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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19 16:5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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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理查德·威尔

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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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性思考的艺术

实用性思考的艺术试读:

目录

CONTENTS

前言 FOREWORD

Part 1 思考的行为

第一章 为什么要学习思考?

第二章 什么是思考?

第三章 一些关于思考的历史的关注

第四章 一个人可以思考的是什么?

Part 2 思考的艺术

第五章 思考的工具

第六章 更好地思考的基本规则

第七章 思考工具的选择和使用的特殊规则

Part 3 思考的目标

第八章 思考在行政问题中的应用

第九章 思考在宣传和公共关系中的应用

第十章 思考在财务控制中的应用

第十一章 思考在管理中的应用

第十二章 思考在销售中的应用

第十三章 思考的目标

前言FOREWORD

在第一章的开头部分,你或多或少会发现促使我写这本书的原因。我想在这篇前言中简要地描述其中一个特殊目的,它既是我写这本书的动机之一,同时也影响了这本书的写作方式。

在工作中,我每天都要面对一连串不得不去解决的实际问题,通过思考找到这样或者那样的解决办法。当面试求职者时,我们试图去了解能胜任该职位的人的思考方式。当将某人安排在任何需要承担责任的位置上时,我们试着去提高他们思考工作的效率。在处理日常业务问题时,我们试着将解决方案建立在良好思考的基础之上。

但问题是良好地思考并不能轻易地做到,优秀的思考者同样如此。我们不难找到有良好品格的人来工作。找到将良好品格、丰富的相关业务经验以及令人满意的开朗性格集于一身的人也不会难到哪里去。真正困难的在于找到那些知道如何运用自己头脑的人。

我们碰到的最大的麻烦(我坚信不疑,其他公司也都是如此)是寻找明白这一点的人:在面对需要解决的问题时,必须按照一定的顺序采取某些特定的举措来解决问题。即使是一些如此简单的事情,例如查明你是否有足够的信息,以及这些信息是否可靠,人们似乎都是违背顺序的情况比遵守顺序的情况更多。正确地解决问题的规则是你必须首先说明问题是什么,而这条规则似乎并不总是能明显地影响商业人士的思考。有一点非常清楚,那就是很多并不知道规则存在的人都试图在商业上获得成功。他们十分努力地工作,试图通过获得丰厚的回报来实现富有,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在一个他们每小时都会打破规则的游戏中,然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些规则叫作什么。

我曾考虑过把一位高级主管介绍到我们公司来任职,他会享有一个响亮的头衔,他的工作只是去教会其他那些高级主管思考——并不是要他们成为智囊,而仅仅是去学习(并偶尔实践)一些这样的基本规则。当我提到的这个人决定继续他的学术生涯时,计划就化为了泡影。

我接下来想对我脑海中的理念做一个简单的概述,并组织一系列非正式的讨论组,目的是让对此感兴趣的人们有所了解。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以通过讨论组有效地、广泛地传播这一理念。我曾有一个想法(现在也有),那就是使在学习这个理念时所遇到的麻烦相对较小的那些人都获得加薪。

就在那时,舒斯特先生来了,他说道:“你为什么不写一本这样的书呢?”于是我就写了这本书。小理查德·威尔Part 1思考的行为“为什么我们应该对这个课题感兴趣”,接着是,“主题是什么”,然后是,“它的历史是怎样的”。因此我们发现,按照逻辑顺序,我们现在即将开始讨论进行思考活动所需要做的准备。第一章为什么要学习思考?

每个人都能更好地思考——更好地思考,意味着更优秀——更好地思考的实际应用——普通商业人士对思考基本规则的忽视——思考的工具——一场关于思考的讨论的结果

你或许会问:“作为一名商人为什么会写一本关于思考的书呢?”假如你产生了这个疑问,那么有可能你还会继续提出一系列相关的问题。“他对这个课题的兴趣点在哪,是理论方面的还是实践方面的?他有什么资格探讨这个课题?我作为一个读者为什么应该对分析思考问题感兴趣呢?最后,假如我不厌其烦地认真读了这本书,它又会对我有什么帮助?”我想我应该在这本书的开头就试着为你解答这些问题。

首先,为什么一个商人,或者更具体地来说,我这个商人要去写一本关于思考的书?通常来说,人们写书是为了艺术,为了赞美,为了金钱,为了探索他们自己的思想或者传播某种理念。我写这本书主要就是为了传播理念。这个理念就是:人——所有人——都可以更好地思考,并且因此变得更优秀。我想传播这样一种理念本身就能证明写这本书是无可非议的,正如你由书名所推测的那样,这本书关注的主要是关于如何更好地思考的问题。

现在来看第二个假设问题。我对这个课题的兴趣点是理论方面的还是实践方面的?我的答案是:都有。由于我已经在这本书中选择将自己几乎完全限制在这个问题的实践方面,所以关于理论的美学方面我只是寄希望于顺便简要说明——一个被喻为“纯粹的心灵之光”的人所能体验到的快乐。我也会简单地讨论思维理论中一些相当有挑战性的问题。但总体来说,我努力向读者展示人们阅读这本书的直接结果是,可以学会更好地思考日常生活中所遇到的问题。读完这本书之后,你可以通过判断自己是否会这么去做来公正地评判这本书的成败。因为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思考和其他所有艺术一样——你可以得到别人的帮助,但是严格来说,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能教会你。无论怎么去做,真正的艺术都是没有捷径可走的;然而,假如回报是丰厚的,再艰辛的付出也是无怨无悔的。我知道那些学会良好思考的人所获得的回报是最为丰厚的。

接下来,我要谈谈我自己探讨这个课题的资格问题。首先,让我来说说我有什么资格说明自己没有不懂装懂。很遗憾,我不能问心无愧地把自己描绘成一位伟大的思想家——具备教授思考的艺术的资格,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这门艺术。我可能会为自己辩解说,具备教授思考的艺术资格的伟大思想家过去也并不多见,但是我心中还有另一个不同的答案。假如我们坚持要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来教导我们思考,那么我们有两种选择:要么去找那些已故的伟大导师,要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让一个现代人(或者将来出现的人)教导我们。难点在于,文明在一定的时期里取得了如此迅速的进步,但据我所知,在故去的作家中,没有一个人——不仅如此,甚至都没有一个小群体——通过阅读其著作,我们就能很轻易地获得我们需要的全部内容。或许现在有一位思考艺术家在从事这样的工作。我不知道有没有。我只知道并没有这样一位在世的导师,而那些逝去的导师需要一个中间人来让我们理解他们的思想。正是作为这个角色,我致力于向你们论述一些问题。

我已经说过我并不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而且恐怕我还要进一步剥夺自己的资格,因为我并没有读完在我看来我在这本书中试图论述的问题有关的所有著作。这听起来令人震惊。假如我既不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也没有博览思考领域的著作,那么我有什么资格去告诉别人如何思考呢?

尽管我没有读完与这个课题密切相关的所有著作,但是我已经读了其中很多著作——我猜想比大多数读者都要读得更多。尽管我不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但是多年以来我一直专注于良好地思考和糟糕地思考这个问题——将其作为一个过程来思考。这就类似于龟兔赛跑那个古老的故事——一个人可能会思考得比他应该做到的更缓慢而且更差劲,慢慢地耗费数年时间去得到值得他珍惜的一部分真理,而且假如他愿意还可以分享。因此我探讨这个课题的资格在于我一直刻苦地致力于研究有关思考的问题,而且这么长的一个时期足以使我敢于相信,我现在在这个领域的知识水平至少是超过常人的;同样,在有关该问题的线索和语言表达上,在更加快速和可靠的传达方式上,我或许比别人了解得更多。

接下来,你要问的一定是:为什么会对分析思考问题感兴趣?即使我们已经确定了这是一个让我感兴趣的问题,你还是会这么问。这个问题与最后一个问题,也就是一本关于如何思考的好书可能对你有何帮助这一问题密切相关。假如它能帮助你更好或者更明确地去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那么你就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去如饥似渴地仔细阅读这本书了。

只有真正地读过这本书,你才能确切地知道它是否能给予你这样的帮助。然而,我可以通过我在大约两年前的一次经历来向你解释这个问题。当时我迫切地希望得到一直困扰我的两个问题的哪怕是不确定的答案——聪明人是否会接受通过学习从而更好地思考这一建议,以及接受了这样的建议到底有什么用。

定期与一些高级企业主管会面是我的惯例,他们在商界都肩负着巨大的责任,都是一些才智过人的成功人士,我在上一次会议中听到过多次讨论,有好也有坏。在这个特别会议快要结束时,我说道,我已经在这样的会议上听到过太多各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愿意冒着浪费半个小时的风险,用我自己特有的方式来聊一聊。我接着说,我很有兴趣和他们一起来研究一个学术问题,并且建议用学术方式来探讨。我告诉他们我希望用一些非学术性而实用性很强的事例来引入这一问题。“想象一下,”我说道,“和三位公认的桥牌高手坐下来玩一下午桥牌。如果你从来没有玩过桥牌,不知道规则,不知道叫牌或出牌的信号,也不知道大家公认的玩法,或许你会小赢两把,但是在下午结束的时候你多半就是输家,你们同意我的观点吗?”他们欣然同意了。我接着问道:“假如这是一场赌注很大的游戏,你还要去玩,只能说明你愚蠢到了极点,这一点你们也同意吗?”他们再次同意了我的观点。“让我们来举个类似的例子,”我说道,“你从来没有打过高尔夫球,但或许会和一位优秀的高尔夫球手打上一局,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你走到第一个发球台,却连高尔夫球杆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哪种球杆适合哪种击球。你盲目地从球杆袋里取出一根球杆,瞄准了高尔夫球,然后闭着眼睛挥了一杆。让我们假设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看到你的球童挥舞着手臂大喊着:‘一杆进洞!’毕竟怪事也会经常有。但是我认为,我们可以再次达成一致,这种情况你就是再怎么努力也是毫无希望发生的。无论怎样,不管你是否在第一次击球时就能一杆进洞,如果你要和一位专业的高尔夫球手打完一局,你多半会输掉比赛。或许我们还能进一步达成一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针对比赛结果赌一大笔钱的话,也是很不明智的。“我要提示你们眼下就有一个和我们所设想的情况类似的事情。你们所有人都是位于管理层的商业人士,所以应该这么说,在某种程度上你们参与一种思考的游戏,而且坦白来讲,你们参与的这种游戏,正是我所认为的高风险的事情。现在,如果你参与了这种高风险的思考游戏,我想问你,假设在完全公平的情况下,就像在桥牌玩家公认的规则一样,这个思考游戏的规则和惯例又是什么呢?或者更具体地说,就像高尔夫球手一样,他的球杆袋里有哪些不同的球杆?哪种球杆适合哪种击球?现在我想暂停一下,看看我们大家有谁能指明哪一种思考的工具相当于球杆袋里作为高尔夫球手行动工具的那些球杆。”

很遗憾,当时一种尴尬的沉默久久笼罩在我们中间。“你们现在明白了,”我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对你们这么唐突地提出我的观点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让你们相信,这种唐突只是一种简单的表达方式而已,来强调我认为必须强调的观点。现在我想继续探究这其中所蕴含的意义,思考是有工具的,但是我们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至少我们似乎对它们了解得还不够,或者没有充分地意识到它们,所以我们无法阐明。让我们看看是否能找到解决这个难题的实际办法。“在我看来,我们所谓的商业思维中有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那就是我们的行为似乎毫无思考的艺术,而这种艺术我们可能会从那些实践过并曾教授过思考的艺术的人身上学到。这是一个重大错误。2000多年前,有一位名叫亚里士多德的人,他是伟大的思想家和导师,曾经提出并教授过思考的艺术的原则,直到今天这些原则和在亚里士多德生活的年代中一样,都被视为是正确的和永恒不朽的。或许研究他的某些思想会给我们带来一些帮助。“如果我们正在玩高风险游戏,那么在关于思考的这个问题上,还有我们无法忽视的另一层考虑。那就是思考和天性中的其他部分一样,也是要受到规则约束的。并不是所有的规则都是已知的,也不是所有的规则都毫无例外,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规则都是真正存在的,并且你不可能违背了规则而不用承担后果。违背思考的规则所带来的后果是你会更容易错误地去思考。如果你按照不符合思考规则的思考结果行事,那么你采取的行动很可能也是错误的。“还有最后一项准备工作,然后我就开始讨论我已经做好铺垫的思考要素。在所谓的应用领域,比如商业领域中,有很多人因为自己是‘实干家’,而不是‘理论家’,感到十分自豪。我经常听到这样的人相当志得意满地说:‘对于理论我了解得并不太多,但是让我去完成一项工作我能够完成。对我来说,理论的用处就不大。’“这样的说法愚蠢至极。人们在商海中有成功也有失败,在生活中要面对生老病死,这些都是由很多理论所决定的,无论人们是否在名义上承认这些理论。然而有一种方法可以帮到我们,那就是艺术和科学的应用层面与理论层面从原理上来讲是截然不同的。在理论上存在的艺术中,可能会出现有一个好理论但是‘行不通’这种事情。例如,在形而上学领域中,根本不存在所谓‘行得通’的理论,所以这样的检验方法在这里就不适用。在这一领域中保留下来的某种理论或者结论,据说是好是坏要根据其是否通过一致认可的推理过程来得出,是否所有适用的推理类型都已经演绎,以及该理论所依据的信息是否精确而全面。而另一方面,在应用领域,比如商业领域中,严格来讲,是没有一个好理论但是‘行不通’这种事情的。如果是一个好理论,它就行得通,反之,一个行不通的理论就是糟糕的理论。尽管可能会有一些技术例外,但是我认为这基本上是一个公平合理的说法。“最后,我们来谈谈思考工具的问题。最简单也是最原始的思考工具被希腊人称为‘类推’。它是一种从特殊到特殊的推理过程。我来举例说明。如果你手下的一个采购员请你授权让他下一个很大的订单,比如说10万美元的订单。这时你回想起大约三年前的一次经历,也有个采购员向你提出类似的请求。当时你研究了一下情况,确信下这个订单是明智的,于是给了他必要的授权,后来证明你的决定是合理的并且可以盈利。这一次你询问了采购员之后,决定在与三年前那个订单的情况大致相同的条件下可以进行这次采购,而不同之处在你看来似乎并不重要。于是你授权下单。你通过运用类推法得出结论并给予了答复。“这个过程毫无问题。这是所有思考的基础,当我提到类推是最简单而且最原始的思考工具时,绝不是要暗示类推是不尽如人意或者不可靠的,也没有任何理由要去避免使用它。我只是在暗示那些思考能力最为有限的人,即使他们使用的是别的什么罕见的思考方法,只要他们是理性人,就几乎不可避免地会广泛使用类推法。“下一个思考工具被希腊人称为‘演绎’。这是一种从一般到特殊的推理过程。还是让我以你们的工作来举例说明。如果一个采购员来找你说,街对面的那个商店把某种商品的价格下调到了2.5美元,而这种商品你定的售价是2.95美元。你库存的这种商品和那家商店里的并不是一模一样,不过二者是等价的。采购员问你,他应该怎么办?你想起你们商店有一个通用的策略或规则,那就是要做到完全一样或者等价的商品不会被竞争对手以更低的价格出售。从这条一般规则推理到你面对的这个特定问题,你告诉他赶紧回去把这个商品的售价改为2.5美元,这个采购员和你一样也了解这条规则,但是为什么他首先要来问你呢?在这个例子中,你通过演绎法得出了结论。“然后我们来看看第三个思考规则或者思考工具,希腊人称为‘归纳’。这是一种从特殊到一般的推理过程。它是思维过程中最富有创造力也最卓有成效的一种。它是一种创造新的结论的方式。这也是我们谈到的三个思考工具中最难使用的。“现在我们作为商业人士去了解我刚才所提到的三个称谓或者它们所代表的思考过程毫无优势可言,如果不知道这些,我们就总是凭着直觉去为各种问题找到合适的思考工具,但前提是我们充分并均衡地使用这三种思考工具。问题是我们并没有做到。我通过观察发现,在这三种思考工具中商业人士使用最少的一种就是归纳,它最有难度,但同时它也是球杆袋里三根高尔夫球杆中最有用的那一根,而且我认为这是很有根据的。我想提醒大家,如果能更加充分地意识到球杆袋里有三根高尔夫球杆这个事实,也许就会更清楚地认识到,我们对非常有用的第三根球杆的使用是何其少见。这样的意识可以引导我们更频繁且更坚定地努力使用第三种思考工具,也可以引导我们通过不断地尝试和实践从而更熟练地使用它。“我想将这个学术课题尽可能地贴近你们的日常工作。你们很快就要面对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这个问题每年你们都会面对,那就是如何在7月这个通常业绩不佳的月份中获得更大的销售额。我建议你们在这个问题上使用归纳法,看看是否能通过发现一些有用的新的结论,从而建立起一些关于在7月获得额外业务的现实的并且实用的新想法。我想留给你们的问题是:什么样的思考,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思考,可能会导致客户在7月购买的商品比以前更多呢?如果不能说服客户增加7月的采购总量,那么如何至少说服他们在你的商店里尽可能地购买商品呢?当然,这个问题只是最初那个问题——如何在7月获得更大的销售额的展开,让我们来看看这个问题的展开,与有意识地运用归纳法结合在一起,是否能帮助我们发现一些新的线索。”这次的会议就到此结束了。

这次会议还有两次后续会议,都很重要,构成了整个事情的关键。第一次后续会议是关于参会者对我所说的话做出的反应。我后来了解到,当时参加会议的大约有12人,其中有两位对此感到非常厌恶,他们认为自己的思考能力遭到了侮辱。我还发现他们对商务会议中任何这种学术性的干扰都很厌恶。出于某些不可思议的原因,他们似乎将商务会议上的理论思辨在某种程度上看作是对他们个人的侮辱。出于个人原因,他们也反对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对他们来说似乎只不过是大学二年级课堂上的废话上面。

与会人员中还有两三个人对这次讨论漠不关心。他们并没有特别反对那些想要从中获得益处的人,但对他们自己而言,这样的讨论丝毫没有用处。

剩下的七八个人确实很感兴趣。他们相信,如果提高了抽象思考的质量,那么他们就可以期待更坚定并且更实际地完成工作目标。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想得更长远,并表示相信更好地思考会在其他方面也帮助到他们——会使他们成为更优秀的人,而不仅仅是更优秀的商业人士。这是非常振奋人心的事情。这七八个人中的四五个人告诉我,他们希望知道更多关于这种商业思考的知识——他们该如何去做?我告诉他们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值得去做,而且如果他们是认真的,我会给出书单让他们去阅读,他们要是愿意我还可以帮他们讲解这些书。我们意气相投,在我的眼中,他们已经成为更加敏锐的思考者了。

这次会议另一个重要的后续会议与这些公司高级主管用归纳法这一新方式去发掘7月业务所采取的直接行动有关。他们与自己的助手开会商讨,向助手解释他们想做什么以及打算如何去做,和我向他们解释那样差不多。他们产生了新的兴趣和兴奋点,但是,真正至关重要的是他们产生了新的答案。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能使他们在7月的销售额翻了三番,但至少新的答案使他们的业务计划相比过去几年明显扩大了,而且对效益产生了明显影响。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有一群人在仅仅接触了一次关于思考的不同理念——而且只是一次不完整、仓促也很不专业的阐述之后——就能够产生兴趣,因为兴趣而行动,并且卓有成效地行动。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整本书提出了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观点,即便这是一本不够完美而且不够完整的书。第二章什么是思考?

思考是将经验整理成模式的过程——有三种主要模式:类推、演绎和归纳——思维的三个层次:无意识、前意识和意识——它们各自在实用性思考中所扮演的角色——直觉——推理——思考与欲望和行动有关——“参考系统”——对思考的批判

如果你现在已经同意和我一起探讨如何思考,或者换一个更合适的标题:如何更好地思考,那么接下来的课题从逻辑上看似乎要谈论到底什么是思考。我们想要学着做到所谓更好地思考究竟该怎么做呢?我们不妨果断地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正确定义思考的过程长久以来就是一个棘手并且微妙的问题。让我们暂且把这个问题的微妙之处留给经院学者和语言专家,然后大胆地指出所谓思考的过程就是将经验整理成模式的过程。类推、演绎和归纳,我们在上一章中描述过这几种思考工具,将其称为思考的模式同样也是正确的。你可以想象一下,有一袋玻璃球,大小不一,有红色、绿色和蓝色的。首先,让我们假设你想找到分类整理这些玻璃球的所有方法。你会有各种各样的选择。你可以说所有玻璃球都是类似的,因为它们都是圆的,而且都是玻璃球。或者你可以说所有的红色玻璃球都是类似的,绿色和蓝色的也一样;又或者你可以说大的玻璃球是相似的一类,小的玻璃球是相似的一类……这样就会穷举出这个特定袋子中的玻璃球比较明显的分类的可能性。从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出,类推与相似性和差异性有关,而类推模式的使用方法是由你选择作为管理对象的那些相似和不同的元素预先决定的。

如果你想对这些玻璃球做一个归纳,通过称重少数几个玻璃球,你就会发现,大一些的玻璃球总是要比较小的玻璃球重。你可能会得出一个概括性的结论或者归纳,那就是所有类似材质的较大的玻璃球始终都要比较小的玻璃球更重。

如果有人再递给你一大一小两个玻璃球,那么你就能通过演绎法推断出较小的玻璃球一定比较大的更轻,而不用将玻璃球称重。

在这三个例子中,你可以看到对目前为止所提到的三种思考工具的使用。通过将一段特定的经验整理成模式,也就是上文所提到的分类整理一袋玻璃球,其结论应该是这样的:思考就是将经验整理成模式的过程。然而,和大多数归纳一样,这也是一种对实际发生的过程的过度简化,能让我们深入了解思考过程的基本性质,但是除此之外的情况都是不能成立的。如果你和医生或者心理学家去谈论思考的本质,你可能会得到一个更专业、更复杂的解释,不过这会令你更难理解。如果你和哲学家去谈论思考的本质,你同样会得到一个更专业、更复杂的解释,而且这种解释可能还是会难以理解。如果你和街上的普通人去谈论思考的本质,你会得到一个不那么复杂和缺乏专业性的解释,但他们的观点却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在定义思考行为的过程中,你面临着这种无法使人满意的选择范围,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最好接受我所提出的解释,但是保留你自己优化和扩大这个定义的权利,就像我所指出的学术问题,你关于这些问题的知识范围也在扩大。

对弗洛伊德这样的心理学家而言,思考发生在无意识层面、前意识层面和意识层面。然而根据我们的目的,我们将仅仅讨论发生在意(1)识层面和潜意识层面的思考。潜意识层面的思考可以描述为一种本能的、难以言喻的或者被称为“第六感”的思考行为。相比之下,意识层面的思考可以描述为一种能被系统阐述而且合乎逻辑的思考行为。有效的意识层面思考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一个是我们称为“语言”的符号体系;另一个是我们的头脑具备的能储存并回想起来过去那些具有象征意义的经历的能力。我们将在之后关于语义学的章节中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

潜意识的思考,也就是所谓的直觉,被希腊人称为“理性”,他们认为这是原始的、基础的思考过程。作为起源,潜意识思考孕育了所有已知的推理方法;所有有用的发现和发明;艺术家们所有使人陶醉的想象以及科学家们所有具有实用性的成果。基于这一点,我们可以确定,潜意识层面的直觉过程与意识层面逻辑清晰的推理过程相比,在实践中至少有两个优势:直觉总是比推理更快;它可以(从理论上来说)解决任何推理可以解决的问题,而且还能解决一些明显不能用推理来解决的问题。当然我们也要公正地指出,推理也具有其自身的优势。它具有三个优势:首先,推理是一种允许你在行动之前检查某个决定是否有效的过程。其次,推理过程是可以传递的,因此可以教授,而直觉则不能。一个人可以告诉另一个人他是如何在意识层面上得出一个结论,而他却不能解释他是如何在潜意识层面上得出一个直觉性的结论,除非他随后就能将直觉思考提升到意识层面,但是这样做的时候直觉就变成推理了。

我希望将这一点彻底阐述清楚。比如说,你是一位外科医生,你的朋友带着他正在上大学三年级的儿子来见你。这个男孩正在考虑从医,他想知道你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如何决定从医的。如果你对这个孩子说:“我有一种直觉,从医会吸引我”,或者说,“我有一种预感我能成为一位很好的医生”,那么你真没有帮上他什么忙。如果他想完全依靠直觉,他也可以对自己的事业同样做出很好的决定,而不需要去询问你做决定的最初想法。他想知道的是你在他这个年纪如何推断出当时的决定,除非你能在脑海中回忆起那个时候的想法,将你最初的潜意识层面的直觉提升到意识层面逻辑清晰的推理步骤,否则你的经验价值是无法传达的,所以你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这个向你求助的年轻人。

推理还有第三个优势:在很多情况下,推理比直觉更可靠。这里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如果让你做一道数学题,645792除以3472,你或许可以通过直觉得到正确答案,但是假如你碰巧很熟悉长除法的解题过程,这个解题过程是一种推理形式,你通过运用长除法的解题过程得到了答案,那么显然你得到的数字很可能比你从潜意识中得到的任何答案都更要可靠。

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与思考相关的另外两种人类活动形式的关系的问题上。我们正在研究什么是思考,而理解一项活动的有效方法之一就是研究这项活动与类似活动之间的本质关系。三种主要的生命活动可以说是:欲望、思考和行动。从某些方面来讲,思考是这三种活动的主导。思考并不能完全支配欲望,因为欲望是由另外两种力量形成的,只是部分受制于思考的影响。形成欲望的两种力量之一是人类作为动物的生物性、生理本能以及先天反应的集合,另外一种力量是环境。对此,我向你们推荐一本很薄但是引人入胜的书——亚里士多德所著的《尼各马可伦理学》。这是一本关于无处不在的人类行为的著作,阐述了一种理解深刻而且跟得上时代的哲学思维。

行为可以从美德的角度来考虑。柏拉图在《普罗塔哥拉》一书中将美德列为五种——智慧、勇气、正义、节制和圣洁。而亚里士多德对这种不完全的分析感到不满,他将美德定义为个人品质的一种状态,是一个始终介于两个极端之间的平均值。他将美德分为两种——一种是伦理美德,与正确的欲望有关,要通过习惯和反复实践来获得;另一种是理智美德,与正确的思考有关,要通过教导和理解以及实践来获得。亚里士多德提出的伦理美德包括谨慎、勇气、正义和节制,还有慷慨、宽容、自尊、志气、平和、友善、诚实、智慧以及适当的羞耻之心。前四个被认为是主要的伦理美德。《尼各马可伦理学》一书中所描述的理智美德只有五种:科学、艺术、实用智慧、直觉理性以及哲学智慧。亚里士多德认为哲学智慧是人类最需要的,在这一点上他同意柏拉图和苏格拉底二人的观点。亚里士多德在他的著作中不仅指出了这些品质是美德,而且阐明了它们为什么是美德以及如何获得。尽管他没有说的那么明确,但我们可以从他的著作中推断,或者我们也可以根据具体情况独立得出结论:假如一个人被迫在伦理美德和理智美德之间做出选择,他可能不得不优先选择拥有伦理美德;假如一个人的欲望是错误的,而他所思考的是为了更好地获得这些错误的东西,那么善于思考就没有什么好处了。(哲学智慧当然会把任何这样的选择排除在外,因为拥有哲学智慧就意味着拥有了其他所有美德。)

思考活动的另一种形式就是行为活动。即使一个人的欲望是正确的,他也能用正确的思考方式去得到它们,但如果他不能有效地行动,那么之前的一切都将以失败告终。当我说思考是主导的时候,并不是说它完全主导着这三种活动,我的意思是说在全部的生命活动中,三种活动的每一种都发挥着其自身必要的功能,而良好地思考一方面能带来更好的欲望,另一方面也会带来更好的行动。

通过适当地去考虑什么是思考,还可以发现另一个有益的区别。心理学家发明了一个很有用的短语:“参考系统”。通过“参考系统”,他们能够表达关于你所涉及的任何特定陈述的总体经验。在思考活动的整个领域中,可能有三个参考系统。第一个是宗教参考系统,由那些基于信仰的自愿行为组成,这些行为被个人认为是适合去做的。这并不是说宗教和理性本身是互相对立的,也不是说宗教的约束条款一定会包括对一些与理性相违背的事物的信仰。关键在于,任何宗教行为都不需要用一个被理性行为验证无误的思想来支撑,而且恰好相反,任何理性行为都不会对一个通过宗教行为刻意保持的信仰构成真正的挑战。因此,宗教参考系统可以说与另两个参考系统之间仅仅是稍有联系而已。自愿的宗教行为不会受制于任何法律或者理性行为,也不能因为任何理由而受到质疑。

第二个参考系统是科学参考系统。那些被个人知晓,或者可以被知晓的所谓的事实,是指随着人类和文明的发展成熟,逐步费力地集中在一起的聚沙成塔的事实宝库。

第三个参考系统是哲学参考系统,所涉及的事情既不是关于信仰行为的,也与知识项目无关,它超出了已知范围,但并非超越所有的认知。所有我该问的和不该问的伦理问题;所有关于存在和发展的形而上学的问题,以及物质、本质和什么是真理;我知道什么和我真正了解自己知道的是什么等等,所有这些认识论的问题,都属于第三个参考系统。

再强调一遍,除非你知道如何去使用这三个参考系统,否则知道它们之间的区别是毫无用处的。它们的用处各不相同,各有各的特点。如前文所述,你从来没有真正地质疑过宗教的约束条款,你只是简单地想要了解它们与生存、思考以及行为之间的关系。如果你具备这样的能力,能够依据某些明确的科学惯例来证明任何有争议的命题,那么你可以仅仅为了满足你自己而去质疑在科学参考系统中的知识。

根据哲学参考系统,你可能会提出四种质疑,莫迪默·艾德勒在他的著作《如何读一本书》中有很好的阐述。如果你理解了(而且只有当你理解)这个将要讨论的命题时,你可能会根据艾德勒博士所提出的四种质疑方式中的一种来提问,而且只会在这四种方式的范围之内。你可能会提出这四种质疑:你的信息是不完整的;你的信息是不正确的;你的分析是不正确的;你的分析是不完整的。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最喜欢的一句话,意思是你不能通过怀疑对手的出身来理所当然地赢得一场辩论。

如果能正确理解思考领域中这些区别,那么很多令人乏味而且毫无益处的争论就有可能不复存在。尤其是第一条规则,即如果你并不理解一个命题,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去反对或者批评它。假设一下,如果欲望和思考之间的区别,或者简单地转变一下说法,感觉和思考之间的区别,同样也能被很好地理解,那么无数毫无意义的争论应该也会烟消云散。我认为通过这些发现我们已经充分地研究了什么是思考的问题,可以继续讨论下一个话题了。第三章一些关于思考的历史的关注

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与三段论——托马斯·阿奎纳——棋逢对手的逻辑学家之战——立场冲突的调和

我们已经为对思考感兴趣奠定了一定的基础,还对“思考过程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展开了研究。接下来,我们应该关注思考是否有它自己的历史,如果有,又是什么样的历史。

人们已经注意到,在过去的两千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里,人类生存活动的基本阶段并没有完全被忽视,事实上过去有很多伟大的思想家对此都进行了一些值得注意的观察。我们暂且让思绪回到公元前5世纪那个神话般的希腊黄金时代。在那个时期,哲学真正地诞生了,并且蓬勃发展。思考非常重要,思考的方式同样如此。

早期的希腊人追求完美,不管手头上的事情是一场竞走比赛,或是修建一个新建筑物的装饰雕刻带,又或者是比较两种思考方式来发现其中哪一种更好。希腊人做所有这些事情的方式都是严肃的,而且只有完美才是可以被完全接受的。让我们来澄清两件事情。我所说的这些早期的希腊人,严格来讲,是指古老而神奇的希腊文明在后期厚积薄发开出的文明之花。不过,他们对完美的不懈追求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发现,但确实很接近找到实质性发现的方法,据我所知,这样的成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在哲学领域,特定环境特别有利于惊人的发展。希腊人思想中不安的躁动始终倾向于努力战胜未知,思辨给他们带来的快乐,以及他们与生俱来的耀眼的智慧,这些都是构成他们哲学成就的一部分。在那个时期,伟大的思想家周围涌现出了很多所谓的学校,不管是因为运气好还是管理得好,进出学校的人们无论老少,都是渴望智慧和真理的人。当你进一步补充说明某些公民领袖慷慨赞助这些学校、满足学校研究和物质上的需要时,你会发现学校似乎是可以培育出最好的哲学成果的完美土壤。在涌现出一长串较为次要的人物之后,我们满怀欣喜地等到了那个善良、丑陋而又充满智慧的人,他就是苏格拉底。他当之无愧地被认为是许多优秀的辩证法之父,而且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必须永远对他感激不尽。他相信辩证法在良好的交谈中可以给人留下一种不那么矫揉造作的印象。他相信辩证法是因为辩证法本身。苏格拉底实践辩证法,提倡辩证法,同时在他温和的引导之下,辩证法成长起来,变得兴盛,而且达到了最高水平。他知道世界上最值得追求的目标就是真理,他也相信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会产生智慧。当然,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找到真理,但是他教导学生们,如果他们知道真理是存在的,尽管他们还没有掌握真理,那也应该已经是朝着真理的方向迈出了坚定的一步,另外,或许也获得了智慧。

苏格拉底的传记是一部特别致力于勾勒出他的精神和学说的著作,是由他最优秀的学生柏拉图所著的。如果你碰巧还不熟悉这位天才学生为他的导师所编撰的极具启发性的传记,我希望你不要再迟疑,应该立刻去体验这本书给你带来的快乐。关于苏格拉底的书都是柏拉图所著,这一点令人非常遗憾,其他人所著的关于柏拉图的书同样如此;因为不去细细品味本人的原著,就不可能真正理解他的思想,或许也有很多人在读这样的著作时会有所感悟,但转述的著作可能是最差劲的。

这个伟大的“思想三重奏”中的第三个人是亚里士多德,在我看来,他是最伟大的一位,他继承了前人的知识,并将其转化成了更伟大的东西。亚里士多德在分析上拥有卓越的天分,而且最复杂和最混乱的东西在他神奇的整理之下也会变成具体化而有意义的形式。他的研究领域囊括了哲学的所有范围,并将其划分为逻辑、道德、科学和美学四个领域。他对每一个划分的主题都进行了分类和细化,为子孙后代描绘出一个如此清晰和完整的知识图谱,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只需要在他勾勒出的具有说服力而不可推翻的知识图谱上填满细节就可以了。

亚里士多德体系的基石是他的逻辑学。作为一个希腊人,他所关注的是做事情的方式,他这样说道,如果你能找到正确的思考方式,那么你就能正确地思考关于伦理、科学和美学的问题。亚里士多德的思考体系承认三种思考形式——直觉、形式逻辑以及能进行必要的有效推理的科学,而其他那些有用但推理不那么令人信服的思考形式,后来的数学家们借助概率论对其进行了探究。亚里士多德大部分的著作都与形式逻辑有关,为此,他完成了他的杰作,也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之一——三段论。三段论的体系是由一套正规的程序所组成的,凭借这一体系,假如一个人知道某一事物是怎样的,那么他就能推断出其他某些特定事物的必然性。

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三段论的科学之处在于其本身就是一种研究。我想要指出的是三段论就是所谓的“假如……那么……”这种推理形式最初的框架。亚里士多德清晰而精确地指出什么样的前提可以合理地推断出什么样的结论。由特定的前提和特定的中项是不可能推导出任何一般性结论的。你也不可能由否定的前提和否定的中项推导出肯定的结论……诸如此类的情况不胜枚举。亚里士多德列举出了形式推理中的11种谬误。其中有4种被称为“形式谬误”;也就是说,不管推理的论题是什么,只要存在一个形式谬误,那么这个推理就是没有必要或者没有根据的。他又进一步列举出了7种实质谬误:也就是说,这样的谬误与推理的论题本身有关。在亚里士多德最初列举的实质谬误中,诸如“不根据前提的推理”和“窃取论题”这样耳熟能详的表述都是被包含其中的。

我再一次提醒大家注意,去了解亚里士多德关于三段论发展的规则或者可能存在11种谬误的事实,并没有任何固有利益。了解这些的唯一好处是在你的日常生活和思考中,你可以感受到避免一些严重错误所带来的满足感和益处,因为如果你不知道这些规则的存在,那么就会因为违背这些规则而出现严重错误。如果你对这些规则一无所知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三段论”这个词,但是你可以做到始终如一地推理恰当并且避免这些错误,那么毫无疑问,尝试去熟悉这些东西完全就是浪费你的时间。然而事实上,即使你知道这些规则,要做到好好思考并且避免错误依然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我应该这么说,根据我自己的观察来判断,当你不知道这些规则的时候,这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承认提出这样的说法会让人不舒服,从表面上看,一个过于复杂和严密的逻辑系统,无法用寥寥数语进行描述,甚至连加以适当的简短提示都无法做到。但是在这本书的开头部分,我想尽可能避开思考这一课题学术方面的内容,并且基本上紧贴聪明的非专业人士可能期望通过日常阅读就能获得益处的那些实用的内容。

在漫长的岁月里,亚里士多德一直以来都有一群追随者、解释者和曲解者,包括近现代的注释者。然而直到自他所在的时代向后推移大约16个世纪,来到公元12世纪时,我们才在思考的国度中找到另外一位巨人。在那个时代,中世纪的神职人员和学者在陡峭的岩石上凿刻了诸如“一个大头针帽上可以容纳多少位天使在上面跳舞?”这样深刻的问题。当然,真正的冲突缘于对宗教参考系统和哲学参考系统二者之间关系的误解;而虔诚的基督教徒则因为无力解决例如自由选择问题这样的两难困境而深感不安。

托马斯·阿奎纳是一位伟大的神学家,同时也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他撰写了《神学大全》,并且出色地解决了那些两难困境。从那时候直到现在,哲学之河涌动得更加缓慢,但依然稳步向前,特别是在法国、德国和英国。关于思考有了很好的思路,也有优秀的文章将其记录了下来。然而在过去这150年里,哲学之河再次变得浑浊起来。科学家和哲学家之间发生了毫无必要而且基本上没有任何意义的争斗。因为科学家对哲学夸夸其谈,而哲学家对科学家则极其傲慢无礼,他们亲手将自己的名望变得毫无意义。心理学作为一门新的科学兴起了。物理学则逐渐变为一个“非牛顿领域”。数学以飞快的步伐发展到了超越欧几里得的更高阶段。甚至连形式逻辑也走向岔道,成了非亚里士多德的方式。这些在旧日如同神祇一般的存在据说都有致命的缺陷,而一种毫无秩序的混乱状态山雨欲来。我们今天的处境或多或少就是那个状况,逻辑学学派、心理学学派、符号逻辑学学派、改良亚里士多德学派以及非亚里士多德学派等诸多学派百家争鸣。毫无疑问,没有这些表面上混乱不堪的各种主张和与之对立的主张,会再次合理地建立起来一些让人可以接受的表面秩序吗?

我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跑题了,因为我向你们描述的内容是自己所感兴趣的学术问题的一部分。而实际的应用是这样的:社会和科学的变化表明,我们思考体系扩展中产生的一些值得期待的东西,超出了亚里士多德建立的经典的并且基本上仍然可靠的思考体系的范围。在那些新的逻辑体系中,没有哪一个不是原本就暗含在亚里士多德的体系之内的。这些新的逻辑体系都是由各自的首创者明确创立而成的,但是它们与亚里士多德的原型体系之间的关系和它们自身彼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被清楚而有效地阐明。

我相信,更好地思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对经典体系的理解以及对各种新体系与旧体系之间关系的理解来获得。对你而言,这听起来可能比我所设想的更加令你望而生畏而且不着边际,也更加令人费解。这也将是我写作这本书中题为“思考的艺术”的第二部分的目的所在,简单来说,我希望迅速运用一些思考的规则,从而使囊括所有不同体系的通盘考虑变为可能。

在结束这一章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些新体系及其首创者的名字,因此,如果好奇心驱使你去寻找原始资料,我希望你的好奇心现在就起作用,然后你就可以对这些不同体系的重要性做出判断,并建立属于你自己的各体系之间关系的秩序。经典逻辑学由亚里士多德开创。改良经典逻辑学拥有相当多的现代文献和著作,其中约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希·冯·席勒所著的《普通逻辑学》和《实用逻辑学》这两本著作堪称典范,阿尔弗雷德·西奇威克所著的《应用逻辑学》是另一本典范。符号逻辑学是一种数理逻辑的简略表达,伯特兰·罗素所著的《数学原则》;阿尔弗雷德·怀特海和伯特兰·罗素合著的《数学原理》以及乔治·布尔所著的《思维规律的研究》这几本著作都是符号逻辑学很好的代表作。语义学所关注的是语言作为符号的本质,波兰数学家、心理学家柯日布斯基伯爵所著的《科学和理智》,以及两位英国学者奥格登和理查兹合著的《意义的意义》是语义学的代表作。阅读斯图尔特·蔡斯所著的《语言的暴政》一书,就可以了解到一种关于语义学论题的简单解释。博戈斯洛夫斯基所著的《辩论技巧》一书很好地描述了连续统一体。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数学家研究概率逻辑学的著作,如果只选一本书作为代表,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在他所著的《概率论》一书中对概率逻辑学进行了很好的研究。然后,作为额外的补充,我推荐的是莫迪默·艾德勒的著作。他所著的《辩证法》是我所知道的自苏格拉底以来,关于辩证法这个主题的第一个真正算是过得去的研究。如果你打算认真着手研究这些著作中的任何一本,那么你最好从阅读莫迪默·艾德勒的著作《如何读一本书》开始。即使你仅仅读了这一本书就没有再继续阅读介绍给你的这个书单上的书,你也会让自己汲取一些最优秀的精神食粮。

这是一个相当令人生畏的书单,但这仍然只是关于这些主题汗牛充栋的文献著作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学海无涯而时光易逝,假如你能找到其他人来帮你读这些书,并且从他们那里合理而可靠地提炼出那些对你而言能立即运用的部分,那么你会错过一些乐趣,但是可以获得一些时间。至少我是这么想的。第四章一个人可以思考的是什么?

思考受限于个人的经验——获得任何一个命题的所有资料都是不可能的——基于不完整的信息做出决定的艺术——完善经验的重要性

在寻求更好地思考的过程中,到目前为止,我们都遵循着详察这个优良的传统——“为什么我们应该对这个课题感兴趣”,接着是,“主题是什么”,然后是,“它的历史是怎样的”。因此我们发现按照逻辑顺序,我们现在即将开始讨论进行思考活动所需要做的准备。思考活动可以基于任何已经存在于经验范围之内的东西。除此之外,不能基于任何别的东西。当“经验”这个词用于这一层意义上时,它不仅包括个人的直接经验,而且还将通过文学、绘画或者电影这样的平面艺术,以及通过交谈、演讲或者无线电广播这样的听觉艺术所获得的间接经验包括在内,确切地说,包括通过任何可以被人记在脑海中的感官印象表现形式所获得的经验。

理解“思考只能基于经验”这一命题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除非某个符号在某个时间以某种方式已经进入了你的经验范围,否则你就无法思考这个符号的用法。在发现美洲之前,欧洲人是不可能思考美洲的。他们可能思考过,并且事实上确实思考过海洋之外存在陆地的可能性;但是很明显,他们所思考的是这些陆地是否可能和他们所知道的陆地相似。也就是说,他们思考的是他们所知道的陆地以及海洋之外的陆地上可能存在怎样的变化。因此,严格来说,他们是根据自己的陆地在思考,所以他们思考的是自己的陆地,而不是美洲。

回到我们当前的主题,如果你从来没听说过三段论,那么你就无法思考三段论。你可能会思考属于你自己的与三段论类似的东西,或者部分与三段论类似的东西,然而这与你思考三段论根本不是一回事。现在我希望我已经成功地说明了这一点,除非在某种程度上你能思考三段论,否则对于思考这一主题你就不能非常聪明地去思考,所以你的经验范围问题成了你的思考范围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如果你沿着这条推理的路线一直走到它逻辑上的终极,你会不可避免地得出一个非常令人沮丧的结论——这也是我很久以前得出的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你多么有决心而且干劲十足地规划你的经历,丰富你的交际,而且尽量消除你的无知区域,那些没有被你消除的无知区域还是一片漆黑,还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你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掌握关于任何一个问题的所有相关信息。这意味着无论你的思考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水平,你还是会永远处于危险的境地,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在你深思熟虑时,至少有某一个应该可以帮助你找到解决方案的真正重要的因素被你遗漏了,而且很可能远远不止一个。这并非毫无可能,而是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当你开始花大力气试着提高思考的水平之前,你就知道可以用来锻炼思考的东西是如此令人绝望的少之又少,这一点大有可能导致你再次怀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么我来告诉你我所认为的答案是什么。生活的艺术本质就是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做决定。无论你喜欢与否,仅仅是为了使生活继续,你都不得不做出各种决定。无论你喜欢与否,你都不得不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做出这些决定。我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一个想法,那就是在你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信息越是不全,你就越有必要基于这些不完全的信息发挥你的思考能力,这是可能存在的最佳解决方案。

无处不在的不确定性中存在一种安慰,也正是这种安慰支持着这么多人继续前行,使这么多企业在业界发展,使这么多教育机构尽职尽责地致力于教书育人的事业,尽管一轮又一轮的教育工作让他们感到疲倦。这种安慰是,正如你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完全不足以解决你所面临的问题一样,其他所有人也是如此。因此,你获得正确答案的机会和别人是一样多的。

我已经为你们描绘了这件事情的阴暗面,那么我同样也应该勾勒出更光明而且更充满希望的一面,这样才是公平合理的。在这件事情上,你并不是完全不可救药地成了客观环境的牺牲品。你可以对你的经验范围施加一些管控措施。如果你是普通人,你可能要么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了我所知道的最有效的一种管控措施——读书,要么根本就没有这样去做。

读书可以使人过上一百种生活,而不是只能过着一种生活;可以使人生活在所有的年代并且可以去所有的国家探险;可以探索物理领域和形而上学领域以及存在于二者之间的一切事物。不是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被教导要读书。如今大多数人被教授的只是基础知识,以及如何通过读一些缺乏深度的文章的把戏来冒充阅读,比如翻翻报纸或者杂志,而我绝不是指这些,我指的是读书。我的意思是,如果想从书籍中受益,你就要最大程度地汲取书籍所提供的事实信息、情感满足以及精神激励。

然而,假如你是一个不可救药的顽固不化之人,从来没有学着在这层意义上去读书,并且确实也学不会,那么我之前提到的所有其他途径你都还是可以选择的。剧院、电影以及最重要的、温文尔雅的但几乎已经消失了的谈话艺术,这些途径中,不管你选择哪一个,无论如何你都要牢记我之前提到的你的无知区域。如果你对哲学一窍不通,那就找个懂哲学的人聊聊。如果你对绘画艺术一无所知,那就到博物馆去欣赏绘画。如果你对中国这个文明的国家的历史毫无了解,那就去读一本关于中国历史的书。

有很多人慷慨激昂地呼吁,为了使民主得以存续,必须进行真正的文科教育。我相信民主。我也相信文科教育。但是对于文科教育或者通识教育,我主要的关注点并不是它们可以使社会秩序的民主形式永世长存变得可能,尽管我也相信这一点,而是在任何形式的社会秩序下,它们都将造就出自由的人——这些人已经得到了如何获得经验以及思考这些经验的教导,并因此成了自由的人。

对于一个拥有完善自己经验的能力的人来说,还需进一步的鼓励。这种鼓励与所获得经验的质量有关,而与数量无关。比如说,有两个人都在看日落,其中一个人看到太阳周围有一个略带红色的光环,就判断明天将会是一个大热天。而另一个人不仅看到了这一特有现象预测了天气的状况,而且还看到了壮观的色彩集合——一曲“光谱的交响乐”,最难以言喻的明亮色调微妙地融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明暗对比——各种各样最令人愉快的视觉印象。第二个人可能会继续向别人说教日落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或者他也有可能在观看日落与他的其他经验之间建立起丰富的联系。他可能会很高兴地想起豪斯曼的某一首诗或者特纳的一幅特别的画。这两个人都看过同样的日落,但是很明显,他们观看日落所获得经验的质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然而我们在这个关于日落的事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新的事实。有些人会从一段经历中获得更多,而有些人则获得的较少,这是一个常识问题。有人可以在从一段经历中汲取全部益处的时候有意识地施加一些管控措施,这或许同样也可以说是一个常识性问题,而我们到目前还是在夸夸其谈,那么我们该怎么做?这就像马克·吐温关于天气的那个老掉牙的笑话一样:“每个人都在谈论它,但没有任何人对此采取任何行动。”这一章的重点正是告诉你必须行动起来。在以前,大多数时候你都被告知必须学着领悟艺术经验——其实这等于在说艺术的“艺”字有一个草字头一样。我想说的是,你必须学着领会所有的经验,这句话并不是我的原创。你必须学着从经验中汲取更多,而不是你现在大概汲取的那1/10,只要通过一点点聪明地努力,你就可以掌握至少从中汲取一半的能力。我所告诉你的这一切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你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那些可能从中获得的艺术享受,而是如果你真是下定决心要提高思考能力,你就必须同时提高那些你可以用来思考的经验的质量和范围。

这让我想起了《格列佛游记》的第一卷《小人国之旅》。也许你还记得,在那个人口稀少的国家里,一般市民的身高都和格列佛的大拇指差不多,而皇帝是一位身材高大而且体格魁梧的统治者,据说要比他的臣民们高出一个指甲盖那么多。对于信息来说也是如此,没人拥有大量的信息。如果你拥有的极少量的信息比你的邻居所拥有的极少量的信息更多,那么你就具备了一个显著的实质性的优势。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上,这样的优势一直都是大多数人热切渴望得到的。

(1) 弗洛伊德认为,潜意识包括了前意识和无意识。——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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