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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0-13 19: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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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Николай Островский)著

出版社:华夏出版社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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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书信集(上册)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书信集(上册)试读: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集(上册)[苏]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著王志冲 译华夏出版社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集:全二册/(苏)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著;王志冲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17.7(王志冲译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全集)

ISBN 978-7-5080-8942-3

Ⅰ.Ⅰ尼… Ⅱ.Ⅰ尼…②王… Ⅲ.Ⅰ奥斯特洛夫斯基(Ostro- vsky, Nikolai Alexeevich 1904-1936)-书信集 Ⅳ.ⅠK835.125.6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6)第217385号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集(上、下)

作  者 [苏]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译  者 王志冲

责任编辑 刘 晨

出版发行 华夏出版社

经  销 新华书店

印  装 三河市万龙印装有限公司

版  次 2017年7月北京第1版

     2017年7月北京第1次印刷

开  本 880×1230 1/32开

印  张 31.5

字  数 786千字

定  价 99.00元(全二册

华夏出版社 地址:北京市东直门外香河园北里4号  邮编:100028网址:www.hxph.com.cn  电话:(010)64663331(转)

若发现本版图书有印装质量问题,请与我社营销中心联系调换。[1]1.给父亲[2](约1915年,舍佩托夫卡)亲爱的爸爸:

我活着,谢天谢地,而且身体挺棒,希望你也一样。我进了小城的学校。爸爸,我想念你。[1]阿列克谢·伊凡诺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1855—1936),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父亲。[2]信首圆括号内的日期地点,系俄文版《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文集》的编委会所加。作者自写的在信末右下方,偶有缺失。两者也可能稍有出入。[1]2.给别莲富斯(1922年10月3日,舍佩托夫卡)柳茜小姐:

在别尔姜斯克向您道别,我曾说过会写信给您,等我感到大限临近……或者觉得空虚。空虚感出现得非常明显,大脑毫不思索,在一些下意识的举动与行为之间,突然清醒过来,强烈地感触到这片空虚。无疑,这是一种病兆,并非躯体上,而是精神上的。

柳茜!已经三年了,我周期性地发作,动脑子的热情冷却殆尽,只[2]想逃往某处,一去不返。我从一千多俄里之外给您写信。请相信我,柳茜,写的是肺腑之言,真的,是我这身心俱疲者率直的倾诉。还要告诉您,我确实变得这么时好时坏,会做以前根本不肯做的事,即在任何人面前敞开心扉。由于自尊心使然,我不想感受无奈的遗憾或勾起一种近期对一切事情都产生过的、病态的疏远感。

这类特别的感觉在我体内复苏,并存留至今,我在分析其特点。它让我有时陷入痛苦的思索,觉得昔日的心境是亲切的,但因为这种感觉的躁动而况味大变。您多半知道,这就是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遗憾,根本不可能领略到哪怕一丁点儿正是自己熟悉的那种幸福。为数不少的女性,我是话不投机的,因为她们没有一丝一毫自然的美好情感。即便有,也已被千百种陈规陋习所毒化,诸如虚妄的信仰、虚假的责任感、虚伪的礼法礼数,等等。无论她在我心目中多么珍贵,我也绝对无法跨越所有这些障碍。我缺乏能力和耐心,去克服人们给自己设置的一切障碍,去凑近昙花一现的幸福。

柳茜,想到这一点,我再也不能为您描述自己的情感了。而您,柳茜,由于短暂的忘却,我在整整一段时间内,不得不重新陷入思索,感受着悲观失望。当初,我在学校里的一次行动使人怀疑我是否具备健全的思考力。在和我们一位医生的谈话中,我得知人在少年时代,往往不由自主地产生忧郁感、绝望情绪,从而引发各式各样强烈的渴求,要弄清楚生命的意义,要随心所欲地生活,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谁过深地沉溺于这类思考,并转而在生活中探索,每一步得到过于粗略的解释,那么这样的傻瓜,在此地,在只为求得一饱而活着的人群中,是没有立足之地的。他可能太脆弱,容易遭受所谓悲观失望症的伤害。

柳茜,我的朋友,别把我当成小男孩,什么也不干,只会坐在那儿,垂头丧气,胡思乱想,什么海市蜃楼和绝对自由,什么平等和友爱。1920年,热血沸腾,渴望实现幻想,我投奔了部队,不过很快就明白,消灭某一个人,并不等于捍卫住了自由乃至其他许多东西。

柳茜,我不给您描述自己对您的感觉。因为这些感觉朦胧得很,有时琢磨一阵,不禁苦笑,如果能哭,真要委屈地哭出来。还这么年轻,不愿意浑浑噩噩,总想好好地生活,可觉得自己活得像个老人,已经享受完一生的欢乐,只剩下对往昔幸福日子的回忆。其实,我没有那样的日子,甚至一位黑眼珠的姑娘,好些天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这也没留下别的什么,而只有对往事深切的遗憾。由此我意识到,那份温柔,那种孩童般的、纯洁的少年时代的迷恋时刻,仿佛是慈悲的命运赐给不幸者的礼物。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恩赐,因为活下来的人太少了。

当初,我曾向一位姑娘提出建立友谊,总以为对方很快就能理解我,理解我的心愿。那时我还笨得像块木头疙瘩,因为没能看出她们虽然具有女性的形貌,却满脑子装着偏见陋习和虚情假意。我不明白,我深思苦索,为什么她竟会想到过后对我说,她不理解,我干吗白费那么多口舌,其实三言两语就可说透的。事后,她告诉女伴们,我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向她表白爱慕之情,反倒含混不清地扯了一通连自个儿也搞不懂的、关于生活目标的大道理。后来我才得知,自己在她们眼里有多傻,所以摒弃了这类友谊。她至今也不明白,我当时怎样隐约地预感到她不理解我。再后来,我和她偶然相遇,从她嘴里听到了她曾说过我的话,也知道了她曾怎样行事。别的很多人也会这样行事,因为大家已经遵循着相同的逻辑——绝对世俗的逻辑:既有男女,便有爱情;既有爱情,便有婚姻;既然只是开个玩笑,那就不过是一场感情游戏而已。

您是自我中心主义者,柳茜。您爱自己,爱自身的利益。您爱上一个人,仅仅是为了自己。您做一切事情,都遵循自我中心主义的原则。您得承认确实如此。您和自己所爱的人分手,或许会郁郁不乐,但并非由于同情对方,而是因为自己丧失了一次终身幸福的可能,或者说您将寂寞无聊。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柳茜,我和您萍水相逢,短暂相处,因而现在只能使您一笑置之。甚至我还不晓得是一脸怎样的笑。我的反应则完全不同,显然要强烈些,因为当火车驶离时,人家说我脸色煞白。但这没啥,柳茜。我绝没有玷污对您的回忆,最后一天您那含情脉脉的双眸,有时会呈现在我的面前;当我从冷漠中惊醒,似乎在睡梦里听见您的“热情洋溢的心声”,这是曾切近地在耳畔响起过的。

柳茜,当您读着此信时,我确知您全然不会理解我近日沉陷其中的痛楚。我自己也知道,一个人平静下来,就不会为任何事情苦恼。心平气和的人,读到像我写的这类信函,决不会理解打开心扉、袒露心房隐秘角落的那个人,正如何思潮澎湃。柳茜,在我心目中,您既如此遥远又何等亲近,我那最美好的欢愉时光,永远留存为一段记忆——并无特异之处,却把生活的愿望表露得如此鲜明,如此直率、真切,没有任何遮掩,使正在实现生活目标的我觉得不同寻常。恰恰是对您,我坦陈萦绕心头的一切。

朋友,您知道有种人被称为“用情专一者”,我也是其中的一个,真让我无可奈何。这一点,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出来。我希望生活依旧,为了不至于滑下斜坡,不至于过早地摔跤趴下,我竭力不让感情成熟。虽然我的生活刚刚开始,但这种情况毕竟非比寻常,必须小心谨慎。不过,这也是由于我已经热爱一种思想,这种童话般的思想那么美妙和崇高,我们和庸碌之人为伍,便永远难以企及。对上帝的失望曾使我偏离正路,险些滑倒。于是我看出,如果仍然这样为情所困,那就足以使我……柳茜,我曾经活得和所有的伙伴一个样,现在也会老样子,每个星期都迷恋上什么,一点也不理解如今我觉得亲切的人。已经丧失的,我不惋惜;我给您写信,柳茜,我不抱怨命运,也知道规律——弱者不敌强者的自然规律。我不服输,而努力以另一种方式退出。

如今我独自待在这里,待在沃伦省的舍佩托夫卡,距波兰边界5俄里。这小城镇地处僻陋,泥泞不堪,通行不便。栖息在此的鼹鼠只知道刨土翻地。我和妈妈几乎单独住在郊区,现在她已步行130俄里,去了我姐姐家,至少两星期后才可能返回。我病着,步履艰难,满腹郁闷,耳畔响起歌曲《丽沃奇卡》的片段时,心情变得沉甸甸的,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原本我可能进小城苏维埃开办的中等技术学校二年级,但由于学校提高了教学水准,我在那里被编入一年级。学校今后要改建为通信线路工程学院。但不知怎么的,此事显得如此陌生,如此遥远,学校改建的设想提出了,必须拿主意,但犹豫不决,搁置下来,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这是将来的事情,四五年以后,早着呢。现在将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继续闯荡,任凭“勃朗宁”乌黑的枪口对准着,随时准备一命呜呼。

柳茜,您在远方。亲爱的柳茜,至少现在请您相信,我不是在这儿胡思乱想。真的,此事不必多费心思。“此事”并非立即就会碰到,要等以后。柳茜,我期待着您的来信,或许是最后一封。我在期待,那么急切地期待,是您无法想象的,纵然信中只有一句问候的话也好。柳茜,您写信吧。我“一定等候”,但愿不至于太久。请寄往给您的地址。这是在基辅的,虽然我目前住在舍佩托夫卡,但很快就想去基辅。

再见,柳茜。

确切些说,是天各一方了。[3]尼·奥斯特洛夫斯基1922年10月3日[4]

P.S.您的妹妹,我忘了她的名字。她和护士卓雅·弗拉德一同工作,您对我谈起过她。请向她转达玛克思·安菲洛夫的问候。安菲洛夫是我的朋友,和您的妹妹挺熟。向卓雅·弗拉德致意。尼·阿·奥[1]别莲富斯·柳德米拉·弗拉季米罗夫娜(柳茜、柳茜克),别尔姜斯克疗养院主任医生的女儿。1922年8—9月间,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那里养病时和她相识。此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柳德米拉这样回忆往事: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总是不说话,闷闷不乐,避开年轻人和热闹的人群,更喜欢书而不是周围的伙伴……柯里亚以其成熟、严肃和对生活的追求而有别于同龄人……我尽量使他忘掉忧愁,逗他乐,唤起他对生活的爱”。[2]1俄里等于1.06公里。[3]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柯里亚,1904—1936)。[4]P.S.是英文Post-Script的缩写,意为“附笔、又及”。3.给别莲富斯(1923年3月20日,舍佩托夫卡)亲爱的、遥远的柳茜克:

现在,过了这么久,我终于能写信到偏僻的、沉闷的别尔姜斯克,告诉您这远方的朋友一个消息:生活尚未把我完全压垮,虽然重重地摔了一跤,但毕竟站了起来。柳茜,人真是一种生命力好强的动物,必须往死里打,才会当即呜呼哀哉。柳茜,不知你(我以“你”相称,这样觉得你更亲近)是否晓得我自打接到你的信以来的情形。不知为什么,但我是在等待,一直把想做的事情搁置着。疾病迫使我卧床三个月,和死神搏斗。善于自我保护的躯体,抓住每一个可能获救的机会,终于赢得胜利,使我现在可以谈论自己为何活着和往后打算干什么,等等。如果我有意把一团乱麻般驳杂纷乱的思想感情细细道来,那恐怕得用一大捆纸,即使如此,也难以理清其脉络。种种思想感情似乎倏然冒出,稍纵即逝,可总会留下繁杂的轨辙,犹如梦魇总会留下点什么。不知怎么的,我很担心,为了摆脱这些浓重的阴影,我会不会落到更糟糕的境地,可别把健全的思考力也给弄丢了。柳茜,最痛苦的是,我过星期日几乎总是以回忆往事开始,这种回忆仿佛一个噩梦、一场重病,使我战栗。许多人不要命地追求横财和个人幸福,在他们中间冒出几个像我似的以世俗观点看来如此不正常的人,那是怎样的形象呵。

柳茜,就以你为例吧。你正是那群讲求实际利益的自我中心主义者的最佳代表之一。你自己也能认定,有些人的思想在你们眼里显得多么格格不入,而且如此怪异、愚钝和不合情理,这些人所心驰神往的东西,不大会让你怦然心动,产生某种模糊的渴望。

得了,柳茜,我有的是时间,来琢磨这事儿,但与其涂满信纸而毫无益处,倒不如用三言两语讲讲自己吧。由于上述情况,我离开了学校。也许你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除了安菲洛夫,没有谁会写信给你……

现在我不住在基辅,而是在沃伦省伊贾斯拉夫县的舍佩托夫卡,离波兰国境线仅数俄里之遥。我交了几个朋友,因为没有他们会更糟。我竭力理清乱糟糟的思绪。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在我身上留下了印痕。如今我这人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样,新增的两条横皱纹使我的脸色平添三分阴郁,痛苦的手术造成的严重贫血和由于病上加病而再次发作的膝部肿胀,都在日渐加剧。

这不,我还想请你帮个忙呢,柳茜。虽然我看过许多医生,甚至有很好的医生,多少也了解一点膝部的病症,但我仍然要求你,柳茜,向你爸爸讨教,让他讲出所掌握的全部情况。柳茜,你不知道,在脱臼部位压力下的膝关节慢性水肿,在疗养地有所好转,但留下了后遗症,还有将近一年半前突发的那场伤寒,几乎已经痊愈,如今又都卷土重来。其根子在于儿童时期的淋巴腺结核。这便是我从所有的埃斯枯拉[1]皮俄斯那里听来的全部情况,其实我对他们一点也不信。然而,好朋友,我请你全面地问问你的父亲,再写信告诉我。一定要讲真情,柳茜,如果满纸假话,那还是不写的好。

刚才还觉得这事儿你办不了,却又托你办这事儿。你要知道,这就是新出现的毛病。这毛病,不大不小,只要有精力和意志力,是可以克服的。

我仿佛刚刚摆脱死神又面临着斗争。对这一切已厌烦得很。柳茜,立刻写信给我吧,除非你已忘记了。亲爱的柳茜,我非常想知道你生活得怎样,你那儿有什么新的情况。这段时间,我感受多多,可能是你所难以想象的。

真叫奇怪,但在淫风炽盛的基辅,确实有男孩子十岁就追逐异性的。我却甚至没有吻过任何女子,除了……我也从未试着钟情于女性。只有一次,那是在和你相熟的时日,柳茜。现在我想,柳茜,假如真有上帝,而且他允许舀取一小勺个人幸福和个人快乐之水,那索性让我自己当回上帝吧。我可以享受这样的愉悦。不过,柳茜,必须久久地寻找,才能找到另一个柳茜。这样的柳茜寥若晨星。

祝你健康,柳茜克,有时想起我,就写写信吧。最好这会儿就写。我等着,柳茜。要知道,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的姐妹,清纯可爱的小妹妹。

问候卓雅。来信吧。柯里亚·奥斯特洛夫斯基

地址:沃伦省伊贾斯拉夫市舍佩托夫卡区,利瓦德斯街52号。

尼·阿·奥斯特洛夫斯基收[1]埃斯枯拉皮俄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医神,在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笔下,为对医生的戏称。4.给别莲富斯(1924年3月25日,舍佩托夫卡)柳茜:

远方的、几乎被遗忘的,但由于数分钟的回忆便光彩四射的、可[1]爱的柳茜。生活[缺损]把我们分隔得如此遥远,但回忆却如此鲜活。您该记得,我曾对您说,在生活中最艰难的时日,我会想起您的。对,想起了,给您写信了,其实我不知道,您在不在那儿,在不在别尔姜斯克。

我们暌隔已久,而且或许将永难重逢。相遇,相识,是那么糊里糊涂的;确切些说,因为糊里糊涂,彼此才并不相知。我觉得您还生疏,而我的心绪,您也感到陌生。然而,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让我们糊里糊涂地靠近,随即又远离,只留下回忆。我记得那火车站,记得您如何离去,记得平生头一次的苦涩心情。您的身影远去,眼前一片空茫,然后又是生活中的斗争,艰辛的孤军奋战。还记得一些什么,但相当模糊,相当浅淡。我记得您的头发黑黑的,眼珠也黑黑的。我不了解女性,她们也不接近我。若不是来了个您,我大概永远不会体悟到一种感觉,那么隐隐约约,那么朦朦胧胧,只在脑海中留下您在车站上离去的身影,还有在您临行前的短促时刻,姑娘仅有一次的爱抚。遗憾的是仅有一次。我并不像幻想家似的观察世事。生活过于真切地折磨我,而在您那里所获得的又太朦胧,而今我只回忆起往事的一些碎片……

昨日的学生,现今的共青团员——我热爱党。是党在动员千百万赤贫如洗而心地纯洁的群众。我愿为党贡献最后的力量、最后的希望。我本人是无产者、工人的儿子,生命虽短促,却全身心地投入党的活动,我因而有权在被称为共产主义的大家庭中占有一席之地。我不知道您的思想(大概,您置身于敌对的阵营),然而我的信不是写给顽固的资产者或小市民,而是写给那个当初从车站离去的、可爱又可亲的柳茜的。目前,我主持一个党小组。人数虽少却团结紧密。但那种名叫悲观失望的病症再次使我心乱如麻,于是我写信给当时离去的您——唯一的,遥远的柳茜。最亲爱的,我给您写信,是最惬意之事。如果您还保存着哪怕一点点的记忆,那就写信吧。我仍将等候。我给自己稔熟的柳茜写信,或许当初的那个柳茜会回复。请赶紧写,投入邮箱吧。否则的话,只怕得一年以后,我才能获知远方朋友的消息。请转达对卓雅·弗拉德的问候。请来信,要不然,过一两个月,我就离开舍佩托夫卡了。尼·奥斯特洛夫斯基

等着柳茜的回信和照片。

夏季,党委会安排我去疗养院。可能正巧前往别尔姜斯克。不过还没确定。朋友,请寄张照片来,小小的就可以。请立刻写信吧,别犹豫不决,别等脑子里想到回信再写。柳茜,有个要求:我希望看到可爱的柳茜。您未必会拒绝寄张照片吧。如果有必要,我看看便寄回。

候复。

地址:沃伦省舍佩托夫卡,利瓦德斯街52号。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收[1]方括号表示此处有脱漏、缺损。有时在括号内补足所缺的字、句。5.给别莲富斯(1924年8月8日,伊贾斯拉夫市舍佩托夫卡)

我们的通信过于稀少,我不确知,但总感觉到越来越生分。的确,相距太远,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两年之前。现实情况如此,不过尽管断断续续,联系并未终止。但实际上,要是有人向您或向我打听对方的近况,我们多半都答不上来。我接到您最近的那封信时,不禁感到失望:信中谈自己、谈自己的生活情况,实在太少了。真要不愿意写,那又当别论。然而,隔那么久才写一次信,大可向袒露心曲的对方谈谈近况。请写写您在南方过得如何,疗养地是否仍保持原样;在非同一般的人生中,您有没有邂逅并朦胧地钟情于某个没脑子的朝圣者。我就曾像这么个人,在生活的围墙内丧失目标,至今烙印犹在。

我只写信告诉您一个人,当年有位姑娘意外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打那以后,我连一分钟也没再得到过那样的爱抚。我在十分艰难、十分严酷的环境中长大,没有任何使生活增添亮色的东西。严峻的生活如此灰暗,没什么可以谈论的。我三番五次磕磕绊绊,总是独自前行。没有谁知道,我三番五次跌倒,撞得生疼。独自一人,没有朋友,动辄迷失方向。不过我磕磕绊绊,是由于向往共同的美好生活,而并非向往个人的美好生活。我们人数众多,出身贫寒,希望为自身也为同一营垒的弟兄们争取美好人生。我们奋起斗争,积极投入,有的捐躯(许多人如此),有的率领其他弟兄,朝着目标前进。

问我如今还留下什么亲切的、珍贵的[缺损]只有党,以及跟随着党的人们。

您在信里问我,党给我什么呢?给我自己所没有的,即由我们所推动的,强大的、宏伟的事业。我们只热爱它,为它献出整个身心。不错,我们的个人生活过于黯淡,为了不背离立场,需要忍受太多的痛苦,但这对我们是微不足道的。只要着手工作,只要党带领所有为党贡献一切的人们前进,我们的任何痛苦便都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可能这方面我们格格不入,但问题不在这里。您知道,此地众多的同志把我视为伙伴,视为干部,如果他们当中有谁得悉我这个才二十岁、平时硬气得和年龄不相称的人,竟写信给某人,给可能身在另一营垒的远方姑娘,而且在如此谈论,那人家会怎么想呵。我之所以写信给您,是因为在我的个人生活中,您是唯一曾给予我爱抚的姑娘。如今您在远方,显得生分了,我不给您写什么爱情之类的话。现在对我而言,这已很遥远,只是留有记忆。那是我个人生活中的一幕情景,完全成了我的隐私,很多人并不知情。

谁说得准呵,假如我们现在相逢,也许会彼此视同陌路。什么都可能的。现今,有时遇到某种情形,我感觉出来,某位女性出于美好的情愫,有一种亲近的表示,我却总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当然,这种情形极少)。原因是我认为,不应该把别人拖进我的激情之火正在燃尽的生活。有时候心里很不好受,为什么我难得看到别人表露的好感,却非推拒不可。得出了结论:像磁石般吸引人的女性,真不该出生成长于我在其中长大的、疯狂般的环境。

如今我在伊贾斯拉夫市舍佩托夫卡区工作,任乌克兰列宁共青团的一名区委书记。不久我将被派往南方,或许我们能会面。如果可能,请立刻写信,并答应我的唯一要求——寄一张小小的照片。

地址:沃伦省伊贾斯拉夫市舍佩托夫卡区。乌克兰列宁共青团区委书记。尼·奥斯特洛夫斯基1924年8月8日6.给乌克兰共产党(布)舍佩托夫卡区委书记(1924年11月15日,哈尔科夫)亲爱的同志:

我曾在舍佩托夫卡[近郊]上班,在伊贾斯拉夫市委搞共青团工作。[1]

根据医[疗]委[员]会的决定,我得到两个月的假期,由区党委上报省党委,以便获得治疗。由于省保健局的疗养地缺少床位,省委让[共青]团委上报乌克兰[共青]团中央,后者通过卫生人民委员[2]会,把我送往哈尔科夫的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我必须在此处住一年左右,接受治疗。获悉自己得在此处度过这么多的时日,我便通过同志们要求在哈尔科夫的省党委登记,但我作为并非工作而是治病的临时居住者,党委没让我登记。因此,得到了在哈尔科夫的省党委的答复后,我向您提出,自己应当保留在舍佩托夫卡区党委的登记,使我在你们那儿的手续完备。我已给团区委书记尼基金寄去两份关于我治病期限的证明,并要求把其中一份转交给您,这样我在这里住下的手续才算办妥。目前我上着石膏,绑着绷带,行走不便,所以请您函告结果。如果出现什么困难,请来信告知,我可以请求中央[委员会]或省委解决此事,而不至于让我在治病期间不由自主地游离于党团组[3]织之外。附上写好地址的信封,请立刻回信给我。对您还有一个要求:请在复函中附寄给我一份临时证明,写清我是党员。我将迅即把我的候补党员卡挂号寄给您。由于我的假期早已过了,请对我所提的一切作复。

地址:哈尔科夫市普希金街72号,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21号病房。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收。1924年11月15日 哈尔科夫

请告诉我,是否收到了医疗器械研究所共青团委的证明文件——又及。[1]信中有时用了简称,或规范或不规范。俄文版《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文集》的编委会以方括号[ ]补足。[2]从1924年9月2日至1925年6月24日,再从1925年10月1日至1926年5月15日,奥斯特洛夫斯基去哈尔科夫,在乌克兰国立第一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治病。[3]1923年10月27日,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被批准为乌克兰共产党(布)预备党员;1924年8月9日转正。去哈尔科夫治病期间,他尚未领取到党证。7.家 书(1925年3月23日,哈尔科夫)亲爱的父母亲:

来信早已收到,但治疗的状况使我没能回复。

亲爱的父亲,我很担心你的手,确切些说是你的手指。望多加保养,别让它再发病。我的好父亲,我牵挂你。现在,你要知道,每当接[1]到你们的信,我总盼着看见三个人的署名——妈妈、卡佳和你。所以,你别忘了在寄给我的每封信上写些字,三言两语也好。

正在给我用最猛烈的方法治疗,当然,反应也强烈。双脚肿胀消退了许多,只是得忍着点儿疼痛,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我这会儿在写信,恰恰是刚刚注射了碘仿和其他一些辅助药物,可见不舒服的感觉确实没什么大不了。无论如何,有望年底回家看你们了。以前可不大敢这样奢望。但愿像俗话说的,会时来运转。[2]

好了,多来信吧。告诉米佳,让他也写写信,要不我一直挂念着。[3]就此搁笔,下回再写。问候大家,问候瓦尼亚和邻居们。

就这样,再见吧。爱你们的儿子 柯里亚1925年3月23日 哈尔科夫

请来信,我等着。

妈妈,附上邮票三张。[1]奥斯特洛夫斯卡娅·奥里加·奥西波夫娜(1875—1947),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母亲;奥斯特洛夫斯卡娅·叶卡捷丽娜·阿列克谢耶夫娜(卡佳、卡图尼娅,1898—1965),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二姐。[2]德米特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米佳、米秋哈,1900—1963),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哥哥。[3]伊万·索科洛夫(瓦尼亚、万卡),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二姐夫。8.给父亲(1925年4月8日,哈尔科夫)我亲爱的父亲:

我给你写信,我的慈祥的老人家,是要把自己的近况和将来告诉你。目前,我在接受治疗,上次信里讲过的,他们往我的两个膝关节里注射碘仿和其他药物。这很疼。三四天发冷发热,然后渐渐缓和过来,于是照样儿再次注射。这是下猛药,虽然难以忍受,然而是唯一有效的方法。肿胀消退了很多,眼下稍微还有一些。由于体质十分虚弱,正在考虑送我去疗养院。看来,尽管这挺不容易办到,但机会还是有的。[1]5月15日,疗养季开始。事情究竟如何,不久便可见分晓。教授下了结论,说必须如此,咱们想想办法。然而,一旦顺利地争取到了,那么可能不止一个月,而是整整三个月,甚至将近一年。这样的话,亲爱的父亲,只要运气好,康复了,活蹦乱跳地回到家中,那我就要在亲爱的党内开始工作,并且帮助你们。我常在你们的来信中读到抑郁的字句,诉说家里的贫穷困苦。我的心情不由变得非常非常沉重、憋闷。在这儿治病,可谓苦苦挣扎,忍受一切,接读你们的来信,我悲愁得无以复加。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只要再稍稍忍耐,等到年底,我就可能回来了。那时情况会好转,我会给你们足够的资助。我把所能有的一切都给你们。我亲爱的老人家,我什么也不需要,我是共产党员,通通给你们。柯里亚1925年4月8日 哈尔科夫[1]指韦格涅尔教授,哈尔科夫的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的主任医生。9.给哥哥(1925年4月15日,哈尔科夫)我爱和爱我的好哥哥米佳:

昨天接到你的信,这就急着回复了。

亲爱的米佳,你在信中为我焦虑,表露了那么深厚的手足之情。我一直知道,过去、现在和将来,你的感情始终如此。

亲爱的米佳,我手捧来函,再次深信,你对我怀着割不断的骨肉深情。亲爱的,谢谢你。

不过我得告诉你,我的境况没有你所听说的那么糟糕。至于锯掉双脚,那是韦格涅尔教授赴德返回之前出现过的一种建议,是他的助手——另外几位医生想出来的,打算在别无他法、万不得已时这样做。明摆着的,我这辈子宁肯脑门上挨一枪也绝对不截肢。锯掉双脚,岂不成了废人一个。幸亏这仅仅是建议,而且是早在五个月以前的事儿,目前正用新方法治疗,肿胀几乎全部消退。只剩一丁点儿了。今天打最后一针,因为这种疗法结束了。对了,告诉你一个新消息:依据教授的诊断,我必须前往疗养院。我写信给[乌克兰共青团]中央,乌克兰卫生人民委员会中央下达了相关的指示。昨天,审核委员会已通过我去疗养院的决定。明天我能得知去哪儿。至于要去,那已是肯定的。5月15日出发。教授从5月15日开始,一直在斯拉维扬斯克的疗养院工作,主持外科。他要我也去那里,以便他能观察。他开给我一纸证明,说我需要前往斯拉维扬斯克。我去那里,多半会和他相遇。明天我将知道结果。为了让委员会的人瞧瞧,近几天他们扶我站起来,往前走。我真的可以走了。

亲爱的哥哥,你看情况多好。我心想事成。去疗养院,可能不止一个月,而是三个月。别人通常待一个半月,而教授说:“不到应该离开疗养院的时候,我不会放您走的。”亲爱的,一切顺利。截肢是提也不必提了。哦,我真要在那儿歇上一阵!我去那儿,准能去那儿的。此事明天写信告知,可今天也按捺不住,为了不让你焦急,我此刻就写一封。我和一位同志,一位党员、好朋友,结伴同行。亲爱的哥哥,我终于产生了切实的希望,健健康康地回到你们中间。

亲爱的哥哥,我急切地盼着和你见面,一起工作!你向爸爸妈妈和姐姐们转告上述情况吧。我的现状就是这样!你还不知道,等我回家的时候(可能在年底),中央答应给我一些钱——150至200卢布。因此暂时够用,然后我将工作。亲爱的哥哥,我对你什么也不隐瞒,而且永远不会隐瞒。作为共产党员,说句心里话,我的前景变得光明些了。

我将函告一切。你的柯里亚1925年4月15日10.给二姐(1925年5月,哈尔科夫)亲爱的卡佳:

我非常非常心疼,卡图尼娅,妈妈竟然这样做——宁愿步行250俄里,而不写信告诉我,她需要花那么几个卢布。其实这是我可以替她搞到的。我觉得太愧疚,心头沉重。她何苦如此呢?

卡图尼娅,你不晓得,我身体这么虚弱,读着妈妈的信,禁不住浑身哆嗦。是的,非常非常心疼。我太不懂事理,过错无法弥补。对,正是这样,卡图尼娅,几乎全怪我的一封信。所有新的情况,我将写信告知。去疗养院的事,5月15日定下了。委员会指定的地点不是斯拉维扬斯克(教授将在那儿工作),而是黑海岸的叶夫帕托里亚。我最终弄清楚后,会函告的。你的弟弟柯里亚11.家 书(1925年5月25日,哈尔科夫)亲爱的父亲、卡佳和瓦尼亚:

这么久没写信给你们,是由于要去疗养院,事情杂七杂八,忙得很;加上总的来说,情况尚未明确,而我想等一切明朗时函告。

现在,这事儿基本上肯定了。我此刻还在哈尔科夫,在[研究]所附属医院里。钱领到160卢布,去疗养院住一个月够花了。所以,什么时候想走就可以走。

为什么不立即动身呢?因为我参加了全乌克兰苏维埃大会,沃伦[1]省的团委委员全部出席的。他们答应为我争取一个沃伦的疗养名额。所以我在等候,或许能获得这个名额,那么就不必花掉已经领取的钱了。要用哈尔科夫的钱来支付路费不可能,因为在这里我是外来者,而本市自己的病员就相当多。

告诉你们吧,我自己行走不便,所以派了一位同志——一位党员,帮我张罗。他也是[研究]所里的病人,不料这家伙为自己搞到了名额便启程离去,我则留了下来。不过,我当即自个儿下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领取到160卢布。累坏了,可钱有了,这就是说,想走就能走,是前往叶夫帕托里亚。床位费每月132卢布,其余的用作旅费。

如果沃伦给我一个名额或一笔汇款,那么我能在疗养院待两个半月左右。

我在这儿走动,晒太阳,晒得像个黑人。一旦康复,我便能工作。[2]沃伦省的同志们,包括塔拉布林,都没有忘记我。这儿阳光灼热。我们在自己的“日光浴场”,光着身子晒太阳。

去疗养院是极难争取到的。很高兴,我拿到了,可以自己做主了,打算去哪儿,什么时候去,都行。

教授启程到疗养院去工作了,留在这儿的是主任医生米哈伊尔·[3]伊万诺维奇·西坚科。他像爱亲生儿子一样爱我。

盛夏将至。虽然尚有些肿胀,但我非常有可能康复。

要是获悉沃伦方面没什么结果,我准备去南方。只要有乌克兰共产党(布)中央保健委员会的指令,沃伦省委就得安排我去疗养地。我正在等候这份指令。6月1日,这里要举行全乌克兰共青团大会。我将知道情况如何。获得帮助很好,没有也就算了,我在这里晒晒太阳,然后前往叶夫帕托里亚。

问候大家,问候米佳和我所有亲爱的人。来信目前可寄到这儿,[4]动身去疗养院时,我给你们发个电报(55戈比)。我给爸爸和米佳订了报纸。[5]

目前一切顺利。曾写信给妈妈。接到科泽洛夫斯卡娅的复信,说[6]妈妈在埃拉斯特那里。

就这样,祝万事如意。爱你们的柯里亚·奥斯特洛夫斯基

亲爱的,你们写信吧,我等着。祝万事如意。瓦尼亚情况如何,我很想知道。[1]第四届全乌克兰苏维埃大会于1925年5月7—10日举行。尼·奥斯特洛夫斯基于1924年6月当选为共青团沃伦省委候补委员。[2]塔拉布林,乌克兰共产党(布)日托米尔区委书记。[3]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西坚科,哈尔科夫的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医生。[4]100戈比等于1卢布。[5]科泽洛夫斯卡娅,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姨妈。[6]埃拉斯特·米扬德,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大姐夫,即娜杰日达·奥斯特洛夫斯卡娅·阿列克谢耶夫娜(娜佳)的丈夫。[1]12.给泽别尔(1925年6月26日,舍佩托夫卡)

我忘了(没记住)您的姓,因此就这样写信了。您情况如何?一切依然不好,还是已熬过一段痛苦的时日。您不再呻吟了吧?没错儿,离开您的病房时,我曾表示自己将会写信。写什么和怎样写,那阵子连我自个儿也没考虑过。但我会写的,虽然自己也不禁发笑,因为写信的对象是一位见过两次,仅十分钟,几乎还不熟悉的病友。况且,第二次见面就像没见,因为显然我出现得不是时候,那段时间一般不容许探视。是的,给您写些乏味的日常琐事,显得古怪又无聊,讲些别的事情吧……“既然写开头,写完才罢休”……我们的确是普通的年轻人,但我以为聊鸡毛蒜皮的事儿没意思,而谈别的,谈分手以来的生活情形又头绪纷乱。[缺损]因此,对我和对您而言(我在写信时,您在拆阅时),都感到尴尬——我重述旧事,您觉得小伙子在犯傻。

我来了,跟别人一样,以最不起眼的方式来了。遇到些老人。这儿有可以聊聊的事情,但沉闷令人伤感。要描述一番,挑选不到合适的字句。其他的得看今后,一切在前方,一切在未来。一切取决于是攀登上山,抑或走下坡路。我希望(我们被教得这样思考)攀登上山。

目前我一切都好,我的朋友。(二十分钟,十次挫折——共产主义高速度。)您未必会给我回信。我也不盼望。这是懒劲儿等使然。祝您康复。您具有五倍于我们的潜在精力。尼·奥斯特洛夫斯基(页边添字:)我住在郊区,密林旁,偏僻处。[1]泽别尔·索菲娅·安东诺夫娜,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病友。1925年,两人在哈尔科夫的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治病时相识。[1]13.给罗德金娜(1925年9月4日,斯拉维扬斯克)[2]玛尼娅和玛尔克西娜:

你们好!我在斯拉维扬斯克。独个儿住着别墅,有两个空落落的大房间,和西坚科比邻而居。情况就这样。院长办公室在对面。房间免费提供。伙食每月30卢布。在工人合作社办的食堂里吃三顿。治疗暂时好像由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作为科学研究来进行。他这个知识分子是名气很大的医生。因此,我目前是黏在这儿了,不会跟傻瓜似的飞离,返回哈尔科夫。

不知道在这儿要待多久,或许两个月,或许更多时日,会写信详告的。暂且像在营地一样,床上只有一块垫子。夜间冷,我睡觉不脱衣服。既没有被子,也没有床单。不过,两三天后都会安顿好,眼前就这么凑合着吧。据说从前有时情形还要糟糕。这不,凭着党证,我总算在这儿待下了。但愿在疗养院里日子过得像样些。今天开始接受浴疗。周围是树林,静悄悄的。昨天到过城里。我哪儿也不去——累得要命。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的妻子在这儿;他的儿子也在,是个可爱的小伙子。不知怎么一来,我出现在这里,跟施了魔法似的。这么着,你终于不要再为残疾人操心了。你别慈悲为怀,把像我这样的“赞助对象”撵跑拉倒。我暂时没有自己的地址。玛尼娅,如果你要写信,可以寄给西坚科,他会转给我的。现在我和他一同去疗养院,必须在那儿办妥手续。疗养院主任是个年轻人。他来自沃伦省的党组织,在那里工作过,把我当老乡接待。唉,他们这里并不十分欢迎像我这样的“房客”,但人活一辈子,至少要做一次不受欢迎者吧。玛尼娅,我给舍佩托夫卡的父母和你写信。我告诉母亲,你会向她函告一切,因为说真[3]的,我不知道,和我妈妈有关的那件事,你是怎样决定的。玛尼娅,你打算怎么安排,直接写信告诉她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直言相告,别让她,别让这老太太摸不着头脑。目前她多半住在舍佩托夫卡,正等着消息。你觉得怎样方便就怎样好了。玛尼娅,我这儿的情况近日就会明朗化。

令我高兴的是,接到你们的来信,不是一封,而是一连串……不,错了,是一大沓。翻阅了一下,其中有洛扎的。

无论我如何心绪不佳,可只要一想起你,想起玛尔克西娜,便会快乐些。就写到这儿,因为新的情况尚未完全确定,有关国际国内形[4]势的完整报告以后再写吧。问候彼得·库希。

地址:顿涅茨克省,斯拉维扬斯克市,国立疗养院,伊凡·阿帕连科老别墅,米·伊·西坚科收,转尼·奥斯特洛夫斯基。1925年9月4日[1]罗德金娜·玛丽娅·玛尔科夫娜(玛尼娅、穆霞、玛丽卡、玛涅奇卡),共青团干部,在哈尔科夫和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认识后,成为朋友。她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多拉·罗德金娜的原型。[2]玛尔克西娜,罗德金娜·玛丽娅的妹妹。[3]指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母亲前往切尔卡瑟,去罗德金娜家。[4]彼得·库希(彼佳),共青团干部,1925—1926年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省的小镇“浪子地”工作。1924—1925年到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治病,和尼·奥斯特洛夫斯基成了朋友。在后来的一些信件中,尼·奥斯特洛夫斯基戏称他为“波兰浪子彼得罗哈”、“粗野的波兰浪子”、“俊美的波兰浪子”等。14.给罗德金娜(1925年9月11日,斯拉维扬斯克)穆霞:

你好!昨天接到你的信。告诉你吧,正是你早于所有的人,做出了回应。

我在这儿,孤身一人,见有信来自外界,就觉得十分欣喜。穆霞,我又感到十分失落,因为无法见到你。何况,也许我们再也不会重逢。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谁知道生活之路将拐向何处。刚刚冒出一个朋友,一个可亲的同志,随即又消失了。难道给你写封信,就能把告别时想对你诉说的一切都表达清楚吗?穆霞,那不可能。你知道,我要告诉你:对我来说,当前这段时日是最艰难的,而像你这样为我个人做了好事的朋友,如今又不在。

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摆脱自己置身其间的氛围。我个人不大抱希望,但真要出现了希望,那么或许有朝一日,我们的生活之路会彼此相联,双方相遇重逢。我们回忆往昔。可能出现另一种因缘,我的一个[1]亲人会和你的全家人相处一段日子。我想无论如何,你不至于刚一启程离开,便立即中断了友谊,也不会忘了一个挺好的小伙子,他虽然让你烦心,但终究是朋友。穆霞,是吗?玛尔克西娜和你一起动身,这很好。你为她指出共产主义的方向,她正成长为一名党的工作者。我却是被强行拉开。不说了,穆霞。

不知道我将怎样乘车前往哈尔科夫,车站上已不会有令我感到亲近的红头巾。

穆霞,我亲爱的好友,我只要你相信一点,过去和现在,我都认定你是关系亲密的好人。就说这些吧。你倒讲讲看,怎么搞的,交了些朋友,好像是为了他们随后便离去,让你独自留下。[2]

请向瓦尼亚转达我的问候。穆霞,你以后可得写写自己生活中一次次的转折,目前则保重身体吧。常言说得好,要保持健康的身体,[3]别牢记难听的话语。问候玛尔克西娜和沃沃奇卡。便条转交给库希。穆霞,再见了。

致以共产主义的敬礼!你的朋友柯里亚·奥斯特洛夫斯基

玛尔克西娜,别忘记写信,谈一切,听见了吗?1925年9月11日,斯拉维扬斯克[1]指他自己的母亲。[2]伊凡·普塔幸斯基·尼基福洛维奇(瓦尼亚、瓦涅奇卡、瓦纽沙),罗德金娜的丈夫。他是部队政委,1923—1925年生活在哈尔科夫,通过妻子罗德金娜,与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认识。[3]沃沃奇卡(沃涅奇卡),是罗德金娜的儿子,当时三岁。[1]15.给达维多娃(1925年9月13日,斯拉维扬斯克)加洛奇卡:

你好!来信收到,加利娅……我明白了,亲爱的朋友,你遇到过令人不快的沟沟坎坎。我曾琢磨,是什么妨碍你平静地生活,显而易见,绝不仅仅是每天每日繁杂艰辛的劳动。你已经在为改变这种状况而努力。有别的因素,但我不知道。或许可以隐约地猜出,可太模糊。这方面你什么也没写。

对,我会来到哈尔科夫和你见面,这将是在制定我今后活动的时间表之后。可能生活之路要歪向一边——重回研究所附属医院。对此,我在做最坏的打算。尤其是因为要进的是现今的研究所附属医院。

加利娅,我从未刻意让自己朋友中的某一个对我缕述一切,毫无隐瞒。然而,朋友在我面前一吐为快的情形自然而然地出现过,这是因为和我有着同志关系的对方,觉得我正是那种可以互诉心曲的伙伴。没错儿,有时心情沉抑,要吐露积郁心头的烦恼,简直难以启齿。这我理解。可是加利娅,你记得吧,当时我来到附属医院,最初的一些日子里,和你还不熟,但仍然向你倾吐了苦恼郁闷的事情,那是由于初次见面就感觉到,你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姑娘,可以对你诉说个人的、杂乱的、搅得心神不宁的思想。的确,假如可能的话,重要的是帮助。我能够帮上什么吗?如果能够,那么,加利娅,可以用什么方式呢?在你逗留于南方的那段时间之前,我不会返回。这段时间或许所有的谜底都会揭开,不过我也可能猜错。见了面再聊聊。

我不善于,或者说不准备向你表达联系你我的友好感情。但我知道,也感觉得到,我们的友谊尚不牢固。我在其中觉察到(目前仅仅从你那方面觉察到),有一种疏远,有三分隔膜。你没有找到,也并不盼着有一条途径,能使你把我当成朋友,接近我。自然,这一点或许你没有细想。其实,我这个小伙子倒一直是以共产主义的态度关注着你的。就谈这些。

加利娅,我不再提这一点了。

无论如何,我们总是朋友,即使并非百分之百,那么至少是百分之五十的朋友吧。我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要这样讲。这个想法是自然而然地从我的意识中径直冒出的。你在信里要我写写自己的“生活”,如果这也可算是生活的话。下面就写几句。

我1日乘车离开叶夫帕托里亚。它(叶夫帕托里亚)给了我什么呢?不清楚,但可能吧,我的体质稍有改善。我在自我安慰,其实体重[2]减轻了4俄磅。不过,现在胸部倒是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最后一段时间,医生几乎是硬把我拖进共产党员的圈子。我便不知不觉地和一些人成了朋友,尤其是几个来自莫斯科的小伙子和姑娘。我的疗养生活在这小小的圈子里度过。我在叶夫帕托里亚一直承受着毫不缓解的思想压力,十分苦恼。莫斯科的朋友们找到方法,使这种压力减轻,有时全然消失。那是个好的群体,彼此理解、关切,亲密无间。我以感激的心情怀念那些伙伴。

在圈子里大家有时争论得十分激烈。我也曾面红耳赤,加利娅,不过我比别人先平静下来。

乘着帆船,在海上远航,同舟共济。分手时确实依依不舍。

高级专家们观察我的脑袋。一连串的诊断。总而言之,一切通过,只需要一个地方,空间小些无妨等等,等等。

加利娅,这类诊断你太熟知了!结核病几乎使申克等所有的教授望而生畏。总是让我走两步。只要两步,因为事实明摆着——我离了双拐寸步难行。

我先到哈尔科夫。找了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他终于也发话:“怎[3]么搞的,不像t.b.c,偏偏是t.b.c——不是小病,忽视不得。需要治疗,不能当儿戏。需要进行泥疗。这就得去斯拉维扬斯克。”

于是我到了斯拉维扬斯克。党证起了作用,我花不多的钱,在疗养院里安顿下来。费用极低。

的确,许多人,几乎所有的人都说,是米哈[伊尔]·伊万[诺维[4]奇]促成一切的。他帮助我离开哈尔科夫,他硬让我去“疗管”以及其他部门。我自己是不想四处奔波的。不管怎样,这医生挺捧。在这里,我将待到10月1日。在接受泥疗。已经接受五次[天然盐水]浴疗和三次泥疗。总共得接受十五次泥疗和九次浴疗。我单独住一间房,老是一个人。

读读,写写。周围寂静无声。哪儿也不走,仅仅去接受治疗,随即返回。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如此长久不变的孤单寂寞,令我心头郁闷沉重。一条走廊好长好长,我的房间在长廊尽头,什么声响也传送不到。唯一能从外界到达我这儿的是信件。仅此而已。

天气闷沉沉的,这也影响了我的情绪。

尽管单人独处,心情抑郁,可这并未促使我去靠近人群。现在我不是集体主义者,而是个残疾人。层层思虑,团团愁绪,你是无法体会的。泥疗以后,得动手术。

可能要去莫斯科。我心里升起一个愿望,用什么方法中止这种辗转求医的过程。心烦意乱。日思夜想,要去工作。加利娅,于是我来了傻劲儿!一味固执、自闭。我把自己闭锁得严严实实。一个人抵拒所有的人,不管不顾地向前,奋斗,不多愁善感,也不怨天尤人,如同我当初曾奋斗过一样。趁着对生活、对工作尚抱有信心,怀有憧憬,随后我将留意各种成功的机遇。把心思全放在某个朋友身上是不可能的了。

但我心情沉郁,这是可以告诉你的。近期我可能回归当初单人独处时的那种生活,并且痛苦不堪,因为没有做出多大的努力,来使自己恢复到前一段时日的健康状况。加利娅,你比别人更理解我的奋斗是多么艰难。桀骜不驯、诡计多端的病魔挡住去路,与它的斗争目前还没什么成效。

看来,我描述自身的情况,信笔涂抹了好几张纸,汇报过多了,加利娅。还能写什么呢?就此打住吧。我在启程前看到过妈妈。是顺便去的,心里在想会不会赶巧在家里碰到你。

研究所的附属医院里,这段时间吵闹不休,大小纠纷不断。气氛紧张不安,像个议会。如果掺和进去,那可真要命了。就此打住吧(第二次了)。

加洛奇卡,再见。请转达一个长长的问候——从斯拉维扬斯克到[5]哈尔科夫的问候——给你的妹妹穆拉。

问候妈妈。10月1日我在哈尔科夫,别忘了。柯里亚·奥斯特洛夫斯基1925年9月13日斯拉维扬斯克 南方疗养院20号房间[1]达维多娃·安娜·帕夫洛夫娜(加洛奇卡、加利娅、加尔卡,1902—1977),护士。安娜是俄文名字,乌克兰文中为甘娜,由此变化为爱称加洛奇卡、加利娅等。达维多娃在回忆录中说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能走动的病人常常坐在他的病房里,直到熄灯。”“……很喜欢音乐和歌曲,特别是乌克兰的民乐民歌。”“去过我们家几次,认识了我的母亲。”“对他最微小的关心,他都很珍视,并给予双倍的回报。”[2]1俄磅等于409.5克。[3]t.b.c,“肺结核”的英文缩写。[4]“疗管”,疗养地管理处的简称。[5]玛丽娅·帕夫洛夫娜·达维多娃(穆拉),安娜的妹妹,哈尔科夫歌剧院的合唱队员。尼·奥斯特洛夫斯基去达维多娃·安娜家做客时,喜欢听穆拉唱歌。16.给罗德金娜(1925年9月30日,斯拉维扬斯克)穆霞,你好:

今天彼得刚从哈尔科夫捎来你的信,而我此刻正在等候去哈尔科夫的火车,并写信给你。我一切都是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治疗结束了,以后看结果如何。我要去研究所附属医院。

一直等你的消息,终于接到信了。我妈妈已经在想,你是否改变主意,或做出了其他决定。我马上给她去信。她的地址是:沃伦省舍佩托夫卡,利瓦德街52号,奥里加·奥斯特洛夫斯卡娅收。

到了哈尔科夫,我向你函告一切。

你如果可以考虑,立刻给我妈妈写信吧。她已来信表示,若是你那儿的工作不落实,她要乘车返回利波韦茨,进食堂。你去封信,她会来的。小家伙怎么样?玛尔克西娜和瓦尼亚怎么样?请来信详告。我将从研究所附属医院发信详告。车站上实在不便写信,时间也不够。泥疗是很难忍受的,常会昏昏沉沉,好在结束了。此时疲惫不堪,浑身无力。到了医院,我得休息一阵。

好,暂且就写这些。

库希动了手术。他感觉良好。我目前没有这方面的任何打算。再次想到,在哈尔科夫,你,罗德金娜,已经不会来接我。

问候瓦尼亚和玛尔克西娜。穆霞,祝万事如意。

写写信吧。你的朋友 柯里亚·奥斯特洛夫斯基1925年9月30日夜10时 斯拉维扬斯克17.给罗德金娜(1925年10月4日,哈尔科夫)

我已经躺在研究所附属医院里。给你写了封信,详告一切。妈妈的地址:沃伦省舍佩托夫卡,利瓦德街52号。可你不知道,我在哈尔科[1]夫遇见了舒尔卡,是刚下火车,在卫生人民委员会附近遇见的。他带我去看济娜。我在济娜家稍坐片刻。舒尔卡没有工作,在闲逛,到哪儿就在哪儿过夜,甚至在街心公园。我告诉他,用什么方法可有助于找份工作。他自己一筹莫展。我让他帮我把写给你和我妈妈的信投入邮箱。但我担心他会忘了这事儿,所以想还是自己来投。有一封已经给了他。你收到与否,来信时告诉我。

其他种种,以后函告。我给妈妈去过信。暂时没什么新消息。以后我函告一切。问候沃沃奇卡和玛尔克西娜。

祝万事顺利。致以共产主义的敬礼。柯里亚1925年10月4日[1]亚历山大·普塔辛斯基(舒拉、舒尔卡),罗德金娜的小叔子。18.给罗德金娜(1925年10月12日,哈尔科夫)穆霞:

我问候你们——你,瓦尼亚和玛尔克西娜!

接到来信,这就回复。等你的消息很久了。我的情况如下:1日车抵哈尔科夫,并……没什么人来迎候。未见罗德金娜……来到研究所附属医院,放下行李,前往卫生人民委员会。当即和卫生人民委员会的官僚主义者唇枪舌剑,斗争一场。长话短说吧。为了一个工人的事[1]情,我和达尔希茨卡娅争执起来,结果她报复了,不愿意把我安排进研究所附属医院,硬是搁置不办。事情闹到中央一个联合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做出决定,我住院治病,由沃伦省承担费用。向沃伦方面征询意见——毫无回应,时间却在逝去。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让我睡院长的床铺,直至事情有个结果,以免我在一些小旅馆里辗转反侧。可这也无济于事。卫生人民委员会内,官僚主义者官官相护,抱成团跟我作对。我斥责他们,但尽量不暴躁。事情拖了八天,直至我找到中央监察委员会。这不,又是一场争执。大家反应迅速,语中带刺,要么连话也懒得讲。最后,中央监察委员会让我不用再反复申述,以致精神备受折磨。不过,虽然事情有了结果,可八天中我疲劳已极,虚弱不堪,甚而头一次晕厥过去。这伙浑蛋,竟使我如此怒气攻心。现在一切停当,但我健康遭到损害,体质下降了许多,神经则深受刺激。如今在休息。

坏事转化成好事。现在我每天躺一阵睡一觉。我和库希,还有党[2]内[同志]波利亚科夫,在同一间病房,非常安静,相当友好。但我身体很差,不过也还过得去。

彼得一切都好。他向你问候。我接到母亲来函,她在等你的信。我去了济娜家,遇到过舒尔卡。他没有工作,在哈尔科夫闲逛。济娜没忘记我,顺路来看望过几次,有时和丈夫一起来,有时独自来。她骂你啦,因为你不写信给她。[3]

这儿的日常生活情形,你熟知,不赘述。西卓夫没有得逞,仍旧絮叨个不停。去过他那儿。起先要我19日去,可我23日去找库希。在那儿,我们和西卓夫无话可说——形同陌路。库希手术顺利,二十天起床,两个月后将神采飞扬。瓦里亚在哈尔科夫,但没来过,大概忘了应该如何待人接物。

穆霞,以上是我们的“国内形势”,至于国际形势,无可奉告。今后的数十天或上百天,将呆板乏味,那是一种怎样的日子,你知道的。你瞧,我们没有忘记你,你也一样。祝愿你心想事成。确实盼着瓦尼亚来[4]到哈尔科夫时,别忘了72号。你转告一下。请他别顺便前来探望,那可会使我感到遗憾。不过我想他会来的。

你在切尔卡瑟无论生活得怎样,那儿终究不是哈尔科夫。显然,两处不可相提并论。可惜的是,女孩不再学习了。我说的是玛尔克西娜。向她转达我的问候吧。你那无法无天的沃沃奇卡怎么样?在你这个妈妈的全力溺爱之下,他多半成了小霸王。

我稍微看点东西,更多的时候是睡觉。接受泥疗,弄得精疲力竭,现在正让精力渐渐恢复过来。真正的疗效,明摆着不会出现,然而是否能稍有改善,暂且还不清楚。

穆霞,以上差不多就是我和我们这儿的全部情况。有了新的消息,我会一一告知,目前诸事顺利。穆霞,来信吧,谈谈你们的生活里、你的工作中,以及其他方面的所有新鲜事儿。

P.S.等妈妈到达,我在切尔卡瑟将确实地有了“亲属”。盼望你不会一直留在那里。或许生活的车轮还将改变方向。

亲爱的同志们,再见了。

别忘了我们。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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