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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0-03 21: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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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非子

出版社:中国纺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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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全鉴

韩非子全鉴试读:

前言

战国末期,中国社会面临着一次重大的转型。从社会结构上看,县和郡在列国已经出现和普及,作为地方政府,它们直接听命于国君,成为君主集权的有力手段。与此同时,传统的世族世官制迅速瓦解,出现了全新的官僚制度。经过不断升级的兼并战争,列国的经济军事优势逐渐集中到少数大国,结束诸侯混战、实现统一的趋势越来越明朗化。所有这一切都朝着中央集权的方向演进,建立一个统一的、君主专制的大帝国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

面对这样的社会巨变和即将出现的大一统政治局面,各主要学派都在自己的学说理论上做出了反映。当时影响深远的,除了儒、道二家之外,以韩非、商鞅为代表的法家,在当时的诸侯各国应用最为广泛。尤其韩非,其所著《韩非子》一书,达到了先秦法家理论的最高峰。秦始皇在初见韩非的著作时就佩服地说:“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在韩非去世后,当时各诸侯国的君主与大臣竞相研究其著作《韩非子》,秦始皇在他的思想影响下,完成了统一六国的帝业。可以说,《韩非子》为中国第一个统一专制的中央集权制国家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武器。《韩非子》现存五十五篇,约十余万言,有着极其广泛的思想渊源。重点阐述了法、术、势的法治理论,强调了专制君主的主张。

围绕“法、术、势”的理论来说,《韩非子》着重总结了商鞅、申不害和慎到的思想,把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和慎到的“势”融为一体。他推崇商鞅和申不害,同时指出,商鞅和申不害之学说的最大缺点是没有把法与术结合起来;其次,“未尽”商鞅和申不害之学说的第二大缺点是“申子未尽于术,商君未尽于法”(《定法》)。韩非从自己的观点出发,论述了术、法的内容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国家想要得到治理,就需要君主善用权术,同时臣下必须遵法。同申不害相比,韩非对“术”的进一步发展主要表现在“术以知奸”方面。他认为,君主对臣下不可太信任,还要“审合刑名”。在“法”的方面,韩非特别强调了“以刑止刑”的思想,强调“严刑”、“重罚”。除此之外,韩非还认为,仅仅依靠法和术还不足以治理好国家,必须有“势”做保证。“势”,即权势、政权。他非常欣赏慎到所说的“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难者》),提出了“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难势》)的论点。由此可见,韩非的法治思想继承并发展了战国以来早期法家特别是商鞅、慎到、申不害三人的法治思想,形成了一个法、术、势结合的思想体系。

司马迁说《韩非子》“归本于黄、老”(《史记·老庄申韩列传》),是有道理的。韩非在其《解老》《喻老》两篇,发展了老子的思想,直述自己思想源自于老子,故后世称之为道法家,这意味着《韩非子》是从道家里面延伸出来的新法家思想。在韩非看来,道是变化的,天地、人、社会乃至治理社会的方式方法也是变化的。但道也有其相应的稳定性,而所谓的稳定,就是人们应当遵守的行为准则,在现实中就是“法”。法依着道而建立,法必须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必须得到每一个人的遵守。因为认识到万事万物的变化,韩非同老子一样,也是反传统的。《韩非子》取《老子》“无为”的思想,在老子看来,处世不需要拘泥于固定的形式与方式,只要顺着大道即可。韩非认为“无为”,落实在君王统治上,应该是无论特定喜好或不喜好都不能被臣下推测与掌握,此观点还包括施政习惯、统驭方式等,应该阴晴不定,难以掌握。此外,《韩非子》改造了老子的自然天道观,叫作“理定而物易割”,从而为其法理提供理论依据。韩非说“欲成方圆而随其规矩,则万事之功形矣。而万物莫不有规矩,议言之士,计会规矩也,圣人尽随于万物之规矩”(《解老》)。规矩是法家的逻辑根据。因此,在韩非那里,老子的“无为而治”,转而为“中主守法而治”;老子的非仁义的思想,转而为“言先王之仁义无益于治,明吾法度,必吾赏罚”,“不乘必胜之势,而务行仁义则可以王,是求入主之必及仲尼”;老子的“去私抱朴”,转而为“去私”、“抱法”;老子的对立物同一的主张,转而为“执一以静”。可见,韩非这位法家的巅峰人物,从老子那里得到了丰富的营养。

坚决而全面地推行法治是《韩非子》思想的基本特点。他在《问辩》篇中说:“明主之国,令者,言最贵者也;法者,事最适者也。言无二贵,法不两适,故言行而不轨于法令者必禁。”除法令之外不再有别的东西,可见这种法治的全面。与此同时,韩非还认为立法应该因时制宜,因时变法:“古今异俗,新故异备。”因而圣人立法“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五蠹》)。改革图治,变法图强,是韩非思想中的一大重要内容。他继承了商鞅“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的思想传统,提出了“不期修古,不法常可”的观点,主张“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五蠹》)。尤可称道的是,韩非第一次明确提出了“法不阿贵”的思想,主张“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这是对中国法治思想的重大贡献,对于清除贵族特权、维护法律尊严,产生了积极的影响。《韩非子》的认识论继承了先秦哲学中唯物主义的思想传统。他提出的反对“前识”和“因参验而审言辞”的观点,在中国哲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一页。韩非反对“前识”的观点。所谓“前识”,就是先验论。韩非主张“虚以静后”,通过观察事物得到认识而非妄加揣测。韩非提出了“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奸劫弑君》)的著名论题。“参”就是比较研究,“验”就是用行动来检验。韩非认为,不经过“参验”而硬说是如何如何,是无知的表现;不能确定的东西而照着去做,是自欺欺人。因此他主张“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显学》)。《韩非子》反对天命思想,主张天道自然。它认为“道”是万物发生发展的根源,“道”先天地而存在。有了“道”才有了万物,“天得之以高,地得之以藏,维斗得之以成其威,日月得之以恒其光”“宇内之物,恃之以成”(《解老》)。同时,韩非在中国哲学史上第一次提出了“理”这一哲学概念,并阐明了它与“道”之间的关系。在韩非看来,“道者万物之所成也,理者成物之文也”(《解老》)。他认为“理”,即事物的特殊规律,人们办事应该遵循客观规律。《韩非子》的思想中有不少辩证法的因素。看到事物不断地变化着,指出“定理有存亡,有生死,有盛衰。”“物之一存一亡,乍死乍生,初盛而后衰者,不可为常。”(《解老》)韩非在中国哲学史上第一次提出了“矛盾”的概念。他所讲的矛与盾的故事,对人们分析问题和表达思想,至今仍有着深刻的启迪意义。《韩非子》的进化历史观在当时是进步的。他看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并用这种发展的观点去分析人类社会。《韩非子》还把社会现象同经济条件联系起来,这在当时是难得的。韩非对经济与社会治乱的关系有了初步认识,注意到人口增长与财富多寡的关系,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提出“人民众而货财寡”会带来社会问题的思想家。《韩非子》是一部立论鲜明、论谈犀利、文势充沛、气势磅礴的散文杰作,其文章构思精巧,描写大胆,文锋犀利,议论透辟,推证事理,切中要害,具有耐人寻味、警策世人的艺术效果,在先秦诸子散文中独树一帜。比如《亡征》一篇,分析国家可亡之道达47条之多,实属罕见。《难言》《说难》二篇,无微不至地揣摩所说者的心理,以及如何趋避投合,周密细致,无以复加。韩非还善于用大量浅显的寓言故事,最著名的有“自相矛盾”“守株待兔”“讳疾忌医”“滥竽充数”“老马识途”等,外加丰富的历史知识作为论证资料,说明抽象的道理,形象化地体现他的法家思想和他对社会人生的深刻认识,凭着它们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完美结合,给人们以智慧的启迪,许多寓言故事一直流传至今,成为我国文学创作史上的宝贵财富。

鲁迅说过:“历史上都写着中国的灵魂,指示着未来的命运。”虽然历史不能重演,但却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能给现实以启迪和借鉴。《韩非子》在千年的流行过程中,其社会价值和学术价值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在多种所有制形式并存、多种价值观并存、多种道德观念碰撞的今天,重提韩非的“法治”思想非常有必要。虽然韩非与我们处于不同的时代,但同属新旧观念、新旧体制更替之际,我们也有必要把“法”放在首位,来规范人们的思想和行为,辅之以权威和手段,即“抱法、处势、行术”,使我们的国家更具竞争力,保证我国的现代化建设稳步发展。

总之,历经千年的岁月,《韩非子》的著作和深邃思想一直熠熠生辉,它是中华传统文化宝库中的璀璨明珠之一。时至今日,《韩非子》对于我们了解中国的社会政治、思想文化仍有较强的借鉴意义。本书对《韩非子》的原典作了精准的注释和翻译,便于您更好地品读国学精粹,感知先贤智慧。

愿本书能成为您全面感受和理解《韩非子》这部传世名作的良师益友!解译者2014年9月初见秦【原典】

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译文】

我听说:“不知道却随意发表意见,是不明智;知道了却不肯发表意见,是不忠诚。”作为臣子不忠诚,就应该判处死罪;说话不合宜,也应判处死罪。即使如此,我还是将自己听说的全都讲出来,请大王裁断我进言之罪。【原典】[1][2]

臣闻:天下阴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面以与秦强为难。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3]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十百万,其顿首戴羽为将军[4]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5]出其父母怀衽之中,生未尝见寇耳。闻战,顿足徒裼,犯白刃,蹈炉炭,断死于前者,皆是也。夫断死与断生者不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死也。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对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克天下矣。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6]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若也。以此与天下,天下不足兼而有也。是故秦战未尝不克,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开地数千[7]里,此其大功也。然而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其谋臣皆不尽其忠也。【译文】

我听说:天下以赵国为中心,向北连接燕国,向南连接魏国,与楚国连成一体而与齐国巩固关系,纠合韩国而成合纵之势,打算向西来同强秦作对。我私下里对此觉得好笑。一个国家有三种情形可以导致灭亡,而天下各国都有了,大概就是说的合纵攻秦这种情况吧。我听说:“用混乱的国家去进攻安定的国家将会招致灭亡,用邪恶的国家去进攻正义的国家将会招致灭亡,用倒行逆施的国家去进攻顺乎天理的国家将会招致灭亡。”现在天下各国的国库不充足,粮仓空虚,征发全国百姓,扩军数十百万,其中在将军面前叩头发誓将要在前线决死战斗的不止千人,都说直到战死。然而,真正到了开战的时候,敌人闪亮的刀剑出现在面前,即使斧头、砧板等腰斩的刑具放在后面,时刻准备处决逃兵,他们还是要退却而不能拼死。不是这些士兵不能死战,而是六国君主不能使他们死战的缘故。说要赏的却不发放,说要罚的却不执行,赏罚失信,所以士兵不愿拼死战斗。如今秦国颁布法令而严格地施行赏罚,有功无功完全依照事实来定。百姓自从脱离父母怀抱,生平还不曾见过敌人,但一听说打仗,跺脚赤膊,迎着利刃,赴汤蹈火,在阵前血战而死的比比皆是。拼死和贪生不同,而百姓之所以愿意拼死战斗,这是因为他们崇尚舍生忘死的精神。一个人奋力作战,可以抵得上十个敌人;一百个人奋力作战,可以抵得上一千个敌人;一千个人奋力作战,可以抵得上一万个敌人;一万个人奋力死战,就可以征服天下了。如今秦国领土取长补短,方圆数千里,威名远扬的精锐军队有几十上百万。秦国的法令赏罚严明,地理位置有利,天下没有一个国家比得上的。凭着这些来攻取天下,天下无须费力就可兼并占有。因此秦国打仗没有不获胜的,攻城没有不占取的,阻挡他们的敌人没有不被打败的,开拓了几千里的疆土,这是多么伟大的功绩啊。但是士兵疲惫,百姓困乏,积蓄用尽,田地荒芜,谷仓空虚,四周邻近的诸侯都不归服,霸王的功名无法建立,这中间没有别的缘故,完全是因为秦国谋臣都没有尽忠。【原典】

臣敢言之: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使韩、[8]魏,土地广而兵强,战克攻取,诏令天下。齐之清济浊河,足以为[9]限;长城巨防,足以为塞。齐,五战之国也,一战不克而无齐[10]。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且闻之曰:“削株无遗根,[11]无与祸邻,祸乃不存。”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洞庭、五[12][13]湖、江南,荆王君臣亡走,东服于陈。当此时也,随荆以兵,则荆可举;荆可举,则其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弱齐、燕,中以[14]凌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荆人为和。令荆人得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一矣。天下又比周而军华下,大王以诏破之,兵至梁郭下。围梁数旬,则梁可拔;拔梁,则魏可举;举魏,则荆、赵之意绝;荆、赵之意绝,则赵危;赵危而荆狐疑;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魏氏为和。令魏氏反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二矣。前者穰侯之治秦也,用一国之兵而欲以成两国之功,是故兵终身暴露于外,士民疲病于内,霸王之名不成。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三矣。【译文】

我冒昧地述说以下的事实:从前齐国南面打败楚军,东面打败了宋国,西面迫使秦国顺服,北面击败燕国,在中部调遣韩、魏两国,领土广阔而兵力强大,战则胜,攻则取,号令天下。齐国境内的济水、黄河,足以用作防线;长城、防门,足以作为要塞。齐国是打了五次胜仗的国家,但在后来由于一次战斗失利便几近灭亡了。从这种情况来看,战争关系到大国的存亡。况且我听说过这样的话:“砍树不要留根,做事不要接近祸害,祸害就不会发生。”从前,秦、楚两国的军队作战,秦军打破楚军,攻取了郢都,占领洞庭湖、五湖、江南一带,楚国的国君和群臣都逃跑了,在东面的陈城苟且设防。当此之时,如果带领军队追歼楚军,就可以占领楚国;占领楚国,楚国的百姓就能够全部归我所有,楚国的土地就能够全部归我所用,向东面可进而削弱齐、燕两国,在中原可进而侵凌韩、赵、魏三国。这样就可以一举而成就霸王的功名,可使四方的诸侯齐来朝拜。然而谋臣不这样做,却率领军队撤退,重新与楚人讲和,让楚人可以收复失去的领土,聚集逃散的百姓,重立社稷坛上的神主,设置宗庙,让他们统率东方各国向西来和秦国作对。这是已经失去了一次称霸天下的机会了。天下各国又相互勾结驻兵于魏国的华阳城境内,大王下令将他们击败了,兵临大梁城下。只要将大梁包围数十天,就可攻克大梁;攻克大梁,就可占领魏国;占领魏国,楚、赵两国联合抗击秦国的意图就无法实现了;楚、赵两国联合抗击秦国的意图无法实现,赵国就危险了;赵国危险,楚国就会犹豫不决。大王向东面可进而削弱齐、燕,在中原可进而侵凌韩、赵、魏。这样就可以一举而成就霸王的功名,可使四方的诸侯齐来朝拜。然而秦国出谋划策的臣子们不这样做,却率领军队撤退,重新与魏人讲和,使魏国回过头来收复已经失去的领土,聚集逃散百姓。重立社稷坛上的神主,设置宗庙,让他们统帅东方各国向西来和秦国作对。这的确是秦国第二次失去称霸天下的机会了。先前穰侯治理秦国时,想用秦国一个国家的兵力来成就两个国家的功业,因此士兵终身在野外艰苦作战,百姓在国内疲惫不堪,称霸称王的功名不能成就,这的确是秦国第三次失去称霸天下的机会了。【原典】

赵氏,中央之国也,杂民所居也,其民轻而难用也。号令不治,赏罚不信,地形不便,下不能尽其民力。彼固亡国之形也,而不忧民[15][16][17]萌,悉其士民军于长平之下,以争韩上党。大王以诏破之,[18]拔武安。当是时也,赵氏上下不相亲也,贵贱不相信也。然则邯[19][20]郸不守。拔邯郸,管山东河间,引军而去,西攻修武,逾羊肠[21][22],降代、上党。代三十六县,上党十七县,不用一领甲,不苦一士民,此皆秦有也。代、上党不战而毕为秦矣,东阳、河外不战而[23]毕反为齐矣,中山、呼沲以北不战而毕为燕矣。然则是赵举,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24]韩、蠹魏、拔荆,东以弱齐、燕,决白马之口以沃魏氏,是一举而三晋亡,从者败也。大王垂拱以须之,天下编随而服矣,霸王之名可成。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赵氏为和。夫以大王之明,秦兵之强,弃霸王之业,地曾不可得,乃取欺于亡国。是谋臣之拙也。且夫赵当亡而不亡,秦当霸而不霸,天下固以量秦之谋臣一矣。乃复悉士卒以攻邯郸,不能拔也,弃甲兵弩,战竦而却,天下固已量秦力二[25]矣。军乃引而复,并于李下,大王又并军而至,与战不能克之也,又不能反,军罢而去,天下固以量秦力三矣。内者量吾谋臣,外者极吾兵力。由是观之,臣以为天下之从,几不难矣。内者,吾甲兵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外者,天下皆比意甚固。愿大王有以虑之也。【译文】

赵国是地处神州中央的国家,是工、商游食之民居住的地方,国内百姓轻率而难以使用。赵国的法令制度还没有确立,赏罚不分明,地势不利于防守,不能使下面的百姓竭心尽力。它本就处在亡国的形势之下,却又不体恤百姓,将全部的士兵、百姓都征调驻扎在长平城下,来争夺韩国的上党郡。大王下令击败他们,攻取了赵国的武安城。在这个时候,赵国君臣上下不能团结一致,贵族与平民之间相互不能信任。这样邯郸就会失守。秦军攻取邯郸,包抄崤山以东、黄河与永定河之间的地域,再率领军队离开那里,向西攻打修武城,越过要塞羊肠,降服代、上党两郡。代郡四十六县,上党郡七十县,不用一兵一甲,不辛苦一个士民,这些都归秦国所有了。代、上党两郡不经战斗而全归秦国所有,东阳、滹沱河外的地区未经战斗就全归齐国所有了,中山、滹沱河以北的地区不经战斗就全归燕国所有了。这样一来,赵国就被占领了;赵国被占领,韩国就灭亡了;韩国灭亡,楚、魏两国就不能独自存在;楚、魏两国不能独自存在,就是一举而摧毁了韩国、破坏了魏国,同时又挟制了楚国,向东面因此而削弱了齐、燕两国;打开白马渡口来淹魏国,这是一举而消灭韩、赵、魏三国,和它们合纵的盟国也遭到了失败。大王本可安闲地等待着,天下诸侯一个个都跟着臣服了,霸王之名也就可以成就了。然而秦国出谋划策的臣子们不这样做,他们率领军队撤退,又和赵人讲和。凭大王的英明,秦国军队的强大,舍弃大王的霸业,土地居然还没有得到,还被即将灭亡的赵国欺骗,这是谋臣的笨拙所致。再说赵国应当灭亡而未能灭亡,秦国应当称霸而未能称霸,天下一定依此估测到秦国谋臣的笨拙,这是其一。接着秦国又征调全部兵力去攻打邯郸,不但没能攻下,还丢掉盔甲、兵器,战栗地退却,天下一定依此估测到秦国武力不强,这是其二。于是秦国的军队又被带了回来,在李下一带会合,大王又派来了援军,参与战斗而不能打败敌人,又不能撤回,军队疲困而退兵,天下一定依此估测到秦国的实力,这是其三。内部估测到我国的谋臣,外部耗尽了我国的兵力。由此,我认为崤山以东六国的合纵,差不多没有什么困难了。在国内,士兵困顿,百姓疲弊,积蓄用尽,田地荒芜,谷仓空虚;在国外,天下各相国互勾结的意愿更坚固了。希望大王切实考虑一下上述形势。【原典】

且臣闻之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苟慎其道,天下可有。”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纣为天子,将率天下甲兵百万,左饮于淇溪[26][27],右饮于洹溪,淇水竭而洹水不流,以与周武王为难。武王将[28]素甲三千,战一日,而破纣之国,禽其身,据其地而有其民,天下莫伤。知伯率三国之众以攻赵襄主于晋阳,决水而灌之三月,城且拔矣,襄主钻龟筮占兆,以视利害,何国可降。乃使其臣张孟谈。于是乃潜行而出,反知伯之约,得两国之众,以攻知伯,禽其身,以复襄主之初。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秦国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与天下,可兼而有也。臣昧死愿望见大王,言所以破天下之从,举赵,亡韩,臣荆、魏,亲齐、燕,以成霸王之名,朝四邻诸侯之道。大王诚听其说,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以为王谋不忠者戒也。【译文】

况且我还听说:“畏惧戒备,一天比一天谨慎,如能谨慎地遵循治理的原则,那么就能够占有天下了。”凭什么知道会这样呢?过去殷纣做天子,率领天下百万大军,左饮淇水,右饮洹水,淇水因此而干枯了,洹水因此而断流了,用如此浩大的阵容来和周武王作战。武王率领穿着为周文王服丧的白色铠甲的士兵三千人,开战一天,就灭掉了殷纣的国家,活捉了纣王本人,占有了他的国土拥有了他的百姓,天下没有谁同情他。智伯统率智氏、韩氏、魏氏三国大军攻打位于晋阳城的赵襄子,决开晋水河堤来淹灌晋阳城达三个月之久,城快要攻破了,襄子通过卜筮占卦来推测利害吉凶,看哪一家军队可以投降。然后派出他的臣子张孟谈。这时,张孟谈偷偷溜出了晋阳城,使韩魏背弃了智伯的三家盟约。赵氏争取到韩氏、魏氏两家的军队来一同反攻智伯,活捉了智伯本人,恢复了襄子原来的地位。如今秦国领土截长补短,方圆有几千里,威名远扬精锐部队有几十上百万。秦国的法令赏罚严明,地理位置有利,天下没有一个国家比得上。凭这些去攻取天下,天下就可以兼并而占有了。我冒着死罪盼望能够拜见大王,论说用来破坏天下合纵,攻取赵国,灭掉韩国,使楚、魏两国前来臣服,让齐、燕两国前来投靠,进而成就霸王的名声、叫四周的诸侯向秦朝拜的策略。大王果真听取我的策略,采取了这一行动而崤山以东六国的合纵联盟不能破坏,赵国不能攻取,韩国不能灭亡,楚、魏两国不能臣服,齐、燕两国不来投靠,霸王之名不能成就,四周的诸侯不来朝拜的话,大王杀了我向全国巡行示众,以此作为替大王出谋划策而不能尽忠之人的儆戒。

[1]阴燕阳魏:阴指北方,阳指南方。即北方为燕国,南方为魏国。此处是以赵国为中心而言。

[2]收:收纳,结合。从:通“纵”,合纵。

[3]囷(qūn):圆顶谷仓。

[4]斧锧:古代腰斩时的刑具。

[5]徒裼:脱掉上衣,赤膊上阵。

[6]与:通“举”,攻取。

[7]索:尽。

[8]清济浊河:济:济水。河:黄河。

[9]巨防:防门,齐国长城西段的一个要塞,位于平阴城(今山东平阴东北)南。

[10]一战不克而无齐:指齐湣王十七年(公元前284年)燕、秦等五国联军在济西打败齐军一事。

[11]郢(yǐng):楚国的都城,在今湖北江陵。

[12]五湖:位于汉水流域,具体所在不详。

[13]服:保,防守。

[14]三晋:指取代晋国而建立的韩、赵、魏三国。

[15]民萌:泛指民众。萌:通“氓”。

[16]长平:赵国的地名,在今山西高平西北。

[17]上党:赵国的地名,在今河北武安西南。

[18]武安:赵国的地名,在今河北武安西南。

[19]管:包抄,控制。山东:崤山以东一带。河间:战国时赵国领土,位于黄河与永定河之间,今属河北省。

[20]修武:赵国的地名,在今河南获嘉。

[21]羊肠:要塞名,在今山西壶关东南。

[22]代:赵国郡名,在今山西东北和河北蔚县一带。上党:韩国郡名,在今山西东南。

[23]中山:春秋战国时国名,在今河北中部灵寿与唐县一带。呼沲:即滹沱河,在今河北境内。

[24]白马之口:古代黄河白马渡口,在今河南滑县东北。.李下:赵国的地名,在今河南温县境内。

[25]李下:赵国的地名,在今河南温县境内。

[26]淇溪:即淇水,在今河南东北。

[27]洹(huán)溪:即安阳河,卫水的支流之一,在今河南北部。

[28]禽:通“擒”。存韩【原典】[1]

韩事秦三十余年,出则为扞蔽,入则为席荐。秦特出锐师取地而韩随之,怨悬于天下,功归于强秦。且夫韩入贡职,与郡县无异也。[2]今日臣窃闻贵臣之计,举兵将伐韩。夫赵氏聚士卒,养从徒,欲赘天下之兵,明秦不弱则诸侯必灭宗庙,欲西面行其意,非一日之计也。今释赵之患,而攘内臣之韩,则天下明赵氏之计矣。【译文】

韩国侍奉秦国三十多年了,在外,它就如同屏障一样庇护着秦国;在内,它如同坐席一般供秦国使用。秦国只要派出精兵攻取别国,韩国总是追随它,韩国和天下各诸侯国都结下了仇怨,而利益却归于强盛的秦国。而且韩国向秦国进贡尽职,与秦国的郡县没有不同。如今我听说秦国尊贵的大臣们商议,即将发兵去征伐韩国。赵国聚集士兵,豢养了一批鼓吹合纵抗秦的游士,准备联合各国军队,宣称不削弱秦国则诸侯必定灭亡,打算向西攻打秦国来实现自己的意图,这已不是一朝一夕的计划了。如今秦国要放下赵国这样的祸患,而要除掉像内臣一般的韩国,那么各国就明白赵国计谋的不错了。【原典】

夫韩,小国也,而以应天下四击,主辱臣苦,上下相与同忧久矣。修守备,戎强敌,有蓄积,筑城池以守固。今伐韩,未可一年而灭,拔一城而退,则权轻于天下,天下摧我兵矣。韩叛,则魏应之,赵据齐以为原,如此,则以韩、魏资赵假齐以固其从,而以与争强,赵之福而秦之祸也。夫进而击赵不能取,退而攻韩弗能拔,则陷锐之卒勤[3]于野战,负任之旅罢于内攻,则合群苦弱以敌而共二万乘,非所以[4]亡赵之心也。均如贵臣之计,则秦必为天下兵质矣。陛下虽以金石

[5]相弊,则兼天下之日未也。【译文】

韩国,是一个小国,而要用来对付四面八方的攻击,因此,韩国的君主受辱而臣子劳苦,君臣上下同忧共患已经很久了。于是,韩国修筑防御工事,对强大的敌人严加防备,积极储备物资,筑城墙,挖城河以便固守。现在如果征伐韩国,一年之内灭掉它是不可能的。如果攻下了一座城池便撤兵,那么秦国的力量就被天下各国看轻,天下各国就将打垮我们秦国的军队了。韩国一旦背叛了秦国,魏国就会响应,赵国依靠齐国并将其作为自己的后盾,如果这样,就是依靠韩、魏两国去救助赵国,赵国再凭借齐国来巩固他的合纵联盟,进而与秦国来决一胜负,这是赵国的福气,秦国的祸害啊。如果秦国向前进攻赵国而不能取胜,退回来进攻韩国不能攻克,那么冲锋陷阵的士兵疲于在野外交战,运输队伍疲于军内消耗,那就是集合困苦疲劳的军队来对付赵、齐两个大国,这不是用来消灭赵国的主意啊。如果完全按照权贵大臣的计策行事,那秦国必定成为天下各国的攻击目标了。大王即使同金石一般的长寿,那兼并天下的日子也不会到来的。【原典】

今贱臣之愚计:使人使荆,重币用事之臣,明赵之所以欺秦者;[6]与魏质以安其心,从韩而伐赵,赵虽与齐为一,不足患也。二国事[7]毕,则韩可以移书定也。是我一举二国有亡形,则荆、魏又必自服矣。故曰:“兵者,凶器也。不可不审用也。”以秦与赵敌衡,加以齐,今又背韩,而未有以坚荆、魏之心。夫一战而不胜,则祸构矣。[8]计者,所以定事也,不可不察也。韩、秦强弱,在今年耳。且赵与诸侯阴谋久矣。夫一动而弱于诸侯,危事也;为计而使诸侯有意伐之[9]心,至殆也。见二疏,非所以强于诸侯也。臣窃愿陛下之幸熟图之!攻伐而使从者间焉,不可悔也。【译文】

现在我这个卑贱之臣的计策是:派人出使楚国,用重金贿赂楚国当权的大臣,宣扬赵国欺骗秦国的伎俩;派人去魏国做人质以使魏国安心,与韩国一同去攻打赵国。即使赵国与齐国联合,也是不值得担忧的。攻打赵、齐两国之事完成以后,韩国发一封书信就把它平定了。这样,秦国一举就可以使赵、齐两国有了灭亡的形势,而楚、魏两国也就自然顺服了。所以《老子》说:“武器是凶残的东西,是不可不慎用的。”秦国和赵国相比力量差不多,加上齐国为敌,现在又排斥韩国,而没有有效的措施来坚定楚、魏两国联合秦国的决心,这一仗如果打不胜,就会构成大祸了。计谋是用来决定事情的,是不可不慎重考虑的。究竟赵、秦谁强谁弱,不出今年就分明了。更何况赵国和其他各诸侯国暗地谋划已经很久了。秦国一次进攻未能得胜就向别的诸侯示弱,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啊;使用计谋而使诸侯产生算计秦国的念头,则是最大的危险。出现两种漏洞,不是强过诸侯的办法。我希望大王周密考虑这种情形!攻伐韩国而使合纵的国家钻了空子,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原典】[10][11]

诏以韩客之所上书,书言韩子之未可举,下臣斯。臣甚以[12]为不然。秦之有韩,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虚处则然,若居湿[13]地,著而不去,以极走,则发矣。夫韩虽臣于秦,未尝不为秦病,今若有卒报之事,韩不可信也。秦与赵为难。荆苏使齐,未知何如。以臣观之,则齐、赵之交未必以荆苏绝也;若不绝,是悉秦而应二万乘也。夫韩不服秦之义而服于强也。今专于齐、赵,则韩必为腹[14]心之病而发矣。韩与荆有谋,诸侯应之,则秦必复见崤塞之患。【译文】

大王下令把韩国客人韩非子的上书——上书中说韩国不可攻取——下达给臣子李斯,臣李斯认为韩非的说法是非常不对的。秦国的身边有韩国存在,就如同人患有心腹之病一样,平时无事的时候就已经很难受了,这就好比是住在潮湿地方,总觉得身上黏滞不舒服,而突然快跑起来,这病就发作了。韩国虽然已经臣服于秦国,未必不是秦国的心病,一旦有突然上报的事,韩国是不可信的。秦国与赵国敌对,荆苏出使齐国,不知结果如何。在我看来,齐、赵两国的联盟不一定会因为荆苏的劝说而断绝;如不绝交,这就要倾动秦国全部的兵力来对付两个万乘大国。韩国并非顺服秦国的道义,而是屈服于秦国的强大的,现在集中对付齐国、赵国,韩国就一定会成为心腹之病而发作起来。韩国与楚国如果合谋来攻打秦国,其他诸侯国就会纷纷响应,那么秦国必定要再次看到类似兵败崤塞的祸患了。【原典】[15]

非之来也,未必不以其能存韩也为重于韩也。辩说属辞,饰非诈谋,以钓利于秦,而以韩利窥陛下。夫秦、韩之交亲,则非重矣,此自便之计也。【译文】

韩非子的到来,未必不是想用他能使韩国保存下来而求得韩国的重用。韩非子巧语连篇,用文辞来掩饰自己欺诈的计谋,借助这种方式来从秦国捞取好处,为了韩国的利益来窥探大王。秦、韩两国关系亲密,韩非子就重要起来了,这是便利他自己的计谋。【原典】

臣视非之言,文其淫说靡辩,才甚。臣恐陛下淫非之辩而听其盗心,因不详察事情。今以臣愚议:秦发兵而未名所伐,则韩之用事者以事秦为计矣。臣斯请往见韩王,使来入见,大王见,因内其身而勿[16]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与韩人为市,则韩可深割也。因令象武[17]发东郡之卒,窥兵于境上而未名所之,则齐人惧而从苏之计,是我兵未出而劲韩以威擒,强齐以义从矣。闻于诸侯也,赵氏破胆,荆人狐疑,必有忠计。荆人不动,魏不足患也,则诸侯可蚕食而尽,赵氏可得与敌矣。愿陛下幸察愚臣之计,无忽。【译文】

我仔细看了韩非子的上书,他文饰那些惑乱人心的说法,用华丽的辞藻来辩说,才华横溢。我担心陛下受韩非子辩说的迷惑而听从他的野心,因而不详察事务的实情。现在依我愚蠢的想法建议大王:秦国发兵但不说明讨伐对象,那么韩国的执政者将会采取侍奉秦国的计策。请允许我前去拜见韩王,让他来晋见,大王接见时,便可趁机将他扣留下来而不让他走,随后召见韩国大臣,用韩王和韩人做交易,韩国的大量领土就可以被我们割取了。接着命令蒙武征发东郡的部队,让他们在国境上窥测而不说明到什么地方去。齐人就会害怕而听从荆苏的主张,这样,秦国的部队还没有出境,强劲的韩国就会被我们的威势震慑住而就范,强大的齐国就会由于道义而服从了。其他各诸侯国听说后,赵人胆战心惊,楚人犹豫不决,他们必定会产生忠于秦国的打算。楚人按兵不动,魏国就不值得忧虑了,诸侯各国就可逐渐被秦国侵占,也就可以和赵国较量了。希望大王仔细考虑我的计谋,不可疏忽啊。【原典】

秦遂遣斯使韩也。【译文】

于是秦国派李斯出使韩国。【原典】

李斯往诏韩王,未得见,因上书曰:“昔秦、韩戮力一意,以不相侵,天下莫敢犯,如此者数世矣。前时五诸侯尝相与共伐韩,秦发[18]兵以救之。韩居中国,地不能满千里,而所以得与诸侯班位于天下,君臣相保者,以世世相教事秦之力也。先时五诸侯共伐秦,韩反与诸侯先为雁行以向秦军于关下矣。诸侯兵困力极,无奈何,诸侯兵[19]罢。杜仓相秦,起兵发将以报天下之怨而先攻荆。荆令尹患之,曰:‘夫韩以秦为不义,而与秦兄弟共苦天下。已又背秦,先为雁行[20]以攻关。韩则居中国,展转不可知。’天下共割韩上地十城以谢秦,解其兵。夫韩尝一背秦而国迫地侵,兵弱至今,所以然者,听奸臣之浮说,不权事实,故虽杀戮奸臣,不能使韩复强。”【译文】

李斯前往告谕韩王,没能见到,就上书说:“过去秦、韩两国同心协力,因此互不侵扰,天下没有一个国家敢来进犯,像这样平安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前些年五个诸侯国曾联合来共同攻打韩国,秦国出兵前来解救。韩国位于中原地区,领土还不足一千里,它之所以能与其他诸侯国并列于天下,君臣上下得以保全,是因为代代相传侍奉秦国的结果。先前魏、赵、韩、宋、齐五国诸侯共同讨伐秦国,韩国反而如同雁阵的头雁一样充当先锋,在函谷关下来和秦国的军队对阵。各诸侯士兵困乏,力量耗尽,只好无可奈何地选择退兵。此时正值杜仓担任秦国的相国,派兵遣将,来向诸侯报仇,并先攻打楚国。楚国令尹对此深感忧虑,说:‘韩国认为秦国不义,却与秦国结成兄弟共同荼毒天下。后来又背叛了秦国,充当先锋去攻打函谷关。韩国地处中原,反复无常让人难以捉摸。’诸侯各国共同迫使韩国割取上党地区的十座城池去向秦国谢罪,解除了秦国军队的威胁。韩国一次背叛秦国便使国家困窘土地被占,至今仍旧兵力衰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听从奸臣的浮夸之言,不权衡事实,所以即使杀掉奸臣,也不能使韩国重新强大。”【原典】“今赵欲聚兵士,卒以秦为事,使人来借道,言欲伐秦,其势必先韩而后秦。且臣闻之:‘唇亡则齿寒。’夫秦、韩不得无同忧,其形可见。魏欲发兵以攻韩,秦使人将使者于韩。今秦王使臣斯来而不[21]得见,恐左右袭曩奸臣之计,使韩复有亡地之患。臣斯不得见,请归报,秦韩之交必绝矣。斯之来使,以奉秦王之欢心,愿效便计,岂陛下所以逆贱臣者邪?臣斯愿得一见,前进道愚计,退就菹戮[22],愿陛下有意焉。今杀臣于韩,则大王不足以强,若不听臣之计,则祸必构矣。秦发兵不留行,而韩之社稷忧矣。臣斯暴身于韩之市,则虽欲察贱臣愚忠之计,不可得已。过鄙残,国固守,鼓铎之声于耳,而乃用臣斯之计,晚矣。且夫韩之兵于天下可知也,今又背强秦。夫弃城而败军,则反掖之寇必袭城矣。城尽则聚散,则无军矣。城固守,则秦必兴兵而围王一都,道不通,则难必谋,其势不救,左右计之者不用,愿陛下熟图之。若臣斯之所言有不应事实者,愿大王幸使得毕辞于前,乃就吏诛不晚也。秦王饮食不甘,游观不乐,意专在图赵,使臣斯来言,愿得身见,因急于陛下有计也。今使臣不通,则韩之信未可知也。夫秦必释赵之患而移兵于韩,愿陛下幸复察图之,而赐臣报决。”【译文】“如今赵国想集合士兵,突然进攻秦国,派人来韩国借路,说是想要攻打秦国。它势必会先夺取韩国而后才攻打秦国。况且我听说:‘唇亡则齿寒。’秦、韩两国不能没有共同的忧患,这种情形显而易见。魏国想发兵来攻打韩国,秦国派人把魏国使者带到了韩国。如今大王派我李斯来韩国却得不到召见,我怕大王您身边的大臣又要沿袭过去奸臣的计策,使韩国再次产生丧失领土的忧患。我李斯如果得不到召见,请让我回国报告,那么秦国和韩国的关系势必就要断绝了。我李斯出使到韩国来,是奉着秦王使两国交欢的心意,希望进献有利于韩国的计谋,难道大王您就这样来接待我吗?我希望见大王一面,到您面前陈说一下我愚拙的计谋,然后退出来接受碎尸的惩罚,恳请大王留意我的这番话!现在即使把我杀死在韩国,大王也不足以强大;但如果不听取我的计策,那必将构成灾祸。秦国如果出兵而不再停止前进,那么韩国的政权就令人担心了。假如我在韩国暴尸街市,那么大王即使想考虑我这贱臣愚拙忠诚的计策,也不可能了。边境残破,国都死守,杀声震耳,到那时才想到用我李斯的计策,就晚了。况且韩国的兵力,在天下也早已被看透了,如今又背叛了强大的秦国。韩国如果城失兵败,那么内部造反的叛军一定会袭取城邑了;城邑丢弃了,那么民众也就就流散了;民众流散了,军队也就没有了。要是死守都城,秦国必将兴兵把大王包围在孤城之中,使它的道路不能通行,那么它的苦难就是必然的了,即使出谋划策,这种形势也无法挽救,左右近臣的计策也派不上用场,希望大王好好考虑一下这种情况。假如我所说有不符合事实的,也希望大王能允许我在您面前把话说完,再受刑杀也不迟。秦王饮食不甘,游玩不乐,心意全在谋取赵国,派我前来通知,希望能见到大王您,为的是急于和大王商量计策。现在我这出使的大臣都不能和大王对话,韩国的诚信就不得而知了。秦国必将放弃赵国的祸患而移兵到韩国,希望大王您能再次认真考虑一下这种情形,赐给我您的答复。”

[1]扞(hàn)蔽:屏障。

[2]从徒:主张合纵抗秦的一伙人。从:通“纵”,合纵。

[3]罢:通“疲”。

[4]质:射箭的靶子,此处比喻攻击的目标。

[5]以:与。

[6]从:使……跟从,引申为率领。

[7]移:檄文。

[8]韩:当作“赵”。

[9]见:同“现”。

[10]韩客:即韩非子。

[11]韩子:韩国的君主,此处代指韩国。

[12](hài):痛苦,愁苦。

[13]著:同“着”,留,粘着。

[14]崤塞之患:指魏国的信陵君率领五国的军队打败秦国将领蒙骜,追击至函谷关一事。

[15]属:连缀。

[16]内:通“纳”,扣留。

[17]象:当作“蒙”。蒙武:秦国将领蒙恬的父亲。东郡:秦国郡名,在今河南北部。

[18]中国:当时指中原地区。

[19]令尹:楚国的行政长官,相当于其他诸侯国的相。

[20]上地:上党地区,在今山西东南部。

[21]曩(nǎng):从前。

[22]菹(zū)戮:碎尸。爱臣【原典】[1]

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民而倾其国;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徒其威而倾其国。是以奸臣蕃息,主道衰亡。是故诸侯之博大,天子之害也;群臣之太富,君主之败也。将相之管主而隆家,此君人者所外也。万物莫如身之至贵也,位之至尊也,主威之重,主势之隆也。此[2]四美者,不求诸外,不请于人,议之而得之矣。故曰:人主不能用[3]其富,则终于外也。此君人者之所识也。【译文】

宠臣过于亲近,一定危及君主本身;大臣的地位太过尊贵,一定会改变君主的地位;妻妾不分等级,一定危及正妻所生的儿子;弟弟不服从兄长,一定会危及国家的安定。我听说中等国家的君主没有戒备,一定有中等国家的大臣在他旁边窥视,准备夺取他的百姓,颠覆他的国家;大国的君主没有戒备,必定有大国的大夫在他旁边窥视,准备夺取他的权势,颠覆他的国家。因此奸臣势力扩张,君主的统治就会衰亡。因此诸侯强大是天子的祸害;群臣过于富有是君主的失败;将相控制君主使私家兴盛,这是君主所要加以排斥的。万事万物中,没有比君主自身更高贵、比君位更尊崇、比君威更强大、比君权更隆盛的了。这四种美好的东西,不需要向外面去寻求,不用向他人请求赐予,处理恰当就都得到了。所以说:君主不能使用他的财富,最终将会被排斥在外,这是统治者要牢记的。【原典】[4][5]

昔者纣之亡,周之卑,皆从诸侯之博大也;晋之分也,齐之[6]夺也,皆以群臣之太富也。夫燕、宋之所以弑其君者,皆此类也。故上比之殷周,中比之燕、宋,莫不从此术也。是故明君之蓄其臣也[7],尽之以法,质之以备。故不赦死,不宥刑;赦死宥刑,是谓威淫。社稷将危,国家偏威。是故大臣之禄虽大,不得藉威城市;党与虽众,不得臣士卒。故人臣处国无私朝,居军无私交,其府军不得私贷于家。[8][9]此明君之所以禁其邪。是故不得四从,不载奇兵,非传非遽,载[10]奇兵革,罪死不赦。此明君之所以备不虞者也。【译文】

过去商纣的灭亡,周朝的衰微,都因诸侯的强大;晋国被晋卿韩氏、赵氏、魏氏三家瓜分,齐国被当权的大臣田成子篡夺,都因群臣太富有。燕、宋两国的君主之所以被劫杀,都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在上对照商、周两国,中间对照燕、宋两国,没有一个臣子不是依靠这种手段来篡夺君主权位的。因此高明的君主蓄养他的臣下,用法律来规范他们的一切,用各种措施来防备他们,所以不赦免死囚,不宽宥罪犯。赦免死囚,宽宥罪犯,这叫作散失威势。这种情况下,国家的政权将遭到危害,国家的辅佐大臣从旁取得威势。因此大臣的俸禄即使非常丰厚,也不能凭借威势在城中炫耀;党羽即使很多,也不能拥有私人武装。所以臣子在国内不准有私人朝会,在军中不准有私人外交,个人的财物不能私自借给私家。这是明智的君主用来禁止大臣犯上作恶的办法。因此大臣出外不得有四匹马拉的车子相随,不得在车上携带任何兵器;如果不是传递紧急文件,车上带有一件兵器的,就判处死刑而决不赦免。这是明智的君主用来防备意外的办法。

[1]主:正妻。

[2]议:通“义”,指符合一定的规矩。

[3]识:记住。

[4]从:由。

[5]晋之分:指前403年晋国的卿韩氏、赵氏、魏氏三家分了晋国,建立了三个封建国家一事。

[6]齐之夺:指前481年齐国当权的大臣田成子发动政变,杀死齐简公,控制政权一事。

[7]蓄:蓄养。

[8]四:通“驷”,由四匹马拉的车子。

[9]传:驿站或驿站车马的泛称。遽:送信的快车或快马。

[10]虞:意料。主道【原典】

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故虚静以待,令名自命也,令事自定也。虚则知实[1]之情,静则知动者正。有言者自为名,有事者自为形,形名参同,[2]君乃无事焉,归之其情。故曰:君无见其所欲,君见其所欲,臣自[3][4]将雕琢;君无见其意,君见其意,臣将自表异。故曰:去好去恶,[5]臣乃见素;去旧去智,臣乃自备。故有智而不以虑,使万物知其处;有贤而不以行,观臣下之所因;有勇而不以怒,使群臣尽其武。是故去智而有明,去贤而有功,去勇而有强。君臣守职,百官有常,因能[6]而使之,是谓习常。故曰:寂乎其无位而处,漻乎莫得其所。明君[7]无为于上,君臣竦惧乎下。明君之道,使智者尽其虑,而君因以断[8]事,故君不穷于智;贤者敕其材,君因而任之,故君不穷于能;有功则君有其贤,有过则臣任其罪,故君不躬于名。是故不贤而为贤者师,不智而为智者正。臣有其劳,君有其成功,此之谓贤主之经也。【译文】

道,是万物的本原,是判定是非的准则。因此英明的君主把握本原来了解万物的起源,研究这个准则以明白事情成败的缘由。所以君主要以虚无安静的态度来应对万物,让事物以它反映的内容来确定名称,让事情以它自身的性质去形成。内心清虚的人,就可以知道事物的真实情况;行为清静的人就可以了解别人的行为是否正确。进言的人自会形成主张,君主不要事先规定言路;办事的人自会形成效果,君主不要事先规定他怎么做。效果和主张验证相合,君主也就不用多事,而使事物呈现出各自的真相。所以说:君主不要显露自己的欲望,如果君主显露出自己的欲望,臣下就会粉饰自己的言行去迎合君主的欲望;君主不要显露出意图,如果君主显露自己的意图,臣下就会伪装自己来迎合君主的意图。所以说:君主不流露出自己的爱好,不显现出自己的厌恶,臣下就会表现出实情;君主不动用自己的心机,不动用自己的智慧,臣下就会自我完备。所以君主虽然有智慧也不思考具体事物,而是一切按法办事,使万物处在它们适当的位置上;君主虽然有才能而不表现在行为上,以便察看臣下依据的是什么;君主虽然有勇气而不表现在威怒上,使臣下充分发挥他们的勇武。所以君主不使用自己的智慧却表现得非常明智,不使用自己的贤能却能够建功立业,不使用自己的勇力却可以变得十分强大。群臣恪守职责,百官都有常法,君主根据才能使用他们,这叫作掌握了治国的原则。所以说:是多么的寂静啊!君主好像没有处在君位上;是多么地廖廓啊!臣下不知道君主在哪里。明智的君主在上面无为而治,群臣在下面诚惶诚恐。明智的君主治国的原则是,使有智慧的臣下竭尽全力地为国出谋划策,君主据此决断事情,所以君主的智力不会穷尽;让有才能的臣下勤奋地献出自己的才能,君主据此任用他们,所以君主的能力不会穷尽;治国获得成功而君主也就获得贤能的名声,治国有了过失那么大臣就会承担罪责,所以君主的名声不会穷尽。因此比表现自己贤能反而可以成为臣下的老师,不使用自己的智慧的君主反而可以成为有智慧之臣下的主人。臣下承担劳苦,君主享受成功,这就是明智的君主治国的原则。【原典】[9]

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虚静无事,以暗见疵。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知其言以往,勿变勿更,以参合阅焉。官有一[10]人,勿令通言,则万物皆尽。函掩其迹,匿有端,下不能原;去其智,绝其能,下不能意。保吾所以往而稽同之,谨执其柄而固握之。绝其望,破其意,毋使人欲之。不谨其闭,不固其门,虎乃将存。不慎其事,不掩其情,贼乃将生。弑其主,代其所,人莫不与,故谓之虎。处其主之侧为奸臣,闻其主之忒,故谓之贼。散其党,收其余,[11]闭其门,夺其辅,国乃无虎。大不可量,深不可测,同合刑名,审验法式,擅为者诛,国乃无贼。是故人主有五壅:臣闭其主曰壅,臣制财利曰壅,臣擅行令曰壅,臣得行义曰壅,臣得树人曰壅。臣闭其主,则主失位;臣制财利,则主失德;行令,则主失制;臣得行义,则主失明;臣得树人,则主失党。此人主之所以独擅也,非人臣之所以得操也。【译文】

做君主的原则在于不能让臣下看出自己的意向,这个原则的运用在于不能让臣下了解自己的想法;君主虚静无为,在暗中观察臣下的过失。看见了就好像没看见,听到了就好像没听到,知道了就好像不知道。君主知晓了臣下的主张之后,不要变更它,用验证的办法来考察他的言行是否一致。每个官职都只配置一个人,不要让他们相互通气,那么万事万物的真相都会显露出来。君主严密地包藏起自己的行迹,隐藏自己的念头,臣下就无法探测;君主排除自己的智慧,抛却自己的才能,臣下就无法揣度。保守自我意图而验证臣下是否与自己相同,谨慎地抓住权柄而牢固地掌握它。杜绝臣下的窥探,破除臣下的揣测,不要让人贪求君位。不能谨慎地插好门栓,不牢固地守好门户,那么阴谋篡权的臣下就会如同老虎一般闯进来。不慎重处理政事,不掩盖隐藏自己的真情,贼子的企图就将产生。杀死自己的君主,篡夺君位,人们没有不归附的,所以称这样的臣子为老虎。在君主身边做奸臣,知晓君主的过失,所以称这样的臣子为贼子。君主应解散他的朋党,收拾他的余孽,封闭他的门户,铲除他的帮凶,国家就没有老虎了。君主的意图决策显得广大无边,深不可测,对臣下的言行加以审核,要求达到完全一致,擅自胡作非为的要给予严惩,国家就没有贼子了。因此君主有五种受蒙蔽的情况:臣下使君主的耳目闭塞是一种蒙蔽,臣下控制君主的财利是一种蒙蔽,臣下擅自发号施令是一种蒙蔽,臣下私自给人好处是一种蒙蔽,臣下得以扶植党羽是一种蒙蔽。臣下使君主的耳目闭塞,君主就失去君位;臣下控制君主的财利,君主就失去恩德;臣下擅自发号施令,君主就失去控制权;臣下私自给人好处,君主就失去英明;臣下得以扶植党羽,君主就失去支持者。这些方面本来是君主应当独自掌握的,不是臣下所能操纵的。【原典】[12]

人主之道,静退以为宝。不自操事而知拙与巧,不自计虑而[13][14]知福与咎。是以不言而善应,不约而善增。言已应,则执其契[15][16];事已增,则操其符。符契之所合,赏罚之所生也。故群臣陈其言,君以其主授其事,事以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诛。明君之道,臣不得陈言而不当。是[17]故明君之行赏也,暖乎如时雨,百姓利其泽;其行罚也,畏乎如雷霆,神圣不能解也。故明君无偷赏,无赦罚。赏偷,则功臣堕其业[18];赦罚,则奸臣易为非。是故诚有功,则虽疏贱必赏;诚有过,则虽近爱必诛。疏贱必赏,近爱必诛,则疏贱者不怠,而近爱者不骄也。【译文】

君主的原则,以静退为贵。君主不亲自操持事务而知道臣下事情办得笨拙还是巧妙,不亲自考虑事情而知道臣下谋事是得福还是得祸。因此,君主虽然不说话,而臣下就能很好地谋事;君主虽然不做规定,而臣下就能用很好的技能来增加做事的功效。臣下已经提出主张,君主就应当拿出符来检查;臣下增加了做事的功效,君主就应当拿出契来兑现。符、契对合验证的结果,就是赏罚产生的根据。所以群臣陈述他们的主张,君主根据他们的主张授予他们职事,然后依照他们的职事来责求他们的成绩。成绩与职事相吻合,职事与主张相吻合,就给予奖赏;成绩与职事不相吻合,职事与主张不相吻合,就予以惩罚。明智君主统治的原则,要求臣下不可以陈述了自己的意见而做不到。因此明智的君主行赏,就如同及时雨一样温润,百姓都能受到他的恩惠;君主行罚,就如同雷霆一样威严,就是神圣也不能解脱。因此明智的君主不会随便去赏赐,也绝不赦免惩罚。赏赐随便了,功臣就懈怠他的事业;惩罚赦免了,奸臣就容易干坏事。所以,如果确实有功劳,即使疏远卑贱的人也一定赏赐;如果确实有过错,即使亲近喜爱的人也一定惩罚。君主对疏远卑鄙的人也一定给予奖赏,对亲近喜爱的人也一定予以惩罚,那么疏远卑贱的人就不会懈怠,而亲近喜爱的人就不会骄横了。

[1]者:通“诸”,之。

[2]见:通“现”,下文“君见其所欲”“君无见其意”“君见其意”与此同。

[3]雕琢:此处指精心粉饰自己的言行。

[4]表异:伪装。

[5]素:本色,此处指实情。

[6]漻:通“寥”,寥廓,高远。

[7]竦:通“悚”,害怕,恐惧。

[8]敕:勉励,鼓励。材:通“才”,才能。

[9]疵:过失。

[10]函掩:包含,涵盖。

[11]刑:通”形“,行为的表现。

[12]退:此处指不露锋芒、不为人先之意。

[13]善应:善于提出自己的主张。

[14]善增:善于提高功效。

[15]契:古代一种凭证。在竹简机或木片上刻字,分为两半。双方各执一半,验证的时候将两半相合。

[16]符:古代调兵遣将用的一种凭证。用竹子、木头、铜或玉制成。中分为二,双方各执一半,验证的时候将两半相合。

[17]暖:温润。

[18]堕:通“惰”,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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