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逊漂流记 [插图本](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1-25 00: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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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笛福 著,金素芳 编,金素芳 译,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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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滨逊漂流记 [插图本]

鲁滨逊漂流记 [插图本]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鲁滨逊漂流记 [插图本]作者:[英]笛福[著],金素芳[编],金素芳[译]排版:HMM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出版时间:2018-06-25ISBN:9787551420143本书由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第一次出海

我于1632年出生在约克市一个体面人家。父亲是德国人,他移居英国后,先在赫尔市经商,发家后定居约克市,并在那儿娶了我母亲。母亲家姓鲁滨孙,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因而给我取名叫鲁滨孙·克罗伊茨内。英国人把“克罗伊茨内”这个德国姓念作“克罗索”,因此,朋友们都叫我克罗索。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是步兵团中校,在与西班牙人作战时阵亡,二哥一直下落不明,正像我父母亲后来不知道我的下落一样。

我排行第三。父亲让我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他的计划是让我学法律,但我却丝毫不感兴趣。我从小喜欢幻想,一心想出海远游,父亲却担心航海会给我带来不幸,时常严肃地开导我。

一天早晨,父亲把我叫进卧室,十分恳切地劝了我一番。他说,一般出洋冒险的人,不是因为穷得身无分文,就是妄想暴富,以非凡的事业扬名于世。但我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我的社会地位正好是令人羡慕的中间阶层。我们这个阶层的人可以平静地度过一生,不必像穷人那样为生计奔波,饱受缺衣少食之苦,也不必像上流社会的人们那样,被奢华和野心弄得心力交瘁。他充满慈爱地劝我应以大哥为前车之鉴,不要耍孩子脾气,自讨苦吃。我如果执意采取这种愚蠢的行动,那么,当我将来求援无门时,肯定会后悔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忠告。

父亲说到大哥当年决意去部队服役,结果战死沙场时,不禁老泪纵横,不得不中断了他的话。这次谈话令我深受感动,我决心不再想着出洋,而是听父亲的话,安心留在家里。

可是只过了几天,我的决心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找了个机会,恳求母亲说,我一心一意要到海外去见识见识,除此之外干什么都没有心思。我已经十八岁了,无论是去当一个学徒或是去做一个律师的助手,都未免太迟了。假如要我去干这些事,我一定会不等满师就逃走,跑去航海。可是,假如她肯帮助我向父亲说一说,让我出门走一趟,等我觉得这种事情确实没意思,我就不再出门。我情愿加倍努力工作,弥补我浪费的时间。

我这番话让母亲非常生气。她说,别说用这种话去劝父亲毫无用处,就算有用,她也不会答应。因为她也不愿意看着我自取灭亡,更不愿意将来让我说,当时我父亲不愿意,而母亲却是同意的。

不过母亲终究还是把我们的谈话都告诉了父亲。父亲听了,叹息道:“这孩子如果守在家里,一定可以幸福;如果出洋去,他就会成为世界上最苦命的人。我不能答应他。”

过了一年光景,我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离家出走,实现了航海的梦想。从此,我开始了充满传奇色彩的漂泊生涯。

有一天,我偶然来到赫尔市。在那里,我碰到了一个朋友,他正打算乘他父亲的船去伦敦。他极力怂恿我与他们一起去,还说我可以不付一分钱船费。我既没同父母商量,也不给他们捎个话,二话不说就上了船。时间是1651年9月1日。

我们的船一驶出恒比尔河就刮起了大风,风助浪势,煞是吓人。因为我是第一次出海,感到难受得要命,又非常害怕。这时,我开始后悔了。我不禁回想起了父母的忠告,谴责起自己来。风越刮越猛,波浪滔天。我感到,海浪随时会将我们吞没。我惶恐不安地一次又一次发誓:如果上帝在这次航行中留我一命,我将马上回到父亲身边,今生今世再也不乘船出海!

第二天,暴风雨过去了,我对海上生活开始有点习惯了。可是,我仍愁眉苦脸的,再加上有些晕船,更是打不起精神来。当晚和次日清晨天气晴朗,日落和日出的景色显得异常清丽。阳光照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令人心旷神怡,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美景。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也不再晕船了,精神为之一振。那位引诱我上船的朋友过来看我,拍拍我的肩膀问:“我说,那天晚上的微风一定把你吓坏了吧?”“那是一场可怕的风暴啊!”我说。“那也叫风暴?只要船稳固,这样一点风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来吧,我们弄碗甜酒喝喝,把那些事统统忘掉吧!”

我们调制了甜酒,喝得酩酊大醉。这时候,生怕被大海吞没的恐惧感消失了,热衷航海的念头又涌上了心头。没过五六天,我对航海生活的热情就完全战胜了理智,在危难中发出的誓言被我忘得精光。

出海第六天,我们到达雅茅斯锚地。大风暴之后,尽管天气晴朗,却一直刮着逆风,我们不得不在这海中停泊处抛锚。四五天之后,风势更猛。这块锚地是个良港,加上我们的锚十分牢固,水手们对大风都满不在乎。可到了第八天早晨,风势骤然增大。全体船员都动员起来了,他们降下了中帆,安顿好船上的一切物件,努力让船顶住狂风。中午,大海卷起了狂澜,我们的船头打进了很多水,有几次还几乎脱了船锚,于是,船长下令放下备用大锚。

风暴大得可怕,连水手们的脸上也显出惊恐的神色,船长也不断地低声祈祷。我不知所措,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的船舱里。我原以为这次的风暴与上次一样也会过去的,当我听说我们都要完蛋了时,可吓坏了。走出舱房一看,只见海上巨浪滔天,浪头每隔三四分钟就向我们扑来。原先停在我们前面约一海里处的一艘船早已沉没,另外两艘船也被狂风吹得脱了锚,只得冒险离开锚地驶向大海。

到了傍晚,大副和水手长恳求船长砍掉前桅。起初船长不愿意,但水手长说,如果不砍掉前桅,船就会沉没。船长只好答应了。前桅一砍下来,主桅便随风摇摆,失去了控制,船也随着剧烈摇晃。于是水手们只得把主桅也砍掉,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甲板。

风暴越刮越猛,就连水手们自己也都承认,平生从未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大风暴。我们的船因载货太重,吃水很深,一直在水中剧烈地颠簸。到了半夜,到船舱底下去检查的人忽然跑上来喊道:“船底漏水了!”接着又有一个水手跑上来说,底舱里已有四英尺深的水了。于是全船的人都被叫去抽水。

听到船底漏水,我的心就好像突然停止了跳动,身体随即栽倒在船舱里。有人把我叫醒,让我去帮着抽水。我打起精神,十分卖力地干起来。正当大家全力抽水时,几艘小煤船从我们附近经过,船长就下令鸣枪求救。我听到枪声大吃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得晕倒在抽水机旁。另一个人立刻上来把我一脚踢到一边,接替我抽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苏醒过来。

我们不断地抽水,但底舱里进的水越来越多,我们的船显然不久就会沉没。船长只得不断鸣枪求救。有一艘轻量级的船顺风从我们前面驶过,冒险放下一只小艇来救我们。小艇上的人拼命划桨,几经努力,全体船员才下到了小艇上。可此时我们已无法再回到他们的船上去了,只能任凭小艇随波漂流,并努力向岸边划去。离开大船不到一刻钟,我们就看到它沉下去了,我平生第一次知道大海沉船是怎么回事。

水手们奋力向岸边划去。当小艇被冲上浪尖时,我们看到了海岸,看到岸上有许多人跑来跑去,等待救助我们。但小艇前进速度极慢,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靠了岸。

我们这些受难的人受到了当地官员、富商和船主们的热情款待。他们安排我们住宿,还为我们筹足了旅费。我们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或去伦敦,或回赫尔。

我当时要是回到赫尔,我一定会非常幸福,父亲也会欢迎我这回头的浪子。奇怪的是,虽然理智要我回家,但是我倒霉的命运却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我不肯回头。这种神秘的力量经常逼着我们自寻绝路,而且让我们明明看到眼前是绝路,还是要冲上去。

怂恿我出海的朋友,现在胆子反而比我小了。他把我介绍给他父亲,说这是我第一次航海,以后想出洋远游。听了这话,他父亲严肃而关切地劝我不要再航海了。他认为这次灾难是一个凶兆,我初次航海,老天爷便给了我颜色看,说明我不能当水手,我若再一意孤行,必定没有好结果。他又郑重其事地敦促我回到父亲身边。

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很快就跟他分手了,并从陆路去了伦敦。一路上,我一直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知道该回家呢,还是该去航海。第二章南下非洲

一想到回家,我感到非常羞耻,不仅羞见双亲,也羞于见别人。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过了好几天,不知道今后该走什么样的生活道路。过了些日子,对灾祸的记忆逐渐淡忘,原来动摇不定的归家念头也随之日趋淡薄,我又重新向往起航海生活来了。于是我开始了不幸的冒险事业,我踏上了一艘驶往非洲海岸的船。用水手们的话说——到几内亚去!

在第一次冒险中,我最大的失误便是没有以水手的身份去搭船。假如我是个水手,虽然工作辛苦一点,但至少可以学到点技术。可现在,我对船上的事还几乎一无所知。

幸运的是,在伦敦,我认识了一位好船长。他曾到过几内亚沿岸,做了一笔不错的买卖。他听我说要出去见见世面,就对我说,假如我愿意和他一起去,可以免费搭他的船,和他一起用餐,如果我想顺便带点货,他会告诉我带什么东西最能赚钱。

我正是求之不得,便带了点货物,上了他的船。我和船长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由于船长的正直无私,我赚了一笔不小的钱。在他的指导下,我还学会了一些航海知识,学会了记航海日志和观察天文。可以说,这次航行使我既成了水手,又成了商人。我赚了五磅零九盎司金沙,回到伦敦后,换回了约三百英镑。

不幸的是,我那位当船长的朋友在回伦敦后不久就去世了,他船上的大副做了船长。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再去几内亚走一趟。我只带了不到一百英镑的货物,余下的两百英镑寄存在船长的遗孀那里。

我们的船航行于加那利群岛和非洲西海岸之间。一天拂晓,突然有一艘从萨累开来的土耳其海盗船,扯满帆追了上来。我们的船试图逃跑,但海盗船比我们快,逐渐逼近了我们。我们立即开始作战斗准备。我们船上有十二门炮,海盗船上却有十八门。下午三点钟光景,他们赶了上来。我们用八门炮向他们开火,海盗船边后退边还击。后来他们从后舷的另一侧靠上我们的船,并有六十多人跳上了我们的甲板。

强盗们一上船就乱砍乱杀,并砍断了我们的桅索。我们奋力反击,把他们打退了两次,但最后,我们的船失去了战斗力,而且死了三个人,伤了八人。我们只好放弃抵抗,全部做了俘虏,被押送到萨累——摩尔人的一个港口。其他人都被送到皇宫,远离了海岸;只有我被海盗船长留下,成了他的奴隶。一下子从商人变成了可怜的奴隶,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真使我悲痛欲绝。这时,我不禁回忆起父亲的预言,我感到,父亲的话应验了。

我的主人把我带回他家中。我满以为他再次出海的时候会带上我,那样迟早有一天会遇上西班牙或葡萄牙的战舰,海盗船会被击败,我也将重获自由;不料他只让我留在他家中,看守花园,做各种苦力活。我整天盘算着如何逃跑,但我孤身一人,根本没有条件逃跑。整整两年之后,情况才有了转机。

这一次,我主人在家里待的时间比以往多,不大出海去做他的生意。据说是因为手头缺钱,他没有为自己的船配备出航所必需的设备。他经常坐一只舢板出港捕鱼,让我和一个名叫佐立的摩尔小孩替他摇船。我们俩颇能得他的欢心,而我捕鱼也确实有一手,因此,有时他就只叫我和佐立以及他的摩尔亲戚莫利一起去替他打鱼。

一天早晨,我们又出海打鱼。海上突然升起浓雾,我们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能盲目划船,划错了方向。最后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平安返回。这次意外事件给了我们主人一个警示,他决定以后出海捕鱼时都要带上指南针和一些食品。他的奴隶在长舢板中间做了一个小舱,容得下他和一两个奴隶在里面睡觉,还可摆下一张桌子吃饭。

从此,我们就经常坐这只长舢板出海。有一次,他让我预备了许多食物和枪支弹药,打算和当地几位有身份的摩尔人去捕鱼、打鸟。我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可碰巧客人临时有事,只得取消原计划。不过,他们要来吃晚饭,所以主人要我、莫利和小男孩佐立去打点鱼来,招待客人。

这时,我那争取自由的念头又突然萌发起来。主人一走,我就着手准备起来,当然不是准备去捕鱼,而是准备远航。至于去哪儿,我没有考虑过,只要离开这儿就行。我对莫利说,我们不应当自作主张吃主人的东西,得自己动手准备食物。他马上拿来了一大筐当地甜饼干,又弄了三罐子淡水。我趁他上岸去的时候,赶紧把一箱酒搬上舢板,好像它原来就放在那儿似的。我又搬了六十多磅蜜蜡到船上来,顺便拿了一小包粗线、一把斧头、一把锯子和一个锤子。这些东西后来对我都非常有用,尤其是蜜蜡,可以用来做蜡烛。接着,我让莫利去搞点火药来,说我们要打水鸟。他居然上了当,弄来了一大皮袋鸟枪弹和五六磅子弹。一切准备停当,我们便出港去捕鱼了。

出港不到一海里,我们就下了帆开始钓鱼。钓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钓到。我对莫利说,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拿什么向主人交差呢?我们得走远一点。他同意了。船驶出了约三海里,我把舵交给摩尔小孩佐立,自己向船头的莫利走去。趁其不备,我把他一下推入海里。莫利是个游泳高手,一下子就浮出了海面。他求我让他上船,并说愿意追随我。他游得极快,眼看就会赶上来。我走进船舱,拿起一支鸟枪对准了他,劝他泅回岸去,并威胁道:“要是你靠近我的船,我就打穿你的脑袋!我已决心争取自由了!”他立即转身向海岸方向游去。

我本来可以把莫利留在身边,而把那小孩淹死,但我不敢信任莫利。莫利去远后,我对佐立说:“假如你忠于我,我会使你成为一个出色的人。但如果你不向我发誓效忠于我,我把你也扔到海里去。”那孩子冲着我笑了。他发誓忠于我,愿随我走遍天涯海角。

莫利在大海里泅着水,我们的船还在他的视线之内。我故意让船逆着风径直向大海驶去,这样,他就会以为我是驶向直布罗陀海峡。到傍晚时,我改变了航向,向东南偏东驶去,张满帆沿着海岸疾驶。以当时的航行速度来看,我估计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就能靠岸,那时我已经在萨累以南一百五十英里之外了。但是我生怕再落到摩尔人的手里,既不靠岸,也不下锚,一口气走了五天。

风势渐渐转为南风,我估计即使他们派船来追也追不上了,就大胆驶向海岸,在一条小河的河口下了锚。我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在什么纬度、什么河流,四周也看不到一个人。傍晚,我们驶进了小河口,决定等天黑就上岸。但天一黑,我们就听到各种野兽咆哮,真是可怕极了!更让我们心惊胆战的是,一头巨兽向我们船边游来,可能是头狮子。可怜的佐立向我高声呼叫,要我起锚把船划走。“不,佐立,”我说,“我们可以把船向海里移移,那些野兽游不了太远的,它们不可能跟上来。”说话间,那巨兽离船不到两桨远了。我立刻走进舱里,拿起枪来,对着那家伙放了一枪。那猛兽立即掉头向岸上泅去。枪声一响,岸边和海里的群兽都狂呼怒吼起来,那种情景,真令人毛骨悚然。这使我不得不承认,不用说晚上不能上岸,就是白天上岸也是个问题——落入野人手里,或是遇上狮子猛虎,我们都难逃厄运。

可是船上的淡水已所剩无几,天亮后,我们把船向岸驶近一些,两人涉水上了岸。除了枪支弹药和两只水罐,我们什么都不带。我不敢离船太远,唯恐野人的独木舟从河的上游顺流而下。佐立看到不远处有一块低地,就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他飞快地向我奔来,肩上还背着只野兔,原来是他打到的猎物。更令人高兴的是,佐立告诉我,他找到了淡水,而且也没有见到野人。

我们把所有的罐子都盛满了水,又把野兔煮了饱餐一顿,就上路了。在那一带,我们始终没有发现人类的足迹。我估计,我现在所处的地区正好在摩洛哥王国和黑人部族居住的地区之间,这儿荒无人烟,只有野兽出没,是猛虎、狮子、豹和其他野兽栖息的地方,不论是摩尔人还是黑人,都放弃了这块地方。我们沿海岸走了约一百英里,白天只见一片荒芜,杳无人迹;晚上只听到野兽咆哮,此起彼伏。

我们离开那个地方后,有好几次不得不上岸取水。有一次是在大清早,我们来到一个小岬角边抛了锚。这时正好涨潮,我们想等潮水上来后再往里驶。佐立的眼睛比我尖,他向我低声叫道:“看,一个怪物正在那小山下睡觉呢!”我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是一头大狮子,正躺在山下熟睡呢!我拿起最大的一支枪,对着那狮子的头开了一枪。但那狮子前腿正好抬起,挡住了鼻子,子弹打在它膝盖上。狮子一惊,狂吼着用三条腿站立起来。我急忙拿起第二支枪,对准它的头部又开了一枪,狮子倒下了。佐立跳到水里,游到岸边,又向它的头部开了一枪,结果了这猛兽的性命。

这件事实在只是玩玩而已,狮子的肉根本不能吃。我心里盘算,狮子皮也许对我们有用,便决定设法把皮剥下来。我们两人忙了一整天,才把整张皮剥下来。我们把皮摊在船舱的顶上,两天后就晒干了,以后我就拿它当垫被来睡觉。

这次停船之后,我们向南一连行驶了十一二天,粮食逐渐减少,只得省着点吃。除了取淡水不得不上岸外,我们很少靠岸。我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把船驶到佛得海角一带,希望能遇上欧洲的商船。我把整个命运都押在这唯一的机遇上了。

下定了决心,又向前航行了十天左右,开始看到人烟。有两三处地方,在我们的船驶过时,有些人站在岸上望着我们,一丝不挂,浑身墨黑。我很想上岸和他们接触一下,佐立却劝我不要去。我驶近海岸,以便与他们交谈。他们跟着我的船跑了一大段路,我看到他们手中都没有武器,只有一个人拿了一根细长的棍子。佐立告诉我,那是一种标枪,可以投得又远又准。我不敢靠岸太近,尽可能用手势与他们交谈。我打出一些要求食物的手势,他们也表示回去取些肉来给我们。

于是,我把船停下来。不到半小时,他们拿来了两块肉干和一些谷物。我们很想要这些食物,但怎样去拿却是个问题,我们自己不敢上岸接近他们,他们也同样怕我们。他们把东西放在岸上,然后走到远处等待,等我们把东西拿上船后,才走近岸边。我们打着手势向他们表示感谢。

这时,两只巨兽从山上向海岸边冲来,看样子是后一只正在追逐前一只,有一只竟跑到我们的船跟前来了。我一枪打中了它的头部,那家伙挣扎着向岸边游去,但还未游到岸边就死了。

那些黑人听到枪声,看到火光,惊恐得无以复加。我向他们招手,他们才壮着胆子,到海边来寻找那死兽。我找到了巨兽,用绳子把它套住,并把绳子递给那些黑人,叫他们去拖。那是一只满身黑斑的美丽的豹子。黑人们感激万分,马上动手剥皮。他们要送些豹肉给我们,我做手势表示全部送给他们,我只想要那张豹皮。他们立刻给了我,又给了我许多粮食,还抬了一大缸淡水来。

我们告别了那些友好的黑人,一口气航行了十一天,中间一次也没有上岸。后来,我看到有一片陆地。在离岸六海里左右绕过小岬角后,发现岬角的另一边也有陆地。我确信,这儿就是佛得角,对面的那些岛屿是佛得角群岛。但岬角和岛屿离我都很远,如果刮大风,我一个地方也到不了。

我进退两难,闷闷不乐地走进舱房,让佐立掌舵。突然,他惊叫起来:“主人,主人,有一只大帆船!”这傻小子以为他原来的主人派船追了上来,几乎吓昏了头。我跳出船舱一看,看出那是一艘葡萄牙船。我拼命把船往海里开,尽可能与他们取得联系。我虽然竭力张帆行驶,但根本无法横插进他们的航线。我追赶了一阵子,几乎感到绝望了。正当此时,他们好像在望远镜里发现了我们,便落下帆等我们。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我拿出旗帜摇起来,作为求救的信号,同时又鸣枪求救。他们看到了信号,就停船等我们。大约过了三小时,我才靠上了他们的大船。

他们用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和法语问我是什么人,我一句都不懂。后来,船上有一个苏格兰水手来问我,我便告诉他我是英格兰人,是从萨累的摩尔人手里逃出来的。于是,他们十分和善地让我上了船,并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拿到大船上。我立刻把我的一切东西送给船长,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船长非常慷慨,他什么也不要,并说到了巴西后,会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交还给我。

船长看我的小艇很不错,想把小艇买下来。他这么慷慨大度,我实在不好意思开价,便告诉他,他愿出多少钱都可以。他说他可以先给我八十四西班牙银币,到巴西换取现金。他还想买下佐立,我却不愿意出卖这可怜的孩子的自由。船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这孩子如果成为基督徒,则十年后还其自由。佐立自己也表示愿意跟随船长。我终于同意了。

去巴西的航行十分顺利,大约二十二天之后,就到达了群圣湾。船长不仅不收我的船费,还出二十枚欧洲流通金币买下了豹皮、四十枚金币买下了狮子皮。我变卖物品共得了二百二十西班牙银币。带着这笔钱,我踏上了巴西海岸。第三章风暴余生

到巴西不久,船长把我介绍给一位种植园主。我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了解了一些种甘蔗和制糖的方法。我看到,巴西的这些种植园主生活优裕,都在短时间内发家致富。于是,我买了一些没有开垦过的土地,决定经营种植园,并且在巴西定居下来。

我有个邻居是葡萄牙人,名叫威尔斯。我们两家的种植园紧紧相邻,经常来往。不久,我们经营的种植园有了起色,可是,我们都感到缺乏劳动力。

这时,那位葡萄牙船长又回来了。这次他的船是停在这儿装货的,货装完后再出航,航程将持续三个月左右。我告诉他,我在伦敦还有一笔小小的资本,现在打算动用。他建议我先用一半的资本,也就是一百英镑,委托他办一些这儿紧缺的货物,帮我一起运来,那样,即使万一失手,我还可用剩下的一半来接济自己。这确实是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我按船长的建议,给保管我存款的那位太太写了一封信,又写了一份委托书,交给船长。

船长购买了我需要的货物,安全运抵巴西。我的货物——什么布啊、绒啊、粗呢啊等等,都是地地道道的英国货;另外一些则都是这儿特别贵重和需要的物品。我设法高价出售,结果赚了四倍的利润,用这笔钱买了一个黑奴和一个用人。我的种植园的发展大大超过了我的邻居。

第二年,我的种植园收成很好。这时,我的头脑里又充满了各种计划和梦想。正如上次从父母身边逃走一样,我又开始不满于现状。这样,我就再次陷入了不幸。

我已经在巴西待了四年,不仅学会了当地的语言,而且结交了不少种植园主和城里的商人。我经常与他们谈到我在几内亚沿岸的两次航行。我对他们说,与黑人做生意真是太容易了。这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一天上午,有三个人来找我。他们都像我一样有种植园,但缺乏劳动力,他们想装备一条船去几内亚一次,回巴西后把黑奴偷偷送上岸,然后大家均分。他们问我愿不愿意管理他们船上的货物,并经办几内亚海岸交易的事务,回报是:我不必拿出任何资本,但带回的黑奴有我一份。

我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我说,如果他们答应照料我的种植园,万一我失事遇难,又能按照我的嘱咐处理种植园,那我就同他们前往几内亚。他们都答应了,并立下了字据。我又立了一份正式的遗嘱,指定我的救命恩人葡萄牙船长为我种植园和财产的全权继承人,但他应按照我的要求处置我的财产:一半归他自己,一半运往英国。

然后,我装备好船只,装上货物,同伴们也按照合同把我托付的事情安排妥当。我于1659年9月1日上了船,跟八年前我违抗父母之命从赫尔上船是同一日子。

我们的船载重一百二十吨,装备有六门炮,除了船长、他的小用人和我自己外,另外还有十四个人。船上没有什么大件的货物,只是一些适合与黑人交易的小玩意儿,像假珠子、玻璃器皿、贝壳以及一些零星杂货,像望远镜、刀子、剪刀、斧子等等。

我们沿着海岸向北航行,计划驶至北纬10至12度之间后,横渡大洋,直往非洲。这是当时从南美去非洲的一条常用航线。我们沿着巴西海岸向北行驶,大约十二天之后穿过了赤道。我们到达北纬7度22分时,突然遭到一股强烈飓风的袭击。这股飓风从东南刮来,接着转向西北,最后刮起了强劲的东北风。猛烈的大风连刮十二天,我们一筹莫展,只得听任命运和狂风的摆布。

更糟糕的是,这时船上有一个人患热带病死去,还有一个人和那个小用人又被大浪卷到海里去了。第二十二天,风浪稍平。我们的船已被刮到北纬11度左右的地方,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是巴西北部或圭亚那海岸。

船已渗漏得很厉害,而且损坏严重。船长主张把船开回巴西海岸,我却竭力反对,因为从航海图上看,除非我们驶到加勒比群岛,否则就找不到有人的地方可以求援。我们向巴尔巴多群岛驶去。我们估计,只要能避开墨西哥湾的逆流,就可以在十五天之内到达。我们还得在那儿修理船只,补充食物和人员,否则我们没法开到非洲海岸去。

计划一定,我们便改变航向,向西北偏西方向驶去,希望能到达一个英属海岛,获得救援。但在北纬12度18分处,我们遇到了第二阵暴风,风势与前一次同样凶猛。暴风把我们的船向西方刮去,最后刮出了当时的贸易航线,远离人类文明地区。

情况万分危急。一天早上,我们刚刚发现了陆地,船却突然搁浅在一片沙滩上。滔天大浪不断冲进船里,我们都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我们躲进船舱,逃避海浪的冲击。我们不知道当时身处何地,是岛屿还是大陆,是有人烟的地方还是杳无人迹的地区。我们大家坐在一起,面面相觑,时刻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时风势稍减,可船搁浅在沙里,无法动弹,我们只能尽力自救。大副带着大家一起用力,把小艇放到大船旁的水面上。然后,我们十一个人一起上了小艇,解开缆绳,任凭风浪摆布。大海依然波涛汹涌,我们只能向岸上划去。我们知道,小艇一靠近海岸,马上就会被海浪撞得粉碎。我们仅存的一线希望是进入一个海湾或河口,侥幸把小艇划进去,或划近避风的陡岸,找到一片风平浪静的水面。但我们既看不到海湾或河口,也看不到陡岸。

我们划着桨,被风驱赶着,大约走了四海里。忽然,一个巨浪从后面打来,把小艇打得船底朝天,我们都落到海里。海浪把我冲上了岸,灌得半死,但我头脑尚清醒,见到自己已靠近陆地,就立即爬起来向陆上奔去。巨浪扑来,把我埋入水中,并迅猛地把我推向岸边。我屏住呼吸,拼命向岸上游去。就这样,巨浪将我时而推上水面,时而埋入水中。我靠着浮出水面时拼命呼吸,总算挺了过来。

我的脚一触到海滩,立即向岸上奔去。但巨浪再次向我袭来,一连两次把我卷起来,推向平坦的海岸。这两次大浪的冲击几乎要了我的命,因为我撞到一块岩石上,失去了知觉。好在第二个浪头打来之前我已苏醒。看到情势危急,我就紧抱岩石,等海水一退,便向海岸狂奔。后一个浪头已无力把我吞没了。我继续向前跑,终于跑到岸边,攀上岩石,脱离了危险。

当我确信自己已经脱离险境、平安上岸的时候,我抬起头来,感谢上帝。几分钟之前我还看不到一丝希望,现在我居然还活着!我相信,当一个人像我一样死里逃生时,他心中的狂喜是无法形容的。我现在完全能够理解英国的一种风俗,那就是:一个死囚突然从绞刑架上被赦免的时候,人们总要为他请一个外科医生来,一面告诉他好消息,一面为他放血,免得他气血攻心,昏死过去。

我在岸上疯狂地跑来跑去,高举双手,做出种种古怪的姿势。我回忆着死里逃生的经过,想到同伴们全都葬身大海,唯我独生,真是不可思议。我环顾四周,看看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一看使我的情绪立即低落下来。我虽然获救,却又陷入了另一种绝境。我浑身湿透,却没有衣服可换;我又饥又渴,却没有东西可充饥解渴。我看不到任何出路,不是饿死,就是给野兽吃掉。我身上除了一把小刀、一个烟斗和一小匣烟叶,别无他物。

夜幕降临,我想到野兽多半在夜间出来觅食,更是忧心如焚。附近有一棵枝叶茂密的带刺的大树,我想爬上去坐一夜再说。我从海岸向里走了几十米,想找些淡水喝,居然给我找到了,真使我大喜过望。喝完水,又取了点烟叶充饥,我便爬上了那棵大树。我还用树枝做了一根短棍防身。由于疲劳过度,我立即睡着了,睡得又熟又香。第四章抢运沉船物资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这时,风暴已过,天气晴朗,海面上也不像以前那样波浪滔天了。然而,最使我惊异的是,那只搁浅的大船在夜里被冲到离岸仅一海里左右的地方,还好好地停在那儿。我想,我若能上得大船,就可以拿出一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我发现,那只逃生的小艇被风浪冲到陆地上,搁浅在离我约两英里处。我向小艇走去,但小艇前面横着一个小水湾,约有半英里宽,于是我又折回来了。午后,海面风平浪静,潮水也已远远退去,我只要走下海岸,泅上几十米,即可到达大船。

这时我想到,倘若昨天我们全船的人都坚持留在大船上,大家必定会平安无事,现在就可安然驶抵陆地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流下泪来。可是,悲伤又有什么用呢?我决定只要有可能就先上船去。我泅到船边,却没法上去,因为船已搁浅,离水面很远,又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我绕船游了两圈,忽然发现一根绳子从船头挂了下来。我毫不费力地抓住绳子往上攀,进入了前舱。因为船尾上翘,所以船的后半截没有进水,船上的粮食都还干燥。我走到面包房去,用饼干装满了自己的衣袋,边吃边干其他活儿。我又在大舱里找到了一些甘蔗酒,就喝了一大杯提提神。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想有一只小船,把我需要的东西统统运到岸上去。

一个人干坐着,空想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是没有用的。这个绝对的真理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我萌发了自己动手的念头。船上有几根备用的帆杠,还有两三块木板、一两根多余的第二接桅。这些东西凡是我能搬动的,我都用绳子绑好后从船上扔下水去。然后,我又把它们一一用绳子拉近船边,把四根木头绑在一起,扎成一只木排的样子,又将两三块短木板横放在上面。由于木头太轻,吃不住多少重量,我又把一根第二接桅锯成三段加到木排上。这工作异常辛苦,但我急于把必需的物品运上岸,也就干下来了。

木排做得相当牢固,也吃得住相当的重量。接着我就考虑该装些什么东西上去,同时还要防止东西给海浪打湿。我打开三只船员用的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倒空,再把它们一一吊到木排上。第一只箱子主要装食品:面包、米、三块荷兰干酪、五块羊肉干以及一些剩下来的欧洲麦子——这点麦子本来是准备饲养我们带到船上的一些家禽的,但它们现在都已经死了。至于酒,我也找到了几箱,里面有几瓶烈性甜酒,还有五六加仑椰子酒。

这时,潮水开始上涨,把我留在岸边的上衣、衬衫和背心全部冲走了。这使我非常懊丧,因为我游泳上船时,只穿了一条齐膝的麻纱短裤和一双袜子,我不得不找些衣服穿了。船上衣服很多,但我只挑了几件目前要穿的,因为我认为有些东西更重要,尤其是木工工具。我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只木匠箱子,此时工具对我来说比整船的金子还重要。我把它原封不动地装在我的木排上。

其次,我必须搞到枪支和弹药。大舱里存放着两支很好的鸟枪和两支手枪,我都拿了来,又拿了几只装火药的角筒、一小包子弹和两把生锈的刀。我知道船上还有三桶火药,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两桶仍干燥,另一桶已浸水了。我把两桶干燥的火药连同枪支一起放到木排上。这时我就开始动脑筋将它们运上岸,因为一没帆、二没桨、三没舵,只要有点风,木排就会被打翻。

当时,有三点情况令人鼓舞:第一,海面很平静;第二,正值涨潮,海水向岸上涌;第三,虽有微风,却也吹向岸上。我找到了原来小艇上用的三支断桨,另外还找出了两把锯子、一把斧头和一把榔头。

货物装载完毕,我就驾着木排向岸上进发。开始,我的木排走得挺好,我希望它漂到昨天的登陆点附近,因为那一带有回流。我希望附近有一条小河,可以作为港口。不久我就看到了一个小湾,潮水正往里涌。于是我驾着木排,尽可能向急流的中心漂去。

在这里,我几乎再一次遭遇船只失事的灾祸。因为我不熟悉地形,木排的一头忽然搁浅在沙滩上,而另一头却还漂在水里。只差一点,木排上的货物就要滑入水中。我竭尽全力用背顶住那些箱子,不让它们下滑,足足顶了半个钟头,直到后来潮水继续上涨,木排才稍平衡。又过了一会儿,潮水越涨越高,木排又浮了起来。我用桨把木排向小河的入海口撑去,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停靠。我不愿意往里面走得太远,因为我想尽量靠近海边,以便看到海上的船只。

最后,我终于在小河的右岸发现了一个小湾。我好不容易把木排驶到最浅的地方。这一带河岸又陡又直,找不到可以登岸的地方。我只好用桨作锚,把木排固定在一片靠近河岸的沙滩上,等待潮水涨高。后来,潮水果然继续上涨,漫上沙滩。等水涨得够高了,我的木排吃水差不多一英尺深,我就把木排撑过去。到了那儿,我用两支断桨插入沙滩,把木排停好,等潮水退去,就把货物安全地卸下来。

接下来我得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找个适于住宿和贮藏东西的地方,以防发生意外。我不知道自己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是在一片大陆上还是在一个岛上,是有人住的还是荒无人烟,有野兽还是没有野兽。离我不到一英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山,我拿了一支鸟枪、一支手枪和一角筒火药,向那座山的山顶走去。我历尽艰辛,总算爬上了山顶,环顾四周,不禁悲伤万分。原来我上了一个海岛,四面环海,极目所至,看不见一片陆地,只见远方几块孤岩礁石;再就是西边有两个小岛,约在十五海里开外。

我还发现,这个海岛荒无人烟,只有鸟兽出没。至今我还没遇见任何猛兽,却看到无数叫不上名儿的飞禽。回来的路上,我开枪打死了一只大鸟。枪声一响,森林里飞出无数的鸟,乱成一片。我打死的那只鸟,样子像是老鹰,它的肉酸腐难吃,毫无用处。

我感到对岛上的环境已了解得差不多了,就回到木排旁,动手把货物搬上岸来。那天剩下的时间全都用在搬运物品上了。我把运到岸上的那些箱子和木板搭成一个木头房子似的住所,以便晚上睡在里面。至于吃的,我至今还不知该如何解决。我只记得在我打鸟的地方,曾经有两三只兔子似的东西从树林里跑出来。

我想,船上还有许多有用的东西,如果再刮大风暴,船就会彻底毁了,因此,还是先把能搬下来的东西通通搬下来再说。于是,我琢磨起再次上船的办法。看来,再把大木排撑回去是不可能了,我只好等潮水退后,像上次那样泅水过去。不过在出发之前,我把衣服全脱了,只剩一件衬衫、一条短裤、一双软鞋。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不再把木排做得像第一个那么笨重了,但还是运回了许多有用的东西,包括三袋钉子、一把大钳子、二十来把小斧、一个磨刀砂轮以及两三只起货用的铁钩、两桶枪弹、七支短枪、一支鸟枪,还有一小堆火药、一大袋小子弹等等。此外,我搜集了所有能找到的男人穿的衣服和一片前桅中帆、一张吊床及一些被褥。我把这些东西装上我的第二只木排,平安地运到岸上。

在我离岸期间,我曾担心岸上的粮食会给什么动物吃掉,可是回来一看,不见有任何不速之客来访的迹象,只见一只野猫似的动物站在一只箱子上。我走近它,它就跑开几步,然后又一动不动地站着。我用枪拨了它一下,可它根本不怕,因为它不懂枪是什么东西。我丢给它一小块饼干,那小家伙吃完后就走开了。

第二批货上岸后,我很想把两桶火药打开,分成小包藏起来,但我得先用帆布和支柱做一顶帐篷,把经不起雨打日晒的东西通通搬进去。做好了帐篷,我又把那些空箱子和空桶放在周围,以防人或野兽的突然袭击。

搭好帐篷,筑好防御工事,我又用几块木板把帐篷门从里面堵住,门外再顶上一只空箱子。然后,我在地上搭起一张床,头边放两支手枪,床边再放上一支长枪,总算能上床睡觉了。我整夜都睡得很安稳,因为昨晚睡得很少,又辛苦了一整天,实在疲倦极了。

我相信,我现在拥有的物资储备,对于单独一个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数量庞大了。可是我还不满足,想趁那只船还搁浅在那儿时,尽可能把可以搬动的东西都弄下来。因此,我每天趁退潮时上船,运回些东西。特别是第三次,我把船上所有的绳索通通取了来,还把那桶受了潮的火药也运了回来。我把那些帆裁成一块一块的,每次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因为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帆,而是帆布。

在我跑了五六趟之后,满以为船上已没什么东西值得搜寻了,不料又找到了一大桶面包、三桶甘蔗酒、一箱砂糖和一桶上等面粉,这真是意外的收获。我立刻将一大桶面包倒出来,把它们用裁好的帆布包起来,平安地运到岸上。

第二天,我又到船上去了一趟,把两根锚索、一根铁缆以及其他能搬动的铁器都取下来,并把能找到的木料也都砍下来,扎成一个大木排,运回岸上。这次的木排做得太笨重,载货又多,驶进小湾后失去控制,连货带人通通掉进水里去了。不过退潮后,我还是把大部分锚索和铁器从水里弄了上来。后来,我照样每天到船上去一次,把能够搬下来的东西都搬下来。

我上岸十三天,到船上去了十一次。在这十多天里,我已把双手拿得动的东西通通搬了下来。当我准备第十二次上船时,海上刮起了大风,但我还是在退潮时上了船,结果又有新发现。我找到了一个有抽屉的柜子。在一个抽屉里,我找出了两三把剃刀、一把大剪刀、十几副刀叉;在另一个抽屉里,还发现了许多钱币,有欧洲的金币,有巴西、西班牙的银币。在当时的情况下,钱币几乎毫无用处,但我还是把它们拿走了。正当我忙着做木排时,天空乌云密布,海上刮起了大风。我马上意识到,风从岸上刮来,木排已毫无用处,不如趁潮水还未上涨赶快离开。于是我立刻跳下水,游过船和沙滩之间那片狭长的水湾。这一次,由于带的东西太重,再加上风越刮越强劲,我游得很吃力。不久后,海面上已刮起了风暴。第五章荒岛上的新生活

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帐篷,躺下来睡觉。四周是我全部的财产,我心中感到安稳踏实。大风刮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那只船已无影无踪!这使我感到有点意外,但回头一想,我又觉得坦然了。我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也没有偷懒。这十几天,我已经把船上一切有用的东西都搬下来了,即使再多留一些时间给我,船上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拿了。

为了防备野人或野兽的袭击,我想了许多办法。我考虑着造什么样的住所——是在地上掘个洞呢,还是搭个帐篷。最后,我决定两样都要。

我想好了选择住所的几个条件:第一,要卫生,要有淡水;第二,要能遮阴;第三,要能防御猛兽或人类的突然袭击;第四,要能看到大海,万一有船只经过,我不至于失去脱险的机会。我按上述标准去寻找,发现在一个小山坡旁有一片平地。小山靠平地的一边又陡又直,像一堵墙,山崖上还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前面是一片平坦的草地,连绵向外延伸到海边,形成一个缓坡。于是,我决定在这里搭个帐篷。

搭帐篷前,我先在石壁前面画了一个半圆,半径约十码。沿这个半圆,我插了两排结实的木桩,高出地面约五英尺半。然后,我将从船上截下来的缆索一道一道地堆放在两排木桩之间,一直堆到顶上,再把一些木桩插进去支撑住缆索。这个篱笆十分高大坚固,不管是人还是野兽,都无法突然冲进来或爬进来。我没有在篱笆上做门,而是用一座短梯进出,我从篱笆顶上翻进来,进入后再收好梯子。这样,我四面都有保护,待在里面高枕无忧。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对于自己所担心的敌人,实在用不着这样戒备森严。

我又花了极大的力气,把我的全部粮食、弹药武器和其他货物,一一搬到这个堡垒里来。我又给自己搭了一个大帐篷用来防雨。我把帐篷做成双层的:里面一个小的,外面再罩一个大的,大帐篷上面又盖上一大块油布。

我不再睡以前的那张床了,而是睡在一张吊床上,这吊床原是船上大副所有,质地很好。我把粮食和一切可能受潮的东西都搬进了帐篷。完成这项工作后,就把篱笆的出入口堵起来。随后,我又在帐篷后挖了一个山洞作为地窖。

我费了很多劳力和许多天工夫,才把这些事情做完。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件事情让我很伤脑筋,那就是储藏火药。当我刚订好计划,准备支帐篷、打石洞的时候,忽然乌云四合,大雨倾盆,电光一闪,打了一个可怕的霹雳。我意识到,假如火药爆炸,我不是也没命了吗?我立即把火药分成许多小包,分开贮藏起来,免得一包着火危及另一包。这件工作足足费了我两个星期的时间。至于那桶受潮的火药,我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就把它放到新开的山洞里。

在包装和储藏火药的两星期中,我每天至少带枪出门一次。这样一来可以散散心,二来可以猎获点东西,同时也可以了解一下岛上的物产。第一次外出,我便发现岛上有不少山羊。这些山羊胆小而又狡猾,而且跑得飞快,实在很难靠近,但我并不灰心,还是想设法打一只。我找到了山羊经常出没的地方,采用打埋伏的办法来获取我的猎物。我发现,要是我站在山谷中,而山羊站在山岩上,哪怕离得挺远,只要一看到我,它们便会惊恐万分地跑掉;要是它们在平地上吃草,而我站在山岩上,它们便不会注意到我。于是,我先爬到山上,准备从上面打它们。

我第一次开枪,打死了一只正在哺乳的母羊。当我背起母羊往回走时,那小羊也跟着我,一直走到围墙外面。于是我放下母羊,抱起小羊进了木栅,想把它驯养起来。可是小山羊不肯吃东西,我只好把它也杀来吃了。

安顿好住处之后,我不由得考虑起了自己的前途。我觉得,我的前途十分黯淡。我现在远离人类的正常贸易航线,流落到这个荒岛上,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我要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孤独凄凉地度过我的余生。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我不禁责问苍天:你既然造出人,为何又让他遭受这样的不幸,以至于我找不出任何理由对这种生活产生感激之情?

可是,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内心又有一种力量在阻止我、责备我。特别是有一天,当我带着枪在海边散步时,我的理智就从反面劝解我:“不错,你现在的处境很悲惨。可是,你有没有想想同船的那些人?比起他们,你不是强多了?”

于是我又想到,我现在拥有的可以维持生计的东西是多么充足,那艘大船要是没有漂到海边,我现在的情形又会怎样?我有帐篷、衣服、卧具,还有一些简单的工具和枪,弹药也非常充足,即使将来弹药用完了,我还是可以不靠枪活下去,我相信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冻饿之虞。我仔细考虑了弹药用完以后的情况,考虑了怎样预防意外事故,甚至还考虑了我衰老以后的情形。

现在,我要开始过一种寂寞而又忧郁的生活了,这种生活也许是这世上前所未有的。因此,我决定把它从头至尾按时间顺序记录下来。我大约是9月30日踏上这海岛的,当时是秋分,太阳差不多正在我头顶上,所以我估计,我处在北纬9度22分的地方。

上岛后约十一二天,在没有纸、笔和墨水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忘记计算日期,我用刀子在一根大柱子上刻了一句话:“我于1659年9月30日在此上岸。”我把柱子做成一个大十字架,立在我第一次上岸的地方。在这柱子的四边,我每天用刀刻一个凹口,每七天刻一个长一倍的凹口,每一月刻一个再长一倍的凹口。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日历,可以计算日月了。

另外,我还应该提一下,我从船上搬下来的有些东西价值不大,但用处不小。比如纸、笔、墨水、罗盘、日晷仪、望远镜、地图以及航海书籍等等,还有三本很好的《圣经》和几本葡萄牙文图书。我也不应该忘记告诉读者,船上还有一条狗和两只猫,我把它们都带上了岸,那条狗在后来的许多年中,一直是我忠实的仆人。

尽管如此,我还缺少很多东西,墨水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有墨水,我就可以把一切都如实记载下来;一旦墨水用完,我就记不成了,因为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制造墨水。另外,像铲子、鹤嘴锄、铁锹以及针线等等,我也都没有。由于缺乏适合的工具,工作进行得特别吃力。我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把我的小木栅(或者说围墙)建好。

我认真地考虑自己的处境,把当前的祸福利害一一加以比较,以便使自己知足安命。我不再对着海面望眼欲穿,盼望有什么船只经过了。我开始计划如何生活,并尽可能地改善自己的生活。

我用草皮在木栅外面堆了一道两英尺来厚的墙,并用大约一年半的时间,在围墙和岩壁之间搭了一些屋椽,上面盖些树枝之类的东西挡雨,因为一年之中总有一段时间大雨如注。我还扩大和挖深了山洞,同时把岩壁挖穿,通到围墙外面。这样,我不但有了一个出入口,而且有更大的空间贮藏我的财富。

现在,我开始着手制造一些必要的家具,譬如说椅子和桌子。没有桌子,我写字、吃饭都极不方便,其他不少事也无法做,生活就毫无乐趣可言。

我生平从未使用任何工具制造过东西,但久而久之,我终于发现,以我的勤勉和发明设计的才能,只要有合适的工具,我什么东西都能做。而且,尽管我缺少工具,但还是制造了许多东西。我想没有人会用我的方法制造物品,也没有人会像我这样付出无穷的劳力。譬如说,为了做块木板,我得先砍倒一棵树,把树横放在我面前,再用斧头把两面削平,削成一块板的模样,然后用手斧刮光。

我先给自己做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这是用我从船上运回来的几块短木板做成的。后来,我做了一些木板,沿着山洞洞壁搭了几层一英尺半宽的大木架,把工具、钉子和铁器等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在上面,以便取用。我又在墙上钉了许多小木钉,用来挂枪和其他可以挂的东西。我看到样样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而且收藏丰富,心里感到无限宽慰。

现在,我开始记日记了,把每天做的事都记下来。在这之前,我天天忙忙碌碌,辛苦劳累,而且心绪不宁,即使记日记,也必定索然无味。现在,我把日记抄在下面(有些前面提到过的事不得不重复一下)。但后来墨水用光了,我也不得不中止日记了。

11月4日早晨,我开始做计划。每天早晨,如果不下雨,就带枪出去跑上两三个小时,回来后工作到11点左右,然后有什么就吃什么;12点至2点为午睡时间,因为这儿异常炎热;傍晚再开始工作。今天和明天的全部工作时间,我都用来做桌子。目前我还是个拙劣的工匠,做一样东西要花很多时间,但不久我就会成为一个熟练工。

11月18日,我在树林里发现了一种树,木质特别坚硬。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砍下了一块木料,几乎把我的斧头都砍坏了。由于木料太坚硬,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做成一把铲子。我慢慢把木块削成铲子的形状,只是铲头没有包上铁,没有真正的铁铲那么耐用,不过,必要时用一下也还能勉强对付。箩筐我没有办法做,因为这儿没有细软的枝条。至于手推车,由于无法做轮子,最终只得放弃。我做了一个灰斗似的东西——就是泥水匠运泥灰用的灰斗,这样就可以把石洞里挖出来的泥土运出来。在做工具期间,我照样每天外出,并带回些猎物作吃食。

我每天都工作,花了整整十八天的工夫扩大和加深岩洞。洞室一拓宽,存放东西就更方便了。现在,这个山洞成了我的贮藏室和军火库,也是我的厨房、餐室和地窖。我一般仍睡在帐篷里,除非在雨季,雨下得太大,帐篷漏雨,我才睡到洞室里。所以,我后来把围墙里的所有地方通通用长木条和菖蒲草、大树叶遮起来,搭成一个茅屋的样子。

我本以为挖洞的工程已大功告成,可12月10日突然发生了塌方。大量的泥土从顶上和一旁的岩壁上塌下来,简直把我吓坏了。要是塌方时我正在洞内,我必难逃一死。这次灾祸一发生,我又有许多工作要做了。我不但要把落下来的松土运出去,还要安装天花板,下面用柱子支撑起来,免得再次塌方。接着我支起了更多的柱子和木板,花了大约一星期的时间加固洞顶。

12月27日,我打死了一只小山羊,又把另一只小山羊的一条腿打瘸了。我将瘸腿的小山羊牵回家,把它的断腿绑了起来,还上了夹板。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受伤的小山羊活下来了,腿也恢复得很好。由于我的长期喂养,小山羊渐渐驯服起来,整日不肯离开我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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