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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05 17: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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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彼得·德鲁克(Peter F. Drucker)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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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与企业家精神

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试读:

推荐序一

功能正常的社会和博雅管理

为“彼得·德鲁克全集”作序

享誉世界的“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先生自认为,虽然他因为创建了现代管理学而广为人知,但他其实是一名社会生态学者,他真正关心的是个人在社会环境中的生存状况,管理则是新出现的用来改善社会和人生的工具。他一生写了39本书,只有15本书是讲管理的,其他都是有关社群(社区)、社会和政体的,而其中写工商企业管理的只有两本书(《为成果而管理》和《创新与企业家精神》)。

德鲁克深知人性是不完美的,因此人所创造的一切事物,包括人设计的社会也不可能完美。他对社会的期待和理想并不高,那只是一个较少痛苦,还可以容忍的社会。不过,它还是要有基本的功能,为生活在其中的人提供可以正常生活和工作的条件。这些功能或条件,就好像一个生命体必须具备正常的生命特征,没有它们社会也就不成其为社会了。值得留意的是,社会并不等同于“国家”,因为“国(政府)”和“家(家庭)”不可能提供一个社会全部必要的职能。在德鲁克眼里,功能正常的社会至少要由三大类机构组成:政府、企业和非营利机构,它们各自发挥不同性质的作用,每一类、每一个机构中都要有能解决问题、令机构创造出独特绩效的权力中心和决策机制,这个权力中心和决策机制同时也要让机构里的每个人各得其所,既有所担当、做出贡献,又得到生计和身份、地位。这些在过去的国家中从来没有过的权力中心和决策机制,或者说新的“政体”,就是“管理”。在这里德鲁克把企业和非营利机构中的管理体制与政府的统治体制统称为“政体”,是因为它们都掌握权力,但是,这是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权力。企业和非营利机构掌握的,是为了提供特定的产品和服务,而调配社会资源的权力,政府所拥有的,则是维护整个社会的公平、正义的裁夺和干预的权力。

在美国克莱蒙特大学附近,有一座小小的德鲁克纪念馆,走进这座用他的故居改成的纪念馆,正对客厅入口的显眼处有一段他的名言:

在一个由多元的组织所构成的社会中,使我们的各种组织机构负责任地、独立自治地、高绩效地运作,是自由和尊严的唯一保障。有绩效的、负责任的管理是对抗和替代极权专制的唯一选择。

当年纪念馆落成时,德鲁克研究所的同事们问自己,如果要从德鲁克的著作中找出一段精练的话,概括这位大师的毕生工作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意义,会是什么?他们最终选用了这段话。

如果你了解德鲁克的生平,了解他的基本信念和价值观形成的过程,你一定会同意他们的选择。从他的第一本书《经济人的末日》到他独自完成的最后一本书《功能社会》之间,贯穿着一条抵制极权专制、捍卫个人自由和尊严的直线。这里极权的极是极端的极,不是集中的集,两个词一字之差,其含义却有着重大区别,因为人类历史上由来已久的中央集权统治直到20世纪才有条件变种成极权主义。极权主义所谋求的,是从肉体到精神,全面、彻底地操纵和控制人类的每一个成员,把他们改造成实现个别极权主义者梦想的人形机器。20世纪给人类带来最大灾难和伤害的战争和运动,都是极权主义的“杰作”,德鲁克青年时代经历的希特勒纳粹主义正是其中之一。要了解德鲁克的经历怎样影响了他的信念和价值观,最好去读他的《旁观者》;要弄清什么是极权主义和为什么大众会拥护它,可以去读汉娜·阿伦特1951年出版的《极权主义的起源》。

好在历史的演变并不总是令人沮丧。工业革命以来,特别是从1800年开始,最近这200年生产力呈加速度提高,不但造就了物质的极大丰富,还带来社会结构的深刻改变,这就是德鲁克早在80年前就敏锐地洞察和指出的,多元的、组织型的新社会的形成:新兴的企业和非营利机构填补了由来已久的“国(政府)”和“家(家庭)”之间的断层和空白,为现代国家提供了真正意义上的种种社会功能。在这个基础上,教育的普及和知识工作者的崛起,正在造就知识经济和知识社会,而信息科技成为这一切变化的加速器。要特别说明,“知识工作者”是德鲁克创造的一个称谓,泛指具备和应用专门知识从事生产工作,为社会创造出有用的产品和服务的人群,这包括企业家和在任何机构中的管理者、专业人士和技工,也包括社会上的独立执业人士,如会计师、律师、咨询师、培训师等。在21世纪的今天,由于知识的应用领域一再被扩大,个人和个别机构不再是孤独无助的,他们因为掌握了某项知识,就拥有了选择的自由和影响他人的权力。知识工作者和由他们组成的知识型组织不再是传统的知识分子或组织,知识工作者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的独立自主,可以主动地整合资源、创造价值,促成经济、社会、文化甚至政治层面的改变,而传统的知识分子只能依附于当时的统治当局,在统治当局提供的平台上才能有所作为。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意义深远的变化,而且这个变化不仅发生在西方发达国家,也发生在发展中国家。

在一个由多元组织构成的社会中,拿政府、企业和非营利机构这三类组织相互比较,企业和非营利机构因为受到市场、公众和政府的制约,它们的管理者不可能像政府那样走上极权主义统治,这是它们在德鲁克看来,比政府更重要、更值得寄予希望的原因。尽管如此,它们仍然可能因为管理缺位或者管理失当,例如官僚专制,不能达到德鲁克期望的“负责任地、高绩效地运作”,从而为极权专制垄断社会资源让出空间、提供机会。在所有机构中,包括在互联网时代虚拟的工作社群中,知识工作者的崛起既为新的管理提供了基础和条件,也带来对传统的“胡萝卜加大棒”管理方式的挑战。德鲁克正是因应这样的现实,研究、创立和不断完善现代管理学的。

1999年1月18日,德鲁克接近90岁高龄,在回答“我最重要的贡献是什么”这个问题时,他写了下面这段话:

我着眼于人和权力、价值观、结构和规范去研究管理学,而在所有这些之上,我聚焦于“责任”,那意味着我是把管理学当作一门真正的“博雅技艺”来看待的。

给管理学冠上“博雅技艺”的标识是德鲁克的首创,反映出他对管理的独特视角,这一点显然很重要,但是在他众多的著作中却没找到多少这方面的进一步解释。最完整的阐述是在他的《管理新现实》这本书第15章第五小节,这节的标题就是“管理是一种博雅技艺”:

30年前,英国科学家兼小说家斯诺(C.P.Snow)曾经提到当代社会的“两种文化”。可是,管理既不符合斯诺所说的“人文文化”,也不符合他所说的“科学文化”。管理所关心的是行动和应用,而成果正是对管理的考验,从这一点来看,管理算是一种科技。可是,管理也关心人、人的价值、人的成长与发展,就这一点而言,管理又算是人文学科。另外,管理对社会结构和社群(社区)的关注与影响,也使管理算得上是人文学科。事实上,每一个曾经长年与各种组织里的管理者相处的人(就像本书作者)都知道,管理深深触及一些精神层面关切的问题——像人性的善与恶。

管理因而成为传统上所说的“博雅技艺”(liberal art)——是“博雅”(liberal),因为它关切的是知识的根本、自我认知、智慧和领导力,也是“技艺”(art),因为管理就是实行和应用。管理者从各种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中——心理学和哲学、经济学和历史、伦理学,以及从自然科学中,汲取知识与见解,可是,他们必须把这种知识集中在效能和成果上——治疗病人、教育学生、建造桥梁,以及设计和销售容易使用的软件程序等。

作为一个有多年实际管理经验,又几乎通读过德鲁克全部著作的人,我曾经反复琢磨过为什么德鲁克要说管理学其实是一门“博雅技艺”。我终于意识到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标新立异的溢美之举,而是在为管理定性,它揭示了管理的本质,提出了所有管理者努力的正确方向。这至少包括了以下几重含义:

第一,管理最根本的问题,或者说管理的要害,就是管理者和每个知识工作者怎么看待与处理人和权力的关系。德鲁克是一位基督徒,他的宗教信仰和他的生活经验相互印证,对他的研究和写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他看来,人是不应该有权力(power)的,只有造人的上帝或者说造物主才拥有权力,造物主永远高于人类。归根结底,人性是软弱的,经不起权力的引诱和考验。因此,人可以拥有的只是授权(authority),也就是人只是在某一阶段、某一事情上,因为所拥有的品德、知识和能力而被授权。不但任何个人是这样,整个人类也是这样。民主国家中“主权在民”,但是人民的权力也是一种授权,是造物主授予的,人在这种授权之下只是一个既有自由意志,又要承担责任的“工具”,他是造物主的工具而不能成为主宰,不能按自己的意图去操纵和控制自己的同类。认识到这一点,人才会谦卑而且有责任感,他们才会以造物主才能够掌握、人类只能被其感召和启示的公平正义,去时时检讨自己,也才会甘愿把自己置于外力强制的规范和约束之下。

第二,尽管人性是不完美的,但是人彼此平等,都有自己的价值,都有自己的创造能力,都有自己的功能,都应该被尊敬,而且应该被鼓励去创造。美国的独立宣言和宪法中所说的,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不证自明的权利(rights),正是从这一信念而来的,这也是德鲁克的管理学之所以可以有所作为的根本依据。管理者是否相信每个人都有善意和潜力?是否真的对所有人都平等看待?这些基本的或者说核心的价值观和信念,最终决定他们是否能和德鲁克的学说发生感应,是否真的能理解和实行它。

第三,在知识社会和知识型组织里,每一个工作者在某种程度上,都既是知识工作者,也是管理者,因为他可以凭借自己的专门知识对他人和组织产生权威性的影响——知识就是权力。但是权力必须和责任捆绑在一起。而一个管理者是否负起了责任,要以绩效和成果做检验。凭绩效和成果问责的权力是正当和合法的权力,也就是授权(authority),否则就成为德鲁克坚决反对的强权(might)。绩效和成果之所以重要,不但在经济和物质层面,而且在心理层面,都会对人们产生影响。管理者和领导者如果持续不能解决现实问题,大众在彻底失望之余,会转而选择去依赖和服从强权,同时甘愿交出自己的自由和尊严。这就是为什么德鲁克一再警告,如果管理失败,极权主义就会取而代之。

第四,除了让组织取得绩效和成果,管理者还有没有其他的责任?或者换一种说法,绩效和成果仅限于可量化的经济成果和财富吗?对一个工商企业来说,除了为客户提供价廉物美的产品和服务、为股东赚取合理的利润,能否同时成为一个良好的、负责任的“社会公民”,能否同时帮助自己的员工在品格和能力两方面都得到提升呢?这似乎是一个太过苛刻的要求,但它是一个合理的要求。我个人在十多年前,和一家这样要求自己的后勤服务业的跨国公司合作,通过实践认识到这是可能的。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学会把伦理道德的诉求和经济目标,设计进同一个工作流程、同一套衡量系统,直至每一种方法、工具和模式中去。值得欣慰的是,今天有越来越多的机构开始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在各自的领域做出肯定的回答。

第五,“作为一门博雅技艺的管理”或称“博雅管理”,这个讨人喜爱的中文翻译有一点儿问题,从翻译的“信、达、雅”这三项专业要求来看,雅则雅矣,信有不足。liberal art直译过来应该是“自由的技艺”,但最早的繁体字中文版译成了“博雅艺术”,这可能是想要借助它在中国语文中的褒义,我个人还是觉得“自由的技艺”更贴近英文原意。liberal本身就是自由。art可以译成艺术,但管理是要应用的,是要产生绩效和成果的,所以它首先应该是一门“技能”。另一方面,管理的对象是人们的工作,和人打交道一定会面对人性的善恶,人的千变万化的意念——感性的和理性的,从这个角度看,管理又是一门涉及主观判断的“艺术”。所以art其实更适合解读为“技艺”。liberal——自由,art——技艺,把两者合起来就是“自由技艺”。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之所以对liberal art的翻译这么咬文嚼字,是因为管理学并不像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机构的成功学。它不是旨在让一家企业赚钱,在生产效率方面达到最优,也不是旨在让一家非营利机构赢得道德上的美誉。它旨在让我们每个人都生存在其中的人类社会和人类社群(社区)更健康,使人们较少受到伤害和痛苦。让每个工作者,按照他与生俱来的善意和潜能,自由地选择他自己愿意在这个社会或社区中所承担的责任;自由地发挥才智去创造出对别人有用的价值,从而履行这样的责任;并且在这样一个创造性工作的过程中,成长为更好和更有能力的人。这就是德鲁克先生定义和期待的,管理作为一门“自由技艺”,或者叫“博雅管理”,它的真正的含义。邵明路彼得·德鲁克管理学院创办人

推荐序二

跨越时空的管理思想

20多年来,机械工业出版社华章公司关于德鲁克先生著作的出版计划在国内学术界和实践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每本书一经出版便会占据畅销书排行榜,广受读者喜爱。我非常荣幸,一开始就全程参与了这套丛书的翻译、出版和推广活动。尽管这套丛书已经面世多年,然而每次去新华书店或是路过机场的书店,总能看见这套书静静地立于书架之上,长盛不衰。在当今这样一个强调产品迭代、崇尚标新立异、出版物良莠难分的时代,试问还有哪本书能做到这样呢?

如今,管理学研究者们试图总结和探讨中国经济与中国企业成功的奥秘,结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想,企业成功的原因肯定是多种多样的。中国人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其中一定少不了德鲁克先生著作的启发、点拨和教化。从中国老一代企业家(如张瑞敏、任正非),及新一代的优秀职业经理人(如方洪波)的演讲中,我们常常可以听到来自先生的真知灼见。在当代管理学术研究中,我们也可以常常看出先生的思想指引和学术影响。我常常对学生说,当你不能找到好的研究灵感时,可以去翻翻先生的著作;当你对企业实践困惑不解时,也可以把先生的著作放在床头。简言之,要想了解现代管理理论和实践,首先要从研读德鲁克先生的著作开始。基于这个原因,1991年我从美国学成回国后,在南京大学商学院图书馆的一角专门开辟了德鲁克著作之窗,并一手创办了德鲁克论坛。至今,我已在南京大学商学院举办了100多期德鲁克论坛。在这一点上,我们也要感谢机械工业出版社华章公司为德鲁克先生著作的翻译、出版和推广付出的辛勤努力。

在与企业家的日常交流中,当发现他们存在各种困惑的时候,我常常推荐企业家阅读德鲁克先生的著作。这是因为,秉持奥地利学派的一贯传统,德鲁克先生总是将企业家和创新作为著作的中心思想之一。他坚持认为:“优秀的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资源。”在企业发展过程中,企业家总是面临着效率和创新、制度和个性化、利润和社会责任、授权和控制、自我和他人等不同的矛盾与冲突。企业家总是在各种矛盾与冲突中成长和发展。现代工商管理教育不但需要传授建立现代管理制度的基本原理和准则,同时也要培养一大批具有优秀管理技能的职业经理人。一个有效的组织既离不开良好的制度保证,同时也离不开有效的管理者,两者缺一不可。这是因为,一方面,企业家需要通过对管理原则、责任和实践进行研究,探索如何建立一个有效的管理机制和制度,而衡量一个管理制度是否有效的标准就在于该制度能否将管理者个人特征的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另一方面,一个再高明的制度,如果没有具有职业道德的员工和管理者的遵守,制度也会很容易土崩瓦解。换言之,一个再高效的组织,如果缺乏有效的管理者和员工,组织的效率也不可能得到实现。虽然德鲁克先生的大部分著作是有关企业管理的,但是我们可以看到自由、成长、创新、多样化、多元化的思想在其著作中是一以贯之的。正如德鲁克在《旁观者》一书的序言中所阐述的,“未来是‘有机体’的时代,由任务、目的、策略、社会的和外在的环境所主导”。很多人喜欢德鲁克提出的概念,但是德鲁克却说,“人比任何概念都有趣多了”。德鲁克本人虽然只是管理的旁观者,但是他对企业家工作的理解、对管理本质的洞察、对人性复杂性的观察,鞭辟入里、入木三分,这也许就是企业家喜爱他的著作的原因吧!

德鲁克先生从研究营利组织开始,如《公司的概念》(1946年),到研究非营利组织,如《非营利组织的管理》(1990年),再到后来研究社会组织,如《功能社会》(2002年)。虽然德鲁克先生的大部分著作出版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然而其影响力却是历久弥新的。在他的著作中,读者很容易找到许多最新的管理思想的源头,同时也不难获悉许多在其他管理著作中无法找到的“真知灼见”,从组织的使命、组织的目标以及工商企业与服务机构的异同,到组织绩效、富有效率的员工、员工成就、员工福利和知识工作者,再到组织的社会影响与社会责任、企业与政府的关系、管理者的工作、管理工作的设计与内涵、管理人员的开发、目标管理与自我控制、中层管理者和知识型组织、有效决策、管理沟通、管理控制、面向未来的管理、组织的架构与设计、企业的合理规模、多角化经营、多国公司、企业成长和创新型组织等。

30多年前在美国读书期间,我就开始阅读先生的著作,学习先生的思想,并聆听先生的课堂教学。回国以后,我一直把他的著作放在案头。尔后,每隔一段时间,每每碰到新问题,就重新温故。令人惊奇的是,随着阅历的增长、知识的丰富,每次重温的时候,竟然会生出许多不同以往的想法和体会。仿佛这是一座挖不尽的宝藏,让人久久回味,有幸得以伴随终生。一本著作一旦诞生,就独立于作者、独立于时代而专属于每个读者,不同地理区域、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时代的人都能够从中得到启发、得到教育。这样的书是永恒的、跨越时空的。我想,德鲁克先生的著作就是如此。

特此作序,与大家共勉!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商学院名誉院长博士生导师2018年10月于南京大学商学院安中大楼

推荐序三

彼得·德鲁克与伊藤雅俊管理学院是因循彼得·德鲁克和伊藤雅俊命名的。德鲁克生前担任玛丽·兰金·克拉克社会科学与管理学教席教授长达三十余载,而伊藤雅俊则受到日本商业人士和企业家的高度评价。

彼得·德鲁克被称为“现代管理学之父”,他的作品涵盖了39本著作和无数篇文章。在德鲁克学院,我们将他的著述加以浓缩,称之为“德鲁克学说”,以撷取德鲁克著述在五个关键方面的精华。

我们用以下框架来呈现德鲁克著述的现实意义,并呈现他的管理理论对当今社会的深远影响。

这五个关键方面如下。(1)对功能社会重要性的信念。一个功能社会需要各种可持续性的组织贯穿于所有部门,这些组织皆由品行端正和有责任感的经理人来运营,他们很在意自己为社会带来的影响以及所做的贡献。德鲁克有两本书堪称他在功能社会研究领域的奠基之作。第一本书是《经济人的末日》(1939年),“审视了法西斯主义的精神和社会根源”。然后,在接下来出版的《工业人的未来》(1942年)一书中,德鲁克阐述了自己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会的展望。后来,因为对健康组织对功能社会的重要作用兴趣盎然,他的主要关注点转到了商业。(2)对人的关注。德鲁克笃信管理是一门博雅艺术,即建立一种情境,使博雅艺术在其中得以践行。这种哲学的宗旨是:管理是一项人的活动。德鲁克笃信人的潜质和能力,而且认为卓有成效的管理者是通过人来做成事情的,因为工作会给人带来社会地位和归属感。德鲁克提醒经理人,他们的职责可不只是给大家发一份薪水那么简单。

对于如何看待客户,德鲁克也采取“以人为本”的思想。他有一句话人人知晓,即客户决定了你的生意是什么,这门生意出品什么以及这门生意日后能否繁荣,因为客户只会为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买单。理解客户的现实以及客户崇尚的价值是“市场营销的全部所在”。(3)对绩效的关注。经理人有责任使一个组织健康运营并且持续下去。考量经理人的凭据是成果,因此他们要为那些成果负责。德鲁克同样认为,成果负责制要渗透到组织的每一个层面,务求淋漓尽致。

制衡的问题在德鲁克有关绩效的论述中也有所反映。他深谙若想提高人的生产力,就必须让工作给他们带来社会地位和意义。同样,德鲁克还论述了在延续性和变化二者间保持平衡的必要性,他强调面向未来并且看到“一个已经发生的未来”是经理人无法回避的职责。经理人必须能够探寻复杂、模糊的问题,预测并迎接变化乃至更新所带来的挑战,要能看到事情目前的样貌以及可能呈现的样貌。(4)对自我管理的关注。一个有责任心的工作者应该能驱动他自己,能设立较高的绩效标准,并且能控制、衡量并指导自己的绩效。但是首先,卓有成效的管理者必须能自如地掌控他们自己的想法、情绪和行动。换言之,内在意愿在先,外在成效在后。(5)基于实践的、跨学科的、终身的学习观念。德鲁克崇尚终身学习,因为他相信经理人必须要与变化保持同步。但德鲁克曾经也有一句名言:“不要告诉我你跟我有过一次精彩的会面,告诉我你下周一打算有哪些不同。”这句话的意思正如我们理解的,我们必须关注“周一早上的不同”。

这些就是“德鲁克学说”的五个支柱。如果你放眼当今各个商业领域,就会发现这五个支柱恰好代表了五个关键方面,它们始终贯穿交织在许多公司使命宣言传达的讯息中。我们有谁没听说过高管宣称要回馈他们的社区,要欣然采纳以人为本的管理方法和跨界协同呢?

彼得·德鲁克的远见卓识在于他将管理视为一门博雅艺术。他的理论鼓励经理人去应用“博雅艺术的智慧和操守课程来解答日常在工作、学校和社会中遇到的问题”。也就是说,经理人的目光要穿越学科边界来解决这世上最棘手的一些问题,并且坚持不懈地问自己:“你下周一打算有哪些不同?”

彼得·德鲁克的影响不限于管理实践,还有管理教育。在德鲁克学院,我们用“德鲁克学说”的五个支柱来指导课程大纲设计,也就是说,我们按照从如何进行自我管理到组织如何介入社会这个次序来给学生开设课程。

德鲁克学院一直十分重视自己的毕业生在管理实践中发挥的作用。其实,我们的使命宣言就是:

通过培养改变世界的全球领导者,来提升世界各地的管理实践。

有意思的是,世界各地的管理教育机构也很重视它们的学生在实践中的表现。事实上,这已经成为国际精英商学院协会(AACSB)认证的主要标志之一。国际精英商学院协会“始终致力于增进商界、学者、机构以及学生之间的交融,从而使商业教育能够与商业实践的需求步调一致”。

最后我想谈谈德鲁克和管理教育,我的观点来自2001年11月BizEd杂志第1期对彼得·德鲁克所做的一次访谈,这本杂志由商学院协会出版,受众是商学院。在访谈中,德鲁克被问道:在诸多事项中,有哪三门课最重要,是当今商学院应该教给明日之管理者的?

德鲁克答道:

第一课,他们必须学会对自己负责。太多的人仍在指望人事部门来照顾他们,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优势,不知道自己的归属何在,他们对自己毫不负责。

第二课也是最重要的,要向上看,而不是向下看。焦点仍然放在对下属的管理上,但应开始关注如何成为一名管理者。管理你的上司比管理下属更重要。所以你要问:“我应该为组织贡献什么?”

最后一课是必须修习基本的素养。是的,你想让会计做好会计的事,但你也想让她了解其他组织的功能何在。这就是我说的组织的基本素养。这类素养不是学一些相关课程就行了,而是与实践经验有关。

凭我一己之见,德鲁克在2001年给出的这则忠告,放在今日仍然适用。卓有成效的管理者需要修习自我管理,需要向上管理,也需要了解一个组织的功能如何与整个组织契合。

彼得·德鲁克对管理实践的影响深刻而巨大。他涉猎广泛,他的一些早期著述,如《管理的实践》(1954年)、《卓有成效的管理者》(1966年)以及《创新与企业家精神》(1985年),都是我时不时会翻阅研读的书籍,每当我作为一个商界领导者被诸多问题困扰时,我都会从这些书中寻求答案。珍妮·达罗克彼得·德鲁克与伊藤雅俊管理学院院长亨利·黄市场营销和创新教授美国加州克莱蒙特市

译者序

构建“企业家社会”:每一个公民的责任

记得几年以前,我曾以“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课程研发教师的身份,旁听过某德鲁克研究培训机构的一位资深老师的课程,课程题目为“企业家与创新型小企业”。席间,一位学员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企业家?早点铺的老板是否称得上是企业家?还是说只有大企业的老板或总经理才能称得上是企业家?”于是,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但最终没能形成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而这个学员的问题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类似的情景也出现在2005年国内的一个管理峰会上,主席台上的几位企业界嘉宾就“什么人是企业家”对话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也是各执一词。

其实,“企业家”之所以会引发如此多的疑问是有一定原因的。如果大家查找最新一版的《现代汉语词典》,根本找不到关于“企业家”一词的解释;而在英语语系国家里,“企业家”往往被定义为创办自己全新小型企业的人;在德语中,“企业家”一词则跟所有权联系在一起,主要指那些同时拥有并自己经营企业的人(英文对应可译为“owner-manager”);在法语中,“企业家”的意思又是中间人或中介……这么多的不同定义,难怪会造成大家对“企业家”理解上的分歧。我认为,在阅读本书之前,有必要向读者解释一下“企业家”一词起源和发展的来龙去脉。“企业家”概念的起源和发展“企业家”(entrepreneur)一词源于法文entreprendre,意思是中间人或中介。到了中世纪,“企业家”指的是演员和负责大规模生产项目的人。到了17世纪,“企业家”指的是与政府签订固定价格合同,承担盈利(亏损)风险的人。最早论述这一概念的是经济学家理查德·坎蒂隆(Richard Cantillon,1680—1734)。在他的论述中,“企业家”就是在市场中充分利用未被他人认识的获利机会并成就一番事业的人。坎蒂隆在其著作《商业性质概论》中认为,企业家的职能是冒着风险从事市场交换,即在某一既定价格下买进商品,在另一不确定的价格下卖出商品。企业家所获得的是不确定收益。

在坎蒂隆之后,另一位法国经济学家、作家萨伊(Jean Baptiste Say,1767—1832)将“企业家”一词推广使用。当时,萨伊作为新闻记者经常访问英国,在那里,他熟悉了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和托马斯·马尔萨斯的作品。在亚当·斯密的著作《国富论》中,没有对资本的所有者和对企业进行组织与经营的管理者或“承办者”进行正式的划分。萨伊注意到资本家和“承办者”的作用与职责是不同的,即使在这两种角色集于一身的情况下也是如此。萨伊不满意以前使用的“承办者”(undertaker)和“促进者”(promoter)这样的词语,于是创造了一个新的表达方式——“企业家”(entrepreneur)。萨伊在1800年时曾经这样说过:“企业家将资源从生产力和产出较低的领域转移到生产力和产出较高的领域。”在这里,我们看到萨伊不仅把“企业家”与所有权分离开来,而且,他将提高生产力和产出的职责赋予了企业家。

最早将企业家作为独立的生产要素提出并进行研究的是英国经济学家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1842—1924)。马歇尔在其著名的《经济学原理》(1890年)中系统论述了企业家的作用。他认为,一般商品交换过程中,由于买卖双方都不能准确预测市场的供求情况,因而造成市场发展的不均衡性,而企业家则是消除这种不均衡性的特殊力量。企业家是不同于一般职业阶层的特殊阶层,他们的特殊性是敢于冒险和承担风险。

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Schumpeter,1883—1950)对企业家的研究最有影响力,他发展了马歇尔的理论。熊彼特在1912年出版的《经济发展理论》一书中指出,企业家就是“经济发展的带头人”,也是能够“实现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的创新者。熊彼特将企业家视为创新的主体,其作用在于创造性地破坏市场的均衡(他称之为“创造性破坏”)。他认为,动态失衡是健康经济的“常态”(而非古典经济学家所主张的均衡和资源的最佳配置),而企业家正是这一创新过程的组织者和始作俑者。通过创造性地打破市场均衡,才会出现企业家获取超额利润的机会。

熊彼特首次突出企业家的创新性,但是他认定企业家是一种很不稳定的状态。他认为,一个人由于“实现新的组合”而成为企业家,“而当他一旦建立起企业,并像其他人一样开始经营这个企业时,这一特征就马上消失”。因此,企业家是一种稍纵即逝的状态。按照他的定义,一个人在他几十年的活动生涯中不可能总是企业家,除非他不断“实现新的组合”,即不断创新。简言之,创新是判断企业家的唯一标准。创新是企业家的标志

德鲁克对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始于20世纪50年代中期。经过30余年的研究和实践,他于1985年出版了这部《创新与企业家精神》。在本书中,德鲁克回到了萨伊对企业家的定义,同时又发展了熊彼特的理论。他用了整整一章的篇幅来定义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在德鲁克看来,“企业家”(或“企业家精神”)就是:①大幅度提高资源的产出;②创造出新颖而与众不同的东西,改变价值;③开创了新市场和新顾客群;④视变化为常态,他们总是寻找变化,对它做出反应,并将它视为机遇而加以利用。

综上所述,在德鲁克眼中,“企业家”(或“企业家精神”)的本质就是有目的、有组织的系统创新;而创新就是改变资源的产出,就是通过改变产品和服务,为客户提供价值和满意度。所以,仅仅创办企业是不够的。一个人开了一家餐馆,虽然他冒了一点风险,但也不能算是企业家,因为他既没有创造出一种新的满足,也没有创造出新的消费诉求。但同样在餐饮业,麦当劳的创始人雷·克罗克却是杰出的企业家,因为他让汉堡包这一在西方很普遍的产品通过连锁的方式进行标准化生产,大大提高了资源的产出,增加了新的消费需求,影响了人们的生活。

德鲁克同时也告诉我们“企业家”(或企业家精神)与什么无关:①企业家(或企业家精神)与企业的规模和性质无关。无论是大企业还是小企业,无论是私人企业还是公共部门(包括政府部门),无论是高科技企业还是非科技企业都可以有企业家,也可以具备企业家精神。②企业家(或企业家精神)与所有权无关。无论是企业所有者,还是职业经理人,还是一个普通职员,都可以成为企业家,并具备企业家精神。③企业家与人格特性无关,他们不是“专注于冒险”,而是“专注于机遇”。在本书中,德鲁克用他惯用的辛辣讽刺口吻说道:“企业家精神之所以具有‘风险’,主要是因为在所谓的企业家中,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大多数人缺乏方法论,违背了基本且众所周知的法则。”

德鲁克在《创新与企业家精神》一书中,之所以用整整一章的篇幅来全面定义“企业家”一词的内涵和外延,并选择这一时机发表这本创新实践的经典之作,是有其深刻的经济和社会背景原因的。按照德鲁克的推算,1965~1985年,美国经济创造了近4000万个就业机会,而同期的欧洲却失去了许多就业机会。即使是日本,它创造的就业机会也仅为美国的一半。在全球经济都在遭遇“康德拉季耶夫经济停滞”现象的痛苦时,为什么唯独美国可以幸免?答案并不是高科技,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就是:企业家管理。企业家管理可以使我们的经济走出滞胀所带来的困境,从而使我们的社会走出经济危机,以及由它带来的各种社会危机。

在我们这个社会中,引进企业家精神的一个首要前提就是必须努力发展企业家精神和创新的理论与实践。为了有效指导企业的创新实践,德鲁克将他30多年关于创新和企业家精神的系统思考与不断实践的心得浓缩成《创新与企业家精神》一书。学习成为一名企业家《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虽然写于20世纪80年代,但时至今日,本书仍是探讨企业家精神及创新原理和实践的最佳经典著作。在德鲁克看来,任何有勇气面对决策的人,都能够通过学习成为一名企业家,并表现出企业家精神。像20世纪50年代将管理学作为一种可以教授与学习的原理那样,在《创新与企业家精神》一书中,德鲁克也将企业家精神与创新视为一种可以教授与学习的原理。通过对创新7个来源的系统研究和分析,以及经济史上各种生动而广泛的例证,德鲁克给我们展示了创新来源向我们开启的一扇扇机遇的窗口。在论述创新普遍原则时,他给我们简单明了地总结了创新的原则和禁忌以及三个易被人忽视的“实现条件”,供我们在实践中参考。

德鲁克对有关企业家的浪漫故事显得有点儿无动于衷,他总结道:“……创新者并不如同一般人的想象,是超人和圆桌骑士的混合化身……目标明确的创新源于周密的分析、严密的系统以及辛勤的工作,这可以说是创新实践的全部内容。我们之所以要将它展示出来,是因为它至少涵盖了90%的有效创新。与其他领域一样,想成为一个杰出的创新实践者,只有经过某种训练,并将它完全掌握后,创新才会有效。”

另外,为了使本书对公司的管理者更具操作性,德鲁克在本书的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将近全书的一半篇幅)讨论了企业家管理(内部政策)和企业家战略(对外政策)。正如德鲁克在

序言

中对本书的评价:“这是一部实用性很强的书,但是它并不是告诉人们‘如何做’的书,而是通过对政策与决策、机会与风险、结构与战略、人事任用与薪资奖励的叙述,来讨论‘什么是创新与企业家精神’(what)、‘何时(when)以及为什么(why)进行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实践’等诸多问题。”

曾经有人问德鲁克是否认为“同时存在着管理人员和企业家两种不同的人”,德鲁克的回答是:“既是也不是。工作有企业家与管理者之分。如果你不懂管理,那么你就不可能成为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反过来,如果你只懂得管理而不具备企业家精神,那么,你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官僚主义者。”管理者和企业家并非如大家所想象的那样相互对立,不可调和:管理者是拘泥于现状的奴隶,而企业家是新事物的创造者。在德鲁克看来,“创新和企业家精神应该是企业高层管理者工作的一部分”。所以,无论是新企业、公共服务机构还是一个企业巨头,只要实施“企业家的管理”,就可以将二者融合。构建企业家社会《创新与企业家精神》一书以企业家经济为起点,以企业家社会为结束。企业家社会是德鲁克留给人类社会的一剂良药。如果说熊彼特的“创新理论”是“经济发展理论”的核心,那么德鲁克的“企业家社会”则是经济与社会发展的核心。熊彼特把创新定义为企业家的职能,而德鲁克把创新从企业的层面扩大到非营利机构和政府。因此,企业家社会不但是企业家的社会,而且是任何具有创新能力的组织的社会。德鲁克在本书的最后一章,以其独特、博大和睿智的社会视角告诉我们,创新是人类社会得以延续和自我更新的特殊工具:所有人类思想、理论、机构、制度以及技术的产物都会陈腐、僵化和过时,因此,它们在实现目标或是不能完成目标之后,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这就好比生物体的新陈代谢,这样生物体才能得以自我更新和进化。但陈旧的事物是不会轻易退出这个历史舞台的。纵观历史,我们曾经惯用的手法就是革命,但是革命并不是解决问题的良药。而创新与企业家精神可以让任何社会、经济、产业、机构保持高度灵活性与自我更新能力。每一代人希望通过革命实现的目标,其实均可以通过创新与企业家精神实现。创新与企业家精神是有目的、有方向和有控制地实现目标,根本不会引起流血事件、内战、集中营或经济危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和社会迫切需要创新与企业家精神。

在德鲁克看来,构建企业家社会是每一位社会公民的责任,每一个企业的责任,也是每一届政府的责任。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企业家社会。在这个社会中,每一个公民、企业和政府会将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视为一种平常、稳定和持续的活动,并养成永续学习的习惯。在这个社会中,历史可以得以延续,人们“渴望新事物”,不会再有流血、冲突和危机,社会得以发展进步……

如今,中国的产业和社会正处于变化之中,如何不断地以创新回应环境迅速变化的挑战,是大家共同关注的课题。时隔多年,《创新与企业家精神》仍然是我们当今社会和产业的即时良药,值得我们仔细阅读和思考。蔡文燕序言

本书将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视为一种实践、一门学科。它并没有涉及企业家的心理和个性特征,而是探讨了他们的行动和行为。书中列举了很多案例,主要是为了阐明某个观点、某项规则或某个警示,而非着重讲述他们成功的故事。所以,本书无论从写作意图还是写作手法上,与现今出版的许多有关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书籍和文章都有所不同。但是,它与其他出版物一样坚信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重要性。事实上,本书认为在过去的10~15年,美国出现的真正的企业家经济是现代经济和社会史上最具深远意义和最鼓舞人心的事件。尽管最近诸多讨论赋予企业家精神神秘的光环,认为那是天赋、才干、灵感或“灵光乍现”,但是本书将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视为有组织——且需要加以组织,以及有目的的任务和系统化的工作。事实上,它将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视为企业高层管理者工作的一部分。

这是一部实用性很强的书,但它并不是告诉人们“如何做”的书,而是通过对政策与决策、机会与风险、结构与战略、人事任用与薪资奖励的叙述,来讨论“什么是创新与企业家精神”(what)、“何时(when)以及为什么(why)进行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实践”等诸多问题。

本书分三个主题来讨论创新与企业家精神:创新实践、企业家精神的实践以及企业家战略。每个主题都是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一个层面,而非一个阶段。

本书的第一部分论述了创新实践。创新是有目的性的,是一门学科。它首先向读者展示了企业家应该在哪里以及如何寻找创新机遇。随后,它又探讨了将创意发展为可行的事业或服务所需注意的原则和禁忌。

本书的第二部分为企业家精神的实践,重点讨论的对象是机构——创新的载体。它从现存企业、公共服务机构以及新企业三个方面来讨论企业家管理。什么样的政策和措施才能使一个机构(无论是企业还是公共服务机构)成功地孕育出企业家精神?一个具有企业家精神的机构应该如何组织和配备人员?会有哪些障碍、陷阱以及常见的错误?这一部分的最后会就企业家个人的角色和决策进行探讨。

本书的第三部分是企业家战略,讨论了如何成功地将一项创新引入市场。毕竟,创新是否成功不在于它是否新颖、巧妙或具有科学内涵,而在于它是否能够赢得市场。

这三部分与本书的引言与结论一起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引言将创新和企业家精神与经济相联系,结论部分则将它们与社会联系在一起。

企业家精神既非科学又非艺术,而是一种实践。当然,它有它的知识基础,本书将以系统的方式将这一基础呈现给读者。但是,正如其他所有实践领域(例如医学、工程学)的知识一样,企业家精神的知识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事实上,实践知识的内容组成主要是由目的来界定的,也就是由实践本身来界定的。所以,本书必须有多年的经验作为后盾。

我对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始于30年前,也就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那时,有两年时间,我在纽约大学研究生商学院主持一个研究小组,每周集会一次,就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进行长时间的研讨。这个小组的成员包括一些刚刚开始创业的企业家,其中不乏成功人士,另外还包括现有机构(大部分规模较大)的中层管理人士。这些机构各不相同,其中包括两所大医院、IBM公司、通用电气公司、一两家大银行、一家证券经纪公司、几家杂志和书籍出版公司、几家制药公司、一家全球性慈善组织、纽约天主教大主教管辖区以及长老会等。

在那两年的时间里,这个研讨会所发展出来的概念和思想,都已由研究小组成员每周用他们自己机构中的亲身经历加以验证。我在随后长达20多年的顾问生涯中,继续对这些概念和思想加以验证、确认、提炼和完善。同样,我的顾问工作也涉及许多不同机构。有来自企业的,包括制药和计算机等高科技公司、意外伤害保险等非科技公司、欧洲和美洲的全球性银行、个人创业公司、地方性建材批发公司以及日本的跨国公司等。另外,还有很多非营利组织,包括几家主要的工会组织、一些主要的社区组织[例如美国女童子军以及国际救援与发展合作组织(C.A.R.E.)]、几家医院、大学、研究实验室以及各种宗教组织。

由于本书是多年观察、研究和实践的浓缩,所以我能够运用大量“微型案例”来阐明正反两方面的政策与措施。至于那些在书中所提及的机构,它们从来就不是我的客户(比如IBM),有关这些机构的实例要么已经被公开报道,要么由机构本身披露。除此以外,同我所有的管理书籍所采取的方式相同,我在本书中不会公开与我有业务往来的机构的名字。但是,本书所选择的案例均为真实事件,讨论的也是真实存在的企业。

最近几年,管理学者们才开始关注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而我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在我所有的管理书籍中,一直探讨这方面的问题。但是,本书是我第一部以系统化的形式完整阐述这一课题的书籍。它应该是这一重要课题的开端,而不是最后一部书。我衷心希望本书能为广大读者所接受,并对未来产生重大影响。彼得·德鲁克1984年圣诞节于加利福尼亚州克莱蒙特引言企业家经济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经济零增长”“美国限制工业化”及长期的“康德拉季耶夫经济停滞”之类的说法被人奉为金科玉律,在美国十分盛行。然而,事实和数据却证明这些观点完全是无稽之谈,真正发生在美国的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在这一时期,美国的经济体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从“管理型”经济彻底转向了“企业家”经济。

从1965年至1985年这20年间,16岁以上的美国人口(根据美国统计惯例,这些人能够被列入劳动力的范畴)增长了2/5,从1.29亿人上升到1.8亿人。但是,美国的就业人口却在同期增长了1/2,从7100万人上升到1.06亿人。就业人口在第二个10年间(即1974~1984年)增长得更快。在这段时间内,美国经济所提供的总就业岗位增加了2400万个。

因此,无论以百分比还是以绝对数字来衡量,美国在任何其他和平年代里都不曾创造出如此多的新工作岗位。然而,1973年之后的那10年,是充满动荡的10年:首先开始的是该年秋季的“石油冲击”,美国社会从此经历了“能源危机”、濒临崩溃的“烟囱工业”以及两次相当严重的经济衰退。

美国的经济发展是很独特的,其他国家还从未出现过类似情况。在1970~1984年,西欧实际上丧失了三四百万个就业机会。在1970年时,西欧比美国还多出2000万个就业机会;而到1984年,它却比美国少了将近1000万个就业机会。就连日本在创造就业机会方面也远不如美国。1970~1982年这12年间,日本的就业机会只增长了10%,还不及美国同期增长率的一半。

但是美国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创造就业机会的表现,也与所有专家在25年前的预测不符。当时,大多数劳动力分析专家预测,美国经济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增长,也无法提供足够的就业机会,以满足所有在70年代与80年代初期达到就业年龄的男青年,也就是在1949年和1950年第一批战后“婴儿潮”(生育高峰期)期间出生的婴儿。可事实上,美国经济不得不吸纳两倍于该数字的劳动大军,因为许多已婚妇女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纷纷涌入就业市场(这在70年代是无人能想象的)。结果导致在80年代中期的今天,每两个已有孩子的女性中,就有一个在工作;而在1970年,这个比例只有1/5。美国经济不仅为这些妇女提供了工作,而且大多数都强于以往她们从事的工作。

然而,每个人都知道70年代和80年代初是美国的“零增长”时期,是经济停滞和衰退期,也是“美国限制工业化”时期。原因就是每个人所关注的焦点,依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25年间(大约到1970年告一段落)飞速发展的领域。

在高增长期的最初几年,美国的经济动力集中在那些原先就很大,而且越变越庞大的机构上,包括《财富》500强企业(也就是美国境内最大的企业)、政府机构(包括联邦、州以及当地政府机构)、大型与超大型大学、学生人数在6000人以上的大型联合高中以及大型且不断成长的医院。这些机构实际上创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25年里美国经济中所有的新工作岗位,而且,在该期间所遭遇的每一次经济衰退、工作减少和失业现象主要都是发生在小型机构,当然主要是小型企业身上。

但是,自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美国的就业岗位创造以及就业机会的增长转向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在最近20年间,那些往日提供就业机会的领域实际上在削减工作机会。自1970年以来,《财富》500强企业所设的固定岗位工作(因经济衰退而造成的失业情况不列入计算范围之内)在逐年缩减。起初,工作机会削减得相当缓慢,但从1977年或1978年开始,便呈大幅下滑的趋势。到1984年,《财富》500强企业至少削减了400万~600万个工作岗位。就美国的政府机构而言,如今所雇用的工作人员,比起10年或15年以前要少得多。另外,由于60年代初人口出生率的下降,致使学校的招生人数锐减,大批教师失业。美国大学的发展到1980年也戛然而止,自此以后,大学的工作机会一直在不断减少。即使是医院,80年代初所雇用的人数也停止了增长。因此事实上,我们所创造的新工作岗位不是3500万个,而是4000万个或是更多,因为我们必须加上传统雇用机构削减的至少500万个固定工作岗位。其实所有这些新就业岗位,基本上都是由中小规模的机构提供的,大多数是中小型企业,它们在20年前甚至都还没有出现。根据《经济学人》的报道,目前美国每年新成立的公司多达60万家,大约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经济繁荣时期的7倍。

为什么美国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也许每个读者都会马上联想起“高科技”。但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自1965年以来,经济所提供的4000多万个工作岗位中,高科技企业所提供的岗位还不足五六百万个,由此看来,它最多用来弥补“烟囱工业”的衰退所造成的就业岗位减少。其余的就业岗位其实都是由其他领域创造出来的。每年新成立的企业多达10 000家,即使我们给“高科技”一词下一个最宽松的定义,在这些新成立的企业中,每100家企业中也只有一两家与“高科技”沾边儿。

目前,我们的确处于重大技术变革的初期,其来势之强劲已经远远超过最为乐观的未来学家所能想象的程度,甚至比《大趋势》(Megatrends)或《未来的冲击》(Future Shock)所描述的更为强大。技术经历了300年的发展,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便告一段落。在这300年里,科技发展的模式是一种机械的过程:主要研究在恒星(如太阳)内部所发生的事件。1680年,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法国物理学家丹尼斯·帕潘(Denis Papin)发明了蒸汽发动机,从而揭开了这一时期科技发展的序幕。当我们以核爆炸再现了恒星内部所发生的情况时,也就宣告了这一时期的终结。就像科技在机械过程中所展现的那样,这300年间科技的进步意味着更快的速度、更高的温度以及更强的压力。然而,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科技发展的模式转变为一种生物的过程,主要研究在某个有机体内部所发生的情况。在一个有机体内,过程已经不再按照物理学家所解释的那样,围绕能量组织在一起,而是围绕信息组织在一起。

毋庸置疑,高科技无论是以计算机还是电信、工厂里的机器人还是办公自动化、生物遗传学还是生物工程学等形式出现,它都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性。它令人兴奋,是媒体关注的焦点,同时它也为人们开辟了企业家精神和创新的远景,并能够迅速为人们所接受。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情愿为不知名的小公司工作,而不在大银行或世界著名的电气设备制造公司工作,其原因就是源于“高科技”的神秘魅力——虽然绝大多数年轻人所服务的公司,其技术既枯燥乏味又无惊人之处。高科技可能也刺激了美国资本市场的惊人转变。风险投资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还处于几乎短缺的状态,而到80年代中期,几乎达到了供过于求的地步。因此,高科技过去常被逻辑学家称为“认知的基础”(ratio cognoscendi),它是我们感知和理解某一现象的缘由,而不是用来解释这一现象出现和存在的起因。

就数量而言,前面已经提及,高科技提供的新工作岗位仍然很少,不超过总数的1/8。从产生新就业机会方面来看,高科技在最近的将来,仍不会有很好的表现。从现在到2000年这一期间内,美国经济所创造出来的新工作岗位中,由高科技提供的就业岗位恐怕不会超过1/6。事实上,如果高科技果真如同大多数人所想象的那样,是美国经济中创造就业的领域,那么我们现在就真的要面对经济“零增长”期,并陷入“康德拉季耶夫曲线”的低谷,面临经济长期停滞的状态了。

20世纪30年代中期,苏联经济学家尼古拉·康德拉季耶夫被处决,原因就是他的计量经济学模型预测了苏联的农业集体化将会导致农场生产量大幅下降。事实证明,他的预测完全正确。“康德拉季耶夫经济周期”(每50年为一个周期)理论是根据科技内在动力理论提出来的。康德拉季耶夫断言,每隔50年,科技发展的曲线将达到顶峰。在一个周期的前20年里,最新科技进步所带来的几种高成长产业似乎表现得异常出色,但是,这些产业所创造的空前巨额利润,其实只不过是对已经停止成长的产业所不再需要的资本加以回笼而已。这种高利润的情况从来不会持续20年以上,随之而来的就是突发的经济危机,通常会经由某种恐慌发出预兆,接下来就是长达20年的经济停滞现象,在这段时期里,刚出现的新科技还无法产生足够多的工作岗位,也无法促使经济再度增长,而且没有人能够扭转这种局势,政府尤其对此无能为力。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长期刺激经济发展的产业,像汽车、钢铁、橡胶、电气设备、消费电子产品、电话还有石油,完全符合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理论。就技术层面而言,所有这些产业都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最后的25年,或者更近一点,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状况。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所有这些产业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在经营理念上都没有出现过重大的突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当经济开始成长时,它们都已经是完全成熟的产业了。它们无须增加什么新的投入,就能够扩展并创造新就业机会,这也解释了它们为什么能够在支付高涨的薪资和员工福利的同时,又能产生空前高额的利润。但是,正如康德拉季耶夫所预言的,这些信号就像肺病患者红润的脸颊一样,只是经济健康强盛的假象。事实上,这些产业的内部已经开始腐蚀。它们并非发展停滞或缓慢衰退,相反,在遭受了1973年和1979年的“石油冲击”后,这些产业便迅速崩溃。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它们就从高额利润的佳境坠落到濒临破产的境地。很快大势已定,它们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到早期的劳动力雇用水平(如果它们还有可能恢复的话)。

同样,高科技产业也符合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理论。如康德拉季耶夫所预测的那样,迄今为止,它们所创造的新就业机会根本无法超过旧产业所丧失的就业机会。一切预测显示,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至少到20世纪末,高科技产业还不能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举例来说,虽然计算机行业的发展突飞猛进,但是数据处理和信息处理部门(包括硬件和软件的设计、工程、生产、销售和服务等)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和90年代初期所预计要增加的工作数量,仍然不足以弥补钢铁和汽车工业在同期(几乎能够确定)会减少的工作数量。

然而,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理论完全无法解释美国经济实际创造出来的4000万个工作岗位。迄今为止,西欧一直遵循着康德拉季耶夫的理论模式,但是美国没有,日本也应该没有。美国国内发生的某种事件,完全抵消了康德拉季耶夫“技术波动曲线”的负面影响,而且它与经济长期停滞的理论大相径庭。

有迹象表明,美国并不只是延长了康德拉季耶夫周期。因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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