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梦游仙境(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0-13 19:59:41

点击下载

作者:刘易斯·卡罗尔,张晓路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爱丽丝梦游仙境

爱丽丝梦游仙境试读:

关于本书

在英国众多的儿童文学作品中,《

爱丽丝梦游仙境

》和《爱丽丝镜中游》是最受孩子们甚至成人们欢迎的读物。一些评论家认为,两部作品的文学价值达到了除莎士比亚的作品和《圣经》之外无可比拟的程度。那么,这两部备受青睐的童话小说出自怎样一个作家之手?他又是怎样写成这两部世人瞩目的作品呢?

原来,《爱丽丝梦游仙境》和《爱丽丝镜中游》的作者并不是一位大文学家,而是一个生性腼腆,患有口吃病,不善与人交往的数学家,他的原名叫查尔斯·勒维奇·道奇森,笔名叫刘易斯·卡罗尔。

卡罗尔一八三二年出生在英国柴郡一个乡间牧师的家庭,年轻时就读于约克郡的里满学校和拉格比公学,一八五○年被牛津大学基督堂学院录取,因其数学成绩优异,一八五四年毕业时,被留校做数学讲师,直至一八九一年退休。卡罗尔多才多艺,兴趣广泛,在小说、诗歌、逻辑学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他曾发表过两部诗集和多种数学著作、逻辑学著作,但都没有像他后来发表的两部童话小说那样引起反响。

卡罗尔因为口吃严重,所以总是远离成人社会,但却很喜欢与孩子们接近,常为他们讲故事。每当他给孩子们讲起故事时,说话就不结结巴巴了。在一八六二年七月的一个金色的下午,卡罗尔和牛津的另一位年轻学者罗宾逊·达克渥斯,带着牛津大学基督堂学院学监、当时颇有名气的教育家亨利·利德尔的三个女儿泛舟美丽的泰晤士河上。三个活泼的小姑娘不肯安静下来欣赏两岸迷人的自然风光,而是缠着卡罗尔给她们讲故事。于是,三十岁的卡罗尔便随口讲了起来,并把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的名字都编进了故事中。卡罗尔最喜欢利德尔的二女儿爱丽丝,便使她成为故事的主人公,而利德尔的大女儿洛琳娜(Lorina)变成了小鹦鹉(Lory),小女儿伊迪丝(Edith)变成了小鹰(Eaglet),他的朋友达克渥斯(Duckworth)变成了母鸭(Duck),他自己道奇森(Dodgson)变成了渡渡鸟(Dodo),以自嘲自己的口吃。

卡罗尔信口开河,编撰了一个神奇、美妙而又怪诞的梦幻中的故事,小姑娘们听得出神入迷,非常开心。听完故事,爱丽丝还不放过卡罗尔,一再请求他把故事写下来。于是在两年后的圣诞节,卡罗尔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手稿当作礼物送给了爱丽丝。后来小说家亨利·金斯利(1830-1876)无意中发现了这部手稿,便鼓动利德尔夫人力劝卡罗尔发表这部作品,于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在经过卡罗尔的一番修改补充后于一八六五年出版了。此书一问世便引起了轰动,一连印了数版。几年之后,卡罗尔又根据他给利德尔的孩子们讲述的另外一些故事写了续篇,这就是一八七一年出版的《爱丽丝镜中游》。《镜中游》也获得了巨大成功,第一版在两个月内就销售了一万五千册。卡罗尔一八九八年去世。此时,两部书已成为英国最畅销的儿童读物;到一九三二年卡罗尔诞生一百周年时,它们已风靡欧美,成为全世界最流行的童话小说之一。

大凡儿童文学,一般都少不了道德说教和训诫意味,但刘易斯·卡罗尔的童话小说却不落俗套,独辟蹊径,读后给人以全新的感觉。当我们随着小主人公爱丽丝落入兔子洞,掉进眼泪池或走进镜中世界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天地。那里的一切平常但却充满怪诞,熟悉却令人不可思议;情节没有大起大落,但却扑朔迷离,变幻莫测,一些荒诞不经的想象、违背常情的思维和强词夺理的辩白不时令人哑然失笑。如果你深入读下去或者研究其中的情节,你就会发现,从表面上看来荒唐的这些故事和对话,实际上充满着严密的逻辑性和深刻的内涵。作者笔下的世界是一片纯真的儿童世界,没有成人世界中复杂的争斗和烦恼。爱丽丝是个孩子,对生活没有经验,甚至没有什么主意,但她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情绪,对任何事物不乏智慧和人情味,一些人物身上发生的可笑的事情很快就被爱丽丝健康的幽默识破,那些病态的自我意识的“尊严”(比如《梦游仙境》中装腔作势的红心王后和说话必寻“哲理”的公爵夫人,《镜中游》中两位自以为是而实际上奇笨无比的红、白棋王后,她们身上所表现的东西在爱丽丝的自然、真诚、善良面前变得黯然失色。

本书的语言诙谐幽默,情趣盎然,那些形象的、新鲜的、嘲讽的、琢磨不透的说话方式,时不时出现的文字游戏、合成字或穿插在故事情节中的打油诗、双关语,甚至无从查起的词句,常使读者摸不着边际,但却赋予作品一种特别的美感。其中《爱丽丝镜中游》中的著名诗歌《杰伯沃基》首创“荒诞诗体”,将卡罗尔的语言特点推向了极至,为世人所赞叹。“Jabberwocky”这个怪诞的合成词也从此被收进大英辞典中。

卡罗尔作品中这些闪着智慧光芒的艺术特色,是他丰富的学识与大胆幻想的结晶,也是他的童话之所以受到世人欢迎的主要原因。卡罗尔的童话以空前的想象力和谐趣故事,为从训诫性儿童文学转向娱乐性儿童文学开了个好头,成为英国儿童文学的骄傲,世界儿童文学的里程碑。

由于本书有那么多荒诞诗和文字游戏,非英语国家要想介绍本书就存在着翻译上的难度,但即便如此,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爱丽丝梦游仙境》已被译成四十多种文字,其中包括拉丁文和盲文,《爱丽丝镜中游》被译成了十几种文字。两部书还被改编成电影、话剧、电视剧、轻歌剧、芭蕾舞等,爱丽丝的形象和她的奇怪游历曾多次被搬上银幕和舞台。

第一个将刘易斯·卡罗尔的作品介绍到中国来的是我国老一代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先生(1892-1982)。一九二一年他受商务印书馆之约,将《爱丽丝梦游仙境》翻译成中文。商务印书馆把它列入“儿童文学丛书”出版,受到中国小读者的广泛欢迎。赵先生在该书的扉页上抄录了孟子的一句名言:“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借以表达他对孩子们的爱心。到一九四九年,这部风靡一时的童话已重版十七次。

本次人民文学出版社将两部杰作合成一册出版,一是因为两本书过薄,二是因为第二本是第一本的续集。翻译这两本书,译者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有时为翻译一句双关语或一首诙谐的诗歌,需要反复揣摸多日才敢下笔,或查遍参考资料才行定夺。为了帮助年轻读者理解一些难懂的情节,在翻译和编辑过程中,我们还加了一些注释。

有一点应该向读者说明的,卡罗尔的两部童话小说中,有许多角色是动物,书中均用了拟人化的描写,但行文中的人称代词,作者却用得比较混乱,忽而he(他)、she(她),忽而it(它)。为了保持原书风貌,本书译文的人称与原文一致。

本书所采用的插图是著名的约翰·坦尼尔爵士(1820-1914)的杰作。这些精美的插图也随着卡罗尔的两部童话小说传遍了全球。王瑞琴1997年1月30日爱丽丝梦游仙境

序诗

金色的下午时光,

我们划船悠闲荡漾;

小手臂以不高明的技术,

使劲儿地划着双桨,

可几只小手乱指方向,

我们只有瞎游荡。

啊,三个小捣蛋!这样的时刻,

天气迷梦般缥缈,

微弱的喘息无力撩动那最轻柔的羽毛,

你们却把一个故事要!

然而一个单薄的声音,

怎敌得过三张嘴巴一起吵?

蛮横的老大匆匆地发出

她的指令“开始讲吧”——

老二的语调温柔了许多,希望“整个故事是编造!”——

而那个老三更是随便插嘴,

连一分钟都不到。

没过多久,突然一片寂静,

想象中孩子们随着

梦中的女孩穿越

充满野趣和新鲜的奇境,

与小鸟或野兽亲切交谈——

似乎相信一切真的发生。

终于故事汲干了

幻想的源泉,

疲惫的讲述人想把故事暂告一段,“后来的事下一次——”“现在就是下一次!”

快乐的嗓门齐声喊。

就这样形成了奇境的故事,

就这样慢慢地,一段又一段,

奇妙的情节丝丝入扣——

现在故事已经讲完,

大伙儿快乐地划回家,

落日的余晖把我们陪伴。

爱丽丝!把这孩子气的故事,

放上你温柔的手掌,

编系上那神秘的记忆缎带

作为你童年的梦想珍藏,

就像游子采撷的枯萎花环,

来自遥远的异国他乡。第1章掉进兔子洞

爱丽丝坐在岸边姐姐的身旁无所事事,开始觉得腻烦了。她偷偷瞟了一两眼姐姐看的书,上面没有插图也没有对话,“既没插图又没对话的书有什么用啊?”爱丽丝寻思着。

于是她暗自思量(尽她所能,因为炎热的天气使她觉得昏昏欲睡,头脑发木),是否值得花点儿力气站起来采些雏菊做个花环,突然一只粉红眼睛的白兔蹿到她身旁。

事情没什么特别的;爱丽丝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听见那小兔子自言自语地说:“哦,天哪!哦,天哪!我要迟到啦!”(事后她回想起来,她本该觉得奇怪的,可当时一切都好像是很自然的事);但是,那只兔子当真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只表,还看了看,然后又匆匆跑了。爱丽丝一下子站了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因为以前她从未看见过兔子有背心口袋,而且还能从里边掏出一块表。在好奇心驱使下,她跟在兔子后面越过了一片田野,幸好正巧看见它蹿进了灌木丛下的一个大兔子洞。

爱丽丝随即就跟着它进去了,想都没想她怎么再出来。

兔子洞笔直向前,有点儿像个地道,接着突然陷了下去,突然得容不得爱丽丝收住脚步,她就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口很深的井里。

要么是井太深了,要么是她下落得太慢,因为她一边往下掉着一边还有足够的时间环顾四周,考虑着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事儿。开始,她使劲儿往下看,想弄清会掉到什么地方。可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她望了望井壁,注意到四周满是碗橱和书架:到处可见挂在木栓上的地图和画片儿。她顺手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罐子,上面标着橘子酱。令她大失所望的是,里面是空的。她不想扔掉罐子,因为怕砸死什么人,于是设法把它放进了路过的一个碗柜里。“好啊!”爱丽丝暗自寻思着,“像这样落过一回之后,翻着跟头下楼梯算得了什么!家里人该觉得我多勇敢哪!干吗,我才什么都不说呢,即使是我从房顶上掉下来!”(这倒很有可能)

掉呀,掉呀,掉呀,往下掉个没完啦!“不知这会儿我掉了有几英里了?”她大声说,“我一定离地心不远了。我算算,我想该有四千英里了——”(因为,要知道,爱丽丝在学校课堂上学过几种这类东西,尽管这不是她显示才学的好时机,因为没有听众,但毕竟说一遍也是个很好的练习。)“——没错,大概就这个距离——但是,不知我到了什么经纬度?”(爱丽丝既不懂什么是纬度,也不懂什么是经度,但认为这是此刻可说的合适的大字眼儿。)

她立刻又说:“不知道我会不会穿地球而过!要是一出来就到了那些头朝下走路的人们当中,可真太有意思了!我想,是讨厌鬼们——”(她真高兴这会儿没人听见,因为这词儿可太不像话了。)“——但是,要知道我可得问问他们国家的名字。劳驾,夫人,这儿是新西兰,还是澳大利亚?”(她一边说一边试着行屈膝礼——想想看你从空中落下时行屈膝礼,你认为自己能办到吗?)“要这么问,她会认为我是个多无知的小姑娘呀!不,绝不能这么问,或许我会看见什么地方标着呢。”

掉呀,掉呀,掉呀。没别的事可做,所以不久爱丽丝又说话了。“我琢磨,今儿晚上黛娜会很想我的!”(黛娜是只猫)“但愿他们记得午茶时她那碟牛奶。黛娜,亲爱的!我希望你在这儿和我一块儿往下掉!我想空中恐怕没有老鼠,但你可以抓蝙蝠,你知道那很像老鼠。不过,我不知道猫吃不吃蝙蝠?”

到这会儿,爱丽丝很困了,可还是迷迷糊糊地自语着:“猫吃蝙蝠吗?猫吃蝙蝠吗?”有时又是“蝙蝠吃猫吗?”因为,你看,既然两个问题她都答不出,她怎么问也就无所谓了。她觉得自己在打盹儿,而且开始梦见自己正和黛娜手拉手地散步,很认真地对她说:“现在,黛娜,告诉我实话,你吃过蝙蝠吗?”

突然,砰!砰!她掉到了一堆树枝和枯叶上,总算是到头了。

爱丽丝一点儿也没伤着,于是她立刻跳起来站住。她朝上望望,头顶上一片漆黑;在她面前是另一条长长的通道,而且还能看得见那只白兔,正匆匆往里走。一刻也不能耽误,爱丽丝一阵风似的追过去,正好赶上听见它在拐弯时说:“哦,我的耳朵和胡子,现在可太晚了!”拐弯时她还紧跟其后,可一拐过去,兔子却不见了。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长长的、矮矮的大厅里,屋顶上悬挂着的一排灯为大厅照明。

大厅四周全是门,但都锁着。爱丽丝顺着一边转到另一边,每扇门都试了试,这时她沮丧地走回屋子当中,琢磨着怎么能再出去。

突然,她发现一张三条腿的小桌,桌子是坚固的玻璃做的;上面只有一把小小的金钥匙。爱丽丝首先想到这一定是开大厅里某扇门的。可是,哎呀!那些锁都太大,钥匙太小,无论如何,哪扇门也打不开。然而,转到第二圈,她发现了一个先前没注意到的低矮的幔帐,帐子后边有一扇小门,大约有十五英寸高。她把小金钥匙插进锁里,非常高兴地发现正合适!

爱丽丝打开门,发现它通向一个小走廊,比一个老鼠洞大不了多少。她跪下来,顺着走廊望见一个从未见过的非常可爱的花园。她多想从这个昏暗的大厅出去,在那开满鲜艳花朵的花坛和清凉的喷泉中畅游啊。可是那门洞连她的脑袋也过不去。“就算我的头过得去,”可怜的爱丽丝想,“肩膀过不去也没用。哦,真希望自己能缩起来,像望远镜里看到的那样!只要我知道怎么开头,我想我就能办到。”因为,你看,先前发生了这么多不寻常的事,于是爱丽丝觉得,确实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看来,在小门旁边干等着也没用,于是她又回到桌子旁,一边希望能在上面找到另一把钥匙,或是不管怎样,找到一本讲述把人像望远镜里那样缩起来的方法的书。这次她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小瓶子,(“它先前肯定不在这儿的。”爱丽丝说。)瓶颈上贴着一个纸标签,上面印着喝我两个漂亮的大字。

说“喝我”挺不错的,可聪明的小爱丽丝并不急于那么做。“不,我得先看看,”她说,“看看上面是不是标着有毒”;因为她读过几篇有趣的小报道,讲述有关孩子被烫伤,被野兽吃了和另外一些不愉快的事,全都因为他们不肯牢记朋友们告诉过的常识,比如:烧红的火棍儿要是拿在手里就会烫伤你;如果用一把刀子把手指切个特别深的口子就会流血。还有,她绝不会忘记这句:如果喝了一个标着“有毒”的瓶子里的东西,几乎可以肯定你早晚要倒霉。

然而,这个瓶子上没标着有毒,于是爱丽丝就大胆尝了一下,发现很好喝,(事实上,它有一种樱桃馅饼、蛋奶布丁、菠萝、烤火鸡、太妃糖和烤面包片抹黄油的混合味道。)她很快就喝光了。“多奇怪的感觉呀!”爱丽丝说,“我一定是像望远镜里那样缩起来了。”

果真如此。她现在只有十英寸高,想到她的高矮正好可以穿过小门到那个可爱的花园里去了,她满面喜色。不过,最初她等了几分钟,看看自己会不会继续缩小。她对此感到有点儿紧张。“因为,要知道,”爱丽丝对自己说,“等我像烛光熄灭一样完全缩小下去的话,我可能会缩没的。不知道那会儿我会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她设法想象蜡烛燃完后烛苗的样子,因为她不记得见过这种情况。

过了一会儿,发现再没发生什么事,她决定立刻到花园里去;但是,好可怜的爱丽丝!当她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忘了拿那把小金钥匙,等她回到桌子那儿去取,却发现自己已经够不着它了。透过玻璃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她顺着一条桌子腿尽力往上爬,可是太滑了。等一次次努力弄得她精疲力竭的时候,这可怜的小家伙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得啦,这么哭也没用!”爱丽丝挺严厉地对自己说,“我劝你立刻住声!”她一般总给自己有益的建议(虽说她很少照办),有时候她严厉地骂得自己眼泪直转;记得一次她同自己比赛槌球,由于自己欺骗自己,她差点儿打自己耳光,因为这个古怪的孩子非常喜欢装成两个人。“不过现在可没什么用!”可怜的爱丽丝想,“假装成两个人!唉,连我自己小得都够不上个像样的人了!”

不一会儿,她的目光落到桌子下面的一个小玻璃盒子上。她把它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块非常小的蛋糕,蛋糕上是用葡萄干漂亮地组成的字吃我。“好,我要吃了它,”爱丽丝说,“如果能使我长大点儿,我就能够着那把钥匙了;如果它使我变得更小了,我就能从门底下爬过去;所以哪种变化都能让我进花园,我不在乎会怎么样!”

她咬了一小口,然后焦急地自语着:“怎么变?怎么变?”她把手放在头顶上,感觉一下是往哪儿变,却吃惊地发现,她还那么大。当然,谁吃蛋糕时都会这样的,可是爱丽丝太醉心于发生不寻常的事了,生活中正常的情况倒显得乏味和愚蠢了。

所以,她开始大吃起来,不一会儿就把那块蛋糕吃光了。第2章眼泪池塘“更奇怪更奇怪!”爱丽丝喊道,(这会儿,她惊奇得连地道的英语该怎么说都忘了。)“现在我一定像世上最大的望远镜中放大的人了!再见了,双脚!”(她低下头,她的双脚几乎看不见了,它们变得那么远。)“噢,我可怜的小脚丫,不知道现在谁为你们穿鞋穿袜呢,我亲爱的!肯定我是不行了!我离得太远太远,没法为你们操心了。你们得想法好自为之了——不过,我一定得好好待它们。”爱丽丝想,“要不然它们也许不肯往我要去的地方走!我想想:每到圣诞节我都要给它们买双新靴子。”

她继续盘算着该怎么办。“得用邮车寄过去,”她想,“那看上去多滑稽,给自己的脚送礼!而且地址看起来多古怪呀!

壁炉前地毯,壁炉护栏附近,

爱丽丝的右脚先生 收(爱丽丝致意)

噢,天哪,我胡说什么呀!”

就在这时,她的头已经撞到了大厅的屋顶。她现在已有九英尺多高了,于是她急忙拿起小金钥匙,快步走到花园的门前。

可怜的爱丽丝!她最多也就是能侧身躺下,用一只眼睛往花园里看看,不过想进去是根本不可能了。她坐下又哭了起来。“你真该替自己害臊,”爱丽丝说,“像你这么个大姑娘,”(她说的不错),“这么个哭法儿!我告诉你,别哭了!”可她还是一个劲儿地哭,流了有几桶眼泪,直哭到周围出了个大水塘,大概有四英寸深,把半个大厅都没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远处有轻轻的脚步嗒嗒声,于是她连忙擦干眼泪,看看来的是什么东西。来的正是那只白兔,它穿得富丽堂皇,一只手里拿着一副羊羔皮的手套,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大扇子。它急匆匆地蹦着过来,嘴里一边嘟囔着:“噢,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噢,要是让她久等了,她不会大发雷霆吧!”

爱丽丝绝望已极,不论是谁她都准备求助;所以,当兔子一走近,她就用低低的、怯怯的声音开口道:“劳您驾,先生——”兔子被吓了一大跳,扔下小白羊羔皮手套和扇子,拼命向黑暗里蹿去。

爱丽丝捡起了扇子和手套。因为大厅里太热,她就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扇着扇子,“哎呀呀,今天净是怪事儿!而昨天却都一切正常。我纳闷是不是夜里我发生了变化?让我想想: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我吗?我似乎觉着我是有点儿不对头。不过如果我不再是我了,下一个问题是,我到底是谁呢?啊,这可真是个谜呀!”接着她把认识的所有同龄的孩子都想了一遍,看看她可能变成其中的哪一个了。“肯定不是艾达,”她说,“因为她留着长长的鬈发,我的头发一点儿不卷;我肯定也不会是玛波尔,因为我知识丰富,而她,噢,她懂得那么少!再说,她是她,我是我,而且——噢,天哪!这一切多让人糊涂!我要试试,还记不记得过去知道的事情。让我想一想,四乘以五是十二,四乘以六是十三,四乘以七是——噢,天哪!这样下去,我这辈子也说不到二十!况且,乘法表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再试试地理。伦敦是巴黎的首都,巴黎是罗马的首都,罗马是——不对,全错了。没错!我一定是变成玛波尔了!!我再试试背《小小的鳄鱼》——”

她像朗诵课文一样,双手交叉放到大腿上,开始背诵,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又特别,吐字也与往常不同:

小小的鳄鱼,

如何利用他那闪光的尾巴,

把尼罗河水洒满,

每一片金色的鳞甲!

他看来笑得多开心,

他的爪子伸得多优雅,

欢迎小小的鱼儿,

游进他温柔微笑的嘴巴!“我肯定背得不对,”可怜的爱丽丝说,一边说一边又眼泪汪汪的,“我到底还是变成玛波尔了,我得住在那个简陋的小房子里,几乎没有可玩儿的玩具,而且,噢!有那么多的功课要学!不,我已下定了决心;如果我成了玛波尔,我就待在下边了!他们就是把头伸下来说:‘上来吧,亲爱的!’也没用。我只会抬头看看说:‘那我是谁?先告诉我这个,然后,如果我愿意当那个人,我就上去;如果不愿意,我就待在下边,直到变成别的什么人。’——不过,噢,天哪!”爱丽丝喊道,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多希望他们探下头来!总一个人待在这儿真是烦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仅大吃一惊,发现说话间已经套上了一只那兔子的小白羊羔皮手套。“我怎么能戴上这个呢?”她想,“我一定是又变小了。”她站起身,走到桌前比了比个儿,发现简直和她猜测的一样,她现在只有大约两英尺高,而且还在迅速地缩小。她很快发现原因就是那把扇子。她连忙扔了它,总算是没有缩没了。“真是千钧一发!”爱丽丝说,这突然的变化把她吓坏了,不过发现自己还存在她很高兴;“现在去花园!”她飞快地跑到小门边。可是,哎呀!那扇小门又关死了,而那把小金钥匙还像原来一样躺在玻璃桌子上。“现在更糟了,”可怜的孩子想,“因为以前我从来没这么小过,从来没有!我要说这真是糟透了,真是糟透了!”

正说着,她脚下一滑,随即,扑通一声,她倒下去,咸水没到了下巴。她头一个念头就是可能掉进了大海,“要是这样,我就可以坐火车回去。”

她自言自语着。(爱丽丝到海边去过一次,于是得出个结论,只要是在英国的海滨,就能看见海里有许多更衣车,孩子们在沙滩上用木铲挖沙子,还有一幢幢出租的房屋,屋后有一座火车站。)然而,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在一个眼泪池塘里,那池塘是她九英尺高时哭成的。“当初不哭那么厉害就好了!”爱丽丝一边说,一边四处游动着,设法找路出去,“我想,我是自作自受,要被自己的眼泪淹死了!那可是怪事了,没错儿!不过,今天件件都是怪事。”

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池塘里扑腾,于是她游近点儿想看个究竟。最初她以为一定是头海象或是头河马,但是她马上想起她现在是多么的小,不久她就弄清楚那不过是只像她一样滑进池塘里的老鼠。“现在,和老鼠说说话会不会有点儿用?”她想,“这井下的一切都非比寻常,我想它很可能是会说话的。不管怎么说,试一下总没害处。”于是她开口了,“老鼠先生,你知道从这个池塘出去的路吗?在这儿我真游腻了,老鼠先生!”(爱丽丝觉得跟老鼠就得这么说话。她以前可从未这么说过,不过,她记起在哥哥的拉丁语法书上见过:“一只老鼠——一只老鼠的——给一只老鼠——一只老鼠——哦,老鼠!”)

那只老鼠很好奇地看了看她,她觉得似乎还眨了眨它的一只小眼睛,可是却没说话。“可能它不懂英语,”爱丽丝寻思着,“我敢说它是一只法国耗子,和征服者威廉一世一道来的。”(因为,凭爱丽丝所拥有的全部历史知识,她对什么事件发生在什么年代还概念不清。)于是她又开口用法语说:“我的猫咪在哪里?”这是她法语课本上的第一个句子。那只老鼠猛地一下跳出水面,好像是吓得浑身直哆嗦。“哦,对不起!”爱丽丝连忙喊道,生怕伤害那可怜的动物的感情。“我完全忘了你不喜欢猫!”“不喜欢猫!”老鼠嚷嚷着,声音尖尖的,挺激动。“你要是我,你会喜欢猫吗?”“嗯,可能不会,”爱丽丝用安慰的语气说,“别生气。可是我真希望能让你看看我们的猫咪黛娜。我想只要你看到她,你就会喜欢猫了。她是那么一个可爱文静的小东西。”

爱丽丝一边懒洋洋地在池子里游着,一边半是说给自己地继续道:“而且她趴在火炉旁,喵喵地唱得那么好听,一边还不时地舔舔爪子,洗洗脸——抱起来她又是个那么可爱的软软乎乎的小东西,而她抓老鼠又那么出色——呀,请你原谅!”

爱丽丝又嚷起来,因为这次那老鼠浑身上下的毛都竖了起来,可以肯定它是真恼了。“你要不愿意咱们就不谈她了。”“什么咱们!”老鼠嚷道,它的尾巴梢都在哆嗦着。“好像我愿意谈这个话题似的!我们家族一向恨猫:让人恶心的、下贱的、庸俗的家伙!别让我再听见那个名字!”“我真的不会了!”爱丽丝说,她连忙换了个话题,“你——你喜——喜欢狗吗?”老鼠没答话,于是爱丽丝热切地说下去:“我家附近有一条可爱的小狗,我想让你看看!一只亮眼睛的小猎狗,你知道,嗬,有长长的棕色鬈毛!你扔出去的东西它都能捡回来,而且它会坐直身子要吃的,还会好多好多花样儿呢——我连一半儿都记不起来了——它是一个农夫家的,知道吗,农夫说它太有用了,值一百英镑呢!他说,它把所有老鼠都咬死还——哦,天哪!”爱丽丝悔恨地嚷道,“我怕是又把它惹火了!”因为那老鼠从她身边拼命地游开了,搅动得池水直翻腾。

于是她在后面柔声地叫它:“亲爱的老鼠,请回来吧,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咱们不提猫也不提狗了!”

老鼠听了这话,掉转身又慢慢游回到她的身旁。它的脸色苍白(气的,爱丽丝想),用一种低沉的、颤抖的声音说:“咱们到岸上去,然后我会告诉你我的过去,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恨猫和狗了。”

是到该走的时候了,因为池塘里已挤满了掉进去的鸟儿和动物。里面有一只鸭子和一只渡渡鸟,一只鹦鹉和一只小鹰,还有其他几只奇怪的动物。爱丽丝带头,所有鸟兽都朝岸边游去。第3章一场政党竞选式赛跑和一个长故事

聚在岸上的这一伙儿,他们的确是样子奇特——鸟儿们的羽毛湿漉漉的,小动物的毛则紧紧贴在身上,一个个浑身湿透,没好气,又不舒服。

首要问题当然是,怎样把身上弄干。他们商议了一番,几分钟后爱丽丝就发现自己和他们像老相识似的交谈得那么随便,而这似乎很自然。不错,她和鹦鹉争论了好长时间,鹦鹉最后生气了,只会说:“我比你岁数大,肯定比你懂得多”;爱丽丝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才这样不服气,再说,鹦鹉拒绝说出自己的年龄,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最后老鼠——它看来是大伙儿当中最有权威的一个——嚷道:“你们俩都坐下,听我说!我会很快让你们干个透!”他们都立刻坐下来,围成个圈儿,老鼠坐在中间。爱丽丝焦急不安地盯着它,因为她确信要是不赶紧弄干,自己就会得重感冒。“啊咳!”老鼠煞有介事似的说,“你们准备好了吗?这是我所知道的最干巴的事情。请你们大家全都安静,劳驾了!‘征服者威廉一世的事业受到了教皇的赞赏,英国人很快归顺了他,他们需要领袖,而且那会儿早已习惯了篡位和被征服。埃德温和莫卡,麦西亚和诺森伯里亚的伯爵——’”“啊!”鹦鹉说,打了个冷战。“请原谅!”老鼠皱起了眉头,有礼貌地问,“是您说话吗?”“不是我!”鹦鹉连忙说。“我觉着您说了,”老鼠说,“——我接着讲。‘埃德温和莫卡,麦西亚和诺森伯里亚的伯爵宣布支持他。连坎特伯雷的爱国大主教斯蒂根德也发现它是明智的——’”“发现什么?”鸭子问道。“发现它,”老鼠不耐烦地答道,“你知道‘它’是指什么。”“‘它’指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我发现一样东西的时候,”鸭子说,“‘它’一般是指一只青蛙或是一条蚯蚓。现在的问题是,大主教发现了什么?”

老鼠没理会这个问题,而是忙着往下讲:“‘——发现跟埃德加·阿瑟灵一起去迎接威廉一世并授予他王冠是明智的。起初威廉一世的行为还挺谦虚,但是他那诺曼人的傲慢——’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了,我亲爱的?”他边讲着边朝爱丽丝转过身来。“还那么湿,”爱丽丝闷闷不乐地说,“这好像对我不起作用。”“要是这样,”渡渡鸟站起来严肃地说,“我建议休会,立即采取更有效的措施——”“说英语!”小鹰说,“那么一大长串字眼儿的意思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再有,我也不相信你!”它低下头偷偷地笑着,其他几只鸟儿哧哧地笑出了声。“我要说的,”渡渡鸟气恼地说,“是,是咱们能用的最好办法就是来一次竞选式赛跑。”“什么是竞选式赛跑?”爱丽丝问,这倒不是因为她好奇,而是渡渡鸟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它认为该有个人说句话,可别人好像又没话可说。“噢,”渡渡鸟说,“最好用实践说明。”(也许那个冬天你自己也想试试,那么我来告诉你渡渡鸟的做法。)

它先画出了一条跑道,像是个圆圈,(“形状圆不圆倒无所谓,”它说。)然后让大伙儿全都沿跑道分散站好。没人给喊:“一、二、三,跑!”但他们想跑就跑,想停就停,所以很难说比赛什么时候结束。不过,他们跑了半个小时左右,身上都干得差不多了,渡渡鸟突然大喊一声:“比赛结束!”他们把它围起来,气喘吁吁地问道:“谁赢了?”

这个问题渡渡鸟不好好想想可是答不出来,它用一个指头戳着前额坐了好久(这个姿势你们在莎士比亚的画像上经常见到),其他人一声不吭地等着。终于渡渡鸟开口了:“每个人都赢了,而且全都有奖品。”“可谁来发奖呢?”大家齐声问。“怎么,当然是她啦。”渡渡鸟用手一指爱丽丝说,大伙儿又一下子把她围起来,乱哄哄地吵吵着:“奖品!奖品!”

爱丽丝不知所措,绝望中把手伸进口袋,却掏出了一盒糖(幸亏盐水没渗进盒子里),作为奖品分发给大伙儿正好一人一块。“可是她自己也该得一份奖品啊!”老鼠说。“当然,”渡渡鸟非常郑重其事地答道,“你的口袋里还有什么东西吗?”它转身问爱丽丝。“只有一个顶针了。”爱丽丝伤心地答道。“把它递过来。”渡渡鸟说。

于是他们又把她团团围住,这当儿渡渡鸟庄重地送上顶针,说道:“我们请求你接受这枚精美的顶针。”这短短几句话一结束,大伙儿就欢呼起来。

爱丽丝觉得整个事情都很滑稽,可他们看上去全都那么一本正经,所以她也不敢笑。由于想不出什么话可说,她只是简单行了个礼,接过顶针,尽量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

接下来是吃糖果。这又引来一阵喧哗和骚乱,因为大鸟们抱怨说没尝出糖味,而小鸟们又噎住了,还得让人捶背。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吃完了。他们又坐成一圈,恳求老鼠再讲点儿什么。“你答应要告诉我你过去的经历,”爱丽丝说,“以及你为什么恨‘C’和‘D’。”她加了一句,生怕得罪了老鼠。“我的故事又长又让人伤心!”老鼠转向爱丽丝,叹口气说。“那是条长尾巴,当然,”爱丽丝纳闷地朝老鼠的尾巴看了看,“但是为什么说它让人伤心呢?”老鼠讲述的时候,她一直琢磨着那条尾巴,脑子里出现了这样一个故事:

恶狗只老鼠说——

他们相遇在屋里,“咱俩一起上法庭,

我要控告你。

——来吧,

我不听

辩白,一

定得审判:

因为今天早上,

我实在没事

干。”老鼠

对那杂种说:“这样的审

判,亲爱

的先生,

既没有

陪审又没

有法官,

只会浪费

时间。”“我就是

陪审,

我就是

法官,”

狡猾的

老狗说,“我要

负责

整个

的案件,

把你

的死

判。”“你没注意听吧!”老鼠严肃地问爱丽丝,“你在想什么呢?”“请你原谅,”爱丽丝毕恭毕敬地说,“我想,你到了第五个弯儿了。”“我没有!”老鼠厉声说,大为生气。“是一个结!”爱丽丝说,时刻准备着自己能派上用场,焦急地四下望了望又说,“噢,请让我来帮忙解开它吧!”“我绝不干这种事,”老鼠说着起身就走,“你说这些废话是对我的侮辱!”“我不是那个意思!”爱丽丝恳求着,“不过要知道,你也太爱生气了!”

那老鼠只是嘟囔了一声,没理她。“请回来讲完你的故事吧!”爱丽丝在它身后喊着,其他人也齐声应和着:“是啊,请回来吧!”但老鼠只是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走得更快了。

老鼠的身影刚一消失,鹦鹉就叹了口气说道:“它不肯留下多遗憾啊!”

一只老螃蟹乘机对女儿说:“哎,我的宝贝,要引以为戒,你可不要乱发脾气!”“别说了,妈妈!”小螃蟹说,有点儿耍小性儿,“你这样连牡蛎也要烦死了!”“我真希望黛娜在这儿,我确实这么想!”爱丽丝大声说着,并没有专门冲着谁,“她立刻就能把它抓回来!”“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谁是黛娜啊?”鹦鹉问。

爱丽丝热情地做答,因为她随时随地都愿意谈谈她的小猫咪:“黛娜是我们家的猫。她是那么个了不起的捕鼠能手,你简直想象不出来。而且,嗬,你们要是能看见她追鸟儿就好了!嘿,她一见小鸟儿就吃!”

这番话引得大家伙儿一阵恐慌。有几只鸟儿马上飞跑了。一只老喜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起来,特别解释着:“我可真得回家了,夜间的空气让我的嗓子受不了!”

一只金丝雀声音颤抖地喊着孩子们:“走吧,我的宝贝儿!你们可该上床睡觉了!”他们全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走掉了,很快只剩下了爱丽丝孤零零一个。“我要是没提黛娜就好了!”爱丽丝伤心地自语着,“这儿看来没人喜欢她,可我敢肯定她是世界上最好的猫咪!噢,我亲爱的黛娜!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说到这儿可怜的爱丽丝又哭了,她感到非常孤独和沮丧。然而过了一小会儿,她就听到远处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她急切地抬眼望去,心中一边期待着是那只老鼠改变了主意,又回来讲完它的故事。第4章兔子派来了小比尔

原来是那只白兔又慢腾腾地蹦回来了,一边走一边焦急地四下张望,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她听见兔子自言自语地嘟囔:“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噢,我亲爱的爪子呀!我亲爱的皮毛和胡须呀!她准会杀了我,就像雪貂就是雪貂,准错不了!真奇怪,我能把它们丢在哪儿啊?”

爱丽丝马上猜到它是在找那把扇子和羊羔皮手套,于是她也好心地开始四下里寻找,可哪儿都没有——自她在池塘里游泳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那间大厅,那玻璃桌子以及那扇小门,全都无影无踪了。

爱丽丝到处找着,很快兔子发现了她,气愤地冲她嚷道:“嘿,玛莉·安,你来这儿干吗?赶紧跑回家,给我拿一副羊羔皮手套和一把扇子来!快点儿,这就去!”

爱丽丝吓坏了,朝它指的方向就跑,也顾不上解释是它弄错了。“它把我当成自己的女仆了,”她边跑边自语着,“等它弄清我是谁准特吃惊!不过我最好还是把它的扇子和手套拿来——我是说,如果我能找到的话。”

说话间,她来到一栋干干净净的小房子前,门上有一块锃亮的黄铜牌子,刻着的名字是白兔。她没敲门就走了进去,又匆匆上了楼,心里非常害怕,唯恐遇上真的玛莉·安,不等她找到扇子和手套就被赶出屋。“这多奇怪呀,”爱丽丝自言自语,“为一只兔子跑腿儿!我猜下回黛娜该支使我了!”

接着她开始想象发生了这样的事儿。“‘爱丽丝小姐!立刻到这儿来!准备好散步去!’‘马上就来,保姆!不过黛娜回来前我得看着这个老鼠洞,留神老鼠出来。’我倒不认为,”爱丽丝接着说,“要是黛娜像这个样子发号施令,人们还会让她留在屋子里?!”

这时候她走进了一个整洁的小房间,房间的窗前有一张桌子,上面(正像她所希望的)有一把扇子和两三副白色羊羔皮小手套。她拿起扇子和一副手套正要离开,目光落到了镜子旁边的一个小瓶子上。

这回上面没贴着喝我的标签,然而她还是拔下瓶塞,把瓶子送到嘴边。“我肯定要发生有趣的事情了,”她对自己说,“只要是我一吃一喝。所以我就要看看这个瓶子能把我怎么样,我真巴不得它又把我变大,老这么一小点儿真烦死了!”

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速度快得出乎她的预料:半瓶还没喝完,她就发现自己的头顶着天花板了,她只能弯下身子,免得把脖子挤断了。她连忙放下瓶子,对自己说:“这就足够了——我希望别再长了——这会儿,我已经出不去门了——真希望刚才我没喝那么多!”

天哪!这会儿再希望也来不及了!她不停地长啊,长啊,没多久就只能跪在地板上了;很快连跪的地方都没了。她想法用一只胳膊肘撑着地板躺下身子,另一只胳膊搂住自己的头。然而她还在长,最后一招只好是,她把一只胳膊伸出窗外,一只脚伸进烟囱,她对自己说:“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可无能为力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爱丽丝真幸运,那个小魔瓶的法力到了头,她不再长个了。可她仍然很不舒服,而且,她似乎不大可能从这间屋子里出去了,难怪她高兴不起来。“在家里要舒心多了,”可怜的爱丽丝想,“用不着一会儿长大一会儿变小的,还要被老鼠和兔子支使来支使去的。我都快希望自己没下那个兔子洞了——而且——而且——这太奇怪了,你看,这叫什么事儿呀!我真纳闷我身上会发生什么情况!过去我读童话故事的时候,以为那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可现在我却置身其中!真该有本书写写我的事儿,实在是该有!等我长大了,我要写一本——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她语调伤心地又加了一句,“至少这里是没有地方再长了。”“不过,”爱丽丝想,“我是不是再也超不过现在的岁数了?那倒是个安慰,一方面说——永远不会变成老太婆——但是呢——又老得上课念书!噢,我不会喜欢那些的!”“哎呀,你这个傻爱丽丝!”她自己答道,“在这儿你怎么能念书呢?瞧,这里连你待的地方都不够,更没有放书本的地方了!”

她就这样不断地说着,一会儿装成这个问,一会儿扮成那个答,编出一大段对话;但是过了几分钟,她听到门外有声音,就停下来仔细倾听。“玛莉·安!玛莉·安!”那个声音叫着,“赶紧把手套给我拿出来!”然后楼梯上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爱丽丝知道是兔子来找她了,她哆嗦得连房子都抖动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有兔子一千倍那么大,根本用不着怕它。

转眼间兔子到了门口,试图把门打开;可门是朝里开的,而爱丽丝的胳膊肘又紧紧顶着它,兔子就白费劲儿了。爱丽丝听见兔子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我绕过去从窗户进去。”“那样你也进不去!”爱丽丝想,等了一会儿,她觉得听到兔子就在窗下,她突然伸出手去,在空中抓了抓。她什么也没抓住,但听到了一声尖叫和摔倒的声音,还有玻璃砸碎的声音,她由此断定,兔子很有可能是摔到温室的玻璃天窗,或什么类似的东西上了。

紧接着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是兔子——“帕特!帕特!你哪儿去了?”接着有一个爱丽丝以前从没听到过的声音说:“我在这儿哪!正挖苹果呢,老爷!”“挖苹果,真是的!”兔子生气地说,“过来!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又是打碎玻璃的声音)“来告诉我,帕特,窗子那儿是什么?”“是喽,那是一只胳膊,老爷!”(他发音发成了“胳莫”)“一只胳膊,你这笨蛋!谁见过那么大的胳膊?瞧,把整个窗子都占满了!”“是喽,是占满了,老爷。可尽管如此,那还是一只胳膊。”“好啦,不管怎么说,这里没它的事儿,去把它拿走!”

此后好久没动静,爱丽丝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耳语,像什么:“当然,我不喜欢它,老爷,真的,真的!”“照我说的办,你这胆小鬼!”末了,她又伸出手去,在空中抓了一下。这次听到了两声尖叫,和更多打碎玻璃的声音。“这儿一定有好多种黄瓜的玻璃温室!”爱丽丝想,“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如果是把我拽到窗外去,我倒巴不得他们能办到呢!实在我是不想在这儿多待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没听到什么动静。终于传来了小车轮子的滚动声,还有一大群人嘈杂的说话声。她分辨出这样的语句:“另一个梯子在哪儿?——什么,我只拿了一个来;比尔拿另一个——比尔!把梯子拿这儿来,伙计!——这儿,放在这个角上——不,先把它们捆在一块儿——它们还不够一半高呢——噢,够高了。别挑剔了——这儿,比尔!抓住这根绳子——房顶经得住吗?——小心,那块瓦松了——哎呀!掉下来了!当心脑袋!(轰隆一声)——好啊,谁干的?——我猜是比尔,——谁顺烟囱下去?——不,我不去!你去!——那我也不去!——比尔下去——来,比尔!主人说了,你顺烟囱下去!”“噢,所以比尔要顺烟囱下来了,对吧?”爱丽丝自言自语道,“怎么,他们好像事事都推到比尔身上!说什么我也不愿意处在比尔的地位,壁炉很窄,那是肯定;不过我觉着我可以踢上一脚!”

她尽量把脚缩得远离烟囱,等候着,直到听见一个小动物(她猜不出是什么)在烟囱里抓挠着,爬到了她上面很近的地方。于是,她嘴里说着:“这是比尔。”脚下使劲儿往上一踢,然后等待着下面会发生什么事。

她先是听到一阵嚷嚷:“比尔出来啦!”然后是兔子单个的声音——“你们站篱笆旁边的,接住他!”然后是一阵寂静,接着又是一阵骚乱——“扶着他的头——喂白兰地——别呛着他——怎么样,老伙计?怎么回事儿啊?快告诉我们!”

末了传来一个细微、短促的声音,(“是比尔,”爱丽丝想。)“唔,我简直就不知道,——没了,谢谢你们。我这会儿好多了——不过我晕得厉害,没法儿告诉你们——我只知道,有个装娃娃的盒子似的东西冲我过来,然后我就像蹿天火箭一样升空了!”“是那么回事儿,老伙计!”其他的声音应着。“咱们必须烧了那座房子!”这是兔子的声音。于是爱丽丝拼命喊道:“你们敢,我要放黛娜出来咬你们!”

立刻是死一般的寂静,爱丽丝想:“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如果懂事儿的话,他们就该把房顶掀了。”过了一两分钟,他们又开始走动,爱丽丝听到那兔子说:“开始用一车就够。”“一车什么呢?”爱丽丝想;可没容她猜多久,一阵小石子就从窗口噼里啪啦下雨般地砸了进来,有的还打在她的脸上。“我要制止他们,”她自语着,于是喊道,“你们最好别砸了!”这又招来了死一般的寂静。

爱丽丝吃惊地发现,那些小石子一落地,全都变成了小点心,于是她突发奇想:“如果我吃上一块点心,”她思忖着,“肯定会使我的个头有所改变;而且我猜,它如果不可能让我更大,就一定会把我变小。”

于是她吞下了一块点心,高兴地发现自己立刻开始缩小了。等一小到能穿过屋门,她马上就跑出了这栋房子,发现一大群小动物和小鸟儿正等在外面。那可怜的小壁虎,比尔,就在当中,被两只豚鼠托着,它们正喂它喝着一瓶什么东西。爱丽丝一出现,他们就都扑了过来;不过她拼命地逃跑,不久便发现自己已安全地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树丛中。“我要做的第一件事,”爱丽丝一面在树丛里徘徊,一面自言自语,“是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的高矮,第二件事是找着去那座可爱的小花园的路。我想这是最好的计划了。”

听上去是个完美的计划,毋庸置疑,而且安排的紧凑又简捷。唯一的困难是,她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正当她焦急地在树丛中四处张望的时候,头顶上的一声有点儿凶恶的狗叫使她急忙抬起头。

一条大得出奇的小狗正低着头,用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她,而且还有气无力地伸出了一只爪子,试图够到她。“可怜的小东西!”爱丽丝哄它道,一边使劲儿冲它吹口哨。可是一想到它可能是饿了,爱丽丝简直吓得要命,要是这样的话,它很可能会吃了她,那她怎么哄也没用。

下意识地,她捡起一根小树枝,朝那只小狗伸过去;小狗见状立刻四脚腾空跳了起来,高兴地欢叫一声,扑向树枝,还假装撕咬它。爱丽丝赶紧躲闪到一棵大蓟树后,免得被撞倒。而她从树的另一侧刚一露脸,就见小狗朝树枝又是一扑,因为急着想抓住它而来了个前滚翻;爱丽丝觉得像是在和一匹拉车的高头大马玩游戏,随时有被踩着的危险,于是就又绕着树跑起来;此时的小狗又开始接二连三地朝那根树枝发起冲锋,每回都上前扑一点儿又往后退好远,嘴里一直不停地狂吠,最后它终于坐在远处,半闭着眼,伸出舌头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这似乎是爱丽丝逃跑的好机会。于是她拔腿就跑,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跑到小狗的吠声已经远远得快听不清了。“可那是一只多么可爱的小狗呀!”爱丽丝靠在一棵毛茛树上休息的时候,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扇着一片树叶。“我真想教它玩游戏,如果——如果我的个头合适的话!噢,天哪!我差点儿忘了我还得长个哪!我想想——是怎么来着?我想我得吃点儿或者喝点儿东西;但是重要的问题是,吃点儿喝点儿什么呢?”

最重要的问题当然是:“什么呢?”爱丽丝望望四周的花朵和草叶,可眼下好像看不出有什么东西适合她吃喝。她身边是一棵巨大的蘑菇,大概有她那么高;等她瞧了瞧下面,看了看两边,又望了望后面之后,她想到还应该看看蘑菇的顶部。

她踮起脚尖挺直了身子,从蘑菇边上望过去,正好与一只大蓝毛毛虫的目光相遇,后者正交叉着胳膊坐在蘑菇顶上,一声不响地抽着一只长长的水烟袋,对爱丽丝或是其他的东西根本不予理睬。第5章毛毛虫的指点

毛毛虫和爱丽丝彼此一声不响地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毛毛虫把水烟袋从嘴里拿出来,用一种懒洋洋、没睡醒似的声音对她开了口。“你是谁呀?”毛毛虫问。

这可不是个引人交谈的开场白。爱丽丝挺腼腆地答道:“我——我这会儿差不多不知道了,先生,至少早上起床的时候,我还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我想,从那会儿起我一定已经变了好几次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毛毛虫严厉地问,“你自己说清楚!”“我怕是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先生,”爱丽丝说,“因为你看,我已经不是自己了。”“我看不出来。”毛毛虫说。“恐怕我是不能说得再清楚了,”爱丽丝非常客气地说,“因为首先我自己就没明白;而且一天之内个子改变了这么多次真让人糊涂了。”“不糊涂。”毛毛虫说。“是啊,也许你还没发现这个,”爱丽丝说,“可是等到你非得变成蝶蛹的时候——要知道,你早晚有一天得变——然后变成一只蝴蝶,我想你会感到有点儿怪异的,不是吗?”“根本不会。”毛毛虫说。“那好吧,也许你的感觉会不一样。”爱丽丝说,“我只知道,对我来说会是非常奇怪的。”“你!”毛毛虫轻蔑地说,“你是谁?”

谈话又回到了原先的开头。爱丽丝对毛毛虫这种非常简短的对答有点儿恼火,于是她挺直身体,非常郑重地说:“我认为首先,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毛毛虫问。

这又是一个难题。由于爱丽丝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而毛毛虫又像是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她就转身走开了。“回来!”毛毛虫在后面喊她,“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这话的确是让人听出点儿希望来,爱丽丝转身又回来了。“别发火儿呀。”毛毛虫说。“就这些?”爱丽丝尽可能地压住自己的火气。“不。”毛毛虫答道。

爱丽丝想她最好等一等,反正她也无事可做,而且也许它真能告诉她点儿值得一听的事情。毛毛虫闷头抽了几分钟烟,没说话,但终于它放下胳膊,把水烟袋从嘴里拔出来,开口道:“那么说你认为自己改变了,是吗?”“恐怕是,先生,”爱丽丝说,“我以前记住的事情现在都想不起来了——而且我的身高连十分钟也保持不了!”“想不起来什么事情?”毛毛虫问。“嗯,我试着背过《忙碌的小蜜蜂怎么办》,可是根本不对!”爱丽丝非常伤心地回答。“背一背《你已经老了,威廉爸爸》。”毛毛虫说。

爱丽丝双手交叉,开始背诵:

青年说:“你已经老了,威廉爸爸,

你的头发白得差不多啦;

可你还坚持拿着倒立——

你认为,你这岁数,这合适吗?”“年轻的时候,”威廉爸爸回答儿子说,“我怕脑子会受伤;

可现在我肯定自己没脑子,

所以,我就一遍一遍老这样。”

青年说:“我刚才提起,你已经老了,

而且胖得出奇;

可是你一个跟头从门口倒着翻进来,

请问,这是什么道理?”“年轻的时候,”老哲人边说边摇晃灰白的发卷,“保持四肢十分灵便

全靠使用这种油膏——一先令一盒——

我卖你两盒如何?”“你已经老了,”青年说,“下巴已经活动,

比板油硬的东西你都咬不动;

可你却吃光了整只鹅,连喙带骨头——

请问你采取的什么举动?”“年轻的时候,”爸爸说,“研究法律,

和我的妻子辩论每个案例;

发达的肌肉,影响着下巴,

在我后半辈子还坚韧有力。”“你已经老了,”青年说,“几乎没人认为

你的目光依旧稳定;

可你却能让鳗鱼在鼻尖上竖立,

什么使你如此聪明绝顶?”“我回答了三个问题,这已经够啦,”

父亲说,“你别自大!

以为我会整天听这些废话?

滚开,不然我把你踢到楼梯下!”“背得不对。”毛毛虫说。“恐怕是不全对,”爱丽丝说道,怯生生地,“有些词儿给改了。”“从头到尾全都不对。”毛毛虫断然说,接着就是几分钟的沉默。

还是毛毛虫先开了口:“你想变成多大?”它问道。“噢,我对多大倒也不在乎。”爱丽丝忙答道,“只是一个人不愿意老这么变来变去的,你知道。”“我不知道。”毛毛虫说。

爱丽丝什么也没说:她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噎过,她觉着自己快压不住火了。“你现在满意吗?”毛毛虫问。“嗯,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再大一点儿,先生。”爱丽丝说,“三英寸的个儿,实在是太可怜了。”“这高度实际上正合适!”毛毛虫生气地说着,还往上挺了挺身子(它正好是三英寸高)。“可我不习惯这个高度!”可怜的爱丽丝声调凄惨地辩解着,同时她想,“但愿这家伙不那么容易动怒!”“到时候你就习惯了。”毛毛虫说,然后把水烟袋放进嘴里又抽了起来。

这次爱丽丝耐心地等它来开口。过了一两分钟,毛毛虫从嘴里拔出烟袋,打了一两个哈欠,抖了抖身子。然后从蘑菇上下来,爬进草丛里,只是爬的时候说了一句:“一边会使你长高,另一边会使你变矮。”“什么东西的一边?什么东西的另一边?”爱丽丝自己寻思着。“蘑菇的。”毛毛虫说,就像她问出声来似的。片刻之间它就不见了。

爱丽丝仔细地看了蘑菇有一分钟,想弄清楚是哪两边。由于蘑菇很圆,她发觉这可是个难题。不管怎么说,她最后还是尽量伸长胳膊去抱住蘑菇,两手分别把蘑菇的边儿各掰下了一小块儿。“可现在哪边是哪边呢?”她自语着,然后咬了右手上那块一点儿,试试反应:立刻她感到下巴底下挨了重重的一下:原来是下巴撞到了脚面上!

这突然的变化可把她吓坏了,但她感到不能再浪费时间,因为她缩小得实在太快。于是她立即动嘴去吃另一块。她的下巴被脚紧紧地挤住,简直就不容她张嘴;可她最后还是做到了,并设法咽下了一小口左手那块蘑菇。“啊,我的头总算能动了!”爱丽丝喜悦地说,可片刻之间又惊慌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肩膀找不到了:她朝下望时,所能看到的只是一段颀长无比的脖子,就像是远处那散落在她脚旁的绿叶之海中伸出的一根主茎。“那些绿东西会是什么呢?”爱丽丝说,“我的肩膀上哪儿去了?哦,我可怜的手,我怎么看不见你们啦?”她边说边挥动双手,可是除了远处的绿叶间有一丝小小的震颤外,没见什么动静。

看来把手举到头上是没什么可能了,她就想法低下头去够手,于是她高兴地发现自己的脖子可以像蛇一样,轻易地四面八方来回扭动。她成功地把脖子弯成一个漂亮的“Z”字形,正要钻进树叶中去,她就发现这些树叶只不过是一片树丛的树梢,而她原先就是在这些树下徘徊来着,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尖利的嘶嘶声,吓得连忙缩了回来:一只巨大的鸽子扑到了她脸上,而且还用翅膀使劲儿地打她。“蛇!”鸽子惊叫着。“我不是蛇!”爱丽丝愤愤然,“别碰我!”“蛇,我再说一遍!”鸽子重复着,但口气缓和多了,甚至还带着点儿哭腔,“我什么法儿都试过了,可好像什么都不管用!”“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爱丽丝说。“我树根试过了,岸边试过了,篱笆也试过了,”鸽子继续说,根本没理会她,“可是那些蛇啊!它们真是贪心不足!”

爱丽丝越来越糊涂了,但是她想,在鸽子把话说完之前,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没用。“就好像孵蛋还不够麻烦似的,”鸽子说,“我还得日夜提防着那些蛇!唉,我已经接连三个星期没合眼了!”“我很抱歉你被搅得不安,”爱丽丝说,她这会儿开始明白它的意思了。“而且我才挪到这林子里最高的一棵树上,”鸽子继续说,提高嗓门成了尖叫,“刚一想我总算摆脱它们了,可它们一定是又从天上蠕动下来了!呸,蛇!”“告诉你,我可不是蛇!”爱丽丝说,“我是一个——我是一个——”“啊!你是什么?”鸽子说,“我看你能编出什么来!”“我——我是一个小姑娘,”爱丽丝说,有点儿不敢肯定,这一天里她变换的次数她可记着呢。“编得跟真事儿似的!”鸽子的语气极端轻蔑,“我这辈子见过的小姑娘可不少,可从没见过一个脖子长成这样的!没有!绝对没有!你就是一条蛇;抵赖也没用。我猜你接着就该告诉我说你没尝过蛋的滋味儿了!”“我当然尝过,”爱丽丝说,她是个诚实的孩子;“你要知道,小姑娘可不比蛇吃的蛋少啊。”“我才不信呢,”鸽子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说,那她们就是一种蛇。”

这对爱丽丝来说可是个全新的观念,所以有那么一两分钟她竟无言以对,鸽子抓住机会补充道,“你正在找蛋,我知道这个就足够了;至于你是小姑娘还是条蛇对我无关紧要。”“对我可至关重要,”爱丽丝连忙说,“偏偏我并没有在找蛋;如果我找,我也不会要你的蛋:我不喜欢生的蛋。”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