸拼命。最后还是被周围人群拦住,绝望的赵冬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宋芸哦了一声。

她这副漠然的态度立即激怒了赵安平,他冷笑一声,“怎么,心里一定特别兴奋吧,恨不得马上就逃离这个家,永远不用见我?”

宋芸敷衍着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赵安平冷哼一声,“当然有。青山有黄冬生那个老狗CAO你嘛,你能不想飞了去?”

来了。宋芸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赵安平上前一步,十分凶狠地一把攥住她丰盈的胸,使劲揉捏,咬牙切齿地道,“我可提醒你,你有今天,全靠我赵安平。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一辈子也休想还得清!”

宋芸痛得皱起眉来,赵安平古怪地看着她,又道,“我摸得不舒服是吧。当然,我只能摸不能CAO,你怎么会觉得舒服。”

宋芸咬住下唇,不吭声。经验告诉她,越辩白他越来劲,唯有沉默,他的怒意发泄一阵,就会渐渐褪去。

赵安平那只完好的脚顶开她的腿,一只手指便毫不怜惜地插入。宋芸痛哼一声,额上情不自禁渗出冷汗。赵安平紧紧地盯着她,语气冷得像冰,“恨我是吧。每次这样的时候,都恨不得我死是吧。可惜这世道就是这样,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省点力气,别累坏了自己。”他的声音转而无比悲愤,“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他仰头一阵大笑,“我不好过,你也没法好过。这就是咱俩的命!”

他们俩都始料未及,他受的那一场伤,腿残了还是其次,关键的是他再没办法做个真正的男人。结婚后他们俩才发现这一点,大半年间,他们辗转于各大城市的各大医院,最后郁郁而返。

她安慰他,“没关系,没有孩子就没有。你还有我,我还有你。”当时情深,此话绝对真心实意。他抱着她一番痛哭。她尚年轻,没有过性的经验,天真地认为,爱比性重要得不止一点点。

直至她与黄冬生的流言四起,赵安平心理完全失去平衡,那一天,恰好她有应酬,至深夜才回家。他浑身酒气,她一进门,他就将一耳光挥过来,他虽然顶着残疾人的名号,但伤愈后比任何人更注意锻炼身体,因此倒比一般人更为强壮。这一巴掌打过来,宋芸直接跌倒在地,他压上来,面目狰狞地扯掉她裙子及小短裤,直接将手指粗鲁地顶将进去。宋芸完全吓呆了,陌生且锥心的疼痛袭来,她使劲推他,他纹丝不动,眼睛充血,恶狠狠地道,“我叫你发骚!你这贱人!臭婊子!”

宋芸哭成个泪人,他的腿压着她的腿,他的手指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哀求,“安平,疼……”

赵安平疯了似的,顺手拿过沙发上的一根塑胶棒,手指退出,塑胶棒顶了进去。血自宋芸腿间缓缓流出,赵安平愣住了。“小芸,你没有……”赵安平又惊又喜,赶紧将宋芸搂起,宋芸额前的头发全湿了,哭得全没了说话的力气。

赵安平亲吻着她的眼睛,一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到宋芸并没有背叛他,赵安平心头一松。他放缓了速度,抚摸也变得温柔而有感情起来,宋芸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耻辱尚未消褪,另一种别样快感在体内轻轻回荡起来。

那是第一次,她懵懵懂懂地领略到了初次的性。而可笑的是,却由不能人道的赵安平带来。

第一章 初次交锋(2)

这个头打开,赵安平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每每有很多要求,后来看到她在他的挑逗下情欲大动,忽地大怒,改而用牙咬,用手掐,再没有一分怜惜之意。宋芸苦不堪言,又不忍拒绝,偏偏这种态度更为激怒了赵安平,“我不要你同情我,不要你可怜我!”他愤怒起来,甚至可以直接拿过桌上的黄瓜条粗暴地塞到她体内。

趁他心情平静的时候,宋芸也试图与他好好交谈,她真的不在乎生活里有没有性,只要两个人互爱互谅,比什么都重要。起初他还听得进去,颇为歉疚地抱着她说对不起,以后一定改。但渐渐地,她不能有发出丝毫异议之声,要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更难堪的折磨。

她原本长得不错,为人又谦逊温和,遂成为许多人交口称赞的女领导干部。谁能得知,私底下她却卑如蚁虫,任人践踏。

赵安平微一用力,直接将她抱到宽大的洗漱台上,淡淡命令道,“张开腿。”

宋芸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赵安平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心头一突,微一咬牙,照做了。赵安平嘴角上扬,将她身子转了过去,她不得不屈腿盘坐,赵安平冷冷一笑,喝道,“抬头,看你自己。”

宋芸顺从地抬起头来,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胸很饱满,虽然年近三十,但因不曾生育,挺立得十分骄傲。腰很细,盘腿坐着,腰间也毫无一丝赘肉。“啧啧啧,便宜黄冬生那老狗了!”赵安平眼里充血,咭咭冷笑。他顺手取过筒架子里的卷筒梳,手掌攥着齿梳,将圆形手柄对着她,“你自己来。”

宋芸的血全冲进脑里。一声变态就堵在喉咙,没能说出来。她能想像得到,这一声骂出去,自己心里暂时痛快了,但他会有百种手段来让她生不如死。“要不?我来帮你?”赵安平充满恨意地看着她。

宋芸再不迟疑,接过梳子,将圆形手柄平静地塞入自己体内。“手别停,有节奏点儿……注意表情。”赵安平恶毒地道,“别一副死人样,哪个男人会喜欢?我这是在帮你!你要想以后更上一层楼,一定得好好学习这个!”

宋芸默不作声,这当儿,绝不能违抗他。不然说不定他蓦地插上一手,吃苦头的只能是她。

赵安平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脸上肌肉微微发颤,良久,他突然仰头一阵大笑,转身走出浴室。

他一走,宋芸立刻扔了梳子,眼泪汩汩而下。

他说得对,许多时候,她恨不得他死。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等她洗完澡,赵安平已经上楼去了。这是他的习惯,把她折腾够了,气消了,就自行上楼去,在电脑面前消磨时间。直至到下一次兴之所至,又要对她进行新一轮的折磨,才会与她有对话有交集。其他时候,他对她,完全视若无睹。

宋芸回到自己房里,迅速收拾了几套衣服,直接拨通了黎慧的电话,“马上启程去青山。”

黎慧吃了一惊,但职业习惯令她即刻道,“我在您家小区外等您。”

宋芸对这姑娘又多几分好感,绝对懂得哪些不该问,并且事先做足工作,不等她说明,就已经知道她住在哪。

宋芸并没有像别的领导干部,住在市委大院里。因为担心与赵安平的不睦被人知晓,她在河东一安定下来,就率先在市郊九区处买下一套房子。怕赵安平多疑,只解释说,这样方便工作。赵安平也知道领导门前事非多,远离市委大院一干人,倒是上策,因此也没异议。这两年,河东城区向外延伸,九区也比从前更热闹数倍,房价陡然涨了近两倍,赵安平闲时常在办公室自吹自擂,称赞自己眼光独道。对于宋芸的苦心,倒是丝毫未觉。

宋芸走出小区大门,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帕萨特静静地停在路边。看到她,黎慧急忙打开车门下车,疾步迎了上来,极有礼貌地叫了声,“宋部长。”

宋芸看惯了卑躬屈膝的笑脸与居心叵测的奉迎,黎慧的不亢不卑让她又增几分好感。

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黎慧这才轻声开口劝道,“您这么晚要赶去青山,实在不太合适。不如我先给您开间房,再跟领导汇报商量一下,将原定的报道时间提前,争取明天下午去青山。”

宋芸上了车,被车上的冷空调一吹,理智已恢复大半。来自赵安平的侮辱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偏偏在这时候,便忍不下去?深更半夜的,若被人得知她突然抵达青山,那还得了。身在官场,还处于举足轻重之位置,稍有不妥之举动,立刻便会引来无数揣测与猜忌。她怎么把这个最浅显之道理给忘了!“好吧。”她吁出一口气,瞌上眼睛养神。黎慧嘴里所说的领导,她心知肚明,自然是黄冬生。黄冬生能力超凡,她不只一次领教过。这种小事,既有他安排,她自然也不用再烦心了。

来到酒店,宋芸才知道,黎慧接她之前就已先行为她订好房。宋芸暗暗惊叹,这女孩,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六,但分明训练有素,办事老道,想必在办公室是位得力人手。当然也正因为如此,黄冬生才将她派来河东。

说起黄冬生,宋芸心里不得不涌过一阵感激。宋芸看过他的简历,记得他当年从区党校到某地挂职,后因工作成绩突出,很快正式走上仕途。他出身党校,人脉很广,党校里都是些什么人在念书?桃李遍天下的同时,就意味着关系遍天下。这也注定了他在仕途上的一帆风顺。

此人今年三十有七,正是男人最好年纪。他长得很斯文,看上去不像官宦倒像书生。当然,他原本就是一介书生。身材高瘦,风度翩翩。莫说没有一把权力在手,仅凭这副皮囊,也足以获得大多女人青睐,再加上众人仰慕的实权在手,让他更显得奇货可居。

黄冬生文人出身,自然沾染了文人多情这一习气。从教时的风花雪月倒也有着几分浪漫与真心,待得从政,女人的示好便渐渐掺上杂质,他反正道行高,又位高权重,倒也不怕。因此,与他有关系的女人着实不少,身边但凡略有几分姿色的,无一难逃其口。说得好听,是风流,说得不好听,是为好色。

偏偏这人,对宋芸却一直以礼相待。外界的传言半真半假,他关照她是真的,他与她有一腿,却是假的。宋芸能感觉得出来,他对她的关照发自真心,甚至有时稍嫌过份,以至落人眼里,造成口实。他的口碑初初认识那年她就已有耳闻,但数年相识下来,他对她毫无越矩行为,关照却一如既往。天长日久,宋芸也渐渐习惯了将他当作倚靠,事实上也大半靠了他,她才有今天。

她刚躺在床上,黄冬生的电话便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宋芸心里一酸,便想哭了出来。

黄冬生只道,“明天下午两点,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肖冠山送你到青山,我和正阳同志一块,欢迎你到青山来。”

宋芸语气稍稍哽咽起来,“谢谢您。”

李正阳便是青山县县委书记,年至天命,原本是青山县县长,宋芸跟此人不熟,只偶尔在某会议上碰个面什么的。听说最惯于和稀泥,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宋芸突然明白了黄冬生为什么要挑着青山去,这样的县委书记,太好合作了。

黄冬生轻轻叹息一声,“好好休息。”

他没有多说,挂了电话。

宋芸不相信他没有听过与有自己有关的种种传言,譬如她的丈夫完全不行,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孩子什么的。因为她的丈夫身有残疾,又或者真的是那方面不行,这使得她让女人们嫉妒之余,又稍稍感觉宽慰了点儿。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就算是宋芸也不行。

第一章 初次交锋(3)

抵达青山县的第一天,理所当然地忙碌而热闹。欢迎会结束,便是晚餐。晚餐设在正洋国际会所,参加的人不少,宋芸陪了一晚上的笑脸,自我感觉脸上肌肉都僵了。

晚餐结束,市委组织部一行便要离开,肖冠山握着宋芸的手,依依不舍。宋芸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盼望着能够一亲芳泽,宋芸心里有数,正因为她顶着黄冬生的女人这一帽子,倒让她省去了很多麻烦。天下女人多的是,谁那么闲得蛋疼,非要招惹黄冬生!

肖冠山刚走一会,李正阳便也跟着告辞。李正阳素来不喜应酬,为人也比较严肃,属于那种有饭吃饭,有事谈事之类。他一走,席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而又热烈起来。黄冬生声名在外,一惯地沉缅于灯红酒绿,正中了下属们的下怀。猜码划拳的,抢着话筒不放的,大刺刺跳起贴面舞的,宋芸见惯不怪。

不一会,黎慧走到身边,用她能听清的声音道,“宋部长,黄县长请您下楼去。”

宋芸仔细一看,这才发觉黄冬生没了人影。听黎慧这么一说,她的心突然一跳,难道说,黄冬生终于要向她下手了?但也不能推辞不去,于是站起身来,在一群忘了形的人流里消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况且她又是新来乍到……

宋芸下得楼来,发现楼前停着一辆保时捷。她微微吃了一惊,一年轻男子已经下车来,为她拉开车门,轻声道,“宋部长,请!”

宋芸满怀疑惑地上了车,感觉车子不过缓行数分钟,便停了下来。她看得清楚,车子不过是从酒店开至了后院,眼前一片不过一幢四层小楼,装修风格与前头的酒店大为迥异,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发出幽幽艳光,宋芸下了车才看清,牌匾上用隶书写着:红房子。

她跟着年轻男子一路前行,在三楼的某间房前停下脚步。年轻男子轻轻叩响房门,然后轻轻将房门推开,再度轻声道,“宋部长,请。”

宋芸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央的年轻男人。看到门打开,他的目光投了过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与宋芸的交织在一起。

厢房奇大,人却很少,除了黄冬生与这位年轻男人,就只有三名年轻女孩陪在身边。其中两名一左一右偎依在黄冬生肩头,另一名便坐在年轻男人身边,言笑盈盈地斟着酒。

黄冬生看到她,并不起身,任右边女人在其耳根处舔了一下,他则一手伸进左边女人的衣服里,漫不经心地道,“小芸来了。”他冲年轻男人呶呶嘴,“这位是乔正栎。”

乔正栎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宋部长请坐。”

宋芸脑子转得飞快,黄冬生特意这样向她介绍一个人,说明这个人,首先,必是这青山县举足轻重之人物,第二,与黄冬生一条战线。

她离开青山县已久,对青山县的现状其实很不熟悉。这男人极年轻,最多三十出头。长相极为英俊,宋芸的目光落在他执起酒杯的手上,手指修长,有点像弹钢琴的手。

宋芸落落大方坐下,刻意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不至于太亲近,却也不至于太疏远。乔正栎身边的女人对宋芸熟视无睹,开始挑逗地抚摸乔正栎的胸膛。

宋芸也不觉得难堪,这样的场景,这些年来见得还少吗?绝大多数道貌岸然的领导干部,一来到这种场合,统统原形毕露。

乔正栎轻轻扫一眼女人,女人识趣,立刻住了手,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黄冬生手上大约用了力,左边女子便哼哼起来,他们仨坐在暗处,若不特别留意,倒也无法看清在干些什么。不一会儿,黄冬生率先站了起来,翁声道,“我们去隔壁……”

乔正栎不置可否,黄冬生和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离开。

乔正栎把桌上的酒杯拿起,递过来,“以后还请宋部长多多关照。”

宋芸微微一笑,接过杯子,矜持着道,“乔总太客气了。”

大屏幕上的音乐倏地由劲暴音乐转换为旖旎之声,乔正栎与宋芸举杯同饮,乔正栎道,“宋部长,来跳支舞吧。”

他语气温和,还带着稍许熟稔,像与宋芸熟识多年般。

宋芸也不拒绝,站起身,随他步入舞池。

宋芸今天穿的是白色短袖衬衣搭配齐膝黑色筒裙,简简单单的正装,却也将她皎好的身材展露无遗。她个子本不算矮,乔正栎却比她仍要高了大半个头。他的手搭在她腰上,微微用了点力,她不由地向前一扑,胸便抵到了他身上。她心里一惊,立刻将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强势撑开。

突然间,他轻轻笑了一下,“只是跳个舞,宋部长无需紧张。”

宋芸被他看穿心思,脸红了一下。

每次的应酬场合,她总是最受人垂涎的对象,能邀请她共舞一曲的,皆有头有脸,若要故意撞撞胸,摸摸腰什么的,她也假作不懂。这不过是身在官场,必得付出的简直微不足道之代价。若要计较,那不如辞职回家去。

但眼前这男人,莫名其妙地让她倍感压力。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距离他远一点。但被他看穿心思,但不好太过刻意,只得任他搂紧,两人耳鬓厮磨,姿势暧昧已极。

乔正栎的舞跳得极好,宋芸渐渐沉醉其中,两人的距离越挨越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与心跳。幽暗的灯光与舒缓的音乐让她放松,而黄冬生的离去也是一种无声提醒,这个男人,无论如何,她得虚以应付,万万不能得罪。

乔正栎不动声色地将她搂近了一点,足可以感觉到她胸膛的柔软。他小腹一热,心里不由一惊。他从来不缺女人,这位宋部长姿色尚可,但也还不至于让他感觉惊艳。他并非容易被挑动的类型,但此刻竟然有了反应,这让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他的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微微俯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记住,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什么宋部长,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女人。”

宋芸吃了一惊,尚未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探入她衣内,隔着她的内衣很坚决地握住了她的胸。宋芸大惊失色,才要挣扎与怒喝,他已用力将她一抱,直接扔在沙发上,宋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他整个压在宽大的沙发上,唇也立刻被堵上。

乔正栎将她双手摁住,慢条斯理地亲吻着她,然后移开唇,便要往下亲去。宋芸急得大叫,“乔正栎,你敢对我无礼!”

乔正栎轻声一笑,顺手拿过桌上餐巾,团成一团,塞到她嘴里,目光直视着她,“你若不开口,我倒用不着这么粗鲁。”看她眼角蹦出泪来,轻描淡写地吻了去,然后极其耐心地用牙齿一一咬开她的衬衣纽扣,再将其内衣往上一拱,毫不客气地便含住了晕红蓓/蕾。

宋芸身子一颤,两眼愤怒地盯着他,他又是轻轻一笑,说道,“在这青山县,还没有我乔正栎不敢做的事。区区一个宋部长,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他的舌在她胸上促狭地打个圈,笑意带上几分嘲讽,“天天端着做淑女是不是很累?试试做荡/妇的滋味如何?”

宋芸一颗心高高地提了起来,他嘴里说的话倒是半分情意也没有,但动作却是温柔多情的,宋芸条件反射地想起了赵安平,他几乎从没有一刻,如此温柔地善待过她。陌生的颤/栗感不受控制地袭遍全身,她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却是分毫动弹不得。突然间,他将她翻了个身,双手反剪到一起,扯下她头发上所扎皮筋,干净利落地将她的手绑住,他双腿依然紧紧压住她的腿,腾出来了的双手,果断地将她短裙一掀,露出她的白色纯棉小内。

他哧地一声轻笑,嘴里嘲讽地道,“这内/裤怎么这么老土?简直无味之极。”

宋芸惊恐之极,恨不得晕过去算了……偏偏意识如此清醒,且还对他的抚/摸起了叫人羞耻的反应。

他的手一寸寸地向上抚去,嘴里道,“听说你老公不能人道……啧啧啧,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突然间,他看清了她腿内伤痕,心头一凛,手指极温柔地抚摸一阵,轻声道,“是他弄的?”

宋芸心头酸楚,眼泪顿时落了下来。只听得他在她身后轻轻喟叹一声,似是无限怜惜,她心里一喜,还以为他会就此放开她,却没想到紧接着,他用腿拨开了她的腿,一只手便隔着小内/裤直接摁在了她的花芯处。感觉到她明显地一阵颤栗,他又是一声轻笑,说道,“我说了,此时此刻,你可不是什么宋部长,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男人的女人。”

宋芸在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老娘是不是女人,需要不需要男人,与你乔正栎何干!“心里一定骂死我了吧……呵呵,你现在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美妙,黄冬生既然特意把你送给我,那就证明他肯定没动过你,连他都没动过你,又还有谁敢动你?”乔正栎闲闲地道,“你们既然如此看得起我,我总不能辜负了你们的好意,你说是不是?”

放屁!放你妈的屁!苦于说不出话,宋芸心头愤怒已极。什么叫做黄冬生特意要把她送给他?莫名其妙!神经病!

乔正栎的手指轻巧地撩开她小内内的边角,灵活地探入她体/内,他显然深谙此道,并不急着深入,只在浅浅处蓄意抚弄。宋芸又羞又恼,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似痒似痛似被人掐住喉咙,连呼吸也困难……

恰在此时,厢房门被撞开,一个人影扑了进来,乔正栎反应极快,立刻收回手,扯上沙发巾,将她一裹,虽然不能遮住全身,但也总算不至暴露春光。

人影扑到乔正栎身前跪下,不住叩头,哀声恳求,“正哥,正哥……对不起……我错了……正哥……你饶了我吧……”

只听得乔正栎轻哼一声,“现在才懂得错,是不是晚了点儿?”

一阵脚步声响,一把颇为熟悉的女声响起,“不好意思正哥,这女人疯了,突然跑进来!”

宋芸蓦地想起,此人正是她从前的高中同学郭晓意!她心里一颤,乖乖伏着不动,生怕被郭晓意察觉。

郭晓意道,“把她拉出去!”

宋芸暗揣测,听郭晓意这口气,好像还颇有权势。

一阵杂乱声响,夹杂着女人凄厉的求饶声,“正哥,我再也不敢了,正哥,求求你……正哥……”

门重新合上,屋里恢复了寂静。

第一章 初次交锋(4)

乔正栎显然被破坏了兴致,默默呆坐一会,这才将宋芸扶了起来,十分细心地替她将衣服纽扣尽数扣好,解开了她的手,最后才从她嘴里取出餐巾布。“你这流氓!”宋芸一得自由,立刻怒骂道,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

乔正栎并不以为诩,莞尔一笑,“我原本就是流氓。”

宋芸狠狠瞪他一眼,不想与他再多交谈,捋一把头发,便要走。冷不防乔正栎一把将她揽过,直接抵在墙上,好一番热吻。“你以为你有何能耐,能坐这组织部长这位置?哎,黄冬生真够了解我,知道我就好这口,这才带了你来。”乔正栎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一舔,轻笑一声,“亲爱的,记得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宋芸想也不想,一耳光挥了过去。乔正栎不躲不闪,耳光便恰恰打中他面孔。乔正栎也不动怒,只静静看她一眼。

宋芸打完了才一阵后怕,赶紧拉开门,疾步离开。

走至楼下,送她前来的年轻男子正等在车旁,看到她便迎了上来,“乔总吩咐我送您回去。”

宋芸极冷淡地拒绝,“不用了,我自有司机。”

男人很坚持,“小黎在帮您整理房间,走不开。”

宋芸又是一惊,这些人竟然安排得井井有条。

男人打开车门,宋芸只得坐了上去。青山县城能有多大,车子不过前行十多分钟,便在一幢楼下停了下来。

宋芸跟着男子上楼,很快来到了自己在青山县的家。这幢楼里居住的想必都是四家班子领导,因此一层只得一户,避免了邻居之扰。黎慧果然还在客厅打扫,看到他俩进来,笑着迎了上来,“宋部长回来了。”又冲男子笑了笑,“辛苦瑞哥了。”

被称为瑞哥的年轻男人并不多话,道声不客气便转身离开。

宋芸走进房里,黎慧一一给她介绍,“县委大院里人满为患,因此特意在这儿租了这幢楼,一般前来交流任职的领导干部都会安排在这里。三房两厅两卫,家电家俱都已备齐。宋部长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吩咐我。”

宋芸看了她一眼,黎慧立刻又道,“我原在县委办公室,现在是您的秘书,兼司机。”

宋芸明白,这当然又是黄冬生的安排,一般的组织部长哪会配备专职秘书。她对他的这个安排很满意,和黎慧短短的相处下来,她已觉得了她的诸多好处。“那么,宋部长,您好好休息,我明早来接您上班。”黎慧告辞。

宋芸疲惫已极,将自己泡在浴缸里良久,终于爬上床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宋芸并不想接听,手机铃声自动挂断,很快又再次响了起来。

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且在这个时间段打来,无论是谁,都应该是存心示好之人。时间还掐得刚刚好,知道她必有应酬,这时候估计才回到家里。

宋芸摁下接听键,“您好。”

那头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嗨,宋大部长,我的老同学,久违了啊!”

这把声音此刻听来,何等熟悉。正是刚才在红房子的厢房里听到过的,竟然是郭晓意!

宋芸立刻热情地道,“哎呀,晓意,是你!”

郭晓意咯咯笑,“我知道今晚你很忙,所以特地等到这时候才给你电话。”

宋芸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这个老同学跟乔正栎是什么关系,当时她在厢房的事,郭晓意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就在你家楼下,有没有兴趣出来喝杯咖啡?”郭晓意诚挚邀请道,“放心,这个时间段,没人再来留意宋大部长的芳踪。”

已经在楼下了……宋芸吃了一惊。“呵呵,好啊。我马上下来,我还想从你那儿了解一下青山的情况呢。”宋芸匆匆换上衣服,出门去。

郭晓意果然就站在楼下,倚着一辆银灰色奥迪。看到宋芸,微笑起来,“哎哟,宋美人仍旧还是宋美人,一点都没变。”她伸手抚摸自己面孔,轻叹一声,“不像我,老罗。”

宋芸笑道,“你也太谦虚了……”

在宋芸看来,岁月虽然逝去,但郭晓意的美貌却丝毫未减,从前她就长得美,此刻更添几分成熟女人的风情,和少年时的纤瘦完全不同,如今的她身材丰满,初夏时分,傍晚仍然有些微凉,她只穿着低胸短裙,因此更显得胸前澎湃汹涌,一双长腿暴露无遗。

想当初她之所以与郭晓意走得较近,并不见得就因为性情相投,实在是因为彼此都是女同学们所嫉妒和疏远的目标。

两人上了车,郭晓意熟练地启动车子,宋芸笑道,“看来你混的不错啊。”

郭晓意含笑答道,“哪比得上你,这么年轻,都副处级领导了,前途无量着呢。”

宋芸想起乔正栎所说的,“你以为你有何能耐,能坐上组织部长这位置?”她并不想相信他说的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话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当黄冬生把她一个人抛下在厢房的时候,真的没想过乔正栎会轻薄她?她有些不安,情不自禁地为黄冬生开脱,又或者,他真的没想过,他也许真没想到,乔正栎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郭晓意所说的咖啡厅位于城郊,装修得倒还不错,如此深夜,倒也还有蛮多客人。这么看来,青山倒是越发向城市靠拢了,连夜生活的时间也延长了。

两人在靠角落位置坐下,郭晓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别看青山只是个县城,事实上它和河东市没根本性区别,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也俱全。”郭晓意看了她一眼,“有蛮多年没回来了吧。”

宋芸淡淡一笑,“嗯。”

自从母亲去世,她在青山县再无可留恋,这才很爽快地接受了新的任命,离开了青山县。当时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再回来。所谓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出乎意料的辗转起合吧。

咖啡呈上,郭晓意似不经意地开了口,“现在的青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你初来乍到,应该最想了解的,便是在这青山,谁说了算吧。”

宋芸微微一惊,“什么意思?”

郭晓意一笑,“李正阳?不不不。李正阳的这个位置,全靠了乔正栎捧上去。乔正栎,今天晚上,你们应该已经见过面了的。”她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宋芸心头一跳,不由得重复道,“乔正栎?”

郭晓意点点头,“正栎集团的董事长。不仅是在河东市,放眼整个省,如今势头比它更凶猛的还真没几个。”她看了宋芸一眼,“你可别惹上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芸强笑道,“有这么恐怖?”

郭晓意道,“你这些年来,算是一帆风顺,哪吃过什么苦头。我告你,那是因为当时的你没触犯到任何人的利益,人家没把你真正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黄冬生把你弄到这个位置,表面上风光无限,但从此后,可真是路途艰险。不信你等着瞧。”

宋芸轻啜口咖啡,“第一天你就跟我说这些。原来专程来吓唬我的。”

郭晓意道,“我是提醒你,保持你的头脑清醒,认清形势。”她换了个话题,“好吧,说点别的,你怎么样?”

宋芸知道她是在问她的婚姻生活,十分不情愿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当年她与赵安平的一场情事,整个青山县无人不知,谁人不晓。

郭晓意不以为意,笑道,“你还是这副脾气,有些东西,自己拿出出来当笑料谈,人家听得多了,哪还有兴趣。偏偏你这样遮遮掩掩的,人家才喜欢专拣来议论。哎,前些年我也离婚了,离了好,一个人自由自在,谁也管不着。”

宋芸假装一无所知道,问道,“那么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郭晓意俏皮地眨眨眼,笑道,“我现在是红房子的主事人……”

宋芸一愣。

郭晓意又道,“刚才想找个机会跟你碰个面的,后来想想,你可能不太方便,所以特地等到晚一点才找的你。”她顿了一下,接着道,“正洋会所也是乔正栎的……慢慢地你会发现,还有很多,据说也是他的……”

宋芸再也控制不住好奇心,“他年纪轻轻,怎么会……”

郭晓意接口道,“他年纪轻轻,怎么会如此有钱有势?”她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传闻说他十二岁就开始在道上混,心狠手辣……哎,这样的人才混得开。”

宋芸满腹疑惑,但知道不宜再追问。于是两人又换了话题,聊起从前的同学,哪一些还在机关混口饭吃,哪一些在外企混得风生水起,又有哪一些早已不知道影踪。

凌晨,郭晓意才将她送回家。宋芸头一挨着床,疲倦感潮水般涌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抵达青山县的第一天,就这么平淡与惊骇交织地结束了。

第一章 初次交锋(5)

郭晓意回到红房子,惊诧得知道乔正栎还没走,于是赶紧上楼去。乔正栎仍然坐在沙发上,懒懒地靠着椅背,大屏幕上播放着MV,声音却被关闭了。

灯光极暗,乔正栎燃支烟在指间,极偶尔才吸上一口。

地毯极厚,郭晓意几乎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主动将自己偎了过去。乔正栎没表示拒绝,郭晓意便大了胆子,主动睡倒在他腿上。乔正栎脸上的表情极淡,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探到她衣内,轻轻揉捏她饱满的胸。

郭晓意心头一喜,她已经极久没和他在一起,数次主动示好,都被他漠然处之。

她微微向他侧过身子,以便他更好地感受她胸部的高耸与柔软,顺势也伸出手,隔着裤子摩挲他的腿间异物。

以她之前的经验以及坊间所谓的据说,乔正栎极其不耐烦于前戏,兴之所致,拎起武器直接杀戮,他做起爱来倒和平素做事的作风极其相像,干脆利落毫无怜惜,但每每能让人神魂颠倒,欲仙欲死。

乔正栎几乎立刻有了反应,但丝毫没有将她扑倒的打算。郭晓意心里有些忐忑,但看他神情似乎也颇为享受,于是悄悄拉下他裤子拉链,将手直接抚上他。

乔正栎有些心不在蔫。宋芸惊恐的眼神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眼看着那么一个所谓的女领导干部在自己的欺辱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实在是一件很有快感与成就感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始终没法平静下来。

这不像平时的他。

郭晓意已经半撑起身子,唇舌并用地尽力挑逗着他。阵阵快感袭来,他看也不看她,蓦地紧摁住她的脑袋,用力且有节奏地往下压。这妞很卖力,胸前的两团也随之上下颤动。“你的人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他漫不经心地道。

郭晓意微微一愣,不禁放缓速度,感觉到他似乎很不悦她的骤停,立刻又迅速吞吐起来。“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有同样事发生,那就怪不得我了。”乔正栎淡淡道。

郭晓意完全不敢做声。

乔正栎似乎刚想起来,“你和新来的宋部长是老同学?”

他将她推开,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点点头。“我们以前关系不错,刚才我们还一块去喝了杯咖啡。”郭晓意赶紧道。“哦?”乔正栎轻轻挑了挑眉,伸出手轻捻她胸前傲然挺立之蓓蕾。

郭晓意道,“她呀,运气真是不错。可那又怎么样,嫁个老公……”她骤然住了嘴,想起乔正栎从不喜人八卦,一时又惊又悔。

乔正栎沉默片刻,淡然令道,“脱掉衣服,自己上来!”

郭晓意喜不自胜,三下两下将自己剥个干净,施施然坐到他腿上。正要将身子沉下,突然乔正栎又道,“转过身去。”

郭晓意一阵愕然,却不敢不听,乖乖地转过身去,乔正栎双手握住她腰,将她身子狠狠往下一攥,他的坚硬几乎将她贯穿,她轻哼一声,主动扭动起身子来。

突然间,他想起来宋芸被自己自身后压住挑逗的情形,呼吸不由得一阵急促。他抓住郭晓意,翻身将她扑倒在沙发,几乎略嫌凶狠地一进一出,心头仍然说不出来的憋闷,干脆令郭晓意趴到高一点的吧凳上,自己提高她双腿,狠狠地一个刺入。

郭晓意一声惊呼,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点燃她的敏感点,每每高潮迭起,恨不得与他相拥而亡。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恰巧切到一身材火爆之女郎大跳钢管舞。郭晓意侧头看着,心乱神迷,体内滚过一阵热流,骤然而来的高潮让她浑然忘我,竭尽全力地迎他而去。

乔正栎很快松开她,郭晓意顾不得打理自己,先替他收拾干净。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神情,像是世间万物,皆不在心上。

郭晓意穿戴整齐,在他身边默默站了一会,眼见他并不想开口,于是悄悄退出房去。

一出房门,她便轻轻吁出一口气。这个男人,认识这些年来,她就从来没弄懂他过。一开始十分不甘,到得后来,发现只有乖乖听话最为明智。

乔正栎模模糊糊地靠在沙发竟然小睡过去。灯光被体贴地尽数关掉,电视机仍然开着,谁都知道,这是乔正栎的习惯。郭晓意嘱人燃上薰香,又将空调的温度稍稍调高,这才驱人离开。

乔正栎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跌倒在幽暗小巷,满头满脸都是血。脚步渐渐逼近,他急中生智,拎起身边的垃圾桶就将自己整个罩进去。“小兔仔子跑哪去了……”“到那边去看看……”

脚步声杂乱无章地远去。乔正栎一把掀开垃圾筒,一阵狂呕。腐烂的菜叶,臭溲的污水,以及各种完全无法辨别的恶臭,在梦中竟然如此逼真。

他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

室内垂着厚厚窗帘,完全看不出天色。他习惯性地抬手看表,发觉竟然已经三点多了。他站起身,走出门去,随手拨打罗启瑞的电话。手机接通,神曲“金箍棒”的手机铃声竟在隔壁响起,罗启瑞没接电话,隔壁的房门打开,露出罗启瑞稍嫌疲倦的脸。

乔正栎瞥他一眼,略带嘲讽地道,“精力这么旺盛?”

罗启瑞脸一红,答道,“怕你找我,不敢睡着。”

乔正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大踏步向前走。罗启瑞赶紧跟了上去。“卓老板那儿怎么样?”乔正栎淡淡问道。

罗启瑞赶紧答道,“把莉莉留那儿了。”

乔正栎冷冷道,“红房子的姑娘,眼窝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浅了?区区五千块钱也值得偷偷拿走?有本事就从人家口袋里哄出来!这点本事都没有,难不成在红房子都是混饭吃的?”

罗启瑞不敢做声,疾步上前拉开车门。

乔正栎停下脚步,淡淡道,“告诉晓意,只要人没弄死,随他去。把卓老板哄好了,我当没这回事。”他停顿一下,“没你事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罗启瑞低头退开,乔正栎驶车离开。

车厢里有些怪异的味道,乔正栎一上车就感觉到了。他心里大怒,怀疑罗启瑞带人到车子里来了。转念一想,他还不至于有这胆子。那么这味道……

他突地醒悟过来,这是宋芸留下的,在厢房里纠缠不休的时候,他分明也自她身上闻到这股味道。带着一种婴儿般的奶香,当时他也奇怪了一下,他也算见多识广,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大多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也许她不惯用香水,又或者是老公不喜。

他记起她穿的小内,纯棉的,本本分分的良家款。嘴角不由得暗抽一下。

第一章 初次交锋(6)

第一天正式上班,宋芸先行召开了班子会,然后又召集全体员工开了个短会。会议结束之时,副部长周波笑着道,“今天晚上咱们订了桌,欢迎咱们的新部长到任,谁都不许缺席啊!不到者扣除一个月的出勤奖。”

举座欢呼。

宋芸心里却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这事他好歹应该在刚才开班子会的时候跟她通个气不是吗?嘴上说是为了她接风洗尘,实际上却是标榜自己的权利体现。

宋芸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周波便敲门而入,递上来一份卷宗,“宋部长,你来得真是正好,我正为这事头疼着呢,哪,既然您来了,就交给您了。”

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宋芸不动声色地道,“哦,放桌上吧。”

她从前在市委组织部的时候,没少听人提起这位周波。因他和肖冠山私交甚笃,一月之中倒有一两次要到市委组织部拜访。黄冬生未至青山之前,有关青山组织部部长的人选,坊间里一直以周波的呼声最高。组织部历来没有副部长直接升为部长的惯例,但周波有意无意地皆透露出自己有强大的后山,十分有信心把不可能的事变成为现实。

当然,最后真正的现实予他重重一击,所有梦想都成泡影,更何况来的是个黄毛丫头,他愤怒得放声大笑,一把摔坏办公桌上的烟灰缸。

周波没想到宋芸没伸过手来接卷宗,一时有些羞恼,悻悻地将卷宗放下,出门去。

宋芸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她倒不是刻意要使他难堪,只是对待他这样倚老卖老的老同志,很需要给他们一个不动声色的下马威。她故意不接过资料,就经渭分明地表示了彼此身份有尊卑,周波岂能不懂?!

她将卷宗打开,发现这是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人署名为平乐乡村民吴秀莲。她在举报材料中力证平乐乡党委书记甘发与正栎集团勾搭成奸,为兴建平乐农贸市场逼迁,她家祖代居住的房子,一夜之间被拆得干干净净,甘发还对她意图不轨……她强烈要求组织上将甘发这个腐败分子清除党的队伍,严格查办!

这份材料写得有头有尾,语句通顺,完全不像一个乡村妇女所为。宋芸暗想,这个甘发,是得罪了谁了?

她思忖一会,拿起桌上电话打到办公室,叫来了办公室主任江华。江华今年三十三岁,个子矮小,鼻梁上架副眼镜,接到电话他很快来到,宋芸将卷宗递给他,他尚未翻看便笑了笑,“是吴秀莲的那个吧。”

宋芸看他一眼。

江华倒直爽,说道,“这事与正栎集团有关,谁没事想去管?周副部长接了这烫手山芋,正愁没处扔呢,您来得正合适!”

宋芸皱皱眉,“不管这事与谁有关,既然有人举报,就得认真对待……”

江华笑了笑,“宋部长……”

宋芸刷刷在文件处理单上签字,打断了他,“送到干部科,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汇报材料。”

江华还要再说,但看了看宋芸的脸色,最后只干巴巴地应了声,“哦。”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组织部的工作对于宋芸而言并不陌生,但从前她只是一个兵,上头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其实这些年来,她之所以顺风顺水,和她的乖巧听话不无关系,她深知胳膊永远拗不过大腿,有些命令与指示即便有错,也只能装无察觉,尽量执行了事。办不了的,大不了就往上汇报,哭诉一番苦处与困难,也就OK。

此刻却不同,她成了拿旗杆发号施令的那一个,不得不做出一副当家作主的姿态来。人人看低她,她就偏不能叫人小看。

她几乎看了一整天文件。其间接到无数电话,全是饭局邀约。报上来的名字她就没记住两个。一一推了。女领导与男领导终有区别,男领导可以随便应约前往喝上几杯,联络感情什么的,但女领导却得保持矜持与应有的风度。

临下班,终于来了一个熟人——赵冬梅。

赵冬梅今年二十七岁,五官长得不怎么样,但身材却很好。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无一不恰到好处,引人遐想。“哎,嫂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亲热。赵冬梅目前是平乐乡人大主席,要说她年纪轻轻能上这位置,多少是藉了宋芸的光。但她素来对宋芸抱有怨怼,从不肯承认这一点。

从前宋芸与赵冬梅的关系也还过得去,虽然赵冬梅对她总是没个好声气,但因为宋芸心里觉得内疚,对她也处处忍让,直到后来宋芸对赵安平渐次心生厌恶,对这小姑子的印象也一泄千里,一年到头足可以连个电话也不问候。“请我吃饭?不好意思,今晚部里有安排了。”宋芸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煞是亲热地答道。

赵冬梅咯咯笑起来,“那么喝茶吧。吃完饭我给你电话。”

宋芸虽然不想理睬她,但也知道那并不可能。她犯不着将凑上来的狗赶走,更何况,她需要在青山培养自己的人,于是爽快应道,“好。”

赵冬梅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晚餐照例安排在正洋会所,宋芸心里颇有些纳闷,据她所知,县里有一个所谓的招待所,但她初来乍到的两餐饭,都是在正洋吃的,也许,正洋才是真正的“政府招待所。”

晚餐吃得很是平淡,一般单位里聚众吃饭,大老板在场,总是不那么爽。宋芸心知道肚明,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席。

江华赶出来,要送她,她拒绝了,一个人进了电梯。电梯在2楼停下,走进来两个男人。宋芸一怔,她没想到,会在这碰上乔正栎。

乔正栎身边的罗启瑞先打的招呼,“宋部长好。”

宋芸认了出来,他就是昨晚接送自己的那个男人。

乔正栎微微一笑,“宋部长好像很吃惊。”他闲闲地将两手插到裤袋里,“这里是我的地盘,在这里看见我一点也不奇怪。”他眨了眨眼睛,“以后我们会常常碰面的。”

宋芸生硬地点一点头,并不打算说话。正好电梯抵至一楼,叮一声打开,宋芸几乎略嫌失态地走了出去。

如果可以,她但愿永远不要与这个变态的男人打交道。

她没有叫黎慧,而是独自打了辆车去见赵冬梅。赵冬梅约的地方叫红梅茶馆。宋芸刚下车,便有穿旗袍的年轻服务生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有预约了吗?”

赵冬梅走了出来,远远地便笑了,“哎,嫂子。”

服务生礼貌地退了下去。

赵冬梅亲热地挽起宋芸的胳膊,一起走进茶馆。

宋芸四下里打量一番,说道,“这名字也太张杨了。”言下之意是,外人一看就知道是你赵冬梅的地盘。

赵冬梅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我老公开的,他可是体制外人士,吃的又不是财政饭,他爱用这名字,谁管得着。”

宋芸想起来,赵冬梅的老公名叫袁宁,长得十分英俊。当年赵冬梅对他一见钟情,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将他追到手,听说为此还动了动手脚,把袁宁做教师的前女友给弄到某个乡屯任教去了,趁着两人两地分居,自己便紧贴了上去,小伙子哪禁得起这般引诱,很快缴械投降。

对于这位小姑子的手段,宋芸一向是十分钦佩的。当初赵冬平受伤,她哭滴滴地去县里头闹了一番,自己就这么一个哥哥,眼下哥哥成了残废,以后自己可怎么办才好。县里被她闹得头疼,最后做了让步,给她安排了个工作。她自此摇身一变,无业女游民顿时蜕变成年轻女干部,她口齿伶俐,为人圆滑,很快便成为青山县屈指可数的最有前途的年轻妇女干部中的一员。她有今天的成绩,倒也不是全靠的宋芸。

赵冬梅将她引进一间小小包房,简洁素净的日式装修,回形榻榻米,中间立起一张小方桌,墙角搁了一束紫丁香,室内的隐隐香气,也不知是特意洒的香精,还是真正的花香。“阿宁在楼上打麻将……黄县长在上面。”赵冬梅解释道。

宋芸微微一惊。

赵冬梅便笑了,“宣传部丁部长也在。哎,这些领导,每天除了开会,吃吃饭喝喝酒玩玩女人,剩下的娱乐就是打麻将了。这可是最有效的交流手段,多少铁一般的情谊都是在麻将桌上结下的。”

服务生体贴地送上茶来,宋芸问道,“袁宁现在干点什么?”“他现在在正和农贸市场中心,做个小主任。成天和那些小摊贩打交道。钱没几个,成天还忙得不着家。幸好我也呆在乡下比较多一点,也无所谓了。”赵冬梅示意宋芸喝茶,“这是我们茶馆独有的水果茶,女人们都爱喝,不仅去火,还养颜。”

宋芸轻啜一口,“嗯,不错。”

外头一阵轻轻敲门声,一服务生拉门走了进来,附到赵冬梅耳边说了些什么。赵冬梅脸色变了变,挥手退开服务生,压低了声音道,“乔正栎来了。”

宋芸大吃一惊,“他也爱打麻将?”

赵冬梅道,“他不常来,爱不爱打倒是不知道,我这儿有的,他那儿全都有,真打麻将也不会挑我这儿。”她站起身来,匆匆道,“我出去看看。”

她出去了。

第一章 初次交锋(7)

听到乔正栎的名字,宋芸的心里大乱。

她怔怔地坐了一会,包间的音乐细声细气地,完全听不清楚在唱些什么。服务生再次走进来,为她将冷茶倒掉,重新添上新茶。

不一会,赵冬梅回来了,还带来了乔正栎。乍一看到乔正栎,宋芸的心跳都几乎停止。

赵冬梅显得很兴奋,“乔总听说你在这儿,非要过来见你。”言语之中显是非常骄傲。也是,这城中谁不想搭上乔正栎。

赵冬梅笑盈盈地,“你们聊,我上楼去看看阿宁,好像输了不少呢。”她甚至体贴地将门拉上。

乔正栎施施然坐下,微笑地凝视着宋芸,“我们真有缘分,这么快又见面了。”

宋芸正色道,“乔总,请自重。”

乔正栎擅自拿过她的茶杯,暧昧地嘬上一口,“唔,真香。”他斜睨着她,“我这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人家想我做的,我就不肯做,人家不许我做的,我偏要做。”

宋芸霍地站起身来,乔正栎笑了,“宋部长不是这么容易动气吧。这可不像一个部长所为,倒像一个爱生气的女人呢。”

宋芸想起昨晚他的所作所为,耳根子都红透,怒道,“你……”

乔正栎看着她,突然怔怔地出了神。她竟然脸红!我的天!她竟然还会脸红!不得不说,这真是件稀奇事。在这官场上浸淫多年的人,再薄的脸皮子也该练出来了,可她明显没有。她真让他吃惊。“来,坐下来,我们聊聊。”乔正栎放缓语气,极其温和地道。

宋芸才想负气答道,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突地想起他说,这可不像一个部长所为……也是,她这身份,好像不该这么轻易就被激怒。她有些懊恼,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由自主地频露怯意,处处表现得像个小女人。“乔总想聊些什么?”宋芸略为不自在地重新坐下。“比如吴秀莲啊什么的……”乔正栎轻描淡写地道。

宋芸心一凛,她今天才刚接手这事,他立刻便得知道消息,这速度未免也太神速了点儿。部里头的谁,是他的人?“乔总有何高见?”宋芸淡淡问道。

乔正栎屈起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这位吴秀莲,因爱生恨,故意要陷害甘发。”

宋芸失笑,“她一干农妇,怎么敢陷害国家干部?”

乔正栎不置可否,“农妇可是最勇敢最能干的类型,你不知道?她们如果愿意的话,什么不敢做?我还知道一个温良贤德的农妇,把老公的小弟弟一剪子给剪断了。”

宋芸脸上一热,辩道,“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哪有农妇会这么做?”

乔正栎淡淡地道,“做为一个领导人,看问题切忌先入为主。”

宋芸没好气地道,“我用不着你来教我。”

乔正栎看她一眼,“也是。你才是领导,我有什么资格教你。”

宋芸被噎了下。良久才道,“怎么个因爱生恨?”

乔正栎道,“我很了解甘发。当然,我也很了解我们正栎集团,所谓逼迁这种事,我们绝不会做。”他停顿一下,接着道,“这种千夫所指的事情,我乔正栎万不会去做。我要干的坏事,那也得是叫人拿不住把柄的那种。”

宋芸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当然,甘发也有错。他错就错在不该招惹一个有夫之妇。这位有夫之妇一尝到甜头,一心一意要离了丈夫跟他过日子,把他给吓坏了。”乔正栎淡淡地道。

宋芸道,“你干嘛为他说话?”

乔正栎坦然道,“他这个党委书记,是我一手捧就的。你说我帮不帮他?”

宋芸轻哼一声,“因此你才会有失公允。”

乔正栎失笑,“这世上哪来的公允?我只要拿捏到对方的错处,当然要置对方于死地。我管自己有没有理亏。”

宋芸恨恨地盯着他。

他突然笑了,“好吧,当我给你个面子。这事你别管,我给你处理得干干净净。甘发那里,让他上来做移民局局长吧。”

宋芸大为震怒,“你说什么?”

乔正栎静静地看着她,似乎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有趣,“你在别人面前也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发怒?”

宋芸轻吁一口气,抓起茶杯一饮而尽。

乔正栎立刻体贴地再为她续上。“哎,谈这些公事真无趣。我们聊点别的吧。”乔正栎极其自然地坐到她身边。“真是可怜,你又不能叫,多有失面子的一件事,再说了,说出去谁也不肯信,乔正栎什么女人没有,犯得着动你的脑筋嘛。”乔正栎慢条斯理地道。

宋芸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板起脸,怒道,“乔正栎!”

乔正栎再挪近一点身子,直逼得她步步后退,身子已至墙角,再无可退。“现在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叫我正栎。”乔正栎嘴角含笑。

各种难缠的人宋芸也见过不少,但那都与工作有关。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一是她本人身居要职,一般人不敢动她脑筋,二是人人听闻她与黄冬生有染,谁也不想淌这趟浑水。突然碰到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乔正栎,她立刻无计可施了。

他的手指放肆地轻捏住她的下巴,“来,叫叫看。”他极其专注地看着她。

她有瞬间恍然,似乎他真的只是一个男人,而她,也仅仅是个女人。原谅她乱了心神,她其实除了赵安平,从未有过别的情感经历,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一个男人。

看她发了呆,乔正栎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嘬了一口。宋芸的心脏一阵紧/缩。经过了昨晚,宋芸已经知道,她越是动怒反抗,他就越是开心捉弄于她,因此此刻并没避开,只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乔正栎眸中晶光闪烁一下。“是想要尝尝女组织部长的味道吗?”宋芸冷冷道。

乔正栎轻笑一下,“呵,有长进了啊。”他轻佻地看着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会乖乖躺下来吗?”

宋芸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怒道,“你想得美!”

乔正栎哈哈大笑,“你看你看,还没装到一分钟。”他欺身近来,几乎将她压倒在榻榻米上,“我偏偏就喜欢你这样。”他抓住她的手,细细掰开,一只手指一只手指轻含慢/舔,“怎么办?”

宋芸羞愤不已,试图伸手去抓桌上茶杯。乔正栎眼疾手快,抬脚上来,毫不留情地压住她的手,她半倒在榻榻米上不能动弹,他居高临下审视着她,胯/间正对着她的脸。“你放心,我乔正栎从来不会强迫女人。我若要,一定是你心甘情愿地想给。”乔正栎慢吞吞地道。

听到这话,宋芸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乔正栎觉察到了,轻笑一声,“怎么,对自己这么有自信?我倒是很怀疑哦。”他俯下身子,一只手将她整个上半身紧紧勒在怀里,另一只手便轻车熟路地往她裙/内探去。

宋芸知道他要干些什么,又羞又急,眼泪便涌了上来,“不要,乔正栎……”她终于还是软了下来,轻声哀求道。

乔正栎眉毛一挑,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叫我正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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