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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0-13 00:5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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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德)海因里希·爱德华·雅各布 著, 陈琴,俞珊珊 译

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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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上瘾:咖啡如何搅动人类历史

全球上瘾:咖啡如何搅动人类历史试读:

推荐序一

咖啡燃烧的岁月

1934年,海因里希·爱德华·雅各布首次以历史传记的形式出版了本书。他花了五年之久查阅资料,跨越了化学、地理、经济学等不同知识领域,给予咖啡这样不显眼的日常饮品珍贵文物一般的重视和描写,并从赞赏音乐、文学或重要人物这样的精神产品的角度去介绍、欣赏和认识它。该书最初以《咖啡的传说和风靡》为名,一经出版,评论界便一致给予好评。当时,尽管《柏林证券报》和《证券周刊》呼吁大家抵制这位1889年在柏林出生的犹太裔作家,但有名望的评论家们并不为他们的呼吁所动,也毫不吝啬对该书的夸赞。《新德国百科全书》称他为“科普著作之父”,因为他将咖啡的历史写成了一个个浪漫动人的故事,将全球咖啡的发展从起源到产业的形成,通过历史陈述的形式再现给读者。可以说,这本书是研究咖啡文化、产业发展的世界史和欧洲史不可或缺的专著,为咖啡与咖啡文化的传播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2006年,阿尔民·雷勒、因斯·索恩特根在新版序中这样说:“咖啡成为连结世界的纽带:每颗咖啡豆不仅穿梭了漫长的时光,其足迹也曾到过世界的各个角落。”目前还没有一种植物(作物、产业)能那样通过让人类上瘾而搅动人类历史,只有咖啡做到了。 

书里重点介绍的是咖啡在西方国家的传播。而在中国,据说1624年荷兰人曾引进咖啡在台湾种植,但只限于荷兰人内部饮用,故未能大量推广。中国各咖啡种植产区的起源略有不同,中国台湾于1884年从菲律宾引种咖啡到台北,云南于1893年从缅甸引种咖啡到瑞丽,海南于1898年从马来西亚引种咖啡到文昌,它们形成了中国最早咖啡产区发展的源头。

目前,中国95%的咖啡种植在云南,特别是近30年发展得最快。咖啡产业的迅速发展与两位大咖有直接关系,他们是从葡萄牙咖啡锈病研究中心引进卡蒂姆咖啡品种的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俞浩教授,以及选育并赠送了卡蒂姆品种系列给我们的葡萄牙咖啡锈病研究中心前主任卡洛斯·罗德里格斯(Carlos Rodrigues Jr)博士。目前中国的咖啡种植面积已达到200万亩,其中75%是卡蒂姆品种,该品种在一些产区的品质已超过传统的老品种(韩怀宗,2016《世界咖啡》)。咖啡增长速率无论在种植面积和产量方面,还是在消费方面,都是全球最快的地区,成为世界咖啡发展的新引擎。2018年,我国咖啡馆总数达11万多家,咖啡饮品越来越受中国人喜爱,并且正在形成独特的咖啡文化和消费习惯。

咖啡,是发现、思考、创造的物质和精神的享受体;咖啡,是上天赋予健康和智慧的生命果;咖啡,是天地人和谐的产物;咖啡,是闲庭信步的书籍、伴侣;咖啡,是人间的修行和体验……《全球上瘾》记载了许许多多咖啡历史中的动人故事,让我们深入了解咖啡燃烧的岁月,对中国咖啡文化的发展也有深远的影响。目前,咖啡创新技术、创新工艺造就了咖啡消费的新口味、新产品、新潮流。第四波咖啡浪潮正向我们走来,追求单品、健康、高质量、精品的咖啡将成为新时代的主流。但是,无论咖啡的历史怎样发展变化,不变的是“想健康生活,就来杯咖啡”。陈振佳博士中国咖啡工程研究中心主任2018年10月于云南

推荐序二

咖啡文化旅程的地图

我爱研究咖啡的相关技术,也热爱咖啡相关的历史文化知识。

身处咖啡界,虽然这个圈子在这年代以各种技术讨论为主流,但随着四处奔波咖啡农场、加工处理场、烘焙厂和咖啡店,我渐渐发现,其实喝一杯咖啡,对人更重要、更有意义的往往是与它相关的故事和文化,而《全球上瘾》这本书正是最适合啡友们阅读的“咖啡文化旅程地图”。

从一开始,这本书就能打破你对咖啡的既定印象。你会了解到,咖啡原来是从伊斯兰世界开始发扬光大,却因为一场在维也纳发生的战役,开始进入欧洲人的生活圈,也让维也纳成为全世界咖啡馆雏形的发源地。

除此之外,身为德国人的作者为我们补充了许多其他咖啡书籍不易见到的关于德国的咖啡文化史,例如19世纪德国男权主义极强,男性总以啤酒馆为主要去处,相夫教子的女性在忙完所有活儿的午后,就以咖啡作为重要社交饮料,咖啡馆因此成为德国女性最爱去的场所,这未尝不是跟现在亚洲地区的情形类似呢。

更有趣的是,这本书不仅介绍了咖啡文化的历史轨迹,对涉及咖啡农与期货投机利益的经济问题也有所提及,例如第二十五章提到,咖啡农由于产量过剩陷入价格下降、收入减少的绝望境地,历史现在竟然就在我们中国云南的咖啡农身上重演:丰收成果的出售创造了利润。将获得的利润重新投入种

植对于咖啡农而言有天然的吸引力。丰收带来的物质利润几

乎像赌桌上的赢资一样,一再被重新押上赌桌。咖啡农如此

循环往复,却没有想到贸易自古以来就遵循亘古不变的供求

规律。

而书中最后大篇幅提到的咖啡界的大王国巴西,会为你打开对这全球最大咖啡产国在社会与经济文化方面的眼界,并能让我们对在中国推动咖啡经济有所思考。

可以说,《全球上瘾》这本书,让咖啡与我们的生活更亲近,让我对咖啡不再只有骨感的技术硬功底。

作为读者,我最喜欢书中“文学百年”这一章里的一首咖啡打油诗:它的威力无与伦比,尤其是对抗悲伤。思想在此获得力量。

美哉咖啡,实乃人类精神必需品。

衷心推荐本书给爱咖啡的朋友们,你将获得当代咖啡文化由来的解答。江承哲知名咖啡人/折石咖啡主理人

新版序

咖啡是我们最钟爱的饮料之一,其受热爱程度甚至超越了矿泉水。每个德国居民每月平均需消费一磅左右的咖啡豆,约等于一棵咖啡树的总产量。这样计算下来,每个德国人每年要消费12棵咖啡树的产量。咖啡果由工人采摘,采摘之后,工人们首先要将咖啡豆从咖啡果中剥出来,然后清洗并晒干。之后,咖啡还要经过长距离的运输才能到达消费者手中,因为咖啡树只生长在赤道周围的狭长地带。咖啡豆被运到德国后,还要被烘焙、磨成粉、打包。这之后,才变成我们在商店所购买的咖啡。作为一种我们平常所喝的饮料,制作咖啡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可一点也不平常。

德国进口的咖啡占全球咖啡总产量的15%左右,是位居美国之后的第二大咖啡进口国。但咖啡的粉丝远不限于德国人和美国人,它在全球都极受欢迎。所以,咖啡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贸易品之一的地位毋庸置疑。它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世界市场上的第二大原料,地位仅次于原油。今天,咖啡是约2500万农民及其家庭赖以生存的原料,只有极少数农产品的经济价值能与之相媲美。

此外,也仅有极少数原料能有咖啡这般的文化魅力。自咖啡约500年前传入德国,它便搅动了周围的世界。它代替酒成为欧洲最重要的饮料,参与了启蒙运动时期这一理性时代,为启蒙运动的精神追求提供了生理支持。同时,咖啡还是一种具有极大政治意义的原料,许多重大冲突伴随着它的发展。它是关于奴隶、压榨、平等和南北关系等争论中绕不开的关键词。咖啡成为连接世界的纽带:每颗咖啡豆不仅穿梭了漫长的时光,其足迹也曾到过世界的各个角落。

史学家们曾多次探究咖啡的历史,但至今为止,对于咖啡的历史尚未有综合性的总结。大部分描述仅限于咖啡的某一方面,或者是其消费史,或者是其地理产区。只有全局视野才能帮助我们全方位地了解咖啡的世界。创造这种全局视野正是本书作者雅各布的目标。

这本1934年首次印刷的书堪称“教科书式的古典专著”,因为其创造性地将咖啡的历史写成了浪漫的故事。作者不仅讲述咖啡的消费史,还讲述了其生产以及将生产和消费连接起来的中间环节——贸易。不同于枯燥的历史描述,作者用叙述的方式将咖啡的浪漫史向读者娓娓道来。开篇写到的也门牧羊人如何发现咖啡的这段历史就已奠定了这一基调。雅各布不愿意干巴巴地堆积事实,他想给大家讲一个动人的故事。

该书在1934年以《咖啡的传说和风靡》为名出版。一经出版,评论界便一致发出了友好甚至狂热的评论,尽管《柏林证券报》和《证券周刊》呼吁大家抵制这位1889年在柏林出生的犹太裔作家,但有名望的评论家们并不为他们的呼吁所动。比如著名的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Hermann Hesse)就曾夸赞雅各布不是“一个等着写千篇一律的科普文的半桶水的写书工具”,而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作家……一个诗人”。

但这些高度的评价在当时的纳粹德国并没能帮这本书逃过浩劫。1935年,雅各布的所有作品被全面禁止。1938年,在纳粹德国吞并奥地利事件(“Anschluss” .sterreichs)之后,雅各布在维也纳被捕,并被送到纳粹德国三大中心集中营之一的达豪集中营。幸得他当时的未婚妻,也就是他后来的妻子朵拉(Dora)的不懈奔走,雅各布终于在一年以后重获自由——带着重病和内伤。被释放后,他马上移民去了美国,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才重回德国。但战后的德国已经不再有他的立足之处,他只能过着从酒店到旅店的颠沛流离的生活。1967年,雅各布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与世长辞。

因为书中涉及的咖啡的历史发生在各个不同的国家,雅各布在考证史料时必须查阅不同国家的文献。加之咖啡还跨越了化学、地理、经济学等不同知识领域,他在撰写书籍时还必须钻研不同学科。雅各布写道,为写这本书,他光查阅资料便花了五年之久,虽然这五年他1不是全部用来干这一件事儿,因为他的主业是《柏林日报》的一名记者。1932年,为了搜集资料,他乘坐齐柏林飞艇,从德国南部的腓特烈港飞到了巴西东北部的累西腓。

该书是读者接触那些几乎从未被当代咖啡史提及的古老书籍的桥梁。即使在今天,它也是研究咖啡欧洲史不可或缺的专著,尤其是雅各布在书中详细描述的咖啡在欧洲的最初岁月。咖啡刚传入欧洲那几年也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因为这几年为咖啡的获得以及咖啡和咖啡文化的传播铺平了道路。雅各布的这本书也为咖啡与咖啡文化的传播做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贡献,之后几乎所有关于咖啡的书中都能看到该书的影响。可以说,雅各布的这本书本身已经成为了咖啡历史的一部分。

时隔数十载,在“原料的历史”系列书籍中将这本堪称“咖啡史中的教科书”的专著再次出版的原因之一在于,雅各布的创作方式直至今日仍然独树一帜。他的书为“原料的历史”系列书籍秉承的传统创作方式注入了意义非凡的活力:它是首批将原料作为历史的中心进行描述的书籍之一;为了向人们讲述咖啡这一不同寻常的“英雄”的故事,它还创造了独特的文学形式。雅各布知道自己做出了何种贡献,2文学界也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新德国百科全书》称他为“科普著作之父”。

但几十年后,他书中的内容是否还跟得上时代?又或者他的书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杯食之无味的“冷咖啡”呢?这么多年过去了,雅各布在20世纪30年代费尽千辛万苦搜集而来的资料难道还没有被后人的发现超越吗?这些问题是很现实的。

他书中的某些段落体现了他写作的那个年代的一些特征,这使得他书中的部分内容在今天的读者看来是难以接受或者傲慢的。比如他在书中描写“穷人”时,形容他们是“到最后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群体”。有时,雅各布以“人类专家”的口吻描述英国男人、荷兰男人和天真的印度尼西亚人民,这会引起读者的不满。更令人不悦的是,他还把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女性专家”,并猜测咖啡“对大脑的作用”恰恰有可能损害最优秀的女性“对和谐的需求”。那么,雅各布本人写作时用的是什么口吻呢?是在20世纪30年代带来可怕后果的大国沙文主义的傲慢口吻吗?

雅各布在他那个时代就像个孩子,同时又是目光如炬的批评家。他的咖啡史不是一首弘扬民族主义的叙事诗,而是一场宣扬世界主义的激情演讲。这一点在关于阿拉伯和土耳其文化的第一卷中尤为突出。他在写到维也纳被土耳其人包围以及随后在1683年发生的维也纳之战时完全不带任何文化傲慢。要给雅各布划分立场,必须回忆一下雅各布在写这一部分内容时,其他人是如何描述维也纳被围一事的。1933年,维也纳庆祝解放250周年。于是,数万崇尚法西斯主义和纳粹主义的维也纳人以此为由,煽动人民对土耳其人、犹太人和其他外族人民的仇恨。而作为世界主义者,雅各布在介绍咖啡的来源时不带任何对咖啡来源地及那里的人民的仇恨情绪。对他而言,咖啡与现代开化的文明有着最深层的联系。雅各布将真实可靠的历史叙述成动人的故事,使得他的书至今为止仍在所有写咖啡史的书籍中独树一帜。

他的语言多是激昂的,几乎不放过任何一种修辞手法,词藻华丽。因此,他的许多句子听起来就像歌剧女演员那些节奏紧凑、情绪激昂的唱段,边唱边期待着掌声。偏好朴实散文的读者有时会觉得他的一些句子读起来像多余的炫技。写过一本关于雅各布的专著的文学家安娅·克拉伦巴赫(Anja Klarenbach)曾不无道理地指出,雅各布的语言有时过于激昂。但她同时也回忆了雅各布曾说过的一句话:必须要如创作赞美诗般创作一本关于被人们认为已经消亡的物质的书,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所生活的“客观世界”才能“重获尊严”。

该书按清晰的时间顺序分为五卷:在第一卷中,雅各布讲述了咖啡在伊斯兰世界的传播史。他将咖啡的起源追溯到了公元9世纪的也门,这与今天许多考古学的发现是一致的,尽管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咖啡早期历史的史料,直到1500年后,咖啡的历史才被清晰地记载。也门曾被土耳其人占领,他们了解到咖啡是可饮用的,并开展了咖啡贸易。雅各布以乔格·弗兰茨·哥辛斯基(Georg Franz Kolschitzky)的故事结束了第一卷。根据雅各布所述,哥辛斯基是第一个在维也纳开咖啡馆的人。但雅各布的这一描述建立在一个轶闻的基础之上:据说,第一间维也纳咖啡馆是由一个名叫约翰内斯·迪欧达托(Johannes Diodato)的美国人于1685年开的。尽管维也纳咖啡馆后来大名远扬,但它绝不是欧洲咖啡馆的鼻祖,而是后起之秀。但维也纳人有可能是最早通过加入蜂蜜和奶油,将原本不过滤、不加糖的黑咖啡改良得更适合欧洲人口味的开创者。

在第二卷“民族的健康”中,雅各布讲述了咖啡在南北欧的发展历史,讲述了咖啡这一迅速崛起的新饮料初入以啤酒和葡萄酒为主导的饮料市场时所遇到的阻碍和打击。

随后,在第三卷“农民、商人和国王”中,他描写了17世纪出现在荷兰殖民地的第一批咖啡种植园,这里是现代咖啡经济的起点。此外,雅各布在该卷中还以咖啡的消费为中心,追溯了咖啡在整个18世纪的历史。

在随后的第四卷“咖啡和19世纪”中,他将笔墨集中在对欧洲,尤其是普鲁士和奥地利的咖啡文化的介绍上,对于北美仅寥寥几笔带过。他将笔墨如此分配是完全合理的,因为欧洲人当时是咖啡的主要消费者。直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北美才成为主要的咖啡进口国。在第四卷的最后一段,雅各布的目光转而投向咖啡的生产和证券交易,精辟地描写了全球的咖啡经济。

在雅各布生活的时代,全球的咖啡经济由最大的咖啡生产国巴西主导。因此,他在本书的最后一卷“巴西的霸权”中讲述了咖啡在巴西的历史。他将这段历史追溯到了20世纪30年代那次大规模的咖啡豆焚烧事件之前。即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雅各布亲历的这次焚烧仍是一次非同寻常的事件。

最后,这本无论内容还是形式上都别具一格的专著以一首“终曲”结束。后来,雅各布又在本书再版时补充了一章“续写及展望”,继续讲述咖啡直到20世纪50年代的历史。

本书已印刷了两个德语版次和一个口袋书的版本,它们之间仅有细微区别。本次出版的版本以1952年的第二版为基础,保留了其中的大部分插图。此外,附录中补充了两篇文章。其中一篇接续雅各布,讲述了咖啡从20世纪50年代至今的历史,另一篇则分析了该书的诞生背景及叙述技巧。

最后,我们要对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道声感谢:感谢奥格斯堡大学图书馆的加布丽艾拉·碧拉女士为我们在搜集关于原料,尤其是关于咖啡的资料时提供的大力支持,感谢雅各布的遗产管理人汉斯·约尔根·格尔拉赫先生提供的大量档案资料和为本书再版提供的多方面支持,感谢克尔斯汀·格鲁特女士提出的质疑使书中的多处表述更为清晰,尤其要感谢马努埃尔·施耐德先生——作为该书此次新版的责任编辑,他为该书的成功再版做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最后,还要特别感谢他为补充文章的编写提出的启发性建议。阿尔民·雷勒 因斯·索恩特根于奥格斯堡2006年9月

1.该报德文名为“Berliner Tageblatt”,全称为“Berliner Tageblatt und Handelszeitung”,即《柏林日报及商报》。成立于1872年,在德意志第二帝国时期是发行量最大的报纸。1933年被强制与希特勒保持思想统一,1937年被纳入德意志出版社。——译者注

2 德文书名为《Neue Deutsche Enzyklop.die》。——译者注

自序

这本书讲的不是拿破仑或凯撒大帝的英雄事迹,而是一种寻常的物质——同时也是一个古老、忠诚、富有力量的“英雄”的前世今生。人们如何讲述铜器和小麦的历史,这本书就将如何讲述咖啡的历史,看它与人类的相处,谈它对社会表层和深处的影响,讲它的经历以及为何有此经历。

那么,这本书讲的仅仅是一种物质的历史吗?

不!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应该被简单地称为“物质”。

凡是曾与人类思想有关,又被人类思想继续传递的,其本身就是一部思想史。海因里希·爱德华·雅各布1934年

第一卷 神奇的力量

第一章 也门的夜失眠的羊群

在也门,火热的、红彤彤的太阳一大早就爬出来普照大地,直到很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由于黑夜时间太短,由熔岩和石灰混合而成的地面因为不够时间冷却,到了夜里也依然滚烫。这就是也门的夜:短暂、滚烫、寂静。

往西再走几公里,就到海边了。但这海很浅,很暖,也不宽阔。人们自古以来称之为“红海”。

也门的小山丘上植被不多,山丘与山丘之间长着灌木丛。矮小的金合欢树安静地站在沉寂又灼热的空气中,金中带棕的金雀花像马鞍一样用它们柔软的身躯包围着山脊。山上长着苦的芦荟和甜的海枣,放眼望去是一座铁锈色的高山——这就是土壤肥沃的萨伯尔山(Sabor)。很久以前,那里曾火山喷发,熊熊的火焰从那里滚落。所以,如今那儿已经寸草不生,人类也鲜再涉足。只有一些野生山羊考察团曾偶尔爬上山顶。他们进入那无人区,并非奉谁之命,而是因为崇尚冒险。数周之后重回山下,他们已是瘦骨嶙峋、衣衫褴褛。

那里的羊群为一个名叫“舍和德特(Schehodet)”的清真寺所有,该寺名字意为“见证”。这个清真寺属于安拉,就像世界上一切事物一样。

人与动物之间自古以来就存在契约,这里也不例外:山羊向寺里的人们提供羊奶和羊毛,寺里的人们给它们提供牧羊人、牧羊犬和保护。但寺里的僧人没少违背契约——他们吃了山羊的肉后,将山羊的皮在干燥的空气中风干,然后制成精美的皮革。山羊的皮甚至被制成了先知穆罕默德手中的《古兰经》,传递神的旨意。但绝大部分生活在山丘之间的山羊过得还是惬意的,虽然它们更愿意迁移至一个不用被狗追、被人赶的地方,因为那样生活会更轻松些。

牧羊人们的生活太无聊了,所以他们自古以来就热衷于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比如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的牧羊人墨兰提修斯,难道不是自己假想了他的羊群的忙碌、贪婪和躁动吗?但能让一位名叫克劳狄俄斯·埃利安的罗马作家写下如此荒谬文字的牧羊人更是非同一般的骗子:“山羊在呼吸方面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它们不仅能通过鼻孔呼吸,还能通过耳朵呼吸。而且,他们还是偶蹄动物中最敏感的。它们为何有这样的特点我无从得知。既然山羊是普罗米修斯所造之物,也许只有他能解释为什么……”

清真寺的牧羊人自然很了解他们的羊。他们深知羊厌恶安宁,喜欢攀爬、踢腿、咬树,对盐有着无法自拔的热爱。知道它们偶尔会离家出走几个星期,也知道它们在那之后一定会再回来。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即使对于牧羊人而言也是前所未见的,也给他们带来了诸多烦恼:在那之前,山羊和人一样过着时长12小时的白天,日落之后便睡去,安静得犹如山上的石头。突然有一天,羊群竟然开始失眠了!

它们整夜在岩石上“啪哒啪哒”地走来走去,嬉闹、喊叫。它们用头四处乱撞,山羊胡随之荡来荡去。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七八夜。到了白天,它们用通红的双眼扫视牧羊人,然后像离弦的箭般突然狂奔。

一个老牧羊人说:“肯定是那只专门偷羊奶的鸟来过了。”他口中的“专门偷羊奶的鸟”便指夜鹰。他说,它们会在黑夜中抓住山羊的乳房,喝它们的乳汁,让山羊们陷入疯狂。

一个年轻的牧羊人嘲笑着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专偷羊奶的鸟。”

老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什么?四天前的夜里,难道你没听到夜鹰的叫声吗?”

年轻人答道:“夜鹰肯定来过,但它不喝羊奶。夜鹰还没有我的手掌大呢,它上哪儿找东西撑着自己,好去够到山羊的乳头呢?”

老人反驳道:“你这个笨蛋!难道它不会用自己的利爪紧紧地抓在石头上吗?”

说到这儿,他们已经剑拔弩张地向对方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另一1个老人将他们拉开并说道:“我们还是快把伊玛目从山上请回来吧!”

伊玛目,即清真寺的教长回来了。他坐在牧羊人中间,感觉跟一头山羊也没什么两样:身材瘦弱,胡须稀疏,双眼又大又红,脸上泛着皮革色。随后,几只山羊被领来了。它们的乳头看起来并无异样,不见被鸟嘴吮吸后留下的痕迹。

他说:“既然这样,你们的山羊肯定是中毒了。”

牧羊人们嘟哝道:“哪里来的毒药呢?”

伊玛目命令:“去跟踪它们看看!”

但观察发现,山羊们所吃的与平时并无差别,依旧是款冬和鼠尾草。它们像往常一样在那里拉拽含羞草、金雀花,撕扯灌木,奶水也一如既往的充足。一切如常,除了不睡觉。神奇的饮料

一天,一个牧羊人兴奋地跑回来喊道:“找到啦!我们找到那株神奇的植物了!”

跟门徒道得待在阴凉房间内的伊玛目抬起头来,看到牧羊人站在他的面前,向他递来一根树枝。

这是一根笔直的细枝,看起来更像一根灌木枝。枝上长着色泽类似月桂的深绿色的坚硬叶子。花柄上密密麻麻地开着如茉莉花般短小、洁白的花朵。有些花已经凋谢了,凋谢的地方长出了果实。这些果实像小颗的樱桃,穿着鲜艳的紫色外衣。将其捏在两指之间,可以感觉果肉中包裹着一颗丰满、坚硬的果核。伊玛目一脸疑惑地将树枝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着,心想:这东西就像一株植物综合体,分别来看每个部位都如此熟悉,组合在一块儿倒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了。

他不敢相信地问道:“山羊就是吃了这树上的东西吗?”

牧羊人答道:“是的,绝不会错。我们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些树,突然才发现有一片树林变得光秃秃了。”

伊玛目又问道:“它们长在何处?”

牧羊人回答:“北边。”

于是,牧羊人领着伊玛目和他的门徒道得爬过乱石堆和光滑的岩石,穿过种类繁多的灌木丛,终于在逾三个小时的跋涉后到达了那片小树林。伊玛目站在两座山丘中间的低洼空地,空气又湿又热。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些树,心想:这究竟是什么树?它们高2~4米,外形看起来完全不像树,更像长得比较高的灌木。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见过它们。伊玛目想试验一下这些树叶和花朵的神奇效果。但他刚摘了一片叶子和一朵花儿塞入嘴中,便立刻吐了出来。它们吃起来味道既不苦也不甜,既不油也不咸,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它们的气味也难以形容,是一种毫不讨喜的气味。

在返回的途中,道得提议回去查阅植物学的书籍。堆积在寺庙图书馆的书籍中记载了阿拉伯人所有的植物知识。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能在这些书中找到关于这种植物的只言片语。

回到房间,伊玛目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认为这些树根本不是野生的树。它们本被种在花园中,只是后来因无人打理而成了野树。”

道得质疑道:“那儿怎么可能曾经有花园呢?我想即使鬼魂和幽灵也不会跑到那样的荒山野岭建花园吧。”

伊玛目说:“我指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花园。你知道,几百年前,我们的国家被信奉基督教的人占领,而且不是来自北方的白人,也不是罗马人和法兰克人,而是来自也门以西的非洲的黑人。他们从阿比2西尼亚的咖法地区出发,带着他们最爱的植物和动物,漂洋过海来到这里。我想,这种树就是他们带来的咖法树……”

年轻的道得摇摇头说道:“如果这树是有神力的,那么我们一定会有关于它的记载。它只是普通的树而已,我想真主安拉绝对没有赋予它特别的能力。”

正当道得说话的时候,天空已经悄悄被染成了玫瑰红,从院子里飞来一只铜绿色的昆虫。它兴奋地在僧人们带回来的树枝上方盘旋了几圈。道得继续说道:“这些牧羊人肯定欺骗了我们。他们可历来就善于讲童话和编故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恶作剧地往山羊的身上放了棱角尖锐的甲虫或有毒的虱子呢?现在他们肯定在嘲笑我们,因为我们居然相信他们所说的,相信神创造了一种令人失眠的植物。我们作为学者和虔诚的教徒,现在遭受的就是如此的对待!”

之后,道得离开了房间,伊玛目开始祷告。夜幕慢慢降临了,天空由绿转蓝,呈现出一幅静谧的画面。闪着银光的太白星久久地注视着这院子,给人的感觉却是冷冷的。

驮着水袋的驴子们被牵回山上,它们“嗯昂嗯昂”地叫着走进院子。因为清真寺内没有水井,人们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在别处打水将羊皮水袋装满,然后让驴驮回山上。

僧人们听到驴叫,便拿着陶罐从各自的房间冲出来,将驴背上的水袋倒得一滴不剩。因为陶罐透气性好,所以在皮袋里已经开始发臭的水在罐子里还能保鲜数小时之久。

伊玛目这时也已走出院子,将他的那份水装进罐子。与此同时,那树的来历和牧羊人是否撒谎的问题仍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做一杯果汁。于是,他从拿回来的树枝上摘下叶子和花朵泡入水中,用一把勺子将它们捣碎。除了花和叶,他还捣碎了果实,果实捣碎后露出了黑色的果核。但那果核过于坚硬,无法掰开,冷水也无法将它泡开。这时,伊玛目突发奇想地将水和花倒掉,只留下了果核。他将果核放到灶上加热,直到它们开始流出汁液。然后,他又烧了一壶开水,将十多颗加热过的果核扔进了沸腾的水中。开水即刻变成了黑色的汤汁,随后一股从未闻过的诱人香气从烧水的铁壶中飘出。

伊玛目从中倒了满满一杯冒着热气的汤汁灌下了肚。这味道简直3苦到了极致:味如劣质的沥青、烧焦的土、魔鬼易卜劣斯的踝关节。喝完之后,他便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不一会儿,这位清真寺的掌门人莫名其妙地醉了!他醉了!这“醉”不同于人类所知的任何一种,对于这位掌门人而言更是陌生。

他感觉心脏在第五和第六根肋骨间跳动,时而奔放,时而含蓄,还掺杂着极其轻微的疼痛。他冒了些汗,感觉四肢轻飘飘的。以往这个时间,他已经习惯性地躺下,慢慢进入睡眠状态了。但此时此刻,他的身体虽然躺下了,大脑却很活跃。他不仅大脑在思考,而且心中还生出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思想。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地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思想,就如同打量一辆马车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与此同时,他的思维越来越快,且快而不乱,反而比之前清晰了好几倍。以往他花费在思考一件事情上的时间足够他现在思考12件事情,且所有的思绪有条不紊,而非一团乱麻。他的思绪变得透明可见,且走得很快很远,虽远却不模糊。

伊玛目就这么躺着,汗水微湿额头,呼吸变得急促。不仅他内心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思想,他肉体上的眼睛也看到了平日所未见的。他看到摆在他面前的羊皮纸书原来是有宽度、长度、高度和亮度的,看到自己每日所穿的长袍柔顺地悬挂在钉子上。他用欣喜的目光将房间内的所有物件都打量了一遍,不是草草地从它们的表面扫视过去,而是充满感情地全方位打量。他内心欢喜,浑身充满力量,仿佛刚从持续了30个小时的睡眠中醒来,吃了天使带来的从神而来的食物,浑身充满能量,一辈子都睡不着了。他就这样躺着,直到躺不住了,他从床上跳起来,反复在房间里踱了好几个小时。

半夜,当祷告时辰来到时,伊玛目挨个房间地将里面的僧人叫醒。僧人们起来,半梦半醒地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他们顺着哈欠将睡意呼出体外,然后伸个懒腰。带着疲倦和不情愿,他们开始遵照先知穆罕默德的旨意在半夜向真主安拉呼求。

他们祷告着,内心第无数次觉得穆罕默德的旨意是有违人的天性的。因为世界在被造之初就被分成了白昼和黑夜,换句话说就是醒和睡,它们本应互不干扰。先知穆罕默德该有多么神奇的意志力,才能在睡眠仅四个小时后便起来祷告呢!而这些僧人们做不到,因为他们只是凡人。

这时,伊玛目朝他们走来,用一种色黑味苦的饮料沾湿他们的嘴唇和舌头。这饮料味道不佳,却香气宜人。它能让人保持清醒,只需浅尝一口,就会忘记自己刚刚才被从睡梦中拉起,再也感受不到浓浓的倦意,也感受不到悬在肩下的两臂的重量,地心引力仿佛失了效。

夜复一夜,每到祷告时刻,伊玛目和众僧便喝一点用咖法树上的果实熬的汁水。出于感激,他们给这种神奇的水起了一个有双重含义的名字。他们不仅称之为“咖法之水”,还称之为“咖瓦(kawah)”,意为令人兴奋的、飘飘欲仙的。取名“咖瓦”,也因为他们想到了伟大的波斯国王卡乌斯·凯(Kawus Kai)。他曾摆脱地心引力,驾着一辆带翅膀的车在天上兜过风。

1.穆斯林祈祷的主持人、带领人。——译者注

2.即今埃塞俄比亚。——译者注

3.易卜劣斯(Iblis),伊斯兰教指出的魔鬼名,阿拉伯语音译,原意为“邪恶者”。《古兰经》称其为安拉用火造化的精灵,因拒绝服从安拉命令,不向用泥造就的人类祖先叩拜而被贬为魔鬼,专门诱人犯罪。——编者注第二章 与葡萄酒神的较量陌生的力量

以上故事的素材来源于安托纽斯·法乌斯土斯·乃罗纳(Antonius Faustus Nairone)。他是一位马龙派教徒和一位学者,后来成为了巴黎—索邦大学的神学教授,于1710年逝世。

这个故事在西方国家迅速传播,其真实性如何呢?我在许布纳斯(Hübners)于1717年编写完成的《自然、艺术、山脉、手工业、贸易和报纸百科词典》中也读到过这个故事。但这并不能使我相信其真实性。整个传说被有意地赋予了东方童话的色彩。山羊粪便和咖啡豆的相似性可能是故事灵感的来源。就这样,山羊成为了“被咖啡树征服的动物”。

这个故事的核心内容根本不在于“动物发现了咖啡”,虽然在远古时期,动物的天性在人类斗争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它所传达的关键信息是,人类很快意识到了咖啡豆中蕴藏的神奇力量。比这个山羊的故事更为传奇的是关于咖啡起源的另一个神话。根据一个新波斯的传说,先知穆罕默德卧病在床,非常嗜睡。天使加百列奉真主之命,带着一种不知名的饮料来拯救穆罕默德。这种饮料色黑如克尔白

1天房——一座来自真主的、值得敬拜的高大神殿,穆斯林们在麦加向其朝拜。这种味苦且涩的热饮被称为“咖威(kaweh)”,意为“令人兴奋”的。

故事的真假我们不予置评,但毋庸置疑的是,咖啡有一种神奇的2力量,一种对古希腊罗马世界而言完全陌生的力量。在旧世界和旧世界的历史中,葡萄酒不可或缺。旧世界的居民熟知用葡萄所酿的酒及其周边衍生产品带来的兴奋感,但从未喝过这种不含酒精、全靠咖啡因来令人兴奋的饮料。直到阿拉伯文化在强势进入哥特式的中世纪时,带着它最强有力的伴侣之一——咖啡亮相。

咖啡有时被称作“伊斯兰教的‘酒’”。事实上,阿拉伯文化中喜分辩、爱辩论、固执己见、冷静和理性的特点以及整个伊斯兰文化都与咖啡给大脑带来的生理影响有关。希腊的斯多葛派也崇尚冷静、理智和顺应天命,但只有征服世界的阿拉伯人做到了一边挥舞利剑,一边宣扬这些与杀戮相矛盾的品德。无酒精的兴奋感、对理性的推崇、穆斯林四处传扬的“精神幸福和信仰幸福相辅相成”的幸福观无一不是咖啡带来的。世界上许多伟大的建筑,从阿尔罕布拉宫到巴格达的清真寺,其设计者皆为喜爱喝咖啡之人,而非喜爱喝酒之人。这些建筑物具有摩尔式风格,其塔形如食指,线条缠绕交错,色彩明快,不拘一格,正如住在里面的阿拉伯男人的语言风格。这些建筑物风格的独特程度不亚于阿拉伯哲学家伊本·森纳和伊本·鲁什德提出的哲学体系。

是的,咖啡就是伊斯兰教的‘酒’。但在拥有这一地位前,它必须与真正的酒一较高低,还要征服深受葡萄酒影响的古希腊罗马文化。无论穆罕默德是如传说中说的那样早已知道咖啡的存在,还是直到天使加百列救他时才第一次见到咖啡,穆罕默德对葡萄酒的反对态度在咖啡改变人脑之前已经改变了人心。

在《古兰经》的“牲畜”一章,穆罕默德谴责了世人的饮酒行为。葡萄酒是人类几千年来逃离日常生活、逃避自我的唯一途径。没有葡萄酒,就没有古老民族的生活、文学、文化和艺术。葡萄酒曾是整个古希腊罗马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既然葡萄酒如此重要,这位伊斯兰教的创始人何以如此反对饮酒呢?在他之前的宗教体系并无禁止饮酒的教规,尤其是穆罕默德创建伊斯兰教时参照的两大宗教——基督教和犹太教,也未曾反对过饮酒。

根据犹太教《圣经》中“创世记”第四章的记载,诺亚在那场洪水消退后便开始种植葡萄,是种植葡萄的第一人。但“创世记”第四章中也提到了因饮酒而引发的人祸。诺亚醉酒失去了意识,摔倒在地,以致他的长袍都散开了。他的一个儿子看他的笑话,另两个儿子则恭敬地用大衣遮住他的身体。这个故事告诫世人不要饮酒过度,却并未禁止世人饮酒。《圣经·旧约》中也没有任何其他文字禁止饮酒,除了一处例外。但这个例外过于特殊,与犹太人的日常生活毫无关联。它是写给所谓“拿细耳人”,也就是甘心许愿离俗归主的人的条例。“民数记”第六章中写道:“无论男女,许了特别的愿,也就是要归主的愿,他就要远离清酒、浓酒。也不可喝什么清酒、浓酒做的醋,也不可喝什么葡萄汁,也不可吃鲜葡萄和干葡萄。在一切离俗的日子,凡葡萄树上结的,自核至皮所做的物,都不可吃。在他一切许愿离俗的日子,不可用剃头刀剃头,要由发绺长长了。他要圣洁,直到离俗归耶和华的日子满了。在他离俗归耶和华的一切日子,不可挨近死尸。他的父母或是弟兄姊妹死了的时候,他不可因他们使自己不洁净,因为那离俗归3主的凭据是在他头上。”即使是这段文字,也没有太多关于酒的内容,更多的是在告诫拿细耳人不要因饮酒而使自己不专注,从而影响离俗。它所说的是酒能麻痹人的身体,分散人的精神。除了酒,这段文字还提到了剃刀和尸体:剃刀违背头发的自然生长力,会破坏人类最重要的生命象征之一;靠近尸体会让人不洁净(犹太人认为,尸体上的化学分解物很容易转移到生者身上)。酒、剃刀和尸体在这段文字里的地位是同等的。

但是,即使在这段文字中,酒也只在某种特殊状态下才具危险性,即并不常见的“离俗”状态。离俗的日子一满,便不再受禁酒令的约束。与上述对拿细耳人的戒令相反,《圣经》中有多处记载将葡萄酒列为上帝赐给人类最美好的礼物之一,这点也符合犹太教的世俗幸福观。葡萄酒是犹太人的婚礼上和逾越节晚餐时不可或缺的饮料。整个巴勒斯坦地区过去就是一片红蓝相间的葡萄园。《圣经》的“传道书”中写道:“你只管欢欢喜喜地去吃饭,心中快乐地喝你的酒。”犹太教的法典《塔木德》中写道:“人死后来到天上,必须解释为什么拒绝上帝所应允和恩赐的享乐。”

因此,葡萄酒作为一种民族性的饮料和社交的催化剂,深受以色列人的重视。只有牧师和法庭审判人员被禁止在工作时间饮酒。伊斯兰教的创始人穆罕默德在犹太民族的律法中找不到任何与《古兰经》中的禁酒令相似的戒令,在基督教的教义中他也同样没有收获。

而基督教对葡萄树的尊崇比犹太教更甚。在《圣经》对“最后的晚餐”的记载中,葡萄酒被称为耶稣基督的血。基督教教义中的禁欲和节制也不包括对饮酒的节制。葡萄酒和面包一样圣洁,否则,人们也不会将它视作圣子为世人流血牺牲的象征。基督教要求人们不要追求肉体欲望的享受,而要追求在天堂的永生。因此,托尔斯泰曾认真提倡过“灭人欲”。即使是教义如此严苛的基督教,也认可葡萄酒能温暖人的身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精神和信仰上使人愉悦。

耶稣基督不是反酒主义者,但穆罕默德是!仅因直觉认为葡萄酒不是好物,穆罕默德便将葡萄树拉下神坛。他的“直觉”胜过了犹太人或基督徒一切对葡萄酒不满的理由(事实上,犹太人和基督徒从来只要求过人们不要过度饮酒,不要因酒失礼)。凡信仰伊斯兰教的地区,再无人种植葡萄树,再也不见葡萄酒文化。地中海周围的南半圈地区,葡萄树消失得无影无踪。

德国旅行家格尔哈德·罗尔夫斯(Gerhard Rohlfs)旅行至利比亚的昔兰尼加省时,看到了酒神狄俄尼索斯神庙的废墟。他了解到,该地的预算中有一部分是用于进口葡萄酒的。过去,当葡萄酒之神狄俄尼索斯还受人崇拜时,北非人是不需要进口葡萄酒的,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因此,伊斯兰教的忌酒在经济地理上也引起了不小的变革。随着穆罕默德创建伊斯兰教并禁止饮酒,在地中海以南地区,古希腊罗马文化充满魅力的一部分消失了,因为古希腊罗马文化曾经就是酒文化。

著名的毒理学家路易斯·莱温曾说过:“世上懂得如何酿造葡萄酒的人不只诺亚一个,还有很多人通过偶然的发现和对发现的概括发明了多种酿酒的方法。”

但是,只有希腊文化将葡萄酒拓宽心灵的功效神化了。诺亚对于犹太人而言始终是一个人,而在古希腊罗马文化中,狄俄尼索斯是一个神。

希腊神话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关于葡萄酒的传播的。有时,对酒神的祭拜超越了其他众神,有时,酒神又反被其他众神压制。根据希腊悲剧,狄俄尼索斯被彻底压制,引起了人类灵魂的剧烈不安和社会秩序的可怕动荡。

奇怪的是,在消灭葡萄酒的过程中,穆罕默德没能在犹太教和基督教中找到任何支撑的证据,在希腊文化中却找到了。在希腊人灵魂深处的某些地方,显然是做好了禁欲的准备的,就像希腊文化中的“和谐”和“节制”一样憋着一口气,等不及与对酒神的过度崇拜现象较量一番。希腊神话中的日神阿波罗一直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敌人,直到后来他们之间结成了同盟。

尼采曾说过,希腊悲剧在最早的时候除了酒神的痛苦之外没有其他素材可写。为什么是“痛苦”呢?这很奇怪。难道在古希腊人的眼中,酒神受着追求清教徒式生活的人的折磨与迫害吗?在这些对抗酒神的狂热分子中,有一个人的遭遇十分悲惨,他就是底比斯王蓬托斯。希腊悲剧诗人欧里庇得斯的描述如下:他的身体被酒神的祭司们撕成了碎片。

蓬托斯若答应了与酒神狄俄尼索斯建立同盟,他的王国便不会被摧毁,他的生命也不会这般结束。美国20世纪20年代的禁酒运动带来了一系列可怕的事件——谋杀、资本犯罪、贿赂、社会根基的腐烂。这说明,古希腊神话十分清楚人类必须做什么:希腊人认为,人必须与酒神站在同一个阵营,为的就是避免来自酒神的攻击。诗人们将酒神称为“理奥斯(Lyaios)”,意为“解忧者”。如果谁拒绝让酒神为其解忧,拒绝享受葡萄酒带来的快乐,葡萄酒就会成为暴力的“解忧者”、社会秩序的破坏者、不饮酒者的惩罚者。酒神希望人类热爱喝酒,喜欢看到人类迷人、沉醉的样子。借用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中的一句话,酒神喜欢看到人的眼睛“神奇狂放地转动”。

当然,希腊人懂得“适度”。比如,苏格拉底的圈子中从不过度饮酒。蓬托斯的悲剧只针对排斥葡萄酒、绝对禁酒、禁欲的做法。顺便提一下,“悲剧”一词的古希腊语为“tragodia”,意为“山羊的叫声”。值得注意的是,山羊旺盛的精力在阿拉伯的咖啡神话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希腊神话中却是象征葡萄酒的图腾。山羊永远是以醉态出现的,无论是因为喝了令人迷醉的葡萄酒,还是喝了令人精神振奋的咖啡。“如果我们……认识到,艺术的向前发展离不开日神阿波罗和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结合,那么我们已经将我们的审美学推进一大步了。”这是尼采写在其巨作《悲剧的诞生》开头的话。他接着写道:“为了更接近这两种推动力量,我们首先将二者视为分开的两个艺术世界:梦的世界和醉的世界。”说到这儿,我们先稍作停顿。狄俄尼索斯确实是个醉神。但是,就我们目前所知,我们不能确定阿波罗是不是梦神。日神及其创造的多立克艺术的特征是清晰、理智,这与被我们称为“梦”的现象毫无共同点。因此,当我读到尼采将阿波罗视作梦神时,我感到很诧异。酒神的劲敌

与尼采相反,我们认为,梦和醉是伴侣,而非敌人。灵魂在睡梦中的形成、潜意识在睡梦中的再现与灵魂在醉酒状态下的漫游不是对立的。醉酒使人进入睡眠,进入睡眠后再进入睡梦。属性相同、只是程度不一的事物不可能成为相对的两极。尼采笔下的阿波罗和狄俄尼索斯事实上不是敌人,不像葡萄酒和咖啡。

尼采所写的阿波罗的箭筒里空空如也,没有武器能与葡萄酒的力量抗衡。所以,他笔下的阿波罗形象与酒神形象的相似点比他所认为的还要多。逻辑至上主义、启蒙运动和“苏格拉底式思考”导致的古希腊罗马文化的衰落没有如尼采预期的那样发生在欧里庇得斯的时代,而是发生在许久之后到来的阿拉伯人和阿拉伯人的咖啡主宰的时代。咖啡与酒神一起很快战胜了睡神,与醉酒一起驱逐了梦。咖啡成为了酒神的劲敌,甚至强过其曾经的对手、德尔菲圣地的主人——阿波罗,最终甚至成为了阿波罗的敌人。因为被咖啡支配的大脑的最终理想与阿波罗的理想是不一致的。咖啡令人逻辑狂乱、思绪迸发,这与阿波罗性格中的平静、理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尼采曾区分过希腊人的狄俄尼索斯和野蛮人的狄俄尼索斯。也许,咖啡在文化历史中曾是一个“野蛮的阿波罗”?

我们有必要想象一下,如果存在于希腊文化中的不是希腊人的阿波罗,而是野蛮人的阿波罗,希腊文化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咖啡与葡萄酒在古希腊罗马时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古希腊罗马人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百科全书》的作者狄德罗和达朗贝尔看起来曾经相信至少曾有一个希腊人是知道咖啡的,她就是特洛伊人海伦。他们在《百科全书》中提到了《荷马史诗》中的一处描述,该处写到了一种神奇的药水,而它的功效与咖啡的功效相同。

该描写出现在《奥德赛》的第四段,奥德修斯之子忒勒玛科斯在寻找失踪父亲的途中有一次来到墨涅拉奥斯的宫殿,坐在宴席上。所有人都在哭泣,内心充满悲恸,止不住地大声啜泣:但宙斯之女海伦想出一个主意。她迅速将一种汁液滴入他们喝的葡萄酒中,任何人喝下它就会立刻忘记忧愁。即使是双亲同时去世,亲爱的兄弟、儿子惨死面前,也不会流一滴泪。宙斯之女海伦的手中就握有这种神奇的汁液。这是在埃及时,托昂之妻波吕达姆娜送给她的。在埃及肥沃的土地上,生长着各种草药,有的对人有利,有的对人有害。那里的居民个个精通药理。

这段细致入微的描写可以说是关于咖啡因对神经系统作用的一种近乎临床的描述。酒精从来只能转移悲痛,而咖啡因能立即抑制眼泪的分泌。众所周知,人在喝完浓咖啡后是不可能哭的。海伦握有的令人一整天都流不出一滴泪的忘忧神药从何而来?从埃及!甚至可能从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咖法地区而来!(这个假设是否有些大胆?)早在伊斯兰教诞生以前,咖法就长着咖啡树。在那里,咖啡树是家喻户晓的明星。

但是,只有海伦拥有这种神奇的药水。单独这一瓶药水还无法真正威胁到葡萄酒,无法动摇古希腊罗马人对葡萄酒的喜爱,直到人们从也门炎热的山谷中大量地采集咖啡果。

咖啡和葡萄酒,一个代表清醒,一个代表沉睡。因为葡萄酒带来的最终结果是睡眠,而咖啡带来的是加倍的清醒。

醉的对立面不是如同尼采所认为的那样是“梦”,而是“清醒”。阿拉伯人从咖啡豆中熬出了使人清醒的力量,为未来的世界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饮料,这是阿拉伯人送给世界的礼物。穆罕默德的儿子们是第一批敢于思考睡眠的坏处的人,他们认为:如果你将一半的生命用于睡觉,那么你的生命也只有一半。

阿拉伯人发现的咖啡让人不再意识模糊,不再昏昏欲睡,咖啡让人摆脱地心引力,飘飘欲仙。没有咖啡,就没有现代文明。咖啡给人制造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这感觉就像《一千零一夜》中的那句:“他好像永远无需睡眠。”

1.“克尔白”为音译,也被译为“喀巴”,阿拉伯语原名“kaaba”,意为“方形房屋”,是位于沙特阿拉伯麦加城禁寺中央的方形高大石殿,世界穆斯林礼拜的朝向和朝觐中心,外部罩着黑色锦缎幔帐,其东南角是一块黑色的陨石。——译者注

2.旧世界是一个重要的地理和历史名词,对应的是哥伦比亚发现美洲后的新世界,泛指亚非拉三大洲。——译者注

3.本段译文参照中文版《圣经》(和合本)。书中所有《圣经》内容的翻译皆参照该版。——译者注第三章 神奇的咖啡因灵丹妙药

伊玛目和他的僧人们第一次在寺中大口地喝着咖啡时,他们知道自己吞下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吗?不知道。因为科学界直到几百年后才给这种汁液起了名字。1820年,德国化学家隆格(Runge)第一次从中萃取出咖啡因。咖啡因是一种生物碱,一种黄嘌呤生物碱化合物,以针状结晶的形态存在,形似鸟的白色绒毛和雪花,味微苦,无臭。

咖啡因不仅藏在咖啡树的种子里,还藏在大自然的每一个角落中,只是戴上了各式各样的面具,等着人们去揭开。也许地球上的每一棵灌木中都含有这种物质,苏丹人吃的可乐果中有它,南非土著布须曼人煮的蜜树茶叶中有它。生活在亚马逊地区的印第安人将瓜拉纳的种子烘焙后,也可以获取咖啡因。古老的巴西人将马黛茶——一种冬青属树木的叶子一煮,便能喝到这种刺激大脑的饮料。

神奇的是,几乎地球上每个地方的人都能发现这种没有气味的物质,尽管它从来没有直接裸露在人面前,没有向人招呼说“我在这儿呢”。最初,一定是身体和灵魂深处的渴求使然,才让人类踏上了盲目的“神药”寻找之旅,没有任何感官或科学的支撑。这种物质曾以多种形式存在,但是,直到它以咖啡的形式出现,才对文化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苏丹人的可乐果没有改变世界的文化,虽然它的咖啡因含量高于咖啡。但长在埃塞俄比亚、由阿拉伯人发现的咖啡做到了。

俄罗斯裔的瑞士学者、巴塞尔的教授古斯塔夫·冯·邦吉(Gustav von Bunge)曾解释过,人们渴求咖啡因,是因为它含有只要很少的量就可以渗入身体各个细胞、富含氮元素的黄嘌呤。所以,人们渴求咖啡因,只不过是身体细胞在不自觉地渴求更多氮元素。

但是,不管咖啡因是不是真的“顺带”被摄入人体内的,它一进入人体就引起了剧烈的反应。毫不夸张地讲,是一种美妙极了的“心醉神迷”。它能迅速舒张所有血管,让身体所有部位都畅通。中枢神经、脊髓、大脑统统都被咖啡因占据,令人清醒万分。它渗入呼吸中枢、延髓,给全身带来气体交换的舒畅感;它像一个拥有强壮臂膀的英雄,减轻了心肌的负担;它让四肢的疲惫消失不见,让骨骼肌更有力;它加速了大肠的蠕动,减轻了肾脏的负担。一旦摄入咖啡因,人体的所有细胞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美国生物学家霍拉提欧·伍德曾研究过咖啡因对血液循环和肌肉的影响,心理学家霍林沃斯曾研究过咖啡因对智力发展曲线的作用。他们的研究条件都十分优越。有可靠数据表明,到1912年为止,霍林沃斯进行了近76000次测量和实验。伍德最终将咖啡因对肌肉的作用总结如下:“咖啡因是注入脊髓反射中枢的兴奋剂。它让肌肉系统更有力地收缩,且之后不会疲劳。摄入咖啡因后,人的整体工作效率得以提高。”

随后,他还补充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如果受咖啡因刺激的肌肉总是更有力量(且之后还不会加倍疲劳),那么我们就可以总结出:咖啡因不仅能增强肌肉的收缩能力,还让肌肉的工作方式变得更经济,也就是说,用同等的能量完成更多的工作。”

这一今天人类工作中不可或缺的经济法则后来还通过一项研究得到了补充。1925年,科学家阿勒斯和弗朗伊德进行了一项关于大脑和能量的研究。他们发现,喝了咖啡之后,人学习新知识的过程变得更加轻松,但是,人对已学知识的复述能力没有得到提高。(因为大脑中塞满了新的画面和文字。)此外,研究还证明,喝了咖啡后,抽象思维的人脑海中开始涌现更多直观的元素,且人的思绪变得简洁明了,语言表达则变得更为详尽。比如,人对某个运动的描述会包含更多视觉印象。“人体组织间有意义的联系越来越多,无意识的自动联系越来越少,因为咖啡增强了大脑的协调能力。但饮用咖啡后,人对已存储在记忆中的知识的复述能力不升反降……”关于咖啡对大脑的作用,再清楚不过的表述如下:咖啡独特的、刺激性的、颠覆性的效果在其整个历史中一再将自己置于冲突之中。

霍林沃斯、伍德和其他科学家们20世纪时做实验的对象仅有几万人,得出的结论已经如此惊人。相比之下,自中世纪结束起,从阿拉伯海岸扩散到地球每个角落的咖啡消费者的人数已经不计其数。咖啡改变了世界!它对肌肉、大脑的作用和给人带来的全新活力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为什么今天的纽约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1300年的罗马大不一样?这背后无疑有很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自从咖啡出现后,人理论上的工作时间不再是每天12小时,而是24小时。

整个欧洲古典文明和中世纪文明只拥有“麻醉品”(从生理学的角度而言,酒精饮料除了麻醉作用之外别无他用),却没有解除麻醉的药品。当感到疲惫、昏昏欲睡时,人们没有任何药物能让身体保持清醒。

我们都知道,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意义有多重大——没有它们,我们就看不到最大的和最小的物体。而发现咖啡的重要性不亚于发明望远镜或显微镜。因为咖啡不知不觉地增强和改变了大脑的能力。在人类尚未发现咖啡之前的几千年中,当人的身体疲惫时,就不得不停止手上的工作。但这时的休息会改变工作的本质——因为一觉醒来,重新开始工作的你已经不再是休息前的那个你了。在咖啡被发现之前,没有人(意志力超常的天才除外,这样的人每个世纪都有)能进行“微分运算”,因为这要求工作者的思维始终保持高度的精确性。

神奇的是,自从咖啡出现以来,大量绝非天才的普通人都仿佛拥有了天才般的头脑。在古典时期,数学、化学、物理,甚至所有文理科学,尤其是医学及其下属科学只为一小部分人所理解、应用和发展,因为整个人类社会对葡萄酒的依赖让绝大部分学者缺少“探索性思维”——崇拜酒神的文化将他们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自近代以来便在我们的文化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与综合思维相反的分析思维要追溯至咖啡身上,因为咖啡令思考本身成为了概括性行为。如今,不计其数的人在各行各业从事着在古代只有阿基米德、海伦等天才才能胜任的“微分运算”。

一杯咖啡就是一个奇迹,一个用最佳比例精心调制的奇迹,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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