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渡有缘人:佛法与人生智慧大全集(超值金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20 19:5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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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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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渡有缘人:佛法与人生智慧大全集(超值金版)

佛渡有缘人:佛法与人生智慧大全集(超值金版)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佛渡有缘人:佛法与人生智慧大全集(超值金版)作者:吴光远排版:小不点出版社:企业管理出版社出版时间:2010-7-1ISBN:9787802555051本书由北京兴盛乐书刊发行有限责任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题 记

佛法中的有缘人,指的就是闻佛法、思佛法、修佛法,机缘已经成熟的人。

佛有三不能,第一不能替众生转定业,第二不能渡无缘之人,第三不能渡不信之人。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佛门常讲“诸行无常”,因缘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世上绝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一切都在运动和发展着,我们只要有一颗渴望真、善、美的心,有着终极意义上向往获得智慧与真理的追求,我们就是“有缘人”。

当机缘与因果成熟了,自会对佛法生出向往和信任,自然就会被正法接引。

无缘不是绝缘,只是当下无缘,一切都是变化的,人的成长和价值取向更是同样如此。

因此,关于有缘无缘,我们也不能以眼下暂有的现象而轻率地下定论。

做好事,说好话,存好心,对佛敬仰,

用心去感受佛恩,你就是与佛有缘之人。第一卷读佛经故事,悟佛法智慧卷首语

禅,梵名禅那,是一种禅定的方法。禅宗,因主张以禅来概括佛教的全部修习而得名。自称“传佛心印”,以觉悟所谓众生心性的本原(佛性、自我)为主旨。相传其传法世系是菩提达摩、慧可、僧粲、道信、弘忍。弘忍的弟子神秀和慧能,前者主张渐悟,后者主张顿悟,并分别在北方和南方弘法,形成“南顿”、“北渐”两派。后来,慧能的南宗取代了北宗,成为中国禅宗的主流。所以说,慧能是禅宗的实际创始人。慧能禅宗是中国佛教中流传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宗派,也是中国佛教的最高成就。

禅宗的全部主张可以用《坛经》里的四句话来概括:

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我们不妨从下面这则故事来领悟禅宗教义——

一次,有僧问赵州:“听说您曾亲见过南泉和尚,是吗?”

南泉是赵州的老师,在这儿比作成佛作祖的意思。

赵州答道:“镇州产的大萝卜。”

僧又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赵州答:“老僧在青州做了一领布衫,重七斤。”

又有僧问赵州:“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赵州答:“庭前柏树子。”

与此相同的是,有僧问河山良价“什么是佛”,河山回答“麻三斤”。道悟问石头禅师:“什么是禅?”答:“砖瓦。”又问:“什么是道?”答:“木头。”

从表面看,赵州的回答与僧人的提问毫不相干,甚至根本不能算是回答。因为当我们提出这种问题时,总想对“成佛作祖”或“一归何处”或“祖师之意”加以界说。但赵州禅师忽然提到了“大萝卜”、“布衫”、“柏树子”,前两者可能是赵州忽然想到的,而庭前的柏树子则正好被他看到。当然,这些东西也可以换成别的,比如麻、砖瓦或木头之类。但它们一定都是日常生活之物。生活中的大萝卜、布衫、柏树子、砖瓦、木头就是禅,就是道!

生活即是禅,禅不离生活。我们不能离开生活去另觅什么禅、佛。《心经》更是开门见山地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可见,很多人都把佛教看作是消极避世的,其实这是个误解。“远离红尘,遁入空门”,只是佛教的较低层次。在禅宗看来,真正的空门就是红尘,红尘就是空门,而不是红尘以外另有空门。因此,在红尘中须持一颗平常心,佛就在我们吃饭穿衣、情色男女的日常生活中。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对寺庙里供着的泥菩萨五体投地了。

因此,禅宗最后提醒人们“平常心是道”,也就是要人们在平常心中去悟道。如果一味地想通过求佛来悟道,那么佛也是魔;如果想通过阅读经书来悟道,那么这些佛经也就是魔。它们不仅不利于我们悟道,相反,只会让我们离道越来越远。

所以,很多禅师悟出这一点后,他们对生活的态度极其洒脱,甚至宁可破规犯戒,也要获得一个“自由身”。比如遇贤禅师有“酒仙”之称,喝醉了就自编自唱:“一六二六,其事已足;一九二九,我要吃酒……只要吃些酒子,所以倒街卧路。死后却是娑婆,不愿超生净土。何以故?西方净土无酒酤。”西天净土买不到酒喝,所以还要投生在现实世界中。

这就是觉悟,真正的觉悟。——吴光远第1章方便法门——直指人心,顿悟成佛“佛性”并无南北之分

六祖慧能初见五祖弘忍时,曾有如下一段问答:

弘忍问:你是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

慧能答:弟子是岭南人,来到这里,想求“作佛”!

弘忍说:你是岭南人,哪里能做“作佛”!

慧能说:人有南北之分,“佛性”并无南北之分,弟子身与和尚身虽然不一样,“佛性”却并没有什么两样!

弘忍听到慧能的对答,暗暗吃惊,觉得这个人很有“慧根”,便把他留了下来。但只让慧能做“行者”,也就是并未正式出家,还只是在厨房里干杂活的“临时工”。感悟——

人人都想成佛,但成佛的“门槛”在禅宗出现以前是很高的,要出家,要修行,还要遵守一大堆的清规戒律。因其之难,故过去的佛教认为只有少数人才能修成罗汉、菩萨,要修成那永脱苦海、进入彼岸的佛,更是凤毛麟角。能修成佛的人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有“佛性”的人。慧能初见弘忍便提出了人人都有“佛性”的说法,这便为“人人皆可成佛”提供了可能。慧能创立的禅宗认为成佛也很容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就为众生打开了“顿悟成佛”的方便法门。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上面这首偈是六祖慧能所作。据说,五祖弘忍退位时,想从众弟子中找一个有才能的人来做接班人。于是,他就把众弟子召来,对他们说:“你们听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弘法布道,也不知道你们悟了没有。诸位各作一首偈子呈来,让我看看你们修行的成绩。中意的话,就把衣钵传他。”

在众多的徒弟中,当时有一位名叫神秀的上座和尚,资历很深,读了很多经书,颇有学问,深得弘忍器重,大家认为这回呈偈受衣钵的人非他莫属。神秀为人持重,虽自知为众望所归,但还是把精心写的一首匿名偈子,乘天黑贴在廊壁上。第二天人们见到了这首偈子。偈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慧能一直在碓房舂米,并不知五祖要学人呈偈选法嗣的事。当有人念着神秀的偈子从碓房经过时,慧能不禁感叹道:“好倒是好,但并未到家。”

那人听了慧能的感慨,不禁呵责道:“你一个舂米的行者,胡说什么?”

慧能也不跟他计较,当下想好了一首偈子。到了晚上,找一位童子带他到了廊壁下,请人代笔把他的偈子写上。这首偈就是我们上面看到的。

五祖读后说道:“这是谁作的?也没有见姓。”虽然如此,但由这首偈子,弘忍更加认识到慧能是成大器的材料。为了掩人议论,弘忍脱下鞋子,用鞋底把慧能的偈子擦掉了。

到了晚上,慧能还在碓房干活,五祖悄然而至。寒暄过后,五祖用手杖在碓石上敲了三下,转身走了。慧能会意,便在三更时刻到五祖房中。五祖为他讲解《金刚经》,当听到“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慧能言下大悟。印心之后,弘忍随即传法衣与他,慧能即为禅宗六祖。感悟——

如果用一个字来分别概括这两个偈,那么神秀偈为“戒”,慧能偈为“空”。

神秀偈执障身心,要人终生不断地拂尘拭埃,这是渐修的法门,并未达到究竟空的境界;慧能偈虽否定了身执和心执,但也有执空之弊。所谓空无一物,是在心念的不停流动中,不停滞,不执著,有而非有,空而非空;如果执空不放,也是一种挂碍、沾滞,必将堕入魔障中。不思量善,也不思量恶

当初,慧能得了弘忍的衣钵后,匆匆离开了黄梅东禅寺。他走后,先后有几百人追来,其中有一位曾做武将的僧人惠明,跑在众人前头,追上慧能,慧能便把所受的衣钵放在石上任他取用,惠明便怎么也拿不动,心下即生惭愧。

惠明对慧能说:“我是为法而来,不是为衣钵,希望仁者为我说法。”

慧能说:“你既然为法而来,那么现在你摒开诸种外缘,不要生出一点思考的念头,我就为你说法。”

慧明沉默了良久。

慧能忽道:“不思量善,也不思量恶,正当这个时候,哪个是你明上座的本来面目呢”?

惠明听了豁然开悟,又问:“除了这种密法之外,还有更深密的东西吗?”

慧能说:“你如果回过头来去返照自身,秘密其实在于你自己!”

惠明从此悟入了佛道。感悟——

人们往往喜欢善而不喜欢恶,执著于“善”而不放。殊不知,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善也没什么恶,善恶、空有之类的“二法对立”正是人生痛苦、永不得脱的根源。人们执著于“二法对立”,恰恰是自寻烦恼。“不思量善,也不思量恶”,放下求善的心,人生便得自由。

慧能还进一步告诉人们,“返照自身,秘密其实在于你自己!”佛不在善恶对立的世界里,而是在众生的心中,“佛向心中作,莫向身外求”。不是幡动,不是风动,是心动

慧能离开弘忍后,在岭南老家隐居修行了十几年。唐高宗仪凤元年(676年)正月八日到了南海,住在法性寺。法性寺中有位印宗和尚,正在讲经,慧能也常去听讲。

有一天傍晚,一阵风吹动了刹幡。有两位僧人触景动议,争论起来。一个说是幡动,一个说是风动,各执一端,很不相契。

慧能听了,开导他们说:“不是幡动,不是风动,是心动。”

恰好,印宗听到了慧能“心动”说,也颇感震惊,就把慧能请到自己的室内,询问“心动”的根据。慧能谈了自己的见解,印宗大为佩服,不禁问道:“行者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师傅是谁?”

慧能就把他在黄梅求法的经过如实告诉了他。印宗听罢忙行弟子礼,想拜慧能为师。慧能当然婉转拒绝。印宗再讲法时,对座下众人说:“我虽受了具足戒,都还是位凡夫,今天我遇到一位肉身菩萨。”说着向慧能指了一下。

正月十五,印宗召集当地名僧大德,亲自为慧能剃度。原来慧能得了法衣后,遵照五祖的嘱咐,一直保持行者的身份。慧能受戒后,就在法性寺里弘扬东山法门。感悟——

风吹幡动,风动、幡动都不对,是因缘和合所以动,但是这种动只是动的幻想,因缘和合决定了动的真实性在于人的判断,在于心的感受。因此,只有“心动”这一点才是最真实的。由此推来,大千世界本无所谓动无所谓静,一切全在人心的感受。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怎么可以心动?

仰山禅师有一位比丘尼弟子,名叫妙信。因寺中知客师解职,仰山就命她负责寺中接待事宜,寺中大众,也认为非常适合,因为妙信能干,相当有魄力。

有一天,从四川来了17个行脚僧挂单寺中,准备向仰山问道。晚餐后,行脚僧们开始讨论佛法。当内容涉及“风动幡动”的问题时,他们争了起来,争执吵闹的声音,闻于妙信,妙信也就大声呵斥道:“17个门外汉,明天走时要把房钱、饭钱算清楚。”

妙信的威严,一点也不像女人,行脚僧们一起默然想着应对,却不知如何是好。妙信命令道:“不要争执,到我面前来,我告诉你们!”

17个人不自觉地走到妙信的面前,妙信说道:“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怎么可以心动?”

行脚僧们一听,顿然眼前一亮,心开意解。

大家商量,不再等到仰山禅师开法堂时闻法请示了,第二天全体告别妙信而去。感悟——

当初六祖大师为了两僧争论风幡谁动,六祖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两位仁者的心动耳。”

如今妙信禅尼曰:“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怎可以心动”,又更进一步。六祖主张把客体主体融合在一起的妙境,如今妙信禅尼超越融合,不立主客,所谓动念即乖,此乃更有深刻涵义了。不要做关于善恶是非的无谓思考

慧能在南方传法的时候,北方神秀的宗风极盛,但两家禅法基本上相安无事。不仅如此,神秀还数度向唐中宗推荐慧能。于是中宗派薛简至南方召请慧能入京,慧能称病推辞。

薛简不得已向慧能问法,说:“京城禅师都说只有修禅定才修入佛道,不知和尚是什么禅法?”

慧能答道:“道是人心自悟的事情,和禅坐的形式有什么瓜葛呢?大道无来无去,非坐非卧,这才是真正清净的禅坐。”

薛简心中钦佩,说:“希望和尚为我讲法,传给那些京城中人,就像一盏灯点燃无数盏灯,可以说是明明无尽。”

慧能立即对薛简指出:“大道无明暗,明暗是代谢变化的相对概念,明明无尽,也总因为它不是相对的呀!”

薛简又问:“明是比喻智慧,暗是比喻烦恼,如果不用智慧之光去驱除黑暗的烦恼,又怎能求得解脱,脱离轮回之苦呢?”

慧能听了道:“烦恼无明就是智慧菩提,二者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用智慧去对治烦恼,这是小乘的见解。”

薛简继续问:“大师,什么是大乘呢?”

慧能回答说:“智慧的明和烦恼的无明,凡夫认为是两种状态,智者明白其实是一回事,它们的本质自性没有两样,没有两样的本质状态,就是真实的自性。在烦恼之中没有散乱,在禅定中也不寂静。可以说它既非水恒也非断灭,不来不去,也不是什么中间状态,不在内在外,不生不灭,本质现象真实如一,无有变迁,这就叫佛道!”

薛简心中仍有迷惑,就又问道:“大师,外道也说不生不灭,你的说法和他们区别何在呢?”

慧能说:“他们说的生灭是相对的东西,有了生又有了灭,我说不生不灭是说心性一体,本来就没有这些状态可言。你要想得法,只要不做那些关于善恶是非的无谓思考,自然就能进入清净的真心境界。”

薛简回朝禀告中宗下诏赞誉慧能是维摩诘一样的人物,又赐给袈裟和水晶钵,并且赐了一处庙产“国恩寺”供慧能居住。感悟——

慧能运用不落二边的遮诠手法,破除了来与去、生与灭、烦恼与菩提、智慧与无明等的二法对立,把空有二者之间仅有的一层窗户纸戳穿了。在慧能看来,实相是无相,也就不会有妄相产生,所以实相、佛性是远离二边对立的。对镜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据《坛经》记载,卧轮禅师偈语说: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镜心不起,菩提日日长。

慧能禅师听到了,立刻批评道:“这一偈语并没有说明人心的妙用,如果依此而行,是给人增加束缚。”接着,他就给念了一首他作的偈语,说:慧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镜心数起,菩提作么长。感悟——

慧能认为“不动心”并不是觉悟,反而是对人的束缚。慧能甚至反对坐禅修行,认为坐禅修习并不能真正得到解脱,反而使人离佛更远。对于坐禅,慧能有一首著名的偈颂,表明禅宗的态度:“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课。”慧能强调只要“本原清净心”不被障蔽,就可以成佛。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

公元731年的一天,慧能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召集弟子,教导说:“我现在与你们道别,你们好好听,在我走后,不要像世俗中人那样穿孝服啼哭,哭的不是我的弟子。只要认识自己的本心是没有动静来去诸种状态可谈的,就能成就佛道,我不在世,你们能依法修行,就和我活着没什么两样,如果不能依法行事,我活着也没有作用的。”

慧能同时宣布:自此只传法印,不传衣钵,以免为了争夺佛的衣钵发生不必要的纠葛。最后他留下一首偈子说: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寂寂断见闻,荡荡心无著。

端坐至三更时,慧能忽然对门人说:“吾行矣!”遂奄然迁化,终年76岁。

慧能门下得法者甚众,其中著名者有法海、神会、怀让、行思等人,后来都是独树一帜的禅宗大师。

由于神会等人对北宗坚持进行长期的抨击,在慧能逝后南北两宗的对立愈演愈烈,至唐德宗贞元十二年(769年),神会被朝廷正式立为禅宗七祖,南宗终于获得了众所认可的正统地位。自此,曹溪顿教一直被这禅者视为正宗禅法,而北宗则逐渐衰落。

慧能的言行记载在其后人编纂的《坛经》之中,中国僧人的说教被称为“经”,这在历史上是头一次,至今也独此一家。感悟——“不修善”、“不造恶”,慧能一生倡导这种破除二边、明心见性的禅法。性即佛性,佛性其实是众生的自性,自性觉悟就是佛,自性迷惑就是众生。这意味着把诸佛拉到了平常人心、柴米油盐的地平线上。一线之隔,一体两面,成佛对于众生不过就是觉悟自性罢了。不定,不乱,不坐,不禅

唐开元年间,有个潭州禅师名叫智隍,曾在五祖弘忍大师门下参学。后归长沙卢山寺,致力于坐禅,常时入定。他的声明远播。

当时,另有一位禅师,他到曹溪慧能大师门下参学三十年。最后他离开曹溪北返。在路上经过智隍所居的地方,便造访智隍说:“闻尊者常时入定。当你入定时,有心入呢?还是无心入呢?若有心入,一切有情含识之流也,可以像你一样的得定;若无心入,则一切无情草木瓦石也能入定。”

智隍回答说:“当我入定时,不见有无之心。”

这和尚便说:“如果你不见有无之心,即是常定,既为常定;何有出入。”

智隍无辞以对。便问:“你说你从能大师处来。能大师教了你什么?”

这和尚回答说:“据我师所说,不定,不乱,不坐,不禅——此乃如来禅。五阴本空,六尘非有。不静不明,非有非空,不住中道,不作,无所得,然而自在无碍,佛性无所不包。”

智隍听了这一段话以后,立刻大悟,叹息说:“这三十年我是白坐了!”感悟——

慧能禅宗始终认为,坐禅不能入定。因为太执著于追求佛性,反而一无所得。佛性无所不包,无处不在,只要你放下那颗执著心,它就自然呈现。放下执著心

马祖天生有异相,“牛行虎视,引舌过鼻,足下有二轮文”,这样一位傲视群雄的人物出家之后,自以为得了正法,于唐开元年间住在传法院中终日静坐。南岳怀让知道他是个人才,就前去度他。这件事《坛经》中说慧能早就对怀让预言过的,说日后你门下要出一个马驹。

怀让问道一:“要是马车不走了,你是打马呢,还是打车?”

道一茫然不知所措。怀让继续点拨道:“你是学坐禅,还是学坐佛?如果是坐禅,禅本非坐卧;如果学坐佛,佛也没有因定的相状。对于本无所住的事物不应生起执著之心,你执著于佛就是杀佛,你执著于坐禅就不能通达大道!”

道一听了心地一片清明,从此悟入了佛道。感悟——

道一(709—788),俗姓马,世称马祖。从慧能以后禅宗中人无人再敢称祖,但由于道一禅风如行云流水,接引门徒法门宽阔,一时间成为众人钦服的禅门宗师。故后人就封他做祖。马祖证悟的故事是禅门著名的公案。

关于禅法机要,马祖曾言:“若欲直会其道,平常心是道。谓平常心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无圣……只如今行坐卧,应机接物尽是道。”

慧能强调心地不染不著,马祖进一步发展这种思想,指出:万事万物无时无刻不在道中,只是你自己心不平常,偏要思圣思凡,自己不肯安心罢了。顿悟得解脱

马祖起先特别注重坐禅,一个人独处一室,专门坐禅,什么人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管。

禅宗僧人怀让见了之后,便在马祖坐禅的房门外,拿一块砖在石头上磨。

马祖问:“你磨砖做什么?”

怀让答:“做镜子。”

马祖奇怪地说:“磨砖怎么能做镜子呢?”

怀让说:“磨砖既然不能做镜子,那你坐禅怎么能成佛呢?”

马祖当下明白坐禅对解脱无用,从此真正步入禅宗大门,后来成为一位有名的禅师。感悟——

坐禅不能解脱,那么如何解脱呢?当有人问马祖门下的慧海:“欲修何法,即得解脱?”他答道:“唯有顿悟一门,即得解脱。”当再问:“何为顿悟?”他答道:“顿者顿除妄念,悟者悟无所得。”慧海还对何时能成佛作了明确的回答:“顿悟者,不离此生,即得解脱。”也就是说,凡人只要在刹那间顿悟,便可由凡入圣,立地成佛。无心自成佛,成佛亦无心

慧忠是慧能的弟子之一,下面这段对话是慧忠和新来的追随者灵觉之间进行的:

灵觉问:“我出家,是想成佛。不知道应当怎样用心才可成佛?”

慧忠说:“无心可用,即得成佛。”

灵觉问:“无心可用,那么谁能成佛呢?”

慧忠回答说:“无心自成佛,成佛亦无心。”

灵觉问:“佛有大不可思议法门,能度众生。如果他也无心,谁度众生呢?”

慧忠回答说:“无心是真度众生。若见有生可度者,即是有心,便不能脱离生死范围。”

灵觉问:“今既无心,释迦牟尼出世,说许多教迹,可岂虚言?”

慧忠回答说:“佛说教亦是无心”

灵觉问:“说法无心,应是无说。”

慧忠回答说:“说即无,无即说。(佛的一切活动,都来自无心,即来自空)。”

灵觉问:“说法无心,造业是不是有心呢?”

慧忠回答说:“无心即无业。今既有业,心即生灭。何得无心呢?”

灵觉问:“无心即成佛,和尚现在成佛没有?”

慧忠回答说:“连心也没有,谁说成佛呢?若说有佛可成,还是有心,有心即有漏,何处得无心?”

灵觉问:“既无佛可成,和尚还得佛用吗?”

慧忠回答说:“心都没有,用从那里来呢?”

灵觉问:“茫然都无,莫不是落入断见(无观)吗?”

慧忠回答说:“本来无见,谁说是断呢?”

灵觉问:“说本来无见,这不是落入空吗?”

慧忠回答说:“甚至空亦没有,何处可落呢?”

灵觉问:“能听(即主体和客体)俱无。设忽有人持刀来取命。这是有还是无呢?”

慧忠回答说:“是无。”

灵觉问:“痛不痛呢?”

慧忠回答说:“痛亦是无。”

灵觉问:“痛既是无,那么,死后生何道呢?”

慧忠回答说:“无死,无生,亦无道。”

灵觉问:“既得无物,便得完全自在;但为饥寒袭逼时,你如何用心呢?”

慧忠回答说:“饥便吃饭,寒便着衣。”

灵觉问:“既然知饥知寒,应该是有心。”

慧忠回答说:“我问你,若有心,心作何相?”

灵觉说:“心无形相。”

慧忠说:“你既然知道心无形相,即是本来无心,怎么能说有心呢?”

灵觉问:“如果你在山中遇见虎狼,如何用心呢?”

慧忠回答说:“见如不见,—来如不来,彼即无心,即使恶兽也不能加害你。”

灵觉问:“寂然无事,独脱无心,名为何物?”

慧忠回答说:“名为金刚大士。”

灵觉问:“金刚大士有何形相?”

慧忠回答说:“本无形相。”

灵觉问:“既无形相,说何物是金刚大士呢?”

慧忠回答说:“唤作无形相金刚大士。”

灵觉问:“金刚大士有何功德?”

慧忠回答说:“一念与金刚相应,能灭无数劫生死重罪,得见无数诸佛。金刚大士功德无量,非言语所能形容,非心意所能陈述,即使无量劫住于世间而说其功德,亦不可尽。”

灵觉问:“什么是一念相应呢?”

慧忠回答说:“记忆与智慧俱忘,即是相应。”

灵觉问:“记忆与智慧俱忘,谁见诸佛呢?”

慧忠回答说:“忘即无,无即佛。”

灵觉问:“无即言无,怎能唤作佛呢?”

慧忠回答说:“无即空,佛亦是空。故曰无即佛,佛即无。”

灵觉问:“既无纤毫可得,又名为何物呢?”

慧忠回答说:“本无名字。”

灵觉问:“有没有和它相似的东西?”

慧忠回答说:“没有东西和它相似,世间没有可以和它相比的东西。”感悟——

人人都有佛性。从佛性产生般若,观照我们一切身心活动。佛性产生般若,正如太阳放出光和热或镜子反射物体一样,是无心为之。所以说佛无心或说佛即无心。因此,如果特别用心,执著于成佛,反而是成佛的障碍。空在何处

一个和尚问福豁禅师:“缘散归空,但空归何处呢?”

福豁喊:“兄弟呀!”

和尚回答:“在,老师。”

这和尚又紧接着说:“请告诉我空在何处。”

福豁禅师揶揄地说了一句:“像波斯人吃的红胡椒。”感悟——

我们往往在本身经验之外或之后去寻觅某种东西,忘记了这个寻觅原是无止境的。和尚问“空在何处”,只是从概念上去理解,所以完全不了解空的所在。在那个时代——唐代——福豁禅师所谓“波斯人”只是外国人的代名词,所谓的“波斯胡椒”乃是表示他不能用适当的中国言语来表达对“空”的认识,正如他对波斯一无所知一样。因此,“像波斯人吃的红胡椒”也就是“不可认识”、“不可言说”之义。庭前柏树子

某和尚问赵州:“什么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你只指出了一个物体。”“不然,我并没有指给你一个物体。”

于是对方再问:“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赵州仍然说:“庭前柏树子。”感悟——

剥去禅的隐语,赵州所说的也只是指出道在庭前的柏树子中。为什么要单单提到柏树呢?这是因为他当前第一眼看到的是柏树,如果他看到天空有一只鸟,一定会说:“鸟在天”。他所说的是物体,不过是用这个物体去表达道的无所不在。所以他指给那个和尚的并不只是一个物体,而是因为那个和尚自己的着眼点粘着于物体,不能超脱。如何是佛?张三李四

学僧问法眼文益禅师:“什么是各位佛祖的佛法?”

法眼文益禅师:“你自己也有。”

学僧问:“如何是佛?”

法眼文益禅师:“你还问谁呢?”

学僧问:“什么是佛祖成佛的秘密诀窍?”

法眼文益禅师:“全在自己领会。”

学僧问:“如何是佛?”

法眼文益禅师:“张三李四。”感悟——

佛性本来现成,只需顿悟而不可思量计较。“一切现成”侧重真如本体的遍在性,法眼文益禅师的“本来现成”,侧重禅悟主体佛性的原本自足。佛就是众生,众生就是佛。佛要众生做,众生本是佛。既然本来现成,每个人都是天真佛,对这天真之性,就不可刻意“装点”。不在明白里

在某次法会上,赵州说:“人们使用语言,是为了求明白,我不在明白里,你们要好好地珍惜它,记在心中。”

有个和尚反问说:“既然你也不在明白里,要我们珍惜个什么?”

赵州回答:“我也不知道”。

对方再问:“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又知道自己不在明白里?”

赵州说:“请你直接去体会吧!”

于是大家便向他礼拜而退。感悟——

老子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那位和尚也许不是个初学者,他想逼老师去说清楚他的哲学观点,但赵州却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他像所有的伟大禅师一样令学生站在很滑的地面上,使他们不致躲在那些明确的公式的温床上。当马祖说“石头路滑”时,那也是赞美石头为当代伟大的禅师,然而没有人比赵州更滑的了。佛是谁

有一次,有个和尚问百丈:“佛是谁?”百丈回答:“你是谁?”感悟——

只有你自己才能使你自由无碍地出入这个世界。当你一旦发现真我时,你便能挣脱小我的许多偏执,因为真我与遣合一,无所不包。瓶中的鹅

有一次,陆旦大夫问南泉说:“古代有一个人在瓶中养了一只小鹅,鹅渐渐长大,出不了瓶。现在既不能把瓶打破,也不能损伤鹅,请问你用什么办法使它出来?”

南泉叫道:“大夫。”

陆亘回答:“是。”

甫泉便说:“出来了。”

这时陆亘才悟到了自己的真性。感悟——“瓶中的鹅”即指我们内在的真我,而这只瓶子则是指我们外在的种种欲念和束缚。真我被人的种种欲念所束缚,就无法获得解脱。真我要获得解脱,传统佛教常常强调的是破除欲念,即“打破瓶子”,而禅宗认为,只须顿悟即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无德禅师教育徒弟非常严格,在他的门下,有一位和尚在走夜路时,不小心踏死了一只青蛙。无德禅师知道了以后,就非常严厉地教训:“你怎么可以随便踩死生灵呢?这是犯了杀生根本大戒。为免业报轮回,跳下后山的悬崖舍身谢罪去吧!”

和尚一听,刹那间犹如五雷轰顶,这才知道闯下大祸,只好拜别师父,万分伤心地走到悬崖,准备殉身谢罪。

这时,有一个杀猪的屠夫刚巧经过此山,看到和尚跪在路旁哀哀痛哭,便上前问:“小师父!你为什么在此哭得如此伤心?”

和尚回答:“我踏死一只青蛙,师父要我跳崖自杀,忏悔谢罪!”

屠夫一听,顿时悔恨万分地说:“你不过无心踏死一只青蛙,罪孽就这么重,要跳崖才能消业。我天天杀猪,满手血腥,这罪过岂不无量无边,不知有多深多重。你不要跳崖自杀,让我跳吧!让我来代你谢罪赴死!”

屠夫一念忏悔心起,就毫不迟疑地,纵身朝悬崖一跳。眼见他就要命丧深谷时,一朵祥云冉冉从幽谷中升起,不可思议地托住了屠夫的身子,救回了他的生命。感悟——

禅宗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成语大概就来源于这里。小和尚的举动感动了屠夫,使屠夫顿悟。一念迷,即凡夫;一念悟,即为佛。顿悟后的屠夫纵身跳崖,这是向凡夫生命的告别,而被祥云托住,又意味着新生命的降临,即屠夫已然成了佛。成佛原来如此简单,如此方便。把“天生”拿来

盘硅禅师讲禅理时不仅浅显易懂,而且常常在结束之前,让信徒提出问题,并当场解说,因此有很多信徒不远千里慕道而来。

有一天,一位信徒请示盘硅禅师说:“我天生暴躁,不知要怎么样改正?”

盘硅禅师说:“是怎么一个‘天生’法呢?你把它拿出来给我看,我帮你改掉。”

信徒忙说:“不!现在没有,一碰到事情,那‘天生’的性急暴躁,才会跑出来。”

盘硅禅师说:“如果现在没有,只是在某种偶发的情况下才会出现,那么就是你和别人争执时,自己造就出来的,现在你却把它说成是‘天生’的,将过错推给父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信徒经过这次开示,终于明白过来,从此再也不轻易发脾气了。感悟——

佛说: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没有什么东西是“天生”的,一切皆由我们的心生。我们习惯于将一切原因推给客观环境,比如当我们处于顺境时,归结为运气好;当我们处于逆境时,更是怨天尤人。殊不知“境由心造”,顺境逆境都是由我们自己制造的。因此,保持一种愉快洒脱的心情才是最要紧的。缺少的东西

有位信徒前来拜访赵州禅师,由于没有准备供养他的礼品,就歉意地说:“我空手而来!”

赵州禅师望着信徒说:“既是空手而来,那就请放下来吧!”

信徒不解他的意思,反问说:“禅师!我没有带礼品来,你要我放下什么啊?”“那么,你就带着回去好了。”赵州禅师迅速回答。

信徒更是疑惑了,问:“我什么都没有,带什么回去啊?”

赵州禅师说:“你就带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东西回去好了。”

信徒不解赵州禅师的禅机,满腹疑惑,不禁自言自语:“没有的东西怎么好带啊?”

赵州禅师这才开示信徒:“你不缺少的东西,那就是你没有的东西;你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你不缺少的东西!”“禅师,就请您明白告诉我吧!”信徒仍然疑惑不解。

赵州禅师说:“和你饶舌多言,可惜你没有禅性,但你并不缺禅性。”感悟——

信徒空手而来,赵州却要他“放下”,“放下”什么?放下信徒心中的“礼品”,而这“礼品”代表着信徒的世俗心,因此,赵州要他“放下”的其实是一颗凡心;信徒两手空空,赵州却要他“带走”,“带走”什么?“带走”的是赵州给他发掘出来的禅性。可惜,信徒迷而不悟。因此,赵州说,“你不缺少的东西,那就是你没有的东西;你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你不缺少的东西!”“不缺少的东西”是指人人心中都有禅性(即佛性),“没有的东西”是指还没有发现禅性这东西。可见,赵州是在帮助信徒放下凡心,找回禅性。无心是道

有个和尚问沩山:“什么是道?”

沩山回答说:“无心是道。”

对方说:“我不会。”

沩山回答说;“你最好是去认识那个不会的人。”

对方又问:“什么是不会的人。”

沩山回答说:“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啊!”感悟——

能当下体认这个不会的,就是自己的心,就是向往的佛。如果向外追求,得到一知半解,便以为是禅道,那才是牛头不对马嘴。正如把粪便带进来,弄污了心田。就像老子所谓的“为道日损”。心有多大

山里有一座小庙,庙里只有禅师与小沙弥师徒二人。有一天:“小沙弥问禅师,师父,你整天说‘境由心生,一切唯心造,心为人之灵。’那么,人的心究竟有多大?”

禅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闭上眼睛,在心里造一座大山吧。”

沙弥真的闭上了眼睛,等了一小会儿,他睁开眼睛说:“师父,我的大山造好了。”

禅师又说:“你再造一根小草吧。’

小沙弥同样闭目想了一会儿,告诉师父小草造好了。

禅师说:“你心里想着到寺院门口去一下。”

小沙弥立刻就说:“师父,我已经到了。”“那你就再到天边去一次吧。”

小沙弥同样立刻就回答:“师父,我已经到了。

禅师问他:“你在制造大山与小草时,是用自己的心,还是与别人的心一起造的呢?”

小沙弥想都没想,马上说:“都是用我自己的心。”“你到寺院门口用得时间长,还是到天边用的时间长?”

小沙弥毫不犹豫地说:“一样长。”

禅师第三次发问:“大山很大,小草很小,大山上还长着无数小草,那么,你造大山时,是不是用全部的心?而造小草时,是不是用一部分心?”

小沙弥摇摇头,说道:“不管是造长满小草的大山,还是单单造一根小草,都得用全部的心。”

于是,禅师开示说:“在心中到天边与到门口用的时间一样长,可见我们的心无快无慢。制造一座大山,是用一个心;制造一株小草,也得用一个心,可见心亦大亦小,能大能小。”感悟——

我们知道,大海很辽阔,但比大海更辽阔的是天空,而比天空更辽阔的则是我们的心。大海、天空再辽阔,也毕竟有限,而我们的心却是无限!在这个无限的世界里,我们充实富有,我们自由自在!观是何人,心为何物?

当年,禅宗四祖道信将衣钵传付与五祖弘忍之后,离开了黄梅双峰山,单人轻舟,顺江而下,不一日,到达了白下(今南京辖区内)。他弃舟登岸,来到了五色祥云笼罩的牛头山幽栖寺,道信大师问寺里的僧人:“这里可有修道的人?”

一个僧人听得道信如此之问,不高兴了,乜斜了他一眼,悻悻地说道:“出家人,哪个不是修道的人啊!

四祖道信一笑:“啊,你说,哪个是修道的人?”

这位老僧想了想,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膝盖,说:“嗨,我想起来了!从这里向深山更深处走十里,有一个名叫法融的僧人独自住在那里。由于他整天只是坐禅,看见别人从不理睬,更不站起来迎接,所以大家都叫他‘懒融’。据有人看见,他打坐时,有白猿献果、百鸟衔花的神异。莫非,你找的是他?”

果然是懒融,他对四祖道信的到来视而不见,依旧端坐如故。四祖问他呆坐着干什么?他说观心。四祖不动声色地说:“观是何人,心为何物?”

对这个学佛参禅的重要话头,法融无法应对,便乖乖站立起来。当他得知问话者是大名鼎鼎的四祖道信时,连忙施礼。

山里已经十分清静了,但四祖却非常奇特地问道:“除了这里,还有更安静的地方吗?”

法融不明四祖此话中的玄机,竟将四祖引到了他安歇的草庵——他认为更清静的地方。感悟——

这故事四祖问了懒融两个问题,均蕴含着凛冽的禅机。“观是何人,心为何物?”如同怀让开示马祖一样,磨砖不能成镜,观心岂能成佛?

第二个问题,“除了这里,还有更安静的地方吗?”,四祖实际在说,你法融日夜劳神费力将自己限制在清静中,正是为了所谓的清静而忙得不亦乐乎,热闹非凡啊!心灵的真正清净,不在于外境的清静与热闹,而就在我们的内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

法融平日与虎狼为侣,以猛兽为友,所以,他的草庵前虎踞狼奔,很是吓人。四祖故作恐怖状,受了惊吓似的举起了双手。法融心里大惑不解:你既然是悟道的大宗师,难道还有惧怕虎狼的恐怖之心吗?因此,他说道:“你还有这个在?”

四祖反问:“你看到了什么?”

这话,如同“观者何人,心为何物”一样,里面有毒!法融没有拣择出来,拿了一只瓦钵,去给远道而来的四祖舀泉水了。四阻趁机在法融经常打坐的石凳上写了一个“佛”字。法融端水回来,刚想落座,忽然发现自己差点坐在“佛”上,悚然震惊,跳开老远。

四祖笑着问道:“你还有这个在吗?’

法融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是发自灵魂的惊颤!因为,四祖自从到来,机锋百出,以“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启发式教导步步紧逼,终于使得法融对自己原来的修行方法从根本上产生了动摇。他跪倒在道信跟前,请示禅的真要。

四祖道信说道:“千百万佛法法门,同归于方寸之间;无数美妙的德行,也都源于心灵。这也就是说,佛法所说的戒、定、慧,以及神通妙用,你都自然具备,这一切都不离你的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无二无别。”

法融大彻大悟。感悟——

外境本来就没有好恶、美丑、静闹等等分别,所有的差异都是因我们的心而升起,我们以自己的好恶为取舍标准,外境才会出现了差别。比如,我们认为污泥很脏,可是,美丽的莲花只有在污泥中才能生长;你若好心好意将泥鳅放在清水里,它只会死亡!因此,我们的心若不起波澜,烦恼又从哪里生起呢?心灵平静如镜,便能平等地影现出外界的一切,你就能遍照无遗了。尽管天上风云变幻,你只要随心自在,不加上任何对治的方法,自会风消云散。佛性平等,普度众生

鹤林玄素,是牛头宗第六代禅师。在禅宗史上,他并不知名,但他对禅宗的领悟,境界却是很高的。

一天,有人敲响了鹤林寺的大门。玄素禅师问道:“什么人?”“是僧人。”门外之人回答。

玄素禅师说:“莫说是僧人,就是佛祖来了也不接纳!”“为什么不接纳?”禅僧追问。

玄素回答:“这里没有你栖身的地方。”

几句问答,禅机盎然。

山下,有一位屠夫,牛羊猪狗,什么都宰杀。每年死在他手里的性命,不知多少!有一天,他来到鹤林寺,请求玄素禅师某日到他家里去设斋供。玄素禅师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

等到那一天,玄素禅师准备齐当,果真要下山赴约。

在山门口,几个好心的僧人拦住了他,劝说他不要与这种人来往,以免坏了名声。玄素说:“佛性平等,对于任何人都是一样。声誉显赫也好,名声狼藉也罢,只要是可度化的人,我就去度化他,这又有什么差别呢?”感悟——

禅宗认为众生平等,人人都有佛性,只要开悟,皆可成佛。这就是大乘与小乘的不同之处。小乘认为只有少数人才有佛性,才可以修炼成佛。在小乘看来,杀生害命的屠夫不可能会有什么佛性,因此,要度化他们是很困难的。玄素不愧是禅林一代宗师,为了普度众生,可以舍弃名声,颇有地藏菩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度化众生

大士,是佛教对“菩萨”一词义译的简称。既然被尊为菩萨,可见他极受尊重。傅大士是南朝时期人,他出生在浙江东阳郡义乌县双林乡傅姓人家,因此,后来人们都叫他傅大士,他本名傅翕。在家时,他常与同伴在稽亭河上捕鱼,捕到鱼后,他总是将鱼笼沉入水中,祈祷说:“要离开的就离开,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他的鱼往往要跑掉一大半,卖得钱比其他人少很多。大伙都笑话他愚蠢。

他24岁时(达摩祖师来中国的第二年),有一位印度高僧找到了他,因高僧一身头陀(苦行僧)打扮,又住在中岳嵩山,故人们称他为“嵩头陀”。那天,嵩头陀在河边一把拽住正在捕鱼的傅翕,莫名其妙地说:“你不记得我啦?我与你一同在毗婆尸佛(释迦牟尼佛之前的六佛之首)面前发过誓言,现在兜率天宫还存有你我的衣钵,你到哪一天才回头啊?”

傅翕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嵩头陀将他拉到水边,教他临水观影。一阵轻风吹皱了一河清水,波纹荡漾,漪澜摇曳,水中的影像就恍若梦幻了。许是水波的作用,许是一时眼花,恍惚间,傅翕看到自己的头上竟然有着菩萨、圣人才有的圆光、宝盖等瑞象。一瞬间,那消失了的记忆猛然清晰起来,迷雾一般的前缘历历在目。

嵩头陀知道他开悟了,说:“你何时出家,何时重返天宫?”

傅大士笑道:“熔炉之所钝铁多,良医门前病人多。度化众生,才是我的当务之急,何必只想天堂佛国之乐呢!”

如此菩萨胸怀,正是参禅学佛的精要所在。此后,傅大士没有走出家避世之路,而是像泥中红莲,普度众生。感悟——

佛教讲前世今生,讲灵魂轮回。当然,从科学的角度讲,这些都是没有找到科学根据的,因此,傅大士看到水中的种种前世倒影,不过是由于长期受佛教思想影响而产生的幻觉而已。但正是这一幻觉,让他顿悟。顿悟后的他,并没有只身进入佛国,而是继续留在俗界,发愿普度众生。这正是菩萨胸怀、禅宗境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归静禅师是一位丹青妙手,他笔下的山川草木、花鸟鱼虫无不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有一次,归静禅师去参加几位文友的雅集,其中一位风流秀才携妓前来。席间,数位江南名妓操琴鼓板,且歌且舞,其歌缠绵,其舞曼妙,风韵万千,风情万种。众人皆醺醺然欲醉欲仙,唯有归静禅师默默静坐,不为所动。

风流秀才出了一个馊主意,请归静禅师用升华的妙笔,将歌妓们妙不可言的舞姿描绘下来。归静禅师断然拒绝,说:“出家之人,隔墙听到妇女的钗簪之声,都是犯戒,何况当面为舞女作画呢!”

秀才嬉皮笑脸地说:“可是,你不但看了她们的舞蹈,还听了她的歌声,也已经破戒了,索性就再破一次吧!”

归静禅师说:“你们的孔夫子说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不在焉。”“你是不是心不在焉,有谁知道呢?”

秀才强词夺理,众人跟着起哄,非要归静禅师当众挥毫不可。归静禅师说是准备笔墨,退到朋友的书房,砰然关闭了房门,再也不肯出来。秀才让一位妓女坐在书房门口,半真半假说:“等那和尚出来,你就一把抱住他,看他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总不见归静禅师出来,而且,书房里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秀才捅开窗户纸往里一看,顿时吓傻了——

房梁上吊着一个人,一个光头的人——自然是归静禅师。

众人急忙撞开房门,一拥而入,不由得再次惊呆了——哪里有什么人上吊呢,那不过是墙上的画像——归静禅师的杰作。

归静禅师呢?他趁着混乱,早已溜之大吉了。感悟——

禅宗虽然与传统佛教不同,可以破戒,即可以破除佛门规定的种种清规戒律,但破戒并不意味着可以胡来。破戒的目的是让人们获得更大的自由,让心灵更加宁静,而不受戒律的干扰。但倘若以破戒为借口,放任自己,那么你的心灵就会躁动不安,很难保持宁静了,最后,人将成为欲望的奴隶,也就没有真正的自由可言了。生活之路,人生之路

有一次,归静禅师被皇帝请到了京城,住进了皇家的御花园。皇帝说:“听说你的绘画很神奇,你能用一幅画描绘出人生之路吗?”

人生之路,岂能用图画描绘?然而,归静禅师却点了点头,说:“试试吧。”

一天、两天过去了,归静禅师呆在画室,毫无动静。十天、半月过去了,归静禅师说仍未画好。而且,他的画室整天门窗紧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半年时光悠然而逝,初春的萌芽已经变成了飘飘黄叶。皇帝再次召见归静禅师,急切地说:“我对你的那幅画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知你何时能画好?”

归静禅师微微一笑,说:“我的画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不知欣赏画的人准备好了没有?”

皇帝急不可耐地跟着归静禅师来到画室。禅师说:“不用进屋,站在大门口,在远处欣赏就可以了。”

说着,他推开门。于是,画室之内,整整一面墙的壁画扑面而来。

画面上,山峰耸立,沟壑纵横,溪流洄转,林木葱茏。画面正中是一座房子,房子向外开了一扇门,门外,一条小路蜿蜒在林木丛中。它弯弯曲曲,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时宽时窄,时隐时现,隐没在一抹远山里,不知它通向哪里,更不知它终于何方……

皇帝指着小路问道:“那是一条什么路?”

归静禅师说:“这就是生活之路,人生之路。”

皇帝又问:“它通向何处?”

归静禅师说:“我去看看。”

归静禅师竟然真的走进了画中,通过那扇门,踏上小路,走向遥远,渐渐消失在远山的青黛之中……

皇帝等了很长时间,归静禅师却一直没有回来。他好奇地走进画室,走到壁画前面。于是,他惊讶地发现,那扇门,居然是真的!门外蜿蜒的小路,就是园林中的曲折的花径,通向远方的群山。感悟——

在禅宗看来,人和自然是合一的,因此许多禅师非常强调观照自然,并把它看作是领悟佛法的途径,“郁郁黄花,无非般若”,“佛身充满于法界”,佛法“如朗月处空,无不见者”。因此,要领悟佛法,就必须观照自然。

可见,这里,归静禅师是想借助自己的生花妙笔向皇帝开示:真正的人生之路是回归自然。送你一碟稀罕菜

隋代障洪山智舜禅师,原籍赵州(今河北赵县)。他平凡普通,并不是一位著名人物。然而,他走在大街上,很能吸引人们的视线,因为,他的光头太光了,比一般和尚的头还要光——连耳朵都没有。他之所以没有耳朵,是因为他将自己的耳朵当一盘咸菜送人了。

那年,智舜禅师开悟之后,一双草鞋,一顶斗笠,一只瓦钵,一条禅杖,开始了云游生涯。一日,他走到赞皇县(今河北省)许亭山,爱其幽静,便在树下坐了下来,进入了妙不可言的禅定境界。

忽然,一阵“咯咯”的鸣叫声,一只身受箭伤的野鸡落在了智舜禅师面前。禅师急忙用衣袖遮藏住这个危在旦夕的小生命。天晓得野鸡是否通灵性,它真的感受到了禅师的善意,俯在他的袖中一动不动。

然而,目光锐利的猎人还是从地上的血迹察觉到了猎物所在,伸手向智舜禅师索要:“被你藏起来的那只野鸡,是我射中的。请和尚还给我。”

禅师不愿意破戒撒谎,劝说猎人道:“它虽然弱小,可也是一生命,您大慈大悲,就放过它吧。”

猎人振振有辞:“我也是生命,它不过是一盘菜。我正需要用它维持生命呢!”

智舜禅师耐心说:“老僧身上的袈裟,大概也能换来一盘菜,你拿去吧。”

猎人摇摇头:“山里没有卖东西的,就算是黄金,也换不到食物。”

智舜禅师见猎人不肯罢休,便抽出了锋利的戒刀。猎人马上跳开,拉弓搭箭,喝道:“你要干什么?它不过是一只野鸡,值得你为它拼命吗?”

禅师一笑,手中的戒刀没有砍向猎人,而是挥刀割下了自己的两只耳朵,递给猎人:“你吃过猪耳、羊耳、牛耳,一定没吃过人耳。我这两只耳朵,虽然不如一只野鸡肉多,但也能做成一碟稀罕菜。”

猎人望着那两只鲜血淋淋、尚在微微颤抖的耳朵,大惊失色,继而幡然顿悟,折断弓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感悟——

佛陀曾经舍身饲虎,割肉喂鹰,而今智舜禅师削耳代鸡,送与猎人,这正是“但为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佛教何以激烈反对杀生害命?因为在佛教看来,众生平等,“众生”并不仅仅是人类,而是包括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它们都有佛性,都是可以度化的对象。佛家常讲,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因此,我们对于众生应该尊重,更应该珍惜它们的生命。仙涯教徒

仙涯禅师悟道之后,被请到博多寺任方丈。

仙涯禅师有一位名叫湛元的徒弟,他本来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出家为僧之后恶习不改,时常在夜晚寺院打板止静后,偷偷翻墙出去,也不知到什么地方与狐朋狗友们鬼混去了。

天长日久,寺院众僧对他的行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非常气愤,认为湛元的行为败坏了寺院的名声,玷污了禅僧的形象,按照寺规,应该驱逐他出寺。仙涯禅师对这一切当然心知肚明。

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夜,仙涯禅师巡院时,在寺院一个僻静的墙角,发现了一条凳子。他知道,准是湛元趁着风雪夜,又悄悄翻墙溜出去游玩了。仙涯禅师发现,凳子落上雪粒之后,变得异常光滑,踩上去很容易滑下来。于是,他轻轻拂去凳子上的积雪。然而,雪仍在下个不停。不一会儿,凳子上又落上了一层雪。仙涯禅师就将凳子移开,自己在湛元放凳子的老地方静静坐了下来。仙涯禅师任严寒刺骨,风雪狂虐,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拂晓时分,湛元才从外面回来。他用脚试探着踩在原来放凳子的地方:许是雪厚吧,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滑。等他安全落地,才发现自己是踩在一个人的头上!而这满身雪花的人,竟是自己的师父!他除了全身颤抖,什么都不会了——吓蒙了!

仙涯禅师只是淡淡地说:“现在已是凌晨,天气更冷了,快些回屋吧,小心着凉。”

说完,仙涯像是任何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回去了。此后,仙涯禅师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情。而湛元,从此不再夜游了。感悟——

在禅宗看来,人性本善(因为人人都有佛性),像湛元之所以变坏,是因为受了不良环境的诱惑,环境把他那善良的本性给遮住了。因此,要使湛元重新学好,就只须把他内心深处的佛性、善根发掘出来。发掘佛性、善根的最好办法,则是以慈悲为怀。仙涯禅师的慈悲好比是一面镜子,在这面镜子前,湛元照见了自己的佛性、善根,于是,他顿悟了。憨山开悟

明朝时,憨山德清和尚,因仰慕北京妙峰遍融禅师,便前去参访。遍融一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直视德清。他虽然一言未发,但德清却感受到了凛冽的禅机,不由得浑身惊颤,大汗淋漓!

德清无法契入遍融的“默照禅”,便来参拜临济宗第28代祖师笑岩德宝。笑岩问他从何处来,他说南方。笑岩陡然亮出禅机:“还记得来时的路吗?”“过后便忘了。”德清自以为回答得十分机警,笑岩祖师却一眼看出他尚在“路上”——璞玉未琢,尚无神采。他老人家一语双关说道:“你却是来处分明。”

与两位长者的机锋交换中,憨山德清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肤浅,便到京东盘山,苦练禅功。在千峰绝顶的岩洞中,他得遇一位隐居30多年的老僧指点,禅定功夫突飞猛进。第二年,他应妙峰禅师之约,到河东(今山西)修订出版僧肇大师的佛学名著《肇论》。

原先,他曾经多次通读《肇论》,但对其宗旨不能融会贯通。这次修书,当他读到“梵志自幼出家,白首而归,邻人问:‘昔人犹在耶?’梵志答:‘吾似昔人,非昔人也!’”之时,触发了他的机缘,德清豁然醒悟: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不断变化的,它们并没有不变迁的本性!他口吟一偈:死生昼夜,水流花谢;今日方知,鼻孔向下。

第二天清晨,妙峰禅师一见面便道喜,问他有何收获?德清心中一惊: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明眼人。他说:“昨天晚上,我看见黄河边有两头铁牛相斗,一同进入水中,至今无消息。”妙峰禅师哈哈大笑:“恭喜你有了住山的本钱。”

禅宗有言:“不破本参不住山,不到重关不闭关。”德清的开悟,仅仅是破了初关。因此,与他们同住的临济宗高僧法光禅师毫不客气地向他指出:一窍欠通畅。德清不服,反问:“和尚你通否?”法光禅师说:“30年来我一直拿龙捉虎,不料今天却被草丛里的一只兔子吓了一跳。”

憨山德情迎着禅机而上:“和尚你也不像擒龙伏虎之人。”

临济禅风,威猛如惊雷,迅疾似闪电。法光禅师未等他的话音落地,手中的禅杖早已砰然落下!幸好,德清年轻敏捷,一手接着禅杖,一手去捋法光禅师的胡须,笑着说:“虽说是野兔,也是蛤蟆!”“希望你降龙伏虎,别捉死蛇。”说完,法光禅师大笑而去。

这笑声,不但听进了德清的耳朵里,更植根在了他的心灵深处。是啊,他自己最为清楚:万法本空,若不能生起妙用,犹如死水不藏活龙。

万历四年(公元1576),德清与妙峰再上五台山,在北台龙门的万山冰雪中闭关修禅。到春夏之交,冰雪消融,山涧之中犹如万马奔腾。尤其是打坐之时,溪水的冲击声,仿佛战场上剧烈拼杀的喧哗,惊扰得德清难以入静。妙峰禅师说:“境由心生,不从外来。是你的心没有静下来!”

于是,为了锻炼定力,德清就专意到山溪之上的独木桥去打坐。刚开始,溪水宛然,不绝于耳;渐渐地,只有意念灵动之时,潺潺流水才能入耳,念头不动,便听不到了。一天,他又在独木桥上坐禅,忽然忘身,万籁俱寂,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从此,一切声响都不能扰乱他的身心了。

此后,妙峰禅师去各台游历,德清独自居住。一日,粥罢经行(散步),走着走着,他忽然感到风吹来时,自己的身体好像是空的,对风没有任何阻碍。于是,他的念头脱落,恍然入定。此时,他只觉得一片朗然,不见身心,惟山河大地影现其中,外境就是内心,内心就是外境,人与宇宙融为了一体,不知不觉里,一首偈子从心中流出:瞥然一念狂心歇,内外根尘俱洞彻;翻身触破大虚空,万象森罗从起灭。

憨山德清出定之后回到禅房,惊奇地发现他刚刚吃过粥、尚未洗刷的锅碗落上了厚厚的尘土。原来,进入禅定之后的他,虽感觉只是一瞬间,而实际上已经过了将近20天!感悟——

憨山德清苦行修禅,终于开悟,进入禅定境界!对于这一神奇的境界,很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认为绝不可能。其实,在日常生活中,每当你专注于某一事情时,我们常常会废寝忘食,甚至忘了时间,忘了自己,但也不过是偶尔而已。修禅入定要求更高,它要求日日如此,时时如此,久而久之,便忘却宇宙,忘却时空,忘却身心,真正到了“宇宙即吾心,吾心即宇宙”的境界。因此,德清在禅定的一瞬间,一切皆忘,不曾想,已经过了近20天。见性成佛

一个和尚问天台云居智禅师说:“见性成佛的意义是什么?”

智禅师回答说:“清净之性,本来湛然,无有动摇。不属有无、净秽、长短、取舍、体自如如。如是明见,乃名见性。性即佛,佛即性,故曰见性成佛。”

和尚问:“性既清净,不属有无,因何有见呢?”

智禅师回答说:“有见,但无所见。”

和尚问:“既无所见,怎能有见?”

智禅师回答说:“见处亦无。”

和尚问:“如是见时,是谁之见呢?”

智禅师回答说:“无有能见者。”感悟——

在禅宗看来,性、佛、自性、佛性,都是一个意思,即人的本性就是佛性,或者说佛就在我们的本性中。佛在我们的本性中,但你不能拿出来看到。所以说它是“有”,也是“无”。那我们怎么才能体会到这个佛性呢?

慧能说:“自性常清净,日月常明,只为云覆盖,上明皆现。世人性净,犹如清天,惠如日,智如月,智慧常明。于外著境,妄念浮云盖覆,自性不能明。”慧能把自性(佛性)比作青天,智慧比作日月,妄念比作浮云。拨去妄念,佛性自现,我们就体验到了佛性,也就是“见性成佛”了。老释迦

有一天,云门在僧众面前挥着棒子说:“这根棒子已化为龙,一口吞下了整个宇宙。请问山河大地从哪里来?”

又有一次,他突然问听众:“你们要认识祖师吗?”

他用棒指着他们说:“祖师在你们的头上跳。你们要认识祖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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