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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30 13:4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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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题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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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梅(上)

银瓶梅(上)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银瓶梅(上)作者:不题撰人排版:Clementine出版时间:2018-02-10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回见美色有心设计求丹青故意登堂

诗曰:

种福寻常休上天,不欺暗室便为贤。

勿因恶小随中做,积祸中来日入愆。

光阴同逝,岁月其流。俗世中跳得出七情六欲圈儿,打得破酒色财气关子弟,知已所当者,名;又自能所知戒者,过;方成豪杰。反此二语,定然做出千般百计钻求,甚至无所不为,遂至妻子不顾、父母不连;亲戚名分不顾、朋友交情义绝。只图一时欢娱,却害他人性命,以辱名放,为伦常种种之弊。可不叹惜哉!惟酒色财气四字,似乎相均一则,然究不竟一财字足统酒色气三则矣!怎见得财字利害倍统三则?

假如一个人受着凶穷之苦,捱尽无限凄凉,早起来看一看厨灶,并没半屋烟火;晚入室摸一摸米缸,无隔夜之粮,妻子饥寒,一身冻馁,粥食尚且不敷,哪有余钱沽酒?更有一种无义朋友,见面远远逃避,即近见亦白眼面寒,相知只有心无恨,哪有另心觅美追欢?身上衣衫褴褛,凌云志气,分外损磨。即亲中莫如兄弟,且低视于汝,笑落一筹,思前想后,只能忍气自嗟,怎能有心与人争气?正是: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此四字计来,岂非财字倍加利害,足统三则乎?此是曰一贵宦公子,为色抛金,惟欲追享乐,岂知天不从人之愿,偏偏遇着一位困而有守秀士、贞洁文娘!后来反灾及其身,以至危戮父母妻子,父子俱灾,弄成不忠不孝,皆因以财易色而至祸。可叹其遇由自取!

却说大唐玄宗帝明皇,其登基初年号开元。按史事,睿帝皇帝乃李旦,他因太子劝进,起兵诛戮了武则天众武党,并灭除韦氏,反周为唐,中兴祖基。但李旦在位两载,不乐为君,故传位于皇太子,为太上皇。不数载,驾崩,寿五十五,葬于桥陵。也不多表。此书中单说唐明皇开元之初,前用一班忠贤为相,宋璟、姚崇、韩休、张嘉贞、杜暹、张九龄等辅政,至治太平民富,可称盛世。后来不有其终,贬逐众忠良,复用李林甫、杨国忠,政又紊矣!

当时,又有一奸佞之臣,官居兵部尚书之职,拜任李林甫门下。二奸结为心腹,大为唐明皇信任,言听计从。他乃江南苏州府人,有子一人名裴彪,他名裴宽。但裴彪,父在朝廷近帝,彼在家未任上两载,只捐纳武略将军武职。年方三十,痴堂妻妾,一心未足,为人凶险,品行不端。凡见人闺女抑或妻妾娇美,无论有夫或孀妇,即立起淫心,千般百计要弄上手来方休。日前恃父在朝官宦势力,欺凌虐陷附近平民过多,实是色中饿鬼。

苏州府南门城外,有一专诸里,内有一贫寒秀士,姓刘名芳,身入黉门,才高志大,但未曾早捷,高登科甲,年交二十四岁上,父母双亡。单身,并无兄弟。彼原籍凤阳府人氏,寄客寓于苏州已两世了。娶妻颜氏,生得相貌娇娆,尚未产育男女,现在怀孕于身。这刘芳仍是在本土学校训课生徒,习文学以取资度日,二者,自得习读以待秋闱应试。

一天,刘秀士出门买物,出城去了。

祸因颜氏精于女工描绣,多与豪门描刺绫绢,以资丈夫诵读日给之需。

亦一内助之贤妇也。此天,在门首买些绒线之物,正遇本土狼宦之徒,即系兵部尚书公子裴彪道经刘芳门首。一旦看见颜氏娘子美貌如花,不胜羡慕,即驻马挽缰,双目睁睁看去。颜氏娘子忙闭门进内,不表。

只说裴公子一路回府中,一心专意在此日所遇的美佳人是个本土刘秀士之妻,怎弄得她身从于我?岂不是枉思妄想。也不竟怀,怎出于口的嗟叹之声!早有近身服役家丁,一见公子心有所思光景,短叹长吁之状,即请问:“公子大爷,有何心事不乐?恳明示知,小价或可替主分忧,如何?”

裴彪曰:“汝等哪里得知?我今天出城游耍,及在南门外回府,只见专诸里内刘秀士门首,一女娘生得美质娉婷,只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之上!他虽一穷困秀才,但是个守道学的书痴,平日又不与会交,怎能有窍通彼内室之妇女?某意欲用强,打抢回来,只恐他协同本土乡宦缙绅士人呈本境大员得知,传入京师,祸及父亲,是不敢造次也!思算不来,是至心忧不下。汝等众人有何妙计谋,与本公子酌力得来?倘事成就赏你们白金千两。”

内二家人曰:“公子大爷不须怀忧!小人已有计谋,或可办来!此事且急切不得,且更不可明抢,抢夺果有碍于国法,只暗算个万全之策即可。惟刘秀才书写得一手妙丹青,本土颇有名声。公子爷来日携带绫绢一匹,亲往他书室,以求书写丹青为名,他见公子爷是个赫赫有名的贵宦公子,定然一诺允从。书成后,特往谢他妙笔,故厚交好,以图假结拜手足,定须多用些金银与彼,只强为通家交厚,相善往来。且刘芳是一穷酸秀士,见金帛哪里有推却之理?但得他妻乃妇人水性之见,又以公子显贵宦门,少年玉采,未有不贪而动其心也!倘果然性硬难动,须窥其隙窍破绽处,用智取之抑设计用强也,此事何愁不就算的?”

裴公子当时听罢,大喜曰:“此计妙甚!莫无遗策,可唯依也。事成之日,重重有赏。”计谋遂定。

次日膳后,主仆三人同行。公子上马,二家人持却绫绢在后跟随,一程来到刘秀才书院中。先命二家人通报,刘芳一闻知有裴公子到来拜探,即出门迎接。裴公子滚鞍下马相见,刘芳请公子到内堂,分宾主而坐,命门徒递敬茶毕。

登时,刘芳动问:“公子贵驾辱临寒舍,有何赐教?”裴彪曰:“无故不敢造次访尊府,只因久仰足下妙手丹青,远近驰名。今裴彪亦得闻羡慕,故特携来素绢一幅,仰求妙手一挥,致意珍作,将为敝室增光,祈勿见却,辛甚!”

刘芳闻言,微笑曰:“公子哪里得闻误听,敢当谬赏?难道不知刘某乃一介寒士,只因进学后两科不第,想必命限,定该一贫儒终于困乏,无有开科之日也。故设教生徒,度捱日给所需,并伏窃窃学效别人书一两张俗笔丹青,不过售于市井中,村落里,是见哂于大方者。只不过以备日后防身糊口养老之谋耳!岂敢有污公子贵人之目,皮要书写污了绫绢贵重之物,可惜之并难以赔偿起的。请公子收回去,另寻妙手之人,方妥当于用也。”

公子闻言,冷笑曰:“足下之言,太谦虚矣!莫非不肯见赐乎?裴某久闻先生妙笔远驰,近称第一,我苏州一府丹青,无人与匹,何须过于拒辞?某非为白手空求者,倘承允妙手之劳,自当重谢,休得推却!”

刘芳曰:“既然公子不嫌污目,吾且献丑罢!岂敢当受公子赐赏之物!但不知尊意要书的山水云石抑或人物鸟兽花木之景?”

裴公子曰:“花鸟云石,山水人物,八大景致,只由足下妙手传神,何须限吝乎?”

刘秀士领诺,又曰:“此非一天半日功夫立就,且待两三天,刘某书成,自当亲送至府上,如何?”裴公子曰:“既得先生妙手承允,岂敢重劳亲送!且待某于三天之后来府上取领,并携送墨金来致谢也。”

语毕相辞,拱别起位。刘芳送出门外,公子上马,二仆人跟随回府而去。

刘芳回身。不知何日写出丹青,公子来取,且看下回。第二回假结拜凶狠施阱真赐赠神圣试凡

诗曰:

君子相交淡水长,小人如蜜也凶狼。

见机择方为智哲,醒眼须分免祸殃。

单说刘秀才有一厚交故友同学,是饱学之士,亦是身进黉门,未曾科第,姓陈名升。他家富饶足,承祖上基业,有百万资财之富,田连阡陌之广,不似刘芳是个贫寒秀士。但他二人交结相善日久,迥非以贫富分界。这刘芳屡得陈升助的薪火之资,原是厚交,不吝惜之处,足见陈升是个仗义济急君子。当日,陈升不时过到刘芳家中叙谈。刘秀才又有一见爱门生,姓梁名琼玉,也是个本土富厚之家。但琼玉父母双亡,并无兄弟手足。彼虽年轻,也会学习武艺,算得一文武小英雄,是与刘芳一厚谊师生,亦不时资助师之困乏。不多细表。

当日,刘芳数天之后开笔书写起一幅人物花鸟、山水云石八大景。后两天,裴公子亲到堂中拜领。刘秀才迎接,入下座、茶毕,方取出绫绢一幅递上。裴公子双手接过,徐徐打开。

刘芳先问言曰:“虽承公子不嫌污目,只可见笑大方耳!”裴彪看罢八大景画工精妙,大加赞赏曰:“巧手!果名非虚传也!改日复来致谢,以礼酬先生巧妙之笔。”

刘芳微笑曰:“此滥习学海,书来敢当公子谬赏,何得言谢!”公子登时告别,收绢幅入袖中,上马拱别而去。

到次日,果然命两名家丁扛抬盒中各式礼物来谢。此一天,适值陈升秀士到刘芳家中坐谈。此日一见裴家主仆五人公子前进,礼物在后,一程扛上排开。堂下有刘、陈二秀才迎接,分宾主一同坐下。及问起,陈升方知裴公子赍此重礼是酬写丹青笔劳故也。公子又问明得陈升也是个黉门秀才。

当时,一揭开各盒,只见四季时果、海味山禽食物,又是绫罗丝缎,春夏秋冬各式二匹,又有一绽白金,足有五十两。刘秀才见了这许多食物绫罗银子,摇头开言:“不敢领受重赐!此乃些小举手之劳,敢当此过丰重礼?公子可即令盛价扛回府中去。”

裴公子冷笑曰:“足下勿怪裴某率直之言、自得夸张之罪!想家君在朝,身当部属,于财上千百犹如牛羊身上拔一毛、大树林上摘一叶耳!今此些许礼物,何足挂齿!且不妨得罪,汝非富厚之家,身上做一两件衣服遮身,免失斯文一脉。休多见却!”

陈升见裴彪如此说来,只道他真情重念斯文穷儒者,即向劝曰:“既明公子一片盛意,刘兄长亦不须执却其美意!”刘芳听了,只恩受领食物并绫罗,却要返其五十两之金。公子恳至不依,刘芳只得欣然拜领。

当日,裴公子请告别。刘芳挽留,款以早膳。陈秀才又傍留劝止,公子只得允诺领命。

此天,刘秀才命门徒备办酒筵。

裴公子先开言曰:“裴某久闻陈、刘二位先生经纶满腹、八斗高才,不日奋翮飞腾,为帝王之佐。今裴某一心敬重,实欲仰攀结拜为异姓兄弟,且又同述一府往来爱谊,未知二位尊意如何?”

刘、陈曰:“这是不敢高攀公子。汝乃显贵宦门之辈,吾二人是个不第寒士,多有玷辱,岂敢从命乎?”

裴彪冷笑曰:“某乃一介武夫,不过藉家君近帝之乐,却是个白丁无墨者。若得二位文星结拜通家,所有文书往来修递,全凭指点,吾之幸也。且待某投书,往达京都,禀明家君,家君在部中,待汝此科,自有照应,科甲准联矣!”

刘、陈听了,不约同心喜悦,便允从曰:“如此吾三人不以贫富贵贱所分,且效着桃园再结之诚。”即日排修香灯于阶前,三人就向当天下跪,祝告表文一番,有裴彪居长、刘芳为次,陈升年轻为季。三人中,陈、刘俩真心裴为假。

当时,只有刘秀才娘子颜氏在屏后偷看。见夫君结拜禀祝得明白,忍不住一声笑,早被裴彪个有心人一目瞧望入后堂,偷看见了。颜氏她只得急退入内房躲避。

当时,饭馔齐备,三人坐周叙饮交谈,不觉三度申刻,已是日落西山。

裴公子告别,陈秀才亦抽身,刘芳送别二人去讫。刘秀才回至房中,对妻颜氏曰:“拙夫自十八少年进身黉门,一连两科不第,是必功名迟滞也。今或籍裴公子父亲在京部,加些少提拔,得以功名早济,未可知?”颜氏曰:“丈夫休妄喜欢!依妾之愚见,此段金兰结拜得好不,不必言的,如不结交此人,更妙也!”

刘芳一闻妻言,心中不悦,曰:“且住口!汝妇女之流,岂知通变?此日结拜,我非高攀于裴公子。他出自真诚,来致谢我之丹青,是彼先陈及与吾二人结拜的,非我与陈升弟定必背靠此人!今汝冷语闲言,是何道理?”

颜氏曰:“妻非敢冷言多管!妾自归君家数载,果蒙陈秀才多少恩惠提扶,不时赠助薪水之资,并义门生梁琼玉也是一般恩惠周相,实出于一心扶持我夫妇者。何曾平日闻见这裴公子与汝些少往来,恩至之交?今因书写二幅丹青,便即谢送此厚重之礼。如观此人,必有一贪。丈夫乃读圣人之书,明晰理者,岂不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饴’?当汝结拜时,愚妾在后堂观见汝等祝告神祇之语,已忍不住发笑一声。这生面人定必是裴公子,一闻妾声音,即目睁睁偷看,料想此人不是个善良之士,比如陈秀才是汝故交,妾来数载,哪有回避之?哪有生言议论之?他乃正大君子,只无可疑忌者。今交结这裴公子,君须详察其人乃可。”

刘芳闻言颇怒,曰:“妇女之足,三步不出外堂。自此有客到来探望,不许汝出入。多失男女之序,又露人眼目。”这颜氏见丈夫认真说来,只不答言,无语。话分两头。

再说陈升别却刘芳,与裴彪分手,各自入城。未至家中,于道途中,只见一白发老翁远远而来。不觉行近陈升门首,边奔走边连声称说:“有宝贝卖!”陈秀才一驻足,向老人跟前拱手动问:“请问老丈,既有宝贝物件,何以日间不来沽卖?今已天色晚了,又在学生门外呼卖不已,实为欠解,请道其详。”

老翁见问,冷笑曰:“足下未知其由。老拙果有非凡宝贝一物,善能救解人之实厄。但吾初到盛境,不识得程途,赶至入城,天已是晚了。忙速中连连呼卖,或遇富翁善士,有怜急相帮如买者,又得求借一宿,来日早早回家,免至徬徨也。”

陈秀才听言,曰:“原来老丈是失路之客!请问老丈上姓尊名?”老翁见问,既曰:“老拙姓吕名扶世。”复转问陈升,求借一宿。陈秀才一诺承允,即请他进至大堂中。老少分宾主坐下。陈升此时问及:“尊者有何盛宝?求借一观。”

老人见陈秀才乃一贤良君子,即取出一物。用五色绒线包裹数十重,一一揭开,乃一个小小瓦净瓶,言:“此宝名莲子瓶。”陈升见了,冷笑一声曰:“老尊丈,无乃谎言欺人的。汝今一小瓦瓶,何为宝贝之物?”

老人曰:“足下休得小觑此物!汝乃富厚之家,园中必多种植花果之物,内有栽种之莲,且取来莲子二三两,待老拙当面试演来,演汝一观,便知它是一个宝瓶矣!”陈秀才闻此说,即命家仆往后园取到莲子一盅,递过卖宝老人。他即持过,挑拣上四十九粒放在瓦瓶中。他低声念念有词,不知什么咒言,一刻间,瓶口标出成枝,二刻发叶,三到开花,四刻仍结回莲子,当时遍室异香。

陈知细看每一莲花,四十九朵结四十九粒莲子。实乃是个宝瓶奇物也。

陈升惊异曰:“学生果乃肉眼无珠,不识此瓶是稀世之宝。未知老丈果售否?”

不知老丈如何对答,或售或赠,且看下回分解。第三回陈秀才一念怜贫裴公子两番放饵

诗曰:

救急扶危君子忠,贪花起衅小人心。

试看善恶裴刘行,福者善兮祸者淫。

当下,陈升问及老人果售卖的价值几何?老人曰:“售取之价有限,不过三百两耳!”陈升曰:“三百两金,小事也。且命家仆排上酒饭,料得老丈未用晚膳的,明日差家人送汝回盛乡。”老人曰:“既蒙售取买了,且要先赐交白金。老拙收下,方敢领款酒饭,若不先交银子,决不敢领情。只忧足下明日疑心不买的。”

陈升曰:“老丈哪里话来?晚生乃是个顶天立地之人,并非吝悭之辈,岂肯失言!请放心,只三五百之金,何是挂齿!”老人听了,冷笑一声,曰:“老拙今已看全,倒也见尽了这世俗之情,多少悭吝薄心阴险之人!千万人中选无一二信行者。”

语毕,拿回瓦瓶,抽身而起。

陈升起位跑上挽留住,即命家人取出白金,一箱千两,扛抬出放在中堂:“敬请老丈,要用多少便是。”老人就将银锭挑取五十两一锭,共六锭,足三百两之数,用香囊盛起,藏入怀中,拿起瓦瓶,大步走出。

众家人见了,大呼曰:“相公,原来此老人乃一老拐徒!且待小人等追赶拿回,明日送官究治,取还银子,才得甘心矣!”陈升曰:“三百两银子是小事。他是八旬老年之人,倘赶他失足仆地跌死,实乃人命关天。想必他家贫如洗,是才将此宝物骗吾亲观,实来讨借此银子耳!不许汝们捉拿,待我亲自追请他回。”

言毕,发足飞步追赶去。出门已是天初黑暗,月色光明。

只见老人飞跑赶急,至一石闸门,头一抢撞,却死仆于地中。陈升一见,自惊曰:“不好了,幸得吾也有先见之明,不容许家奴追拿此老丈。不料他畏惧追赶,今撞死于非命,原我之罪过。”自想过意不去。又未知他是哪方人氏?只问得姓名,不及问其乡居。但彼有宝物银子在身,且守候至天明,待有亲谊人来承认,方免被旁人夺盗他财宝,且买备衣棺,连同财宝二物同葬,得汝九泉心息。”

言毕,将身上长罩袍脱下,盖在老人身上,驻足守候。不一刻,这老人大呼起来曰:“陈先生也来此乎?”

陈升一见,又惊又喜,即曰:“老丈,今身体安否?”老人曰:“老拙一刻撞晕了。今回汝来追迫见君。”

陈升曰:“某来特请老丈回寒舍用过晚膳,非追赶也。且银子乃小事,汝且拿去,用度足矣。并小瓶宝贝,晚生辈又非要汝的,休得以此介怀!”

老人微笑曰:“果善哉,陈君也。于万人中未得一者!吾将此瓶送汝作护身之宝,汝之尊府,吾是不到矣!”

陈升曰:“宝瓶乃老人家传好东西,晚生断不敢领受。”老人曰:“陈君不知有旦夕之灾飞来,倘不得老拙宝瓶,不久灾祸临身,并无别物可救!如得此宝,汝及故友刘芳也无妨碍矣。”

陈升听了,惊讶曰:“晚生平素谨守国法,不负官粮,不欠民债,不敢与人争斗,纵有灾殃,只凭天所命耳!”

老人曰:“陈君以老拙是何人?实乃吕纯阳四海云游,又在凡世试察善恶行止。今我以青年有善行,珍重贤良,日后前程远大。汝陈、刘两人身近帝边之贵,但不日果有灾祸临身,故特将此瓶赠汝,日后有解灾厄之用。且收除妖道以安邦国,皆藉此宝。今且将四十九颗莲子纳回,每日吞食一粒,食讫,不见饥饿。谨记收藏。切不可近狎污秽之所。去也!”一阵狂风,一刻不见了老人。只见星月交辉,碧空云净。当时,陈升望空拜谢起来,独自归家,已是时交二鼓。细思有此异事,又蒙神仙吕纯阳点化救厄。一回府,将宝瓶莲子收入书斋画中,连妻子也不知之。是夜不表。

再说裴彪是日行了请贴命家丁投送,联请刘、陈两位义弟进府堂叙欢。

当日,陈、刘怎知裴彪是个奸险之徙?二人闻请,同往相见,弟兄呼唤,裴彪先开言曰:“昨叨二弟盛款,愚兄今天特具小酌,邀请两位贤弟到舍一叙。

幸蒙不弃,见柬即光临到,愚兄喜感不尽!且待两天差家人往京都,对家君说在本土与秀士三人共结同手足之谊,待今科进场考选,定有关照,准得金榜题名。”

刘、陈听了,喜色飞扬,不胜感谢裴兄长用情见爱。三人言语投机,一假两真。自卯辰时候饮酒交谈,至未刻方才散席收筵。

当时一刻,裴公子进内复取出白银两大锭,共成一百两,对刘芳曰:“吾知二弟家贫淡泊,前之五十两,不过供些衣裳冠履之用,别的费用俱无。今再送白银百两,且携回作些灯油需用以供习读的帮助。”刘芳摇首曰:“前日叨扰贤兄盛礼,且有白银五十两强使弟受之,已有愧了。但以交情意重,不敢却返。今之百银见赐,实出于无谓,弟断不敢领当也。”

裴彪冷笑曰:“如此贤弟非以交心为首,视某郎百两有限之数即要见却,倘日后还有患难事,还有什么舍命扶替者。吾一心以二弟清贫,至以些少之金略扶助,多有亵渎,尔便认真,果非知我心也。”

当时,陈升见裴公子自此说来,又见他两番赠金与刘芳,言出于真诚,便不胜叹美他是个豪侠之交、救困抚危之士!怎晓得奸狼其中用此番香饵计谋?当此便劝刘芳领受下。休多言之。刘芳被强劝一番,只得顺受拜谢之。

又言谈一刻,两人告别。裴公子亲步送出仪门外,陈、刘也分头回家。不表陈升。

只言刘芳一程来至南城外,见江边石勘渡头有一年少女娘,在江边痛哭,向江水凄然下拜。刘芳住足动问曰:“汝这年少婢人,乃闺中细女,何故轻出,向江边痛哭下礼?想必要投死江中,莫非汝深闺不谨,差错行为,是一死不足惜?倘有冤屈逼凌,不妨直曰明言。某若少有可与出力者,定与汝少年弱女解纷,不必畏羞隐讳。”

那年少女娘含泪曰:“君子不必疑心。奴虽乃贫寒弱女,颇明礼节。只因先君在世,欠下债主白金五十两,上年身故了。奴只有老母孤零,被屡次来逼取利息,不能交还,今即要交偿还五十两本金。昨天此人亲到吾母家,在母面前言逼取还,如不偿交五十两之数,即要勒娶奴为第十房妾。幸得慈母不允,他即起狠恶之言,限以五日之内有足五十两之数还他即休,如若仍无银子交偿,第五天即花轿登门强娶,决不容情。为此,奴不想留此苦命于阳间,特来丧葬于水府。一来免玷辱,二免慈母担扰。君子不必劝奴以生,断不在人间以受此狂狙之玷辱也。”

刘芳听了,忿然不悦曰:“五十两银子岂可以一少年之命菹乎?”女娘曰:“家贫如洗,亲者不亲。哪人肯怜孤恤寡?故不得不死耳!”刘芳听到此,不觉动起怜心,下泪曰:“世间狠汉因财逼命者不少,可惜她孤孀母女被此土恶威逼,可悯也!”又呼女娘:“不必寻死!吾有白金刚足成一百两,五十两一锭,共二锭,汝且携回,将一半交还此恶逆,一半留为母女度日。就此去罢!”

少女曰:“须蒙君子盛情答救,恩同天地。但今一面未识,岂独在此江边受领赐银!奴实不敢拜领。旁人观见不雅,敬请君子移贵步至寒舍,待家母主张可否受领,方得于礼无碍也。”刘芳闻言,笑羡一声:“光明正大女娇娘,令人可敬!且请先步指引,待某随后来见寿堂母。”

果行不半里之遥,少女进内,复有六旬妇人出门迎接。刘秀才只随进内坐下。老妇请过姓名,方知是本土秀才,即曰:“多感答救小女于江边。倘恩星到迟一刻,小女身葬大鱼腹中矣!老拙还未知其由,今回归说出,方明刘先生大恩人也。”不知果能救赠得母女如何,下回分解。第四回行善念刘芳遇神设恶谋裴彪通寇

诗曰:

漫言三尺没神祇,暗室亏心有四知。

善者得昌行恶祸,只争来早与来迟。

当下,老妇言:“得刘先生搭救大恩,但此祸乃先夫留下,果与土恶揭借此银子有年,息倍于本了。上年先夫身故,将衣裳首饰之物变卖尽,方得寄土为安。但今土恶威逼银子,自是母女一身抵当,哪里敢受恩人白手相送?况且家贫空乏,哪有还偿之理?然前少后欠,均属同科的,何须恩人与土恶互易?”

刘芳曰:“此白金,吾刘某亦受厚友相赠的。今并不要偿还,休言欠字!汝母女休得介怀!”

老妇曰:“天下并无有此仗义恩人,是无恩可报,不免将小女侍奉箕帚,少报恩德。”刘芳曰:“贤母之言差矣!刘某乃一贫儒,现有家室,岂敢有屈令爱少年!就此告别了。某因一时忿此土恶凌逼,且惜少年一命,故不惮来此转送此金,以完了我心,非望报也。”

正起行走,老妇止之曰:“既不允,请恩人且慢!先夫在世,最好种果栽花,请君进破园中一观。汝是读书之人,颇爱花木之雅,今一赏如何?”

刘芳允从。

一进花园,只见多少奇花异果,皆非世俗所植的。刘芳又见左右有高低两株奇树,不识得是何果木?刘芳请问两树出处,老妇曰:“左边之树,高一丈七尺,独生七十二叶,结七十二果;其果长三寸,遍均金色。右边一树三尺余,独生三十六叶,结三十六果,其果长一寸半,遍均红色。左树名长生果,右树名不老果。此果非所常有,非所常得。今各摘二果送与恩人一尝,且留各一归遗细君。如君夫妇食果,增寿至百纪之外。”

当时,刘芳食来二果,真见异香甜美,直透丹田,五心爽朗,赞美佳果,称谢,将食余二果收藏下。

老人又曰:“此两种非凡间所有,恩人明日午刻来此折枝,回归种植可也。”刘芳允诺,登时告别归家。已是初更时候。

颜氏正要备晚膳与丈夫食,他言食了美果,觉得甚饱。又取出各一果与颜氏食来,果羡清香甜美,五心透爽。颜氏问及果之奇美所出之由,刘芳将所遇一一说知,颜氏听罢,大赞美丈夫所行阴积善事,天必赐佑了。当日,刘芳夫妇得食却仙果,后来双双享寿到一百四十余岁善终,无疾而逝。也无交代。

到次日,用过早膳,一心往取仙树种植。说知颜氏,又命各生徒暂归家,来日方回课文艺,单留梁琼玉一人在窗中。他一出门,直程认此道途,行之半里,是上日旧途。一到了此地,迥非昨天在山脚的茅屋,只是一山丘荒之所、古庙宇一间。行近草径,露出两锭白金,即是原物。心下猜疑不定,即收拾取回。想来昨夜莫非撞遇邪鬼不成?只庙宇中看是何神圣?一身转入,只见庙中一大座天阶,两廊荒废,有炉案,并无司祝香烟。行近神前座上一视,乃系九天圣母,又见左边金童捧着昨夜的长生果,右边玉女捧着不老果。

当时,刘芳心下骇然。见此圣像,方知昨夜所遇母女乃神圣化身。即倒身下拜:“谢圣母赐食仙果。”又禀祝圣母娘娘:“刘某今虽困处下第,但日后也有功名成就之日,得其上上三胜吾图第一。”心中喜悦,复谢禀祝曰:“倘得圣母庇佑,功名早遂,身贵之日,定然重修金阙、圣像维新,以酬圣恩。”祝罢,拜辞神圣归家,将此异事对妻说知。颜氏听了,不胜惊异,又言:“丈夫行此善事,不料是圣母化身试凡,可见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但行恶之人,可不戒哉!”住语夫妻勉善之言不表。

再说裴彪,自从设计用些财帛,一心用钓,以赚刘芳之妻,假结为手足,以为如此,鱼可上钓。岂知后来数次到其家,颜氏一心明知这裴彪非循良之辈,依着丈夫昨者吩咐之言,永不出一面。裴彪无可奈何,寻思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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