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趣事(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0-16 18:01:22

点击下载

作者:(俄罗斯)鲍·斯·日特科夫

出版社:南京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动物趣事

动物趣事试读:

阅读经典见证成长

作为一名长期从事语言文字研究的教育工作者,经常有人问我: “怎样才能培养和提高孩子(学生)对语言文字的感受力和理解力? ”通常情况下,我都会用著名的文学理论家刘勰的一句名言作答:“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其中蕴含的道理显而易见,只有通过大量的阅读,才能熟悉和掌握语言规律,提高运用语言的能力。

的确如此,我国古人素有“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的深切感悟,也通过实践验证了多阅读对于提高理解力和写作力等诸多方面的重要作用。时至今日,在全民

阅读风潮席卷华夏大地的时代背景下,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阅读对于个人发展的重要性。

事实上,阅读不仅关乎个体的生存发展,而且关系到民族的生存发展。因为好读书,读好书,才是一个优秀民族生存发展的正确方式。为此,肩负国家未来、民族希望的广大青少年也应该持有诗意的情怀,多读、熟读好书,尤其是多读、熟读那些历经岁月磨砺仍熠熠生辉的经典名著,显得非常有必要。

阅读名著是青少年增长知识、了解社会的有效途径。“真正的艺术来自于心灵的创造”,经典名著就是这样的艺术。它们无论是在语言运用方面,还是在所表达的内容方面均具有不可替代的示范性特征。一些经典名著中生动描绘的社会众生相,是大千世界的缩影。通过阅读名著、鉴赏名著,青少年可以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了解这个尚不熟悉的多元化社会;还可以看到形态各异的人物,他们或吝啬或慷慨,或善良或丑恶,或天真美丽或阴险丑陋,或杀富济贫或凶狠残暴,或崇尚真理或庸俗堕落,或勤奋朴素或挥金如土,或精忠报国或卖国求荣,或高尚明智或荒诞不经,一切尽在名著中。

阅读名著是青少年开阔视野、锻炼思维的重要方式。名著之所以是名著,能流传那么久,必定有其特殊之处。名著构思之精巧,内容之深邃,都非常值得品味,每读一次都能够让人有一种新的感觉和体会。此外,现实世界与作品中的虚拟世界的时空差距,让读者仿佛体验了许多不同的经历,让读者从悲剧中看到现实,从喜剧中获得前进的动力,从讽刺小说中体味正义的凛然。

阅读文学名著是青少年陶冶情感、熏陶理想的不二法门。毫不夸张地讲,阅读经典的经历,也是青少年见证自我成长的过程。

文学是人类感情最丰富最生动的表达,是人类历史最形

的诠释,一个民族的文学,是这个民族的历史。一个时代的优秀文学作品,是这个时代的缩影,是这个时代的心声,是这个时代千姿百态的社会风俗画和人文风景线,是这个时代的精神和情感的结晶。南京出版社策划的这套“青少年成长阅读经典文库”,结合青少年的阅读习惯和身心成长规律,精心遴选了备受历代青少年关注的经典名著,按照各具特色的主题,重新编排出版,或倡导大家回归自然,探寻人与自然的关系;或带领大家漫游险境,体验突破自我的快感;或陪伴大家追问自我,探究人性之奥妙……总之,编者希望能通过这些传达着人类的憧憬与梦想、凝聚着人类灿烂智慧的优秀作品,带着青少年一起了解历史,了解自然,了解社会,了解时代,了解人生的意义。

读书吧,青少年!蒋念祖(作者系第二届“全国十杰中小学教师”提名奖获得者、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象

我们的轮船驶近印度,清晨即将抵达。下班后,我感到很累,但怎么也无法入睡:总是在想那里会是个什么样子。就像小时候有人给我一整箱玩具,但非得到明天才能启封似的。我总想:等天一亮我马上就睁开眼睛,即可发现周围都是黑色的印度人,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这可不是在画中,香蕉还挂在树上,这是一座新城市:一切都充满生气,很有活力。还有大象!我想看看大象,这是主要的,简直难以置信,它们在那里和在动物园里的不一样,可以随便走动、搬运东西:街上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我无法入睡,脚底简直忍不住要发痒了。要知道,当你在陆地上行驶时,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你可以看见一切都是在逐渐变化的。而在这里,两个星期所能见到的就是海洋,除了水还是水,而现在马上就要来到一个新的国家,就像剧院里的幕布已经拉开。

第二天早晨,甲板上脚步声阵阵,汽笛长鸣。我扑向舷窗,好啊:一座白色的城市矗立在岸边;港口、船只、水中的舢板;舢板上坐着头缠白布的黑人———牙齿在闪闪发亮。他们在喊些什么。太阳使劲照耀、强光逼人。这时,我欣喜若狂,简直憋不住了:似乎我不是我,而这一切像是在童话中。从早上起来我就什么也不想吃。亲爱的伙伴们,出海后我将代替你们每个人值两个班———快放我上岸!

我们两人一起上岸。无论是港口,还是市内,到处都在沸腾、喧闹,人群拥挤不堪,而我俩呆若木鸡,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去向不定(出海的人一到岸上后,往往行动古怪)。看见一辆电车,我们就坐上去,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乘这辆车,只是想走远些,也真是傻。电车载着我们奔驰,我们看着沿途的景色,不知不觉来到郊外。电车不再行进,我们下了车,前面有一条路,我们顺着这条路走,随便来到一个地方!

这时我们稍许静下心来,这才发现非常炎热,日照当头,不见身影。整个身影都被踩在脚底下,行走时也不见影踪。

已经走了相当一段路,还是没有遇到人。我们看到一头大象迎面而来,它身边有四个小孩,一路上在奔跑。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市内一头都没看到,而在这里它却随便在路上行走,我还以为它是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大象见到我们后停下脚步,我们极度恐惧:没有一个大人跟着它,全都是些小孩子,谁知道它脑子里在想什么?大象只是摇了一下尾巴。

大象对我们的想法可能是:走过来一些不寻常、不认识的人———谁认识它呢?它站在那里,把长鼻子卷成钩状,年龄大的孩子站在这“钩子”上,就像登上踏板,再用手抓住象鼻子,接着大象小心翼翼地把他送到自己的头上。他在大象的两只耳朵之间坐下,如同坐在桌上。然后大象用同样的方式很快又把两个孩子放到上面,而第四个还很小,四岁光景,他身上仅穿一件短如胸罩的衬衫。大象向他挪近长鼻子,好像在说:来呀,坐上去。而年龄小的孩子却做着各种怪动作,笑哈哈地跑开去。大孩子们在上面叫他,而他跳啊,逗啊,就是抓不住。大象可不等了,它放下鼻子就走,做出不愿受作弄的样子。它一面走,一面有节奏地甩着长鼻子,小孩子装腔作势地在它脚边绕来绕去。大象趁他不注意时,冷不防地用鼻子将他一抓!竟是如此敏捷!从背后抓住他的衬衫,然后十分小心地向上举起。小孩手脚乱舞,像个金龟子。不!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大象举起后,又小心谨慎地把他放到自己的头上,而其他几个孩子在那里接住。他在象背上还不甘心,蠢蠢欲动。

我们走在路边,与象并列而行,大象从另一侧小心地注视我们。孩子们也盯着我们看,相互间还窃窃私语。他们就像坐在屋上,在屋顶上。

我想: “这太棒了!他们在那里什么也不用怕。一旦遇上老虎,大象就会逮住它,用长鼻子拦腰一卷,把它紧紧勒住,抛出去,扔得比树还高。倘若大牙咬不住,脚总能踩得住,直到把它踏成肉饼为止。 ”

它抓一个小孩如同人用两个小指头捏一只小瓢虫,既小心又谨慎。

大象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看着它在路边拐弯,然后就冲入灌木丛。灌木丛茂密而多刺,长得像堵墙。大象从其间穿过,如同穿行于杂草之中———被折断的树枝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穿过灌木丛之后,又向森林走去,在一棵树旁停下。它用鼻子抓住一根树枝并将其弯向孩子们,孩子们立刻跳起来,抓住树枝并从上面采下一些东西。年龄小的孩子也向上一跳,想尽力抓住树枝,他忙作一团,好像他不是站在大象身上,而是在地上。大象弯下另一根树枝,又出现同样一幕。看来,年龄小的孩子这时已完全进入角色。为了也能得到机会,他干脆爬到这根树枝上去采。大家采完,大象放开树枝,那么年龄小的孩子呢?我们看见他也和树枝一起飞了出去。我们想,完了,他现在像子弹一样飞进了森林。我们向那里奔去,但是那里没有!灌木丛又无法穿过:多刺,稠密,而且容易迷路。我们看到大象用鼻子在树丛里搜寻。它终于找到了这个孩子———看上去,他在那里像个

小猴

子一样抓得紧紧的。大象卷起他并让他坐好。然后大象在我们前面上了路,往回走去。我们跟在它的后面,它一面走,一面不时地回头看我们,似乎在说:这些人干吗要跟在后面?就这样,我们跟着大象来到一座房前。四周围着篱笆,大象用鼻子打开篱笆门并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子塞进院子。它在那里把孩子们放到地上。院子里有个印度女人对大象嚷着什么,她并没有立即发现我们。我们站在那里,透过篱笆向里面瞧。印度女人对大象吼叫———大象不乐意地转过身,走向井边。井边埋着两根桩,桩与桩之间装着水卷车,上面绕着一根绳子,边上装有摇手柄。我们看到大象用鼻子卷着摇手柄,转动起来,似乎在摇着一只空桶,但是,拉上来一看,原来绳子上吊着一只装满水的吊桶,约有一百二十公升。大象用鼻子的根部固定好摇手柄,不让它转动,同时弯下鼻子,从下面勾起吊桶,犹如端起一杯水,再放到井台上。那村妇喝了一些水,又吩咐孩子们拉桶,使她正好可以洗刷。大象又放下吊桶,再吊上满满一桶水。女主人又开始骂它了。大象把吊桶往井中一放,摇了摇耳朵,走开了———不再打水了,向遮阳棚下走去。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座用木柱搭起的简陋的遮阳棚———大象勉强可以钻进去。上面盖有一些芦苇和一些长长的叶子。

正巧碰上一个印度男人,他是男主人。他发现了我们,我们说是来看大象的。男主人懂一点英语,问我们是什么人,不停地指着我的俄国军人大盖帽。我说我们是俄国人。他却不知道俄国人。“不是英国人? ”“不,”我说, “不是英国人。 ”

他高兴起来,笑了,立刻变成另一个人。他叫我们进去。

我问: “大象为什么不出去? ”“它这是,”他说, “生气了,看来,事出有因。它现在无论什么事都不干,也不离开。 ”

我们看到大象出了遮阳棚,走向篱笆门,离开了院子。我们想,它现在离去再也不回来了。印度男人在笑。大象走向一棵树,侧着身子靠在树上蹭来蹭去。这棵极其粗壮的大树简直是在剧烈地颤抖。它这是在挠痒痒,就像猪在栅栏上搓痒一般。

挠了一会儿痒,再把灰尘吸进鼻子,然后再把灰尘、泥土喷到搔过痒的地方,好像吹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再一下!它这是在清洗,以免褶皱处生寄生虫。它全身的皮肤坚如鞋底,但褶皱处比较细薄,而南方各国恰有大量各种各样的会咬人的昆虫。

您看它怎么样,不在棚子的木柱上蹭痒,怕弄垮棚子,甚至还会小心翼翼地钻进去,但它却会走到大树那里去搔痒。我对印度男人说: “你这头大象多聪明啊! ”

他哈哈大笑。“不过,”他说, “如果我能活一百五十岁,能够学会的就不只是这些了。 ”他指着象说: “它照看过我的爷爷。 ”

我看了看大象,我感到,这里的主人不是这印度男人,而是象,大象是这里最主要的主人。

我说: “在你这里它算老的了? ”“不,”他说, “它一百五十岁,风华正茂!我那边还有一头小象,是它的儿子———二十岁还完全是个婴儿。到四十岁才开始强壮起来。请等一等,母象来了以后,你们就会看见它很小。 ”

母象回来了,后面跟着一头小象,像马一样大小,没有巨齿;它像小马驹那样跟着母亲。

印度人的孩子们都去给母亲帮忙,大家蹦蹦跳跳,打算到哪里去。大象也动身了,母象和小象跟着他们。印度男人解释道:到小河边去。我们也跟上这些孩子。

他们对我们不再陌生,都想和我们交谈。他们讲自己的语言,我们讲俄语。一路上笑声不断。比起其他人来,年龄小的孩子更喜欢和我们纠缠———总是戴着我的军帽,叫叫嚷嚷使人发笑———可能是在说我们。

森林里的空气芳香馥郁。

我们在林中行走,来到一条河边。

这不是普通的河,是湍流,它奔流不息,侵蚀着两边的河岸。一处石岬伸入水中约有一俄尺。两头大象涉入水中,抱起自己的幼子,把它放在齐胸深的水中,夫妻双双给孩子洗起澡来。它们连沙带水一起吸入鼻中,再像淋浴喷头一样喷出来,淋在小象身上。好家伙,只见水花飞溅。

孩子们害怕下水———水流太急,会被冲走。他们在岸上跳跳蹦蹦,拿起石子就扔向大象。它也无所谓,甚至不去注意,只顾帮自己的幼象洗澡。后来,我看到大象向鼻子中吸了一些水,冷不防转过身来喷向这些小孩,一股水流直接冲到一个孩子的腹部,随即他就摔了个屁股蹲儿。那孩子哈哈大笑,成了一只落汤鸡。

大象还是洗它自己的。而孩子们却变本加厉地向它投掷石块。大象不过动动耳朵而已,意思是说:别缠着不放,你们看,哪有时间玩耍!孩子们还以为大象要用水喷小象,可没料到,就在这时它突然转过鼻子喷向他们。

孩子们可乐啦,个个人仰马翻。

大象爬上岸,幼象把鼻子伸给它,就像伸出一只手。大象用自己的鼻子缠住幼象,帮助幼象爬上石岬。

三头象和四个孩子都回家了。

第二天我经过仔细打听了解到,在什么地方可以见到大象干活。

森林边的小河旁,削成的原木堆积如山,一垛垛地整齐排列着,每一垛,都有房屋高。这里站着一头大象。一看上去就知道它完全是个老者———它身上的皮肤完全下垂而且粗糙坚硬,鼻子像块布一样荡来荡去,耳朵像被咬成缺口。我看见森林里出来另一头大象。它的鼻子上摇摇摆摆地吊着一根原木———一根巨大的木头被砍成方形,可能有一百普特(普特,俄国重量单位,1普特等于16.38千克。译者注)。那搬运工踏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靠近那头老象。老象托住原木的一端,搬运工放下原木,再用鼻子握住它的另一端。我倒要看看它们怎么办?两头大象步调一致地一起用鼻子把原木向上举,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到垛上。如此平整,如此准确,简直就像施工现场的木匠。

他们的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头老象是劳动队伍的主要成员,它在这项工作中已经干到衰老的年龄。

搬运工不慌不忙地走入林中,那老者挂下鼻子,转过身去,臀部对着木垛,看着河流,仿佛在说: “我感到厌烦,眼不见为好。 ”

森林里来了第三头鼻子上吊着原木的大象。

我们向大象出来的地方走去。

我们在那里见到的情景,实在不忍说出。大象要把这些原木从伐木场运到河边。路上有一处,两旁长着两棵树,因此大象带着原木无法通过。大象走到这里就把原木放在地上,跪下来,卷起鼻子并用鼻的前端、根部推着原木前进。沙砾飞扬,原木在地上擦地向前,而大象在爬行,在猛力推搡。看得出,它跪着爬行是多么艰难,然后它站起来,喘一口气,但并没有马上卷起原木,而是再把原木横放在路上,再跪下来,它把鼻子平放在地上并用膝盖把原木推到鼻子上。鼻子怎么压不坏?你看,它又重新站起来,搬上木头。大象鼻子上硕大的沉甸甸的原木像钟摆晃来晃去。

这儿共有八头大象,全是搬运工,每一头都不得不用鼻子去推搡原木,因为人们不想锯掉长在路边的两棵树。

看到老象在木垛边卖力地干活,我们心中感到很不是滋味儿,我们也可怜那些跪着爬行的大象。没看多久,我们随即离去。小猴

那时我十二岁,读中学。有一次课间休息,我的同学尤希缅科过来对我说: “我送你一只小猴,要吧? ”

我不信,心想,他先对我开这样的玩笑,让我晕头转向,接着就会说: “喏,这就是小猴。 ”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得了,”我说, “我知道。 ”“不,”他说, “是真的。一只活的小猴。它可好呐。我叫它雅什卡。爸爸很生气。 ”“生谁的气? ”“当然生我和雅什卡的气。他说‘你该知道送到哪儿去’,我想最好送给你。 ”

放学后我们去他家。我还是不信,心想,难道他那儿真有只活猴?所以一直问他猴子是个啥样子。尤希缅科说: “就要见到了,别怕,它很小。 ”

它的确很小,小小的脸上布满皱纹,像个小老太婆,但是一双小眼却炯炯有神,闪闪发亮。棕红色的毛,黑色的手掌,像人的双手戴着黑色的手套。身穿一件蓝色小坎肩。

尤希缅科叫道: “雅什卡,雅什卡,来!给你东西! ”

说着,把手伸进口袋。小猴吱吱地叫起来———两下跳到了尤希缅科的手上。他立刻将它塞进军大衣,放在怀里。“咱们走! ”他说。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走在街上,带着这个怪物,而且谁也不知道我们怀里有什么。

路上,尤希缅科告诉我喂它吃些什么。“它什么都吃,给啥,吃啥。喜欢甜食。糖不好。它会要个不停,一定要到吃光为止。它还喜欢喝浓茶,要甜的。你把糖放在饮料里给它喝。两块就行。别让它就着糖块喝茶,它会把糖块大口大口地嚼完,茶就再也不喝了。 ”

我一直在听,也在想:我给它三块也不怜惜,它是这样的可爱,像个玩具人。这时我想起它连尾巴也没有。“你,”我说, “把它的尾巴连根砍了? ”“它是只猕猴,”尤希缅科说, “这种猴不长尾巴。 ”

我们回到家里,妈妈和女孩子们在吃午饭。我和尤希缅科穿着大衣直接走到里面。

我说: “我们有样东西! ”

大家都转过脸来,尤希缅科敞开大衣。谁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雅什卡已经从尤希缅科的身上跳到妈妈的头上,两条小腿一撑又跳到餐柜上去。把妈妈的整个发型都搞乱了。

大家都站起来,大叫: “啊呀,这是什么,是什么? ”

雅什卡坐在餐柜上面,做着鬼脸,龇着牙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尤希缅科害怕挨骂,赶快溜出门外。大家都没注意他,都把注意力投向猴子。突然女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 “太漂亮了! ”

妈妈不停地整理着发型。“是哪儿来的? ”

我回头一看,尤希缅科已经不在了。这就是说,我成了主人。我想显露一下我所知道的对付小猴子的知识。我把手塞进口袋,像刚才尤希缅科那样叫道: “雅什卡,雅什卡,来!给你东西! ”

大家都在等待。而雅什卡瞧也不瞧,不时用黑色的前爪轻轻地挠痒痒。

一直到傍晚,雅什卡还不下来,总是在上面跳来跳去:从餐柜跳到门上,从门上跳到橱上,再从那里跳到炉子上。

晚上父亲说: “不能留它这样过夜,它会把房子闹得底儿朝天的。 ”

我这就开始捕捉雅什卡。我到餐柜,它就到炉子上。我用长刷从那里赶它下来,它一跳就到了吊钟上。吊钟摇晃一下,停了,而雅什卡又在窗帘上荡来荡去。从那儿又到画上,画框被弄歪了。我怕雅什卡扑向吊灯。

这时大家都做好准备,开始追赶雅什卡。向它投去小球、线轴、火柴,最后把它赶到角落里。

雅什卡紧靠墙壁,露出牙齿,开始咂嘴,想以此来吓唬人。但是,它被一块毛纺头巾盖住,裹上,捆扎起来。

雅什卡手脚乱动,不停叫喊,但很快就被捆扎得只露出一个头。它转动脑袋,眨巴眼睛,好像委屈得就要哭出来。

总不能每天夜里都把小猴捆着吧!父亲说: “拴住他。系住坎肩,再拴在桌腿上。 ”

我取来一根绳,在雅什卡背后摸到一粒纽扣,将绳子在上面打个活结,再系紧。雅什卡的背心后面有三个纽扣。然后我把原先裹好的雅什卡按原样抱到桌腿旁,把绳子系在上面,直到这时才解掉头巾。

噢哟,它突然跳了起来!可是,哪能挣脱这条绳索!它叫了一阵,发了一通脾气,这才伤心地坐到地板上。

我从餐柜里取出糖果给雅什卡,它用黑色的小手拿了一块,塞进口中,鼓起腮帮子,这样它整个脸变了样。

我要雅什卡伸手,它就把手递给我。

我仔细看了看,它手上的黑色指甲太美了。一双小巧的手。我摸着它的手掌,心想:真像个小婴儿。我挠了一下它的手心,那小家伙猛地一下抽回爪子,打我一记耳光。我连眨眼也来不及,它又接连打了几下,跳到桌下,坐在那里,咧着嘴笑了。真是个小小孩!

但是,这时我被赶去睡觉了。

我想把雅什卡拴在我的床边,但没得到允许。我总在倾听雅什卡的行动。我想,一定要给它做张床,让它像人一样睡觉,让它盖上小被子,再枕个小枕头。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早晨衣服还没穿好,我就赶紧去看雅什卡。绳子上没有了雅什卡。绳子还在,上面拴着小背心,而小猴不见了。我一看,背心后的三粒纽扣全被解开。这是小猴解开背心,把它留在绳上,而它自己则溜之大吉。我满屋子地找,赤着双脚啪嗒啪嗒地走来走去,哪儿都没有。我吓坏了,怎么会逃走的?还不到一天,就完了!我到橱顶上、炉子里都去看过,没有。这就是说,它逃到街上去了,而街上的气温达到零下,会冻死的,真可怜,我自己也感到很冷,跑回去穿衣服。突然发现我的床上有什么东西在乱动,被子在沙沙作响,我吃了一惊,原来它在这里!它在地板上感到冷,才溜到我的床上来,躲进被子里。而我在睡觉,所以不知道。雅什卡朦胧中不怕生人,非常驯服,于是我重新给它穿上蓝背心。

大家喝茶的时候,雅什卡跳上桌子东张西望,一下子就发现了糖罐子,伸手捞了一把,蹿上门去。它跳得如此轻快,似乎在飞行,而不是在跳跃。猴子的脚趾和手指一样,所以雅什卡能用脚抓东西。它就是这样做的,有人抱它,它就像小孩那样坐着,双手不动,而用一只脚从桌上取东西。

拖来一把小刀,它就会拿着小刀蹦啊,跳啊。要去夺它的刀,它就溜掉。给雅什卡一杯茶,它就像搂住一只小桶,抱着杯子吧嗒吧嗒地喝,我可不心疼糖。

我上学的时候就把雅什卡拴在门的把手上。这一次,我用绳子把它拦腰缚住,以免它挣脱。回来以后,从前厅就可以看到雅什卡在干什么,它悬挂在门把上,把两扇门当做旋转木马,推来推去。它推离门框,自己被弹到墙上,用小手推一下墙壁,又弹了回来。

我做功课的时候,就把雅什卡放在桌上。它非常喜欢在灯旁取暖。它像个晒太阳的小老头,打着瞌睡,微微摇晃着身子,眯着眼睛看着我把钢笔插入墨水瓶。我们的老师非常严格,我干干净净地写好一篇作业。墨水还没干,所以放在那儿晾着。等我回来一看:雅什卡坐在我的本子上,把手指戳到墨水瓶里去沾墨水,嘴里嘟嘟嚷嚷地在我的作业上歪歪斜斜地画着。哎哟,你这个捣蛋鬼!我伤心得差点要哭出来。我向雅什卡扑去。嗨,白搭!它已跳上窗帘———所有的窗帘都沾上了墨水。原来是这个原因,所以尤希缅科的爸爸对他和雅什卡生气……

有一次我爸爸也对雅什卡发火了,那是因为雅什卡摘掉我们窗台上放着的花,叶子也被揪下弄着玩。父亲抓住它,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把它拴在通向顶楼的梯子上,以示惩罚。那梯子非常窄,而从套房通往下面的楼梯才是宽大的。

早晨我父亲要去上班。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戴上帽子,沿着楼梯向下走。啪!掉下一块石灰。父亲停下,抖掉帽上的灰。他向上看看———没人。刚一抬腿,啪,又是一块石灰,直接落在头上。怎么回事?

旁观者清,我知道这是雅什卡的恶作剧。它从墙上剥下石灰,撒在台阶的边缘,而它自己卧倒,躲在楼梯上,正好是父亲的头顶上方。只要父亲一动,雅什卡就用脚轻轻一踢,石灰便掉下来,而且计算得如此准确,不偏不倚地直落父亲的帽上。它这是对父亲昨夜痛打它的报复。

当冬天真正来临,风声呼啸、大雪封窗的时候,小猴雅什卡可就发愁了。我总是为它保暖,让它紧靠自己。雅什卡满面愁容、耷拉着脑袋,一边尖叫,一边向我靠紧,我试着把它揣在怀里,放在上衣的里面。这下它才安定下来,只见它用四个小爪子抓住我的衬衫,就这样吊着,像被粘住一样,睡觉时也不放开爪子。我有时忘了自己的上衣里面还有个“活肚兜”,一不小心就碰上桌子,雅什卡就会用爪子在我的腰旁挠痒痒,提醒我要小心。

有个星期天,几个女孩来做客。大家坐着吃早饭,雅什卡在我怀里安静地呆着,大家都没发现它。早餐要结束时给我们发糖果。我刚剥开第一粒糖,突然从我的腹部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抓住那块糖就缩回去。女孩子们吓得尖叫起来。这是因为雅什卡听到剥糖纸的声音,猜到是在吃糖。我对女孩们说: “这是我的第三只手。我用这只手直接把糖塞进肚子,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但大家还是猜到这是一只猴子,因为从上衣里面传出清脆的咬糖声,这是雅什卡在咀嚼,好像我在用肚子嚼东西。

雅什卡好长时间一直生我父亲的气。它与父亲和好也是靠糖果的帮助。我父亲正好要戒烟,它在烟盒里放着糖果取代香烟。每天饭后,父亲总要用大拇指的指甲启开严实的烟盒盖,取出糖果。雅什卡会及时赶到,在那里坐等———坐立不安,探头探脑。有一次父亲把整个一只烟盒给雅什卡,雅什卡完全像我父亲那样,一只手拿烟盒,另一只手用大拇指去启动盒盖。它的手指很小,盖子又很严、很紧,当然不会有结果,于是它大发雷霆,糖果则在当啷作响,于是雅什卡抓住父亲的大拇指,像使用凿子那样,去启动盖子。父亲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打开盖子,把糖盒递给雅什卡。雅什卡立即动手,抓了满满一大把,迅速塞进口中,跑到一边去。不是每天都这样幸运!

我们家有位熟悉的大夫,他喜欢唠叨———这不是好事,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了,他盘子里的饭菜都凉了,这时他才想起来挖一下,匆匆忙忙地吞下两块。“谢谢,我饱了。 ”

有一次,他在我家就餐,用叉子戳起一块土豆,就这样拿着,一面挥动,一面说话,越说越起劲———无法停止。我看见雅什卡顺着椅背爬上去,偷偷地靠近,然后坐在大夫的肩上。大夫说: “要知道,这时正好……”说着把带土豆的叉子停在耳边———总共只有一会儿。

雅什卡用小爪子轻轻地从叉子上取下土豆———非常小心,像个贼。大夫接着说: “您可以想象……”说着把空叉塞进自己的口中。他感到局促不安,心想在挥手的时候土豆被抖掉了,于是回头张望。

而雅什卡已经不在———它坐在角落里,土豆又咽不下去,塞满了整个喉咙。

大夫自己感到可笑,但还是责怪雅什卡。

我们给雅什卡在篮子里安置一张床,有小被单、小被子和小枕头,但雅什卡不想按人的方式睡觉,它总是把自己裹成一团,就这样古古怪怪地坐上一个通宵。给它缝了一件微型连衣裙,绿色的,还有小披肩,这样它就像一个留短发的来自孤儿院的小女孩。

有一次,我听到隔壁房里有响声。怎么回事?我偷偷走过去一看,只见身穿绿色连衣裙的雅什卡站在窗台上,一手拿着玻璃灯罩,另一只手拿着小绒球,在忘我地用绒球擦玻璃。它干得如此投入,以致没听到我进去。这是因为它曾经见到过如何擦净玻璃,所以自己就试着干了起来。

晚上,一旦把雅什卡和灯放在一起,它就会开足灯火———灯罩被熏黑,烟灰满屋飞,它就坐着,对灯乱叫。

跟雅什卡在一起真倒霉,即使是把它关进笼子。我骂过它,打过它,但又不可能长时间对它生气。它要讨人喜欢的时候,就变得非常温顺,爬上你的肩膀,在头上找来找去———表示它很喜欢你。

它需要的东西是糖果或苹果,得到以后就会马上爬到你的肩上,关切地用爪子在头发里翻找,一面寻找,一面不时地用指甲轻轻地挠几下。什么也没找到,而它却假装捉到一个小动物:从手指上咬下些什么。

一次,有位太太到我家作客。她认为自己是个大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全身绫罗绸缎,沙沙作响。发不成型,卷成一圈,简直像个小凉亭———呈螺旋状,一把抓。颈上带着一条长长的链子,上面吊着一枚镶银边的小镜子。

雅什卡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向她跳近。“哟,多可爱的小猴子!”太太说。接着就和雅什卡玩起小镜子来。

雅什卡抓住镜子,转一转,跳上太太的膝盖,在牙齿上试了试。

太太夺过镜子,紧握手中。雅什卡则想得到镜子,太太下意识地带着手套摸了一下雅什卡,轻轻将它推下膝盖。这样一来,雅什卡就决定要讨太太的欢心,讨好她,跳上她的肩膀,用后爪紧紧抓住她衣服的花边,再去抓她的头发,扒开卷发,开始搜寻,太太满面通红。“去!去! ”她说。

事与愿违!雅什卡更加卖力,用指甲抓挠,用牙齿磕碰。

这位太太总是对着镜子坐,以便孤芳自赏。她对着镜子一看,雅什卡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于是差点哭出来。我赶过去解围。行不通!雅什卡使劲揪住头发,恶狠狠地看着我。太太猛拉它的后脖颈,雅什卡翻开她的头发。我看到镜子里的太太———地地道道的丑八怪。我扬起手,吓退了雅什卡,而我们的女客人抱住头,冲向门外。“真不像话,真不像话! ”她说着便不辞而别。“得了,”我想, “留到春天,如果尤希缅科不要,就给别人,为了这只猴子我挨过不少剋。 ”

春天终于来临了,天气转暖,雅什卡活跃起来,而且更加调皮。它很想到院子里去,到外面去。我们的院子很大,约有1俄亩( 1俄亩等于1.09公顷。译者注)。院子当中官煤堆积如山,周围是商品仓库。为了防盗,看守们在院里养了一大群狗。这些狗都很大,很凶,所有的狗都听从棕红色的狗卡什坦的指挥。卡什坦对谁叫,所有的狗都会冲向谁。卡什坦要放谁通过,其他狗都不会动他。对外来的狗卡什坦会挺身而出与之搏斗。它冲出去,使劲撕咬,然后站到来者身上,对其号叫,使来者吓得发抖。

我看看窗外,发现院子里没有狗。我想,这是第一次带雅什卡外出游玩,我帮它穿上绿色连衣裙,免得它感冒,然后把它放在肩上就出去了。我刚打开门,雅什卡就往地上一跳,在院子里乱跑。突然,一大群狗从天而降,卡什坦一马当先,直奔雅什卡而来,而雅什卡就像个绿色的小木偶,站在那里显得非常小。我断定雅什卡完了,马上就会被撕成碎片。卡什坦蹿出来扑向雅什卡。而雅什卡却转身面对,严阵以待。卡什坦距小猴仅一步之遥,站在那里龇牙咧嘴,唔唔乱叫,但也不敢贸然扑向这怪物。其他的狗个个背毛直立,等待卡什坦发号施令。

我想前去救援,但雅什卡突然跃起,一下子骑到卡什坦的颈上。顷刻间,一团团狗毛从卡什坦身上飞起。雅什卡在袭击它的面部和双眼,因此无法见到它的爪子。卡什坦的叫声如此可怕,以致其余的狗都吓得四处逃窜。卡什坦千方百计想逃走,但雅什卡紧紧揪住狗毛,稳稳当当骑着,拽住卡什坦的耳朵,一绺绺狗毛被拔下来。卡什坦也很怪,号叫着围着煤堆奔跑。雅什卡在狗背上大约绕场三周,然后在途中跳上煤堆,不慌不忙地爬到最高处。那里有一座木制小亭。它爬入亭内,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开始抓自己的腰部,挠痒痒,像个无事人。它好像在说:我嘛,才不在乎呐!

卡什坦逃进大门,躲开这可怕的野兽。

从此以后,我就大胆地把雅什卡放进院内,只要雅什卡一下台阶,所有的狗都逃进大门。雅什卡谁都不怕。

大车开进院内,整个院子被塞得水泄不通,雅什卡轻捷地从这一辆车跳到那一辆。它又跳上马背,受惊的马站立不安,鬃毛颤抖,鼻子发出响声,而雅什卡从容不迫地跳上另一匹。车夫感到好笑,惊讶地说: “你瞧,真是个机灵鬼,蹦蹦跳跳。你瞧瞧!啊呀呀! ”

雅什卡又跳上麻袋,寻找裂缝,爪子伸进去摸摸,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它在一处摸到了葵花子,就坐在车上喀吧喀吧地嗑了起来。有时雅什卡也摸到核桃,它会放进嘴里去咬啐,并且手脚并用剥取果仁。

雅什卡又遇上了对手。其实也算不上对手,这是院内的一只公猫,是个无主的猫。它住在事务所里,吃的是残羹剩饭。它养得很肥,大得像条狗,很凶而且爱抓人。

一天傍晚,雅什卡在院子里玩,我怎么叫它也不回家。我看到出来一只大猫,跳上放在树下的那条长凳。雅什卡一见到猫,直接向它走去。它蹲一蹲,然后四肢着地不慌不忙地爬过去,眼睛盯着猫,直奔长凳而去。猫收紧爪子,弓起腰,做好准备。雅什卡越爬越近。猫睁大眼睛,向后倒退。雅什卡跳上长凳。猫总是背对长凳的另一端,背向着树。我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雅什卡沿着长凳爬向公猫。猫全身蜷缩成为一团。突然纵身一跳,但不是扑向雅什卡,而是跳上树去,抓住树干,俯视着小猴。雅什卡还是以原来的速度靠近那棵树。猫爬得越来越高———它习惯于在林中逃生。雅什卡爬上树,总是那样不紧不慢,用一双黑眼睛盯住公猫。猫越爬越高,爬到一根树枝上,停在枝头,注视着雅什卡的行动。雅什卡也沿着那根树枝向上爬,它是那么自信,仿佛有生以来就没干过别的事,只专注于捕猎。猫在枝头勉强地抓住一根细枝,摇摇晃晃。雅什卡爬呀,爬呀,凭借自己的四肢走得很稳当。突然大猫从枝头跳上马路,身体抖动一下,一鼓作气逃得无影无踪。雅什卡从树上紧追而下,发出一种可怕的野兽叫声———我在它的身边从未听到过这样的叫声。

现在,雅什卡完全可以在院子里称王了。在家里,它已经什么也不想吃,只喝带糖的茶。有一次,它在院子里吃葡萄干,吃得太多,费了很大的劲我才把它护理好。雅什卡在呻吟,眼中流着泪,但还是顽皮地看着大家。起初大家都很同情它,但是,当它发现大家都忙着照料它时,就开始装腔作势,伸出双手,仰起头,放声大叫。大家决定把它裹起来,给它灌蓖麻油,让它知道厉害。

可是,雅什卡竟是那么喜欢蓖麻油,竟然嚷着要求再给它喝。雅什卡被包住,我们三天没放它出去。

雅什卡很快就恢复健康,要到外面去。我不为它担心。谁也无法抓住它,雅什卡整天满院子乱跳。家里开始安静,我也很少为它奔波。秋天刚到,屋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说: “你打算把小猴送到哪儿去?或者把它关在笼子里?免得这个魔鬼满屋子乱窜。 ”

我想,本来说它“多么漂亮”,现在竟成了魔鬼。于是,一开学,我就开始在班里物色人选,以便能把雅什卡打发给他。

我终于找到一个同学。我把他叫到旁边,对他说: “我送你一只小猴子,要吧?活的。 ”

我不知道后来他又把雅什卡给了谁,但是在家里,在雅什卡不在的最初日子里,我发现大家都感到有点儿寂寞,尽管大家都不想承认。

我很想有一只真的、活的獴,一只属于自己的獴。于是我决定:我们的轮船到锡兰岛后,我就给自己买一只獴,无论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罄己所有。

我们的船在锡兰(锡兰,斯里兰卡1972年前的名称。译者注)岛停泊,我想赶快上岸,尽快找到出售这种小动物的场所。忽然有个黑人(当地人肤色全是黑色的)向我们轮船走来,所有的同事都向他围过去,说说笑笑,吵吵嚷嚷。有个人叫了一声: “獴! ”我冲过去,推开人群一看———有个黑人手里提着一只笼子,笼内放着银灰色的小动物。我怕有人抢先截走,就愣头愣脑地对那人喊道: “多少钱? ”

那人起初竟被我的叫声吓蒙了,后来才明白过来,伸出三个手指,并把笼子塞到我手里。这就是说,三个卢布连笼子一块儿拿去,而且不止一只,是两只獴!我立即付清账,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乐得简直喘不过气来,甚至忘了问那黑人用什么来喂养这些獴,它们是驯服的还是野生的。如果它们突然咬人呢?我这才想到去追赶那人,但他已无影无踪。

我决定自己体验一下獴是否咬人,我把手指塞进笼栅。还没等我全部伸进去,就感觉到我的手指被抓住,被小爪子抓住。爪子握得很紧,上面还有指甲。一只獴在咬我的手指,它的动作很敏捷。但一点也不痛———这是它故意的,是在玩耍。这是家獴。而另一只则躲在笼子的角落里,用一只乌黑发亮的眼睛斜视着。这是野獴。

我想赶快把那只咬手开玩笑的獴抱起来,抚摸它。刚打开一点笼门,那只家獴一下子钻了出来,在房间里乱跑。它在地板上东奔西跑,东闻西闻,像只乌鸦哇哇乱叫。我想抓住它,弯下腰,伸出一只手,獴一下子闪开我的手,钻进袖子。我一抬手,不好,獴已经呆在我的怀里。它从我的怀里向外张望,开心地叫了一声,又重新躲进去。我感觉得到———它已经在我的腋下,现在又窜到另一只袖子里,接着又从另一只袖子里跳出来。我想去摸它,刚举手,獴就四肢一弹向上跳去,好像它的每只爪子的下面都装有小弹簧。如果我一缩手,它就会像一支离弦的箭飞驰出去。獴用笑眯眯的小眼从下面看我一下,又“哇”地叫了一声。我就看着它自己爬上我的膝盖并在那里表演它自己的那套戏法:时而缩成一团,时而猛地展开,时而尾巴卷成筒状,时而将头伸到两条后腿之间。它与我玩耍时,显得非常亲切,非常开心。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来人叫我出去工作,要我把大约十五根粗大的印度原木装卸到甲板上。这些树干弯弯曲曲,带有折断的枯枝,有许多窟窿,很粗大,带着树皮———似乎从森林里出来时就是这样,但是从锯过的一端看出,其内部非常美———呈玫瑰色、红色和青灰色。我们把这些树木堆在甲板上犹如一座小山,然后用链条结结实实地捆扎起来,以免在大海上被颠散。我一边干活,一边想:我的獴在那里怎么样啦?要知道我还没有给它们留任何吃的。我问来自岸上的当地黑皮肤的装卸工,是否知道用什么喂养獴,但他们听不懂我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笑。我们的人说: “随便给什么,它自己会选择自己所需要的。 ”

我向厨师讨了一些肉,买来许多香蕉,又拿来一些面包,一小碟牛奶。这些东西都放在房间中央,然后打开笼子。我自己爬上吊床,开始观察。笼子里的野獴跳了出来,它和家獴一起直奔那块肉。它们用牙齿咬,发出咯吱咯吱、咕噜咕噜的声音,它们舔食牛奶,然后家獴抓住一根香蕉并把它拖向角落,野獴一跳,也来到它的身边。我想跳下吊床看个究竟,但为时已晚,它们已经撤退,都在舔着小脸,地板上只留下香蕉皮,就像小块的抹布。

第二天一早我们已经在海上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挂满了一串串香蕉,它们吊在天花板下的绳子上,摇摇晃晃,这是为獴准备的。我打算每次给少许———够吃好长一段时间。我放出家獴,它就在我身上跑来跑去,我眯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一看———家獴跳上了书架,一下子又轻捷地跳上圆窗的窗扇。窗扇微微摇动———轮船在摇,窗扇摇向一旁。当窗扇正好对着香蕉的一刹那,家獴猛力一蹿,跳上去用两只前爪抓住一根香蕉,顷刻之间它无依无托,几乎碰上天花板。然而香蕉脱落,随之扑通一声家獴也掉到地上。不!扑通一声的是香蕉。家獴四肢着地向上一跳。我猛然欠起身来观看,但是獴已经忙碌于床下。不一会儿,它脸上脏兮兮地走出来,发出愉快的叫声。

嘿!只好把香蕉挂在房间的正当中,獴已经尝试过顺着毛巾爬上去。它像猴子一样爬行,它的爪子像手,能握紧,很灵活,动作很麻利。它一点也不怕我,我把它放到甲板上去散步,晒太阳,它马上就像主人一样,东嗅嗅西闻闻,满甲板跑,仿佛它生来就没有在其他地方呆过,这里就是它的家。

但是,在轮船上,我们的甲板已有了自己的老主人。不,不是指船长,而是一只雄猫。这只猫非常大,养得肥肥胖胖,颈上带着铜圈。甲板干燥的时候,它就会大摇大摆地在甲板上走动。这一天也很干燥,而且太阳一直照着桅杆。猫从厨房里出来,看看一切是否正常。

它一见到獴就加快步伐,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悄悄走过去,它在一根铁管上走,而獴则在甲板上运动,它正巧也在这根铁管旁边瞎忙乎。獴似乎没有发现猫,而猫已经就在它的上方,只要爪子一伸,就可以用指甲刺进它的背部。猫在等待适当的时机。我立刻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獴没看见猫,它背向着猫,若无其事地在甲板上嗅来嗅去。猫已经准备下手。

我一下子跑过去。但还没跑到,猫已伸出爪子。就在这一刹那,獴把头插入两条后爪之间,张开大口大叫一声,尾巴———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木棍一样向上竖起,它就像一把清洁玻璃的毛刷子。一瞬间,变成一个认不出的、从未见过的怪物。猫大败而逃,就像逃避烧红的铁。它转过身去,尾巴翘起像根木棍,一溜烟不见了,而獴则若无其事地又忙碌起来,在甲板上东闻闻西嗅嗅。从此以后,很少有人见到雄猫———美男子。只要獴在甲板上你就别想找到猫,那只公猫名叫“基斯—基斯”,又叫“瓦申卡”。厨师用肉引诱它出来,但即使搜遍全船也无法找到。然而现在两只獴却经常在厨房附近转悠,它们吱吱嘎嘎,向厨师讨肉吃。可怜的瓦申卡只有在夜间才能钻进厨师的房间,厨师给它吃肉加餐。夜间,当獴被关进笼中时,瓦申卡的时代才会到来。

有天夜里,我被甲板上的叫声惊醒,人们的叫声显得惊慌失措。我迅速穿好衣服,奔出房去。司炉工费奥多尔大声说,他刚下班出来,就是从这些印度树里,就是从这个木堆里游出一条蛇,后来马上又躲进去了。好大的一条蛇———哇! ———有手臂那么粗,大约有四米长,甚至向他游过来。谁都不信费奥多尔的话,但还是提心吊胆地看看那些树。倘若蛇真的突然出来呢?也许没有手臂粗,但如果是条有毒的呢?夜里还得走路!有人说: “蛇喜欢温暖,会游到人的房间里去。 ”大家说不出话来,突然所有的人都冲着我说: “把您的小动物———那些獴拿过来,让它们……”

我怕野獴夜里会逃走,但也没有时间考虑了,已经有人跑到我的房里把笼子拿了出来,我就在一个木堆边打开笼子,那里是树干的尽头,而且从那里可以看见树干之间黑洞洞的通道。有人点亮电吊灯,我看见家獴一马当先窜进黑洞,野獴跟随在后。我担心它们在这些沉重的原木中间会被夹住爪子或尾巴。但说时迟那时快,两只獴已经钻入其中。“拿撬棒! ”有人叫道,费奥多尔拿着斧头站在一旁,大家安静下来,侧耳倾听。但是,除粗大的木头吱吱作响外,什么都听不见。突然有人叫起来: “看!看!尾巴! ”

费奥多尔抡起斧子,其余的人都没有再乱管闲事。我抓住费奥多尔的手。惊慌之中,他差一点就砍中了尾巴,那尾巴不是蛇的,而是獴的,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然后出现两只后爪,这两只爪子抓紧树干,看来是有一样东西在把獴向后拖。“谁来帮帮忙?看来它力气不够! ”费奥多尔喊道。“你自己干什么的?还真像个指挥官! ”人群中应道。

谁都没有帮忙,而且都向后退,就连拿着斧子的费奥多尔也在内。突然间,獴想出了高招,只见它勾紧木头,全身弯曲,使劲一拉,把蛇尾巴拖了出来。蛇尾巴一甩,獴被向上抛去,当啷一声摔在甲板上。“摔死了,摔死了! ”周围喊声一片。

但是我的獴———这是只野獴———一眨眼的工夫又跳了起来。它抓住蛇尾,把自己尖锐的牙齿扎进蛇身,蛇身一缩,又把野獴拖向黑洞,但野獴用四肢顶住,一点一点地把蛇向外拖。这条蛇有两指粗,尾巴像条鞭子拍打着甲板,獴咬住尾尖,被它甩过来甩过去。我想斩断蛇尾,但是不知费奥多尔带着斧子躲到哪儿去了。有人叫他,他也不答应。大家提心吊胆地等待蛇头的出现。马上就会有结果,整条蛇就要显露出来。这是什么?这不是蛇头,这是一只獴!原来是家獴跳到了甲板上,它从旁边咬住蛇的颈部。蛇死命挣扎,使两只獴在甲板上跌跌撞撞,但是它们却如同蚂蟥紧紧吸住。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打! ”一棒下去正中蛇身。

大家一拥而上,各打各的,乱成一团。我怕混乱中伤着两只獴,就抓住野獴的尾巴,把它拉开。

野獴非常凶,朝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它拼命挣扎,乱抓一气。我摘下帽子,包住它的脸,家獴也被我的同事拉开。我们把獴关进笼子,这些獴又叫又窜,用牙齿咬笼栅。我扔给它们一块肉,它们看也不看。我关掉房里的灯,去用碘酒搽一下被咬伤的双手。

而在那里,甲板上还在打那条蛇。后来它被抛进水中。

从此以后,大家都非常喜欢我的獴并给它们吃他们有的东西。家獴结识了所有的人,黄昏时很难叫到它,它总是在别人家作客,它能敏捷地在缆索上爬行。一天傍晚,当电灯已经亮起的时候,獴顺着一头拴着船舷的缆索向桅杆爬去。大家都仰着头观赏它那灵活的表演。缆索直达桅杆,而桅杆是一根木头,又光又滑。獴整个身子一闪,巧妙地抓住桅杆旁的小铜管。这些铜管里面包着连接上面吊灯的电线。獴很快又爬上高处。下面的人拍手叫好。突然一个电工叫起来: “那里是裸线!”说着就跑去关灯。但是獴的爪子已经握住裸线,瞬间,它被电流击中,从高空坠落。它虽被众人托住,但已经不动了。

獴的身体还有热气。我赶快把它送到医生的房间,但房门锁着,我又奔向自己的房间,十分小心地把獴放在枕头上,拔腿就跑,去找我们的医生。 “也许他能救活我的小动物?”我想。我满船奔跑,但有人已经告诉医生,他很快就遇上了我。我挽着医生的手,想走得快些。我们走进房间。“它在哪儿? ”

是啊,它在哪儿?枕头上已经没有了。我看看床下,用手在那里搜索一下。突然听到“咯,咯,咯”的声音,獴从床下跳出来,像个没事人———健康着呐!

医生说,大概电流只是一时将它击昏,而当我去请医生时,獴已经恢复过来,我高兴极了!抱起它,紧贴着我的脸,不停地抚摸。这时大家都来到我的房间,都很高兴,都来抚摸它———都这样爱它。

后来,野獴也完全被驯服,我就把两只獴带回自己的家中。

吉洪·马特维奇

故事发生在沙皇时代的一艘船上。这艘船驶向远东。一切都得从锡兰岛的科伦坡港说起。这是英国的殖民地,土著居民是僧伽罗人。他们的皮肤是黑褐色,男人像茨冈人那样健壮。

船上正好来了两个僧伽罗人。一个身材颀长,另一个稍矮,宽肩,强壮得出奇。后者还算健谈,高个子则沉默寡言。从交谈中可以听懂后者是在说有关野兽的事。他英语讲得很蹩脚,在他身边围着一群司机。有个人不礼貌地问他左眼到哪儿去了,我一瞧,他的左眼的确没了……他说,眼睛被老虎挖了。

他们兄弟俩都是猎人,捕捉活的野兽卖给动物园。老虎扑过来,做弟弟的就必须张网。

当老虎的爪子落入网中的一刹那,他就必须及时将手伸入虎口。他手中拿着一根小竹筒,只要握紧拳头用力挤压,竹筒的两头就会跳出小刀,而且就这样翘着不动。两把小刀,一把扎入虎舌,另一把刺进上颚。僧伽罗人用手指在自己口中比画着如何放置竹筒。然而,如果过早挤压,竹筒就伸不进虎口。一旦放歪了,一切都完了。但是,一旦成功,老虎就会因疼痛而忘记一切。它只想用爪子从口中抠出竹筒,但爪子已被缠在网上。这时仍然马虎不得,猎人还要向它熏有毒的安眠药草,老虎就会睡着,不能动弹,这样它就只得任人摆布,猎人就可取出竹筒。“补鞋,补套鞋! ”司机长赫拉姆佐夫说。

他是个大力士,是个讲究穿戴的人。他好炫耀发达的肌肉,赤膊穿件网眼衫,小胡子翘起像把利剑。他向做哥哥的僧伽罗人眨一眨眼,下流地在他鼻前晃了晃指头。僧伽罗人给大家看胸前的疤痕。这些伤疤就像白色的惊叹号,从锁骨开始斜向直达腹部。他上身赤裸,但看上去就像穿着一件褐色并被一滴滴石灰染污的上衣。“这是因为兄弟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没及时撒网,被老虎爪子抓伤,幸亏兄弟及时开枪。 ”“神话!再讲讲你是怎样捕捉飞熊的。 ”赫拉姆佐夫说。

他在甲板上走了三五步,又折了回来。僧伽罗人已经谈到猴子,说起猩猩,他们曾去过婆罗洲(婆罗洲,加里曼丹的旧称。译者注)捕猎。他说,如果在森林里遇到猩猩而且没带枪,那就不值得一搏:只要猩猩想干———它就能把你当作老鼠一样掐死。“猩猩大吗? ”赫拉姆佐夫问。

僧伽罗人比画着高出甲板的距离,大约在一米半。“如果和它面对面呢? ”赫拉姆佐夫说着,挥起了拳头, “拳击,拳击!懂吗? ”

僧伽罗人笑了笑。

司机马尔科夫是个多子女的人,所以他问: “这种猩猩在这里,多少钱一只? ”

僧伽罗人报了个价。“那么,在长崎呢? ”

对呀,可见,如果在日本卖给为动物园采购野兽的德国代理商,那就可以钱生钱了。“把你的猴子带到我们这里来,但你不要拔掉它的牙齿! ”赫拉姆佐夫一面大声说,一面挺着胸脯。他的胸脯的确很健壮,肌肉像活的弹簧。“得了,说正经的。 ”马尔科夫鼻音很重,把胡子捻向嘴边———每次谈到钱,他都是这模样。

他试图还价。价钱确实贵了些,他皱着眉头扫了大家一眼,突然说道: “嗨,我买。 ”“万一死在路上呢? ”有人说。

马尔科夫摆弄着小胡子,恶狠狠地盯着僧伽罗人看了好一阵子。但是,僧伽罗人在和兄弟说话,然后两人走到司机们跟前。

他们说,让他们去看看———有一只非常健康的猴子,很强壮!他们不是叫猩猩,而是另一种叫法。

三个人决定马上就上岸去看猴子,马尔科夫是作出这一决定的第四个人。无线电机务员阿赛金也死乞白赖地跟着一起去。他年纪很轻,细高个子。他还是第一次来到热带并且陶醉于幸福之中。一路上,他总是购买那些木制和骨制的小玩意儿而且闻个不停。想随身带走这种被太阳晒热的土地散发出的芳香,带走这种始于崖石本身的炎热的气息。司机们叫马尔科夫可别欺骗僧伽罗人,说,动物的价格在价目表上是有的。可是,哪儿能得到价目表?

这是个不大的院子,其中有两间小棚屋。僧伽罗人把一大帮子人引进其中的一间。起初大家都感到很暗,都向后退。暗处发出一阵吼叫声……不!这是哞哞声,就像聋哑人在悲伤、绝望、仇恨的时刻突然发出的叫声,但这叫声恐怖、有力而且充满仇恨。

现在终于看清,棚屋被栅栏一分为二,栅栏的铁条至少有手指粗,栅栏的下部是一块木制底板,上部被顶板封住。栅栏内的底板上站着一个手握着铁条的……动物?初看上去就像个衣衫褴褛的人。不是!是一只巨大的猴子。它瞪着黑眼睛看着来人,像是狗仗人势,目光中放射出无法抑制的仇恨火焰。它额头很低,短短的头发坚硬如鬃。“大猩猩!呸,这么个鬼东西! ”马尔科夫说。

就在这时,大猩猩用力一拉,铁栅栏颤抖起来,同时它又发出痛苦而怨恨的吼叫。狂怒中,它竭力想撕咬自己的肩膀,但未能成功,铁制的围脖控制着大猩猩长着獠牙的脑袋,笼子在它手中震颤。除阿赛金外,大家都闪到外面。僧伽罗人给阿赛金看一根铁条,猴子用这根铁条捅穿顶板,使它离底板半英尺。铁条的下端被弯成钩状。这是它想扩大洞口,一手抓住铁条并握紧拳头一绕而成的。僧伽罗人讲他和兄弟去过非洲的下几内亚,他们是用粗绳织成的网逮住它的。但是它总想用牙齿咬绳子,想把绳子咬烂,兄弟及时给它熏了自制的麻醉剂才让它睡着,然后再给它戴上镣铐,锁在笼子里。不得了,醒来后它大发雷霆!它疯狂地撕咬,用牙齿啃自己的双肩。兄弟俩只好重新又使它入睡,给它戴上特制的围脖。

马尔科夫在院子里骂街,要求看看在轮船上谈过的那宗货物。这是在另外一间棚屋里。

僧伽罗人对大猩猩点点头,愉快地说: “拳击!拳击! ”

大家回忆起赫拉姆佐夫的话,但马尔佐夫在催促,因为人们放行的时间仅一小时。

另一间棚屋不准立即入内———须隔门观看。里面的稻草上半倚半卧着一只大肚子猩猩,正在另一只的头上找东西。它俩回头看着人。它们的目光很平静,甚至带着懒得欣赏的神情。棕红色胡须使猩猩的外表显得忠厚老实,略带傻气,但很和善,不狡猾,另一只猩猩是它的妻子。“蕾迪,蕾迪。 ”主人介绍道。

蕾迪的肚子像她丈夫的一样。嘴巴很大,好像在笑。阿赛金高兴得哈哈大笑。他靠得非常近,僧伽罗人也不阻止他。阿赛金已经和猩猩握手问候。僧伽罗人叫大家相信,这些猩猩已完全被驯服,如果不惹它们生气,还可以和它们同住一室。

大家这才放心。猩猩用乌黑的眼睛从容不迫、挨个地打量了每个人。

马尔科夫骂骂咧咧地说: “这是它的对象,一旦分开,另一只就会伤心死的。不过,这些钱! ”

显然,大家都不明白,僧伽罗人要这些钱竟然是卖掉一对,他也只能把它们一起卖掉。

马尔科夫心花怒放,他叫僧伽罗人让猩猩站起来检查检查。他已经像相马那样,想看看它们的牙口。

不,价钱确实很便宜。已经谈到饲养问题。

阿赛金与猩猩唠叨个没完。他拍着它的肩膀并把自己的话译成英语。“朋友,跟我们走,好吗?真的,俄国人不坏。你叫什么名字?你自己也不知道。吉洪·马特维奇?你们听着,他叫吉洪·马特维奇! ”阿赛金大声说。

阿赛金塞给它一根香蕉。吉洪把它剥干净,但它的夫人夺过去吃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