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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26 18: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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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奇

出版社: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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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传说神猫异眼

新传说神猫异眼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新传说神猫异眼作者:文奇排版:昀赛出版社: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时间:2013-07-01ISBN:9787507836530本书由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新传说”故事丛书出版说明

故事是什么?它是一种文学载体。它来自民间,是最“下里巴人”的艺术。正因为如此,它就具有天生的泥土芳菲,深受百姓喜爱。

故事产生于远古时代,它伴随着人类语言的诞生而诞生,记载了人们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酸甜苦辣,见证了人类的漫漫历史长河。中国如此,世界各地也如此。一部《天方夜谭》吹开了多少人心头的情结。故事就像音乐,不受地域风俗的限制,它可以跨越国界,迅速沟通人们的心灵。故事是历史的“活化石”,它就像是银杏,虽经历千秋万代的风风雨雨而愈发繁荣。

著名的“鬼才”戏剧家魏明伦说:“故事是戏剧之本。”一点不错。但凡文学艺术,离开了故事性,就十分乏味。现在许多国内的电影电视,虽然轰轰烈烈,画面优美,可是往往因为没有故事,让观众看后大呼上当。而好莱坞之所以生命之树常青,就是因为他们深知故事是戏剧之本的真谛。

故事基本上是“口头文学”。一篇故事诞生后,就迅速在人群中传诵,并经过人们的加工、增删、提高再传诵。故事给人们艺术的享受,教人们如何欣赏真、善、美,如何辨别假、恶、丑。

进入信息时代后,故事不仅没有萎缩,反而更加显示出勃勃生机。现在,几乎各省的电视台都开辟了讲故事的专栏。就连比较枯燥的法制类新闻,也采取了讲故事的形式。

我们听故事、看故事,不仅放松了身心,获得了精神享受,提高了写作水平,学到了知识常识,而且可以从中获益匪浅。几年前,一个西安的高考学生,因为课外经常看故事,牢牢记住了《故事会》杂志发表的一篇“弯弯的月亮”,而高考的作文题目与这个故事内容相似,于是乎,他一挥而就,写出了“豆角月亮”,并获得了作文满分。“新传说”故事丛书,就是从全国的精品故事中筛选出来的,可以说是篇篇珠玉,风采各异,美不胜收。我可以说:只要你看一看,读一读,就一定开卷有益。

故事让我们受益,这不是空话,也不是口号,是实践的感知。愿我们的读者都能从中受益,这也是我们编此丛书的初衷。神猫异眼一、古书《宝石谱》

十点半过后,白德一锁上店门,手执紫砂小茶壶,到街上闲逛,顺便想去鬼市碰碰运气。

这里是宜城复古路“古玩一条街”,晚上,经营古玩的正式店铺陆续打烊后,就该摆地摊的登场了。这些地摊贩子因为无证无照,行动鬼鬼祟祟,又只能在夜里勾当,所以那片地摊区,被叫作“鬼市”。

内行人都知道,在古玩街,店铺里的货,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赝品;鬼市上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假货。但只要假货不是百分之百,就有行家去淘宝。不久前,白德一从一个哑巴小老头那儿,花两百块钱买到一部清宣统年间出版的《石头记》,他拿回去一转手,就是十倍的价。那哑巴小老头只来过那么一次,不知是哪里人。

白德一从古瓷器、玉器、古钱币、古字画等地摊前一一踱过,那些地摊贩子他大都认识,不用细看,就知道那些玩意儿没有一件是值钱货。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白德一又看到了哑巴小老头。哑巴小老头身材干瘪,着一身土黄布长衫,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儿,像一具风干了的木乃伊。

哑巴小老头前面的废报纸上,摆着十几本发黄的线装书,那些书名,白德一都是第一次见识,有《异人录》、《名马录》、《名刀谱》和《宝石谱》等。白德一蹲下身去,拾起那本又破又黄,还发了霉的《宝石谱》翻弄起来。翻着翻着,白德一眼睛亮了,心里有点“怦怦”跳,他稳住神,把《宝石谱》扔回原位,再一一翻看了《奇人录》、《名马录》等,最后才又拿起《宝石谱》,随意翻了几下后,抬起头来看着哑巴小老头。

哑巴小老头向白德一伸出三个指头。“三块?”白德一问。哑巴小老头摇摇头,口中“啊啊”两声。“三十?”还是摇头。“不会是三百吧?”这次哑巴小老头点头了。白德一说:“这么薄的一本破书,哪值三百?五十,卖不卖?”

哑巴小老头一把夺过《宝石谱》,纳入怀中,满面怒容。“不卖算了!”白德一拔腿就走,哑巴小老头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白德一走了一圈回去,见哑巴小老头的面前,已没了《宝石谱》。他比划着问,刚才他看过的那本书,是不是已经被人买走了?哑巴小老头又“啊啊”两声,从怀里掏出书来,正是那本《宝石谱》。白德一掏出三百元递过去,哑巴小老头却不接,向白德一伸出一个巴掌。白德一想,你这老不死的好奸,看准了我要吃“回头草”,趁机狠敲一笔。他试着再还价,哑巴小老头硬是一分不让。白德一心痒难搔,一咬牙,只好花五百块钱把《宝石谱》买了下来。拿着到手的破书,白德一心里既后悔又庆幸。二、寻找“活猫眼”

近来,李俊峰在追求一名叫林白珂的女大学生。

李俊峰常常身倚奥迪、手捧大束红玫瑰,在校门口“拦截”林白珂。可林白珂总是白他一眼,扭身就走。如此受冷遇,李俊峰仍锲而不舍。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一个周末,林白珂终于同意跟李俊峰约会了。在“相约到永久”咖吧,李俊峰对林白珂说:“小珂,今天是我人生二十八年来,最为幸福的一天!我想送你一件礼物,说吧,你想要什么?”

林白珂脉脉含情地瞟着李俊峰,娇声问:“真的?”

李俊峰说:“当然是真的!”“那你就送我一枚‘活猫眼’宝石戒指吧。”“活猫眼?”

林白珂说:“‘活猫眼’是一种遇见老鼠会起化学反应的宝石,很少见。据说,在宜城复古路那一带的古玩店有。这种宝石很贵重的哦,就看你的心诚不诚了……”

第二天,李俊峰就驱车去了宜城。

在复古路“古玩一条街”,李俊峰挨家打听“活猫眼”,店主们大多都说,传说中是有那么一种宝石,但都没见过,更不知在这宜城有没有。眼看一条街就快走完,李俊峰还没有一点收获。

李俊峰走进一家叫“一品古风”的古玩店。“一品古风”已是这条街的倒数第三家了,店主是个瘦高半大老头,他告诉李俊峰,“活猫眼”在宜城只有一枚,可能在长江路一带的哪家古玩店里。复古路是没有的。

李俊峰又来到长江路的“古玩一条街”,打听了十多家后,终于,在一家叫“玉龙宝鉴”的古玩店里,那个一身虚胖的老板,在听见“活猫眼”三个字后,显得有些紧张,他站起来,说:“先生知道‘活猫眼’?”说话时,胖老板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把左手轻轻背了过去。只见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黄灿灿的大戒指。

这一细节被李俊峰看在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说:“如果你这里有,开个价,我买了。”

胖店主说:“‘活猫眼’宝石,天下少有。在整个宜城,只有一枚,最多两枚。先生知道‘活猫眼’宝石有什么特性吗?”

李俊峰说:“据说,见了活老鼠,它的‘瞳孔’会放大。”“那你知道它的价值吗?”

李俊峰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胖老板说:“先生,我知道你打听到我这儿,可能也费了些工夫。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我手上这枚,就是‘活猫眼’。这枚戒指,算得上是我家的传家之宝。”

李俊峰要求胖老板把戒指脱下来看看。胖老板说可以,说着就开始往下撸,却怎么也撸不下来。他苦笑道:“十几年前,我父亲去世时传给我的时候,我还很瘦,现在不容易脱下来了。你就这样看看吧。”说着把手伸给李俊峰。

李俊峰拿过胖老板的左手,见戒指上那枚黄灿灿的宝石,中间有一丝黑线,很像白天正午时猫儿的眼睛,这跟林白珂向他介绍的一模一样。他想,难道这玩意儿见了老鼠,真的会变不成?“耗儿药、耗儿药!耗儿吃了——跑不掉……”

一个手拎竹篮,脖子上挂一大串老鼠的鼠药小贩,边吆喝,边晃悠悠地从店门前走过。他脖子上的老鼠,大部分已死了,有两三只半死不活的,还在龇牙蹬腿。三、阿大王宝戒

晚上,白德一又窝在沙发里,翻阅古书《宝石谱》。此书的作者是“滇北无名氏”,里面的文字,都是文言文。白德一古文基础扎实,有关《僰王宝戒“活猫眼”》那一章,他似乎永远看不够。

据《僰王宝戒“活猫眼”》载,在古代蜀南和滇北一带,有一个不大的僰人国,其国王叫“阿大王”。

阿大王有一件爱不释手的宝物,叫“黑玉神猫”,那是一只天然玉猫。黑玉神猫,神就神在它的两只眼睛上。那两只眼睛,平时与普通“猫儿眼”宝石无异,但一遇老鼠,立即就会怒眼圆睁,瞳孔放大。更为神奇的是,有一次僰人国发生了一起惊天大案,捕快们抓了不少嫌疑犯,但难以确认哪个是真正的罪犯。阿大王怀抱黑玉猫,亲自去审问。阿大王从一长溜嫌疑犯前面缓缓走过,突然,“喵呜——”,他怀中的黑玉猫居然发出了声音。再看离阿大王最近的一个嫌疑犯,吓得裤裆都湿了。阿大王说:“神猫显灵,真凶现形!来人,把此人打入天牢!”

从此,黑玉神猫帮着僰人国破案无数,并且,它入王宫十年,王宫十年无鼠。

一天夜里,阿大王被“啪”的一声脆响惊醒,他命宫女点燃蜡烛,见放在塌前银案上的黑玉神猫,已变成一堆碎玉渣。那两粒天然宝石猫眼,在玉渣上闪着莹莹金光。

见此情景,阿大王感觉大事不妙,他命宫中手艺最好的一个老首饰匠,把黑玉猫的两只眼睛镶成两枚戒指。戒指镶好后,老首饰匠就自杀身亡了。

那两只猫眼戒指,阿大王跟他的王后各戴一只。这两颗猫眼宝石,见了老鼠仍会变化,被阿大王称作“活猫眼”。

不久,强大的异族入侵僰人国。僰人国的军队在数量上,远远不及入侵而来的异族,他们没有与异族军队硬战,而是选择了分散迁移。不久后,僰人国便消亡了。僰人大部分演变为苗、壮、白等新的民族,少部分被汉人同化。《僰王宝戒“活猫眼”》最后提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僰人们都会把钱财存起来三分之一。原因是当初僰人国倾国迁移时,由于时间紧迫,王室历年所集的那三分之一金银财宝没有带走,埋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而那对“活猫眼”宝石戒指里,就藏着那个秘密。那位忠君的老首饰匠,把戒指镶好后就自杀了,就是为了能绝对保守住那个秘密。

古代的叙州,即现在的宜城,就是僰人活动的中心。“您好,请开门;您好,请开门!”

门铃响了,白德一把《宝石谱》放在茶几上,走过去,从猫眼往外望了望,看见了“玉龙宝鉴”老板黄玉龙那张发黄虚胖的肥脸。四、“活猫眼”再现

李俊峰出去把鼠药小贩招呼进“玉龙宝鉴”,说要买几包鼠药。鼠药小贩进来后,李俊峰再看胖老板手上那枚猫眼宝石,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宝石上,那条本来呈黑线状的瞳仁,真的变成一粒黑漆漆的圆瞳孔!

鼠药小贩走后,李俊峰叫胖老板把“活猫眼”转让给他。胖老板说,这是祖传之物,本是不卖的,但现在他急需一笔资金作其他用途,如果价格适当,可以考虑。李俊峰叫他开个价,胖老板说:“一口价,五十万。我这枚是左眼,如果左右两枚都在,五百万我都不卖。先父曾言道,在‘活猫眼’中,还藏匿了一个大秘密,只有左右两眼相合时,才会显现!可惜右眼不在我这儿。”

李俊峰:“秘密是假的,你故意吹嘘是真的。说卖价吧。”

胖老板说一不二,硬要五十万。李俊峰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说:“好,我要了!只是现在身上的卡上没那么多钱,得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来拿。老板,我对那枚‘右眼’也感兴趣,你知不知道它在哪里?”

胖老板说:“我早查到右眼的下落,并且就在这宜城。我找过右眼的主人,想把左右两眼放一在起,看看究竟有什么神奇变化。可‘右眼’的主人以为我是骗子,拒不让我见‘右眼’。跟你说实在的,就一枚‘活猫眼’,不管左眼右眼,其价值远远超过值五十万,但只因它太过神奇,太过稀少,几乎无人能鉴别它的真伪,所以没人敢买。我想的是,这枚左眼,如果就这样一直在我手上戴着,永远是一颗石头,还是变成钱现实。小伙子,你应该知道,很多宝石,其质地都属玉类,玉界有句行话,叫‘买玉主要靠蒙,蒙对了,价值连城;蒙错了,不值分文’。如果你怀疑这枚‘活猫眼’是假的,那就请便吧。”

李俊峰问:“右眼是不是在复古路的‘一品古风’?”

胖老板站起来,显得非常吃惊,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俊峰说自己就是“一品古风”的老板介绍来的。

胖老板说:“哦,原来是这样的。那算了,我的‘左眼’不卖了!”“为什么?”“你一定是那个白老板派来的!他拿去阴阳相合,一定能赚大钱!这钱让别人赚可以,就是不能让白德一那小子赚!”

李俊峰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不是跟白老板一伙的。他只想把左右两枚一并买下,跟女朋友一人戴一枚,说:“老板你想,我如果跟你说的那个白老板是一伙的,我还会跟你说是他介绍我来的吗?”

胖老板想了想,说那也是。李俊峰问过胖老板姓名,胖老板说他叫黄玉龙。李俊峰说:“黄老板,我明天一早来。”说罢告辞而去。五、左右眼相合

每天晚上,黄玉龙都打烊较早,一般是九点过就关门了。

晚上,关门后,黄玉龙照例去“清河茶园”,与同行、茶友们喝茶,交流,一个多小时后,大伙作鸟兽散。黄玉龙回到自己小区楼下时,一辆小车“吱”地停在面前,车上有人喊了一声:“黄玉龙!”黄玉龙一愣神,这时从车上猛地跳下两个人,其中一个,黄玉龙认得,就是下午要买“活猫眼”的那个年轻人,另一个是个大胡子。两人一个拉一个推,把黄玉龙塞进车后,车就动了起来。大胡子开车,李俊峰挟着黄玉龙坐在后座。

黄玉龙叫道:“你们要干什么?”“黄老板请配合点。”李俊峰用根硬邦邦的东西,捅了捅黄玉龙的腰眼,说:“现在请你把戒指脱下来。”

黄玉龙说脱不下来。李俊峰说:“那就把指头剪下来好了,我这里专门为你准备了一把剪刀。”

黄玉龙说:“那我再试试看。”说完用右手食拇两指,捏紧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使劲撸,用尽吃奶的力气,总算撸了下来。

李俊峰接过戒指,说:“好,现在,我们去拜访白德一。你认识他,你叫他开门应该没问题。”

黄玉龙说:“你们还真不是跟白德一一伙的啊?”

李俊峰喝道:“少废话!”

小车停在“一品古风”门口,白德一就住在楼上,黄玉龙带着李俊峰和大胡子上了楼。当他按响门铃时,李俊峰和大胡子闪在一边,白德一从猫眼里只看到黄玉龙,他迟疑了一下就开了门。门一开,李俊峰和大胡子推着黄玉龙一拥而入。

白德一还没反应过来,李俊峰反手把门带上,掏出手枪,喝道:“屋里的人听着!都到客厅里来。谁打电话谁先没命!”

白德一明白遇到什么人了。他看了黄玉龙一眼,正好黄玉龙也在无奈地看着他。白德一说:“屋里就我一个人,家人都不在。”

李俊峰用手枪逼着白德一和黄玉龙,大胡子进几间屋子查了一遍,果然没发现人。李俊峰说:“现在请白老板把‘右眼’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可千万别说没有!”

白德一连忙说:“好好好!”在大胡子的“陪同”下,他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小红木匣子,李俊峰一把夺过,打开,用两根手指捏出一枚金黄色的戒指,放在眼前看了看,说:“瞳仁现在是一条线。”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只还有一点气的小老鼠,小老鼠还没碰着戒指,“右眼”的瞳仁就变圆了!

李俊峰面露喜色,说:“看来这两粒玩意儿还真不是凡品。黄老板,你说左右两眼在一起,还会发生神奇变化,现在请你来演示一下。”

黄玉龙说:“我……我……”

白德一自告奋勇地说:“我来!”

白德一的想法是,自己这枚怕是保不住了。如果这两枚“活猫眼”,真的就是僰王夫妇戴过的戒指,如果现在我能发现两眼交合时的秘密,我不说,随便糊弄一下这两个歹徒,让他们早早走人,以后我再找机会,去寻找僰人留下的宝物。

在明亮的日光灯下,白德一把两枚戒指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地放在一起比划,结果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他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黄玉龙突然说:“图案!”六、僰王藏宝图“图案?什么图案?”李俊峰问。白德一却惊得张大了嘴巴。

黄玉龙叫白德一拿纸笔来。白德一取来一张白纸、一支铅笔,放在茶几上。黄玉龙叫他左右两手各拿一枚“活猫眼”,对着日光灯,在白纸上方,慢慢调整距离。白德一依言,拿着两枚戒指比划着,终于,黄玉龙叫了一声:“停,别动!”

白德一拿着戒指的两只手在空中停住了。再看白纸上,出现几个不规则的、明暗不一的光圈。黄玉龙小心翼翼地用铅笔在光圈上描着,十来分钟后,他在某处重重地点了一点,抬起头来,说:“好了。”

白纸上,出现一个隐晦的图案。

白德一看着纸上那个图案,心想,难道这就是僰王的藏宝图?他极力稳住心神,努力把那个图案往脑子里记,同时暗暗祈祷:“姓黄的,你可千万别说出藏宝图之类的话来!”

李俊峰问:“这是一个什么图案?”

黄玉龙摇摇头。李俊峰又问白德一,白德一也摇摇头。白德一摇头的同时,瞄到了茶几上翻开的《宝石谱》,《宝石谱》正好翻到《僰王宝戒“活猫眼”》那一章,他的手掌有意无意地往前挪挪,想把“僰王宝戒活猫眼”几个字盖住。可是晚了,李俊峰已看到了那几个字,他说:“‘僰王宝戒活猫眼’?什么意思?都是古文,胡子,你看看写些什么。”

李俊峰用手枪指着黄玉龙和白德一,大胡子在一旁看起书来。看了一会儿,大胡子说:“老大,左右两眼显现的,有可能是一幅藏宝图,僰人的藏宝图。”“藏宝图?现在还有这玩意儿?”李俊峰说,“我本来是要用‘活猫眼’去泡那个妞儿的,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发现。这事虽然有些神,但可以试一试,如果真的能寻到宝藏,那以后还少得了美女!若没有,再去泡那个妞儿也不迟。二位老板,‘活猫眼’是你们的,想必你们该知道藏宝地点在哪里。特别是白老板,你正在研究这个,可别跟我装糊涂。二位,咱们一鼓作气,这就去寻宝,可要给我努力点!千万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枪子是不长眼睛的!”

白德一和黄玉龙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顺从地跟着李俊峰和大胡子下楼,上了小车。车启动后,大胡子问:“走哪个方向?”李俊峰说:“这要问二位老板。咱们该走哪个方向?”

白、黄二人沉默。

李俊峰说:“跟二位说实话吧,我们两个是有好几条人命在身的人,再多一两条,也无所谓,但我们现在不想杀人了。如果货确实多,我还可以分一些给你们。如果再不开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你们可以不怕死,你们的家属呢?”

黄玉龙说:“难道你们还真的相信《宝石谱》上的东西?我看,《宝石谱》八成是伪造的。这世上哪儿那么神奇的事儿。”

李俊峰说:“宁可信其有!黄老板,你还是识相点吧,好好给我配合!”

黄玉龙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好,去僰王谷吧,几年前我去那里游览时,发现有一个位置,很像地图上所标的地方,我打点的位置,好像有一棵古岩松。无论是否找到宝藏,只希望你们能放我俩一条生路,可千万别杀人灭口啊!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啊!”

李俊峰说:“这就对了!二位老板,如果找不到宝藏,你们可要破儿点财了,到时候,你们家人可得用五十万来取你们,所以,二位可都得认真点儿。不啰唆了,胡子,向僰王谷进发!”七、僰王崖惊魂

僰王谷在离宜城二百多公里的山里,进山的道路弯曲崎岖,车很难行。到僰王谷时,天已蒙蒙亮。

僰王谷长约一公里,南北走向,中间是一条布满乱石的深涧,东西是高山。深涧东岸,沿涧凿了一条刚刚能通车的小公路。小公路上方,是几大片如刀削斧劈的高耸峭壁。峭壁上,置放着上百个黑漆漆的棺材,那就是西南的千古之谜——僰人悬棺。僰王谷前些年有人来投资,但游人很少,投资商见无利可图,都撤了。现在,游客进去,可随意游玩,无需购买门票。

小车停在一片悬崖下,半个小时后,天大亮了,谷中尚无其他游人。几个人下了车,黄玉龙拿起自己画的图,看了看,又对着几片峭壁望了望,指着其中一片说:“那片峭壁叫‘僰王崖’,你们看,那突出的地方,有棵千年岩松。也许秘密就在那儿。走吧,那儿有路上去。”

为了让游客在尽可能近的位置观看悬棺,开发商在峭壁上一些相对较缓的地方,开凿了窄窄的“之”字形石阶,石阶边沿,本来有钢筋作护栏,但因近年无人管理,护栏早已不翼而飞。

黄玉龙在前,李俊峰第二,白德一第三,大胡子最后。四个人手扶石壁,沿着“之”字石阶,慢慢往上攀。石阶太陡,前面人的脚,几乎要踩着后面人的头。黄玉龙每爬十来级,就在要停下来喘一会儿粗气,只爬了十几米高,他就汗流浃背了。

那块上面有棵岩松的突出岩石,离地面约有八十米高。十几分钟后,几个人站到了岩石上。

岩石较平,能站下十来个人。上面本来也有护栏的,但此时护栏也理所当然地不在了。那棵岩松有二碗口般粗细,盘根错节,长在岩石边沿的石缝里,不知经历了多少世纪的风霜雪雨,依然焕发着勃勃生机。

黄玉龙拿着图纸对了对,说:“应该就在这里。”他走到岩石边沿,蹲下去,左手拿着地图,右手抓住岩松,左看右看了半天,最后把头伸出岩石,又看了好一会儿,说:“这里有个符号,不知是什么意思。老白,你来看看。”

黄玉龙说的“这里”,是在松干靠悬崖那一面。白德一迟疑不前,李俊峰用枪管捅了捅他的腰眼,说:“白老板,你的表现可没有黄老板好啊。”说着突然变脸,暴喝一声:“过去!”

白德一只好胆战心惊地挪到岩边,用一只手攀住岩松干,蹲了下去。

黄玉龙说:“记号在外面这边。”

白德一战战兢兢地把头探出悬崖。

两个半老头,一胖一瘦,一左一右,一人用一只手抓着岩松,头悬在悬崖外,脸对脸,眼对眼。白德一看见黄玉龙向他眨了两下眼睛,他没有会意,不知是什么意思。黄玉龙问:“你说这是一个什么符号?”未等白德一回答,他又惊叫一声:“一块水晶,原来这树根下面镶了一块水晶!”

白德一发现黄玉龙又向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猛然明白了什么,说:“里面是什么?金灿灿的一片,这块岩石里面,肯定被掏空装满了东西!”“你们起来,让我看看!”李俊峰说。

黄玉龙和白德一好像没听见,没有起来,仍在悬崖边头碰头,贪婪地对着树根看着。“起来!”李俊峰一声大喝。

两人这才站起来,回到崖壁。李俊峰小心地向岩松走去,就在他的手要抓住未抓住松干那一瞬,黄玉龙飞起一脚踹过去,李俊峰一声惨叫,跌下了悬崖。大胡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黄玉龙回身抓住他的衣襟,猛一扯,来了个移形换位,把大胡子也推下了悬崖!

白德一背倚崖壁,看着一脸杀气的黄玉龙,身子瑟瑟发抖,说:“你……你……”八、黑玉猫显灵

黄玉龙说:“白师弟,你别怕,我不会害你。走,咱们下去瞧瞧,看那两个歹徒死了没有。”说着动身往崖下滑。

李俊峰和大胡子已被摔死。

黄玉龙和白德一一起去公安局自首。

根据黄玉龙和白德一的供述,再结合法医对两具尸体的检验,警方一至确认:李俊峰是警方通缉多年的“百变人魔”!大胡子是他近年收的跟班。

近年来,省内发生多起抢劫杀人强奸案,警方多方侦查未果,怀疑罪犯有高超的易容术。一年前,警方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一具裸体女尸,女尸的食道里,有一只未咽下肚的男性乳头。而李俊峰的右胸上,就少了一个乳头;他的面部,也有多次整容的痕迹。

化名李俊峰的“百变人魔”,有两大爱好:劫财、劫色。以前他劫色是硬来,后来因为乳头被咬,他改变了策略,整容时尽量把自己整得帅些,利用自己的“财富”、“魅力”和“痴情”,使他看中的猎物心甘情愿上钩,玩腻后就甩掉,再物色下一目标。所以,李俊峰才会对林白珂那么“痴情”。

那个林白珂,是白德一随母姓的女儿,在省城上大学。有一次,林白珂周末回家,见父亲在研究古书《宝石谱》,就好奇地拿过去看,看见《僰王宝戒“活猫眼”》那一章时,说:“这跟咱家那颗宝石很像嘛。”白德一说:“‘活猫眼’宝石非常少见,目前我也才只听说有两颗,还有一颗在长江路黄玉龙那里。我以前没跟你说过,我的祖父,跟黄玉龙的祖父,是同一个玉器行的伙计,玉器行老板无儿无女,在临终前,把这两枚戒指传给了他们。不知这两枚是不是就是书上讲的那两枚。我分析,《宝石谱》上所讲的,很有些根据,因为在古代的宜城地区,就是僰人活动过的地方。我很想把黄玉龙那颗买过来,但人家肯定不干。”林白珂说:“书上说得那么玄乎,咱们可以试着玩玩。我试着去‘借借’黄家的戒指。”白德一问女儿怎么借,林白珂叫父亲别管,到时只管把一个来打听“活猫眼”的年轻人,介绍到长江路去就是了。

林白珂并没真想跟李俊峰谈恋爱,她只想利用李俊峰,把黄玉龙那枚“左眼”“借”来用过后,再还给李俊峰,然后再对他说是假的。万万没想到,她这一异想天开,给社会除去了两大祸害。

黄玉龙被收审。白德一因无犯罪事实,被免予起诉。

白德一临走时,要求与黄玉龙单独说几句话,明说是单独,其实还是有人监听,下面是他们对话的内容。

白德一:“黄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黄玉龙:“不能说害,要说害,我才是真的想害你。刚开始,我以为姓李的是你的人,所以就来个狮子大开口,想让你破点财的。”

白德一:“祖传的东西,你还真想卖啊?”

黄玉龙:“‘活猫眼’是有些神奇,但一直留在身边,没什么现实意义。我儿子打算出国留学,需要一大笔钱,我早想把它卖了。给一些古玩界朋友看过,但他们都认为它是高水平的造假之作,无人敢买。我想来想去,决定高价卖给你。”

白德一:“高价卖给我?你认为我一定会出高价买吗?”

黄玉龙:“因为你有《宝石谱》啊。卖书那个‘哑巴’老头是我表叔,对古书画造假很在行,《石头记》和《宝石谱》,都是我安排他专门来卖给你的,只不过一本真一本假,目的是引你上钩。没想到,我那‘活猫眼’不但没卖着你的钱,反而把自己弄到牢里来了!但我值了!我早已患了绝症,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时间,我胡乱画了那个图案,就是想把那两个歹徒引到绝路上去。在临死之前,能除去那两个祸害,真是个奇迹!也许,这是那只杜撰的‘黑玉神猫’在显灵!”

至于那两粒“活猫眼”戒指,是天然的宝石,还是从前的金玉专家高水平的造假,那已经不重要了。神秘“活死人”一、毒虫·草尸

坤沙的父亲是缅甸大富翁,母亲是中国云南人。坤沙酷爱探险,探险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为此,他大学毕业后到中国少林寺学了两年武术,回国后,立即开始了他的探险之旅。

坤沙第一站去的是东北部山区,他听说近年在那儿发现了成吉思汗曾孙建立的古缅国国都。

进入山区,经过一个寨子,听见一户人家里传来阵阵凄惨的哭声,还有僧人嗡嗡的诵经声,坤沙知道那家死了人。他还未见过山村人家的葬礼,就向那户人家走去。

茅屋里,两个老人、一个妇女,以及三个几岁的小孩,全都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三个大人衣衫褴褛,三个小孩全身赤裸,显然是户贫困之极的人家。一个僧人边懒洋洋地敲着木鱼,边慢吞吞地诵着经。地上,一块肮脏的白布掩盖着一个长形之物。待僧人的经念了一个段落,坤沙向他打听死者是这家的什么人。僧人说:“孩子的父亲。”“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僧人说:“被虫咬死的。最近这儿出现了一种毒虫,人被咬后伤口不痛不痒,不红不肿,只是开始时全身发冷,继而发僵,不到三天就死了。”“这种毒虫是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施主,你行走时要尽量避开树丛密集的地方。那毒虫专在林密处袭击人,这名死者就是在山上砍柴时被咬的。”

坤沙想,要探险,哪能避开丛林?他提出要看看死人的尸体。坤沙在少林寺学武时同时也掌握了一些中医学,他想查查死者的伤口,看能否认出是什么毒素所侵。揭开盖尸布,坤沙大吃一惊:布下竟然是一个草人!

僧人说:“尸体昨天被人买去了。”“买去了?”“近来山区里被毒虫咬死的人多,每隔几天就有一辆车来收购尸体。”

坤沙问那些人买尸体去做什么用,僧人说不知道,说过两天可能又有人来购尸,你可以直接向他们打听。二、猎者·冰弹

坤沙决定弄清个究竟。那名僧人就在寨子附近的寺庙里出家,而坤沙就借宿在寺庙里。庙里共六个僧人,有五个在寨子里作法,也就是说这二三十户人家的山寨这几天接二连三地被毒虫咬死了五个人,并且五个死者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坤沙觉得奇怪,为什么那毒虫只咬年轻男人?

买尸体的人还没来,闲着无事,坤沙还是想进丛林里转转。他相信一句中国谚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走向丛林的小路上,一个年轻男子肩挑两瓦罐水颤悠悠地从坤沙对面走来。突然,坤沙听见前方林中“嗤”的一声轻响,紧接着,那男子猛地把瓦罐挑子往地上一扔,跳起来抚着肩惊恐地大叫:“我被毒虫咬了!我被毒虫咬了!”

坤沙反应奇速,他并没去理会那个被虫咬的男子,而是向刚才发出响声的地方扑过去。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坤沙伏在地上,耳朵贴地听了一会儿,忽地一跃而起,向林深处追去。丛林边缘地带,还不太密,坤沙很快就追上了一个穿迷彩服的背枪人,那支枪是支双筒气枪。离那人还有二三十米时,“站住!”坤沙喝道。

那人站住,转过身来,抬手向坤沙就是一枪。气枪子弹速度没有音速快,坤沙一侧身就躲过了。双筒气枪可以连发两弹,那人又是一枪,坤沙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了,他干脆把胸口迎向子弹。“啪”的一声脆响,子弹正中坤沙心窝。坤沙毫不理会,几步蹿上去,一个飞扑,把那人扑倒在地,“喀嚓”两声,干净利落地卸了他的肩关节,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坤沙这才顾及自己的中弹之处。子弹穿破了他胸前的衣服,打在里面那个挂在脖子上的微型袖珍数码相机上,相机已被打烂了,但人却未受一点伤。“如果来袭物到达你身体的时间不足以使你的整个身体避开,那么你就尽量把最不易致命的部位迎上去。”少林寺释全空大师的这句教导时常回荡在坤沙的耳畔。

那人仍是躺着一动不动,坤沙一探鼻息,已无呼吸。死得如此迅速,坤沙料想死者肯定是吞咽了氰化物。搜了死者的全身,死者身上除了有几百缅元外,还有个小塑料泡沫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十几粒晶莹剔透的气枪子弹。这子弹难道是玻璃做的?坤沙用两指捏起一颗,冰凉凉的,轻轻一用力,居然就捏碎了;再捻几下,碎子弹变成了粉末;再捻,粉末化成了液体。坤沙想,原来这子弹是冰做的,怪不得要用塑料泡沫盒子来装了。那个挑水男子中的一定是这种冰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毒虫”?这个用冰弹袭人者是否和买尸者有关系?这冰弹里是否含有致命之毒?坤沙决定先不管这具尸体,也不忙声张,等买尸体的人来了再说。

坤沙收好子弹盒子,提着气枪,回到刚才挑水男子中弹的地方。摔破的瓦罐尚在,人已不见。

此地还未通电,也未通电话,坤沙的移动电话在这里也没有信号,并且这里也没有通公交车,他暂时还不能把这儿的情况传递出去。坤沙继续住在寺庙里,静观其变。三、跟踪·熔尸

收购尸体的人开着一辆有篷小货车来了,是两个人。那两个人在这山寨买了所有的五具壮年男子的尸体后,开着车走了。在一个急拐弯处,坤沙轻易地攀上了运尸车。

车上共是十七具尸体,另外十二具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收购的,并且这些尸体也全是壮年男子。坤沙意识到自己撞上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小货车一路往前开,四五个小时后,前面出现一座大山,这座山坤沙没到过,从地图上知道叫“滚孟山”。滚孟山海拔大约两千多米,小货车沿着Z字形的简易公路盘旋而上。

凭直觉,坤沙猜测滚孟山上应该没有火葬场,再说这两个人把这些尸体买来肯定不是为了送到这儿来火化的。

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入耳,山上有许多人在凿石采玉。缅北盛产美玉,采玉场很多。坤沙这还是第一次到采玉场,虽然他父亲也开了几家采玉场,但坤沙一家都没去过,他父亲也从来没说要他去,父亲给他的任务就是要他先好好读书。

一个稍平坦的地方有几大间茅屋。茅屋前耸立着一只硕大的黑铁锅炉。坤沙在茅屋前面不远的地方下了车,迅速爬上路边一棵枝叶浓密的青钢树。

运尸车开到锅炉前停下,从屋里出来几个穿迷彩服的人,把尸体卸下来,再一具一具地投入锅炉。锅炉门关上后,有一个人在下面烧起了柴火,其他人进屋去了。

红红的火苗在炙舔着锅炉底。坤沙在树上越看越迷惑:按说火化尸体不该用这种锅炉,就算可以,用木材做燃料,温度也达不到啊。这儿是采玉场,采玉跟熔尸扯得上什么关系?“突突突突,砰砰砰砰!”柴火烧了没多久,锅炉里竟然有声音发出来!声音越来越响,紧接着锅炉猛烈地摇晃起来。是不是锅炉里还有未死之人?坤沙脑中刚有这一念头,几个迷彩服又从茅屋里出来了,这次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支步枪。

锅炉摇晃得更加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响。一个迷彩服举起把铁锤在锅炉门闩上猛地一敲,锅炉门砰然爆开,刹那间,一群人如潮水般从锅炉里一涌而出,在地上不停地转着圈蹦跳,显然是被烫得厉害。

见那情景,坤沙惊骇得差点从树上跌下来,那些从锅炉里涌出来的人,就是刚才那些尸体!全都复活了!

那些复活的人在地上蹦了好久才安静下来。几支步枪一直在对着他们。一个戴墨镜的迷彩服说话了:“都给我坐下!”

复活的人们全都听话地坐了下来。迷彩服说:“你们都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吗?”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迷彩服说:“你们都是已经死去了的人。我们老板大发慈悲,花高价把已死了的你们买来救活。原来的你们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从现在起,你们没名没姓,只有号码。从此后,上山采玉就是你们的生活。为了巩固治疗效果,每人还要打一针。”

一个迷彩服上来在每个复活的人的手臂上都注射了一针。那些人看似都比较正常,但没一个人说话,像是既失去了记忆,又变成了哑巴。

这时一个迷彩服从后山跑下来,对戴墨镜的那人说:“头,山上又有3个,屋里已有5个,现在要不要运去?”

那“头”说:“运走吧,陈了就不值钱了。”

几名荷枪的迷彩服押着那十几个复活的人上山去了。有三个瘦骨嶙峋的人每人从山上拖着一具比他们还要瘦的尸体下来,如同拖死狗。三个瘦人先把三具瘦尸吃力地装上那辆小货车后,又从茅屋里拖了五具同样瘦的尸体弄上了车。干完这些,这些瘦人又默默地向山上走去。他们做这些事像全是自觉,无迷彩服监督。

运尸车经过坤沙身边时,他又轻轻地翻进车厢。四、解密·罪魁

运尸车一路向东南,几个小时后驶入一片莽莽丛林。再往深处,就是缅、老、泰的交界,也就是“金三角”了。坤沙已隐隐闻到阵阵奇异的花香,那是罂粟花开了。

坤沙权衡了一阵,轻轻地下了车。

回到仰光,坤沙加了点蒸馏水在早已蒸发干了的冰弹盒子里,拿到医院去化验,结果里面的成分只有氢二氧。

回到富丽豪华的家,就母亲和几个仆人在,父亲到美国谈生意去了。在国内大学毕业后,父亲要送坤沙去美国留学,但坤沙硬要去中国学武术,父子关系由此弄得很僵,父子俩已经有两年没有直接联系过了。

坤沙的母亲虽然已是四十几岁,但保养得很好,风韵犹存。坤沙说还要去中国一趟,母亲没什么异议。

坤沙回到中国少林寺,请教了医道精深的释全能大师。释全能大师往塑料盒子里滴了几滴清水,取出一根犀牛角骨针探了探,仔细观察了骨针的颜色,再用鼻子嗅嗅,说:“这是冰蜈蚣之毒。冰蜈蚣有两个产地,一是喜马拉雅山,二是安第斯山。人中了此毒之后,身体发冷变僵,继而进入假死状态。从前南美的印第安巫师先把此毒偷施于人,再去施救,以显出自己法术高深。解救的方式是先让中毒人的身体发热,再出一身汗,人就活过来了。但身体不能彻底恢复,被救活的人会失去记忆和说活功能,因为毒素已侵入他们的脑中枢神经。此毒还有一个特点,毒素如果脱离了冰蜈蚣,必须要以冰为载体,否则毒性就会很快消失。”

坤沙坐上了从北京飞往仰光的国际航班。他没忘再买一架微型袖珍数码相机。在飞机上,坤沙看到一张中文报纸,上面一篇报道吸引了他的眼睛。报道的大标题是:海洛因纯度再提高

副标题是:金三角最近加工出精度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七号海洛因,所用原料是因吸食海洛因而死之人的骨髓

不久,仰光各大报争相报道如下一则爆炸性新闻:国内大富翁、“大慈善家”颂坤,涉嫌制造“活死人”,并用毒品控制“活死人”为其采玉……颂坤现已在逃……

颂坤正是坤沙的父亲。

亲手颠覆了父亲,使自己从富家公子一下子变为罪大恶极的大逃犯之子,坤沙的心情极为复杂。而他的母亲却好像一点也不悲伤,“我这么平静,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母亲问儿子。

这正是坤沙想问又不好问出口的问题。

母亲说:“我认识你父亲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你。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被毒虫咬死了。当年颂坤去中国云南西双版纳收购尸体时,见我长得漂亮,就娶了我。”别墅奇案一

不久前,康一夫在地板上跌了一跤,摔碎了右膝盖骨,虽进行了治疗,但因他年岁已大,恢复得慢,医生说他至少要一年才能下地走路,这一年之内,只能坐轮椅了。

康一夫出院后的当晚,他妻子阿秀的表哥表嫂——吕峰夫妇前来探望,阿秀很高兴,下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招呼大家上桌后,阿秀解下围裙,笑着说:“你们先吃吧,我先去把肚子腾空再好好慰劳慰劳自己。”说完上卫生间去了。

今天阿秀穿得一身红,红上衣,红裤子,打扮得像一个少女。

康一夫举起筷子说:“咱们先动吧。你们要不要来点酒?我心脏不好,医生建议我少饮,但阿秀却不让我沾一滴!这丫头!”说这话时,康一夫脸上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幸福感,但却装着很无奈的样子。吕峰说他也不喝,说还是等等阿秀吧。

于是三个人就在桌子上边聊天边等阿秀,可十分钟过去了,阿秀还没出来;二十分钟过去了,仍没出来。康一夫说:“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她没有一次上厕所上过这么长时间啊。”又过了大约五分钟,阿秀仍没有出来,康一夫说:“我去看看。”说着就要转动轮椅。吕峰的妻子张琴说:“你不方便,我去吧。”

阿秀去的是主卧室里的卫生间,张琴走进主卧室,站在卫生间外,叫了几声“阿秀”,里面无动静,张琴伸手把门打开,“啊!”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卫生间里,阿秀满脸是血,躺在地板上一动不也动!“怎么了?”桌上的康一夫和吕峰异口同声地问,吕峰几步蹿进去,跟着也是“啊”地大叫一声。“怎么了?阿秀怎么了?”康一夫在外面紧张地问。

吕峰一脸惊慌地出来,说:“阿秀的头被人敲了一个大洞,连脑浆都流出来了!”“啊!”康一夫脸色突然发青,忙捂着胸口。吕峰问:“表妹夫你怎么了?”“床头,速效……速效救心丸!”

吕峰进屋找出速效救心丸喂康一夫服了,过一会儿,康一夫缓过劲来,说:“快,推我进去看看!”

可能是刚服了药的缘故,康一夫看见血泊中的妻子,心脏居然还能挺住,只是脸色极端吓人,他说:“快,快!快打120!”

张琴说:“阿秀的天灵盖都被人敲穿了,打120恐怕是没用了!”“那快打110报警啊!”康一夫叫道,他又用手捂住了胸口。“对,对,打110!”吕峰忙掏出手机。二

康一夫的前妻死得早,他有个争气的独生子康凯,康凯在国内一所著名大学毕业后,又去美国留学,后来就在美国就业,并在那里娶妻生子。康一夫退休后,康凯想让父亲到美国去住,但康一夫说去国外住不惯,于是康凯就给他在远郊购置了这幢小别墅,让父亲安度晚年,并给他请了一个叫袁阿秀的保姆。袁阿秀二十二岁,是个长相普通的农村姑娘。

不幸的是,就在当年,康凯一家三口去欧洲度假,遇上了空难。康一夫有心脏病,知道噩耗后,一下子就昏厥过去,要不是阿秀及时打120,他当时可能就没命了。在阿秀悉心照料下,康一夫身体渐渐康复,但他难以走出丧失亲人的阴影,常常沉默寡言。为防止康一夫夜里发生意外,阿秀搬来睡在他卧室的外间,并叫康一夫晚上不要关门,她好能及时听见响动。

那家航空公司赔了康一夫一笔巨款,他自己每月也有退休工资,生活相当宽裕。康一夫对阿秀非常满意,给她的月薪很高。

一天夜里,康一夫在床头拿水喝,不小心把杯子碰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大响,阿秀反应迅速,从床上跳起来,两步跨进康一夫卧室,开灯后,才发觉虚惊一场。她一边收拾地板上的碎瓷片,一边说:“吓死我了!”

此刻,阿秀只穿着内裤乳罩,她长相虽一般,但很丰满。躺在床上的康一夫说:“阿秀,过来!”“什么事?”阿秀放下扫帚,走过去坐在床边,康一夫猛地翻身坐起,拦腰把阿秀抱住,“康叔,不要!”但康一夫搂着她的身子不放,阿秀挣扎了几下后,依了他。就这样,六十二岁的康一夫,与二十二岁的阿秀有了一次性关系。

那次过后,阿秀没有计较,仍競競业业地履行着她的保姆工作,只是不再睡在康一夫卧室外面了,搬回了她原来的房间,那个房间与康一夫的卧室隔了几间屋子。当康一夫再要“老夫聊发少年狂”时,阿秀每次都坚决地拒绝了。

不久,阿秀开始干呕,她哭着对康一夫说:“康叔,我可能有了!怎么办?你叫我怎么见人啊?呜呜呜……”

康一夫尴尬地搓了半天手,吞吞吐吐地说:“要不这样吧?你干脆嫁给我算了,我现在没有后人,你把孩子生下来,我的所有财产也就是你们母子的了。不管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阿秀考虑了几天,同意了。

十月怀胎,阿秀生下了一个男孩,康一夫很高兴,他给这个“老儿子”取名“康小凯”,希望他有大儿子那么出息。现在,康小凯已经七岁了,在市里一所全封闭式的贵族小学读一年级。三

别墅外面响起汽车喇叭声,接着进来了一高一矮两名警察。此时,天已全黑。

警察查看了阿秀的尸体,照了十几张相。高个警察说:“钝物袭击头盖骨,头盖骨被击穿,脑浆外溢,导致受害者瞬间死亡……”矮个警察在一旁作记录。

俩警察听吕峰和张琴讲了事情的经过,他俩从卫生间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卫生间,来回查看几遍后,高个警察说:“卫生间装有防盗窗,而防盗窗完好,凶手要进来,必须经过卧室;要进卧室,必须经过客厅;要经过客厅,你们三个人不会看不见。难道凶手早就预先躲了进去?你们真的能确定今天别墅没有出现过第五个人?”高个警察目光炯炯,在吕峰和张琴的脸上扫来扫去。

康一夫在轮椅上吃力地说:“我一下午都在客厅里看京剧,外人要进我的卧室,必须要穿过我坐的沙发和电视机之间。阿秀不可能是外人进来害的!警察同志啊,你们可一定要把凶手抓住!我可怜的阿秀……呜呜呜……”康一夫老泪纵横,边哭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吕峰和张琴。

俩警察几乎同时拔出手枪,一人一个,对准吕峰和张琴。高个说:“你们俩就别装了,走,去派出所吧!”

吕峰勃然大怒,吼道:“哪有你们这样办案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你们不说出抓我们的理由,就是现在一枪毙了我们,我们也不去!”

张琴也在一旁叫起冤来。

高个警察冷笑两声,说:“好,我就说出你们是怎么杀人的吧!康一夫,你爱人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便秘?”

康一夫想了想,说:“好像,好像是有点儿,她有时上厕所要上十来分钟,但……”

高个警察说:“这就对了,患便秘的人,大便半个小时也是有的。张琴进去后,打开卫生间的门,一榔头就敲在毫无防范的袁阿秀头上……”“冤枉啊,冤枉啊!”张琴大叫,“你们说我敲了阿秀脑袋,那我的榔头呢?榔头在哪里?”

高个警察不再理张琴,对康一夫说:“我们现在要带这两个嫌疑犯去派出所。尸体先放在那儿,一会儿有人来处理。别墅里有贵重东西没有?要不要暂时交由我们代管?”

康一夫想了想,说:“除了这些家用电器,倒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的小儿子。”

高个警察说:“你放心,我们会通知市里的公安部门妥善保护,我们先走了。”四

俩警察押着吕峰和张琴走后,康一夫呆呆地坐在轮椅上,一股悲痛、凄凉和孤寂感涌上心头。过了好久,他吃力地把轮椅转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才发现电话线断了。

康一夫转着轮椅进了自己的卧室,挪到卫生间前,想再看看阿秀的尸体,谁知他把卫生间门一拧开,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康一夫想,怪了,刚才他们好像没动过尸体啊?是不是警察把尸体放床上去了,我没有注意?

康一夫转过轮椅,感觉面前有两条红色的人腿,他抬头一看,“啊!”的一声,脖子一仰,昏厥过去。康一夫面前站着的,是红衣红裤、七孔流血的阿秀!五

阿秀把红衣红裤脱了,扔进洗衣机,再进入卫生间,把身上和头脸上的红墨水清洗干净,换上一套平常的衣服,把头发用电吹风吹干后,这才去探康一夫的鼻息,探完,把客厅里的电话线接上,拨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鸣叫着来了,两个女医生飞快地跑下车,一个给康一夫注射了一针急救针,另一个用听诊器听康一夫的心跳,听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迟了,脉搏都没有了。”

七十岁的康一夫,因心脏病突然发作,经抢救无效,死亡。经县人民医院的医生鉴定,属于正常死亡。

吕峰、张琴和高矮两个“警察”来了,他们是来帮着筹备丧事的,只是俩“警察”这次没穿警服。

张琴说:“阿秀,祝贺你,你是真正的富婆了!就这幢别墅,恐怕都值两百万!同时也恭喜你和吕峰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秀说:“要不是一个月前我洒了一点清油在地板上,把他的腿摔坏,恐怕也不容易骗着这个老不死。等把钱取到后,我付你们每人十万辛苦费。只是几张卡都我都不知道密码,老不死就是不告诉我!取起来有点儿麻烦,要这儿证明那儿盖章的。”

吕峰问:“他就一直没留过遗嘱吗?”

阿秀说:“我叫他写一份,他说没必要,说自己死后,财产自然属于老婆儿子的。”

因康一夫那几张巨额存折暂时还不能取钱,阿秀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几万块钱私房钱,风风光光地给康一夫操办了丧事。

葬礼结束,阿秀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了,她正想去找有关部门开证明,准备去取存折里的钱,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说:“您是阿秀女士吧?我是康凯的同学文华,请节哀顺变!听说这些年您对康叔叔照顾得很好,我代去世的康凯,向你表示感谢!我是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康叔叔有一份遗嘱在我这儿。这是复印件,请过目。”文华说完,双手呈给阿秀一张薄薄的纸。

遗嘱是这样写的:我去世之后,委托文华律师为我与康小凯做亲子鉴定。如果康小凯确系我的亲生子,那么我的所有遗产归袁阿秀母子所有;若康小凯不是我的亲骨肉,那么请文华律师替我将所有遗产捐给公益事业。康一夫,某年某月某日。

来人说:“我就是律师文华。我那儿有康叔叔留下的一绺头发。请您尽快把小凯送到市医院去做DNA鉴定。这是我的名片,到市里打我电话,我来接你们。”

阿秀浑身发凉,差点没晕过去,她哪里敢带康小凯去做亲子鉴定!康小凯是她跟吕峰的儿子!稻草人的女儿

深夜,天上有一轮残月,映得湖面银光闪闪。周明一个人,轻轻地摇着乌篷船,在湖里巡视。“呵——呵——”岸边的竹林里,传来两声猫头鹰叫,显得气氛有些诡异。快到湖区中部的青石码头时,周明发现临水的台阶上,坐着两个黑衣人。

周明高中毕业后,在外打了几年工,也挣了点钱,他觉得打工不是长久之计,听说山里的黑浪湖水库没人承包,就去承包了下来发展水产。签合同时,当地水利部门负责人说:“周老板,我先得提醒你,黑浪湖有点邪门儿,建成十年来,淹死了六个人,其中就有两个是养鱼的,你要想清楚哦。”周明说我就不信那个邪。“哎哟——哎哟!”码头上发出两声轻轻的呻吟,周明摁亮手电,向黑影照去,一个黑衣人侧身抬手来遮住另一个黑衣人的脸,说:“大哥,别照好吗?我妈的眼睛见不得强光。麻烦你渡我们一下吧,我妈的胸口痛又犯了,要去看医生。”说话的人语音清脆,是个年轻女子。

周明说声“好的”,猛地一摇桨,船就靠上了码头,拴稳后,上去帮着扶病人,他的手接触到病人的身体时,感觉不像人体,就用手电对着病人的脸照去,这一照,顿时吓得毛根直竖——病人的头是一个毛茸茸的草疙瘩!“大哥别怕,我们不是鬼,我们是稻草人。”扶“病人”的黑衣女子说。“你……你们是稻草人?怎么可能?”周明战战兢兢地问。

黑衣女子说:“我妈是稻草人,我是我妈的女儿,我当然也是稻草人了。”

周明大着胆子用手电对着那女子的脸上一照,还好,这次是一张人脸,一张颇为清秀的年轻女子的脸。他估计这女子是个疯子。

黑衣女子扶着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稻草人在篷船里的床上坐好后,周明一只脚在岸上一蹬,船就动了起来。他此时也不怎么害怕了,问:“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什么姐姐?我今年才十六岁!难道你比我还小吗?我刚才说了,我妈病了,我们要去看医生。还有,你这人说话有语病,我们是两个人,应该称‘你们’,而不是‘你’,懂吗?”

周明想,看来这女的疯得不轻。

接着,那女子告诉周明,她母亲得的是类风湿心脏病,很多年了,怎么也不见好。“你们家住哪里啊?”周明问,“我来了一个多月了怎么没看见过你们?”女子说她们以前住在堤坝附近,后来搬到了走马岭。走马岭周明知道,上面有座尼姑庵,离湖边有四五里山路。

说话间,船到了对面码头,女子半抱半扶着她的“母亲”上了岸,说:“谢谢大哥,你就在这儿等等我们好吗,看完病我们还要过去。”

周明说行,“母女”俩走后,周明睡不着,打着手电,看起书来。周明最大的爱好是看书,一有空闲,手不释卷。

正看得投入,“大哥!”那女子在岸上喊。“这么快?”周明把手电筒照了过去。就女子一个人,周明问她“母亲”呢?女子说医生要给她妈扎银针,要扎很长时间,她现在回来,是刚才发现周明的床上有很多书,她想借一本看看。

周明说:“你也喜欢看书?”他上了岸,把手电递给女子,叫她上船随便挑。女子上船后,坐在床边稀里哗啦翻了起来,见周明一直站在岸上,说:“大哥,你要是困了的话就上床睡你的觉吧。别管我,你不知道,我一见书,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

周明想,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这个疯女子还想勾引我不成?他说:“你还是挑一本拿去看吧,一会儿你‘妈’等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把头一歪,一副小女孩经典的撒娇状:“不告诉你!”她挑了一本书在手,上了岸,走过周明身边时,趁他不注意,“啵”地就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咯咯娇笑着跑了,消失在朦胧月色中。

周明摸着脸上被吻过的地方,那里有如被一块冰冰了一下的感觉。

周明把船就靠在那儿,继续看书,眼睛累得受不了时,才合眼睡去。直到天亮,也没见那女子和她的“母亲”回来。

第二天,周明向人打听,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年轻的女疯子。才知道那女疯子叫安小小,十年前她母亲死后就疯了,现住在走马岭的尼姑庵里,一直把一个穿寿衣的稻草人当着亲妈“孝敬”着。

湖里都是才下不久的鱼苗,短时间内用不着投喂,周明暂时还没雇帮工。他独自一个人,每天除吃饭睡觉外,就是巡湖和看书,过得悠闲自在。

这天深夜,天上只剩下一小丝残月,周明把船靠在一片浓密的竹林下,林阴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刚想进入梦乡。“大哥,”岸上有个清脆的声音说,“书看完了,换一本好吗?”

是安小小。周明说:“好”,他摁亮手电,见安小小把那个穿寿衣的稻草人用根布带背在背上,像背着一具死尸。

周明上了岸,安小小接过手电,毫不犹豫地跳上船,翻起书来。周明在岸上说:“小小,你以后借书白天来好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吓人你知道吗?”“我妈不让我白天来,怕有人闲话。我妈最好了,怎么会吓人?”安小小说完,挑了一本小说走了。

过了几天,安小小又来换书,还是在深夜,这次没有背稻草人,而且身上只穿着一件小小的背心,高耸的胸部几乎要把背心撑破。坐在周明的床上翻了会儿书,安小小吞吞吐吐地说:“大哥,我好冷。”

周明说床上有衣服,你拿一件披上吧。安小小说:“衣服不管用,大哥,我要你来温暖我!今晚我就睡你这儿好吗?”

安小小虽是疯女,但她长相不错,身材也诱人,周明是个年轻男子,此时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狠咬了一下舌尖,稳住心神,喝道:“要看书就快拿两本回去!再这样,我以后不让你上船了。”

安小小咯咯娇笑两声,说:“对不起大哥。是我妈叫我来故意试你的,你这么好,以后我一个人来借书,她就放心了。”说完,拿了两本书,跳上岸,倏地消失在竹林深处。

以后,隔三差五的,安小小仍是深夜来向周明借书,每次都是规规矩矩的,举止从没再轻佻过。周明被她那求知精神所感动,心想,如果你不疯,该有多好!于是从那以后,周明每次回家,总是尽量多带点书到黑浪湖。

半年后的一天深夜,安小小来借书,她对照例上岸避嫌的周明说:“周哥哥,你也上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周明踏上船,在船头坐了下来,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安小小说,她几岁时父亲外出打工,到现在一直没回来过,因家里条件,她上到初二就辍学了。她十六岁那年,一支施工队驻进了她们村,他们是来修建黑浪湖水库的。施工队员们分散住在附近的农家,住进小小家的,是一个年轻的水利工程师。工程师带来了不少文学书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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