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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0-20 22: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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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阿尔贝托·安杰拉(Alberto Angela) 著,廖素珊 译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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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的日常生活:奇闻和秘史(思想会系列)

古罗马的日常生活:奇闻和秘史(思想会系列)试读:

彩插

罗马图拉真市场遗址罗马天坛圣母堂附近公寓大楼遗址图拉真浴场(复原图)水彩 Peter Connolly(1935-2012)(绘)图拉真浴场高温浴室(复原图)水彩 Peter Connolly(1935-2012)(绘)

文前辅文

献给

莫妮卡、里卡尔多、爱德华多和亚历山德罗

他们为我的人生带来光芒

A Monica,

Riccardo,Edoardo e Alessandro.

E alla luce che hanno portato nella mia vita.

序言

古罗马人的生活是什么光景呢?在彼时罗马的街道上,每天都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这些是我们常常问自己的问题。而我猜想,就是这种好奇心促使您打开本书的。

毋庸置疑,古罗马对我们而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每次我们参观罗马时期的考古遗址时都会有这种感受。不幸的是,旅游指南和考古展览品对于你所正探索之地的日常生活,往往只能提供笼统的概念,而且大部分总是集中在建筑的风格或年代上。

事实上,要真正了解这些遗址的日常生活情景是有窍门的,那就是要注意细节:台阶上的磨损迹象、灰泥墙壁上的胡乱涂鸦(在庞贝古城到处都是)、两轮马车的车轮在人行道上留下的车辙、房子的大理石门槛上因(早已消失的)前门不断开关而磨出的擦痕……

如果专注在这些特定细节上,你所探访的任何一处遗迹都将会顿时复活,你将能“看见”那个往昔时代的芸芸众生。这便是本书背后的精神——以无数的小故事来重新发现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那个时代。

在多年对古罗马废墟和地中海周遭罗马遗址的电视拍摄中,我发现了有关罗马帝国时代生活的无数故事,它们在被世人遗忘许久后,才由考古学家重新挖掘出来。探访这些遗址使我接触到当时人们的日常生活习惯和实际细节,以及一个不复存在的世界的风俗和社会规范。当我和挖掘遗迹的考古学家讨论或拜读他们的书籍和出版物时,我也有相同的体验。

我意识到,这些有关罗马世界的珍贵资料几乎从未向大众公开,常常只流通于专业的学术期刊或封闭的考古挖掘遗址中。因此,我试着在此把它们讲述出来。

我写这本书的目的,是想通过讲述这些日常生活,使古罗马的废墟复活,并试着回答许多非常简单的问题——那时候走在城市里的大街小巷是什么感觉?会看到什么样的人?从阳台上会看到什么?食[1]物好不好吃?人们说着哪一种拉丁语?卡比托利欧山上矗立着的神庙在曙光中呈现何种景象?

在某个程度上讲,我在此书中试图打开一架摄影机,探索城市各个部分在两千年前的模样,让读者仿佛有正走在街道上的兴奋感受,你能闻到气味和芳香,观察到人们的脸部表情,走进商家、房舍或圆形竞技场之内。我认为,这是我们能了解帝国首都实际生活的唯一方式。

我自己就住在罗马,因此,对我而言,要我描述整日斜照在街道和纪念碑上阳光的变化,或探访考古遗址从而为多年来的电视拍摄和现场观察增添诸多细枝末节等,都易如反掌。

当然,在这趟访问古罗马的旅程中,你将看到的光景并非想象之物。相反,它们直接来自科学研究和考古发现、样本或骨骸的实验室分析,以及对古文献和书籍的考察。

对我而言,遵循城市中一天的进展,似乎是井井有条地呈现这些琐碎资料的最佳方式。每天中的每个小时对应着在永恒之都某地点的独特活动。如此,随着每个小时的流逝,古罗马生活中的一天将在我们眼前展开。

但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写一本关于罗马的书?答案是我们的生活形态衍生自罗马。倘若古罗马从未存在,我们今天的生活形态将会截然不同。你不妨好好思考这一点。罗马文明通常让我们联想到它的皇帝、出征作战的勇猛军团,以及罗马神庙那些长长的柱廊。但是,罗马文明的真正力量却躺在别处。这力量让罗马延续了超乎想象的悠久年代:在西方超过一千年,而在东方甚至更久,延续超过两千年直[2]到文艺复兴初期,尽管帝国首都后来从君士坦丁堡迁移到拜占庭。没有任何军团、政体或意识形态,足以确保这么长久的帝国寿命。罗马的成功秘诀恰恰在于其日常生活形态(modus vivendi):建筑房舍的方式、衣着打扮、饮食,以及在家庭内外与其他人的互动关系,这些全都被纳入法律和社会规范的精准体系中。尽管罗马的生活方式经历了逐步的演化,但它在数世纪间基本没有太大变化,并使得罗马文明得以长久延续。

但是,我们真的能确定罗马时代已经完全消失了吗?实际上,罗马帝国留给我们的不仅是优秀的雕像和纪念碑,它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留下许多不可磨灭的痕迹。我们所使用的字母,甚至在网络上使用的字体都是罗马正体字。意大利语,如同西班牙语、法语、葡萄牙语和罗马尼亚语等语言一样,都源自拉丁语。大量的英语单词也是如此。更不用说我们的法律体系、道路修筑法、城市规划、建筑、绘画和雕刻了,它们都源自罗马。没有罗马人,今日这一切都会大大不同。

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时,你会发现,许多西方文明的最基本要素都不过是罗马生活方式的现代化演变,正如同我们每天在帝都罗马的街道上和房舍内看到的景象一样。

我试着写了一本我一直想在书店里找到的书:一本能满足我对古罗马世界好奇心的书。我希望这本书也能满足你的好奇心。[3]

一切全都从公元115年,图拉真皇帝统治时期的一条小巷子开始说起。在我的看法中,此时罗马正处在国力巅峰,也许,它的美也有着最卓越的表现方式。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而天将破晓……阿尔贝托·安杰拉

[1]卡比托利欧山(Campidoglio),古罗马朱庇特神庙所在的山丘,为罗马七丘之一。(本书脚注均为译者添加)

[2]此处有误。君士坦丁大帝于公元330年将拜占庭改为君士坦丁堡。1930年,此城正式改名为伊斯坦布尔。

[3]图拉真(Marco Ulpio Nerva Traiano,53~117),罗马皇帝,于公元98~117年在位,统治时期罗马帝国达到鼎盛。

当时的世界

公元115年,在图拉真皇帝治下,罗马帝国的疆域扩展至其最大[1]版图。帝国边界超过9600多公里,几乎是地球圆周的1/4。帝国从苏格兰延伸至伊朗边境,从撒哈拉沙漠拓展到北海。

居民由形形色色又迥然不同的人群构成,从来自北欧的金发民众到来自中东的黑发民族,从亚洲人到北非人,不一而足。

想象一下,试着将今日中国、俄罗斯和美国的人口加总起来。相较于当时的世界人口,罗马帝国的人口总和甚至比前述加总人口所占的比例更大。

最重要的是,帝国囊括各式各样的地理环境。若从帝国的一端走到另一端,我们将遇到充满海豹和海狮的冰川、矗立着冷杉的巨大森林、大草原、白雪覆盖的山脉、庞大的冰河,接着就是湖泊和河流,它们将引导我们往南探向地中海的温暖海滩和意大利半岛的火山。沿[2]着被罗马人称为“我们的海”的对岸走去,我们将发现自己身处广袤无际的(撒哈拉)沙漠的沙丘前,然后遭遇到红海的珊瑚礁。

在历史上,没有其他帝国曾横跨如此多样的自然环境。各地的官[3]方语言是拉丁语,各地的流通货币是塞斯特斯,到处都只遵行一种律法:罗马法。

有趣的是,这个庞大帝国的人口并不多——不到5000万人,比今日意大利的人口稍微少些。人口分散在村庄、乡镇及遗世独立的农庄别墅中,它们如同餐桌布上的面包屑,散布在无垠的疆域里,而几座大城市则从中陡然冒出。

所有主要的城市都以效率颇高的道路网相连,我们至今仍开着房车和卡车在这些延伸8000~9600多公里的道路上驰骋。这个道路网也许是罗马人留给我们最伟大、最历久不衰的遗产。但在这些道路的尽头,仍然有未经探索的广袤土地,狼、熊、鹿和野猪在那里徜徉。对于早已习惯耕地和工业仓库等景致的我们而言,这些野地看起来像是广袤无垠的国家公园。

军团保卫着这个世界,他们驻扎在著名的堡垒里,沿着帝国边界驻守在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在图拉真的统治下,陆军就有15万人,编成30个左右的军团,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如第三十乌尔皮乌斯军团(Ulpia Victrix)、驻扎在多瑙河的第二“辅助”军团(Adiutrix),或驻守在离今日伊拉克边境不远的第十六“坚定”军团(Flavia Firma)。

军团士兵需要后备部队,后者由外省居民组成,他们使有效军额加倍,听命于皇帝的总士兵人数则高达30万~40万,他们都是武装人员。

而帝国的心脏地带在罗马。它屹立在帝国的正中央。

当然,罗马是个权力中心,但它也展现了丰富的艺术和文化——充斥着作家、哲学家和法律学者。最重要的是,它还是个大都会,与今日的纽约或伦敦相似,在这类城市里你可以认识来自全世界的人。在昔日罗马街道熙来攘往的人群里,你会碰到斜靠在马车上的[4]富有中年贵妇、希腊医生、高卢来的骑士队长、意大利元老院元老、西班牙水手、埃及祭司、塞浦路斯妓女、中东商人、日耳曼奴隶……

罗马成为全世界人口最稠密的城市——几乎有150万人。这是自从智人(Homo sapiens)出现后未曾有过的景象。他们是如何生活在一起的?这趟探访永恒之都的旅程将会帮助我们了解,在古代世界中达到最大疆域和鼎盛年代时,罗马帝国首都的每日生活景况。

帝国数千万子民的生活,均取决于罗马做出的裁决。但反之,罗马的生活要仰赖什么?它产生自居民间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络。那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宇宙,在历史上独一无二,在某个平凡无奇的一天,它将在我们的探索中展开,就说那天是个星期二好了,在距今1892年前。

[1]在古代,人们想象中的地球要比实际小得多,而且认为它是平的。

[2]罗马人称地中海为“我们的海”(Mare Nostrum)。

[3]塞斯特斯(sesterzi),古罗马的一种铜铸货币。

[4]高卢(Gaul),约指现今的法国、比利时和意大利北部。

黎明前的几小时

她的眼眸默默凝望着远处,就像陷入沉思中的人。苍白的月光映衬出一张柔和的脸孔,宛如牛奶般洁白,嘴角隐藏着一抹微笑。她的前额缠绕着一条缎带,挽着发髻,但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松垮地掉落在她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一阵强风在她周遭卷起尘土的云朵,但她的头发没有拂动。她的头发也不可能拂动,因为她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就像她赤裸的手臂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她衣裙上的数百个衣褶也不例外。制作她的雕刻家使用全世界最珍贵的大理石,将罗马人最尊崇的神祇之一冻结在石头中——她便是玛图塔圣母(Mater Matuta,伟大的母亲),也就是“吉祥之母”、生育女神、“起源”和曙光女神。这雕像已经在此矗立多年之久,巍巍屹立在她那雄伟的基座上,俯视着邻近区域的一个十字路口。她为黑暗所包围,但散漫四射的苍白月光在她的大理石手臂之外,照亮了一条宽广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家。在夜晚的这个时分,商家大门紧闭,用的是结实的门闩和插入地面的厚重木板。它们位于庞大、阴暗的建筑中最低矮的那一层。这些巨大的黑色幢影包围着我们,仿佛我们正身处峡谷底端,抬头望向繁星满布的天篷。这些建筑物叫“insulae”,也就是下层阶级或平民的房舍,类似于我们的公寓大楼,但和我们的相较,极为不舒适。

这些公寓大楼和罗马的街道一样缺乏照明,这令我们吃了一惊。不过,这或许只是因为我们已经太过习惯现代都会中的明亮灯光。好几个世纪以来,当夜幕降临时,世界上的城市便为黑暗所吞噬,除了几盏挂在客栈或照亮神像的油灯(后者通常被放在需要照明的地点,比如街角或十字路口,用以帮助在夜晚出门闲逛的路人)。在罗马帝都亦是如此。多亏这几盏“夜灯”,或某些房舍里仍在燃烧的油灯光芒,我们才有可能辨识出城市某些地点的“地理位置”。

另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现象是周遭一片寂静。当我们走下街道时,那股安静非常不真实。只有从街道下方几米处的临近喷泉流泻而下的哗哗水声,划破了这份沉寂。喷泉的设计非常简单:四片厚重的石灰华板所形成的四方形水池中央,矗立着一根低矮石柱。月光挣扎着想划过两栋建筑间,投射到街道上,照出那根石柱上所雕刻的神祇脸庞。[1]那是墨丘利,他带着有翅膀的头盔,嘴里倾泻出潺潺流水。在白天,女人、孩童和奴隶在此轮流取水,将木桶注满,然后提回家中。但现在,此处空无一人,只有流水的汩汩声响与我们为伴。

这份静谧很耐人寻味,应该说很罕见。这城市有150万人,而我们正身处其中。夜晚时分通常是商家的运货时间,马车的铁轮在石制的人行道上碾出金属的吵闹声响,回音中还夹杂着狗的汪汪吠叫。罗马是座不夜城。

我们前头的街道变得稍微宽阔,创造出光线的绿洲。月光照亮了铺在人行道路上的网状玄武岩板。它看起来就像巨大乌龟被石化的龟壳。

再往前走一点儿,于街道尽头,有东西在移动。是人,他停下来,又往前走几步,然后蹒跚摇晃,靠在墙壁上。他一定是醉了。他嘟囔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摇摇晃晃地朝一条巷弄走去。谁知道他能不能安然返家呢?事实上,夜晚的罗马街道就像夜间的抢匪一样令人恐惧万分——那儿充斥着小偷、罪犯和数不尽的街头混混,后者光为了一点小钱,会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向某人的肚子。如果明天早上有人在街道上发现一具遭抢劫并被刺死的某某尸体,要想在这般人口密集和龙蛇杂处的城市里抓到凶手,那可绝非易事。

那位醉酒的路人走进巷子前,在街角因绊到一样凸起物而摔跤。他发出一声咒骂,粗声低哼了几个字,然后继续那貌似不可能完成的路程。那块凸出的东西动了一下。它是活的。他是首都中众多无家可归的人之一,绝望地想找一处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自从他的房东在几天前将他赶出那个简陋的租屋后,他便一直住在街上。他不是唯一的游民,躺在他旁边的是一整个家庭,他们尽力寻找还算舒适的安身之所,他们拥抱在一起,只带着几样他们带得走的家当。每当六个月的租期结束时,罗马便充斥着这样的可怜人。许多人在一夕之间发现自己被迫在街道上扎营,寻找容身和睡觉的地方。

忽然间,某种节奏明确的声响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刚开始时模糊不清,随后越来越清晰。它在建筑物之间回荡,因此很难判定它来自何处。门闩的陡然声响和好几盏油灯的光芒解释了这个谜团——这是由守夜人组成的巡逻队。他们究竟是谁呢?理论上,他们是消防队员,但由于需要不断执行防止火灾发生的检查勤务,所以他们也肩负着维护公共秩序的职责。

你应该看得出来,这些守夜人是军人。巡逻队共有九人:八名新兵和一位班长。他们正从一座大门廊的阶梯上攀爬下来。他们有进入任何建筑物的权力,这样他们才能检查火苗,预知危险状况,并及早发现可能导致悲剧的粗心行为。他们刚完成一项检查,班长正在和手下念叨着什么。他将油灯举高,因此新兵都能看清楚他。他的体格结实强壮,刚毅和轮廓分明的五官恰好搭配他那粗重沙哑的嗓音。他一解释完,便狠狠地看了其他新兵(vigiles)一眼,皮革头盔下那对深色的眼眸发出慑人的光芒。然后他大声发出命令,一行人开始迈步向前走。他们踢的正步过于节奏分明,这是新兵的典型毛病。班长看着他们迈步走开,摇摇头,然后跟在后面。他们用力踱步的声响逐渐消退,直到为喷泉的潺潺水声所淹没。

我们瞥向东方,看见天色已有改变。它仍是黑黝黝的,但现在你看不见星光。一张无影无形、不可触知的面纱仿佛正缓缓笼罩整个城市,像是试图将它与星光璀璨的苍穹分隔开来。几小时后,新的一天将会展开。但在一个古老的世界中,在这个最强大的帝国首都里,这将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早晨。

[1]墨丘利(Mercury),众神的信使,司商业、旅行、诈欺和盗窃等。

奇闻 永恒之都罗马的数字

公元2世纪,罗马处于鼎盛时期。这真的是拜访这个城市的最好时机。与帝国的开疆拓土齐头并进,罗马也拓展到它最大的地理疆域,面积涵盖1800公顷,周长几近22.5公里。这还不是全貌。它的人口在100万到150万之间(根据某些估算,罗马当时人口多达200万,几乎与现代罗马相当!)。它是整个古典时期人口最稠密的城市。

事实上,我们不该对这样的人口增长与建筑热潮感到惊讶:罗马在数个世代以来稳定成长。每个继位的新任皇帝都用新的建筑物和纪念碑来装饰它,因此逐渐改变了城市的样貌。尽管如此,有时它的样貌会因火灾而发生突然而激烈的转变,而且这样的情形相当常见。罗马面貌的不断转变将持续数个世纪之久,甚至在古代,罗马便已经像一座开放的巨型博物馆,随处都能欣赏到艺术和建筑之美。[1]

在这方面,当我们浏览君士坦丁大帝统治时编撰的城市建筑和纪念碑列表时,仍不免感到惊诧。我们当然不会列出整张表,但仅是举出某些重点所在便足以让你惊掉下巴,特别是如果你记得这个城市的面积远比今日要小的话。

40座凯旋门

12个广场

28栋图书馆[2]

12座巴西利卡

11座大浴场和1000个公共浴室

100座神庙

3500个著名人物青铜制雕像,和160座黄金和象牙制神祇雕像

25个骑马雕像

15座埃及方尖碑

46个妓院

11个水道桥和1352座街道喷泉

2个马车竞技场(较大的马西姆斯竞技场拥有将近40万个观众席)

2座供角斗士打斗的圆形露天剧场(较大的圆形竞技场有5万~7万个观众席)

4座剧院(最大的庞贝歌剧院有2.5万个观众席)

2座海战剧场(为水战和海军战役打造的人工湖)

1座用于田径和竞技比赛的体育馆(图密善竞技场有3万个观众席)

……

那绿地呢?我们几乎无法置信,在这个密布着纪念碑和公寓大楼的城市里,绿地很多。在私人花园、公共公园、神圣森林和贵族们那为柱廊所环绕的庭院之间,等等,绿地大约占城市表面面积的1/4,超过400公顷。

有个问题令我们感到好奇:罗马的真实“颜色”为何?当我们远眺城市时,哪种色调将吸引我们注意?罗马可能有两种主要颜色:赤陶瓦屋顶的红色,以及房屋正面和神庙大理石廊柱的明亮白色。在绵延一片的红色屋瓦中,我们会注意到,到处是在阳光中闪烁的璀璨金绿色屋瓦。那些是神庙和某些帝国建筑的镀金青铜屋瓦。它们过一段时间便会氧化,往往染上绿色色调。列柱或神庙顶端的镀金雕像使我们惊讶,它们屹立在城市天际线之上,显得特别突出。白色、红色、绿色和金色,这些便是罗马的颜色。

06:00 多穆斯——富豪们的宅邸

罗马人住在哪里?他们的房子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我们习惯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看见他们住在明亮的房舍里,有柱子、内院花园、装饰湿壁画的房间、小喷泉和餐厅(“triclinia”,放有躺椅的正式餐厅)。但事实却迥然大异。只有富豪和贵族有能力住在仆人成群的别墅里,而这种人可不多。罗马的绝大多数居民都住公寓大楼,生活条件往往极差,有些甚至让我们联想到孟买贫民窟的房子。

不过,我们还是来一一介绍,从罗马精英的房舍,也就是所谓的多穆斯(domus)开始。在君士坦丁大帝治下,当局记载罗马有1790座这类房舍,这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数字,但它们的格局并不都是一样的。有些相当大,有些则很小,后者是由于图拉真时期的罗马长期缺乏空地所致。尽管如此,我们就要去拜访的那座豪宅拥有传统的古老格局,它的主人非常以此为傲。

这种豪宅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它的外观:它像牡蛎般向内封闭。事实上,你得将典型的罗马多穆斯想象成某种类似外国军团的小堡垒。它几乎没有窗户,即使有的话也很少,只是在高高的墙壁上开着几个小洞。豪宅没有阳台,围墙将它与外面世界隔离。事实上,此种防御性的围墙反映了罗马和拉丁文化初期的家庭农场结构。

那一道面朝马路又毫不引人注意的朴质大门使得豪宅与街道上的喧嚣隔绝,这是很明显的。豪宅两侧是数个商家,在清晨的这个时候仍关着门。主要入口处有两扇高高的木制大门,上面有大型青铜球形拉手。在每扇门的中央有个青铜制的狼头,嘴里叼着一个当作门环的圆环。

进了门,有一条短短的走廊玄关。踏入大门内几步后,我们便踩到一个用马赛克镶嵌而成的恶狗图案,上面还写着“当心恶犬”(Cave canem)的警语。我们从庞贝的别墅得知,古罗马的许多居民都选择了相同的马赛克图案。早在罗马时期,窃贼和挨家挨户的推销员就已经是个问题了。

我们注意到走廊一侧几步之遥处有个小房间,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他是“门房”,守护入口的奴隶。他身边有个年轻男孩像狗一般睡在地板上,他一定是“门房”的助手。豪宅内的每个人都还在呼呼大睡,因此我们可以自在从容地逛游这栋别墅。

再走几步路,走廊通往一个金碧辉煌的空间:前厅(atrium)。这是个长方形的房间,宽敞宏大,绘制着明亮的湿壁画,曙光的光芒将它照得闪闪发亮。但既然豪宅没有窗户,这道光线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我们往上一瞥,得到答案:天花板的正中央缺了一片屋顶。天花板上有个巨大的正方形开口,阳光从此洒入,仿佛在庭院里一般。阳光像瀑布般垂直穿透屋顶,然后水平地散射入开向前厅的几个房间内。

这个天窗不仅能让阳光透入,它还能使雨水落下来。下雨时,前厅上方的巨大屋顶表面会收集雨珠,然后将它们导向漏斗般的天窗。几道水流从沿着屋顶边缘安置的几座赤陶雕像的口中宣泄而出,以一个精彩的腾空跳跃,潺潺流入前厅。在暴风雨来临时,水声将会震耳欲聋。

但这水不会被浪费掉。雨水精准地坠入前厅中央的正方形大池。这是承雨池(l'impluvium),一个非常古老又相当合理的点子。它收集雨水,再将它输送到一个地下的储水槽。储水槽是豪宅的水塔。一个小型大理石水井使得收集来的雨水能供应豪宅每日所需。这口水井已经使用了好几个世代。事实上,水井边缘到处都是磨痕,那是用绳子从储水槽里提水桶上来时所留下的擦痕。

承雨池也具有装饰功能:这个室内水池能倒映蓝天和云朵。它看起来几乎就像一幅画在地板上的绘画。对所有进入这豪宅的人来说,不管是客人或游览者,它都留下令人非常惊诧和愉悦的第一印象。

但我们现在正在观看的承雨池里还有别的东西:水面上漂浮着花朵。花朵是昨晚在这个豪宅里举行晚宴时所留下来的。

池里的水就像一面镜子,将清晨曙光折射到宅邸里的每一个角落。微风吹拂起的阵阵涟漪反照在客厅墙壁上,光线的波浪似乎越过湿壁画的表面,追逐着彼此。我们再走近一瞧,整个客厅内所有墙面上都显示出灿烂的色彩。四面墙壁上都是神话人物、想象中的风景或拥有几何装饰图案的绘画。色彩相当强烈:天蓝色、红色和赭黄色。

这些事实让我们得到一个重要的结论:罗马的世界远比我们的世界来得五彩缤纷。鲜明的色彩装饰着室内建筑和纪念碑;甚至连人们在重要场合所穿的衣服也有着丰富的色调和明暗层次。我们现代人往往认为黑色或灰色西装或洋装才是优雅的极致。丧失这些缤纷色彩真是非常可惜。尤其是我们的家里,大都漆着白色的墙壁。罗马人则会将它们视为框好的空白画布。

我们继续探险。有些房间开向前厅四周,它们是卧室,或说是小房间(chiamate cubicula)。跟我们的卧室相比,它们非常窄小阴暗,比较像牢房,而非卧室。我们在那里必定会过得很不愉快:卧室没有窗户,唯一的光线来自油灯的微弱照射。因此,我们吃惊地发现,要看清楚经常装饰着这些房间的绚烂湿壁画和马赛克,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在今天的博物馆中,我们还得利用灯光的巧妙照明,才能赞叹艺术品的独到之处。但罗马人却从来不觉得困扰。一旦他们的眼睛适应卧室的昏暗,闪烁的油灯火焰便将这些绘画映衬得十分引人入胜,同时更加凸显画中风景的轮廓和人物的五官特征。

我们在前厅的角落可以看到楼梯。楼梯通往楼上,仆人们还有家里的某些女眷住在那里。一楼,也就是“高贵的一楼”,属于男人,尤其是作为一家之主(pater familias)的领域。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过承雨池,来到另一边的墙面。在大部分的时间内,它被开起来像折叠门的大型木制门板封闭着。我们打开门板,看见屋主的办公室(tablinum),他在这里接见客人。房间中央端放着一张气派的大型桌子和一把宝座般的椅子,沿着墙边则置放着几张凳子。它们的脚全都装饰繁复,点缀着骨头、象牙和青铜的镂嵌雕刻。房内还有些放置着油灯的高大分枝烛台,一个(取暖用的)火盆放在地板上,里面有燃烧的木炭,桌子上则放有价值不菲的银器(无疑是贵重的礼物或纪念品),以及写字工具。

在房间远处是片巨大帷幔。我们拉开帷幔,进入豪宅较为私密的空间。直到现在,我们已经看过豪宅较为公共的区域,那里是陌生人也可以参观的。但这片帷幔之后是宅邸的私密空间。这里是柱廊围绕起来的庭院,或说是多穆斯的大型内院,是房舍里的绿地。它由美丽的柱廊环绕,柱子间的天花板上悬吊着大理石圆盘,圆盘上绘画或雕刻着神话人物。这些圆盘有着一个奇怪的名字“oscilla”,意谓摆动,但我们不难猜出名称由来。当风儿吹拂时,圆盘轻柔地前后摇摆,而僵硬的柱廊仿佛也轻轻摇摆起来。

在清晨此时,内院有种迷人的氛围。我们为各式各样的香气所包围,它们来自栽种在花圃里的观赏类、芳香类和药用类植物。

事实上,在这些花园里,依据多穆斯的不同,我们可以观赏到桃金娘、黄杨树、月桂树、夹竹桃、常春藤和莨苕,里面甚至还有大树,比如丝柏和悬铃木。别忘了还有鲜花,如栽种在花坛里的紫罗兰、水仙、鸢尾或百合。里头往往还有座葡萄藤架。内院的确是多穆斯里面让人心境平和、放松的绿洲。一座精巧细腻的绿洲:植物不是随意栽种,而是排成几何图案,小径和花坛精心规划,有时还有个小迷宫。园丁常常修剪灌木丛和树本,将它们剪成动物的形状。而在花园里常常可以看到活生生的动物,比如雉鸡、鸽子或孔雀。

我们可以在晨曦的微弱光芒中,看见两个纹风不动的人:它们是装饰在花园角落的小型青铜雕像。两座小雕像是肥嘟嘟的男婴,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只鸭子。我们再走近点儿看。一个男婴正发出像是咯咯声的怪响。突然间,在两道嘈杂的水流喷射过后,一道细细的流水从一只鸭子的嘴中涌出。原来它们是喷泉雕像。水流径直坠入一个圆形水池中央,创造出赏心悦目的水舞。这还不是唯一的。我们转身看去,另外三座小喷泉也开始喷水。

显然在这栋多穆斯里,承雨池不是水的唯一来源。一段时间以来,这栋宅邸有另一个供水的源头:水道桥。多亏屋主的人脉广阔,他总算得到一条私人的运水管道。事实上,他的宅邸是少数拥有自来水的幸运家庭之一。这在罗马很罕见。他也用这些小喷泉游戏来取悦客人。

现在,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关上了藏在灌木丛里的栓塞。那是奴隶的手;他正在检査水管是否运作正常。他高大瘦长,皮肤黝黑,有着黑色卷发,他应该是中东或北非人。现在,他要在内院里捡拾落叶和凋谢的花朵。他一定是园丁。

有些声响从面向廊柱的一个小房间里传出,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扫地。我们朝着声音走去,声音来自餐厅。这是昨晚举行晚宴的地方。宾客使用过的躺椅已经整理好,弄脏的罩单全数更换过。另一个奴隶正在收拾昨晚欢宴后的残羹剩肴,包括一只龙虾螯。事实上,这是种习惯,在晚宴时,要将食物残渣丢在地上,而非放在盘子里。

已经有人在厨房工作。那是个女人,也是一名奴隶。她有一头短发,藏在以碎布缝制成的头巾下,但你还是看得出来她是金发;几络金色卷发垂挂在她脖子上。她也许来自日耳曼或达契亚(罗马尼亚),后者是新近才被图拉真征服的土地之一。厨房很窄小。奇怪的是,以晚宴闻名的罗马人似乎不怎么重视厨房。他们将其视为一个次要的房间,其角色与现代公寓的小厨房相当,因此,厨房在多穆斯中没有标准位置。有时,厨房在一道短走廊的尽头,有时在楼梯下方。这的确很奇怪,但不必为此太过惊讶。富豪的宅邸里,没有“家庭主妇”的角色,在厨房里干活的都是奴隶。厨房纯粹是个服务区,因此没人担心装饰、舒适度,或空间大小的问题。但此外,在比较卑微的罗马人家庭里,则是由女主人负责烧饭,不过,与今日相比,她在家庭中的角色比较像仆人,而非妻子。

罗马厨房让我们熟悉的一个景象是墙壁上挂满了红铜(或青铜)锅和平底锅以及砂锅,目的是展示和炫耀。也有些过滤器,它们的洞口设计如此精致,宛如刺绣作品。厨房里还有大理石研钵和杵、烤肉叉子、陶锅,以及形状像鱼或兔子的烤盘,用以盛放最受喜爱的菜肴。观察这些物品的形状,就等同于浏览那个时代的菜单。

食物在灶台上加热,那是个砖造的台子,火炭像放在户外的烤肉架般铺在上面。当火炭够热时,便可以将炉子或金属三脚架放在上面,然后再放上铜锅或平底锅。

这些砖造灶台往往以优雅的拱孔支撑和装饰,它下面的空间也可作为小型的柴堆间。这里堆满备用的柴薪,相当于今日许多意大利厨房所用的瓦斯桶。

现在,奴隶正在点火。但罗马人是如何点火的呢?我们走近她,越过她的肩膀偷看,发现她正在使用一片火镰。火镰的形状像个小马蹄,她像抓着陶罐把手般抓着火镰。她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块石英,用火镰在上面击打。点点火星飞起,一道火星掉落在作为引火物的蘑菇薄片(Fomes)(一种长在树干上,像木头般的蘑菇)上。女孩轻轻对着它吹气,蘑菇表面开始因白热而燃烧,形成许多小洞。这时,她将薄片推向一些麦草,将蘑菇的热焰“传染”给它们。她又吹了几口气。刚开始时,一道烟雾从麦草上袅袅升起,然后,陡然间便冒出一道火焰。大功告成。现在,她可以燃烧木头,并准备火炭了。

让我们在这里稍停一下。这趟多穆斯之旅帮助我们了解了罗马宅邸的一些事物。它们的确很美丽,但远远不及我们的住宅舒适。宅邸到处都是缝隙,冬天很冷,你得借助放在每个房间地上的火盆取暖(相当于我们的电暖炉)。更有甚者,房子很暗,每个房间都是昏暗不清。窗户很罕见,就算有的话通常也很小,没有我们的窗户透光。在富豪的宅邸里,窗玻璃是以滑石、云母甚至玻璃制成,穷人则用半透明的兽皮,或更常见地,只用木头作为窗板而已。

总之,要了解罗马人的房舍,或者富豪的宅邸,比如像这栋多穆斯里的氛围,你只消想象一座老旧农舍,有着厚实的床和厚重的毛毯,从门下面缝隙渗透进来的些许朦胧光线,壁炉里燃烧的柴薪气味,漫天飞舞的灰尘和蜘蛛等,就已足够。

[1]君士坦丁大帝(Constantine,272~337),罗马皇帝,在位期间是公元306~337年,承认基督教为合法宗教,330年将罗马帝国首都从罗马迁至拜占庭,改名为君士坦丁堡。

[2]巴西利卡(Basilica),古罗马用来做审判或集会场所的一种公共建筑形式,其特点是平面呈长方形,外侧有一圈柱廊,主入口在长边,短边有耳室,采用条形拱券做屋顶。

06:15 室内装潢——一种纯粹的罗马风格

如同我们所见,宅邸里的日常活动已经展开。每天最早起床的是奴隶。宅邸里总共有11名奴隶,他们构成被称为“家庭”(familia)的团体,也就是屋主所拥有的奴隶整体。对我们而言,一栋宅邸就有11名奴隶,数量可能太过庞大,但这只是一般标准。实际上,每个富有的罗马家庭都拥有5~12名奴隶。

那么,他们睡在哪里呢?这就如同要容纳整个足球队一般……奴隶没有自己的房间。他们睡在厅堂、厨房,或全部挤在同一个房间里。一个特别受到信任的奴隶则睡在主人(dominus)卧室前的地板上,看上去就像狗和它的主人一般。

今早稍晚时,我们将有机会了解奴隶的世界:他们是谁,他们如何变成奴隶,以及他们的主人如何对待他们,等等。但现在,让我们继续观察正在醒过来的豪宅。

一个奴隶女孩拉开厚重的紫色布幔,走到一张有着海豚状桌脚的大理石大桌前。桌子沿着承雨池边缘放置。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银质水罐,这显然是接待客人的桌子。奴隶女孩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来擦拭。我们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其他的家具在哪儿?

罗马房舍最惹人注意的地方在于以下强烈对比:墙壁(湿壁画)或地板(马赛克)上丰富多彩的装饰和稀少的家具。基本上,它和我们的现代居家设计刚好相反。

我们再看不到充斥在客厅里的沙发、扶手椅、地毯和书柜。所有的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只放着最基本的家具。

这种来自罗马人的室内装潢概念与我们的理念南辕北辙。他们不但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家具和房间装潢上,通常还试图隐藏或伪装它们。床和椅子有时会消失在坐垫或帷幔之下。同时,墙壁上的湿壁画往往重新制造出假的门、假的布幔,甚至假的风景——后者或许还与墙壁上真实的开口所呈现的花园景观相互交替。[最精巧的呈现此[1]技术的范例之一,是托雷安农齐亚塔著名的欧普隆提斯别墅(Villa [2]Oplontis),这别墅可能属于尼禄的情妇和第二任妻子波佩雅(Poppea Sabina)。]

由此可见,许多罗马豪宅显示了罗马人的这类奇怪癖好:在视觉和幻觉间大玩捉迷藏,让某些物品消失的同时,又创造出其他事物的复制品,有时甚至在墙壁上画出整片风景。考虑到他们身处的时代,罗马人倒是拥有极端精致细腻和现代的品位。

即使家具稀少,但我们在罗马房舍里所能看到的家具却十分珍贵。桌子可能是最常见的元素。有许多种类的桌子;罗马人最喜爱的似乎是三脚圆桌,桌脚雕刻成猫脚、山羊脚或马脚。(三只脚并非巧合,这是确保桌子不会晃动的最简单造型。)

我们可能会吃惊地发现,罗马人是第一批想出对我们而言应该是现代发明点子的人,例如,折叠桌或靠墙站立的半圆形桌。

不过,罗马的椅子就没那么新奇了。它们一点也不舒适。罗马人完全不懂我们今日常常在沙发和扶手椅中所使用的填充技术,他们试图以坐垫来弥补这项缺失。坐垫真的到处都是:床上、躺椅上和坐椅上。

在这栋多穆斯里,角落处可以看到衣柜似乎再正常不过,但事实上,它是最古老世界的创新发明。罗马人是第一个使用衣柜的人。希[3]腊人和伊特拉斯坎人并不懂得使用衣柜。尽管如此,奇怪的是,罗马人的使用方式与我们不同,他们并不拿衣柜来装衣服。相反,他们用这类柜子来储藏精美或贵重的物品,比如酒杯和高脚杯、梳妆用具、墨水池或秤。

衣服和亚麻床单则放置在一种叫作“vestiariae”的特别柜子里,它与现代的长椅柜非常类似。柜脚雕刻成小狮爪,盖子从上头打开。这种家具将被使用数世纪,延续到整个中古时期和文艺复兴时期。

当然了,富人家中的室内装潢会使用大量的帘幕和帷幔。它们能够为房间阻挡太阳和强风,创造出冬暖夏凉的效果,并能使主人与灰尘、苍蝇和偷窥的眼神保持安全距离。在这方面,考古学家最近在位[4]于现今土耳其的罗马城市艾费苏斯的多穆斯废墟中获得一些有趣的发现,这座城市遭地震损毁,掩埋了数世纪之久。考古学家在挖掘过程中发现大量的罗马小型装潢饰品。在围绕着花园或这栋贵族豪宅内院的柱廊里,仍依稀可见青铜杆装置的残余部分,它们之前是用来支撑柱子之间所挂的帘幕的。事实上,廊柱可以用一道帘幕封闭起来,创造出一处凉爽阴暗的门廊,居民在艾费苏斯的酷暑中可以于此漫步。在门框上面有更多的青铜杆,证实帘幕也可以用来挡住通道,在今日地中海国家的酒吧和商店也可以见到类似的景象。(我们不能排除,某些罗马帘幕就像我们所使用的帘幕一样,也是用彩色布条和打了数百个小结的长绳制成。)

必须补充的是,罗马的多穆斯也常常装饰着非常精美的挂毯、席子,甚至地毯,这是从中东传至罗马的时尚。银器、保险箱和古董

富豪宅邸的某些装饰品是用来作为地位的象征。比如大理石半身像和雕像,以及放在显眼处展示的银杯、碗和其他物品。一整套的银水罐和高脚杯则放置在特别展示桌或餐具柜上进行展示,好让客人或门客好好赞叹欣赏。

买不起银器的人就展示青铜器、玻璃或珍贵的陶瓷。但遇上重要场合,一定要展示点什么,这是社会习俗。事实上,这个习俗也流传到我们的时代,在客厅里以玻璃门餐具柜展示“精美餐具”仍然是被广泛接受的做法。

富裕人家的另一个象征物品是保险柜。我们想尽办法把保险柜藏在家里,罗马人则恰恰相反,保险柜往往放置在大家都能驻足观赏的明显地点,比如前厅。

那是富贵和财富的明确象征。当然了,它会被牢牢固定在地板或墙壁旁,旁边甚至还有一位相当于管家的奴隶(atriensis),他就像保安人员,指挥着进出前厅的人们的路线,尤其是在访客前来和屋主洽谈生意,或是举行派对和晚宴的夜晚。

保险箱说来也不是真的保险箱:它比较像个大柜子,外面固定着螺栓和铁条。但想打开它可得大费周章,这个精巧的程序值得詹姆斯·邦德来大显身手:拉开青铜假头,推开杠杆,或转动圆环。一旦打开它后,里面又有什么宝物呢?当然是这家人最贵重的金器和银器,还有重要文件,比如遗嘱、合约和房契——全部写在木头写字板或莎草纸卷轴上,上面还有不可或缺的,以主人徽章戒指盖出的印章。

这里要介绍一个奇闻。在古代,罗马人便已热衷收集过去的古董、文物和杰作,并放在家中展示。但是,既然我们现在正处于古典时代的中期,什么样的文物才可以被视为古董呢?考古学家已经提供给我们答案。罗马废墟的发掘显示罗马人将伊特拉斯坎小雕像、镜子和高脚杯视为珍贵的古董。考古学家亦发现来自古埃及的文物。坦白说,对图拉真治下的罗马人而言,古埃及文明遗存是真的被视为“古董”。[5]例如,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是活在图拉真时代1400年前的人物!这段时间间隔几乎与我们现在所讨论的罗马时代相当。公寓大楼的源头

在此提出最后一项观察。我们刚拜访的多穆斯遵循一种典型的楼层平面图,类似于旅游者在许多考古遗址所能欣赏到的结构,尤其是在庞贝。但在一个像罗马这样的城市里,都会的过度发展使得对空间的需求增加,而且,不是所有的多穆斯都有足够的空间采纳典型格局。[6]考古学家在罗马的古老港口奥斯蒂亚古城有惊人的发现,那里的房舍(建造于图拉真时代推行城市重新开发计划之时,也就是我们所探索的年代)仍旧清晰可见,反之,在罗马,所有事物如今已被数世纪以来出现的新建筑重重掩埋。

在奥斯蒂亚古城可以看到许多“简略”的多穆斯,也就是说,没有前厅——那个包括收集雨水的承雨池的大房间。长期缺乏空间和城市水管(房舍里不也再需要用到井),往往使得屋主删减前厅这个部分。

在其他地方,如庞贝,多穆斯的三楼常包含着独立入口。显然富裕家庭并不会因为让房客住在上方楼层而忐忑不安。也许他们会因此失去一些隐私,但好处是会带来丰厚的租金收入。

到了某个时期,富裕人家不再居住于这类房屋里,反而是中下阶层的居民纷纷搬入。换句话说,城市生活在几代之前便使得都会住宅发生基本演变,导致越来越高的建筑出现,更多家庭住进更为独立的公寓,结果便产生了名副其实的公寓大楼。

而今日我们许多人所住的公寓建筑,正源于两千年前发生在罗马和其他帝国主要城市里的这种转变。

[1]托雷安农齐亚塔(Torre Annunziata),意大利南部那不勒斯省的一个城市。

[2]尼禄(Nero,37~68),在位期间是公元54~68年,罗马暴君。

[3]伊特拉斯坎人(Etruscans),位于现今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的古文明。

[4]艾费苏斯(Ephesus),位于小亚细亚西岸。

[5]拉美西斯二世(Ramses II,1303 BC~1213 BC),在位期间是公元前1279~前1213年。统治时扩张埃及版图,兴建神庙,死后埃及开始走下坡路。

[6]奥斯蒂亚古城(Ostia Antica),位于罗马西方的古老港口。

06:30 主人起床

在多穆斯的卧室外面,我们可以听见主人沉沉的鼾声。我们慢慢打开房门,一道光线射进房间,并照到一张床上,床则位于凹入墙面中的壁龛内。主人睡在床上,裹着刺绣精美的毛毯,毛毯上有紫色、蓝色和黄色条纹,垂挂到地板上,形成华丽的皱褶。

床的尺寸让我们大吃一惊。依循传统,床非常高,你甚至需要使用一只凳子才能爬上床。我们可以瞥见几乎掩埋在床单下的凳子,上面放着凉鞋,主人钻进被单前在此脱下凉鞋。

这张床有着老式的三段式床头板,让我们联想到一张沙发。木制床腿雕刻精细,装饰着镶嵌的象牙和镀金的青铜片。床的边角装饰着[1]猫和萨蒂尔的头部,斜照的阳光将它们映衬得栩栩如生。没有弹簧,床垫就放置在皮质带子上,这些皮质带子组成了床架。罗马人的床绝对没有我们的舒适。

但罗马人的床垫是以何种材质制成?就我们今天所了解的,某些床垫里塞着麦秆。其他床,比如这张床,则塞着羊毛。[2]

当然还是有些例外,像在赫尔克拉尼恩出土的,奇迹般保存得完好无缺的婴儿床,里面仍存有在维苏威火山爆发中丧命的婴儿骨骸。床垫里塞满树叶(树叶或许能保护婴儿的健康,或可以驱走寄生虫)。

主人单独睡在他的房间内,他的妻子在哪儿?在我们的社会里,丈夫与妻子习惯共睡一床,但在罗马时代则并非总是如此。事实上,虽然新婚夫妇通常睡在双人床上,但富裕夫妻分睡两房才算品位高尚。因此,主人的妻子(也就是女主人)(domina)睡在她自己的卧室(cubiculum)里。

起床时间到了。罗马人很早起床,在曙光乍现时便醒过来,但也遵循着太阳升沉的自然节奏,睡得很早。好几个世纪以来都是如此,我们才是例外。

主人最信任的奴隶小心翼翼、轻轻地将主人唤醒。几分钟后,主人离开卧室,还有点睡眼惺忪。他身材高大结实,有着花白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眸,他出众的鼻子强调出他眼部的高贵气质。

他裹上品位高尚的蓝色袍子,慢慢走近一个靠墙而建的木制建筑。它看起来就像个小神庙,两根柱子支撑着一座三角形山墙。这里的确是房舍里的圣地:它是家神的神龛。它供奉家神,也就是保护这个家庭的神灵。“神庙”中央的两座小雕像便是家神的化身。他们看起来像一对正在跳舞的长发年轻人。在他们旁边还有两座神祇的雕像:墨丘利和维纳斯。奴隶递给主人一个小盘子,里面装着供品。主人姿态庄严地向前移动,嘴里背诵着祷词,将供品放在神龛里小雕像前的高脚杯中,然后焚烧一些香油。

罗马人每个早晨都以这种仪式展开一天。其他数千个房舍里也正在举行该仪式。永远不要低估这些小神像的力量:它们负责照看罗马家庭的种种问题。这仪式就相当于抵挡盗贼、火灾,或预防家庭成员发生不幸的保险措施。

[1]萨蒂尔(satyrs),半人半兽的森林之神,性好渔色。

[2]赫尔克拉尼恩(Herculaneum),古罗马人的度假胜地,公元79年因火山爆发而被夷为平地。

07:00 罗马式穿着

该是穿衣服的时候了。罗马人都穿些什么衣服?我们常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看见他们裹着色彩缤纷、长被单似的长袍。但他们总是这样穿吗?的确,第一眼望去,这些衣服看起来很不舒适;裹着它不好走动,根本不可能快跑、爬楼梯,甚至坐下时衣服都会纠缠在一起。实际上,它们却很舒适,甚至现在还有人这样穿。如果去印度和其他亚洲国家,或去阿拉伯国家,你可以看见与罗马人穿着相去不远的传统穿着,基本上是长袍(toga)、短袖长衣(“tunica”,又称贯头衣)、披风和凉鞋。这不过是习惯问题。

我们就从内衣开始说起吧。罗马人穿内裤吗?答案是,穿的。实际上,他们穿的不是真的内裤,而是一种由羊毛制成的腰带,称之为缠腰布(subligar),它裹着私密部位,在腰部系紧。

得知它并不是人们一早起来穿上的第一件衣物,可能会令你相当吃惊。事实上,罗马人通常不会在上床前脱个精光,他们是半裸着入睡的。他们脱下披风,将它丢在椅子上(或将它当成被单),然后穿着缠腰布和短袖长衣爬进被单,短袖长衣在晚上便权充睡衣。对我们而言,这听起来可能很不卫生,但这习惯在乡村延续到19世纪。只有一点不同:罗马人非常爱干净,因为他们每天都上澡堂。因此,在睡前几个小时,他们会将身体洗得干干净净。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的衣服仍旧是脏的。

罗马式时尚的基本要素是著名的短袖长衣。有个方法可以帮助你了解它的实际穿着效果。想象套上一件长至膝盖的T恤(我们就说是特特特大号吧),然后再于腰际绑上一条皮带。尽管有些许不同,短袖长衣大概就是如此。如今,我们仍然继续遵循(尤其是在夏季)诞生于古代的衣着方式,这倒让我们很惊讶。我们只是用别的名词称呼它:T恤。

当然了,短袖长衣的制作材质有所不同:我们使用棉花,罗马人则大部分使用亚麻或羊毛。亚麻不经染色便拥有强烈的米黄色调;若染上污迹和灰尘是很不容易看出来的。

大体上说,亚麻在埃及生产并编织成布,然后外销到帝国的其余地区。因此罗马人就像我们多数人一样,穿着在遥远国家制造的衣物,原因是罗马人在地中海盆地开疆拓土,因而带来史上第一个大规模的“全球化”现象。我们对这个主题还会有更多的探讨,尤其是在稍后探访帝国首都市场的时候。

短袖长衣适合任何场合。它们可以作为睡衣、长袍下的内衣,或较低阶级的正式服装。一个穷人只要套上短袖长衣和凉鞋,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房子。但对有钱人来说就不是如此了,因为在离开房子前,他们还得穿上对所有罗马市民来说最重要的衣物,那就是长袍。

我们可以将长袍界定为那个时代的西装外套和领带,长袍的功能是用来制造良好深刻的公众印象,特别是在重要场合。

长袍从古代开始便为人使用,并且经历了实在的演变。刚开始时,长袍的尺寸很小,后来越变越大。在地板上将它(由羊毛或亚麻制成)摊开时,它的形状是半圆形,直径达5.5米!

因此,需要奴隶帮忙才能穿好长袍也就不足为奇了。在我们参观的多穆斯里,正进行着这件事。这也刚好让我们有机会目睹罗马人是如何穿上长袍的。

主人直挺挺地站立着,纹风不动,眼睛凝望前方。奴隶将毛毯般的长袍披在他的双肩上,同时留意着不能让左右等长,而是把其中一端的布留得极长,一路悬挂到地板上。他非常灵巧地提起尾端部分,从一边腋下穿过,然后绕胸而过,盖到脖子上,模样宛如斜系肩上的子弹带。接下来,他把它当作围巾,在脖子上绕一大圈,在锁骨下方用别针固定住。但这还没结束。尾端的长布仍旧很长,奴隶得把它再绕着主人身体缠一圈,然后将它塞进前面的层次里。最后,奴隶往后站一步,审视整体效果。他很满意。他的主人相当高雅,那些皱褶尤其赋予他全身高贵的气质。一只手臂是空着的,另一只手臂则被布料半掩着,主人得不断稍微举高手臂,确保长袍不会因掉在地上而弄脏。刚开始时是有点不方便,但你很快就能习惯。

长袍的确是罗马文化和文明的象征。只有罗马公民才能穿着长袍,外国人、奴隶或被解放(获得自由的)的奴隶都不在此列。长袍就像制服一样,遵循一种明确的社会“准则”。长袍依穿者身份和穿着目的,有各种不同的名称。比如,镶紫边的白色长袍象征穿者受到保护,只有元老院的元老和14岁或16岁以下的年轻男孩才能穿着。一旦长到那个年龄,男孩便会在一场重要的仪式中脱下保护他们的长袍。这个仪式象征青春期的结束。从这一刻开始,男孩“正式”成为男人,也就是说,能够上战场杀敌并参与公共生活。

那裤子呢?你不常看到它们。裤子实际上并非罗马和地中海的穿着。在图拉真时代,只有军团士兵会穿着裤子。但他们所穿的裤子很短,只稍微超过膝盖,而且是紧身的。实际上,裤子是存在的,但只有罗马的敌人,那些发明裤子的“野蛮人”才穿。他们是北方的凯尔

[1]特人和日耳曼民族,以及东方,即现今伊朗的波斯人。不过,这种情形并未持续太久。再过150年,裤子将“征服”罗马,因为它很实用。裤子还将成为罗马时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主人坐了下来,奴隶正给他的脚套上鞋子。奇怪的是,罗马人不穿袜子(除了在帝国的北部疆域,严苛的气候使人们必须保护他们的脚),所以脱下鞋子时,他们是光着脚的。

鞋子有许多种:包起来的是短靴,敞开着的是凉鞋,有些有很多皮条,或鞋底有许多细小的“防滑钉”,以提供更好的摩擦力(这些就是军团士兵所穿着的著名钉鞋)(caligae),等等。

在罗马的生活中,无后跟软皮鞋(Calcei)无疑是许多富有罗马人的最爱,但他们通常不会在家里穿着这种鞋。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进入房舍时脱掉脚上的鞋子,才是良好的礼数。因此,在多穆斯里,人们就穿着简单的皮底或软木底凉鞋。出外去拜访朋友时,他们也随身带着自己的凉鞋,原因是,他们朋友家里显然也遵循着相同的规矩……富有的罗马人绝对会穿上长袍才出门。长袍非常长(直径有5.5米),因此常常需要奴隶帮忙才能穿上。仔细叠出的皱褶则散发出高雅和富贵的气息。

[1]凯尔特人(Celtic),指西欧的不列颠族和盖尔族。

07:10 女性时尚

与现代相反的是,在古罗马,男性与女性的穿着非常类似。女性也穿着类似短袖长衣的衣物,称作斯托拉(stolae),只是斯托拉长至脚面。它们看起来绝对更为优雅飘逸,与希腊的宽大长袍有几分神似。斯托拉的特点在于它以不止一条(是两条)皮带扎紧。除了腰际间的皮带外,胸部下方也有一条皮带,用来强调胸型和丰满的程度。

理论上,罗马妇女也能穿着长袍,但你很少看到妇女这样打扮。事实上,女性穿着长袍有两个意思:被判了通奸罪,或是身为妓女。因此,女性会在短袖长衣或斯托拉上再罩一件垂挂到膝盖,有着高雅褶皱的长方形长围巾(或称披风)。这种围巾被称作帕拉(palla),由于它非常大,女人走在街上时常用它将头罩住。好好想想这点——这是个你见过很多次,却从没有真正注意到的习惯。在对基督的一生所做的各种美学呈现中,无论是从电影到宗教绘画,还是从马槽场景到钉上十字架,圣母玛利亚和其他女人通常都用这类围巾盖住头部。

和男性服饰相反的是,女性服饰更为色彩缤纷,而且总是刺绣精美。女性的衣着鲜艳,因此即使是在拥挤的街道上,女性也会马上吸引众人的目光。有时,女性也会因她们穿着的鞋子而引起注意,鞋子通常是白色的,比男性的要高雅精致。

说到罗马女性的内衣,则存在一个有趣的现象。她们在斯托拉下穿着什么?她们穿着一种布料相当稀少的内衣,类似于男性的缠腰布,但更为高雅。她们也穿着胸罩,一种柔软的布制或皮革制束带(“strophium”或“mamillare”)。它的名字千变万化,但基本功能是[1]一样的:是用来支撑和托高胸部。在奥维德的著作中,他建议女人如果胸部发育不够丰满的话,不妨在束带里塞些东西。

考古学家已发现许多这类胸罩的绘画,比如位于庞贝妓院里的著名色情绘画。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位于西西里的亚美琳娜广场(Piazza Amerina)上的卡萨莱(Casale)罗马别墅里的马赛克。那幅马赛克镶嵌展示了几位女孩穿着相当令人吃惊的两件式现代泳装。罗马女性在游泳池里泡水或做体操运动时便是如此穿着。毫无疑问地,比基尼是项罗马发明。而你在罗马大街小巷所碰到的女性,她们的衣物通常由亚麻或羊毛制成。但有钱的贵妇仍有其他非常特殊的选择:精良的棉花或丝绸。两者都成为真正的地位象征,会在特殊场合拿来炫耀。

众所周知,中国人长期以来垄断了丝绸生产,保守着丝绸是来自桑蚕的秘密。多亏商队横越蒙古草原、亚洲沙漠,最后终于完成诸如抵达地中海等不可思议的长途旅程,丝绸才运抵罗马。因此,丝绸的价格非常昂贵,许多贵族挥金如土,大肆购买丝绸来穿着,或用其来装饰房子。事实上,由于这类情况过于普遍,不止一位皇帝曾经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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