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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0-26 14: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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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周之干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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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斋遗书

慎斋遗书试读:

内容提要

《慎斋遗书》,明代医家周之干著,系周氏晚年治学心得及其临证经验之汇编。全书共十卷。卷一至卷五分载阴阳脏腑、亢害承制、

气运经络

、望色切脉、

辨证施治

、二十六字元机、用药权衡、炮制心法、古经解、古方解等医论,辑录古今名方90首。卷六至卷十分述寒热、内伤、虚损等内科杂病及妇人、小儿、五官、外科九十余种疾病的诊治心得,间附其验方、

验案

以佐证其说。论说皆宗医经要旨,旁及元素、东垣诸家之说,并会通其师薛己心法,结合其数十年临证经验而予以阐发。本次整理以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目耕堂刻本为底本。

校注说明

《慎斋遗书》十卷,系明代著名医家周之干著。周之干,字慎斋。明代安徽太平县西隅人,生于正德年间。中年患中满疾,遍访名医无效,后广搜方书,精研岐黄,自疗而愈。其为医,务究阴阳五行之理,意在扶阳抑阴,精通脉学,长于内伤,活人甚众。另著有《慎斋三书》《脉法解》,并由后人记录整理为《慎斋遗书》《慎斋医案》等传于世。《慎斋遗书》约成书于明万历元年(1573),书成未刊。清乾隆三十九年(1774)由王琦(字载韩,号琢涯,晚号胥山老人)得勾吴逋人(即清代医家姚球)删订本,并获张东扶、钱登谷诸藏本互参补正,惜校刻未竟便辞世,由其外孙赵树元终成之,首刊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现存清乾隆四十一年丙申(1776)刻本、清道光二十九年己酉(1849)刻本、清光绪十一年乙酉(1885)刻本、清刻本、清津门王治平抄本(三卷)、1919年绍兴育新书局石印本等。民国时期,曹炳章收入《中国医学大成》,重加校注整理。此次以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目耕堂刻本为底本,以曹炳章《中国医学大成》本(简称“大成本”)为校本,旁参《素问》《难经》等进行整理。

校注原则:

1.原书系繁体竖排,现易为简体横排。原文中的“○”删,其后的内容另起一段。

2.原书中表示文字方位的“右”字改为“上”字、“藏府”改为“脏腑”。“廿”改为“二十”。

3.凡底本中因刊刻致误的明显错别字,如“灸”误作“炙”,“末”误作“未”,“已、巳、己”不分等,据内容径改,不出校记。

4.原书中俗体字、异体字、古今字均以简化字律齐,不出校记。如“飡”改为“餐”、“虾蟇”改为“蛤蟆”等。

5.原书中的中药名称,均改为现代通用名,不出注。如“只壳”改为“枳壳”、“山査”改为“山楂”等。

6.凡引文皆注明出处,其中引文与所涉书籍完全一致者,谓之“语见”;引文与所涉书籍有个别字词不同者,谓之“语出”;引文与所涉书籍意义一致,但表述不相同者,谓之“语本”。

7.《慎斋遗书》每卷前有“明·江东周之干慎斋著述,大清·勾吴球编次”字样,今一并删去。

8.目录部分卷之五下的“录要”、卷之九下的“白浊沥精遗尿”、卷之十下的“口”等文字原无,卷之六下的“热暑燥”原作“湿热”,均据正文补或改。

原 序

医道自东汉张仲景后,教亦多术矣。东垣温补,河间清热,丹溪滋阴,戴人攻伐,四家者概皆有闻,然俱各得仲景之一体,而非轩岐[1]之正派也。明季江东 周之干慎斋氏,生乎二千年后,而独得仲景[2]之精髓,直驾李、刘、朱、张而上,有非季世 俗医所能仿佛二三[3]也。但《遗书》数卷出于门人之记录,未经较 正,多有隐晦、重[4]复之弊。球 久欲删烦去冗,订为定本,年来因注《易》未遑。近日《易》注告成,南阳《金匮玉函经解》亦已脱稿,于是删释《遗书》,更定卷帙。阴阳、脏腑、气运、色脉、经解、方解、病机、方案,分录十卷,以翼仲景《金匮玉函经》,作杂证之准绳,为后学之[5][6][7]楷式,少 医医者虚虚实实之病。球僭妄 之罪,自知难逭 ,[8]然球自年十四即业医,继晷焚膏 ,诵读几三十载,幸得稍知一二,[9]而性拙不能阿世 ,天之所以命我者,端在斯矣。即欲偷安而诿责,业有所不敢耳。[10]

乙酉申月 勾吴逋人书于学易草庐

[1]江东:古时指长江下游芜湖、南京以下的南岸地区,也泛指长江下游地区。

[2]季世:后世。

[3]较:同“校”。

[4]球:即本序作者清代医家姚球(约1662-1735),字颐真,号勾吴逋人,梁溪(今江苏无锡)人,堂号“学易草庐”。

[5]少:稍微。

[6]僭妄:谦辞。超越本分。

[7]逭(huàn换):逃避。

[8]继晷焚膏:形容夜以继日地勤奋学习或工作。继:继续,接替。晷:日光。膏:油脂,指灯烛。

[9]阿世:迎合世俗。

[10]10乙酉申月:即康熙四十四年(1705)农历七月。

序 文

[1]

余舅祖琢崖王先生,乾隆甲午寿届七十有九,病将易箦 。手书一编,嘱余曰:“是为明医周慎斋遗书,开雕未半。子幸竟其事,卒成吾志。”余谨受教,唯而退。乃于是年之冬,续刊其余,共成书十卷。雕事毕,为之序曰:先生讳琦,字载韩,号縡菴,又号琢崖,[2][3]晚年自称胥山老人。未弱冠,补弟子员 ,即馆 余家。先王父 [4][5][6] 松谷公,相与昕夕 ,讨论书史,上下古今,旁及青乌 、演[7][8][9][10]禽 、蓍筮 、云篆 、贝叶 之文,兼收并览,孳孳至忘寝食。⑾⑿性俭素尚义,壮年丧偶,不更娶,不畜貲 ,有得,即以供剞劂 氏,刻所注李太白、李长吉等集,暨《医林指月》十二种,其他未付梓者尚多。此《慎斋遗书》则得自晚年,第抄本阙陋,借得东扶张先生藏本,始备卷数。慎斋,名之干,明季东吴人,以医鸣,著书三数种,《张氏医通》曾引其说。此本为勾吴逋人名球者所订,其文义颇未润泽,大抵慎斋门人记其师所指授,语多质朴,无高手宣达义旨,[11]读者尝病其蹇 。东扶先生少为利导之,琢崖先生复细加厘定,始成完书。余于岐黄理无所窥,然以先生之博极群籍,又醉心于方药术者数十年,其所许可谓补世之所未备,则其有裨益于医道无疑也。是书传,慎斋之名亦传,而勾吴逋人亦不枉费数十载之参稽,其名亦传,岂徒以其名也欤哉!世有人熟玩反复,禀是以御诸疾,而收其立成之效。虽得其旨于慎斋,然卒成其书之功而垂益于后世,非先生,其谁与归?余是以不敢委其命于草莽,而终践其诺也。

时乾隆丙申夏月仁和赵树元石堂氏谨序

[1]易蔶(zé):病重将死之意。蔶,席子。

[2]弟子员:明清对县学生的称谓

[3]馆:指借宿或寄宿。

[4]王父:祖父。

[5]昕夕:朝暮。谓终日。

[6]青乌:泛指堪舆学的书籍。

[7]演禽:占卜的一种。以星、禽推测人的禄命吉凶。其书有《演禽通纂》《演禽图诀》等。

[8]蓍筮(shīshì施适):用蓍占卜。此处泛指占卜类的书籍。

[9]云篆:道家符箓。此处借指道家典籍。。

[10]12剞劂(jījué基觉):雕版。

[11]蹇(jiǎn简):艰涩。

卷之一

阴阳脏腑

天为阳,地为阴;火为阳,水为阴。天地,阴阳之定位也;水火,阴阳之生化也。生化乱则体位伤,故水火有过不及之害,则天地不能无旱浸之灾。水火者其用,天地者其体,用伤则体害,一定之理也。以人身而言,形,阴也;神,阳也;心肾,水火也。有形必有神。神气,体也;形血,用也。故病于形者,不能无害于神;病于神者,不能无害于形。盖气病必伤血,血病必伤气,此不易之道也。但治之者不可无先后、标本、轻重之分。夫病有阴阳、脏腑、血气,其病有各不相值者,有相因而致者,有去此适彼者。故用药之法,如腑病而脏不病,不得以脏药犯之;脏病而腑不病,不得以腑药犯之。有腑病而势将及于脏,用药治腑,不得不先固脏;病在脏而势将入腑,不得不先理腑。腑入脏,脏入腑,又有轻重之异,药亦不得不随其轻重而用。更有病虽在此,而不必治此,治此反剧;有病已去此,犹当顾此。此皆分阴阳、先后、标本、轻重之大略也。

阴阳之义:阳,天道也;阴,地道也。非天之阳,万物不生,地亦不凝;非地之阴,万物不成,天亦不灵。故天主健,无一息之停,[1]使稍有滞,则失其健运之机而万物屯 矣;地主静,无一息之动,[2]若稍不静,则失其凝静之气而万物否 矣。人身之阳,法天者也,苟失其流行之机,则百病生;人身之阴,法地者也,苟失其安养之义,则百害起。故阳生而阴长,阴生而阳旺。阴与阳,一身之司命,不得偏废而或失也。今之医者,或言阳为重,或言阴为要,均未得要重之故,各执其说而失轻重之机宜者多矣。夫言阳重者,乃天之阳,人身之真阳,而非壮火食气之亢阳也。亢阳者,如天之久旱酷暑,不可不急以甘霖清气以消其亢害,故丹溪有扶阴之义。黄柏、知母等苦寒之味,在所当用,扶阴正所以济阳也。言阴重者,乃地之阴,人身之真阴,而非坚凝寒结之浊阴也。浊阴者,如重阴凛冽之寒气,不得不藉皓日晴和之气以暖和之。先哲有扶阳之义,桂、附、干姜在所当用,扶阳正所以济阴也。盖火烈则水干,水盛则火灭,两相需而不得偏轻偏重者也。若为医者,重阴而害及真阳,重阳而害及真阴,误矣。故知天者可以扶阴,知地者可以扶阳,知天地之义而成位乎中,方是救[3]人之良医,而非食人之兽医 矣。

医道必欲明天地之道者,盖人生天地间,无处不与天地合也。即人之有病,犹天之阴阳不得其宜也。故人因饮食、思虑、劳碌、淫逸而生病者,人中之天自为病也;因五运六气外感而成病者,天中之人外伤而为害也。凡因天而病者,实也,虽虚而必先实;因人自病者,虚也,虽实而必先虚。虚实明而用药始无误矣。因天时而病者,为外感之实证,虽有虚状而必当先治其实;因人事而病者,为内伤之虚证,虽有实状而必先顾其虚。

以天之风寒暑湿燥火之期,合之人身金木水火土之虚实,察天识病,见病思天,天时有犯无犯,犯之或轻或重,无不明显,而后以药治之,无不宜矣。盖药气俱偏,而用得其当,以治人病之偏,偏者方自全也。

人之阴阳,生生之本,俱在于是,但阳能生阴,故一分阳气不到,此处便有病。然阴所以配阳,若阳到而阴不到,亦不能无病。盖以阳为本者,知所先也。若单事阳而不顾阴,且恶阴而多抑阴,则非理矣。先哲用六味,以桂附而成其功,所以补其阴中之阳也。用四君,用补骨脂、五味子以收其效,所以补其阳中之阴也,故胃阳全赖脾阴之合。又如肾者,阴脏也,而为胃之关。肾津液枯,则关门不利,而胃不能受物,同此理也。医之道,生道也。其生之道,不过阴阳五行生化之机宜也。得其序而和则生,失其序而离散则死,失其和而紊乱则病。察其所失,求其所和,则上医也。阳者,天之道也,人之气也;阴者,地之道也,人之形也。其所以序而和者,人之脏腑、经络、皮肉、筋骨、表里、内外,无不得五行生化之和而相安也。大凡形质之失宜,莫不由气行之失序,故地之万物不生,皆天气寒热水旱之或过也。人身之阴阳,即天地之形气。五脏六腑之流通,犹四时之相代。天之阴[4]阳失,为相者燮 而理之,则万物安。人身之阴阳五行失,医者调而治之,则百病除。良相良医,总在察阴阳五行生化之机宜而已。

凡病不起于先天,即起于后天,是先天、后天皆为人身万化之本[5]矣。然其真本,又惟在元阳一气。《经》云:苍天之气清净 。清净之气者,阴阳五行先天、后天之化原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本是一气,一而分之,则为二耳。但有质而凝静者为阴,无质而运行者为阳。无阳则阴无所卫,无阴则阳无所附。阴阳之相需,如天地相交,不得相失也,但其间有轻重之别。盖[6]阳能生阴,阴不能生阳。《易》曰:吉凶悔吝生乎动 。阳则动而不静者也。凡阴之病,皆阳动失其和而致之也,故扶阳为治病要诀。然知扶阳而不知顾阴,天生而地不成,亦非治病之全法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天地得是道,故能长久。人身同一天地也,其气与天地等,纯乎清净无杂,清净则一。一者,道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灵,得一谓得此天元真一之气也。若或以七情,或以六气,稍杂其间,则气不清净而病生矣。故《经》云:苍天之气[7]清净,顺之而阳气固 。清净之气在人,生于肝,行于肺,役于心,养于脾,藏于肾,而流行于五脏六腑、四肢九窍,稍有滞隔,即生病矣。所谓一分阳气不到即生病者,此也。用药之补,补此也;用药之攻,攻乎害此者也。乱则理之,逆则顺之,塞则通之。于此无病,病亦不伤;于此有害,虽安亦危。脉中清轻安和之气,即此气也。故脉贵和平,失之则死,伤之则病。胃之养,养此也;胃之行,行此也。先天之根根此,后天之奉奉此,盖总先后天统气血而为功者也。此气动处、虚处,则为阳、为气;静处、形处,则为阴、为血、为精、为液。气得乎此,则生生不绝,流行百骸;失乎此,则为火、为邪。血得乎此,则濡润百骸;失乎此,则为脓,为疖,为疮、疽、癥、痞。此气若失,天地亦否,况于人乎!

凡人生病处,皆为阴、为火,总因阳气不到。阳气所到之处,断无生病之理也。

人以血为主,胃乃生血之源。阳气不足,陷于阴分,则血不生长,气皆化而为火。若阳气升举,则血散布于上下,气无凝滞,何病之有?大凡一身只阴阳二气。阳气生发,阴气皆化为血;阳气不足,阴气皆化为火。

火在丹田之下者,是为少火,少火则生气;离丹田而上者,是为壮火,壮火则食气。食气之火,是为邪火;生气之火,是为真火。

清气在下,能助命门之火。若阴气绝,浊气在上,则填实肺气,肺气不能行降下之令,则大便闭。

心肺为阳,阳中有阴,故上行极而下;肝肾为阴,阴中有阳,故下行极而上。中气上升于肺则为气,从肺回下则化为血。人身胃气升降,而气血自然生生不已。中气即是胃气。

人身以阳为主。一分阳气未绝,不至于死;一分阴气未尽,不得成仙。

肌肉属阴,气属阳。气犹百姓,肌肉犹城垣。若无肌肉为之外卫,即气亦无依而亡矣。故大肉尽脱者,亦不能生也。

人身以阳气为主,用药以扶阳为先。如上焦闭塞,阳气不能下降,须开豁之;中焦阳气不能上升,须温补之;下焦阳气不能收藏,须求肾纳气。

胃中阳气,贯于五脏之内,假令胃中阳气不到于肺,即是肺之脾胃虚也。余可类推。

人之生死关乎气,气纳则为宝。气纳则归肾,气不纳则不归肾。气不归肾者,谓脾胃之气不得到肾也。其不到有五:心之脾胃,肝之脾胃,肺之脾胃,肾之脾胃,脾胃之脾胃。不到者,由先后天不能相生故也。盖肾为先天五脏之始,天一生水也。脾胃为后天五脏之成,成数五。五,土数也,乃天生地成之义也。凡五脏中有一脏不能秉生成之气,则病矣。如心之脾胃虚,则胃气不到于心,心则无成,亦不奉生,而气不归肾。气不归肾,则如树之不能有雨露,而根叶不能有生气而枯也。举一而五脏可类推矣。但其间有寒热温凉之不同,须知人身五行有过、不及之分。如心本君火也,君火之德宁,由肝木能中和而无过与不及也。若肝弱则不能生火,而火之化原病,故火亦不得宁,而心气不得下交于肾,则气不纳矣。此皆由肝木弱,不能生心火故也。且五行之理,不克则不能生,如有妻而无夫也。肝弱则脾无制,而心亦无秉,心之脾胃虚矣,斯时当以凉而纳之也。盖心不得胃气,则君火弱,君弱则臣强,肝枯则生火,胸中无非相火填塞矣,故当用凉也。又如肺气弱,则肝必强,肝旺则乘土,土受侮则金之脾胃虚。金虚则寒而不能生肾水,是为水冷金寒,非用热则金水成冰,而肺气不纳乎肾矣。又如水弱则肝亦害,肝已病则不能制土,土能克水,土气不能到肝,而肝之气亦不能奉生于肾矣。斯时若得温暖之气,则水能生而肝得气,肝和则水火之气自能相生,而气可纳矣,此则当温而纳之也。又如脾之本位,或因湿热,或因太燥,或因劳苦忧煎,或因饮食饥饱,一伤其气,气则下行而不能及肺,肺乏下降之令,则脾胃之本位不能纳气矣。此则又非寒热温凉之所能纳也,斯时以扶脾保肺顺其升降之性,乃可纳耳。更如肾之气虚,则水不能制火而相火起矣。相火为包络之火,一本相依,一火兴则五火炽。五火者,龙火、雷[8]火 、心火、阳明燥火、三焦壮火也。斯时须察其本原。若初病而本原未伤者,竟以凉纳之,六味加知母、黄柏是也。若病久而本原致伤者,以凉纳之必死,则当补元而导之,七味、八味、十味皆可纳也。总之,百病皆由胃气不到而不能纳肾,以致先后天生成之气不能相和所致。医者知纳气,思过半矣。

五脏分属阴阳,阴阳全赖生克。故固肾者不可以不保肺,肺者所以生肾也;扶脾者不可以不治肝,肝者所以克脾也。然扶脾即所以保肺,土能生金也;保肺即所以平肝,金能克木也。脾病即肺病,肝病即脾病,肝病当缓其中。盖肝气不可亢,肝血不可亏,乃治肝之要诀也。

三阴三阳十二经,有枢机焉。枢机有二:一者两肾中间一阳脏处,命门是也。命门,三焦之本,呼吸之原,犹天之北辰,而人身之枢也。一者在少阴、少阳。少阴肾,天一所生,为三阴初入之处。少阴者,阴之枢也。由少阴而入,则为厥阴;由厥阴而进,则为太阴。太阴,阴之至也。阴极则阳生,阳之初生而始发,则从胆,胆为转阴至阳之地,为少阳,是阳之枢也。由少阳而阳明,由阳明而太阳,太阳为阳之极,而又转入于阴,则少阴、少阳乃阴阳初入之枢。枢者,如门户之枢也。然阴必从阳,故三阴之出入,亦在少阳。阴之不利,由阳之不利,所以少阴以少阳为主也。欲其枢之利,非温暖之不可。盖寒则坚凝,热则流通也。不能流通,则出入开阖不如意而致疾矣。能开不能阖,则多泄泻之病;能阖不能开,则起隔噎、闭结之虞。疾之作,有害于先天,则从肾与膀胱起;有害于后天,则从脾胃起。起于脾胃,则土不生金而金坏,金坏则水衰,水衰则木枯,木枯则火炽,火炽则水益涸,水涸则龙火起,龙火起则雷火亦随之。龙雷并起,而一身三焦脏腑无非火矣。此火之来,俱系枢之不利,寒之所致。若因火炽而更寒之,则火益烈而真元亡矣。故治之不但欲其肾之安,更不可不固膀胱之阳;不但欲其肝之润,更不可不疏胆之气。

心肾相交,全凭升降,而心气之降,由于肾气之升。肾气之升,又因心气之降。夫肾属水,水性润下,如何而升?盖因水中有真阳,故水亦随阳而升至于心,则生心中之火。心属火,火性炎上,如何而降?盖因火中有真阴,故火亦随阴而降至于肾,则生肾中之水。升降者水火,其所以使之升降者,水火中之真阴真阳也。真阴真阳者,心肾中之真气也。故肾之后天,心之先天也;心之后天,肾之先天也。欲补心者须实肾,使肾得升;欲补肾者须宁心,使心得降。六味丸丹皮、茯苓,所以宁心也,地黄、山药,所以实肾也,乃交心肾之法也。

人之生死本乎神。神居于心,心为火,故火者,生命之原也。戊癸化火,戊为土,癸为水,水为先天,土为后天,二天化火之原,人之所赖以生者也。

凡人不知所以生,则不知所以死;不知所以死,则不知所以病;不知所以病,则不知所以治。故知生知死,乃知病知安,而知所以治矣。人之所以生者,神也;神之所以安者,气也。气得其平,则神安而无病;气失其序,则神散而死亡。神气者,人之性命也。神者,心也;气者,肾也。心肾二脏,人之性命所寄也,顾不重哉?故脉贵有神,形贵有气。神气可治,虽危可救;神气愦乱,虽安必危。然神气之所以因之衰旺者,胃也。能治病者,必不可忘胃。故《经》云:胃[9]气为本 。然肾为胃关,人生之来,其原在肾,人病之来,亦多在肾。肾者,命之根也。肾脉不伤,危也可许其生;肾脉有害,安也亦虑其危。盖肾伤则先天伤,而后天之胃无根,亦必受害。凡久病而不死者,肾伤未及胃也,及胃立死矣。故断病之诀在此二天,一伤则病,两伤则死。既两伤矣,尚欲救之,愚人也;两不伤而医者死之,医人之罪也。见病不先察此二天,不知医者也。能医者专以此二天为务,此医门之秘谈也。验案

一人每至夜,则颈项强硬、喉痛、舌干、吐痰,至天明则诸病皆退,此阳虚不能上达也。盖夕则阳气下降于丹田,上焦之阳不足,故阴火炽于上而生诸病;至旦则阳气从丹田上升,阳升阴降而诸病退矣。治法用补中益气汤。

亢害承制

人受气以成形,气失其平则成病,故肝木太旺则肝亢矣。肝亢则害脾,脾害则不能生金而防水,故木亢则金水亦俱伤。斯时当以扶金为要,金扶则木制而木平,木平则能和土而水不泛,金得生矣。若肺金太旺,则肺亢矣。肺亢则不能生水而害木,木病则脾亦损。斯时当扶火以制金,火旺则金暖而平,金平则能生水而制木,木和则无伤于脾矣。又若脾胃过于湿热,饮食思虑,则脾胃之气亢。脾土亢,则伤肾而不能生金,金弱则水之化原绝,而肾益衰。斯时当疏木以制土,土平则金水俱平矣。又如肾亢则水泛,泛则水失其流行之道,而不能生木,木伤则邪干于土,而脾胃亦伤,故当补火以生脾,脾旺则水有所制而平矣。火亢、水亢、木亢、金亢,一有所亢,皆不能无累于脾;脾有累,则后天气伤;后天伤,则先天不能成其生生之气。治宜用纳气法。盖胃气为中土之阳,脾气为中土之阴。脾不得胃气之阳则多下陷,胃不得脾气之阴则无以转运,而不能输于五脏。脾既不输,则心亦无以奉生而化赤,心不化赤,则心火弱不能制肺金,金既无制,则下降之令不行,于是五脏中失其和平者多矣。夫脾气由心而至肺,肺得气而行下降之令,入心为血,入肝入脾亦为血,入肾为精,自入为液。五脏和则能互为生克,相生相克,相制相化,而无过与不及之病,所谓气得其平也。其不能平者,或因六气之感,则外伤而不平,或因饮食、劳倦、欲事、七情,则内伤而不平。不平于先天者,必伤于后天;伤于后天者,必害于先天。一有所伤害,则多气不纳肾之患。故医者必先审其起病之由,而察其何脏亢,何脏弱。亢者则以所承制之,盖子能报父仇也;弱者则以生化求之,盖制则能生化也。而以脾为要,盖五脏之气皆能奉脾土而归气于先天之原,万病俱消矣。

万物赖阳而生,从土而发。土不得阳,则不能制水,水无以生化,则反来侮土,土自救无暇,焉能复生金乎?金水寒,则坚滞而不能生化,虽有微火,亦不明也,岂能化金水之寒乎?急宜桂、附、姜、参救之。盖阳者,胃脘之阳也,救之而不愈者有之,未有不救而能自生者也。

古人云:泻其有余,因不足者泻之;补其不足,因有余者补之。何以言之?假使木气盛者,由肺气有亏,当泻南方以制肝,使火不相克,则肺自清矣。若金不足而火盛,火盛则水亏,脾土因亢而不生,当补脾以养金,滋阴以降火,则水自生而血自长,土常不足,再无有余。

气血以冲和为上,偏胜者乃邪胜也,非气血有偏胜也。泻其有余,是泻邪也,以邪气反胜,正气不足,当却邪以卫正;补其不足,是补正也,因正气不足,邪从虚入,当扶正以却邪。气血均平,邪从何入?气有余者,非言气之有余,而言火之有余也。因血不足,气过盛,则化而为火,五脏空虚,烧烁真阴,为害甚大。夫人之一身,气以血为主,血以气为先。血以气为先,故当补血中之气,四物加肉桂;气以血为主,则当补气中之血,保元加血药。治病不可忘血,亦不可忘气。忘血则四肢不能用,脾无统也;忘气则体无管摄,肺无主也。气血互相周流,生生不息。和平之药,疏畅气血,宜多不宜少。寒热之药,不过却病,宜少不宜多,多则伤脾胃,切宜谨慎。虚中有实,正虚便生实邪;实中有虚,邪实皆由本虚。故实者以泻为补,虚者以补为泻,总不外亢则害、承乃制之道也。

水者所以生木也,水泛则木浮,必得土克水而后能生木;木者所以生火也,木盛则自焚,必得金克木而后能生火;火生土,火炎则土燥,必得水克火而后能生土;土生金,土重则金埋,必得木克土而后能生金;金生水,金寒则水冷,必得火克金而后能生水。此生克制化之道也。

五行不克则不生,在五脏亦然。人徒知克我者为贼邪,而不知克我者为夫也。盖女无夫则不生,五脏无克亦不生。如水生木,木不生于江湖河海而生于厚土,土克水而生也。故相生之道,人皆知之;相[10]克之义,举世莫知。《经》云:承乃制,制则生化 。有志岐黄者,宜详味焉。气运经络

气运之理,非一言能尽,大端要知五运属地,六气属天。故五运有过、不及,而生病多在有形之血肉筋骨;六气之有过不及,而生病多在无形之气。其过与不及,则会主气、客气、主运、客运之五行生制旺衰而论。如主克客,客克主,或运克气,气克运,或一克三,三克一,其生化之异,亦如克之彼此多寡也。其间又有主客运气,相助、相解之不同,太过、不及、平气之不一。总之,当其位值其时则正,非其位违其时则邪。如政恒其德,无过不及,则虽克我者亦同化,故不恒其德,则有过有不及,有余而往,不足随之,随往随动,动则成败倚伏生焉。有胜则必有复,则虽我克我生者,亦必来复,既有胜复则病生。病之浅深、轻重、生死之期,则再察其人之本原,或相需,或相背,以定其止发。至于用药,又当详当时气运中何运何气为害伤[11]人,然后定夺,不得预以一定之法该 其细也。王胥山曰:运气之详载于书传者,所谓一定之法也,但亦只明其大略而已。至于气化迁流,则有常变之殊、盛衰之别、先后之异、真伪之杂,细微反复之间,未经一一指示,神明变通之道,全在学者深思而自得之。勿为纸上陈言所印定,则善矣。慎斋谓须详当时气运中何运何气为病伤人,“当时”二字大宜著眼,慎勿草草混过。《经》曰: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木火土[12]金水,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下应之 。三阴三阳者,六气也,地也,而本乎天;生长化收藏,五运也,天也,而本乎地。辰戌年,太阳奉寒;寅申年,少阳奉暑;卯酉年,阳明奉燥;丑未年,太阴奉湿;巳亥年,厥阴奉风;子午年,少阴奉火。本乎天者,始于天而还复于天,故曰上奉。甲巳之年化应土,乙庚之年收应金,丙辛之年藏应水,丁壬之年生应木,戊癸之年长应火,本乎地而还应于地,故曰下应。总之,五运六气本一气也,而有阴阳升降、相生相制之义,故有天干地支十与十二之殊,亦遂有水火木金土、风寒暑湿燥火五与六之别,其实不过一气,升降上下于天地之间,循环而无端耳。[13]《天元纪》 曰:所以欲知天地之阴阳者,应天之气,动而不息,[14][15]故五岁而右迁 ;应地之气,静而守位,故六期 而环会。盖五运起于甲,终于癸,甲与己合为土,乙与庚合为金,丙与辛合为水,丁与壬合为木,戊与癸合为火。每岁一运,五岁则金木水火土五行,每岁一迁,由左而之右,所谓地道右旋也。六气则子午为君火,丑未为湿土,寅申为相火,卯酉为燥金,辰戌为寒水,巳亥为风木。本于天而流行于地,地位乎中,乘天之运以为运行气化者也,故六运循环而定位也。然六气本天也,五运本地也。本在地则用在天,故动而不息;本在天则用在地,故静而守位。此五运六气、阴阳天地体用互为动静也。故知体而不知用,知用而不知体,则于五运六气之动静犹未明也。未明五六相需动静之机,则治病用药多差矣。凡五岁之中,当辨其过与不及之殊,五六相生相克比和之别,则体用分明,强弱了[16]了 。生死病安之道,即五年十年之内,俱可预期也。能预期者,能预推五年十年之气化也。六气定,五运迁,人身之气血盛衰生死亦随之转流而无差也。若其人真元完固无损者,则能不随之而流转,故人贵保元,而治病者亦以保元气为首务也。人病时行之证,是感一时之气也。如子午年君火司天,则人必多暑伤者矣。然暑气虽一,而人之禀气不同,则受病亦异。人但知医病,未知医天。六气在外则为天,在内则为人中之天,即知医天,恐亦不能医人中之天也,医云乎哉!

五运六气俱右旋,倘迁入地而左旋则为逆,所谓子能令母实也。如辰戌年,寒水司天,司天者,在天也,湿土在泉,在泉者,在地也。初气少阳相火,右旋而成燥金,上升于天,至寒水,倘寒水而化燥金则实,金实则左迁,至湿土,入地而逆转矣,能无病乎?故辰戌年有湿土之病,当以润药治之。盖润者水也,水行则湿土得流,有生金之功,无实金之弊矣。此天逆而入地,药顺而违天也。司天主一年天气,如子午年,君火司天,则一年之天气,无非君火司事;丑未年,湿土司天,则一年之天气,无非湿土司事。除司天外,其左右间则为客气矣。分上下半年者,不过上半年为天气之升,下半年为地气之降。在泉者,地气用事也。总之,子午丑未岁,则本乎天者,君火也,湿土也,本乎地者,燥金也,寒水也。本乎天者,气也;本乎地者,血也。故子午年气病当清,血病当润;丑未年气病当燥,血病当温也。余以类推。

凡人一身,自首至足,皆有经络联之,无断而不接之处,但其中有五行之别。凡五行经络,遇其所生则为根,遇其所克则隐伏,遇其所属则为表为枝。如肺脉起自中焦,中者,土也,土生金,故起于此。其络循胃口,胃亦土也。譬如瓜藤然,其老根则本也,其节遇土,复生小根,遇木则生枝果。肺络大肠。大肠为金之表,如木之枝;肺为金之里,如木之本,人之首,人之根本。故五脏经络皆倒垂,粗者为经,细者为络。

[1]屯(zhūn谆):难生。

[2]否(pǐ匹):不成。

[3]兽医:指害人性命的庸医。

[4]燮(xiè谢):调和。

[5]苍天之气清静:语见《素问·生气通天论》。

[6]吉凶悔吝生乎动:语见《易经·系辞下》。

[7]顺之而阳气固:语出《素问·生气通天论》。

[8]龙火雷火:指天之阴火。李时珍《本草纲目·火一·阳火阴火》:“天之阴火二:龙火也,雷火也。”

[9]胃气为本:语见《素问·平人气象论》。

[10]承乃制制则生化:语见《素问·六微旨大论》。

[11]该:概括。

[12]寒暑燥湿……下应之:语见《素问·天元纪大论》。

[13]天元纪:即《素问·天元纪大论》。

[14]右迁:指五运的转移。如甲子年为土运,至己巳年又为土运,其顺序向右,故曰右迁。

[15]期(jī基):一周年。

[16]了了:清楚。

卷之二

望色切脉

察色无论四时,无论百病,总以带土色而有神气者为吉。

凡肝热者左颊先赤,肺热者右颊先赤,心热者额先赤,脾热者鼻先赤,肾热者腮先赤。面有惨色者寒,目下肿者湿也。

第一望他神气色,语言轻重起和眠。弯体即知腰内苦,攒眉头痛与头眩。手不举兮肩背痛,步移艰苦脚间疼。手久按胸胸内痛,按中脐腹痛相连。好起不眠痰火热,贪眠虚冷使之然。面璧蜷身多是冷,仰身舒挺热相煎。身面目黄脾湿热,唇青面冷是阳虚。

第二闻声清与浊,鉴他真语与狂言。声浊即知痰壅滞,声清寒内是真原。言语真诚非实热,狂言号叫热深坚。称神说鬼逾墙屋,胸膈[1]停痰证号颠 。更有频病相循久,声音忽失命归泉。

三问病人经几日,日间便利几番行。饮食少多宜冷热,更兼何味喜嫌分。饮食少通容易治,不进之时疗必难。喜冷定知心内热,好温必是脏中寒。便若赤黄知内热,便清定是冷相干。

治病在看脉辨证。看脉之法,只在有神无神、有力无力八字。识得神之有无,则其人之死生可辨;识得力之有无,则其证之虚实可知。既已知脉,便当辨证,以证合脉,虚实死生,内伤外感,无不了然矣。如证虚脉无力者可补,证实脉无力者亦可补;证实脉有力者可泻,证虚脉有力者亦可泻。明乎虚实补泻之义,则思过半矣。又所谓有力无力,应补应泻,非独一经,须看何部有力,则泻何部,何部无力,则补何部。或因某部有力,以致某部无力者,或因某部无力,以致某部有力者,或有力无力,各自分经者,手下无不了然,胸中始有定见。故有力无力,为诊法之要诀也。

看脉须先识五脏平脉,金短木长,火浮水沉,土则持重,各象五行之体也。

脉要有胃气。胃气者,谷气、营气、卫气、真元之气、少阳生气,[2]总谓胃气也。脉有墩阜 之象者,谷气也;脉有濡润之象者,营气[3]也;脉有充实之象者,卫气也;脉有雍和 软顺相续轻清之象者,真元之气也;脉有生动弦长而无亢厉之象者,少阳生气也。此数者皆胃气也,少一则胃气不足也。故看脉先看此数气,以定生死轻重,而预决死期,则以时令生克断之。倘脉少此数气之一,即为真病,不少此气,虽病弗药而安。此气已少,虽药弗救。辨此以为治病诀,乃轩岐法也。

脉有来因,不外虚实二字。欲知其虚实,只辨人迎、气口二处大小软硬便知。如肝脉浮,当病风,而人迎不浮,非风证也;脾脉沉,当病湿,而气口不沉,非湿证也。凡看病,外辨六气,内辨七情,内外只看人迎、气口,故《内经》辨人迎、气口,为千古心传。

脉要和缓中有充实圆满之气,即为有胃阳而无弊,如有一处硬馁,即别于阳,便是病矣。盖心肝脾肺肾五脏皆阴,而其中则有胃阳之气周流贯畅于其间。肝属木,木直而长,弦之象也,故其脉弦。弦而如长竿之梢,有软嫩和柔之气者,胃阳之气游行于中也。心属火,火之形浮散而起,故其脉洪。洪而有柔静之气充溢于中者,胃阳之气也。脾为湿土,而得冲和之气舒徐不迫者,土之象也,故其脉缓。缓而有轻顺和柔温厚之气者,胃阳之气足于中也。肾主水,水性下而不升,故有沉实下凝之象者,肾之脉也。沉中而有澄静收敛之气者,胃阳之气纳于中也。肺主金,金性润,润而有坚凝光明外现之象,故其气多浮。而轻浮中有润泽轻扬之气者,胃阳之充实也。盖五脏皆阴,非胃阳实之,则生意衰落。胃阳者,五谷之气,所以培养乎先天之真阳而[4]为一身四大五脏 之生意者也。要乎哉!胃阳之关乎人命也。倘肝之胃阳不足,则肝气虚,虚则邪气凑之,除六气之外,别有五入。如心邪入,则脉兼洪,洪则为木火俱焚之证;肺邪入,则脉兼浮毛,其证多郁闷,盖肺主气,郁乎中而不下行也;脾邪入,则脉兼缓,其证多痰郁胸满之候,盖湿入而成热也,多气塞于咽喉;肾邪入,则脉兼沉石,其证多腰重胁痛,盖肾主水,水入而成寒郁也。其自为病,则为血虚、火焚之类,此肝之阳气不足,当知其病而别之也。阳气,即胃阳之气也。其五脏皆可以类推。知乎此,则知补泻之道矣。如心之阳气不足,而或肝邪入之,则补心而泻肝;脾邪入之,则泻湿而宁心;肺邪入之,则理气而凉血;肾邪入之,则纳气而温心。盖肾主水主寒,故用温。肺主气,气邪则为火,故用凉。脾主湿,故逐湿而心宁,如茯苓补心汤之类也。但吾所言,乃一隅也,可即是而反之。总之,治病以回阳为本,乃要法也。但当别其虚实,在何脏何腑、何经何络而已。张东扶曰:回阳者,回胃阳也。何脏无胃阳则治何脏,即上所言心之脾胃虚,肺之脾胃虚,肝之脾胃虚,肾之脾胃虚,脾胃之脾胃虚,因其虚而调理之,即治病必先脾胃之说也。今人讲回阳,惟知以桂附热毒之品一概施治,是徒知药之阳而不知人身五脏之阳也,岂先生之所谓回阳哉?

脉之关节处,只在分理阴阳,然须九等分别,方能不差。如寸部中仍分上、中、下三部,于此三部中仍分浮、中、沉三候。如上之上,心也,浮也,心有通经处。则脾与胃,上之中也,浮而稍沉者也;肾与肝,上之下也,此其最沉者也。其详难尽,大约识得阴阳、内外、上下分属,便可悟入。

脉法无如《内经》,上在上,中在中,下在下,为一定,故因体而类推。如心肺居寸,居上浮也,则凡浮者,皆其气也,皆其用也。

脉者,非血非气,乃人之神也。神者,精气血三者之流行也。若人外无疾病,而脉见枯寂,神先去矣。若外感病而脉见枯寂,此因神死而外感来也,不死何待?若内伤病而脉见枯寂,此因病而神少,非神少而病也,故可救。若内伤饮食、寒暖,脉见枯寂,亦不救。若因思虑所致,即不妨。盖思虑伤神,非本原精气血有枯寂而见此脉也,能处处调神则生矣。

人身有先天之元阳,有后天之元阳;有先天之元阴,有后天之元阴。先天元阳足与不足,别之于右肾右尺;先天元阴足与不足,别之于左肾左尺。此由人生所禀父母之精气,有足有不足而致此者也。大凡先天元阳不足者,右尺多微弱而不旺,有病则多偏属于阴,或不能耐寒,或不能多食,或静默少慧,或手足不耐劳苦,其类不一,无非阴盛阳衰之证。禀此气质者,一生阴药俱不宜妄用,若再误用阴药以助阴,阳益大衰矣。先天元阴不足者,左尺多微弱而虚细,有病则多偏属于阳,或多发热,或不能久耐事,或不能静安,或狂而多言,皆阳有余而阴不足之病也。禀此气质者,一生阳药俱不宜妄用。苟或用阳药而误,则火益烈而水益亏矣。王胥山曰:古人谓阳脏者宜用凉,阴脏者宜用热,亦是此义。譬之人性相近而有上智下愚之不移者,其天定也。若中人之性可善可恶者,则固多矣。人体之不同,亦有偏于阳而一生不便阳药者,亦有偏于阴而一生不便阴药者,苟或误用,必致危殆,固有之矣。若夫中人之体,阴阳不妨两用者固多也,学人当随时随证酌而用之,慎勿妄执己意,而为胶柱鼓瑟之见,以致人命于倾危也。后天之元阳,气也。气之主脉,则右寸肺也。右寸之脉多细弱而软,是后天之元阳不足也。其人卫气易伤,皮毛柔薄,不任风寒。此等人宜以保肺为主,参芪之属要药也。后天之元阴,血也。血之主脉,则左寸心也。左寸之脉多微弱,是后天之元阴不足也,其人必多火炽之患。盖君不主令而相火代之故也,不能多用心,不能多耐事,营养多不足,血脉多滞迟,药宜当归、芍药、生地、麦冬、枣仁,以养心为主也。此四部实为阴阳气血之根元。至论其气血流通,互相灌注而为生长,则先天以脾胃为归,后天以脾胃为原。脾胃者,又阴阳气血之归本处,胃为气之原,脾为血之原,统属右关一部,故右关之脉联乎尺寸,而为先后天之至要脉也。夫脾不运则胃不升。脾胃之气不升不运,则阴不生而阳不舒,血不长而气不旺。故土为中州,贯乎四脏,而为阴阳气血之所赖者也。若脾胃生发之气,即少阳胆气也,胆气不疏则胃阳不发,肝血不润则脾血不藏,是肝胆之在左关者,又脾胃生发收藏之要脉也。左关不利,则右关不安。两关不利,则尺寸之脉亦必不得其平。此则诊三部九候之要法也。

看脉,三部全按,察其通身之气血,一指独按,察其各经之旺衰。然其中惟尺脉沉微难辨,且为脉之根,尤不可忽。

浮沉迟数为纲领,表里阴阳仔细分。缓脾滑大洪为火,木性弦长短涩金。革散濡微芤没里,伏牢细弱外无形。紧弛虚实无难辨,结促休将代等伦。动脉有胎还足喜,虚人豁大亦堪惊。和缓有神方是胃,力来亢厉客邪侵。总详胃气论生死,审力须知内外因。

两寸一主气,一主血,能领一身诸经络营卫。脉分两部,理却一连。如阴阳、内外、上下,不能不分,而又不可不合也。

胆脉多弦,其来有柔顺之致,则为少阳生气,其来而有亢厉之气,则为厥阴木枯之病脉。凡童子之脉多弦,少阳象也。

肝脉浮长,长者木之形也,浮者木之性也。

脉见于右手不平者,莫作外感有余治;脉见于左手不平者,莫作内伤不足治。左曰有余,右曰不足。

若脉浮大而数,宜于气药中佐以血药;若脉沉细而数,宜于血药中兼以气药。

热则流通,凡浮大数长,皆热也;寒则坚凝,凡沉小迟短,皆寒也;实则形刚,凡实滑弦紧,皆实也;虚则形柔,凡虚涩濡缓,皆虚也。

浮为在表,沉为在里。大数为热,小迟为寒。长为热,热则流通;短为寒,寒则凝结。实为邪气实,虚为正气虚,滑为血热有痰,涩为血虚有郁。弦紧为痛,弦坚为积聚。缓濡为湿,缓大为湿热。

凡虚损劳病,俱见于右尺;伤寒外感,俱见于左尺。左手不见太阳之脉 ,洪大而长,内伤劳役无疑。太阳之脉

内伤左脉短细而涩,右脉浮大而虚。左为气中之血,左为肝,肝生心,肝主升为气,心主血,故为气中之血也。阳气下陷,不能生阴,故血枯而脉细涩也。右为血中之气,右为脾,脾生肺,脾主血,肺主气,故为血中之气也。脾胃亏损,不能生金,故气虚而脉浮大也。

两尺无脉,是为无根,将有痰厥之患;两寸无脉,是为气闭,则有阴阳不升降之忧。一者升而不降,一者降而不升也。

弱紧数之脉,表里俱虚。弱为中气不足,紧为肺虚不卫风寒,数为血不足也。

缓为脾之本脉,缓而有力为太过,缓而无力为不足。若脾部见弦脉,为木乘土位,中气不足所致,是从所不胜来,为贼邪也;若见沉细,是水反侮土,从所胜来,为微邪也;见短涩,是火克金,从后来,为虚邪也;若见洪大,是火生土,从前来,为实邪也。凡看病先认定本部脉形,若兼见别部脉形,或从所生来者,或从所克来者,以五行之理推之,断病无差矣。[5]

阿阿 缓若春杨柳,善状胃脉者也。六部俱见此象,是谓有胃气。脉紧数者,紧为表之阳虚,数为里之血虚;细数者,细则无水,数则有火;短数者,短为肺气虚,兼之以数,则火克金矣。若浮有沉无,阳气将脱。

脉细少气,气乃水母,气少则无水可知。脉大数则无火。数则心烦,是邪火有余,真火不藏而无也。

洪者,火之脉也。火之来,肝之虚也,木枯生火也。

弦者,减也。在左关为实,肝血减而肝气亢也。在尺为虚,子食母气也。尺脉短,水枯不能生木也。

六脉俱弦,肾水不足,不能平肝火故也。然欲扶肾,则于脾气有碍,宜用参芪以补脾,脾旺生金,则可以制肝而生肾,先天后天俱受[6]益矣。故曰:医宜从虚处著脚 也。

凡尺脉微,寸之故也。金不生水,故水弱而尺微也。而寸脉之故,又关之故也。脾不健运,故金失养而金子衰也,生脉散要药也。

凡虚损见数脉,为胃气不足,若转缓弱,为胃气生发之象。盖缓则有宽裕不迫之意,弱则有软嫩柔和之态,象少阳春生之景也。故脉见数,宜单补脾阴以养胃气,犹可转也。肺脉豁大,须防作泻,泻而脉数,病难愈矣。一本云:内伤作泻者见此为难治。

病后脉多细小。细小而和软,则有神而易痊;细小而搏击有力,则神少而难痊。

脉不可拘,如浮因表而来者可汗,浮因里而来者可下。若但知浮为表,沉为里,非善治也。故脉浮矣,而其沉分坚硬有力,则知此浮非因表固,乃里热实,火炎脉浮也,宜从其沉分坚实施治。故凡疑似之证,细察两手尺部及六部沉分,方可辨其真也。

左手寸脉旺,右手尺脉亦旺,是君不主令,相火代之,宜六味丸主之。如单左手旺,生脉散加茯神、远志、枣仁。张东扶曰:相火上入心部,宜壮水以制火;若心火自旺,则清而敛之可也。

右手寸脉旺,左手尺脉亦旺,清肺为主,生脉散加归身。如单左手尺脉旺,六味地黄丸。右手寸脉旺,清肺。右尺旺,六味丸或六味汤。左右尺俱旺,亦六味汤。

右尺微细,八味丸;左右俱微细,亦八味丸。

寸脉旺,下尺微细,六味丸。张东扶曰:下字似当作“右”,或当作“两”。

两寸脉浮而无力,宜补上焦,用补中益气汤。上焦元气足,其气 下降。两尺脉浮而无力,宜补下焦,用六味丸。下焦元气足,一作火其气上升。

两寸洪而有力,宜降火,凉膈散、黄芩芍药汤、导赤散。

两尺洪而有力,阴虚火动,宜滋阴,用黄柏、知母。

两寸豁大无力,宜大补;两尺豁大无力,宜升阳散火汤。

寸脉微细者,宜温补;为阳气不足也。尺脉微细者,宜温暖。为阴气虚寒也。

二尺浮大,肺气先绝。张东扶曰:二尺浮大,知是肾虚,确缘肺金先败,不能生肾水之故。左尺微细不起,右尺带数,或浮大,病名虚损,调理二三年方得愈。凡浮大之脉见于右尺者,俱是假火,假火从内伤施治。

右尺阳中之阴,右尺脉生火有离象焉,是为阳中之阴也。若沉细数,阳中之阴虚也,当救其阴,六味丸。若浮大而有力,阴虚火动,四物汤加黄柏、知母,或六味汤加生脉散。若浮大而无力,当责其无火,宜补中扶阳保元汤,用黄芪必用肉桂,一敛一散。浮大而见豁,亦宜保元汤。

左尺阴中之阳,左尺脉主水,有坎象焉,是为阴中之阳也。若沉细数,阴中之阳虚也,当救其阳,八味丸。浮大而有力,伤风外感,发表散邪。浮大而无力,当责其无水,宜六味丸。浮大而见豁,阴气将绝,难以取效。

脉沉而有力,大便闭者,承气汤;沉而无力,大便闭者,芎归枳壳汤。凡脉沉而带数,阴中伏火也,宜泻阴中之伏火,六味丸。

胃脉见豁大,保元、四君子加麦冬、五味;见于脾脉,保元汤加干姜、白术;见于肺脉,八味丸;见于心脉,大补阴丸;见于肝脉,四物汤加黄柏、知母。大凡豁大之脉,须沉缓者可治,沉则胃不绝,缓则脾不绝也。倘非沉缓,其何能药?

凡脉豁大,外有火;沉细,里有火。六脉俱有火者,宜八珍汤和之。脉大亦火之使然。

凡脉浮大数,或两手俱浮大数,或轻按浮大,重按虚小,或肾脉重按无力不清,皆是中气不足。微紧、微弦、微数,皆系脾胃不足。

凡脉沉迟,冷汗出,险;沉细,冷汗出,死;洪大,冷汗出,立死。张东扶曰:冷汗,阳虚,沉迟、沉细,阳虚之脉。细甚于迟,故有险死之别。洪大,虚阳脱矣,故云立死。

如脾脉顿细,肾脉重按无力不清,外无表证,宜补中益气。

尺脉大于寸脉而俱有力,为阳虚阴盛,宜汗之;寸脉大于尺脉而俱有力,为阴虚阳盛,宜下之。汗则从阳,下则从阴。尺脉浮而有力宜表,浮而无力宜补。沉而有力,滋阴降火;沉而无力,地黄丸。

左脉微弱,右脉豁大有力,六味丸加五味、炮姜、益智。右尺大,君不主令,相火代之,邪火不杀谷,宜用温火生土之义,六味丸加五味、炮姜、益智。邪火不杀谷,土中无正火也,单用六味则土寒,加此三味,可以退邪火,温正火矣。张东扶曰:左脉微弱,血不足也;右脉豁大有力,阴火起也。用六味所以壮水制火,加下三味,所以敛火归原,且不令水气得以寒中也。

血证,脉见豁大无力,可延。短数、紧数、细数,豁大有力,不祥之兆。张东扶曰:脉数为胃气不足,宜补脾阴以养胃气。豁大,气虚有火。无力者,和软也,胃气犹在,故可延。短则气疾,细则无水,紧数则表之阳虚,细数则里之阴虚。有力则无胃气,故为不祥之兆。

凡身热自汗,俱属血分虚。若脉浮大无力,作阴虚治之必不效,惟脉浮大有力者,六味汤加人参。

下部见数,不得用炮姜,宜用附子升气。上部见数,宜炮姜,以其温中达下也。张东扶曰:干姜敛火归元,下部有火用之,则火固而不散。

命门脉不起,是为心之正脉,沉小亦是正脉。相不敢亢君也。豁大,心包络少血,宜归脾汤。为短为涩,俱是心包络不足。肝脉弦长,脾脉短,是为脾阴不足,宜山药、莲子、五味之类。带数,中气不足,补中益气汤。脾脉缓,肝脉或弦或紧,或弦紧洪数,俱从肝治之方愈。肺脉短涩,心脉浮洪,宜利小便,引心火下行。肺脉浮大,或豁大,或微细,纵心脉不平,亦当从肺治之。张东扶曰:心火来克肺金,宜从肺中泻火。若单治心,则肺病不除。

浮而有力当汗,无力当温;沉而有力当下,无力当补。

凡豁大之脉,俱是阳虚。张东扶曰:沉而短细数,俱从内治之。

凡右关脉缓而有力,乃胃强脾弱,用白术 ,白豆蔻 ,甘一钱二钱草 ,陈皮 ,研末,米汤调服。五分五分

脉细宜沉,细而浮,阳虚之渐,转沉为数,痨病不治。

脉弦,甘酸之剂皆可用,黄芪建中汤。

脉洪,甘寒之剂皆可用。热邪所伤,三黄丸、调胃承气汤。

脾胃脉缓,如得本经太过,湿邪所伤,除湿渗痰之剂皆可用,平胃散加白术、白茯苓、五苓散。

脉涩,燥热所伤,甘温甘润之剂皆可用,四君子加熟地、当归,生脉散加归身、山药。

脉沉细,寒邪所伤,甘热之剂皆可用,理中汤、四逆汤。寒甚,理中加附子、益黄散、养胃丸。

六脉俱弦,指下又虚,脾胃虚弱病也。

六脉沉紧,按之不鼓,一本于“不鼓”下多“膀胱胜小肠也,此水投于火”十一字。大寒之证也,宜温之。脉沉紧而涩,按之空虚,中寒证也。脉洪大而涩,按之不鼓而无力,是为阴虚,一本作“寒”。乃气血俱虚之极也。

脉缓而弦急,按之洪大,病在中,脾土受邪也。脉大则无火,脉细则无水。

凡杂病、伤寒、老人,见歇至脉者,俱将愈之证。唯吐而见歇至脉者,必死之证。盖病后而见歇至者,邪去正虚也。吐属肾,吐后而见歇至者,肾气将绝,不能续也,故知必死。

尺脉浮沉俱有力,宜下;无力则为虚,宜补。寸脉浮沉俱有力,宜汗;无力则为虚,宜升。寸脉细微,阳不足,阴往乘之,补中益气汤;尺脉洪大,阴不足,阳往乘之,补中益气汤加黄柏。左脉弦滑有力,热不退,四物汤加知、柏、小柴胡之类。右脉弦数无力,补中益气汤,或补脾阴不足。左病右取,右病左取,上病下求,下病上求。左尺浮紧有力,伤寒宜解表,汗出即愈。但有力不紧,清心莲子饮。无力则为虚,六味地黄丸。沉实为寒,沉迟为虚,宜温宜补。沉微弱则为虚,不宜直补,所谓补肾不若补脾,正与此同。沉数,阴中无阳,八味地黄丸汤。右尺浮而有力,系邪脉,后必泄泻喘促而亡。浮为阴虚,有力为邪火。泄泻,下虚不固也,不能纳气归原也。凡脉浮取不得,为阴中之阳虚;沉取不得,为阳中之阴虚。未至而至者为实邪,应至而不至者为虚邪。短为肺气虚,兼之以数,则火克金也。学易草[7]庐本 于《望色切脉》一篇,至“脉细则无水”一句而止,以后二十行,系东扶续书于后者,盖亦是慎斋之辞,为他门人所录,而此本未及编入,故补录之,今稍低一字,以别于学易草庐之原本。辨证施治

凡有热病,喜热饮食,睡卧不得,衣被不可近者,俱是阳虚之病。

凡泄泻、肠风等证,小肠薄,不能传送,故渗入于大肠。

凡干燥等证,大肠虚,不能润泽,故涩滞而难出。

脾虚食不磨,有宿食则酸,胃虚饮不消,有宿饮则嘈。脾实,食消,肌滑;脾虚,体瘦,四肢不举。

汗至颈而还者,阳不发越;至脐而还者,阳气将动;至足者,阳气周流一身,病将自愈。

肺病则管身不摄,脾病则四肢不举。

凡浑身胀痛,俱属阴分血亏,大热亦属血分。微寒微热,或有热不退者,汗至颈而还者,俱是气分。气分宜补中益气汤,见证加减。血分宜芎归汤加肉桂,或四物汤加麻黄、肉桂。胸中胀满,四物汤加苏梗。

口不知味,有实热者,有虚热者。口不知谷味,中虚可知。盖谷气入脾胃,中气赖以养也,不喜非不足而何?二者各自不同。中气实则空,空则上通下达;中气虚则实,实则痰凝气滞。

如扑打损伤,服破血药不得去者,必成中满,其毒气入脾故也。

凡有表证,俱属里虚。王胥山曰:此即邪实,皆由本虚之义。盖示学者治病,不可不求其本而探其微也。至于处方定剂,则有随机因证轻重权衡之法在。苟或错会其意而以用药补散之说,为此节印板注脚,大失周氏立言救世之一片婆心,且使不学无术之庸人得起而议其非矣。

自热,蒸蒸发热,似烦非烦,补中益气汤。寒热似疟,补中益气汤加二陈。微寒微热,阴中之阳虚,宜补上焦,八珍汤加黄芪。如胸膈不宽,加入痰药。自汗微热,阳中之阴虚,八珍汤加肉桂。如腹中痛,加干姜、吴茱萸。寒热似疟,表之阳虚也。表阳者,即慓悍之胃气升于巅顶,浮于皮毛者也。升浮之气,无时或息,胃气虚,则有时不能升浮,郁于半表半里,外与太阳争则寒,内与阳明争则热,补而升发之,何寒热之有?久而不治,则胃气之升渐少,升少则阳微而恶寒;升少则降亦少,降少则血少而发热,宜八珍汤、十全大补汤治之。微寒者,阳虚也。微热者,阴无从生,虚阳无附耳。八珍阴阳并补,加黄芪,则补阳之功居多。自汗虽属阳虚,然津液少,则阴益虚,故发微热。八珍加肉桂,则补阴之功居多。

凡读书人,精神恍惚,汗出不睡,或泄泻,或多痰,病虽不一,要之皆发于心脾。盖思虑多则心火乘脾,君不主令,相火用事,倘不清其源,正其本,阳气愈陷,病气愈盛,归脾汤之类,是为对证。张东扶曰:心火乘脾,脾阴受亏,宜补脾之阴,不当补脾之阳。凡五脏相乘,各当察其阴阳,伤阴则补阴,伤阳则补阳,设或阴阳误施,为害不小。

凡人夜间多思,致睡不宁者,淡竹叶、枣仁二味煎服即安。

凡下焦有病,六味丸可通用。若遇泄泻,其要只在调理脾胃元气,又不可轻用地黄。张东扶曰:地黄能制得极熟,亦不致有坏脾气,大约泄泻者用之,监以山药、茯苓之类斯可矣。

凡泄泻属脾宜燥,脾恶湿也;属肾宜润,肾恶燥也。肾之泄泻,失闭藏之令,不能收摄二便也。王胥山曰:治泄泻之法,数言已尽,今人但知治脾,不知顾肾,宜其得失相半也。

凡治病,见证虽多,有吐只宜止吐,有泻只宜止泻。止吐后须用六君子调理,止泻后须用参苓白术散加木香调理。

凡上焦病,宜开发之;中焦病,宜和之;下焦病,宜达宜缓。

见病医病,医家大忌。盖病有标本,多有本病不见而标病见者,有标本相反不相符者,若见一证,即医一证,必然有失。惟见一证,而能求其证之所以然,则本可识矣。如头痛,发热,恶寒,筋骨疼痛,此外感实证也。然阳虚则恶寒,阴虚则发热,血虚则筋骨枯而多疼痛,胃虚、肝虚、肾虚皆有头痛之证。不是外感实证。如默默不语,四肢无力,气短身寒,此内伤虚证也。然胃实脾不运,而默默不语者有之;阴气升腾,阳不得令而身寒者有之。不是内伤虚证。种种变幻,实似虚,虚似实,外似内,内似外,难以枚举,皆宜细心求其本也。本必有因,或因寒热,或因食气,或因虚实,或兼时令之旺衰,故治寒者温之,热者清之,食者消之,气者通之,实者平之,虚者补之,再兼时令之味而病已矣。此法当知。

诸病不愈,必寻到脾胃之中方无一失。何以言之?脾胃一伤,四脏皆无生气,故疾病日多矣。万物从土而生,亦从土而归,补肾不若补脾,此之谓也。治病不愈,寻到脾胃而愈者甚众。凡见咳嗽、自汗、发热,肺虚生痰,不必理痰清热,土旺而痰消热退。四君子加桂、姜、陈皮、北五味,后调以参苓白术散。

脾胃不足,当责其无阳,亦有阳亢热不退,自汗、怕寒、四肢倦怠乏力之证。中虚表热,或潮热、自汗,莫离补中正方。表热,加羌活;腹中胀满,加附子、姜、桂、吴茱萸、青皮、神曲之类;调理,用八珍汤;气血两虚,十全大补汤;阴虚火动,脉洪大而不作泻,六味汤加人参;恶寒,八珍丸;腹痛,理中丸;虚损,虎潜丸。病证多端,颠倒难明,必从脾胃调理,乃岐黄之正法也。

诸病有吐泻见证,莫忘脾胃,虽有杂证,以末治之。气短,脉有力属实,无力属虚。气脉俱长者易治,虚损气促者难调。久病不宜脱形。若内伤虚损不足之证,不拘药之多少,宜久服有效。如药力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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