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传奇:龙凤再生缘(三)(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15 15: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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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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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传奇:龙凤再生缘(三)

古典传奇:龙凤再生缘(三)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古典传奇:龙凤再生缘(三)作者:陈端生排版:昷一出版时间:2017-08-18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二十六回刘奎璧中计被擒 韦勇达迫写供状

却说郦明堂进了北京城,家人领到文兴号缎店,嘱家人呈上康若山书信。俞员外看过,方知康若山的义子郦明堂,湖广新科解元,并吴道庵妹丈,新科举人,耍借寓住宿,伺候会试,心中大喜:康若山今乃富贵两全,在我亦叨荣幸。迎入书轩,花厅上见礼坐下,各通姓名,一面备酒接风。俞智文相陪,暗□若山哪里寻得这等才貌双全的少年,因问曰:“未知贤侄可有儿女否?”郦明堂曰:“小侄年方十六,尚未定婚。”俞智文着惊曰:“贤侄为何尚未定婚?”明堂曰:“小侄立愿,必要功名成就,方敢议婚。”俞智文叹曰:“贤侄如此诚实,比着刘国舅好色,真有天渊之隔。

明堂正欲探国舅消息,即诈间曰:“什么刘国舅?请闻其详。”俞智文笑曰:“刘国舅名奎璧,刘捷的次子,现拜镇国大将军,近来挂灭寇大元帅印,领军往山东剿贼。”明堂曰:“小侄前闻刘奎璧与皇甫少华争婚孟氏,奎璧父子害得皇甫元帅人陷家破,未知皇甫敬妻女解京,如何处治?”俞智文就把擒捉母女解到吹台山,被那韦勇达杀了解官,劫了母女上山。明堂曰:“皇甫敬妻女被劫上山,谅必自能尽节。”俞智文曰:“尔不知这韦勇达年方十七八岁,真是个英雄好汉,闻听极义气,他拜皇甫夫人为母,认皇甫小姐为妹,十分礼待。刘国舅因探皇甫小姐绝色,故奏往吹台山征战,实欲擒皇甫小姐为妻。”明堂又问曰:“闻得刘国舅奉旨赐孟氏结亲,国舅怎舍得丢去孟小姐,却去远征严俞智文就把孟氏带刀行刺,砍中额角,□技术而亡,孟兵部奏讨人命,天子判决,云南建立节义牌坊,摧表孟氏节烈等因说明。郦明堂闻言,一时悲伤,“可伶苏姑娘为我守节报仇,身葬鱼腹。”忍不住流下泪来,退入书房悲泣。到了次早,即封四十两银子,送与俞员外以为薪水之费。俞员外不肯收受,明堂曰:“此乃家父之命。叔父若不受,我等便不敢在此叨扰,员外只得收了进去。

且说奎璧领军,一路风雪阻住,延至次年五月初十日方到山东青州吹台山,传令离山数里屯扎营寨,三声大炮,安下营寨。又说韦勇迭原名叫做卫勇娥,改得此名。在吹台仙欲招集人马,请旨剿征番寇,救父回朝。原来卫勇娥之叔名振祖,有亲生次子名勇彪,身材魁梧,好习弓马,少勇娥一岁。因英文章被连累,迫勇娥出门,勇娥往登州探呀父信。勇彪心怜其姊流落,窃取路费,欲往登州寻姊。路过吹台山,山中喽啰前来行劫,被卫勇彪杀效。韦勇达下山亲自来战,恰好姊弟相逢,遂密言改姓之事,改称兄弟,与勇彪同住山寨,招集四千余众,专劫贪官污吏、土豪势宦,小民深感其恩。

忽一日,搂罗来报曰:“启禀头领,今有镇国将军刘奎璧领军一万,前来征剿,离山数里下寨。请令定夺。”韦勇达即令头目分带搂罗把守栅寨,一面退入后寨,来见尹夫人。母女见礼座下,撤退搂罗,韦勇达细说仇人刘奎璧领军来征等情。皇甫长华恨了一声曰:“逆贼前来,待妹子明日出战,擒捉回来,碎尸万段韦勇达曰:“贤妹不可会战,他是朝廷命官,尔若擒他,朝廷必然移恨,令弟更难出头。我是改名换姓,纵使朝廷见怪,我亦无伤。待我捉他上山,用严刑审问,迫取亲笔供状,拘禁土牢,饶他性命。日后受朝廷招安,把他并供状拜献朝廷,方知他奸恶。”夫人曰:“孩儿说得是,但要小心。奎璧英雄非常,弓马精熟。”韦勇达曰:“不妨,孩儿自有计策擒之。”直至次早,勇达升座聚义厅上,曰:“刘奎璧乃是奸贼,陷害皇甫元帅,待我领军前往擒之。”只见韦勇彪向前曰:“待弟先去会战,哥哥再出末迟。”勇达曰:“贤弟须要小心勇彪领了挠将吴武,带人马下山。

且说刘奎璧闻得贼人讨战,即领人马出阵。勇彪见奎璧面白唇红,膀阔腰细,金盔金甲白马,手持银槍,背后红旗金字大旗高标,上面写的,“灭寇大元帅刘”。旁边闪出大将连登,拍马向前喝曰:“来者莫非贼首勇达之弟勇彪么?”勇彪答曰:“我乃韦勇彪也。何来狗城,留下姓名?”连登曰:我乃刘元帅帐下前部先锋,二军指挥使连登也。尔既非韦勇达,膏不杀尔,尔抉去叫韦勇达前来受死旁有挠将吴武,拍马提刀冲出,大叫曰:“二头领不须与这狗贼闲口,待我擒捉此贼。”纵马向前,提起大刀,即向连登头上砍下,大喝曰:“看我吴武大刀的滋味。”连登喝声,不得无礼举槍架过,回手一槍刺来。两将各逞英雄,

战上十合,未分高下。奎璧一时性发,放马从阵旁出来,暗助一箭,向吴武射来、吴武不提防,一箭正中咽喉,遂死于马下,官军向前取了首级。韦勇彪大怒,纵马上前喝曰:“狗官敢伤我部下刘奎璧跃马上前曰:“本帅来取尔命。”提槍便刺。韦勇彪上前双锤迎敌,但见锤来槍架,抖擞精神,这杆槍犹如万点梅花。再战三十余合,勇彪气力不支,只得掉转马头望本阵逃走。奎璧统领官兵,掩杀下来,追至山下,勇彪已走上山,即将檑木炮打下,官军不能上山。韦勇彪回来见勇达,说明交战情形,“奎璧着实厉害,因此败回。”勇达曰:“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待我亲自出战,自有破他妙计。”

到了次日,喽啰来报,刘元帅又来挑战了。勇达顶盔贯甲,带领人马下山。皇甫长华曰:“刘奎璧实是凶勇,哥哥须要仔细勇达称是,冲下山来,分布阵式。有认得的官兵报于奎璧曰:“那使双刀的贼头就是韦勇达。”奎璧见勇达面如桃花,眼含秋水,宛如玉树临风,银盔银甲,手执两口日月双刀,坐下一匹五色马。奎璧吃了一惊“不意贼首如此美貌年青,谅与皇甫长华有通。”又一转念“我只图皇甫氏容貌,不管他的私情。”随即向前喝到:“来者可是贼首韦勇达?”勇达曰:“正是。尔可是刘奎璧奸贼么?”奎璧曰:“然也。尔这贼首,敢不下马受绑勇达曰:“正待捉尔,碎尸万段。”飞起双刀便砍。刘奎璧举槍来迎,二人大战。奎璧力大,战到三十余合,韦勇达自料难以取胜,即诈败退下。奎璧军追赶,喽啰乱箭射来,奎璧败军而归。韦勇达回寨,尹夫人母女问交战情形,勇达细说交战情形,曰:“此奸贼当用计擒之。”即叫勇彪附耳低言曰:“贤弟可如此如此。”到了初更后,勇彪带了五百喽啰下山,直到四更后,回来交令。次日,奎璧又来讨战,韦勇达领人马下山。奎璧骂曰:“你是我手中活放的匹夫,怎敢又来讨死?”勇达曰:“今日若不擒尔,誓不回山。”二人又战。约战到三十合,勇达勒回马,落荒便走。奎璧领兵追来,搂罗一声吶喊,四散丢下刀槍,各自奔走。奎璧见人心已乱,放胆追来,大喝曰:“韦勇达叛贼,上天入地也要擒你回来广追赶二三里,只见连登赶上大叫,“叛贼不回山寨,恐有奸计,元帅不可追赶刘奎璧遂勒马不追。勇达回马叫曰:“狗官,已中我十面埋伏之计,还不下马受绑。”刘奎璧怒曰:“吾今偏偏要杀尽埋伏。”拍马再赶下来,不听连登之言。早已赶了三四里,将到林间,勇达认明暗号,即大呼曰:“刘奎璧快来受死奎璧回言骂曰:“狗强盗不得无礼,待本帅来取糠头。”拍马飞上,只听得一声炮响,如天崩地裂,刘元帅连马跌入陷坑。原来韦勇彪昨夜领命,在此掘得陷坑,上盖席片,用浮土遮好,奎璧逞勇,故中此计。林中埋伏,各执挠钩,用力把刘奎璧生擒活捉,捆绑起来。官军立即退下,报知连登。连登大惊,收军回营,令人打听元帅消息。到次日,勇达请出尹夫人母女,到聚义厅,尹夫人坐在上首,自己与小姐在两旁坐下。韦勇达曰:“刘贼被擒,请母亲发落。”小姐曰:“这奸贼弄得我家破人亡,把他碎剐,方雪我恨。”勇达曰:“不可,奎璧乃是朝廷命官,不可杀他,须留下性命,天子方知我有道理。今可严刑拷打,迫他亲立作恶罪状,画供之后,献奏天子,方好明白冤枉了。”夫人曰:“孩儿说有得理。”即令押奎璧前来。

顷刻间奎璧已到,就在下面待命。勇达骂曰:“奸贼,既已被擒“,怎敢抗礼不跪厂奎璧曰:“我虽被擒,不过一死,少不得大军到来,把你叛贼杀荆我乃命官,岂肯屈膝。”勇达曰:“你倚了姊姊裙带之亲,陷害皇甫元帅,你毫无功劳,反加封显职,真是个大奸贼。”喝令打他狗腿,看他跪也不跪。搂罗即取木棍,向奎璧两腿打来。奎璧忍打不住,只得跪下哀求曰:“伯母大人在上,念及通家前情,放我回朝,感恩不浅。”夫人骂曰:“尔这匹夫,夺亲不遂,小春庭放火,谋害我儿乡又通父保荐吾夫征番,冒奏降番。可把实事招来,免受刑具。”吩咐带上各刑具伺候。喽啰应声曰:“唯把夹棍脑箍,莉条皮鞭,一齐带上。奎璧吓得魂不附体,哀求曰:“今来征战,实是天子差我,非小侄敢来犯上,望伯母大人谅情恕罪,言讫,一连叩头。韦勇达曰:“奸贼存心险恶,不用大刑,决不肯招。”喝令喽啰:“快上夹棍众缕罗把奎璧按倒在地,两腿拉入夹棍,把绳收紧。奎璧晕去,只求宽刑,情愿招认。勇达遂令放了夹棍。奎璧恐再受刑,即把小春庭如何放火,设计焚烧皇甫少华,后来如何寄书,托父保荐皇甫敬征番,以及谅必元帅陷入番邦,吾父如何冒奏降番等实情说明。搂罗取文房四宝,付奎璧自具供状。奎璧自料必死,乃具了供状。勇达又令打了手印,间曰:“尔既害皇甫元帅,势必谋夺孟氏婚事,如今成否广奎璧曰:“为着孟氏,故累我到此受祸。”就把伊父奏主赐婚,孟氏行刺技术,他同孟士元一起迸京,奏旨建造孟氏节烈牌坊,因此奉旨领军来征等情说明。

未知奎璧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二十七回梁相取士得佳婿 苏女守贞感异梦

却说尹夫人闻得孟丽君行刺投水身死一节,泣曰:“可怜孟氏贤德,为我皇甫门中守节,送了性命。”韦勇达并小姐亦一同下泪曰:“难得此女,真不负皇甫氏的家声,死得可伶又可惜。”尹夫人指奎璧大骂曰:“都是尔这狗贼,害我的媳妇。”勇达又把奎璧上了镣,打入土牢,使他受些苦楚。吩咐牢卒好生照顾,留其性命。且说那二等指挥使连登回寨后,是晚探子来报,山前并无首级,知已被擒,传令三军拔寨回去。不到十日,已抵北京,将人马屯下,次早,连登到午门外侯旨,成宗即宣连登朝见。上殿时,将先后交战情节并奎璧不从良言以致申中计一一奏明。成宗闻言,又惊又恨。国丈刘捷哭泣曰:“臣次子为国被擒,伏乞速发大军上将攻破贼巢,救了臣次子,并捉韦勇达、尹氏母女回京,以卫国法。”成宗大怒曰:“贼寇擒捉命官,朕立遣大将征剿。”言未讫,只见左丞相祁盛德、右丞相梁尔明启奏曰:“吹台山不可加兵,现今番寇正攻登州,振威大将军杨秉义屡次失利,今若征剿吹台山,韦勇达势必投番寇,那时内外摇动,大为不便。”帝曰:“奎璧被禁,性命难保,朕心何忍二相曰:“皇甫敬妻女现在吹台山,即韦勇达欲害刘国舅,尹氏母女必然阻止,陛下不必过虑。”成宗即对刘捷曰:“尔且勿忱,侯番寇稍平,去救国舅,未为迟也。”刘捷无奈,只得领旨。成宗回宫,京城军民皆知奎璧被擒。郦明堂得此信息,暗恨婆婆何为,天子必然移恨,皇甫少华更难出头。荣发劝曰:“但听天由命,求取喀名要紧。”

且说二月初六日,成宗临殿,群臣朝贺已毕,分立两班。见礼部尚书孔通出班奏曰:“本年乃会试之期,自上年天下举子齐集。请陛下钦点总裁,以副天下士子之望。”成宗即点右相梁鉴为大总裁,礼部侍郎文明远为副总裁。二臣领旨。散朝后,梁柑回入后堂下轿,景夫人迎接。梁相曰:“多蒙天子命我为大总裁。”夫人作贺曰:“恭喜老爷,老龙发角,门生满天下,真是显荣。”素华亦来恭贺。家人立押行李,梁相上轿进闱,众位考试官迎接二总裁,不表。且说郦明堂、吴道庵在寓,至初八日,随牌进场,不觉三月十五日,三场完毕,回寓伺候出榜。到了出榜之日,大炮三声,挂出榜来,明堂中了第一名会元,吴道庵亦中三十三名进士。报子报到客寓,明堂大喜,天从人愿,夫仇可报。俞员外更加快活,两个书生借寓,一中进士,一中榜首,真是难得。明堂登时上轿,到贡院拜谢座师房官。按梁相出榜后,细看序齿录,方知会元年只十七岁,尚未定婚,心中大喜,寻思,十七岁已中了会元,真是天下第一才子,若有五分容貌,便可招亲。正想着,家人来报曰:“会元来府裹见。”梁相即令进见。明堂此时娇花初开,志气扬扬,满面喜色,梁相一见,正中心意。明堂下拜曰:“门生以□栋庸才,蒙恩师提拔。”梁相立起答了半礼,曰:“贤契请起。”明堂拜毕,左右献茶。梁相曰:“我看佳作,疑是宿学,不料竟是初冠书生,可敬可敬!想尔先世必有积德。”明堂曰:“先世及家父俱无甲第,务农为生,门下蒙义父湖广武昌府富商康若山字信仁扶持成人,方得侥幸。”梁相骇然曰:“贤契家世务农,乃能有才貌若此,所谓白户出公卿是也,可羡可羡。但不知何故尚未定婚?”明堂曰:“一因年纪尚轻,一因功名未就。故当时一概谢绝。”梁相称是,遂叮拧殿试务要小心,可望夺元,明堂辞出。是晚俞智文备酒,与二位新贵人庆贺,不表。

次日梁相领同考官上殿复旨,呈上前列十七名文卷。成宗先看文卷,赞不绝口,传旨梁相及同考官各记功一次。众官谢恩。梁相退朝回府,夫人、小姐迎接坐下。夫人曰:“丞相为国勤劳,想必已有真才。”梁相曰:“老夫论文取士,一秉至公,果得真才,乃国家之福。”并不谈及亲事。

且说明堂报至家中,过了数日,殿试前列十名进士,一伺上殿对策。成宗见郦君玉眉目清秀,超出众人,早存特拔之心。梁相知明堂稳点状元,与夫人密言:“我女得配此人,三生有幸。”夫人曰:“如此何不向他说定亲事?”梁相曰:“恐吾女才貌不及郦君玉,因此推辞,反多不便。且待四月初三,金殿替挂之期,我先在府前结一彩楼,诈称抛绣球招亲。侯初三日替挂后,通榜进士必要拜我,教他尽从楼下经过,先嘱女婢伺候,若郦君玉一到,暗令女儿将球抛中郦君玉身上,一面即在府前候拜新姑爷,立即交拜成亲。”夫人笑曰:“姻缘大事,要两相情愿,岂可用此圈套。”梁相笑曰:“但想招得佳婿,管他什么不觉已是四月初一了,右相府前左首,许多工匠赶造彩楼。对素华曰:“女儿快绣成一对鸳鸯交颈的枕头,以备完婚。”素华听得此言,满面通红,忙问曰:“母亲何出此言?”夫人曰:“尔尚不知,父亲为尔选一佳婿,就把如此如此说明。素华自思,我与皇甫郎梦中拜月,盟言尚在,我想肯失节改嫁?急得两泪交流曰:“女儿多蒙爹爹母亲高恩,眼前无人侍奉,故女儿立志不嫁。”夫人曰:“做了女流,岂有不嫁之理?况是招亲,并非嫁出,得了一个才貌双全的美婿,岂不天生好姻缘么?”素华答曰:“女儿立誓不嫁,若不从我,唯死而已,言讫而哭。夫人无兴,退出后衙纳闷。素华立意,若果招赘,决计自尽,以全名节。

不一刻,梁相回府,夫人迎接。梁相曰:“明日就可抛球招亲,真是可喜。”夫人曰:“正为此事,在此纳闷。”遂将女儿哭泣发誓情形告知。梁相曰:“此乃美事,女儿若得见了郦君玉面貌,就欢喜不尽了。”夫人曰:“此女性烈,万一真个寻死如何?”

且说素华意欲寻死,不觉快快睡去,忽梦见一老道人,鹤发童颜,葛巾布袍,手执拐杖,步进房来。素华不悦曰:“出家人为何不分男女,突进房内,是何道理?”其人答曰:“苏映雪,尔命该三次洞房花烛,方完终身烟缘。今将二次为尔抛球招亲,此亦前生注定,不损名节。我乃月合老人是也,奉玉旨专主人间姻缘,尔休寻死自误。有诗为证,莫须摘怅误良辰,即日妆台共故人!夙世良缘终会合,三番花烛始为真。”月合老人歌毕,曰:“此四句诗乃尔终身大事,尔须小心详解,自然有验。”即上前把手一握,素华早已惊醒,坐起身来,寻思梦中,明明是月老仙翁托梦。据他诗中说,头二句教我不要怒恨,所招乃是故人。前闻皇甫少华逃出在外,来日我上楼抛球,或许皇甫少华亦来观看,我即把绣球送他,完此心愿,故说妆台故人!若果如此,大妙大妙。想到此处,满心欢喜。忽又念,诗中三次花烛之言,令人不解。我且勿死,看明日上楼果有皇甫郎否?

未知明日彩球抛得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二十八回得绣球大小登科 认首饰惊喜交集

却说紊华打算已定,即便起牀,并不悲伤,专望绣球抛与皇甫少华,不表。

次日已是四月初三日,御驾簪挂、大赐琼林宴之日。梁相率领三百六十名新进士上殿朝贺,立在一面。传宣官在殿高叫:“奉旨召第二甲第一名传胪傅道昭上殿。”傅道昭年已四十,朝见毕,内监传旨,鼎甲三及第文卷命传胪拆开弥封。传胪高唱第一甲第一名状元郦君玉,年十七岁,湖广武昌府咸宁县人氏;再唱第二名榜眼杨天爵,年二十四岁,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氏,又唱第三名探花朱绍磷,年二十二岁,广东潮州潮水县人氏。一同朝拜毕,帝宣召,各赐鳞袍并酒三杯。各皆九叩谢恩,郦君玉得意扬扬,喜气满面。成宗谕曰:“朕登位亦是十七岁,今卿十七岁高中状元,可谓少华发达。”说罢大笑。郦君玉奏曰:“臣庸愚之材,蒙陛下钦点状元,虽粉身碎骨,难报圣恩。”成宗大喜,宣武士牵马赐三鼎甲及第游街,就在御前上马,由中门出朝,三百三十七名进士,出午门上马,跟随赴宴。是日恰遇孟士元父子未曾上殿。当下太仆寺卿已照例备全副执事跟随,齐赴琼林。宴罢;先谒孔圣,次拜座师,然后游街。合城士女争看,无不称状元美貌。

且说梁相替挂后退朝回府,即令人役把两长街截住闲人,伺候新状元及新进士到府拜见。一面对夫人曰:“速教女儿带球上楼。”夫人大喜,着一个十四岁的书童,认明郦状元面貌,嘱曰:“若见郦状元到,即指点小姐知道。”又嘱众女婢曰:“郦状元前来,小姐若不将绣球抛下,尔等可将球掷中新状元身上,须看明细心为要,我有重赏。”又令家人立在府前,见绣球抛中新状元,即便上前,拜称姑爷,请他进府。众人领命暗笑。不多时,小姐已到彩楼,夫人曰:“尔父费尽心思,郦明堂三元及第,古今罕有,且又年轻美貌,更其难得。少停若到,听书童指点,速将绣球抛中,不可自误。”素华一心要见皇甫少华,假意应允。夫人即谕女婢,将绣球送上彩楼。乐人开奏音乐,众民俱在远望。彩楼前后寂静无人,哪有皇甫少华形影?小姐此时万箭攒心,两眼含泪。

不一时,众进士已到,郦状元匹马当先,问长班曰:“相府前彩楼何用?”长班叩曰:“闻说梁求相为小姐抛球招亲。”明堂心机最灵,闻此言,却有踌躇,马不前进。随后杨天爵、朱绍推马向前间曰:“年兄为何不前?”明堂指前面曰:“梁世妹在楼抛球招亲,我怎好突进。”二人大笑曰:“如此更妙,弟等俱已娶过,年兄尚未定婚,正当向前,以期大小登科,岂不美事?”明堂心知此是梁相圈套,要招我为婿,恨刘捷势大,梁相乃是首相,日后或可仗其势力,以期报仇救夫。至于梁小姐终身一事,我别有主张。暗想道:我敢种状元,怎不敢娶妻?即纵马直前。那相府书童忙报小姐曰:“启上小姐,那当先马上少年官员,就是新中状元郦君玉。小姐速把绣球抛下素华只一心守节,不见不闻,当不得众婢推迫,恨恨站起身来,接着绣球,不管哪个,抛了下来。

不料郦状元匹马当先,正中身上,右手接住绣球。相府家人男女奔向马前跪下曰:“迎接新姑爷但听喝采之声不绝,音乐齐起,大炮三声,请姑爷入内拜见丞相。明堂招手曰:“众起,我本来谒见太师。”后面众进士笑曰:“果真大小登科了。”

且说梁相夫妻在后堂专望好音,忽见女婢慌张报曰:“恭贺丞相、夫人,小姐绣球已抛中新状元。”梁相大喜,问曰:“小姐因何末回?”女婢答曰:“却不知何故,小姐只是忿根,从楼房后面这小路回房去了。”夫人曰:“女儿只是不乐,奈何?”梁相曰:“女儿不乐,必为别事,若得此佳婿,不怕女儿不欢喜了。夫人只管放心。”又见家人报曰:“小姐绣球打中郦状元,并有同榜进士在府前请见。”就把各人票帖呈上。梁相对家人曰:“尔可向众进士称谢,说另日相会,各去游街;只请郦姑爷入内,有话相叙。”家人退出,对众进士曰:“请列位老爷自便,只请郦老爷进内。”郦明堂向众谢罪曰:“小弟失陪了。”众同答曰:“年兄正当拜见岳父母。”遂各上马游街。

当下明堂随家人来到后堂,拜见粱相。梁相亲自扶起,命坐献茶。梁相笑言曰:“小女素华,丑陋不堪,愚夫妇极钟爱,不免顺性太过。今绣球打中贤契,小女何等幸福。其有不到之处,尚望贤契尽心指教。本师生今更为翁婿,实为有幸。”明堂曰:“门下系是寒儒,怎敢耽误世妹终身,乞爵师另择高门为是。”梁相曰:“此乃天假之缘,贤契不必过谦。”明堂曰:“既蒙岳父不弃,小婿亦不敢自外生成,以负栽培。”就向前八拜为定,并请岳母出来受小婿一拜。梁相曰:“贤婿请坐。”明堂旁坐一边,梁相间曰:“令尊堂在何处?”明堂曰:“家父母乃是襄陽贫苦农民,小婿自幼承武昌府富商康若山字信仁认为义子,抚养成人。”梁相曰:“既如此,不妨入赘吾家,择定吉日完婚可也。”明堂曰:“此事极妙。”就此告别,出府上马,赶着众进士一同游街,直至日落西山,各自回寓。俞智文、吴道庵俱向前恭贺梁府招亲之喜,道庵更喜日后□有亲谊可靠。俞智文又备酒席赘喜,宾主入座。酒半酣,道庵转一念曰:“相府招亲,必须重聘,我等带银有限,如何是好?大约总需三千两,方可办些珠宝绸缎等聘礼。”智文笑曰:“此无用过虑,弟虽不才,终可代谋。”明堂称谢,即进书房取出黄金百两并带来的首饰,赤可凑数,当交与俞叔父收下。智文接手曰:“令尊诸事周到。”酒兴正是勃发,不表。

且说荣发在旁见交黄金,真要聘亲,不觉失色大惊,心中暗想,此事岂不有误梁小姐终身大局?只得把明堂的衣角乱拉。明堂佯为不知,饮至上灯后散席,各自回房。明堂得意之极,荣发着急曰:“小姐怎么娶妻,却是何故?”明堂曰:“我已中了状元,怎好不娶妻?”荣发曰:“中状元乃是才学,若娶妻恐有不便。”明堂曰:“我自有主意,尔勿多言。”荣发暗想:他既如此说法,英非真真变成为男子了?我休管他的事。次日,成宗钦点状元为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为编修,二甲进士吴道庵亦点为庶吉士,以知县用,各皆受职谢恩。

却说郦状元已作为梁相赘婿,四月十七日行聘,二十日完亲,即请西台御史夏逢寅为媒。到了吉日,夏御史押了聘礼,花炮震天,鼓乐动地,送入右相府。梁相迎入花厅坐下,礼物排满。梁相甚欢,收回礼物,回聘加盛,请大媒饮酒。夏逢寅饮罢辞去,又到新郎家赴饮。至日夕散席,送出媒金三百两,随从另有赏银,即送大媒起劈。即日仆婢人等无不欣幸,惟荣发心中不安。

且说梁相夫妻捡点收受各物,光彩夺目,曰:“有此等物件,何患女儿不喜。”不料翠鹤到来说:“小姐日间闷坐,刻正安卧在牀,十分不乐,不知何故?”夫人对梁相曰:“说起姻缘,女儿便不乐,令人不解。”即令女婢将这些贵重礼物相送上楼,说是姑爷送与小姐的。翠鹤与小驾领命,将各盘各盒送上楼,安排桌上,连声喝采,即向前请小姐收藏。素华曰:“知道了,不要多言。”二婢恐其发怒,忙扮笑脸,将双凤锁献上,曰:“小姐请看,这双凤好似活的。”素华接上手一看,不觉大为奇怪,原来是孟小姐画样以匠人打造,戴在头上,前日逃走,所有首饰尽行取去,因何此物流落在此?愈看愈象。此粒大颗珠,记得前日金线断,珠脱落,我幸有银线一条,代为穿好。今此珠亦是银线穿的,细看果是自己之物,况确系孟小姐旧物。再看匣内那些首饰,三分却有一分是认得的,俱是孟小姐首饰。即坐下寻思,孟小姐只因心爱带出,今俱到此间,莫非孟小姐已死,首饰因流落到此?又转念,孟小姐形容作事,亦大贵之相,纵然身死,各种首饰四散流落,焉能俱归旧主?郦状元之事,真令人不解。沈吟一会,忽然猛省,梁相有言,郦状元姓郦,名君玉,除去了玉字,岂不是郦君二字?莫非是孟小姐改名姓,高中状元?又转念,小姐虽然有才学,亦不敢作此欺君大罪。一时愁肠万转,回思必是孟小姐一时高兴,忘了欺君大罪,故梁相称其俊逸美貌;前日月老托梦,有言“即日状台共故人“,明是孟小姐,乃是妆台故人,我错认是皇甫郎相会。记得前日抛球招亲,我虽无心观看郦状元面貌,依稀记得背后好似孟小姐身段,今不必寻死,可藏利刀一把;侯饮合?时,若不是孟小姐,那时取刀自刎未迟。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二十九回贺新婚士元悲伤 饮合查映雪叙旧

却说素华自思,侯饮合香时细看,若非孟小姐,方才自刎,亦加活几日,再见那些旧首饰,果是孟小姐之物,恰可免出嫁,同守皇甫郎,又可报答其前情,一时大悦。二婢忙报梁相夫妻曰:“小姐连日发怒,方才看见此聘物,十分欢喜。”粱相闻言,笑对夫人曰:“谅女儿乃小户人家出身,那见此物,怎不欢喜。”即着女婢速打扫弄萧楼为新房,又令家人分办各物,不表。

且说郦明堂初更后安寝,寻思无计,但梁小姐既是相府娇客,定然识礼知书,成亲之夜,就将真情告诉,恳其遮盖,自然无事。若日后皇甫郎出头,愿让梁小姐为正室,我为偏房,谅小姐必怜我贞节,为我隐讳,不忍撞破。又叹一声道:“奴真薄命,历尽艰难,方中状元,未知丈夫何往?怎知你妻明日为尔娶妻费尽心思,又几时方得团圆。”

到了次日起来,俞智文已备席养贺起行,连道鹿三人同饮。未及数杯,只见把门人报曰:“启老爷,有内监吕福公公在外,口称奉旨宣哪老爷入官榆话,请老爷接旨。”明堂吩咐家人速备香案,跪接圣旨。吕太监在马上曰:“郦先生请起,奉旨进寓开读。”郦明堂跪在香案前,吕太监将诏开读,诏称欲宣进宫谕话。宣毕,郦明堂与太监分宾主坐下。茶毕,郦明堂问曰:“老公公必知宣诏下官何事?”吕太监曰:“主上早间到上林苑,见百花盛开,景致非凡,今在通明殿宣诏,必是饮酒赏花,谅无别事。”明堂即入内,取了礼封,送与吕太监曰:“这是薄礼,望公公笑纳。”吕太监推辞曰:“咱家无功,不敢受赏。”郦明堂曰:“公公请坐下,弟有一事拜恳鼎力。”吕太监方才收下,间曰:“何事只管见教。”郦明堂说明粱相招亲,恐缓到天明,特恳公公成全,早得出宫完婚,足感盛德。吕太监曰:“此事俱在咱家身上,管教先生立既出宫。”郦明堂称谢。

二人各上马,直到东华门外。吕太监缴旨,成宗宣郦明堂上殿。拜毕,赐坐绣墩。郦明堂奏曰:“未知宣臣有何圣谕?”成宗曰:“朕见上林苑盛开百花,欲招卿家同度良宵。”郦明堂谢曰:“臣有何德,敢蒙陛下赐宴,何以消受?”成宗曰:“君臣畅饮,正是盛举。”即令备九龙筵席。吕太监立在旁边,嬉嬉而笑。成宗间曰:“吕太监何事不言而笑?”那吕太监颇有机变,即奏曰:“奴才笑郦状元,身在此间,心在他处,哪里有心饮酒赏花,故此失笑。”成宗曰:“郦君玉何事关心?”吕太监奏曰:“郦状元今日娶妻,方才正欲起程,怎不心焦?”成宗问郦明堂曰:“郦卿今日娶妻么?”郦明堂曰:“正是。”帝又间曰:“何人之女?”郦明堂曰:“就是粱相招臣为婿。”成宗责吕太监曰:“你好不晓事,你既知他今日完娶,就不该着他入宫为是。”着太监押此九龙筵席往梁府,赐为合?筵席,并锡金莲宝灯一对庆贺。”成宗笑曰:“今乃卿的一生大事,须得速往为妙。”郦明堂谢恩,退出回寓。

且说梁相府自已牌众官齐到,忽报朝廷赐合?筵席及金莲宝灯一肘,粱相备香案接旨,赏了武士回去,将九龙宴送上弄萧楼,为合?筵席。孟士元已升刑部尚书,父子不便同来,惟孟士元到相府庆贺。媒人夏逢寅亦到,辞别梁府,往迎新郎。郦明堂迎接奉茶,夏逢寅曰:“请殿元公速到相府,免误良辰。”郦明堂拜别俞智文、吴道魔上轿,荣发押了行李起身,随郦明堂来到相府。进内宅门,文武百官俱下庭迎接,郦明堂慌忙下轿,向前行礼。按孟士元父子虽在朝,尚未相会,今一见面,早认得女儿。但邮明堂先已料定,父亲定来庆贺,倘若相认,欺君死罪难免,宁可不孝,方能救丈夫。故今虽见父亲,却当不相识,连眼也不观看。

且说孟士元暗喜,女儿好生大胆,连中三元,早晚便可相会;就同众官请新郎来到偏堂。此时正堂备着花灯,郦明堂向众官一一叙礼,及见士元,亦作套语,并无眷恋之意;孟士元疑惑:若是女儿,虽不敢相认,亦有顾盼之情,为何竟似不相识的一般?若是面貌彷佛,亦无有这等相似。及坐下吃茶,半眼亦不回顾,反惹得孟士元满腹疑心。郦明堂窥见父亲,沉吟暗悲:生身之父不顾,真是不孝。但既要救丈夫尽义,亦顾不得尽孝。

过了一会,陰陽官报:良时已到,请新郎拜堂。乐人奏动音乐,众宫俱躲在旁,偷看新人。四名女婢扶起小姐上堂,赞礼官唱礼,先拜天地,后谢圣恩,又向湖广拜见公姑,然后拜见岳父母,随后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对坐。女婢揭去新人头上罗帕。素华留心窥看,果是孟小姐容貌,比在家之时,更加娇艳,心申大喜,真是天从人愿。众女婢向前来侍奉,好不热闹。哪明堂因女婢众多,不敢偷看新人。素华见新郎举止全无半点女态,心申疑惑:若是孟小姐,为何不认得我?酒过三巡,女婢在楼下叫曰:“外面席备,请姑爷陪客。”郦明堂听了这话,即起身下楼,往后堂与众官叙礼,遂各安位,坐下饮酒。孟士元见是右相爱婿,不便动问,看戏台上戏班演唱饮酒。

且说荣发来到楼下,向女婢作礼曰:“劳烦姊姊,襄知主母一声,说小人乃是郦老爷的书童,名唤荣发,特来叩头。”女婢即上楼见小姐,把荣发言语禀明。原来素华在楼上已听出是荣兰声音,心想今改荣发,只改一字,看来必是孟小姐无疑。但恐荣发年轻,若唤相见,叫我旧名,反为不美,故回说不必了。

堂上众官饮到半酣,郦明堂起向百官敬酒,敬到孟士元,又似不相识的一般。孟士元暗想,何竟面貌相似,若女儿断不敢如此大作弄,寻思猛省曰:我好痴呆!若是女儿,怎敢娶妻?想到此处,随即绝念,自思郦明堂才貌与女儿彷佛,他有福连冲三元,“赘亲相府,我女儿不知死于何处?尸骸若何?我这等苦屯有何颜面吃酒,推说腹痛,辞别回衙,来见孟嘉龄,说起郦明堂貌似尔妹。孟嘉龄笑曰:“此必面貌相似,若是妹子,怎敢娶妻。”孟士元曰:“我赤如此想,方知不是女儿。”自此父兄在朝;与郦明堂相见,亦只作不识得一般,此是后话,不表。

当下郦明堂送孟士元去后,心中伤感,父女相会,如隔天渊,今为救夫,亦顾不得孝了。众官饮到傍晚散席。郦明堂陪礼,两足疼痛,进入绣房,素华亦站起身。女婢移椅,请郦明堂对席,坐下饮酒。明堂一心只想梁小姐今夜未知听我恳求否,哪里有心看新人的美丑,素华见新郎似孟小姐,但为何并不认得我?况举动气概,并无女子气象,倘非孟小姐,少停要与我做那件事,如何是好?又转念,且喜刀在牀下,若有不测,即便自刎,亦顾不得疼痛了。二人直饮到初更,郦明堂酒量极大,亦觉得有五六分醉意,偶然魏面看见新人,早认得是苏映雪,心中明白,闻得梁相祖贯云南人氏,必定夫人进京,水路救活苏映雪,认作母女,我今相会,省了许多口舌,果是我的造化。细细再看,果是苏映雪。

且说素华窥见新郎,把他细看,见他并不言语,暗自吃惊:若是盂小姐,岂不认得我,为柯注目不语?看来明是书生,怎好与他窥面相视,遂一时害羞,乃不敢举头。郁明堂暗笑,痴姊姊因何反害起羞来,遂故意目不转睛注视。素华此时好似小鹿撞心,已是乱跳,满面通红。确明堂暗自好笑,真是庸才,待我作弄一番。即吩咐众婢曰:“夜深了,尔们辛苦,可把楼下房门带上,尔等各去安寝。”郦明堂见众婢俱已下楼,料楼上无人,遂门上楼门,即上楼闲上房门,仍旧坐下,自言自语曰:“日间众婢碍目不便,谅相府娇姬,必定绝色。”一面吃酒,一面注视。素华情知不是小姐,羞得无处藏身,又见面貌似孟小姐,何故却出此言。即起坐于牀沿上,满腹疑惑,低头不语。明堂故意站起身曰:“下官醉眼朦胧,观看不清,待我取烛看,方不负千金小姐美容。”即取一支小烛过来。素华听说,明是云南声音,怎说湖广人?一时难猜,立起身来曰:“闻新状元乃襄陽人,为何满口俱是云南口音,并无湖广口气?吾知尔乃女扮男装,若不实说,吾即诉知家父,奏主严究。假扮书生,欺满相府小姐,其罪非轻。”郦明堂暗笑,到此时还疑我未必是男装,待我蒋揖他亡棍,乃曰“夫人差矣。下官由三元出身,官至翰林饶傍撰,若是女扮男装,县府宗师,乡试主考,怎肯徊情?纵考混过,令尊又怎取申会元相婿?夫人何必多疑。”素华细听,明是云南腔口,即答曰:“状元,我知尔来历,乃云南孟家之女,因御赐婚姻,尔欺君女扮男装逃走,康公收为义子,幸申状元,怎瞒得我;“郦明堂暗想,如今是相府小姐,岂可让他独逞威风?乃向素华曰:“我赤知尔来历,尔系云南苏家之女,因孟氏守节逃出,尔即欺君,冒充孟氏,嫁入刘府,行刺技术,梁相救为义女,致累孟尚书向刘国丈索命,“奉旨已死勿论。尔敢诈死欺君,复敢假冒相府娇姬,欺骗天子门生,若奏天子,罪孽深重,不知作何处治?”

素华已知是孟小姐,一时惊喜欲狂,忙举手掩住郦明堂之口,低声曰:“小姐休耍高声,恐有漏泄。”郦明堂脱下纱帽鳞袍,戴上巾帻,二人携手坐于牀沿。素华问曰:“难得小姐奇才,年幼弱女,如何高中?”郦明堂细说路遇康若山高中等情,“梦中亦不想与姐姐相会。”素华笑曰:“小姐实在狂妄,既中状元,已就过份,怎好相府招亲?今幸遇着奴家极好,倘果是梁相之女,今夜如何干休?”郦明堂曰:“此乃梁相设计招亲,几使我惹祸。那样就只能恳梁小姐作情,日后愿让梁小姐为正室,自己作偏房,同嫁皇甫郎。谅梁小姐怜悯,必代为遮盖。”素华叹曰:“皇甫郎生前种下福田,故有贤德妻室为他娶下妻房,真是罕有,郦明堂曰:“此乃妇女本份,何劳褒奖。但我前日逃走,举荐姊姊代嫁刘奎璧,未为不美,不知姊姊何故甘心行刺投水?我窃为不解。”素华即把比箭夺婚,夜梦到花园,与皇甫郎拜月订为偏房,并知小姐宽洪,必然陪嫁为妄等情言明。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三十回崔攀凤喜求佳偶 刘燕玉践盟自缢

却说素华说明夜梦与皇甫郎入花园拜月订亲,又料小姐宽宏,日后必令我陪嫁,立我为妾,不料小姐徐庶走马荐孔明,家母贪图富贵,劝我代嫁。一则不负皇甫郎拜月之梦,二则代小姐报仇雪恨,故行刺技术。天幸景夫人搭救。蒙义父母十分爱我,不意又会着小姐;真是上天怜悯。”郦明堂谢曰:“但姊姊既念皇甫拜月之约,又怎肯抛球搭亲?”素华曰:“只因梁相夫妻主意抛球,我立意自尽,幸且老托梦赠诗,疑是得会皇甫郎,“及见彩楼前,无有人影,立志侯候寻死。见行聘首饰,多是小姐旧物,又疑是小姐改装,得中状元,又恐不是。”说罢,即向牀橱下取出一把雪亮利刀,与郦明堂观看。明堂曰:“既欲结亲,何故牀下藏刀,大为不祥,莫非行刺于我么?”素华曰:“非也,我恐不是小姐,待合?之时即便自刎。我为着这姻缘,真是肠断。若今幸有小姐作假丈夫,可免出嫁老祸,好待皇甫郎出头,定此终身。”郦明堂曰:“耽误姊姊佳期,日后姊姊若完亲成就,当让姊姊为正室。”素华大谅曰:“奴母女受小姐满门大恩,无可报答,但愿为偏房足矣。”二人说说笑笑。郦明堂一时高兴,把素华抱在腿上,赞曰:“姊姊如此花容,令我消魂。”素华右手扳住郦明堂香肩,笑曰:“小姐年轻,缘何调戏奴家,岂不作怪。”郦明堂笑曰:“姊姊好不晓事,今日完姻,谁不知尔是我夫人,少停还要兴云作雨。”素华笑曰:“我已两次花烛,俱成虚话,着实可笑。”郦明堂笑日。”尔好贪心不足,嫁我乃是才貌双全的丈夫,满城妇女称羡尔好造化。”素华扫:“妇女怎知尔乃是中看不中吃的东西,若是真正梁小姐,来早一定闹事。”郦明堂便说起日间连家父亦不敢认,莫道姊姊难辨真假。素华曰:“小姐今番得志,比前秀媚更多。”言讫翻身,双手攀住佛明堂粉脸,开口把玉齿轻轻向郦明堂右脸哎曰:“小姐花容,令人爱煞。”二人宽衣上牀,共枕而锤,比真夫妻更加相得。”天色始明,夫妻起牀。二人洗面毕,砾明堂梳洗过了,素华王在梳洗,郦明堂坐在旁边,代其掠发。女婢报知梁相夫妻日广姑爷在房替小姐掠发。”梁相笑对夫人曰:“女儿夫妻果然相得,不出我之所料。”夫人喜曰:“儿婿夫妻相得,我老夫妻便可无忧。”须突间,郦明堂夫妻出来谢亲,好似一对玉人,梁相夫妻好不欢喜。从此邱明堂夫妻孝养二老,待下以宽。

当下郦明堂下楼,步出不远,只见荣发逆间曰:“小婢昨夜替尔忧,未知梁小姐相待若何?”郦明堂曰:“有我这尊容貌,自然欢喜,何必多疑。”荣发曰:“老爷乃假男子,有名无实,怎得欢喜?”郦明堂密将苏映雪前事言明,“若相见,休说前情。”荣发掠喜欲狂曰:“机缘凑巧,天公弄儿一至于此,实为可喜。”正言间,家人执姑报曰:“新科众同年来拜贺。”郦明堂忙接进后堂待茶,方才退出。

过了数日,吴道俺已选了江甫苏州府吴县知县,文凭部札,尽是郦明堂代为领取,全不费力,即欲回乡同妻子上任。郦明堂写书交其间康若山夫妻,并让我义父寄银上京,请还俞智文,俟其翰林出缺,补授有权职任,即请双亲上京,同享富贵。又寄小玉锗一对,并御驾曹挂那一对金花,付与贤弟元郎,日后聪慧勤读。吴道魔倚着康若山义子现为翰林,亲翁又是首相,合省抠员俱称为老太翁,康氏亦称老太太。郦明堂在朝跟驾,遇事即直言进谅,凡有国政,言皆合式。成宗喜其聪慧敢言,十分厚礼。凡朝臣遇有小魁,郦明堂存心为其回避,文武官员俱感厚情。五直和众,今已完亲一月有余。且说当年刘奎璧外祖母之子顾寇义,有胞妹与本处人崔树敏为妻,崔亦进士出身,做过两任潮广布政,身亡。生下二子,长名攀龙,年经三旬,中过二甲进士,告假养亲,回家将已限满,部文催促进京,就选外任知县。次子名攀凤,年十八岁,人材俊雅,文学精通,且为人纯厚谦恭,人人钦仰,十三岁即入泮,前聘张家之女为妻,上年春初,张氏病渴,翠攀风五欲求聘佳人。那顾宏业一日请崔攀风母子来家,留下兄嫂办来看待。次日,顾太郡因次子奎璧进京,二小姐刘燕玉却又尽孝;顾太郡比前加倍爱借,即着江进喜母子同守府第,自带燕玉来到顾府前下轿,诸位女眷迎接。此时燕玉小姐年已十六岁,更加娇艳,崔攀风一见,不觉神迷,寻思三年不会,不想如此美貌,且又眉目慈善,何不告知母亲,求其良缘,就躲在左右偷看。燕玉见表兄注目观看,情知不怀好意,自思我已守皇甫少华之约,表兄虽有才貌;怎可失节,宁可回避为妙,遂同顾家女伴竟进内房言谈。崔攀风密对母亲说:“欲求表妹为妻,崔母却亦欢喜,便向二兄弟说明,求其相帮求亲。顾宏义曰:“待弟为媒。”商议停当。崔攀风曰:“待吃午饭再细看,若无破格,方可求亲。顾宏义曰:“待我请他会亲,看定了,求亲末迟。”二顾同攀凤母子来见顾太郡,翟母对太郡曰:“数年不见次甥女,长成如此美颜,真是可喜。”翟攀凤即下庭回避。顾宏义曰:“弟出仕外省,请外甥女前来会亲。”女婢进内来请,燕玉情知不是好意,愈不敢出。女婢出来复曰:“二小姐怀惭不出。”太郡不悦曰:“这妮子好做作,自家至亲,有何害羞,偏要他速来。”女婢只得复进来见燕玉,把太郡发恼言语说明。燕玉无奈,出到堂上,先拜两位母舅,后拜姨母、母亲,然后坐在下边。翟母与他说些闲话,燕玉告辞,入内而去。崔攀凤已饱看了,密对母亲、母舅说明,愿结良缘。

少停,午饭后,崔母曰:“大孩儿不久进京就选,要做知县,夫妻一同上任。二孩儿姻缘未定,我又年迈,无人照管家务,甚是可虑。且喜次甥女燕玉,年貌与攀凤相当,幸次甥女姻缘未定,我意欲求贤妹俯就这段良缘,亦是亲上加亲,未知贤妹尊意若何?”顾宏义曰:“燕玉适配攀凤,正是郎才女貌,弟当为媒,成就此段良缘。”太郡曰:“贤弟、姊姊,此事极好,奈此女非我亲生,贤弟当寄信进京,请国丈主裁方妥。”顾友义曰:“待我修一书,二姊赤修一书,我立即上京求亲。国丈识得攀凤言容,谅必应允。”说罢,令家人取魁文房四宝,太郡并顾宏义各修一书,向刘捷求亲。封绒停当,顾宏义立唤一名惯事的家人,步行起身,攀凤好不得意。早有女婢报知刘燕玉,燕玉如有乱箭攒心,寻思此事父母必从,翟攀风虽才貌双全,我想肯从母命,背盟负约,辜负皇甫少郎?万一逼嫁,即效孟氏投池,保全名节。想到此,恨不得实时回家,与江三嫂商议。从此寝食俱废。

到了第四日,太郡母女方才回府,江三嫂迎接入内。燕玉即回晓云阁。教飞窍下楼,便对江三嫂曰:“奴的催死文到了。”江三嫂惊问曰:“何事?”燕玉即将崔攀凤求亲,并二母舅写书上京言明,“谅父亲必允亲事,未知江三嫂何以救我?”江三嫂痴呆半晌,寻思,我又无计,小姐性烈,万一寻死,怎生是好?且用缓兵之计,安慰他勿寻死,再作商议。遂叹曰:“小姐何必认真,舅老爷写书求亲,老爷未必听从。”燕玉曰:“表兄才貌,家父素所深知,且又亲上加亲;焉有不从之理。”三嫂曰:“古云姻缘事非偶然,岂有一说便成之理。若果听从,我自有计保全你名节,燕玉方才心宽曰:“尔若不设计救我,唯有一死而已。”江三嫂曰:“莫紧急,我自有妙计。”且说那顾府下书人行到次年二月初旬方才到京,直到刘府报入。此时适遇连登指挥三日前回朝奏称刘奎璧失陷吹台山,刘捷五在悲伤,一见求亲书信,燕玉长成,崔攀凤人物俊雅,况是书香一脉,遂修两封书,一寄与顾宏义告知许亲之事,一着太郡遣女出嫁,交付差人带回。下书人直到四月间方回云南府昆明县。先见顾宏义,顾即把那封家信着下书人送交与国丈府。燕玉小姐是日正与太郡在后堂闲话,忽听得云板响,女婢报曰:“外面报称,顾府家人往京求亲回来,带国丈回书来报。”太郡曰:“待我往见便届。”即移步而出。燕玉寻思,生死全在此书,忙随后而出。太郡想起前日旧事,恨对燕玉曰:“为自己姻缘,便会如此关心,要裸消息。尔二嫂,尔便引到后楼技术;岂不可恨燕玉闻言,羞得满面通红,即停步不敢随出。

太郡到后堂坐下,燕玉闪在屏后偷看。太郡拆开书信,先看几句,笑曰:“因亲求亲,果然许允。”燕玉闻得此言,急得精神飘荡,入内去了。那太郡看下去,方知奎璧请奏出征,失陷贼巢,太郡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人事不知。女婢一面入内报知小姐曰:“太郡昏倒在地,人事不省,请小姐救护。”燕玉正要进内与江三嫂商议,闻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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