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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23 00:2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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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默顿(作者),李治鹏(译者),王晓燕(译者)

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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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化经典(哲学卷)

西方文化经典(哲学卷)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西方文化经典(哲学卷)作者:汉默顿[作者],李治鹏[译],王晓燕[译]排版:辛萌哒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10-01ISBN:9787568020909本书由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苏格拉底的申辩柏拉图  (Plato,前427-前347)

申辩篇出现在苏格拉底(Socrates)被审判后几年,据称是那次审判的记载,是哲学家苏格拉底对被控腐蚀雅典青年思想之罪的自我辩护。实际上,它是对苏格拉底的学说最好的一次陈述。

1. 控告与控告的真实原因

雅典的人民啊,原告们刚才所说的话冠冕堂皇,却无一句是真。在他们的诸多谎言中,最令我惊讶的是,他们让你们务必小心提防,不要被我欺骗,言下之意是说我极其善于雄辩;但我根本不擅长雄辩,除非讲真话就是雄辩。你们将从我这里听到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是脱口而出的最真诚的言辞,这就是我的日常用语。我已年届七十,然而,这是我第一次站在法庭上,我没有任何法庭辩论的技巧。我的唯一请求是,请你们关注我所说的话是否公正。

在与阿尼图斯(Anytus)以及其他原告们辩论之前,我应该先与之前就攻击过我的人进行辩论。因为比起阿尼图斯等人,我更畏惧之前的攻击者——那些人从你们青年时期,就往你们的头脑中灌输对我的不真实的指控,他们说,你们要小心一个叫苏格拉底的人,他探究天地万物,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他们的指控非常狡猾,因为,若你们听信了他们的谎言,就会认为我是一个不信神的人。我不能准确地说出这些人的名字,只知道有一个是喜剧作家,我不能和他们面对面地单个辩论。然而,我必须尝试做一个简短的申辩。我知道我的申辩将困难重重,但这也是神的旨意。

现在,让我们看看墨勒图斯(Meletus)提出的最主要的控告是什么?“苏格拉底是一个好搬弄是非的坏人,他探究天文地理,并教唆他人效仿。”你们都看到了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喜剧,剧中的苏格拉底就是这么做的。对于这些探究我无话可说,但我绝不会让墨勒图斯借此攻击我。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听过我讲话,但是我从没有谈论过这些主题。你们应该以此推论出,对我的其他传闻也全是不实之言。同样,对我教导他人以索取报酬的指控也是不真实的。若能像高尔吉斯(Gorgias),普罗狄克斯(Prodicus)以及希庇亚斯(Hippias)那样传授知识,却也是一件美事,他们可以从一个城邦到另一个城邦随意走动,吸引青年人与他们交谈,那些青年人为了获得这样的机会情愿花钱,也不愿意免费与他们的同胞交往。我听说有一个叫厄文努斯(Evenus)的帕罗斯人(Parian),目前就在做这样的事,他的报酬是五迈纳(古希腊货币及重量单位。译者注)。如果拥有这些宝贵的知识并传授它确实令人高兴——如果他们真拥有它。我自己也很想这么做,但是我对这些知识一无所知。“那么,苏格拉底,这次麻烦的根源是什么?”你们会说,“如果你没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这些流言和诽谤又因何而来?”

我将向你们解释。这归因于我似乎被赋予的某种智慧——完全不是神而只是人的智慧。我这么说不是妄自尊大,有德尔斐的神谕(Oracle ofDelphf)为证,凯勒丰(Chaerephon)是大家都熟知的一个人,德尔斐告诉凯勒丰,说苏格拉底是最有智慧的人。我没有意识到我拥有智慧;但神不会撒谎。神的旨意到底是什么呢?

于是,我试图找出答案,我去拜访一位享有极高智慧荣誉的人,想以此证明这儿还有更聪明的人。但我发现他毫无智慧可言,尽管他自以为很聪明。我向他表明这一点,他却只是异常的愤怒,因为我没有像他那样妄想自己是全知。我拜访了所有享有智慧声望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拜访,结果总是一样,这让我越来越不受欢迎。我拜访了诗人、政客、手工艺人,结果全是一样。诗人们仅对自己的行当有所了解,却臆想着自己无所不知。

我继续拜访,抓住一切机会,试图搞清楚那些享有智慧声望又自认为的确如此的人们是否真的有智慧,并指出他们不是真的有智慧。由于我揭露了他们的无知,我被说成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这完全是空穴来风,我成了诸多流言蜚语的对象。而一些出身高贵的青年人听说了我的事迹后,也效仿我,由于这暴露了人们的无知而惹怒了他们;他们将这一切都迁怒于我;我被说成了一个坏心肠的腐蚀青年人思想的人。为证明这一点,我的诽谤者们不得不求助于指控我探究天地万物的罪行,以及其他莫须有的罪状。

2. 对墨勒图斯的盘诘

这就是我对上述攻击的辩护,这些攻击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源源不断地灌输到你们的耳朵中。现在请允许我先针对墨勒图斯近来提出的指控进行自我辩护,再反驳其他人的指控。道德高尚的爱国者墨勒图斯,我是一个罪人,是青年人的腐蚀者,不尊敬这个城邦敬奉的神,而尊奉那些奇怪的恶魔。我没有罪,墨勒图斯才有罪,他进行如此无聊的指控,对他毫不感兴趣的事假装一副关切忧虑的模样。请回答我,墨勒图斯。让我们的青年人尽量受到良好的影响是否是头等大事?

墨勒图斯: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请告诉我们,谁让他们变得更好;你肯定知道这个人是谁。……你答不上来?……你说法律?……我是问“谁?”

墨:法官,所有的法官。

苏:换句话说,所有的雅典公民——所有的人,除了我?只有我一个人在腐蚀他们的思想?的确,我现在不走运!但是以其他动物为例,例如,马,只有少数人才能驯养好马。你的回答说明你从来不关心青年人。继续,请告诉我,一个人是居住在一群好的公民中间好,还是居住在一群坏的公民中间好?应该是和好公民居住在一起好,因为坏的公民会伤害他。那么,我不会有意诱导公民变坏。我的朋友们,没有人愚蠢到故意给自己带来伤害。如果我腐蚀了他们的思想,我也是无意之举——这最好的做法是训诫我,引导我,你从未这样做过,而是把我带到法庭,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你是说,无论如何我都腐蚀了他们的思想,通过教导他们不要信奉本城邦信奉的那些神,而信奉那些奇怪的恶魔?我是教导他们说,这里有神还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神?

墨:我说你不信奉任何神。你说太阳是一块石头,月亮是一团土。

苏:我们最优秀的墨勒图斯啊,每个人都知道这样说的是阿那克萨哥拉(Anaxagoras),你花一个银币就可以买到那种资料!老实告诉我,你果真认为我不信神?

墨:对,你根本不信神。

苏:天哪,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你绝对是设计了这个纯粹不怀好意的难题,因为你在起诉书中,指控我信奉神!有没有人相信人类的事情,而不相信人类的存在?相信马的事情,而不相信马的存在?或者相信乐曲的存在而不相信乐器的存在?你清楚地说我相信恶魔的事情,也就是我相信恶魔了。但是恶魔也是神的一种,或者说他是神的后代。所以,你不会再说我不信神了。我已将你对我的控告彻底推翻了。如果我被判有罪,那也不是因为墨勒图斯的控告,而是由于众人的诽谤;在我之前,诽谤已经让无辜的人被判有罪,毫无疑问我也不是最后一个。

3. 辩护

可能有人说,由于我的一意孤行给我带来死刑的危险,我理应为此感到懊悔。但有价值的行动不应该权衡生死利弊。按照你的观点,之前特洛伊的英雄们就是坏人了!每个人都应该坚守岗位,无畏生死。在波提狄亚(Potidaea)服役时,我坚守岗位、正视死亡,而我在面对神委派给我的职责时,难道要因惧怕死亡而中途放弃吗?

尽管很多人都自以为知道死亡是不幸的,然而死亡是幸还是不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服从神或者人的权威就是邪恶的;我不可能做那些我明知道是邪恶的事情,而不去做那些事实上正确的事情。就此而言,若现在你们释放我,条件是要我停止哲学探究,我的回答是:雅典的人民,我敬爱你们,但是我服从神的旨意而不是你们的;只要我一息尚存,还有一丝力气,我都不会停止对哲学的探究,或者停止劝诫你们,警示你们,正如我迄今为止,一直在做的事情;我将继续劝诫大家不要过多关注财富,请尽力完善你们的灵魂。这是神的旨意。如果说这些话是腐蚀青年人的思想,那么我承认我是腐蚀了他们的思想。但若有人说我还说了其他的事情,那他就是纯粹胡诌了。即使我要为此死去多次,我也会勇往直前。

请不要窃窃私语,听我讲,因为这对你们也是有益的。如果你们将我处死,你们将伤害你们自己而不是我,因为做错事比承受错事更糟糕。你们很难再找到一个人像我一样,受神所托,作为一只牛虻来刺激城邦这匹骏马。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大家看看一贫如洗的我就知道了。

如果有人对我私下忙于民众私事,而不参与公共事务感到奇怪。那是因为神或者恶魔对我的驱使,我之前曾经讲过,墨勒图斯也在他的控告里嘲笑过。这是一种声音,它阻止我这么做,从未驱策过我。确实,如果我涉足政治,很久之前我应该就死掉了。

但是我从未冒充过教师,或者授课以收受报酬。任何人,只要他愿意,都可以向我提问,并听听我的回答。人们喜欢和我交往,因为他们乐于听我揭穿那些自以为聪明而实则不然的人;这份职责是神通过神谕、梦境或者其他的各种神圣的指令给我的。如果我正在腐蚀青年人的思想或者已经腐蚀了,为什么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父兄或者亲朋没有告发我?如果控告是真实的,我身边的很多人都应该这么做;然而他们所有的人却都准备帮助我。

以上种种,就是我的辩护的全部内容。也许,你们中的一些人正在想,如果他遇到了和我相似的状况,即使状况比我好,他也会痛哭流涕,拖着孩子和家属苦苦哀求以博得同情。我虽然有三个儿子却不做这类事情而感到愤愤不平。那不是出于对你们的不尊重,而是我认为那样做不合适。这样的表现,仿佛死亡是完全可怕的东西,让我感到羞愧,也有损我们的城邦的形象,因为,正如我被认为在某些方面比别人高明一样,在外邦人的眼里,这里的人们是卓越超群的。

且不谈声誉,我认为我们应该对法官解释说明,说服他们,而不是靠乞求打动他们;他们应该依法判案,而不是受个人情感左右。因为你们应该发过誓。我被墨勒图斯控告不敬神,我怎么能怂恿你们打破自己的誓言?如果那么做,我就是在劝告你们不信神,不正好是对我控告的罪名吗?我把判决交给你们和诸神,我希望能得到对你们和我自身来说都是最恰当的结果。

4. 判决之后

你们宣告我有罪,对这个结果我没有感到难过,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这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令我吃惊的是,支持的票数只占了微弱的优势。很明显,如果只有墨勒图斯一个人控告我,他肯定得不到使得他免遭罚款的少数选票。

好吧,判决的结果是死刑,但我不得不提供一个我应得的判决——假设,这个判决是我应得的。我舍弃了于人于己都无益的世俗的追求和野心,私下里,我奉劝每个人首先关注自身,怎样才能让自己更优秀更聪明,其次再关心世俗的事情,每个人都因此而受益,我也以同样的方式劝诫整个城邦。作为一个公众的恩人被城市公共会堂[1]供奉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你也许认为这只是我的傲慢无礼之词,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没有冤枉任何一个人。已经没有时间允许我进一步证实了,我也不会说我理应被判处罚金来以此承认我有罪。我害怕什么呢?关于死刑我不知道是好是坏,我会害怕墨勒图斯判决的死刑吗?为了逃避死刑,难道我应该选择其他真正坏的事情吗?监禁?难道我要做狱卒的奴隶?罚金加监禁,坐牢直到罚款缴清?——结果是一样的,因为我没有钱缴纳罚金。被流放?如果我的同胞们都不能容忍我,我又怎能寄希望于外邦人?

可能大家会问,为什么你不谨言慎行,一走了之。我绝对不会这么做,那违背了神的旨意,生活毫无意义,你们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我本来只愿承担一迈纳。然而,柏拉图(Plato)、克里托(Crito)和阿波罗德卢斯(Appollodorus)力劝我将罚金定为三十迈纳,他们愿意为我作保,我就提议三十迈纳吧。

雅典的人民啊,你们处死“智者”苏格拉底,你们的敌人将会谴责你们。我已经这么老了,你们等待我的死亡不会花费太多时间。我有话对那些将我定罪的人说。我被定罪,不是因为我的申辩缺乏说服力,而是我没有采用阿谀奉承,取悦讨好你们的方式辩论,那是有辱我的人格的。

但是,我公正的法官们,你们投票认为我无罪。趁我现在还能讲话,我和你们说几句。我必须告诉你们,我被判决的时候,我的保护神没有丝毫的反抗,原因是什么呢,很明显,因为我做的事情是好事,因此获得了神的庇护,死并不是什么不幸的事情。因为死亡就是进入了一个无梦的睡眠之中,摆脱了一切感觉而已,而这一点损失也没有;或者说它通往另外一个地方,所有死去的人都在那儿,有古代的英雄、诗人和先贤们。与他们交谈,与他们交流思想,将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啊! 

大家应该对死亡充满希望,因为,对一个好人而言,无论是生是死,都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他。至于我,我坚信死比活着好。因此,对于那些导致我死亡的人民,我并不怨恨你们。时间到了,我们各走各的路,我去死,你们活着。究竟谁更幸福,唯有神知道。

1.在希腊的城市中有一个公共大厅,称为公共会堂,政府成员在这里吃由国家提供的饭,译者注。理想国柏拉图(Plato,前427-前347)

在柏拉图(Plato,前427-前347)的对话体著作里,究竟有多少是苏格拉底的学说,很难说,因为很明显,书中的叙述是以柏拉图的视角进行的。苏格拉底担当主角的这一系列对话录是所有唯心哲学的基础,作为文学巨作也是无与伦比的。在柏拉图所有的著作中,理想国无疑是最有影响力的。在其中,苏格拉底参与了旨在寻求什么是正义的真谛的辩论,并由此引入了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家的描述。本文的题目也源自于此。

1. 辩论是怎么开始的

我和格劳孔(Glaucon)去参加女神本迪斯(Bendis)——色雷斯人的阿耳特弥斯(Thracian Artemis)(古希腊月亮与狩猎的女神,译者注)——的节日庆典,场面很是壮观。在典礼结束回家的路上,波列马丘斯(Polemarchus)竭尽全力邀请我们去他父亲色法卢斯(Cephalus)的家中。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这位老先生热情友好地接待了我们。他已入老年之门,但却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悲苦之相,如果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年老,就会那样。当然,这与他非常富有有一定的关系,但不是唯一原因。财富的最大好处是无须做些惹怒诸神或者来世被神惩罚的事情。你不必违心地说谎,不必亏欠神的祭品或者人的债务。而你自认为做了正义的事情,心里就会得到莫大的安慰。“然而,”我说道,“什么是正义?讲真话,或者有债必还就是正义?打个比方……”“我必须走了,”他说道,“让波列马丘斯继续和你探讨吧。”

于是,我们接着讨论了正义的本质。在我和拉西马库斯(Thrasymachus)初步的争论后,格劳孔继续和我辩论。

假设正义是可欲的,那么我们是因为正义本身,抑或仅是为了正义的结果,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呢?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认为第二种观点有难以忽视的必要性,蒙受不义是不幸的,于是,为了使自己免遭不正义带来的不幸,弱者联合起来阻止不正义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有一枚古阿斯(Gyges)的戒指,使得他隐身于众人间,可以随心所欲,恣意玩乐,他就无须考虑所行之事是否合乎正义了。

请再想像一下,一个伪善人以美德著称,且生活富足;而另一个绝对正直的人却被打上了不义的烙印,他将被人们唾弃、鞭打,甚至迫害致死。而那个伪善人却享受着财富、荣耀和所有的一切,并且从神那里买来了平安。

这时,阿德曼托斯(Adeimantus)给他的兄弟格劳孔助阵,也加入到辩论中来。“诗人们,”他说道,“诗人们经常颂扬行善在今生或者来世给人带来的好的回报。但我们常常看到的却是,做坏事的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宗教的托钵僧们跑到富人那里,把赎罪券廉价地卖给他们。聪明的人肯定辩称说,为了荣华富贵,用正义装装样子就可以了,不用花费多少钱就可以与诸神和解。这种关于正义的现世回报的观点是致命的。我们希望你能告诉我们正义——正义本身,而不是它的表象的内在价值是什么。”“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说道,“难能可贵的是,你能丢弃你自己的结论。尽管这个问题难度很大,我还是会尽力一试。一个人的视力不好,应先读大的字母,再回头去读小的字母,就容易多了。同样,我们也可以由一般推出个别。正义是国家的美德,也是个人的美德;我们在国家这种大的范畴里找到正义,就可以帮助我们在个人这种小的范畴里找到它了。”

2. 苏格拉底的理想国

社会的产生是因为,不同的人熟练掌握了不同的技术,可以满足不同层次的人的需要,分工合作可以满足每个人的需要。需求增加,社会就发展;人们拿自己的产品换他人的产品;于是,在生产者之后,出现了商人和市场。当人们开始雇佣仆人,一个生活简单的完整的城邦或者国家就出现了。

社会日益发展,文明程度也日渐提高。但是,这时,我们的城邦和其邻居们开始互相觊觎对方的土地。我们必须拥有士兵。国家对卫国者必须严格挑选,挑选那些品行端正的人,进行严格、系统的训练,才能最好地保护我们;对敌人凶残,而对朋友友善,就像真正的哲学家——狗——一样,狗区分朋友或敌人的方法是认识与否。它认识的人是朋友,不认识的人是敌人。由此可知,认识可以产生友善。

因此,我们的卫国者必须进行知识培训;我们必须教育他们,要让他们学习音乐和体育,进行我们传统的智力和体力训练。但首先应该学习的是文学,我们先教给他们虚幻的知识,再教给他们真实的知识——先寓言再事实。但是,对上述这些,我们必须严格审查,排除掉那些从本质上就是错误的东西。

我们必须把那些神害人的故事删掉。神必须被刻画成做好事的形象——是一切善的创造者,从不作恶;而且,他的本相是不可变的,连影子都不准有变化。神无须伪装。神痛恨那种灵魂深处的谎言,即使对人们来说是无知或者甚至值得称赞的欺骗,神也不会接受。我们要永远把神说成是绝对正确的。

同样,我们也不能有那种激发起人们对死亡的恐惧的故事;像阿基里斯(Achilles)说情愿做一个活着的奴隶,也不做阴间的主人,这类关于冥世的言论,一概不能要。还有,英雄不能狂叫恸哭,放纵自己的感情,甚至狂笑得不能自制也不行,神就更不用说了。

真理需要反复灌输,打个比方,药用的谎言是统治者的特权(这里把统治者比作医生,统治者为了城邦的利益对平民说谎,犹如医生对病人用药,译者注。),平民不应染指。节制,即自我控制和服从权威是必要的品质,而荷马(Homer)写的神和英雄都不具有这样的品质!基于此,我们要删掉很大一部分这种不适合教育的内容。至于那些描述正义的人受苦、不正义的人享福的部分,我们以后再说,因为我们还没有给正义下定义呢。我们先谈诗歌的形式,这也是故事常用的描述方式。

诗的常用形式有单纯叙述型、模仿型以及这两种形式的结合。戏剧有叙述型和叙述与对话相结合型。我们的卫国者应避免模仿,或者至少模仿那些出类拔萃的、高贵的人。模仿坏人的行为是道德败坏的。对模仿必须进行严格的限制。

但是,谁是我们真正的统治者?最优秀的长老们,他们这些人意志坚定,言行一致,能经受得住诱惑的考验,对他们,我们沿用卫国者这个称谓,将那些较年轻的人称作辅助者。我们要想方设法让每个人——卫国者、士兵、平民——对一个华丽的谎言深信不疑,那就是:每个人都像卡德摩斯(Cadmus)神话里的人一样,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大地是他们共同的母亲;他们都是兄弟姐妹,但是却由不同的金属——金、银、铜、铁——做出来的;他们和自己父母的金属成分不必一样;而等级的划分必须依据他们身体的金属构成。

3. 正义和公有制社会结构

谈到这里,我们必须探讨正义了,首先让我们先了解其他三个主要的美德,那时,正义就会其义自见了。卫国者必须有智慧:如果他们是智慧的,整个国家也是智慧的。勇敢是士兵的特质,勇敢是能正确地估量危险。必须通过教育,使得这种特质扎根在他们的心里。节制,或者叫自我控制,是用高尚的品质压制卑劣的品质,正如我们国家高尚的阶级统治着下等阶级一样。各个阶级和谐一致,就是节制。很明显,这个国家的其他美德就是所有的人恪守本分、各司其职、各安其位。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些美德在个人身上的体现。

我们知道,一个人身上有三种品质:理性、情感(或说勇敢)、欲望。这三种品质犹如上面的三种美德一样发挥着各自的作用。它们是独立的,因为一个物体的一部分不能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情;你的欲望促使你去做你的理性禁止的事情;情感不同于欲望和理性,尽管和理性有所关联。你看,智慧和勇敢与理性和情感相对应,节制抑制着欲望。正义就是灵魂里的美德的总和,其中的每一部分都恪尽职守,独立执行自己的职能。如今,再问正义或者非正义哪个更有利可图就很荒谬了。

我们可以看到美德是唯一的,但恶却有多种形式。只有一种完美的国家,就是我们描述的这个,只有一个卫国者,它被称作君主政体,有多个卫国者就被称为贵族政体。而不完美的国家有四种形式,对应的也有四种形式的恶。

谈到这里,格劳孔和阿德曼托斯打断了我,他们认为我回避了一个难题。怎样安排妇女儿童?我曾说过士兵们要共同生活在一起,具体的情况是怎样呢?我提倡的公有制社会结构究竟是哪一种呢?

这里有两个不同的问题:什么是可行的和什么是可能的。首先,我们的保卫者就是我们的看家护院的狗,格劳孔非常了解狗;我们不区分公狗和母狗,母狗也跟随狗群去狩猎。如果女人和男人从事相同的职业,她们同样也理应受音乐和体育教育,但是,她们是否应该分担男人的工作呢?女人和男人有差异,她们就不应该做男人做的事情吗?男女除了在生儿育女方面职责不同,其他的差异也只有能力的高低了,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即使男人们之间也存在着差异。既然本质相同,那么他们受到的教育也要相同,职业也不应分男女。[1]

但是,还有第二个惊人的大浪向我们袭来:公有制社会结构里面的妻子和孩子的问题。“你必须同时证明它的可行性和可能性。”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接受教育,并住在一起,但绝不能发生淫乱。他们在配对的时候,要最大限度地考虑生育问题,在合适的季节里,最优秀的男女被配对,而这只是暂时的。这些被挑选者的后代有一个共同的托儿所;母亲们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孩子,男人的生育年龄控制在二十五岁到五十五岁,女人的生育年龄控制在二十岁到四十岁。同一批配对的男女生出来的孩子是兄弟姐妹。

没有了“我们的”和“他们的”之分,就没有了产生纷争的主要原因,也就保证了团结一致。由国家提供他们的生活所需,也就不用去做卑鄙或者谄媚的事情了。

至于可行性:公有制社会结构非常适合战争。小孩被带到战场上观战;懦夫被降职;勇者受嘉奖。战死沙场的人和其他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人都位属半神半人的英雄之列。反对希腊人的战争,就是反对我们亲人的战争。但是说到所有这些的可能性——这是向我们袭来的第三个大浪,也是最汹涌的大浪。 

4. 关于统治者的哲学

只有哲学家和国王合二为一,这些事情才有可能,也只有在那时才有可能。

哲学家渴望所有的知识。尽管正义、美、善,这一个个的表象是多变的,但实质是唯一的。对多变的表象好奇不是在追求智慧。知识是永恒不变的理念,依赖于存在,就像无知依赖于不存在一样。既不是存在又不是不存在,这种波动变化的东西只是对某一事物的看法,是介于知识和无知之间的一种状态。美,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美。而那些看起来美的事物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起来也许是丑陋的。对美的事物的体验,对它们的好奇,必须与美的本身区别开来;不能把哲学家和那些艺术品的鉴赏家混淆,也不能将知识和看法混淆。那些在心里有正义、美、真理的最完美的模式的人才是哲学家,他掌握的是永恒不朽的知识;他是专心致志于所有东西的存在本身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赞美都不过分。“你说得有道理。但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哲学家总是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像个傻子或者无赖呢?”

如果一只船上的船员们不知道航海术是需要星辰的相关知识的,那么一个真正的领航员就会被他们污辱为只会看星星的白痴,会阻止他领航。世人都认为哲学家的抽象的理论是愚蠢的,自然也拒绝他的指引。哲学家是最好的人;道德败坏的哲学家是最坏的人。除了那些最强大的人之外,这些坏人给所有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那些专业哲学老师们没有引导大众,而是一味地迎合大众的看法,取悦大众。这群无赖把他们自己伪装成哲学家,而真正的哲学家则远离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在当今的任一国家的土壤里,都不能让哲学自由地生长。如果哲学被放到合适的国家,它的神性自会显现出来。

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必须让我们的卫国者们成为哲学家。但他们具有哲学家所需的各种品质是极其罕见的。对他们的测试必须是全面的,因为他们的心灵必须通过追求各种知识得以训练,以此使它具有追求更高知识的能力——比正义和智慧还要高的知识,即善的理念。

善和理智的关系就如同太阳和光的关系。善是真理的来源和原因,通过真理之光我们感知理念。善不是真理,也不是理念,而是高于真理和理念。善是真理和理念的来源,就像太阳是光的来源和成长的原因一样。[2]

另外,我们眼睛看到的物质的东西可以分为两部分,一种是实体,一种是实体的摹本、映像或者影子。相应地,用智慧感知的东西[3]也分为两部分。以数学为例,次高级的区域是用我们认为是基本原理的假说推论出来的所有结论,最高级的区域是说我们为了得到绝对原理即最终的基本原理的本体步骤。

以此推论,对应上面划分的四个部分,心灵也有四种能力,我们分别叫它们为纯粹的理性、理智、信念和想象。前两种能力是关于存在的,属于智慧的范畴;后两种能力是关于产生的,属于看法的范畴。

5. 影子和实体

我来讲一个寓言故事吧。人类——我们自己——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生活在一个昏暗的洞穴里,浑身被束缚着不能动弹,背对着光。在我们后面有一堵矮墙,矮墙的外面有一堆火;我们能看到的,只有沿着我们身后矮墙走动的人映在我们前面的墙上的影子;我们能听到的只是他们声音的回声。这时,如果我们中有些人转身面对着光,看到了真实的人,他们起初会感觉眼花缭乱,等他们被带到阳光下,让他们自己抬头面对着太阳时,眼花得更厉害了。但是不久,他们就会看清楚了,还能感受到乐趣。这时,让他们重新回到山洞,他们的视力很明显不如那些一直待在山洞里的人们好了。他们谈论起自己在外面看到的事物,会被认为在胡说八道,或者更糟糕。那些见过阳光的人不是很想返回到昏暗的山洞里,即可见世界,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请记住——山洞里的每个人只要转身面对着光明,都能看见东西。如果将控制他们背对着光明的肉欲的枷锁松开,每个人都能转变,开始真正的生活。因此,我们要挑选那些最有能力面对光明的人,务必使他们返回到山洞里,去告诉山洞里的人知识的好处。如果他们认为这是一个苦差事,我们仍然要记住,集体的利益是最重要的,个人为了集体利益受 苦是次要的。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训练他们从黑暗走向光明呢?要想达到这个目标,仅有音乐和体育教育是不够的,我们紧接着要进行算术教育,接着还要进行几何教育,再接下来,进行天文学教育。在天文学后,还有一个天文学的姐妹学科,就是抽象的和声学——不是关于可听得见的声音的。所有的这些知识只是学习最高科学——辩证法的序曲。辩证法引导理智到对善的理念的沉思。到这儿,进一步的解释没有必要了。这是纯粹的理性的科学,是知识的基石。

很早以前,我们就发现,我们的统治者必须有思想和身体的各方面的天赋,所有这些天赋都要培养到极致。他们必须经过层层选拔,这些被挑选的人在二十岁时再挑选一次,那些再次被挑选上的人才有资格接受下一个十年的课程教育;这些人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再从他们中选出那些满怀信心的人去面对光明;这些人经受住了考验,是极其坚定的人,不会由于眼见超越了事物的传统观点而动摇。我们将让他们学习五到六年的哲学;然后在国家的重要岗位上工作十五年。在他们五十岁的时候,让他们重新回到哲学研究上来,等待着被邀请担任统治者和培养教育他们的接任者的工作。

6. 国家的类型和个人的类型

在此之前,我们先聊个题外话,关于四种败坏的政体和相对应的四种个人类型。在希腊,我们可以看到这四种国家类型:①斯巴达型,这种政体中,居于统治地位的是个人的野心和荣誉,我们称呼这种政体为军人政体;②寡头政体,居于统治地位的是财富;③民主政体;④僭主政体,是个人的专制统治。将最后一个政体——最不正义的——和我们所描述的政体——最正义的——相比,我们自然知道正义和不正义,哪个是可取的了。

当国家的生育法则没有被依法遵守的时候,我们的理想政体就堕落为军人政体。低劣的后代进入了统治阶级,私有财产的引入导致他们以主人的态度看待平民,而不是卫国者的态度。个人野心滋长,党派之间争斗不断。在一个混乱的政体里,伟大的人物从腐败的政治中撤退,回到自己的个人生活中,他的儿子对应的就是这种政体的个人类型,他被自己的母亲和趋炎附势的伙伴们怂恿着,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他父亲抛弃的声望,个人的野心成为他的主宰性格。

寡头政体是引入私有财产的第二个产物。在这种政体里,财富比美德有价值,爱钱胜过爱荣耀,富人们为自己取得了国家的统治权。到这里,国家开始分裂,一个是富人的国家,一个是穷人的。穷人又分为无能的人和极其危险、掠夺成性的人。这种政体下对应的个人是这样的:他们的父亲取得了荣耀却最终走向了毁灭,于是他们丢弃个人野心,把赚钱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尽管他们仍然披着体面的外衣,但为了追逐钱财,他们将不惜采取一切手段。

在寡头政体中,那些贪婪的人将奢侈之风吹到了他们的邻居们中间。被放债人逼迫得走投无路的人们,开始攻击有钱的统治者,企图推翻他们,在政府中工作的人都分到一杯羹。结果就是,国家不再是一个统一体,也不是对立的两部分,而变得四分五裂。人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一点儿约束。每一个挥舞着国家大旗的人,都是政治家了。这就是民主政体。那个贪婪的寡头政体里的儿子以前的挥霍享受都被剥夺了。他开始痴迷于狂热的放纵行乐,他没有接受过教育以帮助他辨别是非,他认为放纵行乐是美德。他的想法摇摆不定——今天干一件事,明天又心血来潮去干另一件事。

最后,我们来谈谈僭主政体和僭主。民主的放纵发展到纯粹的无政府状态,奴隶和他的主人地位平等。掠夺成性的人成了蛊惑人心的政客,他们压榨善良的人民,迫使他们服从寡头政体。这时,那些人民的“朋友”出现了,保护者、勇士和英雄经过了一个相似的过程变成了军事独裁者。他和他的雇佣兵压榨着人民,他们中饱私囊;我们可怜的希腊城邦的平民们(Demos)刚从臭气中跳出来又跳入了火海。我们民主政体的人物受到的是民主政治时期的思想的熏陶。而他的儿子被最荒谬、最卑劣的欲望左右着:即是恶霸和暴君,又被自己的贪欲所奴役着。各种恶棍都是这类人,他们中最坏的是实现国家暴政的人。因此,你会发现,僭主政体是完全奴役的政体,僭主政体下的人民是所有政体下的人中最没有自由的人;僭主政体是最专制的政体。

阿里斯通(Ariston)的儿子由此感叹道:最正义的人是严于律己的人,是最幸福的人,不管神或人是否承认。

7. 正义者的幸福

现在来讨论第二个证明。三种快乐对应灵魂的三要素——理性、情感、欲望。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三者只有一个起支配作用。

有人认为知识和财富相比没有任何优势,也有人认为知识无法和荣誉相比。对哲学家来说,他关心的只有真理。但是,他是他们中的唯一一位,能依据这三者的经验做出取舍的人。另外,哲学家,我们最合格的法官,把情感的满足放到第二位,而把欲望的满足放到最后一位。

下面是第三个证明。我认为哲学家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快乐和痛苦之间有个中间地带。从快乐出发经过这个中间地带就是痛苦的,而从痛苦出发,就是快乐的。肉体的快乐无非是从这种或那种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再者,灵魂的快乐必然比肉体的快乐更加真实,灵魂的快乐是永恒的,而肉体的快乐是转瞬即逝的,它仅仅是快乐的影子而已。

虽然我喜爱并钦佩荷马,但我认为我们对于诗的处理是非常合理的。不过我们必须进一步探寻模仿的意义。我们在前面看到了,所有特殊的东西都是某些一般理念的呈现。床或者椅子或者桌子都有一个绝对理念。工匠做的只是理念的摹本。所有的理念都是由造物主创造的。所有的物体都是他的理念的摹本。我们可以通过在镜子里捕捉物体的映像制造它们。但是,从某一个角度来看,它们只是特殊的东西的摹本,是理念摹本的一部分摹本。

这种部分摹本恰恰是画家的创作,也是诗人的创作。他们了解的、临摹的并不是实体,而只是表象。如果诗人们了解这些实体,他们给我们的就是其他的东西,而不是对这些摹本的模仿。而且,他们模仿的不是最高级的,而只是较低级的;不是理性的真理,而是各种情绪。我们要做的是抑制这些情感,而不是激发它们。因此,我们要继续禁止这些模仿的诗歌,不管它写得多么美妙绝伦,另一方面,不禁止对神和伟大人物的赞美诗。我们决不能让诗歌诱惑我们,就像不能让野心或者财富引诱我们一样。

美德给予我们的回报比我们之前讲的要多得多,因为一个不朽的灵魂不应留意非永恒的东西。“什么?灵魂是不朽的?你能证明吗?”

当然能够证明。万物皆有善恶;一个东西的毁灭是由于它自身的腐烂,而不是因为外界的因素。如果肉体的疾病或者伤害不能使灵魂腐烂,也就不能杀死它了;但是,不正义,即灵魂的腐败,不是由于身体的伤害引起的。因此,如果罪恶不能摧毁灵魂,也就没有其他东西能摧毁它了,它是不朽的。灵魂存在的数量是恒定的,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加,所以,不朽的灵魂是从某种人世间的东西里产生,这样的说法是非常荒谬的。

之前我们一直在说,正义本质上最有益于灵魂,但是,现在我们也看到了正义的巨大回报。神知道谁是正义的,如果今生没有给他们回报,在来世也会给他们回报。而且,从长远的观点看,正义的人即使在今生也是幸运的。

让我们坚信灵魂是不朽的。紧握知识和正义,无论在今生还是来世,我们都将诸事顺遂。

1.苏格拉底把格劳孔等人提出的问题,比作大海的波浪。译者注。

2.可见世界。译者注。

3.可知世界。译者注。会饮篇柏拉图(Plato,前427-前347)

这位伟大的希腊哲学家的这部语言诙谐、充满智慧的著作,描述的是在悲剧家阿伽松(Agathon)因获得悲剧年奖而举行的一个宴会上的一次辩论。出席宴会的有苏格拉底和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就是喜欢在舞台上讽刺苏格拉底的那个人;才华横溢,反复无常,又放荡不羁的阿尔西比亚德(Alcibiades)也被邀请了。这部对话体著作的大部分内容由对爱的本质的演讲组成。通篇不仅以精妙的阐释和绝妙的人物塑造著称,而且是一副希腊人的社交图画,其中描写阿尔西比亚德对苏格拉底的赞颂尤其出色。

1. 辩论的起源和开始

这个辩论很久之前就进行了,我的报告是从阿里斯托得摩(Aristodemus)那里听来的,他是苏格拉底的狂热的钦慕者,他当时在辩论现场。他告诉我,他见到了苏格拉底,看起来穿戴得异乎寻常的整洁,于是便问他要去哪里。“和阿伽松一起进餐。”苏格拉底说道,并且邀请阿里斯托得摩和他一起去。走到半路,苏格拉底停下了,让阿里斯托得摩先走一步。阿里斯托得摩来到了阿伽松的家里,他被热情地邀请用餐,那时,他发现苏格拉底还没有到。于是,他站到了邻居家的门廊那里等苏格拉底,等到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才一起走了进去。当时在座的除了主人阿伽松,还有斐德罗(Phaedius)、鲍桑尼亚(Pausanias)、厄律克西马库(Eryximachus)、阿里斯托芬等人。

晚宴将结束时,大家一致决定不要饮太多的酒,因为大多数人在前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只有苏格拉底的酒量无人能敌,但对他来说开怀畅饮或者滴酒不沾都行。厄律克西马库提出了一个主题让大家辩论来代替喝酒。“我的建议,”厄律克西马库说道,“实际上这是斐德罗的建议,不能算我的。他经常抱怨圣歌和赞美诗都献给其他神,却从不献给如此伟大的爱神。因此我建议每个人都应该用他最好的语言赞美爱神,从斐德罗开始吧。”“在座的人没有人会反对你的,”苏格拉底说道,“我肯定不会,因为我认为我对其他的主题一概不通,阿伽松和鲍桑尼亚也肯定赞[1][2]成。至于阿里斯托芬,他可是阿佛洛狄忒和狄奥尼索斯的忠实信徒。”

大家再次一致表示同意,于是,斐德罗开始了他的演说。“爱神是伟大的神,值得诸神和人类的爱戴。而且,爱是我们一切幸福的源泉。因为,对年轻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真正的爱人和真爱更伟大的了。出身、财富、荣耀以及其他任何事物都无法像爱那样让人体会到生命的价值,激发人高尚的进取心,为卑劣的行径羞愧。即使在父母和朋友面前做了丢人的事而感到无地自容,其耻辱感也小于在爱人或者他倾心的伴侣的眼前丢脸。像这样的伴侣,宁死也不会抛下身处危险中的对方。

无论多么低劣的人,爱神都对其注入英雄的精神。爱让人为了对方可牺牲自己的性命,男人女人都如此。想证明这一点,我们只需看看珀利阿斯(Pelias)的女儿阿尔刻提斯(Alectis),她为了自己的丈夫甘愿去死,她的爱超越了她的公婆对自己儿子的爱。诸神被她的行为感动,把她的灵魂从冥界释放回人间,这算是非常罕见的一件事。因此,我认为,爱神是诸神中最古老、最受尊崇的一个,她能帮助人们在生前死后都拥有美德和幸福。”

斐德罗演讲完毕后,其他的几个人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轮到鲍桑尼亚了。“如果爱神只有一位那再好不过了。但实际上却不止一位爱神。有一位年长的天上的爱神叫阿佛洛狄忒,她是上天的女儿,没有母亲,还有一位地下的爱神,为宙斯和狄奥尼所生。所以,我们就有了天上的爱神和地下的爱神。 

在爱神的推动下,我们高尚地去爱,这时,爱才是值得尊重的。一个是肉欲的;一个是精神的,不让我们沾染任何淫乱和放荡。去爱最优秀的人们,即使他们的相貌并不出众,就是最高尚的爱。赢得爱情的胜利是光荣,而失败是羞耻;因此,人们可以使用一切方法赢得爱情,即使这些方法在做其他事情时是不允许使用的。在爱情中的人们得到了某种恩典,也许认为这么做没有什么高尚不高尚之分。

但是高尚不高尚不在于爱情本身,而在于爱的方式是否值得尊重。因为充满肉欲的爱情是没有价值的、反复无常的,也是转瞬即逝的。但是充满美德的爱却终生不变。”

2. 阿里斯托芬和阿伽松的论证

接下来应轮到阿里斯托芬发言了,但他却一直在打嗝,厄律克西马库先接着发言了,他似乎认为爱情和身体的和谐等同。“我不知道我和谐的身体为什么需要打喷嚏这种嘈杂的动作,”阿里斯托芬说道,“当我打喷嚏的时候,打嗝就停止了。然而,我要采用不同于鲍桑尼亚和厄律克西马库的方式。如果人们认识到爱的力量,爱神肯定比其他诸神拥有更多的庙宇和尊敬,然而事实却不尽然。我会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必须从人类的本质开始,人的本质是变化的。起初,还有第三种性别,即阴阳人,这样的人是男性又是女性,他有四只胳膊和四条腿,其他的身体器官也是男性或女性的双倍。当一个阴阳人快跑的时候,他是像一个车轮一样往前滚的,而且他们非常强壮。他们惹恼了奥林匹亚山的诸神,而诸神又承担不起消灭他们[3]的后果。于是,宙斯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法,把他们劈成两半。这些被劈成两半的人抱在一起想重新合成一体。于是,两性和两个半边身体想要重新结合到一起的永恒力量就产生了。真正的爱人渴望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与他们的另一半的身体和灵魂结合成一个真正的整体。如果我们对神不虔诚,我们就是在冒着被劈成四半的危险。”

阿伽松正沉浸在与苏格拉底的讨论中,这时,轮到他演讲了。“我们一直谈论的是爱的给予,而不是赞扬爱神本身——诸神中最快乐、最优秀也最美丽的。他是诸神中最美丽的,因为他是诸神中最年轻、最敏捷的,因为他总跑在他憎恨的老年的前面。

说起爱神的美德和力量,值得一提的是,他从来不使用暴力;暴力也根本无法触及爱神;爱神是最有节制的。因为他比所有的快乐和欲望都强壮。论勇敢,连阿瑞斯(Ares)也无法和他抗衡,因为他是阿瑞斯的主人,阿瑞斯已经被阿佛洛狄忒的爱情俘虏了。所以,正义、节制和勇敢都属于爱神;另外还应该谈谈爱神的智慧。首先,我要以一个诗人的身份来赞美他,正如厄律克西马库从医生的角度赞美他一样;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他如此的强大,可以使得一个之前从不会写诗的人成为诗人,没有人自己不懂得写诗,还能教别人。他的诗作是创造性的诗,阿波罗(Apollo)就是爱神的学生。

起初,诸神在必然性的统治下,经常发生凶险可怕的事情。但是,当爱神降生,幸福也随他而来。他给人们带来了和平,让大海风平浪静,让我们安然入睡。他让我们消除隔阂,相互之间亲切友好。他带来礼貌,赶走野蛮,我们必须紧跟爱神的脚步,放声高歌,唱着甜蜜的赞美歌颂扬爱神,与爱神合唱那首赞美之歌,消除诸神和人类心中的所有烦恼。”

3. 苏格拉底关于爱情不朽的演说

大家热烈鼓掌之后,苏格拉底说道:“我的担心是合理的,听了这么高深的演说之后,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说过我对爱神略有了解,然而,我认为我们应该说些爱的真理,给予爱神理应得到的荣誉;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想着怎样用最完美的修辞赞美爱神,而不是忠于事实。这不是我最擅长的一种艺术。但是,大家若愿意让我用突然想到的纯粹的真理表达……”

斐德罗表示,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么,我可以问阿伽松几个问题吗?”“当然可以。”“爱究竟是有对象的,还是没有任何对象的?一个父亲是他的孩子的父亲,一个兄弟是他的兄弟姐妹的兄弟。同样的,爱神是针对某事物的爱吗?”“当然是的。”“爱欲求的是还没有得到的事物,是吗?”“是的。”“当它不缺乏什么东西的时候,它就不再有欲求,对吗?”“我认为是这样的。”“好,那么,爱神是爱那些她缺乏的事物。但是你说爱神爱美,因此她是缺乏美的,以此类推,爱神就是不美的。同样的推论也适用于善!然而,让我来告诉大家女先知狄奥提玛(Diotima)告诉过我的话,因为这是我从她那里借来的观点,以前我很喜欢和她辩论,正如现在的阿伽松一样。“所以说,不美也不善的东西不代表就是丑的或坏的,正如知识和无知之间还有一种心灵的状态,这是正确的认识。因此,爱神不是人类也不是神,因为,她不具备神应该具备的美、善和幸福。她是介于神和人之间的一个桥梁,是一个精灵。爱神只是诸多桥梁中的一个。关于爱神的出身,丰饶之神是她的父亲,贫乏之神是她的母亲,她同时具有两者的本质。诸神都不探求智慧,因为他们自认为有智慧,但是只有哲学家才有智慧,而不是他们中的任一个。因此,爱神应该是哲学家,渴求着智慧和各种形式的美。你的错误在于把爱神当成了被爱者,而不是施爱者。“你说,爱神渴望拥有美的东西。她能拥有什么呢?幸福的人之所以幸福,在于他们拥有善。每个人都在渴望着善。但是我们不能就此说每个人都在爱,因为我们把爱的某一方面指出来,把这一部分当作全部的爱;正如每一个创作的人都可以被叫作诗人,但‘诗人’这个称呼我们应该专指那些特定的一部分创作者。事实上,爱是在求善,而不是它失去的另一半;爱期盼着善成为自己的善。它的表现就是既在身体上又在灵魂中,对美孕育的渴望,是可朽的世界里一种不朽的东西;它渴望的不是美,而是不朽,确实,没有了不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远存在。“爱的这种现象普遍存在于所有的生物中,这些可朽的生物通过生育这条唯一的途径追求着永生。因此人类也通过留下新生命代替自己死亡留下的空缺这一原则来获得不朽,而不是靠个体的延续。因此,爱是一种不朽的趋势,很多人完成伟大事迹都是为了不朽。性爱是这些肉体对不朽的渴望的表达方式;各种创造性的技艺,特别是政治上的智慧,我们叫作中庸和正义的,都是智慧的产物。在任何领域,这种对不朽的渴望通过繁殖让我们前行,我们必定被美所吸引,然而,我们更应该热爱心灵美,心灵美比身体美更加神圣。理性的产物比肉体的产物要好,因为,前者能给人带来神圣的荣誉感,而后者却不能。”

一个具有正确爱情价值观的人,从一开始要与各种美的形体交流,然后,爱上一个美的形体,这让他产生心灵美。但是,一切形体的美都是同一种美,而他对形体美的爱被分到很多形体上去。然而,心灵美更珍贵,即使美的形体凋零,一个美丽的心灵也会使他满足。因此,他被心灵美引导到对一般美的沉思上,从其中得到各种美的知识。这种美是不朽的,无始无终、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人们通过对个别事物的美的沉思一步步到达至上美。这样,人们最终接触的就不是虚幻而是终极存在了。如果人类可以不朽,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达到的。

4. 阿尔西比亚德颂扬苏格拉底

这时,外边传来了饮酒狂欢的人们的吵嚷声,阿尔西比亚德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声嚷着阿伽松在哪里,然后,他醉醺醺地走了进来。“我已经喝得够多了,但还是要和你们喝几杯。如果你们不愿意,我给阿伽松戴上花冠就离开。”他被邀请进来,倒在了阿伽松的身边,[4]这时,他看到坐在另一边的苏格拉底。“赫拉克勒斯!”他大叫道,“我走到哪里,苏格拉底都在那坐着等我。”“快帮帮我,阿伽松,”苏格拉底说道,“当他在附近的时候,我不敢和其他任何人说话,或者看他们一眼,他是个醋坛子。我恳求你帮我们和解吧。”“我可不想和解,”阿尔西比亚德说道,“但我也要给他戴个花冠。他是常胜将军,不像阿伽松只在昨天赢了一次。”说完,他给苏格拉底戴上了花冠。“我们在赞颂爱神,”厄律克西马库说,“轮到你了。”“除了他自己,苏格拉底不让我赞颂其他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赞颂别人。让我攻击他?还是只讲有关他的事实?我目前这醉醺醺的状态,说话颠三倒四,我只好想到哪说到哪了。“首先,他就像一尊雕像,森林之神玛尔叙阿斯(Marsyas)的雕像。只是,玛尔叙阿斯用笛声吸引我们,而苏格拉底用语言。伯里克利或者其他的人都不能让我如此感动。他甚至让我对我的所作所为羞愧得不想活了。我希望和他彻底断绝关系,但那只会让我更痛苦。先不管他自己的职业,他喜欢美,如同他喜欢其他的身外之物一样。但是,当你走进这位森林之神西勒诺斯(Silenus)的内心,就会看到里面隐藏的神像是无比的美丽、神圣和奇妙。“我们在波提狄亚一起露营,一起用餐。他是我们中最吃苦耐劳的人,食物的充足与匮乏,难以忍受的寒冷,这些统统影响不了他。在代立昂的败退中,他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我骑着马,他和拉凯斯步行。但他镇定自若,任何人看到他都感觉,要是胆敢攻击他,非有好瞧的不可,因此没有一个人敢冒险追击他。事实上,没有人像苏格拉底这样——除了西勒诺斯和萨提尔斯——外表粗糙,虽说不上丑陋,内里却充满卓越的品质。”

阿尔西比亚德的坦白把大家逗得发出阵阵笑声。然而,就在这时,又一群酒鬼闯了进来。鲍桑尼亚和厄律克西马库离开去睡觉了。阿里斯托得摩睡着了,等他醒来,他发现苏格拉底、阿里斯托芬和阿伽松还在喝着、辩论着,苏格拉底迫使这两位戏剧家放弃自己的观点,承认喜剧和悲剧是一门艺术,一个人既可以当喜剧家,也可以当悲剧家。后来这两位也睡着了,苏格拉底才起身离去。

1.宙斯之女,爱与美的女神。译者注。

2.酒神。译者注。

3.如果这样,就没有人对诸神献祭和崇拜了。译者注。

4.希腊神话中著名的英雄之一,这里的意思,是表示惊叹,和我们平时所讲的“天啊”“神啊”是一个意思。译者注。伦理学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前384-前322)

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Nicomachean Ethics)包括其最新的伦理学说,合并了更早些时候的《欧台谟伦理学》和《大伦理学》,并对两者作了补充。其内容的极端凝缩显示,这只是授课讲义的摘要的汇集。它深刻地影响了伦理思想,特别是其德行的分类法和德行依赖于中庸之道的观点。

1. 人生的目的与德行的意义

每种技艺与科学、每种活动都以某种善为目的,这种目的或者是活动的形式,或者是活动的结果。低级技艺的目的仅仅是实现高级技艺的目的的手段和方法。如果说有一个最终目的,那就是最高善(The Good)。对最高善进行研究,属于最高社会科学(希腊术语是政治学)。最高善被称为幸福、生活得好或者财富,达到最高善就是政治学的目的。

但是,幸福本身亦有着各种各样的定义:有些人把它等同于快乐,其他人把它等同于荣誉——第一种观点是堕落的,而第二种观点也不合适。柏拉图学派认为幸福是一种抽象的善,这是普遍善的概念,去掉了所有“特殊”。仅仅作为逻辑学和形而上学的问题,也可以找到对这个学说的诸多反驳之处。但是,除此以外,这个理论不值一顾,因为它毫无实用价值——这种抽象的普遍善在日常生活中没有一点儿实际的用途——而我们的基本着眼点却正是实用价值。

如果存在着作为我们最终目的的最高善,那么这个善的基本特征是什么呢?所有善中的最高善,它本身应该是完善的。任何实现某种目的的手段都是不完善的,我们说,我们的目的必须是“完满”的,由此推断最高善必须是目的,绝不是手段。它不仅仅是所有善中最善的,而且是所有善的总和。对个人而言,不仅作为孤立的个体时,它具有自足性,融入社会时也是如此。

让我们把幸福定义为人的“工作”——人之为人的功能行为。所有的东西都有某种特有的功能,执行它的功能就是它的善。而人必然也有某种特殊的功能。人在执行其特殊功能时,不能像动物或植物那样生活,而要依据理性生活,人一生都要坚守着使得生活完美的一种德行或多种德行。我们可以从日常生活经验中得到支持我们的结论的论据。外部的善、身体的善被认为是低于灵魂的善,灵魂是一切活动的出发点。如果说幸福是德行,那我们必须把德行和道德分开。其他的善辅助德行,成为幸福的组成部分。幸福不是赐给我们的什么东西,也不是在我们控制之外的,而是可以通过努力和教育得到的。

德行有两种:理智的,可以通过学习获得;道德的,可以通过实践获得。道德的德行不是天生的,但我们生来具有接受它们的能力,可以通过实践获得它们,正如我们通过实践获得非凡的技艺或者自我控制能力一样。从这个角度看,教育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一个好的国家是德行活动的结果。

方式即如何活动,一定要合乎正确的理性。这里,无论理解与否,我们没有指定普遍的命题,而是根据环境修订的通用规则。我们的活动必须行过和不及之间的中庸之道。这个规则也适用于德行的产生过程和德行的表现形式。德行与快乐和痛苦有关,因为快乐和痛苦具有诱惑和抵抗德行的力量。美、快乐、利益是三个永恒存在的诱因,而快乐又融入美和利益当中,因此,从某一角度看,德行就是对快乐的最好运用。

但是,德行不只存在于单纯的一个运用中;这种运用应该产生于知识和选择中,为了运用自身的运用,是持续不变的。知识是无足轻重的,如果认为它最重要,那就是一种抽象推理的错误。

我们知道,灵魂的状态有三种:感情或激情、能力和习性。我们对激情和能力本身不做评价,因为德行与激情和能力无关,但和习性或者品质相关。道德的习性或者品质能帮助德行完成自己的功能。对人来说,就是灵魂的活动通过选择,保持在过与不及之间的中庸之道。

然而,另一方面,我们必须牢记有些品质本身就是坏的,那么,德行就不能是中庸的东西,必须是完满的。但是当我们称呼这些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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